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1章 噩梦 酒店房间里,傅任苒冷眼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紧皱着眉头,满脸潮红,表情暴戾,眼神却坚毅不屈,大手紧抓着被单,而后又开始扒拉着衬衣的领口,好像正遭受着什么痛苦。 他那张温柔平和的俊脸在极度的忍耐着。 他是裴天辞,就是化成了灰,她都认得。 在遥远的记忆里,他淡然的一笑,眼眸里便似是蕴有十里东风,灼灼风华,就是那样温暖的微笑,曾经拔乱了她的年华。 傅任苒别开眼,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这么想着, 她又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他,却好像怎么也触碰不到。 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满脸惊诧的飞奔向床上的裴天辞。 顷刻间,傅任苒变了脸色,急的大声喊叫,“别过来,快走!” 但床边的女孩却根本听不到她的呐喊。 很快,两个人的身体交缠在了一起,傅任苒看着床上的女孩刚开始还一脸欣喜的样子,她痛苦的抱住了头蹲了下去,泪水浸湿了眼眶,她的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好像床上的那个女孩就是她自己一般。 她想大声喊叫,喉咙里却又似乎被填进了棉花,有气无力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像被困在了一个二次元的世界,听着女孩痛苦的求饶,男人粗重的喘息,她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 傅任苒乍然睁开了双眼,满头大汗,她胡乱拭了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伸出颤抖的手旋开了床头灯,喘着粗气,还好只是又做噩梦了。 二十岁之前的她从未想过她和裴天辞翻云覆雨的一夜会成为她此后许多年连连不断的噩梦,直到这两年,也许是时光太过久远,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裴天辞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推你入地狱的人,都是曾经带你上过天堂的。 她转头望了一眼窗外有些灰白的天空,快要天亮了,她没有了睡意,靠在床头,蜷缩着身体,不断的告诉自己,六年了,现在她身处于距离北城一千多公里外的南城,再也不是那张冰冷的酒店大床上。 那些人那些事,早已退出她的生命! 她不再是任家大小姐,她姓傅! 日出东方,照亮了一室的寂寥,傅任苒抬起头,下了床,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迎面泼上,冰凉的触感带来了清爽畅意,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化上了淡妆,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又是全新的一天! 她走出了浴室,步履轻盈的迈向衣柜,取出了一套职业装换上之后,拎着包拉开卧室的门,一只灰色的贵宾犬极度热情在扑上来在她的脚边打滚撒娇。 傅任苒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伸出手挠着它的下巴,看它舒服享受的眯上了眼沉醉着,不由笑道,“小天哥,我要上班给你赚狗粮啦,在家等我!”说完,她起身上前两步,舀了两勺的狗粮倒入小天哥的饭碗里,又拿走小天哥的水壶,换了新鲜的水,才在小天哥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出了门。 骗钱骗感情可以过去,骗贞洁的就请饶恕她的心狠手辣! 没错!她报复不了裴天辞,就只能养只狗取个名字暗讽裴天辞,这样她心里能爽一些! 不过,这个方法到底是太Low了些,每天见到小天哥,她都有一种睹物思人的自虐感,每次回想起那天醒来之后的事情都好像把自己再重新凌迟一遍。 她永远都记得,她是怎么彷徨无措的醒来,怎么把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生生咽进肚子里。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难以度过的一天,就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光着身子掖着被角,透过袅袅烟雾,朝已经穿戴整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执一根烟吞云吐雾的裴天辞看去。 她看见他的那双细长秀美的时风眼,瞳孔幽黑,微微敛下眼睑的时候,像一条狭长的墨痕,漆黑幽深,五官俊逸清朗,她一度以为他就是那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谦谦君子。 她曾经以为他们两个人应该就是世人所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她还不知道怎么才能生小孩的时候,她就想跟他生小孩了,她的潜意识里能想到的宝宝的名字都是姓裴。 他是她除了爸爸之外最爱的男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提任何过份的要求,而他也都会一一应下! 而这些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头顶上的射灯打在他的双肩,他的一张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下,看不真切,只是那双眸子没有笑意,清冷唾弃的好像在看一个费尽心思爬上他床的下贱女人。 而且,她竟然不知道他会抽烟! 但她却知道,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可以说是震怒。 “你父亲给我下了药,把你送到我床上,希望我能娶你。”裴天辞一只手用力熄灭了烟头,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一针见血的说道。 “不可能,我爸不会这么做!”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把裴天辞当成敌人般对待。 裴天辞听完,却笑出了声,“任苒,你父亲的公司现在债务缠身,为了挽救公司只好把你当女支女一样给卖了,可惜他算错了,我不会娶你。” 任苒听完后,心都碎了,一片一片的,持续不断的割裂着伤口,那一瞬间她的大脑甚至反应不过来,像打结的毛线一样,一片黑暗,眼眶里的酸胀感压都压不下去! 她想问他难道不爱她吗,他不是打算等她长大之后娶她的吗?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但是,大约是被他的话刺伤了,她大脑的应激反应却是立刻怒怼回去,“裴少,请放心,昨晚我只当被狗咬了,绝不会纠缠你!” 也或许是裴天辞被她的话激怒了,他霍然起身补了一句,“回去跟你父亲说一句,昨晚我很不满意,还不如底下夜总会小姐伺候的舒服,我裴家不会帮他,让他另谋出路!” 但不知道为什么裴天辞风风火火的快步朝外走去,却在卧室门口蓦然顿住了脚步,她觉得可能他还是气不过,要再狠狠的捅她一刀,只记得他回过身面无表情,语境里绝情寡义,没有一丝温度。 “任长兴以前可能不会卖你,但半年前他发现了你不是他亲生的女儿,要不是正好公司出了事他早就把你给办了,看在我们欢好一场的份上,你要是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可以来找我!” 任苒听完裴天辞的话,震惊到不能呼吸,她刷白了脸,全身的血液气的都沸腾了,她感觉她的鼻子都能喷出怒火来。 不要脸啊,为了不负责任什么都敢说,谁要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她左右打量了下,猛然抓起一个枕头狠狠的砸向裴天辞,怒道,“滚,你这个混蛋!” 男人,穿上衣服一表人才,脱了衣服一身的禽兽味,原来气质高雅出尘的裴天辞也不例外。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的天辞哥哥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裴天辞不躲不闪,任由枕头砸向他,撞到他的头,而后落在地上,随后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那一眼,包含的信息太复杂,她已经看不懂了!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任长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日子顺遂惯了,一下子遭逢巨变,当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知道任长兴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也许是裴天辞说的半年前,也许是一开始,但总之她回到别墅还没开始撒泼打滚,哭天喊地闹一闹的时候,任长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裴天辞看不上没关系,北城多的是有钱的色老头,我养你二十年,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接着,她被关了起来,在阁楼上暗无天日的两天,粒米未尽,日夜不睡,哭累了,喊累了,筋疲力尽。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浑身都是窒息的感觉,找不到喘气的理由。 她恨,但应该恨谁? 生她的父母,还是养了她二十年的任长兴,或者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她逃出来之后就像是一夜长大了,不哭不闹不怨怪,但她却知道若想活命,北城她待不下去了。 ...... ------------ 第2章 不如养狗 傅任苒走出小区,边走边按下了车钥匙,在路边的停车位上一辆蓝色的大众甲壳虫嘀嘀的叫了两声,闪了闪车灯。 傅任苒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汽车,车里的电台正播放着南城的实时路况,南城这座城市山多水多,城市的路比北城的路小了不止一个号,上下班高峰期实在容易堵车! 方向盘轻轻一转,车子驶离小区,在穿过两条街道之后,车子开进了一条林荫小道,路两旁是粗壮茂盛的大树,枝叶交错而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泄而下,斑驳的落在地面上,盈盈的发着光亮。 这是她去公司必经的一条路,南城是座南方城市,她最喜欢这个城市的地方是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到了秋天,叶子不会枯黄,到了冬天,树枝不会光秃,即便是冬天,整个城市仍和春天一样百花争艳,繁花似锦,难怪大雁要南飞了,这让自小在北方长大的她,一点儿也没有怀念过北城。 傅任苒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单手打方向盘,动作很娴熟,倒车的速度非常快,两秒钟就将车停在了车库的正中间,像在表演模范倒车入库,汽车的个子小,估计横着她都能停的进去。 她熄了火,拿起包推门下车。 傅任苒的高跟鞋有规律的踩在地下车库的地面上,笃笃的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公司租在一座老写字楼,她很奇怪为什么每次走在这里莫名都会有一种不寒而立的阴森恐怖之感,她紧了紧外套,加快脚步朝电梯走去。 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双手拎着包袋,后背挺的笔直,站立在电梯门前等待。 傅任苒的左肩忽地被身后的人一拍,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左后方看去,没人! “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啊!” 听到身边略带笑意的调侃,傅任苒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又是赵吟吟,她的表妹! 她转过了头佯装生气的对着赵吟吟说道,“你不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吗?你下次再吓我,我迟早心脏病发!” 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傅任苒自顾自的走入电梯,按下了楼层按扭,又听到后脚便跟进来的赵吟吟笑嘻嘻的问道,“隽逸哥是不是就喜欢你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傅任苒觉得赵吟吟这话说的很顺口,面上也带着微笑,但那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酸,柠檬汁都没有赵吟吟的这句话酸! 她抿唇一笑,横了赵吟吟一眼,“别试探我!你的隽逸哥永远都是你的,我绝不染指!” 这种问题赵吟吟基本三天就要问她一次,就像打预防针一样,生怕她哪天想不开回过头来把郑隽逸给收了! 闻言,赵吟吟眉飞眼笑的差点绷不住,咬了咬唇控制住自己荡漾的春心,极端虚伪的说道,“哎呀,任苒,看你说的,你要是和隽逸哥两情相悦,我做妹妹的肯定祝福你俩啊!” 傅任苒翻了翻白眼,啧了一声,赵吟吟就是这样,窝里横,在家摔桌打碗溜溜的,在外一看郑隽逸就知道脸红咬嘴唇,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吟吟喜欢郑隽逸,又不敢表白,偏偏郑隽逸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着傅任苒的眼神非常深情,总有一股秋波暗送到她的身上。 但这些都没有说破,所以她也乐得假装不知道! 可是她不理解的是赵吟吟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去管男人,整天来她这里打针有意思吗? “放心啊,八十岁的老太太已经不需要男人了!我呀,还不如养条狗!” 傅任苒话音刚落,电梯便停在了14层,门一打开,她便抬脚快步离开,没有再理会身后喋喋不休的赵吟吟。 14在南城其实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但为什么傅任苒愿意把公司安在这呢? 因为没人要,所以租金很便宜啊! 公司是三年前傅任苒自己创办的,从她生父傅青山名下的一个快倒闭的小酒厂经过她不懈的努力,终于壮大到现在拥有独立的贸易公司,到目前为止资产为负数。 为此,傅任苒很是心塞。 “傅总早!”前台小妹一见傅任苒走进办公室,急忙放下手里的指甲油,站起身微笑的打着招呼。 傅任苒端足了老总的气派,这对她来说,驾轻就熟! 虽然公司现在只有五个人,连保洁都没钱请,每个人都身兼数职,但梦想一定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她摆出了一副和善的微笑,笑中又带点威严,其实她是很想臭骂前台一顿的,上班时间抹指甲,当她死的吗? 但是现在小妹不好请,特别工资不高的小妹真的不好请,公司里的前台几乎两月一换! 铁打的将军,流水的兵! “下班再抹指甲油吧!”傅任苒轻言细语的提醒完便向里走去。 “傅总,早!” 接下来跟傅任苒打招呼的是尤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整个公司一溜的娘子军,平常像换个水桶这样的体力活,都没人抬得动,只能靠傅任苒这个公司老总亲力亲为! “早上好!”傅任苒冲尤姐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她回身关上了门,走了两步放下了包,解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之后,便坐在办公桌后,刚打开了电脑,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任苒,在忙吗?” 傅任苒闻声抬头望去,来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傅婉清,同时也是她生父的妹妹,赵吟吟的母亲,公司的副总兼财务! 傅任苒见傅婉清笑意盈盈的样子,有些怔忡,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其实单看长相,她和傅婉清的五官是很相像的,都是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左脸颊都有一颗深深的酒窝! 从小只要见过她和任长兴的人,都要很讨人厌的多嘴说一句,这孩子不像爸爸! 傅任苒收回了盯在酒窝上的视线,长呼了一口气,笑道,“姑妈,你今天也这么早来上班?” 傅婉清拉开办公桌前的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咧着嘴笑道,“我开心啊,昨天成功签下了威尔甜酒,樱子真是功不可没,我们今晚叫上她好好庆祝下!” 傅任苒一听樱子就有些头皮发麻,傅婉清喜欢快准狠的套路,以往很多订单还有很多不好解决的事情,傅婉清都是让樱子出马,没有不成功的! 不是樱子能力多强,而是皮肉买卖总是特别容易使人堕落,对于这样的交易,她心里是拒绝的,但她更唾弃自己,脸上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可回回都是默认傅婉清的行为,从另一方面讲,樱子确实很好用,替她挡了不少色眯眯的男客户。 “不行啊,今晚我约了环保局的刘局,咱们酒厂不是被投诉污染环境嘛,我就纳闷了,酒厂都这么多年了,都没事,在我手上没几年又是消防整改,又是环境污染的,可愁死我了!”傅任苒这阵子光这消防的问题抓的脑袋快秃了,酒厂是老厂,刚花了大价钱整改了消防,又来一劫,估计是没走后门的缘故。 “那正好,叫樱子陪你去!”傅婉清掏出手机准备解锁打电话。 傅任苒迅速出声阻止,“不用,晚上就是很正经的吃饭,刘局为人很正派的!” 傅婉清冷哼了一声,一手拿手机,一手指着任苒的头发,念叨着,“正派就不会约你去吃晚饭了!我是怕你吃亏!看你染的那一头绿色的头发,还不是怕让人看上!到时候真发生些什么,你不又得想死了?” 话音一落,傅任苒脸色僵了僵,拿眼看了看毫无所觉的傅婉清正满脸堆笑的和樱子打电话。 六年前,她从北城一路坐大巴车辗转到南城,这里是她母亲的家乡,她却从未来过。 她像一叶浮萍,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她的足迹慢慢踏遍了整个南城的大街小巷,却在一次探望母亲容美的墓地时,晕倒在地,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手术台上,疼醒的! 她从来没有那么疼过...... 从手术室出来就见到傅婉清满脸慈爱的望着她,一直陪伴她,当然后来,她才知道慈爱都是对还不熟悉的人装出来的! 从那以后,傅婉清非说她年纪轻轻,遭逢巨变,一时想不开才寻死觅活! 她真的冤枉,她虽然想死,但绝不会自己找死! 也是那天,她从傅婉清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傅青山已经去世,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傅婉清只说傅青山是出车祸去世的,在傅任苒十岁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了她的存在,据说傅青山每年都会去北城看望她几次,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 “任苒,任苒......” 傅任苒被傅婉清急切的呼喊声唤回了纷飞的思绪,她眨了眨眼睛,没有答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傅婉清,继续说下去。 【从今天开始,日更三千,绝不断更哦,希望大家支持!跪求小仙女们帮忙投票,谢谢!还有小早的旧书《傲娇陆总追妻记》,快完结啦,翻一翻吧,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啦!】 ------------ 第3章 被抓了 “你今天怎么愣愣的,问你,晚上订在哪里?” “你家的农家乐啊,还能订哪里?”傅任苒撇撇嘴。 傅婉清哦了一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老地方啊!” 傅婉清挂了电话,又叮嘱了傅任苒一些防狼秘籍,便离开了。 到了晚上,傅任苒带着刘局推开了赵小二农家乐的大门,走到收银台前,对着里面正忙着点按计算器的男人打着招呼,“姑父,晚上好啊!” 赵恒远抬头见是傅任苒,立刻笑了起来,“任苒啊,你的包厢在8号呢,樱子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谢谢姑父了啊!”傅任苒笑着道谢完,便回身向刘局指了指路,熟门熟路的领着人走进了8号包厢。 三个人坐在包厢里,傅任苒处于礼貌将菜单递给刘队,让他点菜,没想到他也不客气,一手接过菜单大手一挥,鲍参翅肚,山珍海味,什么贵他点什么! 傅任苒看着一阵肉疼,这得亏在姑父的店里,要是去其他店可不得大出血了,她现在倒真是无比佩服傅婉清的先见之明,男人没有正派的,全他妈的衣冠禽兽! “刘局,您说我那酒厂排水污染的事......” “傅总,吃饭时间谈排污的事多恶心!”刘局一本正经的打断了傅任苒刚打头的话语。 “是,是,是!您看我,就是太急了点!食为天,您先吃饭!”傅任苒有苦难言,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连连称是。 傅任苒冷眼旁观刘局故作正经,实际色相必露的和樱子眉来眼去,她真是替自己的智商着急啊,她不露声色的给樱子使了使眼色。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傅任苒见刘局喝了不少酒,双眼染上了些醉意,盯着樱子的那双眼睛满是猥琐。 “刘局,您看,我那酒厂......” “傅总,这里人多嘴杂,我们换个地方聊,好吗?” 傅任苒的话刚打了个头,又被刘局打断,她忍着心里的不爽,笑不露齿的点点头,“您说的是,那我们现在走?” 于是三个人又换了个地方,这回是直奔酒店了,刘局和樱子在前头并排走着,傅任苒跟在后头,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酒店房间。 傅任苒挺直着腰杆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目视前方故作镇定。 酒店,万恶之源啊! “刘局,我那酒厂都开十几年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排水污染的问题啊,我们是良心企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是不是搞错了?”傅任苒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问道。 刘局揽着樱子香了一口,便坐直了身体,对着傅任苒笑道,“傅总,坐那么远怎么谈呢?” 傅任苒抿了抿唇,压下胸口奔腾的怒火,微笑着站起身坐到了刘局的身边,这种感觉其实非常糟糕,像二女共侍一夫似的,让人特别难以忍受! 可是,有求于人啊,她只能咬牙扛着,露出娇媚的一笑, “刘局,到底什么原因啊?” 刘局对着傅任苒小鼻子小眼睛的笑了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她浑身鸡皮疙瘩立刻竖了起来,每个细胞都进入备战状态,恨不得来个过肩摔,把他狠狠丢到地上去! 但是,出来混就不能太清高,这种级别的揩油她见多了,所以还不足以让她发飙,因而她还能保持住娇媚的笑。 “你酒厂那事啊,说实话不好解决,有内幕的,咱们现在只能算朋友,还不到可以说内幕的关系!”刘局双眼眯眯笑,快眯成一条缝了。 傅任苒一听,心凉了半截,转头对樱子眨了眨眼。 樱子接收到金主的信号,迅速扭着水蛇腰,双手软绵绵的就缠上了刘局的脖子,“哎哟,你不是说晚上叫人家陪吗?你这样朝三暮四,人家吃醋了!” “我两个都要,两个都要!”刘局猥琐的说完就开始动嘴。 傅任苒浑身抖了抖,像大冬天喝了一整瓶冰镇啤酒似的,一阵恶寒,他当他是金枪不倒吗? 还两个? 也不怕精尽人亡? 傅任苒侧目而视,樱子上身都快被扒光了,听着身旁两人不雅的调笑声,她扭了扭肩膀想甩开搭在自己肩头的咸猪手,却被一个大力扯过,跌进了刘局的怀里。 她忍着胃里的恶心,正想跟刘局虚与委蛇之时,大门“砰”的一声巨响,一群结实粗壮的猛男从外破门而入。 她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头皮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着她的头骨,一阵一阵的发麻。 这样的情形如果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话,踹门进来的绝对是帅出天际的英雄,踏马而来只为将水深火热的她拯救出来! 可事实上呢...... “别动,警察!” ...... 良久,傅任苒坐在宽敞明亮的拘留室里,心中千万只的草泥马奔腾着呼啸而过!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不止湿了鞋,根本就是一头栽进河里了,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樱子肯定是出不去了,刘局也让纪委带走了,看刘局那个样子,八成早就让人盯上了,她还傻不愣登的送上门。 出门没看黄历啊,这么倒霉的事都让她遇上了! 这里可不比派出所,是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容易进来,却不容易出去。 “我说了八百遍了,我不是失足女,我是一家拥有上千万资产的公司老总!”傅任苒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心虚,眼神有点闪躲,在这种地方总会让人有一种想坦白从宽的欲望。 对面坐着的是两个浑身都是肌肉的猛男,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刑警不是花美男,各个都跟健身教练似的一身的肌肉疙瘩! 那一拳过来,好像能让她立刻上天见祖宗! “我们这上亿的老总都来过,你还不算啥!老实交待了好早点出去,我们还要下班呢!” “你说你不是失足女,那你就是拉皮条了,教唆政府官员和失足女发生不正当的关系,这罪名更重,话不能乱说,好好想清楚啊!” 傅任苒怔了一怔,彻底不说话了,这年头,谁他妈管真相如何,她还不如说自己是失足女,罚点钱就能出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很累,这些人现在对她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到了清晨,傅任苒便被领着走出了审讯室,见到了等在外面的郑隽逸,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身西装迎风而立,晨曦的光轻柔的洒在他清俊明朗的五官,一双眸子满是忧虑,她看的心里泛酸,一下子双眼便蒙上了湿意。 其实她是觉得丢脸才糗哭的。 让人来刑警队接被扫黄的自己,无论是多么熟悉的人,都会有一种像是裸奔在雪地里的羞耻感,并且冰凉冰凉的。 “你怎么了?没事吧?”郑隽逸见傅任苒红着眼眶走出来,心疼不已,着急的问道。 郑隽逸和赵吟吟自小住一栋楼,父母也都认识,他俩算青梅竹马,傅任苒来到南城之后的头一年是和赵吟吟同睡一张床的,因此和郑隽逸并不陌生! 郑隽逸就是那种,她和赵吟吟出去喝酒买醉,他跟在身后收拾酒瓶子,她和赵吟吟逛街买东西,他跟在身后买单拎包!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郑隽逸这样的才算竹马,裴天辞那个中央空调,算她哪门子的竹马? 傅任苒摇了摇头,收起了泪水,“隽逸哥,这次又麻烦你了,真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你不找我,我还跟你急!好了,我先送你回去!”郑隽逸说着,便揽过了傅任苒的肩头,带着她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奥迪轿车。 傅任苒浑身僵硬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虽然她和郑隽逸已经熟到就算私定了终身也没有人会意外的程度,但她还是非常排斥他的亲密接触,准确的说,她是排斥所有男性的亲密接触! 正常人是异性相吸,她却是异性相斥,她想她这是创伤后遗症吧,从六年前开始! “隽逸哥,我回南旎湾!”傅任苒见郑隽逸坐上了驾驶座才开口说道。 郑隽逸侧头对她笑了一下,嗯了一声,“你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发动了车子,双手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入了车流之后,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任苒,你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你酒厂的事情我先去帮你问问看!” “谢谢隽逸哥!”傅任苒双眼有些缺水,干涩的很,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觉得郑隽逸这样轻柔的说话简直跟催眠曲一样,不由得拿手捂住嘴,打了好几个哈欠。 郑隽逸开着车,时不时的飘过来几个眼神深情的偷瞟着傅任苒,她一夜没睡,眼眶微微泛红,打了哈欠之后,一双眸子像是蕴了水,晶莹剔透,流光百转,她的眼睛不大也不小,标准的内双眼,配上她那张精致小巧的巴掌脸,挺立的小鼻子,樱桃小嘴的红唇,搭配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温婉舒适之感,眉目间隐隐约约又透着一股英气,气质更是高雅端方,好像看着她就是一种享受。 当然,她那一头绿色张扬的短发特别暴殄天物,但他知道,那是她的保护色! ^_^亲爱的书友们,小早又来麻烦大家帮忙投票啦,动动你们尊贵的手指头帮我投上一票吧,大冬天码字不易,手都冻坏啦!^_^ ------------ 第4章 酒厂被封 自打六年前,第一次见到傅任苒,本来已经住校的郑隽逸突然就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可惜一年后,她还是搬出了赵家,现在想见她一面都不大容易。 他们年纪都不小,可以谈婚论嫁了。 郑隽逸轻咳了一声,有些腼腆的笑道,“任苒,我这次回来也住在南旎湾!” 傅任苒惊讶的转过了头,不会吧,她的房子虽然是两室一厅,但另一个房间是给傅修齐准备的,绝不能让其他无血缘关系的成年男子进入她的领地! “我那房子不行!” 郑隽逸侧头看了看傅任苒,她那一脸好像看见了外星生物的表情,他不由得一阵好笑,颇有些遗憾的轻声解释道,“你想哪去了,我是搬到你隔壁楼住,以后我们又能做邻居,互相帮助了!本来想找你那栋楼的,可惜没有房源!” 傅任苒暗暗呼了一口气,笑道,“真好!” 她转过了头,望向窗外,头疼不已,赵吟吟大概会杀到她家里来吧? 下了车,傅任苒和郑隽逸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过了早点,她便催着郑隽逸去上班,自己则回到了小窝里,一进门看着状似疯癫的小天哥,连逗弄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脱了鞋子和外套,疲惫不堪的趴在了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傅任苒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了,整个世界像是打翻了一整瓶的橙汁似的,金灿灿的,门口急促的敲门声逼得她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将头抵在门框上,一手旋开了门把。 傅任苒见来人是赵吟吟,一点也不惊讶,赵吟吟搞定了未来婆婆,她俩达成了革命共识,狼狈为奸了,郑隽逸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风吹草动的,赵吟吟头顶的小雷达便立即启动,好贱巴兮兮的迅速赶到心爱的男人身边嘘寒问暖! “你来啦?进来吧!” 傅任苒将门推开之后,便转身打着哈欠,往餐厅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之后,眼神无意中瞟到了赵吟吟推了两大行李箱进来,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拎了好几袋! 傅任苒咽了咽喉咙,惊声道,“你搬家呢?” “是啊,从今天起,我就来和你同居了!” 赵吟吟笑意盈盈的说完,便将手上的塑料袋递给傅任苒,“给,这是给你拿的你最爱吃的萝卜干,还有乡下来的无公害纯绿色的大橙子!还有车我帮你开回来了!就停在小区门口” 傅任苒伸手接过塑料袋,像萝卜干这种卑贱的食物,她以前是见都不能见的,更不用说吃了。 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挑食了,特别是这个萝卜干,就着稀饭特别好下饭,最关键的是这么大一份,够当她一个月的早餐了! 傅任苒拎着塑料袋往冰箱走去,刚打开冰箱的门,将食物放进去,便又听到赵吟吟说,“你休息好了吧,我给你带个消息,你可得撑住!” 傅任苒一听急了,“赵吟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吞吞吐吐的!” “酒厂被封了,勒令整顿!” “什么?”傅任苒双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如果只是勒令整顿也就罢了,但问题就在于前两天刚签下了威尔甜酒,拿下了华南区的总代理,要是酒厂长期被封,这就意味着她要赔付天价的违约金! 本来是大胜的订单,现在却变成了催命符。 傅任苒心慌不已,正准备出门却被赵吟吟拉住了,“你就这样出门啊?” 傅任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心底咒骂了一句脏话,便回身去卧室取了衣服迅速走到浴室里洗个战斗澡。 很快,傅任苒一身清爽利落的拎着包出门了,开着车直奔酒厂,酒厂离的并不远,开车半小时的车程,她就到了。 一下车,她几乎是飞奔过去,酒厂的大铁门上贴着环保局的封条,她用手抚摸着冰凉的铁门,浑身乏力,真是求告无门! “傅总,你来了?这酒厂怎么好好的就被封了呢?” 傅任苒背靠着铁门,遁声望去,说话的是看门的老大爷,六年前她来酒厂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看门了,他看上去很是忧愁,大概是怕失业吧! “工人们呢?都回家了吗?” “都回去了,就我还在这看着!傅总,咱们这厂都开十几年了,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傅任苒扯出了一抹笑,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没什么大问题! “老大爷,没事的,我会解决!我先走了啊!”傅任苒说完,便走向车里,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拔打傅婉清的电话。 没有人接,一直没有人接! 傅任苒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眉间蕴沉,精神恍惚! 前段时间消防来找麻烦,这次环保局来找麻烦,这不得不让她怀疑,会不会是谁在背后耍阴招!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以为是傅婉清的回电,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打了一圈,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起手机一看,是郑隽逸! “隽逸哥,有什么事吗?” “任苒,你那个酒厂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郑隽逸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凝重,让傅任苒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郑隽逸轻叹了一声,“现在酒厂所在的那一整片区域都在建设,过个三五年,你酒厂附近全是高楼大厦,你觉得他们会让你的酒厂继续开下去吗?” 傅任苒恍然大悟,难怪前几个月有人来找她谈酒厂拆迁的事情,她连人都没见,断然拒绝,没想到啊! “听说天盛集团对你这块地志在必得!” 天盛集团...... 傅任苒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语气颇有些尖锐,“天盛集团在南城没有业务啊!” “傻丫头,你怎么知道没有啊!天盛集团的业务遍布全国,哪能漏掉南城啊!” 傅任苒有些受不住,一手拿着手机将额头抵在了方向盘上,她正在用额头撞向方向盘进行自杀行为的时候,又听到郑隽逸说道,“任苒,你先别急,我会帮你的!” “嗯,谢谢隽逸哥,我先挂了!” 傅任苒再一次扔了手机,仍旧像死了爹妈似的伏在方向盘上。 别急,怎么可能不急! 刚花了三十万整改的消防啊,扔水里了!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无耻,丝毫不考虑别人能不能活的下去! 酒厂保不住了,上哪去弄个新厂来? 威尔甜酒那边怎么交待? 工人又怎么办? 傅任苒蓦地抬起头,双手拍打了自己的脸,打起了精神将车开回家,停在了马路边的停车位里。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傅任苒拎着包,缓缓的走进小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略显杂乱。 孽缘啊,买块豆腐来让她撞死吧! 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天盛非要来南城? 她有多久没有听过天盛集团了? 傅任苒徒然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搜索天盛集团的消息,一连刷了好几个消息都没有看到她想看的关于南城的消息,却在无意中看到了现在已经是天盛集团执行总裁的裴天辞和杜熹薇宣布订婚的消息,就在昨晚天盛集团的酒会上! 她放大了照片,裴天辞还是那个老样子,眉目间秀气温和,眼中带笑,眼神内敛,并不轻易露出眼底的神色,高耸的鼻梁,冷硬刚毅的脸部线条,薄厚适中的嘴唇略微弯起,浑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华贵之气,乍一看就是贵人之相! 他的这一张脸,微微笑看着人的时候总能带来一种“他看上你了”的错觉! 这样的他和杜熹薇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她都觉得这两人不在一起,真是天理不容! 不过他们现在订婚,她还是有些意外的,她以为裴天辞会在杜熹薇一毕业的时候就着急忙慌的娶进裴家的大门呢,她以为他们早就修成正果,儿女成群了。 而现在他们加起来都六十岁了,才宣布订婚,有点晚。 毕竟她亲眼见到裴天辞有多喜欢杜熹薇! 那还是她从小阁楼里逃出来之后,因为身无分文,她走到裴天辞住的公寓楼下,亏她吃了,她认,裴天辞无论如何也得出点血吧! 她失魂落魄的站着,路过行人纷纷对她侧目,她都无动于衷,直到光芒万丈的杜熹薇走到她面前,轻声问道,“任苒,你怎么在这里?” 杜熹薇,全北城最美名媛,温柔美丽,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杜熹薇的身上,女人和女人之间,特别是同样漂亮的女人之间,总会喷发出一股针锋相对,她以前一向不叼杜熹薇,她觉得杜熹薇很装! 但那时她站在杜熹薇面前,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自惭形秽! “你是来找天辞的吗?跟我一块上去吧,我也是找天辞!” 一句话便让她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在杜熹薇面前这样抬不起头来过,她以往的眼高于顶都归功于任家大小姐这个闪亮的身份,一旦身份没有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假白富美,一目了然! “好!”她没有拒绝,跟着杜熹薇上了楼。 ^_^亲爱的书友们,不要嫌我啰嗦呀,小早跪求投票呀!^_^ ------------ 第5章 他订婚了 任苒在看到杜熹薇拿着裴天辞家的门卡和钥匙进门的时候吃了一惊,而后再看到裴天辞从卧室走出来,睡眼惺忪却温柔多情的拥了拥杜熹薇的时候,已经十分淡定了! 是她眼瞎,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会以为裴天辞也喜欢她,他喜欢的是杜熹薇!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上来的?” 裴天辞抱完了美人,似乎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个喘气的她时,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愤怒,这样的表情在裴天辞的脸上很少见,她也很佩服自己,能把他气成这样,但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啊。 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真的很可怜,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裴天辞领着她走进了书房,面对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不希望昨晚的事被熹薇......” “放心,我不会说!我来这就是向你要钱的!”她放软了语气打断裴天辞的话,她已经无力去为了裴天辞那防备又伤人的眼神再多做什么表情和反应,更不是她死要面子的时候。 她见裴天辞脸色沉沉的,又心虚的加了一句,“算我借你的!” “向我借?你要多少?胃口可别太大!” 她当时听到裴天辞挖苦的话语,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心里委屈,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一时没忍住,便针尖对麦芒的怼了回去,“你们酒店夜总会的小姐初夜卖多少钱?”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嘴太贱了,恶心了他也埋汰了自己,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以你的姿色,就一万!” “那就一万!”其实对于那时的任大小姐来说,一万,十万,一百万没有区别,她生活无忧,根本没有这个金钱的概念。 最后,不知道裴天辞是气的手抖多加了两个零还是他觉得裴天辞这个名字签上的支票上只写一万块太丢脸,反正她拿到手的支票是一百万!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很庆幸当时裴天辞给了她一百万而不是一万,一万块,根本不够她支撑到遇见傅婉清。 因此,从另一方面来讲,她没有遭遇到更悲惨的经历,是裴天辞赐予的。 ...... 傅任苒推开家门,就见赵吟吟坐在沙发上剥橙子。 “任苒,你现在才回来啊?晚饭吃什么啊?”赵吟吟已经饿的不行了,见傅任苒回来激动不已,她在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想到来傅任苒这要忍饥挨饿,牺牲太大了! 傅任苒脱了鞋子,趿着拖鞋一路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把抢过赵吟吟手里刚剥好的橙子塞进嘴里。 “傅任苒,你有种再恶心点吗?我来陪你住,你不管饭,还抢我的劳动成果!”这个橙子,赵吟吟小心翼翼剥了半天啊! “那你回去吧!”傅任苒歪在沙发上,双脚翘在茶几上,心情郁闷,事业爱情遭受双重打击。 “算了算了,我们点外卖吃吧!”赵吟吟立刻妥协。 “出去吃吧,想喝点酒!” 赵吟吟见傅任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点了点头,“你看起来,确实需要喝两杯,一醉解千愁!” ...... 赵吟吟坐在小区门口大排档的塑料椅上,冷着脸,“傅任苒,你好歹一公司老总,总吃大排档好意思吗?” 傅任苒苦笑了下,喃喃自语了一句,“快破产的老总!” 傅任苒回头朝老板大喊一声,“老板拿酒!” 老板快步走过来,低头询问道,“美女,要什么酒?” “喝了能醉的酒!” “好勒!”老板笑眯眯的从旁边抱来一箱的啤酒,放在傅任苒的脚边。 傅任苒弯腰取了好几瓶出来,放在桌上,自己用开瓶器打开了两瓶啤酒,递给赵吟吟一瓶。 互相碰了碰啤酒瓶,傅任苒便对着嘴喝了起来。 赵吟吟抿了一口啤酒,就见傅任苒跟不要命似的一瓶见了底,又准备再开一瓶,她立刻握住了啤酒,“任苒,酒不是这么喝的,好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你这么喝,胃受不了!” 傅任苒笑了笑,一瓶冰凉刺骨的啤酒灌进了胃里,全身战栗,同时带来一股久违的心痛的感觉,也找着了一点还活着的气息。 她没有反对,而是举起筷子,在赵吟吟放心的目光下夹了一口菜,她现在不止学会了看人脸色,更学会了为别人着想。 傅任苒连喝了三瓶之后,眼眶开始泛红,全身几乎都没有温度,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醉,老板又给她拿来了酒精度数最高的啤酒。 不过三瓶而已,她看着赵吟吟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任苒,你喝多了,别喝了!”赵吟吟看傅任苒一个劲的对着她傻笑,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哀伤,她心里瘆的慌,拿出手机偷偷给傅修齐发了求救短信。 按理说,郑隽逸离的更近,但她私心里是不希望郑隽逸见到傅任苒这样脆弱又可怜的样子,那眼神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狗碗里的肉被吃掉了似的,她看着都心疼,更何况郑隽逸了,所以她只能舍近求远了。 傅任苒一手举起酒瓶,往嘴里灌,一颗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一瓶又见了底,她忍住胃里翻涌的感觉,对着赵吟吟说道,“你知道吗?我前半辈子最爱的男人昨天订婚了!哈哈,我还没祝他新婚快乐!” 傅任苒无视赵吟吟傻掉的懵逼样,站起身对着天空大声说道,“裴天辞,祝你新婚快乐,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着说着,傅任苒就哭了,她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哭的很惨却很压抑,生怕哭的太大声,打扰了周围吃饭的人们,夺眶而出的眼泪却是一颗一颗的极速滚落,鼻涕口水都流下来,双手颤抖着都没来得及擦。 赵吟吟没见过傅任苒哭成这个样子,非常动容,看着傅任苒的哭相,她也忍不住瘪着嘴,跟着哭上了! “任苒,没事,我陪你喝,喝醉算完,不过就是个男人,大不了我把隽逸哥让你咯!”赵吟吟又开始虚情假意的安慰傅任苒,话虽然是假的,但关心她的心却是真的。 傅任苒根本管不了赵吟吟说了什么,她压抑的太久了,哭的根本停不下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醉可以解千愁! 因为,醉了就可以哭出来了! 心里压抑的那些事那些人,可以勇敢的翻出来,看一看,想一想,念一念。 傅任苒哭了很久,终于可以忍住不哭了的时候,拿起酒瓶和赵吟吟边笑着流眼泪边喝酒。 很快,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 “任苒,女人这一生,谁还没碰上几个渣男,渣男使我们长大!你爱的那人是谁啊?”赵吟吟一时激动,陪着傅任苒喝多了,语气开始含糊不清。 傅任苒已经停止了哭泣,安静的靠在椅背上,低头敛着眉眼,眼眸里染上了醉意,有一丝迷离,她抿唇笑笑,“他是我曾经自以为会是我丈夫的男人,也是狠狠捅了我一刀的男人!” “那你还祝福他百年好合,应该祝福他不孕不育,子孙满堂!”赵吟吟趴在桌上,一手拿着酒瓶子,吃吃的笑着。 傅任苒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喃喃自语了一句,“与人为善,方得善终!” 离开了北城之后,她度过了一段极为痛苦的岁月,白天行尸走肉,夜晚潸然泪下,亲妈去世了,亲爹不知道是谁,叫了二十年爸爸的人把她卖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卖,同时还失恋了,天都塌了! 一个人活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痛苦就算再刻骨铭心,也就那么几年,没有什么放不下,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 世人之所以痛苦,只是因为太在意自己的感受,想法,不执着于过去,才能笑对未来,既然忘不了就不忘,即便忘记了也并不代表不存在! 就像倒一杯开水,水满了,溢出来,痛了,自然就会放手了。 扛过去了,就好了。 她有时也会想,如果她没有长歪成一颗仙人掌,而是长成杜熹薇那样的一朵解语花,会不会...... 傅任苒自嘲的笑了笑,又问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 “是啊,隽逸哥不也喜欢你那个白莲花的样子!我也装羞答答的样子啊,怎么隽逸哥就好像瞎了一样,看不见我呢?”赵吟吟翻着白眼,嘟哝着。 傅任苒被赵吟吟逗笑,伸手拿过一个酒瓶子又和赵吟吟碰了碰瓶子,抿了几口酒,才缓缓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长的不好看!” “狗屎!傅任苒,我哪里不好看?我眼睛比你大,鼻子比你大,嘴巴比你大!”赵吟吟被戳到了痛处,一秒钟暴起,她确实没有傅任苒的姿色,但她也不差呀! 傅任苒的姿色都能去参加选美了,一般人比不了! “脸也比我大,胸也比我大!哈哈!”傅任苒继续调侃赵吟吟。 “你们两个确定要这么大声的谈论这种隐私吗?” 傅任苒闻声,恍然抬起沉甸甸的脑袋望过去,只见傅修齐一身休闲装,阔步走到她身边,拉开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 第6章 相同的酒窝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22岁的大男孩,五官俊美,左脸上也有一颗小酒窝,妥妥的就是一枚小鲜肉,青春洋溢,热血澎湃,多好的年纪,可为什么他总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模样呢? “怎么喝这么多酒?”傅修齐皱着眉头,询问道。 “臭小子,姐喝点酒还要被你管啊?”傅任苒眯着眼微笑,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左脸上的酒窝,就是傅家人左脸上都有的这一颗小酒窝,亲切的令她没怎么考虑就让自己变成了傅家人! “修齐,你为什么都不笑呢?你整天臭着一张脸,怎么做医生?会被病人投诉的!我要是你的病人,看你这一脸的严肃,我都会以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要多笑笑才更帅!” “你别瞎说!”傅修齐没有躲避傅任苒的手指头,任由她玩够了才拉起她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走了,回家!” 傅修齐又回过身,拉起赵吟吟的手,却被赵吟吟一把甩开。 “你们先回,我要等隽逸哥来送我回去!” 傅修齐见赵吟吟已经趴在桌子上,神智不清的吧唧着嘴巴,他皱着眉头重新放下了傅任苒,对着赵吟吟沉声道,“你隽逸哥什么时候来?” 赵吟吟闭着眼睛没有理他,他只好继续坐下等郑隽逸,两个女人都半阖着眼,看上去困倦极了,他好像的确也没办法同时扛着两个烂醉如泥的女人回去。 傅修齐拿出手机通知了郑隽逸。 只过了五分钟,傅修齐便见到郑隽逸一路朝他们小跑着过来。 郑隽逸一路跑到傅任苒身边,蹲下身子,“任苒,你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 傅任苒残存着一点神智,对着郑隽逸笑着摇了摇头。 傅修齐却皱起了眉头,“隽逸哥,我送任苒回去,你把吟吟带回家吧!” 郑隽逸有些踌躇,但他知道傅修齐的安排才最合理,点了点头便拉起了赵吟吟先行离开。 傅修齐见郑隽逸和赵吟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后,跟老板买了单,又在傅任苒的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脚尖一转,旋了个身,后背对着她,轻声道,“我背你回去!” 傅任苒没有拒绝,虽然她拒绝一切成年男性的亲密接触,却唯独不反感傅修齐,也许是血缘的缘故吧。 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就只有血缘可以做到了! 她趴在傅修齐还略显稚嫩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絮絮的念叨着,“修齐,你放心啊,我一定会度过难关的,你相信我!我会帮你赚够老婆本,让你以后喜欢谁就娶谁,不用看丈母娘的脸色!” “我相信你,但你别太累了,我将来娶老婆花不了多少钱!” 傅任苒一听,笑了,“傻小子,你别不好意思,我可是有所图的!万一我要是嫁不出去,生不了孩子,将来你可得养我的后半辈子!” 傅修齐脚下一顿,“别说傻话,你赚不了我的老婆本,我也养你的!” 傅任苒听完后,感动的不得了,眼角滑下两道泪痕,没入傅修齐的肩头。 “他们都说你是我的负担,但他们都不知道,六年前,幸好有你,有姑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否则我都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谢谢你推开我的门,对我说了那样的话!”傅任苒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 六年前,她从医院出来走进傅婉清的家,陌生的家,陌生的人。 那年傅修齐才16岁,他那么孤高清冷的一个人,居然主动推开了她的门,对着她说,“听说你是我姐姐。” 她当时看着那个16岁的少年,一张俊俏稚嫩的脸上染着红晕,眼神里充斥着不安,别扭还有希冀,他说的话字面意思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里全是坚定和肯定。 她那时就知道,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两个孤独的人互相抱团取暖,看起来多么顺理成章! 她几乎是没有考虑的就回了一句,“听说你是我弟弟。” 她还依稀的记着她坐在床沿,和傅修齐两个人相视而笑,左脸上相同的一颗酒窝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璀璨的光。 ...... 傅修齐背着傅任苒走进了大楼的电梯间,按下上行键,神色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傅修齐认识的傅任苒从来不会说她自己的过去,也不会这样情绪外露的说这么煽情的话。 她一直活的很压抑,对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讨好,性格内敛,不挑食不和人顶嘴吵架,恬淡如菊。 她的前半生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性格,只是走出了象牙塔,想要活命,就只能成长。 “修齐,我可能不会再爱男人了,我就想着现在多赚点钱,以后靠着你,当个行为放荡的老富婆,依旧美的天崩地裂,喝喝茶,逛逛街,做做指甲,泡泡仔,享享清福!但好像好难哦。”傅任苒伏在傅修齐的肩膀上,喃喃的说了一句。 电梯门一打开,傅修齐背着傅任苒走进了电梯,他弯着腰,空出一只手,按下了楼层按钮,淡淡的答道,“那也挺好的,一点都不难,只要你开心,没什么不好!” 傅任苒没有回话,傅修齐侧头听着她平稳的呼吸,轻叹了一声。 电梯门一打开,傅修齐便走了出去,弯着腰,掏出钥匙开了门,脱了鞋子,一路走到卧室,将她轻轻的放置在床上,回身站在床边看着傅任苒静默的睡颜,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睫上似乎还闪烁着盈盈的水光。 傅修齐轻柔的为她盖上了被子,转身离开。 第二天,傅任苒头疼欲裂的醒来,胃里翻涌着,她忍着恶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骂,昨晚那肯定是假酒,竟然这么难受!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尖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拖鞋,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地板上根本就没有拖鞋,她有些纳闷的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便听到厨房有做饭的声音,呲啦呲啦的,还有煎蛋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子。 她笑了笑,走到玄关处,打开鞋柜的门,拿出一双拖鞋穿上,脚尖一转便朝厨房走去。 傅任苒斜靠在厨房门框上,满目慈爱的看着正站在灶台前摊鸡蛋的傅修齐,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身型高大,偏瘦,低着头侧脸刚毅,眼睑微垂,那一双将来要拿手术刀的手在清晨微光的衬托下,洁白光亮。 她突然有一种很自豪的感觉,虽然他已经22岁了,但她就是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 大概是傅任苒的视线太过于灼热,无法忽视,傅修齐微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傅任苒,有点受不了她那像在看她儿子的眼神,好像满眼都在冒小心心,他淡淡的问了一句,“看什么?” “我在想,你要不是我弟,我就包养你!”傅任苒嬉皮笑脸的调笑完,便转身回卧室洗漱。 留下傅修齐微红着一张脸,气愤不已。 吃早点的时候,傅任苒又笑着揶揄道,“你这么一双拿手术刀的手,成天给我做饭吃,一手的油腻腻不会被你们教授嫌弃吗?” “那你会做吗?”傅修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傅任苒。 傅修齐看着笑意盈盈的傅任苒,完全没有昨天那像死了爹妈似的样子,他又闷闷的问了一句,“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傅任苒愣了一下,满脸疑惑,“我昨天怎么了?还有,赵吟吟呢?” 傅修齐吞下最后一口粥,无意纠结一些不甚开心的事,随*待了一声,“没什么,我先去学校!你别再喝酒了!” “不喝了,我事多着呢,我现在得进入战斗状态!你先去吧,我洗碗!” 傅任苒目送着傅修齐离开以后,看着眼前的碗,有些怔愣,她家从来都是傅修齐做饭,她洗碗。 其实她连碗也不想洗的,但是如果让傅修齐又做饭又洗碗,她怕傅修齐会一气之下不认她这个姐姐! 傅任苒走进厨房,戴上橡胶手套洗碗,就算再落魄,她骨子里还是残存着娇娇小姐的一些臭习惯,就像她不喜欢油腻,从不下厨,天天吃外卖也死不了,不戴手套不洗碗,这些虚伪做作的习惯她任由自己保留着。 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态! 只是有些习惯却遥远的像上辈子干的事一样,比如打飞的去日本,只为了吃一块神户牛肉,再比如买到了一个全球销量的包,在北城一众名媛的艳羡声中开心到晚上睡不着觉,还有强迫裴天辞和她跳开场舞...... 傅任苒想起了二十岁前的自己,不由的笑了笑,她现在好想给二十岁之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为是宇宙超级美少女的任苒两巴掌! 她应该是全北城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_^新书开坑,需要书友们点击,收藏,投票!双手合十,再次谢谢美丽可爱的小仙女们!^_^ ------------ 第7章 天盛约见 傅任苒走出厨房,朝小天哥的狗碗走去,她弯着腰蹲下身子,屁颠屁颠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小天哥见状,也坐在了地上,两只前爪撑在地上,她看了一眼碗里满满当当的狗粮,水杯也是满的。 “其实修齐对你也挺好的!” 傅任苒揉了揉小天哥的小脑袋,它那一双乌溜溜的好似黑葡萄一样的圆眼睛,饱含着深情脉脉的回望着她,从它的眼神里,她看出来她非常重要,没有她,它就活不下去,她是它的全世界! 她的心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小天哥是一只灰色的贵宾犬,很名贵,花了她一万块,这是她六年来最奢侈的一次购物! 她四年前买狗的时候,就是看上了它的这一双眼睛,即使知道它是公狗,即使它那么贵,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掏钱买了! 当然了,傅任苒的本意是想买母狗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身边都是女人,阴气太盛,需要阴阳调和,所以买只公狗补充阳气。 傅修齐听到傅任苒买公狗的这种奇葩理由之后,只呵呵的冷笑了两声,从此以后都没当小天哥是狗,都当作是空气一般,完全无视! 刚开始,小天哥还不会看脸色,贱巴兮兮的跪舔傅修齐的脚,都被他无情的一脚踢开,这两年大概是学乖了,一人一狗都极有默契的互相当对方不存在。 傅任苒逗完了狗,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卧室,披上外套拎着包出门了。 刚一到公司,傅婉清便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满脸喜悦的说道,“任苒,你在北城那么久,知道天盛集团吗?” 傅任苒脱外套的手一顿,回过身隐下有些不自然的脸色,边脱外套边淡淡的应道,“认识啊,那么大一家企业怎么会不知道!” “我昨天才知道天盛集团的总裁竟然亲自来南城谈投资!我一激动就把咱们公司的资料也迅速递上去了!谁成想,天盛约我们面谈!”傅婉清昨天愁的头发都白了两根,今天一接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害她激动的连那两根白头发都震掉了。 裴天辞来南城了...... 来南城了...... “他哪里会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公司?”傅任苒喃喃来了一句,她的心在听到裴天辞在南城便有些慌乱,手指头微微颤抖,她用力握了握。 这个名字几乎是刻进了她的骨髓里,融进了血液中。 她双手撑着办公桌上,走了两步,有些无力的坐在了转椅上,双手掩住口鼻,低垂着头,眼睑不断的颤动着。 他不是刚订婚吗? 世界那么大,他为什么要来南城? 傅婉清没有觉察出傅任苒的异常,自顾自的说道,“我昨天稍微打听了一下,就让我搭上了天盛的黄经理,我给了他十万块,他答应我把我们公司的资料送到他们总裁面前,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面谈的通知,这十万块花的真值!要是天盛肯投资我们公司,那过几年,我们容美估计都要上市了!哈哈哈哈......” 傅任苒冷冷的看着兀自笑的癫狂的傅婉清,心底直冒寒气,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姑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花这冤枉钱呢?”傅任苒忍不住埋怨。 “哪冤枉啦?这不是花在了刀刃上了嘛!早上十点星辉酒店,你去吧!” “我不去!” 傅任苒一时激动,拔高了声音,对面的傅婉清都被吼懵了! 傅任苒敛了神色,字句斟酌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孤注一掷,应该多找几条路,我这边再联系联系,姑妈,天盛那边既然是你找的关系,那你去吧!你好歹也是个副总嘛,而且您看上去更稳重些,谈成的机会更大嘛!” 傅婉清一听,恍然大悟,“有道理啊!那我去了!” “等等!”傅任苒有些不放心,叫住了准备转身出门的傅婉清,叮嘱道,“只谈投资,不卖公司,酒厂也不卖,知道了吗?” 傅婉清嫌弃的啧了一声,“用得着你说!” 话音一落,傅婉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任苒瘫在椅背上,她一方面不愿意见裴天辞,另一方面又怕裴天辞一见是她,就将她赶出去,令容美失去了一次活过来的机会! 毕竟天盛这块金字招牌,真的想找公司投资的话,选择太多了,何必选择容美!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真的需要找找别的办法,因为她觉得傅婉清找天盛的这一步棋并不高明! 就在傅任苒愉快的闲聊了二十几通电话,一提到钱都惨遭了拒绝之后,傅婉清回来了,并且是怒气匆匆的回来。 “没谈成?”傅任苒盯着眼前似乎已经气极的傅婉清,轻声询问道。 “恰恰相反!天盛只约了我们一家公司面谈,但我却连总裁的面都没见到!”傅婉清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犀利的盯着傅任苒。 傅任苒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搞的好像裴天辞的面很好见似的。 “那个助理的原话是这样,裴总说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要谈叫傅任苒来谈,要是无意与天盛合作便就此作罢!” 傅任苒听完后,心漏了一拍,双手放在桌下,握住颤抖的指尖,低垂着眉眼,掩去眸底的深色,不敢直视傅婉清,“可能就是天盛拒绝我们的理由,说的委婉一点而已!” “任苒,你和裴总认识,对吗?”傅婉清语气很肯定的下了结论。 傅任苒不想骗傅婉清,轻轻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让我白白去丢那么大一脸?”傅婉清见傅任苒承认了,顿时放下了心里头的大石头,收回了撑在桌上的一双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顺势坐在了转椅上。 “姑妈,对不起!” 傅婉清正了正神色,“别说对不起,任苒,裴总晚上的飞机飞回北城,下午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一定要去!” “姑妈,裴总那人,我了解,他就是拒绝我们了,我再去没什么意义!” 傅婉清听到傅任苒拒绝,气的差点跳起来,“怎么会?他指名道姓叫你去谈,还叫拒绝?任苒你要知道,酒厂被封,天价违约金,银行贷款还不上,公司这样继续下去只能倒闭了!我们在南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你想跳楼做空中飞人吗?” 傅婉清见傅任苒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放下狠话,“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北城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你下午必须去见,软硬兼施,刚柔并济,威逼利诱,就是陪他上床你也得去!” “姑妈!”傅任苒轻斥了一声,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任苒啊,不是姑妈不疼你,你已经不是任家的大小姐了,这些年,咱们为了公司求的人还少吗?就说你忙一早上了,有人愿意见你吗?现在卖公司都未必堵得上缺口,更何况只是投资入股,经营权还在我们手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傅婉清循循善诱,见傅任苒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补充道,“这裴总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和我们见面,就算裴总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头子,你就也陪他吃吃饭,实在他要是真想要,你就忍忍,老头子嘛,很快的!” 傅任苒快疯了,简直没法忍,怒道,“姑妈!” “任苒,你好好想清楚啊,一夜换公司活命!值啊!真不是姑妈不疼你,咱们无路可走了,裴总要是看上我,我立刻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他看上的是你啊!”傅婉清急的双眼泛红,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洒一桌伤心泪了。 “别说了,我去!”傅任苒头疼不已,急忙打断傅婉清的臆想。 “这就对了!姑妈先走了,你准备下,吃完午饭就去星辉酒店吧!”傅婉清悲伤的神情收的很快,迅速站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叮嘱道,“裴总既然是因为看上你了,那十万记得要回来!” 傅任苒头枕在椅背上,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太阳穴,懒的解释,喃喃的问道,“那个经理叫什么啊?” “姓黄!” 傅任苒吃过了午饭,便只身前往星辉酒店,她本来想带个人充当助理陪她一块去,好打肿脸充下胖子,可转念一想,要是她等下跪舔裴天辞的姿势太难看的话,很丢脸,以后公司里不好见面! 她到达星辉酒店大堂,迎接她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肃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害她都不好意思套近乎。 “你好,傅小姐!我是裴总的助理,我姓方,裴总正在视频会议,请您在休息区稍等片刻!” 这个方助理,她以前没有见过!他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全是不容拒绝的口吻,傅任苒心里暗惊,一个助理气势就这么足,等下见到裴天辞,她还使得出撒泼打滚那招吗? 傅任苒浅笑着道了声谢,便在方助理坚定不移的眼神下灰溜溜的走向大厅一旁的休息区。 ------------ 第8章 一下午的等待 傅任苒一坐下,便有服务员上前询问喝什么,她要了一杯白开水。 傅任苒坐在休息区里,挺直着腰杆,故作镇定的等着。 时间悄悄的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一直到静静地等了三个小时,傅任苒抬手看看表,镇定的外表有些崩了。 什么视频会议开这么久? 裴天辞的下马威吗? 她站起身朝站立在一旁的方助理走去,微笑的问了一句,“方助理,请问裴总现在有空了吗?” “不好意思,傅小姐,请耐心等等,裴总会议结束就会通知下来的!”方助理也是很为难,裴总吩咐了傅任苒等不及准备走了才让她上去,谁知道她这么有耐心,等了三个小时! 他很想提醒她,但是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只好微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楼上开视频会议的裴天辞,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捏着红酒杯,眼睛直直的盯着墙上液晶屏里显示着的楼下的状况。 那一抹清丽的身影,似乎瘦了些...... 印象中,那个娇纵任性,张扬跋扈的女孩,六年不见了,杳无音信的,他一度以为她是不是看不开,活不下去,死在了哪里。 他想起以前在北城的时候,她等人等不到十分钟,就会不顾任何场合甩手走人! 倒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有耐心,等了三个小时还不急不躁。 这个闭门羹倒变成对他的折磨了! 小丫头终于是屈服于命运,长大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微微有些疼,但是一想到她在南城靠着出卖肉体获取利益的行为,又觉得她活该! 他昨天在容美酒业的资料中见到傅任苒这个名字时,他难得的怔了几秒。 容美,傅任苒......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调查,真是出乎他的想象! 容美酒业在南城的名声并不好,美女老板这个名词,多半都伴随着一些污言秽语,但将这些搬上明面上,被扫黄进了刑警大队的美女老板,傅任苒真是第一人! 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很复杂,主要他并不想承认他现在有一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的马桶变成公用马桶的变态感受! 他已经等的有点抓狂了! ...... 傅任苒在问过方助理之后,回到休息区更加耐心的等待,她心里已经很清楚裴天辞不会见她。 如果他觉得她这样傻等,可以让他开心的话,她就等吧!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酒店外面已经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华灯初上,酒店大厅中央的水晶灯璀璨的发着光。 傅任苒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六点了,裴天辞现在该去吃晚饭,然后飞北城,根本没有时间见她! 她觉得再等下去,裴天辞下楼来吃饭,碰见她,互相多尴尬! 傅任苒起身走到方助理面前,“方助理,裴总今天大概是没时间,我先走了!” 方助理听到傅任苒这句话,激动的差点要高呼奶奶万岁了! 这一下午的等待蹉跎了所有人的耐心。 “傅小姐,裴总请你上去,跟我来吧!” 方助理如释重负的一笑,傅任苒却是心头一凛,这就要见面了? 傅任苒没有考虑的时间,急忙跟上方助理的脚步,一路上不断的做着心理建设! 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有二十年发小的感情呢,两小无猜的关系,尽管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尽如人意,但是她才是受害者啊,他才应该站在批斗台上被指责的一方啊! 他只要指尖稍微漏一点点下来,就够她保住饭碗了!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他怎么奚落她,嘲笑她,她都会微笑的奉承一句“你说的对”! 方助理推开了酒店的房门,却不进去,站在门前,伸长手臂对着傅任苒做了请的姿势。 傅任苒对酒店无端的感到害怕,特别是里面藏着一个叫裴天辞的男人! 她攥紧了手里的包袋,缓缓的抬步走入。 这里是总统套房,沙发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繁星,霓虹,夜色斑斓,车水马龙,整个南城尽收眼底,美不胜收,迷人眼球,醉人心房。 而这些,傅任苒都无心欣赏,她从一进门就被沙发上端坐着的男人震住了。 裴天辞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一身名贵的休闲西装,嘴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其实他的五官非常深邃突出,面部线条也颇为硬朗,只是那一双眼眸柔情似水,眼尾略微弯起,总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天生的好人相,看似温和无害,但她知道,都是假象! 此刻站立在他面前的傅任苒无端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的气场很强大,她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让人忍不住想退缩,六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久了,曾经熟识的人现在看起来比陌生人还不如。 傅任苒扯出一抹标准的微笑,颔首打了个招呼,“你好,裴总,我是傅任苒!” 裴天辞看着那一头绿光铮亮的头发,心里一阵嫌弃,他记得她是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浓密细滑,长发不经装饰散在身后,如丝如瀑。 可她似乎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以前经常染发,她不止一次的跟他抱怨过,她的头发不好上色,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和她说了一句,不染好看。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染过发,却开始烫发! 现在更是,直接剪成及肩短发,还染这么不伦不类的颜色,他对她这种自杀似的品味真是难以理解,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叛逆! “坐吧!红酒可以吗?”裴天辞边说边倒了一杯红酒放置到桌上的另一边。 傅任苒点点头,听着他那如大提琴般醇厚的低嗓,心跳加速,缓缓的走到一侧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淡定的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在桌上,推到了裴天辞的面前,笑道,“裴总,您日理万机的,我们长话短说,我们容美酒业在南城是非常有实力的,主营的是我们酒厂自酿的清香型白酒,名扬天下!我们还拿下了威尔甜酒华南区的总代理......”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裴天辞有点不习惯傅任苒这样循规蹈矩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完全不一样,在他面前的好像是他完全不曾认识过的一个人似的,因此他很有必要叙叙旧。 裴天辞淡淡的一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大石头,瞬间打断了傅任苒的滔滔不绝。 傅任苒愣了愣,抬手不自然的扒拉扒拉头上的绿毛,将一侧发丝别到耳后,笑着回答道,“我每个月都要剪一次,您问的哪次?” 裴天辞没有接话,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叙旧的开场白罢了,他反问道,“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他的语气很平和,也不怎么热络,隐约中带点恼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听出这些感觉,她可从来没看透过他! “还好!” 傅任苒回答的很简短,一点也没有想继续闲聊下去的意思。 裴天辞的鼻子冷哼了一声,靠出卖肉体存活也叫还好? 傅任苒有些尴尬的继续说道,“裴总,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们容美有非常专业的技术,渠道上也非常有优势,您可以详细的看下资料,考虑考虑!” “我可以注资!” 裴天辞连文件都没看,干脆利落的就答应了,傅任苒就像是准备了一大堆打劫的工具,结果只喊了声打劫,人家就乖乖把钱财给她了! 害她都不好意思把六年前那件事拿出来威逼利诱了! 可惜,傅任苒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听到裴天辞又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句。 “不过,你们容美不都是靠傅总出卖肉体来签合同吗?我今天倒想见识下!” 傅任苒整张脸都垮了,差点冲动的想把桌上这杯葡萄酒泼他脸上去! 她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娇媚的一笑,“裴总,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这样的话您也信啊?” “放心,这是我的地盘,不会有警察突然上来扫黄的!”裴天辞淡淡的笑了一下,左手轻轻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特别脏的东西似的,弹了很久。 傅任苒彻底笑不出来了,看来她那点丑事,裴天辞是一清二楚了! 她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傅任苒忿忿的伸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塞进包里,一言不发的起身准备离开,脚尖刚转出沙发,就听到身后凉凉的声音,“任苒,这一出门可就没机会了,好好考虑清楚啊,我的实力你应该是知道的!” 傅任苒一听,心头像被狠狠刮了一刀,而他就是那把无情的刮骨钢刀! 她狠了狠心,直接扔下了包,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说的也没错,她都山穷水尽了,还装什么清高! 陪他睡而已,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没睡过! 他一个订了婚的男人都不怕,她有什么可怕的?最好再拍个限制级的照片,正好威胁他! 老天都站在她这一边! ------------ 第9章 何苦面对伤痕 傅任苒咬着牙,转过了身,当着他的面伸手解纽扣,脱下了外套,迈开腿,她本来应该跨到他身上去,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于是,她选择坐在裴天辞的身边,她忍着身上窜起的鸡皮疙瘩,闭上眼睛,噘着嘴,抱起裴天辞的脑袋,胡乱的亲吻。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怎么亲到裴天辞的脸就被他嫌弃的一把推开。 她跌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望着一脸震怒的裴天辞,她可是照他说的做的,她本意也是拒绝的! 怎么好像她不要脸,不知廉耻的非要霸王硬上弓勾引他似的! “出去!” 裴天辞压抑着声音低声怒吼了一声,傅任苒即刻反应了过来,恨不得掀桌,骂他个狗血淋头!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为了杜熹薇守身如玉,用得着叫她来当炮灰吗? 傅任苒握了握拳,终究还是忍下了,一言不发,利落的起身,捡起地上的外套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天辞看见傅任苒消失在房间里,懊恼的搓了搓头发,她一靠近他的耳边,带着清甜的气息涌进他的鼻翼,他的身体立刻变的敏感起来。 她消失的这六年,他的生活安静了很多,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会有那么一霎那间会突然想起她,总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她。 他会觉得有一些不习惯,好像什么应该属于他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而这种微微的失落感,在今天见到傅任苒的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一时脑热,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 ...... 傅任苒在街道上缓缓的开着车,泪水模糊了双眼,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头在微微颤抖。 生气,屈辱,不甘心充斥着她的内心,像被激发出来的心魔,咆哮着,沸腾着,压都压不下去,快要魔怔了。 她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换了一首佛门歌曲,清心咒! 佛说,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自己! 六年前,她还没遇到傅婉清之前,在南城的各个角落浪荡着,有一次意外踏上了一辆观光旅行车,载着她开到了离南城两个小时车程的一处千年古刹,宝山寺。 她独自在寺庙里住了一个星期,抄了一个星期的佛经,日日早起听禅师讲课,才将一颗如死灰般的心,清空了杂质。 有些事情也许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也许是在佛前感受到了灵气,佛祖怜悯她孤苦无依,在她离开寺庙之后,便遇见了傅婉清,人生才能重新开始。 傅任苒回到公司的时候,傅婉清和赵吟吟还没有回去,眼巴巴的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了?” “没戏!”傅任苒淡淡的回应着。 “怎么会没戏呢?你都去那么久了!我还以为......”傅婉清的表情又焦急又失望又不好意思。 “姑妈,我在酒店大厅等到了六点才见到裴总,他根本没想帮我们,耍我们呢!”傅任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 “那你被那什么了没有啊?”赵吟吟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傅任苒满脸羞愤,怒吼了一声,“没有!” “没有就没有,那么大声干嘛?”赵吟吟缩了缩肩膀,白了傅任苒一眼。 傅婉清扼腕不已,低着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这样,明天中午有一个酒会,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你明天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完,傅婉清转身出门,丢下一句话,“把你那一头绿毛染回去,哪个会喜欢你这一头的绿毛,多晦气!” 傅婉清走后,傅任苒睨了一眼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赵吟吟,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等你啊,你忘了?我现在和你一块住啊!你好了没,我饭还没吃,你请我吃饭,我就陪你做头发!”赵吟吟眯着眼笑笑。 傅任苒肝气郁结,杂事缠身,没有心力理会赵吟吟,抓起随身的包和外套径直朝门外走去。 “等等我!”赵吟吟急忙起身追上傅任苒的脚步。 傅任苒关了灯,锁了门,带着赵吟吟下了电梯,按下车钥匙,一路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驾驶座坐了进去,扣上安全带,见赵吟吟坐在副驾驶座上,便发动了车子,双手在方向盘上转了转便驶出地下车库。 赵吟吟听着车厢里播放着的清心咒,一脑门子的汗,嚷嚷着,“放点别的音乐吧!我还没六根清净,看破红尘呢!”说着,便伸手切换了音乐电台。 “我知道你很难过 爱一个人 需要缘分 你何苦让自己越陷越深……” 傅任苒目视着前方夜幕之下,往来穿梭的车流中不断闪烁的车灯,盯得久了,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就像浸入了水中,晕成一片,她面无表情的开着车,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是泪水糊上了眼,还是车灯迷花了她的眼。 何苦逼自己面对伤痕? 赵吟吟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傅任苒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嗯啊啊的回应着。 傅任苒将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之后,夜风袭来,微微有些凉意,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南旎湾并不是很高档的小区,小区户型大多数都不是很大,很多白领和青年创业者会选择居住在这里,因为年轻人居多,晚上八点也并不显得冷清,人来人往的。 傅任苒快步走进小区门口的沙县小吃,要了两碗五块钱的拌面。 赵吟吟坐在傅任苒的对面,嘟哝着,“跟着你,真是一点生活质量都没有!你以前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过的比我还寒酸?” 傅任苒的嘴角抽了抽,没有搭理赵吟吟。 傅任苒快速的吃完了面,和赵吟吟一起走出面馆,沿着小区的外围走了一条街道,拐了个弯,路口第二家就是一家美发店。 傅任苒将头发染黑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满眼疲惫的和赵吟吟一起回到家里,连小天哥都没有心情逗弄,一路走回卧室,洗澡睡觉。 傅任苒关了灯,平躺在床上,双眼平静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眼前似乎又浮起裴天辞推开她时,那一脸震怒的样子。 印象中,他从来都是儒雅而极有风度的,几乎没什么脾气。 可是,明明诱导她作奸犯科的是他,最后三贞九烈的又是他! 她觉得很委屈,其实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今天对她这样的所作所为,她都会难过上半天,但是对象是裴天辞的话,她能难过上一整天! 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到北城,躺在了杜熹薇的温柔乡里,那双温和的时风眼望向杜熹薇时,温柔多情的能掐出水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六年,他看着杜熹薇的那一眼,她还能记到现在。 也许她只是记得她当时的感受吧,太刻骨。 这一波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狗粮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循环播放,简直踢碎了她的狗碗,扎心了。 次日中午,傅任苒和赵吟吟两人盛装出席了酒会,以往的傅任苒对于这样的酒会可谓是驾轻就熟,但是在南城,如非必要,她是不会参加这样的酒会,主要原因还是男人太多,穿的又少,肢体接触会让她很不自在。 傅任苒一袭黑色荷叶袖一字肩礼服,既低调又高贵,即便落魄了几年,但那自小养成的千金大小姐的气势却在换上礼服的一霎那间便立刻端了起来,一抬眼,一投足之间,盛气逼人。 “那边那个最高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看到没有?就是南城长桥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太子爷,非常有钱!把他搞定了,嘿嘿......”赵吟吟靠在桌边,附在傅任苒的耳边轻声的卖弄着她搜集了一早上的有钱人的资料。 傅任苒嗤之以鼻,“这种高富帅,阅女无数了,你看看他身边围着多少女人,玩玩倒是可以,谈钱,立马能把你踹了!” 这样的酒会,更大程度上是上流社会结交朋友的平台,不管是商业还是找男人,总之各怀鬼胎! 她以前自带光环的时候心有所属,对于这样的酒会也并不热衷,更何况,她现在目标明确,她赌不起! 赵吟吟撇了撇嘴,顺手拎过身后桌上的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嘴巴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那边,黑色西装,手机拿着香槟的那个,投资公司的老板,谈钱找他!” “你真天真!投资公司不得把咱们剥层皮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来这干嘛?我妈的意思不就是你钓个金龟婿,顺便拯救下我们的公司吗?”赵吟吟压着声音数落道。 “靠你?我们就要倒闭了!”傅任苒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唇边漾起一抹笑,“看那边,正在巴结长桥董事长儿子的那个男人,我今天的目标就是他!” 赵吟吟顺着傅任苒的眼光望去,大吃一惊,忙直起了身子,“任苒,你别自暴自弃啊,那么个矮挫穷,你看上他?” (跪求各位小主投票!一周一票哦!谢谢。) ------------ 第10章 今时不同往日了 傅任苒白了赵吟吟一眼,“闭嘴!这个男人在离南城30公里外的县城里有一块闲置的地,之前就是个酒厂!如果可以租给我们,就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傅任苒的话刚一说完,就见那边两个男人停止了交谈,她两眼放光,立刻绽放出得体的微笑,迅速抬步向目标走去,她拿出了以前的看家本事,体态轻盈,身姿婀娜,款款而去。 “张先生,您好!哎呀,上次一别,已经大半年没见过您了!您还记得我吗?”傅任苒礼貌的冲张强伸出了右手,笑的山花烂漫,语气不大不小,表现的十分熟络。 她当然是瞎编乱造的了,她从未见过这个张强,只是她做了一早上的功课,张强这人极爱猎艳,周游于各种酒会,乐此不疲。 虽然牺牲色相颇为下流,但是名声这东西对她来说,早已是声名狼藉。 张强对着面前温柔似水,气质优雅,美艳不可方物的傅任苒,眼睛都看呆了,哪里还记得哪里见没见过,他慌忙伸出右手与她握住,急忙答道,“记得,记得!” 傅任苒不露痕迹的抽回了手,娇媚的一笑,佯装微恼的样子,“那您说,我是谁?” 张强愣了一下,一脸的懊恼,“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唉,您哪老了,您是贵人多忘事,哪能怪您啊!”傅任苒笑着,就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一张名片。 傅任苒刚双手捏着名片郑重的递给张强的时候,就被一旁的长桥太子爷极不客气的伸手接过,在傅任苒和张强惊讶的目光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名片,语气带着疑惑笑着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傅任苒?你居然在南城?” 傅任苒敛了疑惑的神色,礼貌的对着太子爷笑了笑,应了一声,“是!” 随后,她又低下头,把手伸进包里准备再取一张名片,可手还没拿到名片,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双大手。 “认识一下,我是长桥的总经理叶叙!” 傅任苒已经掩盖不了自己惊讶的目光了,长桥的太子爷是在和她搭讪吗? 她恍然抬头望进了叶叙那一双碧波荡漾的眸色中,试图从中找出一些不轨的意图,即使他的笑容和煦又充满善意。 他的眼睛似乎比她的要大,大眼睛的男人总会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假象,但是他的薄嘴唇又给了她一种必定薄情的假象。 因此,她的大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花心的男人! 傅任苒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叶叙的右手,同时她也看到了张强好像是脑补了什么,一脸失望的转身走了,她急忙想甩开叶叙的手尾随张强而去,却没想到手被抓的死紧。 她秉持着多个朋友多条路,耐下性子,微笑着看向叶叙,轻声道,“叶总,我还有点事,您……可否先放开我的手?” “任苒,傅任苒,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叙笑问道。 傅任苒整张脸垮掉,这个登徒子,问的这么直接,都不怕唐突了别人吗? 傅任苒涩涩的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多年前,在北城与任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叶叙收起了笑,她改了姓,和他在同一座城市,这是缘分吗? 叶叙其实一踏进这个宴会厅就注意到傅任苒了,一身朴实无华的黑色晚礼服,低调又不埋没,没有过多的装饰,连珠宝都没有带,要不是他床头摆着一张她18岁时的照片,他估计也是认不出来的。 他刚才正愁着怎么过去和她搭讪才显得自然时,她便朝着他走了过来,当然他要是知道她是冲着别的男人去的,他一定不会远远的就对着她笑。 听着她用那样卑微讨好的语气和张强说话,他简直惊呆了,一时忍不住接了她的名片。 傅任苒的大脑正在迅速搜刮着记忆,南城的富二代她几乎是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除了几次大型的宴会,但她如果出席宴会,裴天辞必然在,她的眼光就只追随着他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别人。 她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在她都在怀疑叶叙也不过是在套路她的时候,就听到身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任苒,叶总,好久不见!”裴天辞微笑着朝叶叙伸出了右手。 叶叙不得已放掉了傅任苒的手,与裴天辞握了握,大笑着回应道,“裴总,竟然能在南城见到你!你和傅小姐一起来的吗?” 傅任苒在见到裴天辞的时候,大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不是飞北城了吗?再一听到叶叙的问话,又想起昨天的事,脸上立刻染上红晕,生怕裴天辞误会,急于撇清关系的答道,“不是的!我还以为裴总昨天已经飞北城了呢?”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一次,得多待几天,劳你带我去南城四处转转!”裴天辞对着傅任苒满脸笑意,笑的眼尾好像都快要折出好几条鱼尾纹,语气十分亲切热络,好像就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与昨天真是判若两人! 叶叙见傅任苒满脸不自在,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恨不得贴到裴天辞身上去,他心中了然,低头笑了笑,裴天辞已经宣布订婚,她应该是死心了。 “裴总,想在南城逛逛,找我不是更好?” “当然,有需要一定会麻烦叶总的,就怕到时候叶总推说没有空!” “哪里,哪里,裴总大驾光临,我的荣幸!” ...... 傅任苒听着两个男人看似互相恭维的话语,看上去好像聊的很是投机,但她却从中闻到了一股子丝丝缕缕的杀气,她没有兴趣在这里当炮灰,她的眼睛四处扫射,寻找着她的张强,在确定了张强的方位之后,便默不作声的撤出了两个男人的战场,转身朝张强走去,高跟鞋快速的踩在地面上,显得急促又慌乱。 还没走到一半,手就被人拽了回来,她下意识的甩手,转身一回头见到来人,惊道,“裴总,你干什么?” 裴天辞的手抓的很紧,心里却有点生气,她以前从来不会拿这种见鬼了似的眼神,又惊又惧的看着他! “跟我走!” 傅任苒没有再反抗,她的手和脚都已经成精了,自作主张的跟在裴天辞的身后,她甚至有些贪婪的看着他们交握的两只手,他的掌心微湿,触感结实,很有力量,像有一股暖意从他的掌心绵延至她的掌心,直灌入心脏的血脉,她的手很喜欢,很高兴。 她觉得她应该是杜熹薇头号情敌,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在觊觎裴天辞,他是一个可以让她随时随地心跳加速的男人,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知道她还是喜欢男人的。 只是以前她可以臭不要脸的倒贴,现在却做不到了,因为于裴天辞而言,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一点竞争力! 以前她以为他对她好就是喜欢她,在她心里,他们将来就是要结婚的,所以谁追谁,谁比较不要脸都没关系,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不过是没有明说而已,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是台中央空调,对谁都一样好。 傅任苒见裴天辞牵着她是准备离开酒会,她急忙顿住了脚,询问道,“裴总,去哪啊?我还有事没办完呢,你有什么话在这说吧!” “你有什么事?”裴天辞回身站在傅任苒面前,松开了手,双眼微眯的看着她已经染黑的短发,搭配她现在这一身合体简约的黑色礼服,透着一股东方女性独特的古典美。 “裴总,不好意思,这是我公司的商业机密,不方便告诉您!”傅任苒从容的笑道。 裴天辞冷笑道,“你又看上谁了?那么迫不及待的准备把自己卖了?” 傅任苒听完后冷了脸,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但却在转身的一瞬被裴天辞拽了回来,她的腰被他揽住,两个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他浑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微热的体温透过冰凉的西装一圈一圈的散发出来,他离她很近,她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脸色发白。 她有病,她真的有病,她连裴天辞的肢体接触都抗拒! “裴天辞,公共场合,请你自重!”傅任苒有些失态的低声斥道。 裴天辞将傅任苒颇为激烈的反应看进了眼底,心底发凉,脸上却笑出了声,“以前公共场合你要我抱你背你亲你,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自重?” 傅任苒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恢复了理智,她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女人越反抗,他们越兴奋,她忍着不适,抬手环上他的脖子,微挑着眉毛,娇笑道,“裴总,今时不同往日了,您要是不怕熹薇姐介意,我也不反对啊!” 不出她的意料之外,裴天辞几乎是一瞬间就推开了她。 “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自甘堕落?” 听着裴天辞好像很失望的话语,傅任苒笑出了声,她觉得好笑极了,她自甘堕落吗? 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又懂什么...... “跟我走,我昨天已经说了给你注资,你不需要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裴天辞义正严辞的训斥道,但语气又颇为宠溺,像在教育犯错的小女朋友似的。 傅任苒一阵心寒,他以前就总是这样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让她误会,越陷越深。 ^o^号外,号外,不厌其烦,再次推荐小早的旧书,《傲娇陆总追妻记》。同时跪求投票,点击,收藏,对小早很重要,谢谢。 ------------ 第11章 吞并 “裴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找到新的合作伙伴,贵公司的合作意向我们恐怕是要辜负了!”傅任苒一点也不想和裴天辞合作,再说了,她刚才看张强那个色眯眯样子,她很有把握! “我合同已经到你们公司了,公司里那位傅总,自称是你姑妈,这会估计都签合同了!”裴天辞微笑着说道,心里却是窝着火。 一大早的他去容美公司准备签合同,却没有见到傅任苒,一再的对傅婉清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她来了这里的酒会,他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笑意盈盈的对着一个地中海的老头子热烈的交谈着,她那眼神娇俏灵动的令他有些恍惚,一如多年前,她看着他的眼神。 那种只会看着他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他一时火冒三丈,她堕落到这种地步,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迅速从包里翻出了手机,边拨打傅婉清的电话,边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裴天辞。 “合同签了?”电话一接通,傅任苒压低着声音,急赤白脸的问道。 “是啊,条件非常好,姑妈实在拒绝不了!” 傅任苒听着电话那头傅婉清欢喜的声音,心里瓦凉瓦凉的,低声怒道,“合同能随便签吗?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你电话就进来了!条件真的很好,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傅婉清扭捏着答道,她当然不会承认是方助理坐在一边不让她打电话通知傅任苒的。 傅任苒没有礼貌的直接挂了电话,又抬头扫视全场,与赵吟吟眼神交汇以后,立刻招了招手。 待赵吟吟走近之后,傅任苒回身走到裴天辞面前礼貌的笑道,“裴总,先请吧!” 裴天辞深深的望了一眼傅任苒已恢复如常的笑脸,觉得很刺眼,却并没有说话,率先迈开腿朝外走去。 傅任苒和赵吟吟跟在裴天辞的身后,为了配合裴天辞的脚步,她们两个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到了会所门口,傅任苒见裴天辞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没有了暖气,她冷的发抖,扯了扯身旁同样抖的跟筛糠似的赵吟吟,两人哆哆嗦嗦的坐到车上,她发动了车子,打开暖气,迅速套上了外套。 傅任苒见前面的奔驰车开始起步了,才放下挂档,松开刹车,跟着奔驰车汇入了车流。 很快,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傅任苒下了车,朝等在一旁的裴天辞走去,刚走到他面前,就见奔驰车的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李秘书,好久不见!” 李秘书,她是认识的,自裴天辞大学毕业进入天盛工作开始,李秘书便形影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但她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并不熟悉,因为裴天辞只比她大四岁,六年前,他也不过刚进天盛工作不久。 所以,现在裴天辞已经是而立之年,迈入中年,是个已婚的中年男人了? 这么一想,魅力瞬间大减! 傅任苒不由得嘴角扯起了一抹笑。 李秘书见傅任苒对着他笑的一脸娇俏,一向镇定自若的他都有些慌乱,再一看自家老板面无表情却略显僵硬的脸色,心头一凉,忙笑着回应道,“任小姐,好久不见!” “李秘书,我姓傅!”傅任苒收起了笑,低声纠正道。 “是是是,傅小姐,好!” “叙完旧了吗?走了!”裴天辞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朝电梯间走去。 “原来裴总这么年轻这么帅?”赵吟吟抓着傅任苒的手臂低声笑道,蓦地脑中精光一闪,附在傅任苒的耳边暧昧的笑问道,“你上次说你爱的人是不是……” 傅任苒抬手捂住赵吟吟那张欠撕的嘴,瞪了赵吟吟一眼,悄声威胁道,“闭嘴!再胡说我就对你家的隽逸哥下手了!” 赵吟吟惊恐万分,立刻举手投降。 一行四人站在电梯里,颇有些拥挤,傅任苒以前从没觉得这架电梯小,但是现在她站在裴天辞的身边,呼吸间全是他浓重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空气里闷闷的,感觉大脑有些缺氧。 好不容易挨到了14楼,傅任苒几乎是在电梯门还未全部打开,便抬脚朝外走去,一路走进公司。 前台小妹立刻起身,态度恭敬,笑容得体,含羞带怯的望着傅任苒的身后。 傅任苒在前台顿住了脚步,太丢脸了! 这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职业操守了? 裴天辞是她都不敢肖像的男人! 傅任苒突然好想把前台辞退掉! “倒几杯......开水进会议室!”傅任苒冷冷的对着前台吩咐完,便继续往里走。 没办法,公司穷,没有什么上好的咖啡招待裴天辞,要是拿她平常喝的速溶咖啡,估计他能吐出来。 傅任苒走到会议室,打开门,傅婉清和方助理正坐在里面热聊,她强行按下心里的怒火,二话不说,将手里的包不轻不重的丢在桌面上,直接拉开傅婉清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合同,细细的研读。 傅婉清见傅任苒一进门就冷着一张脸,便轻斥了一声,“这孩子,没礼貌!”又连忙站起身,转过头对着裴天辞笑道,“裴总,您坐,任苒需要点时间看看合同,您喝什么?” “咖啡吧!”裴天辞并不介意,大步走向傅任苒的身边,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一间娘子军的办公室,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会议室,猛然涌进了三个大男人,显得非常拥挤。 裴天辞觉得抬个腿,动个手都施展不开。 前台小妹端着几杯开水进来,轻轻的拿过一杯水放置在裴天辞的面前,他看了一眼面前用一次性纸杯装着的开水,软绵绵的冒着热气,他敛了眼,掩去了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嫌弃。 这个时候,傅婉清又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放在了裴天辞的面前,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色的杯子,上面赫然印着某牙膏品牌的Logo,好像应该是买了某品牌的牙膏赠送的杯子! 他无奈扶额,却耐不住口渴,伸手抬起杯子,凑近闻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速溶咖啡! 就在他打算放下杯子的时候,听到身旁本应该认真看合同的傅任苒低头对傅婉清颇为生气的耳语了一句,“姑妈,你怎么用我的杯子?” 她的声音不大,但他却听到了,他蓦地手腕一转,将杯子递到嘴边,鬼使神差的抿了一口咖啡,味道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甜的发齁,难以下咽,他轻轻的放下了杯子。 大约过了五分钟,傅任苒终于是看完了合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裴天辞气愤不已的说道,“裴总,虽然你给的价格很高,但是我不接受并购!” 她气的心肝脾肺都在剧烈的疼着,傅婉清竟然就这么把公司卖了! 虽然她还是总经理,但这份卖身契一签,公司的本质全变了,失身了,以后就变成天盛附属的子公司,她做什么都只能在裴天辞的眼皮子底下,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一方面,将来公司任何决策都要受制于人,另一方面,她将和裴天辞是上下属的关系,更甚者,还必须要面对北城里头那些她一点也不想面对的人! 何况,她已经找到办法了,根本不需要走这条下下策! 张强看起来比裴天辞好对付多了! 傅任苒见裴天辞只是低着头转着大拇指,并不搭话,他这个样子无端又给她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她软了语气,笑道,“裴总,您看您这么多的资金,投什么不好啊,我们这小庙哪里值得您下这么大血本?” 裴天辞还没什么反应,傅婉清却跳了起来,扯着傅任苒,想叫她闭嘴,可是太大力,傅任苒外套都被她扯歪了,露出了香肩。 要是单纯穿着晚礼服露点肩膀什么的,真没什么,但是搭上外套,这么一扯,香肩半露的,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见裴天辞已经抬眸朝她的香肩看去,她窘迫不已,回头瞪了傅婉清一眼,顺手拉上了自己的外套。 “任苒,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吗?”裴天辞眉眼温和,唇角轻扬,眼底有流光闪烁。 傅任苒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裴天辞随后起身,对着李秘书沉声吩咐道,“通知律师,容美违约,照价赔偿,一分不能少!”话落,脚尖一转,便朝门外迈去,没有一丝犹豫,脚步不快不慢。 傅婉清一听,吓坏了,苦着脸,抡起拳头捶着傅任苒的手臂。 傅任苒也是懵了,她连忙站起身,对着裴天辞的背影喊道,“等等!” 傅任苒见裴天辞顿下了脚步,她才走到他面前,扯着嘴角,柔声细语的说道,“裴总,好歹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既然做了无用功,就得赚点蝇头小利回来!”裴天辞也不知道心里发的什么邪火,语气沉重带着斥责。 蝇头小利? 可以让她倾家荡产也难及分毫的数字,对他来说,仅是蝇头小利! ^_^小早来个90度大鞠躬,请大家为我投下宝贵的一票,感激不尽!^o^ ------------ 第12章 赵小二农家乐 裴天辞见傅任苒没有再接话,便气愤的大步朝外走去,总有她求他的一天! 傅婉清看着傅任苒倔强死不回头的样子,快哭了,她追着裴天辞出了公司的门,“裴总,您别听任苒瞎说,她年轻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公司的事,我能做主!” 裴天辞冷冷的回了一句,“你们容美内部的问题先解决完了再说吧!” 电梯门一开,裴天辞走了进去,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伸进了一只瘦弱的手挡住了即将合上的门。 电梯门重新打开,傅任苒站在电梯外,眼眶微红,脸色苍白,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着裴天辞微一颔首,淡淡的一笑,“裴总,对不起,刚才是我脑子不清楚,我犯糊涂,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裴天辞微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女人,一张脸泫然欲泣,又似乎强行咽下委屈,努力微笑的样子,带着卑微和讨好,这委曲求全的女人还是那个北城的任苒吗? 他的心像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裴天辞有点受不了这样的任苒,有一种罪恶感! 这是他从小就颇为宠溺放纵的一个女孩,多年后,站到他的面前一改常态,她的内心像是住进了另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灵魂。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在李秘书和方助理惊讶的目光下,抬脚走出电梯。 李秘书和方助理互看一眼,互相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无果,只好尾随着裴天辞走出电梯。 傅婉清见裴天辞一行重新走回了会议室,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对着裴天辞大献殷勤,“裴总,您远道而来,南城的美食和北城大不相同,今晚我作东,请您吃南城最地道的菜系,还望裴总能赏个脸!” 傅任苒一听,吓了一大跳,南城最地道?傅婉清一说这个词,直指的就是赵小二农家乐啊! 裴天辞能咽得下去吗? 傅任苒背对着裴天辞,拼命对傅婉清使眼色,小声的说道,“姑妈,裴总不适合......” “好啊,求之不得,先谢谢傅总了!”裴天辞笑道。 “能请到裴总,是我们的荣幸!”傅婉清笑嘻嘻的说完,转过头对着傅任苒问道,“任苒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吗?我给你吹吹吧!” 傅任苒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不再理会傅婉清。 果然不出傅任苒的所料,晚饭确实是在赵小二农家乐。 赵恒远这家农家乐并不是那种在深山老林的农家乐,饭店所在的地点不是非常繁华的地区,而是老城区一条小巷子里。 赵恒远开了很多年,傅任苒来南城的时候这家店就存在的,所以来这吃饭的老顾客很多,新顾客嘛,在傅任苒看来也都是被南城最地道,南城老字号,南城最正宗这样的字眼吸引而来。 要说味道嘛,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确实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因此,傅任苒觉得赵小二农家乐已经走过了巅峰时期,开始走下坡路了,她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赵恒远和傅婉清,饭店需要创新,他们都对此番言论很是嗤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 下了车之后,傅任苒是一路向前走,头都没回,反正裴天辞男女老少通杀,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被冷落。 前台小妹,傅婉清和赵吟吟两母女,还有尤姐,四个女人合起来整个就是一台戏,全都围着裴天辞这个金主嘘寒问暖,阿谀奉承的。 她一路上也在想着,被这四个女人这么一闹,她是不是也要过去仰望他一下,否则显得自己好像很特立独行,故作清高,在吸引他的注意似的。 但她不敢看裴天辞的脸色,她敢保证他这辈子没下过这么低档的饭店! 傅任苒端坐在包厢里,按理说,她应该去点菜,因为她最清楚裴天辞的喜好。 但她没有去,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裴天辞今天晚上肯定只会吃两片青菜意思意思的! 裴天辞是个对生活要求很高的人,活的相当精致,吃东西必须吃美食,卖相要美,味道要美,口感要美,他吃东西吃的是诗情画意,而不是为了填饱肚子! 很明显,这家饭店不达标,所以他一定宁愿饿着! “裴总,天盛的大名我们如雷贯耳,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年轻,我敬您一杯!”傅婉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这是我们自酿的养生酒,舒筋活络,延年益寿!” “傅总,您才是年轻,您和任苒站一起,看起来像姐妹似的,南城的水真是养人!”裴天辞微笑着,端看着面前的酒杯,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喝完,而后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手肘撑在脑袋上,拿后脑门对着他,自始至终没有掀开她贵重的眼皮看过他一眼的傅任苒。 对面的赵吟吟一站起来,裴天辞立刻用眼神示意方助理和李秘书。 “裴总......” “赵小姐,我来跟您喝一杯!” 赵吟吟刚一开口说话,便被方助理截了胡。 赵吟吟没办法,笑着和方助理喝完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开口呢,就听到李秘书说,“赵小姐,我也跟您喝一杯!” 这下,再傻的人都知道裴天辞的意思了! 一下子桌面上安静了好多。 菜一上来,傅任苒便专心的吃饭,她现在吃饭的速度不说狼吞虎咽,但也是极快的,谈不上优雅美观。 当然,她以前也是数着饭粒,姿态高雅的吃饭来着,但是她和赵吟吟生活了六年啊!六年,足以改掉一个人所有的习惯! 但其实根本用不到六年,才一个月她就被同化了,头一个月,她一细嚼慢咽,菜就没了! 她忍饥挨饿了一个月,悟出来的,饭还是抢着吃才香! 裴天辞皱着眉头看着傅任苒吃肥肠吃的眉飞色舞的,才终于意识到傅任苒只是傅任苒,再不是以前的任苒了! 任苒是不会吃肥肠这种食物的。 赵吟吟被刚才的两杯酒打击到了,一时想不开就开始一圈一圈的找人喝酒,找到傅任苒的时候,傅任苒已经填饱了肚子,放下了筷子。 傅任苒想到她俩的革命友情,欣然同意了赵吟吟陪醉的请求,举起酒杯,大口喝酒,大口吃菜。 “裴总,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啊?看你没怎么吃!”傅婉清呵呵笑着询问道。 傅任苒一杯酒刚倒进喉咙里,听到傅婉清的问话,嘴角扯了扯,明摆着的事情还问,让人怎么回答? “不是的,我今天肠胃不好,晚上吃的很少!”裴天辞笑着解释道。 傅任苒心底冷哼了一声,他一向这么会为别人着想,他就说一句,你们这菜我咽不下去! 怎么了? 他现在跟天降神兵一样,他就是当众来一句,卧草!这满桌的人哪个不得点头哈腰的称个是啊。 谁能说他什么吗?谁敢? “裴总,听说您和任苒在北城是旧相识了?”傅婉清打量着裴天辞的两只眼睛都像在放着光,一如家长相看到了满意的女婿而露出的欣慰的表情。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天辞淡淡的笑答道。 裴天辞不假思索的当场承认,满座哗然,那个吆喝声此起彼伏。 傅婉清更是神情怪异,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那关系好着呢,怪不得了!” 傅任苒见傅婉清笑的一脸猥琐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她转头冲着裴天辞甜甜一笑,“裴总,您打算和熹薇姐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啊!” 一句话让整场冷了下来,没有人看戏,全都低头喝酒吃菜。 娘子军集体垮掉,傅任苒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三位男士也集体僵着一张脸,这就很有意思了! 特别是方助理和李秘书两个人的脸色跟刚吞了屎一样,想咽又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不自在的很。 “熹薇姐还好吗?”傅任苒乘胜追击,继续笑问道。 裴天辞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傅任苒,嘴角边噙着一抹笑,眉眼却似有一抹狠厉,“她很好!” “呵呵,那就好!”傅任苒在裴天辞的目光之下败下阵来,垂下眼睑,别过头,心里懊悔不已,杜熹薇是裴天辞的心头肉啊,连提都不能提! 一顿饭吃下来,傅任苒有些微醺,裴天辞果然如她所料,夹了两片青菜,喝了几口汤,就算吃过了! “你喝醉了,住哪?我送你回去!” 裴天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傅任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吓了出来,因为他是凑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根,就像扔进了一团火从耳根烧到了脚底。 “不用,我已经叫人来接我了!”傅任苒转头轻笑着答道,她刚才一开始喝酒就给傅修齐发了信息叫他来开车。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裴天辞眉目微沉,低声问道。 “裴总,我真的叫人来接我了!现在估计都到了!”傅任苒微笑着解释。 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直接走到傅任苒的身后,撑在椅背上,弯下腰,低声斥责,“任苒,你怎么又喝酒了?我还在实验室呢,大老远的叫我来开车!” ^o^投票吗?给我投票吧!谢谢!^o^ ------------ 第13章 男朋友 傅任苒微仰着头看向傅修齐,眯着眼笑道,“你回来,我明天才有早餐吃啊!” 裴天辞一听,冷了脸,眼神犀利的看着傅任苒,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像个见到偶像的小迷妹,流光溢彩,他心头一凉,复又笑问道,“任苒,这位是?” 傅任苒哦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低头想了想,斟酌着应该怎么向裴天辞简明扼要的阐述突然蹦出来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好,我是任苒的男朋友!”傅修齐浅笑着向裴天辞伸出了右手。 这话一出,满桌瞬间石化,惊呆了,全都愣愣的望着傅修齐。 桌面上除了裴天辞他们三个,其他人都是知道傅修齐和傅任苒的关系,又都不知道傅修齐在搞什么鬼。 裴天辞怔了一秒,面不改色的伸出右手与傅修齐相握,“你好,我是裴天辞。” “修齐!”傅任苒坐不住了,站起身一把扯过傅修齐的手臂,背对着裴天辞用眼神示意傅修齐,你在搞什么? 傅任苒并不知道,从裴天辞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这个动作有多亲密。 傅修齐只是莞尔一笑,顺势将傅任苒转了个身面对大家,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任苒喝醉了,我们先回去了,裴先生,失陪了!姑妈,照顾好裴先生!”说完,不露痕迹的朝傅婉清眨了眨眼,就搂着傅任苒离开。 裴天辞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傅任苒依偎在傅修齐的怀里,乖巧的没有反抗,他的眼里迸发出凉意。 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难道他真的是块贱骨头,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喜欢,现在属于别的男人了,他又不舍得? 傅任苒在包厢门关起来之后,就推开了傅修齐,严肃的问道,“戏演完了,你到底搞什么?” “那个男人目光不善,对你有所企图!”傅修齐边走边说。 傅任苒追上傅修齐,无奈的回答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天生自带电眼,看谁都是一个样,含情脉脉的样子,而且他有深爱的未婚妻了!谁对我有企图,他都不会!” “所以啊,我是怕你傻了吧唧的泥足深陷!”傅修齐走到门口,向傅任苒伸出手,“车钥匙!” “再也不会了!”傅任苒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傅修齐,自己则走向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到了家里,傅任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抱着小天哥坐在卧室的床头。 “小天哥,我今天吃了个败仗,输的太惨了!以后容美都属于天盛了,怎么办?”傅任苒盯着小天哥黑漆漆的一双眼,喃喃自语。 小天哥当然听不懂,只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睛回望着傅任苒。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挂在天盛名下,容美只会越来越好!牺牲我一人,成全大家!俗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傅任苒放下了小天哥,背靠在床头,拿过手机插上充电,手机叮的一声亮了屏幕,她看到微信上两条新消息,她下意识的点开了微信。 是两条好友添加的信息,她顺手点开一看,惊吓来的太快,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我的妈呀,叶叙和裴天辞! 哇哦,两大财团的太子爷同时添加她,这要搁在以前,她一定截个屏发朋友圈,好好炫耀。 可是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拒绝,拒绝! 傅任苒埋头想了想,最后伸手轻轻关了手机,就当自己没看到!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现那个微信里的头像,一只灰色毛的猫头,大脸肥圆肥圆的,一双短耳朵耷拉着,看上去憨厚可爱,温敦有礼,可那眼神一看就知道藏着股算计! 见图如见人,头像选的真棒,和他的为人一模一样!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满世界都是那只萌萌的猫头和裴天辞那温和的笑脸。 拒绝那只猫头,真是花光她的勇气了! 她蓦地掀开被子,轰的一声坐了起来,拿过手机,同意了裴天辞的好友请求,同时顺便也同意了叶叙的好友请求。 不能厚此薄彼,不能让自己觉得好像裴天辞多重要似的,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只是商业需要,商业需要! 她多了个心眼,将两人设置了不能看她的朋友圈。 做完这些,她终于可以安心的躺下来睡觉了。 …… 深夜,裴天辞走出机场,北城凛冽的寒风袭来,他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 “裴总!”李秘书上前一步,打开后座的车门。 裴天辞抬腿迈进车子,屈身坐了进去,对着司机吩咐道,“去醉方休!” 李秘书刚坐上副驾驶座,听到裴天辞沉沉的一句话,头疼不已,不禁开口劝道,“裴总,已经快要凌晨了,您身体会吃不消的,太太要是知道了,也会怪我的!” “如果你不想失业就闭嘴!”裴天辞眉目微沉,低声斥道。 李秘书即刻闭上了嘴,裴天辞看似温和有礼,但他知道,那只是教养使然,而事实上,裴天辞非常狠! 到了醉方休,已经过了凌晨,裴天辞下车之前吩咐李秘书,“你先回去!” 裴天辞阔步迈入酒吧,清隽的身影穿过一片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舞池,吸引了不少垂涎的目光,他径直走到吧台坐下,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皱着眉头看着傅任苒添加他为好友的对话框,久久没有反应。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我都快打烊了!” 闻言,裴天辞恍然抬眸望去,眼前的女人一头大波浪卷发全部收在一侧,艳丽的妆容,大红的嘴唇,站在吧台里对着他笑的妖娆。 他轻扯嘴角,微微一笑,“老板娘,你总这么熬夜,老的快!” 何冰卿轻叹一声,“还有心情挖苦我,你消失的这几天,你未婚妻夜夜来我这买醉,刚走不久!你真的一点不心疼?” 裴天辞收起了手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沉着脸说道,“订婚是杜家联合我母亲瞒着我私自宣布的,我根本不同意订婚,我最讨厌被人算计!” “熹薇说她事先并不知情!”何冰卿拉来一把高脚凳坐在吧台里,耐心的充当着裴天辞红颜知己的角色。 裴天辞轻笑了下,满眼讽刺,“你信吗?” 何冰卿皱着眉头,嘴角难掩一抹苦涩,“有时候,我真想骂你,这么多年,我眼睁睁的看着杜熹薇在你心里从心爱的女人变成了厌恶的女人,你喜新厌旧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裴天辞并不接话,仰头喝光了酒,将酒杯推到调酒师面前,又喝了一杯酒。 “哟,这不是我哥么,从南城回来啦?” 裴天辞转头见来人是他的堂弟裴一鸣,怀里正搂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一想到杜熹薇刚才也在这,便觉得有些恶心,他强制压下,面上却轻笑了声,“原来是一鸣啊,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回去了?” “是啊,正打算走就看见你在这和老板娘聊天呢,我说哥,南城那种小生意叫底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好歹陪陪未婚妻啊!”裴一鸣笑意不减,语气微妙。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快回去吧!”裴天辞淡淡的说完,便回过头,不再搭理裴一鸣。 “哥,别怪我没提醒你,杜伯伯非常生气,你这杜家的女婿可未必坐的稳!”裴一鸣阴笑着说完,便转身搂着女人离开。 何冰卿听完裴一鸣的话,再看着裴天辞冷凝的脸色,心下暗惊,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深色,劝慰道,“天辞,先不说你需要杜家的支持,就说熹薇跟了你这么多年,眼看着就成老姑娘了,身边的闺蜜都结婚生孩子了,她伴娘都做了十几次,你迟迟不娶,她都成北城的大笑话了,她急了也是情有可原,不然,你让她怎么办?” “我没碰过她!” 何冰卿心里大吃一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极快的敛去,脱口而出,“她还是处?” 闻言,裴天辞突然笑了起来,眼尾向上弯起,笑的极为讽刺,等笑够了以后,又喝了一杯酒,神情淡淡的说道,“行了,今天不是和你聊这个的,我在南城见到任苒了!” 何冰卿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问道,“任苒?你的小迷妹?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裴天辞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双眼微眯的盯着里面金色的液体。 “看你这样,不会又被她缠上了吧?”何冰卿神情暧昧,颇有些好笑。 裴天辞摇晃酒杯的手一顿,手腕一转,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淡淡的答道,“没有,她有男朋友了!” 何冰卿继续调侃道,“那你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不会是失落了吧?” “有点!” 裴天辞干脆利落的承认令何冰卿一下子愣住了,她蓦地收住了笑,轻啐道,“男人好贱!” “她变了很多,我看着她靠在别的男人怀里,我觉得很生气!”裴天辞目光幽幽的说道,他并不介意何冰卿骂他,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亲爱的书友们,帮小早投上一票吧!】 ------------ 第14章 搬公司 裴天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欠揍过,这次见到任苒感觉完全不同了,隐约对她好像产生了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这太可怕了。 换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偏偏是任苒,那个几乎算是他亲手毁掉的女孩。 何冰卿已经不能忍了,她霍然站起身,凑近了裴天辞,有些失控的质问道,“任苒缠着你的时候,你喜欢杜熹薇,现在杜熹薇缠着你的时候,你又喜欢任苒了?你到底有没有心?更奇葩的是,你把你这些感情问题说给你前女友听?” 裴天辞抬眸看着她,目光幽冷深邃,“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 何冰卿在裴天辞微凉的目光下惊醒了,她闭了闭眼,“对不起,我听你提起任苒,想起以前她对我做的事,我有些失控了!” “她那时还小,不懂事!”裴天辞很自然的开始维护傅任苒。 “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她那时都十八了还小?”何冰卿喃喃自语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任苒,也许他们不会分手! 何冰卿收敛了脸上的失落,抬手附在裴天辞的手上,娇笑道,“算了,提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很晚了,今晚去我那?” 裴天辞不露痕迹的收回了手,扔下一句,“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随后,利落的起身离开。 …… ***** 周一上班,傅任苒到公司的时候,方助理已经在指挥着搬家公司搬运着她公司里的大小物件。 “全部给我停下!”傅任苒站在公司门口气势十足的大吼了一声。 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傅任苒浑身都自带了一种高人一等的气质,她沉着脸一句怒吼很有震慑力,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傅任苒走了两步,站在方助理的面前,冷着脸质问道,“方助理,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助理一阵头疼,傅任苒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他微一颔首,语气不自觉的略显恭谨,“傅总,这是裴总的意思,容美现在是天盛旗下的子公司,需要更大的办公室!” 其实裴天辞的原话是,这办公室小的我脚都伸不直! 傅任苒一听是裴天辞的意思,立刻软了语气,“我这租金还没到期!” “傅总,裴总说我们资金雄厚,脸面重要!” 傅任苒听着方助理一口一个的裴总说,裴总的意思就知道跟方助理说没用! “裴总现在还在星辉酒店吗?我找他去!” “不好意思,傅总,裴总昨天晚上飞回北城了!”方助理态度恭谨的回答道。 傅任苒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裴天辞飞回北城,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那我给他打电话!” 傅任苒话一说完就开始从包里掏手机,还没找到手机就听到方助理幽幽的说了一句,“傅总,裴总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您如果想裴总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一句话成功的让傅任苒断了打电话的念头,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助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够狠!搬吧!” 傅任苒忿忿的推开自己的办公室一看,气疯了!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资料,电脑,连桌上的回形针都搬走了,只剩下当初她为了省钱,买的二手办公桌孤苦伶仃的歪在中间。 傅任苒上前两步,一一翻开抽屉,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东西落下之后,才抬起指尖拂了拂被嫌弃的连一根回形针都不如的破桌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傅任苒走到方助理面前,“新办公室在哪?” “我带您去吧!”方助理说。 “不用,我是南城人,我比你还熟!你告诉我地址就好!” “还是我带你去吧!”方助理忍着笑,他昨天已经从李秘书那里打听到了傅任苒和自家老板的陈年旧事。 “好好好,走吧!”傅任苒急着要上网把这一层办公室转租出去,不愿在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傅任苒开着车跟着方助理的车没入了车流,越开越中心,没过一会,眼看着方助理的车一个拐弯驶入一栋高档写字楼。 傅任苒紧随其后,身子微微前倾,歪着脖子从前档玻璃里向外打量了下这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这里是CBD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搞定这么高档的写字楼。 下了车之后,傅任苒走向了早已等在一旁的方助理,忍不住开口赞叹道,“方助理,你们办事效率真是高啊!” 方助理边走边答道,“不仅效率要高,质量还要好,要不然怎么给裴总办事?” 傅任苒尾随方助理走入电梯,这里的地下车库灯光明亮,处处可见豪车,再也没有以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了,电梯宽敞,开关门时轻盈舒适。 “这里只是临时的办事处,我们也不会永久在这里。”方助理继续介绍道。 傅任苒微笑着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天盛里面不是有个黄经理吗?他今天有来上班吗?” 方助理低头笑笑,“不好意思,傅总,黄经理因为收受贿赂被辞退了!” 傅任苒蓦地张了张嘴,那十万果然打了水漂! 方助理领着傅任苒在22层出了电梯,一路走进还略显凌乱的办公室,她站在办公室中央打量了一下一眼望不到底的办公室不禁开口问道,“我们公司就5个人,这间办公室也太大了!” “傅总,我已经替你发布了招聘启事,我会辅助你招聘得力的人才!” 傅任苒倒吸一口凉气,“方助理,容美赚不了那么多钱,请那么多人养不起啊!” 方助理继续边走边解释,“傅总,容美之前只做南城的业务,但现在是天盛旗下的子公司,共享天盛所有的渠道,这就意味着容美的酒要流通到全国,我下午通知了广告公司来,您先适应一下新办公室,再想一想您对广告有什么样的要求吧!” 话音一落,方助理伸手打开了总经理室的房门,傅任苒站在门口只看了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空间又大,装修又时尚。 试问,谁不喜欢在宽敞明亮,闲来可以俯瞰风景的地方办公? “傅总,天盛的办公室就在23层,您有事可以直接用内线打给我,我先忙去了!”方助理说完便转身离开。 “方助理!”傅任苒不禁出声叫住了方助理。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想到那天在酒店和裴天辞说的话,就心如刀割,什么渠道好,什么有潜力,她觉得好丢脸。 “裴总,为什么签我们?” 方助理意味深长的一笑,“您真的不知道吗?” 傅任苒从方助理的眼神里琢磨出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她摇摇头,总不会是爱上她了吧,退一万步来说,裴天辞也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啊,他总是有所图的! 而他图的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方助理微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 一句话让傅任苒陷入了沉思,她看着方助理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走入办公室,刚坐下,就见到娘子军集体涌入。 “任苒,裴总真是太给力了!我们是不是要发了啊?过两年是不是准备上市了?”傅婉清自顾自的说着,激动的坐立不安,仰天大笑。 “是福不是祸,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吟吟和傅婉清一个表情。 “傅总,裴总会不会涨我们工资啊?”尤姐笑嘻嘻的问道。 傅任苒一一扫过面前的四人,淡淡的说道,“裴总发布了招聘启事,你们之前那么懒散,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辞退,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公事上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哎,记得帮我关门啊!” 傅任苒一句话没说完,眼前的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去了。 傅任苒嗤笑了下,打开电脑,就听到手机叮的一声,她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把你公司上半年的销售报表发过来给我!”裴天辞发来的信息。 傅任苒有些纳闷,他一个总裁那么闲么,还管底下子公司的报表? “请稍等,电脑刚打开,邮箱发给我。”傅任苒回复道。 “直接发这里就可以!”裴天辞回的很快。 “好。”傅任苒礼貌的回复完,就盯着电脑看。 “新办公室还习惯吗?”裴天辞又发来一条信息。 “谢谢裴总,办公室非常好,方助理也很能干。”傅任苒忍不住夸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忙,裴天辞没有再回信息过来。 傅任苒将报表发过去之后,就开始上网发布转租信息,她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租的是14层,真是乏人问津。 手机叮的一声,又收到了一条裴天辞的信息,“财务报表也要!” 傅任苒轻叹了一声,手抚在鼠标上,迅速给他发去了报表,刚传送成功就又收到了他的信息,“方助理做的事都是我吩咐的。” 傅任苒看着这一条信息久久回不了神,什么意思啊? 谁不知道是他吩咐的,用得着刻意说一句么? 还想讨打不成? ------------ 第15章 叶叙约饭 “裴总,您很闲吗?”傅任苒问了一句。 “很忙!”裴天辞又是秒回,还附上了一张照片,里面成堆的文件山,似乎是他办公桌前的。 “刚好,我也很忙,下次聊。”傅任苒迅速结束话题。 她真的很忙,如果流通全国,她现在那个快要拆迁的酒厂根本负荷不了,还要招人…… 分身乏术。 手机又叮的一声,傅任苒以为又是裴天辞闲的没事干讲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叶叙。 傅任苒顺手点开信息查看,叶叙询问她中午有没有空?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叶总,您有什么事吗?” “约你吃饭。”叶叙回信息的速度很快。 “不好意思,叶总,我最近很忙。”傅任苒回复完,心想叶叙该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忙到没时间吃饭?那晚上可以吗?” 傅任苒对着手机看了很久,犹豫不决。 “叶总,实在不好意思,我最近真的很忙,等我忙完了亲自请您吃饭,给您赔罪好吗?”傅任苒再三斟酌之后,在手机里打出这么一句十分官方的回答。 “好,等你电话。” 傅任苒关了手机,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有些头疼,这种贵公子,不好拒绝,要用点心机。 他约女人不过一时兴起,都是为了走肾,关于这个她是很抗拒的,但如果一直拒绝,反而会激发他更大的兴趣。 ...... 时间忙忙碌碌的,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月,公司抱上了大腿,面临着重大的改革,傅任苒解聘了前台小妹,怜惜尤姐家里有老有小,勉强留下料理杂事,尤姐对她真是感恩戴德,谢了又谢。 人一旦年纪大了,心就软了。 至于傅婉清还是财务总监,赵吟吟还是小业务员。 至此属于五人娘子军的容美彻底结束。 傅任苒早早的来了公司,前台小美是一位身材高挑,行为举止都非常恭谨的美女,一见她进来就站起身,双手交叠,一颔首,“傅总,早!” 傅任苒微笑着点点头,“早!” 前台就是门面啊,这样的前台看起来才有工作的动力啊。 傅任苒刚到办公室,方助理就领了个陌生的女人敲门进来。 “傅总,这是您的助理,林乐言。”方助理站在傅任苒的办公桌前介绍道。 傅任苒挑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林乐言,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职业装显得非常成熟干练,一眼看上去就很能干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有应聘过林小姐。”傅任苒微蹙着眉头沉声说道。 “是裴总亲自为您挑选的助理。” 方助理的话傅任苒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只要方助理在场,三句不离裴总。 她轻笑道,“呵呵,替我谢谢你们裴总,百忙之中还能这么关心下属。” “裴总让我告诉您,不用谢,应该的!”方助理接话接的十分顺溜,紧接着就告辞了。 傅任苒看着眼前的林乐言,心里感慨万千,他永远都是这么细心妥帖替她安排好一切,她还在为酒厂伤脑筋的时候,他已经找好了代工厂。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会用各种公事来找她闲聊两句,或关心或教导,都不过分,循循细水一般,但就是太频繁了,每天都联系,跟谈恋爱似的。 如果在16岁时,她会以为这就是爱,但她现在26岁了,她会知道这只是他的教养,他难以丢弃的绅士包袱。 她用血泪史悟出来的,在裴天辞面前要想扛住,就绝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通知下去,半个小时后开会!”傅任苒对着林乐言吩咐道。 “是,傅总。”林乐言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傅任苒看着电脑里上个月的销售报表,眉眼舒展,乐的嘴都合不上,产品销往全国,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报表里的那条曲线就像火箭升空一样势不可挡。 她似乎都已经能够看到将来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景象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蓝天像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寥寥几片白云断断续续的漂浮着,天气这么好,她的心情这么好,以至于周末她都想去踏踏青了。 ...... 快要下班的时候,傅任苒正在电脑前处理文件,听到敲门声,手眼未抬,嘴里轻轻吐出,“进!” “傅总,长桥的叶总来了。”林乐言走到办公桌前,轻声说道。 傅任苒一听,敲击键盘的手一顿,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蹙,抬头望向林乐言,脱口而出,“叶叙吗?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您约他的。” 傅任苒挠破脑袋都想不到她什么时候约的叶叙? “请他进来吧。”傅任苒淡淡的吩咐完,便关了正在处理的文件。 片刻,叶叙跟着林乐言走了进来,傅任苒见状,立刻微笑着起身迎上前,伸出了右手,恭维道,“什么风把叶总给吹来了,真是让我这小公司蓬荜生辉!” 叶叙伸出右手与傅任苒交握,摇着头笑道,“我等傅总履约,等得头发都白了,只好上门来讨,按你名片上的地址扑来个空,为了找你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周折!” 听着叶叙调笑的话语,傅任苒讪讪的的收回了手,见林乐言憋着笑,便将叶叙引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咬着牙对林乐言吩咐道,“上茶。” 见林乐言出了门,傅任苒才微笑着对叶叙道歉,“不好意思啊,叶总,我给忙忘了,要不今晚请您吃个便饭?” 叶叙怎么看怎么像都个泼皮无赖,这个时间来找她,不就是为了蹭饭来的。 “好,不过我不去赵小二农家乐。”叶叙说完突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牙齿很白。 他的长相有些女相,很是秀气,南城水养人,他看上去和傅修齐差不多大似的,像一枚小鲜肉。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他多大岁数,但依傅任苒的猜测,能做到长桥总经理,应该和裴天辞差不多岁数了。 傅任苒尴尬的笑笑,看来她的老底都被人调查了个遍。 “那您想去哪吃?太贵的,我可不负责买单。”傅任苒故意把话题往钱上引,提钱伤感情,其实这样的公子哥,谁都知道他很有钱,一个女人如果跟他抢着买单一定会让他反感。 她这一句话显得自己又小家子气又上不得台面。 “我叶叙和女人吃饭,从来没叫女人买单。何况是你,你说怎么样都行。”叶叙微挑着眉头,双眼灼灼的看着傅任苒,语气很微妙。 傅任苒脸色有些僵,在叶叙这种目光之下,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受到了侵犯,他像在看一只他势在必得的猎物似的,这种被人拿枪盯着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那我们走吧,有点饿了。”傅任苒想速战速决,叶叙,不能得罪,却也不能从了他,真是令人头疼。 傅任苒和叶叙并行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正好碰到端着两杯茶准备进门的林乐言,她低声说了一句,“乐言,我和叶总去吃饭,你收拾下也下班吧。” “傅总,您去哪里吃饭啊?”林乐言端着两杯水迅速问了一句,又往旁边跨了一步,背对着叶叙对着傅任苒眨了眨眼。 傅任苒看林乐言抽风的样子,她的脑门像被猛然敲了一棍子,恍然大悟了起来,上出租车还得拍下车牌号,跟叶叙出去吃饭怎么能不留个心眼呢,果然裴天辞请的助理就是脑袋灵光! “叶总,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啊?”傅任苒微笑着问叶叙。 叶叙皱着眉头,“你一个总经理去吃个饭还要跟助理汇报?” 傅任苒打趣道,“备个案嘛。” 叶叙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原来你也知道我对你有不轨的企图?” 一句话让傅任苒和林乐言都变了脸色。 “你真会开玩笑。”傅任苒打着哈哈就准备过去了。 “在迦南道的凰府餐厅,你记住了,你们傅总要是有什么闪失,记得来找我负责!”叶叙眉眼带笑,对着林乐言眨了眨眼。 林乐言如遭雷击。 傅任苒不发一言,全身僵硬的率先往外走去,这叶叙真是太会撩人了。 裴天辞撩女人是像一杯温水入喉,沁人心脾,丝丝润心,让人不自不觉的就沉沦苦海,而一惊醒却发现,这一杯温水不止端给你一人饮用。 而叶叙撩女人简单粗暴,就像一杯可乐,灌入喉中,让你不得不啊的一声打个嗝,却又有点甜。 男人都一样,爱撩女人,却不爱负责任。 傅任苒走出电梯,拒绝了叶叙一同乘车的提议,理由是,“我不舍得我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车库里。” “那我坐你的车。”叶叙跟上傅任苒的脚步。 “叶总,我的车很小,你是坐不下的。”傅任苒微笑耐心的解释,同时按下了车钥匙。 “我不信......”话音刚落,叶叙就见到不远处一辆蓝色的大众甲壳虫亮了亮车灯,他无奈的笑道,“果然很小。” ------------ 第16章 我女儿 “车技不好,只能往小了买车了!”傅任苒笑着揶揄完,便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车子对还呆立在车外的叶叙挥了挥手,笑道,“迦南道等你啊!” 傅任苒没有停留,方向盘一转便开车离开。 到了迦南道凰府餐厅,傅任苒停完车,下来以后无比的尴尬,停车场里全是豪车,最差的也是奥迪,她一辆大众娇小可怜的停在中间,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连保安看着她的眼神都似乎带着股鄙视。 干嘛,怕她没钱买单吗? 傅任苒一路走到大厅就见到叶叙风流倜傥,搔首弄姿的站在门口,她笑着摇摇头往里走去。 凰府在南城算是很高档的餐厅,很不巧,这家餐厅的老板她刚好认识,老板和赵恒远是旧相识,一家饭馆里当学徒,关系很好,后来一起开饭店,由于意见不合,分道扬镳。 从那以后赵恒远十几年如一日的开着农家乐,而凰府的老板简直是如日中天,别墅豪宅,香车美女,私生子...... 碍人财运这种事,有时候真的很难讲的清楚。 “傅小姐,你那车又小又慢,改天我送你一辆吧。”叶叙并排和傅任苒走着,边走边说。 傅任苒低头笑了笑,打趣道,“叶总,你这样,我会误以为你打算泡我!” “你竟然现在才看出来?”叶叙皱着眉头,说的一本正经。 “叶总,你既然在北城就认识我,应该见识过我缠人的功夫,一旦被我粘上了,你可扒不下来!”傅任苒冲着叶叙挑了挑眉毛。 “叶总。”餐厅经理见叶叙和傅任苒走进来,急忙上前笑着打招呼,引着两人朝里走去。 叶叙闭上了嘴,在经理的引导下走向了早已经订好的位置,非常绅士的替傅任苒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入座之后,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 叶叙挥手让经理下去,眨了眨眼睛,略一思索才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18岁,你被人恶意激怒,狠狠甩了裴天辞的女朋友一巴掌,刚好被他看见,他拥着他女朋友走了,你当时看着裴天辞的那个眼神,我至今还记得!” 傅任苒听叶叙说起自己的过往,有一瞬的怔忡,自己反倒像是喝过了孟婆汤,脑子里一片模糊,他说的人和事久远到好像是前世才发生的事情。 “你当时在场,为什么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傅任苒喃喃了一句。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替你说话,而且就那一巴掌,你就荣升为我的女神了,巴不得你和裴天辞没有好下场。”叶叙满眼笑意,眼睛弯弯的,饱含情意。 傅任苒微笑着,倾身向前,低声问道,“那你知道我后来怎么报复那个女人吗?” “......洗耳恭听。”叶叙耸耸肩,笑的一脸无害。 “我叫了圈子里最好色最胆大妄为的几个富二代趁着裴天辞不在,拦住了她,衣服都脱光了,就差那么一点!”傅任苒低声说着,她现在一心为善,想起当年做的这些事只觉得自己该下十八层地狱,如果不是为了让叶叙死心,她绝不会再想提起这些事。 叶叙的脸色有一瞬灰白,他收起了笑,学着她倾身向前,低声问道,“差点,最后是不是没成?并且被裴天辞知道了?” 叶叙见傅任苒低垂着眼,没有回答,不由得直起了身,笑道,“所以你还是太单纯了,有勇无谋,她挖了个坑给你跳呢。” “那又怎么样,裴天辞也没有拿我怎么样,而且第二天他们就分手了!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傅任苒说的理直气壮,心里虚的很。 正因为她做了这样过分的事,裴天辞仍旧维护她,使得她以为他是为了她分的手,更加嚣张跋扈。 后来她才明白,她只是没有惹到他的底线,敢动杜熹薇试试,他忍的越久,后来她死的越惨。 “所以,我很喜欢你啊。”叶叙出其不意的表了个白。 傅任苒愣了两秒,开心的笑了起来,“叶总,任苒早就死了,而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傅任苒!早不一样了。” “名字不同而已,人是一样的。” 傅任苒看着叶叙一脸认真的样子,别过了头,看向窗外,轻笑着说道,“人也不一样了。” 叶叙看着傅任苒略带忧郁的眼神,突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下蹲执起她的手,“在我看来,长这样的你只有一个!” 傅任苒震惊的回过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叶叙撩人的手段太高明,她这颗八十岁的老心都被撩的砰砰直跳,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面对着各种男人明里暗里的秋波,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 男人的话,甚至是誓言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她正努力想见招拆招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顺势抽出了手,转过身。 裴天辞手挽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身学生装,青春粉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傅任苒有些奇怪,裴天辞一向都喜欢年纪略大的,比如何冰卿,是他同学,比如杜熹薇,只比他小一岁。 “任苒姐!” 傅任苒正沉思之际,就见到小姑娘松开了裴天辞,笑嘻嘻的像见到了老朋友似的一路朝她走来,挽着她的手臂轻唤她。 她细细打量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艺菲,你是艺菲?长这么大了啊,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我都没认出来!” “好巧哦,我们好多年没见了,要不是哥刚才叫你,我都不相信在这里能碰见你,我激动坏了!”裴艺菲开心的上窜下跳。 叶叙被晾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女人叙旧,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同样站立在两个女人身边笑的一脸温和的裴天辞,心里疑窦渐生,这么巧吗? 也许是傅任苒终于意识到叶叙被孤立了,立刻向两人介绍道,“艺菲,这位是长桥的总经理叶叙......这位是裴总的妹妹,裴艺菲。” 被点名的两人相视而笑,点头示意。 “既然都认识,那就一起吧。”叶叙虽然很不愿意说这句话,但看着两个不速之客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口。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和任苒姐好多话想聊,哥,可以吗?”裴艺菲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准备坐下了。 裴天辞笑的一脸宠溺,“好。” 四人一落座以后,服务员就端了牛排和红酒上来。 “任苒姐,我现在在南城医科大上大一,我以后经常来找你喝茶聊天可以吗?”裴艺菲说。 傅任苒呆愣了片刻,医科大,那不是傅修齐的学妹了? “当然可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南城医科大都能考上!”傅任苒不自觉的夸赞道,一个人打拼久了,恭维已经成为习惯。 话音刚落,面前的牛排就被裴天辞拿走,换成了他面前已经切好的那份牛排,红酒杯也被他换成了橙汁。 她微张了嘴看着面前可以只用叉子吃的牛排,有些接受无能,当然叶叙也接受无能,可惜他坐在傅任苒的对面,鞭长莫及。 “方助理没有告诉你,明天一早要出差吗?还敢喝酒?” 裴天辞一句话震醒了傅任苒,她不再纠结于他异样的行为,随口问道,“出什么差?” “酒厂的新址,有一块地很适合,明天去看看。”裴天辞淡淡的回答完,继续切牛排。 傅任苒一听,差点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兴奋的问道,“在哪里?” 裴天辞淡然一笑,抬眸朝她看去,就知道她一定会开心,“在梅县,开车要两个多小时。” 梅县? 不就是宝山寺所在的地方。 傅任苒想了想,笑着点点头,不由得赞叹道,“好地方啊。” 裴天辞温和的一笑,淡淡的吐出,“明天我接你去!” 傅任苒低头吃牛排,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我在梅县有个老朋友,我正好要去看看她。” “什么朋友?”裴天辞很顺口的问了一句。 他这一句话问的随意又亲密,好像男朋友在问女朋友明天去见什么人似的。 叶叙气疯了,紧抿着嘴唇,冷着一张脸,见傅任苒和裴天辞开心热聊的样子,又插不上嘴,刚才说有一堆话要和傅任苒说的裴艺菲却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举起酒杯照顾一下被冷落的他。 傅任苒也觉得裴天辞问的太深入了,她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但她还是实话实说,“我女儿。” 话一出口,满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拿眼震惊的瞅着她,特别是裴天辞那个似乎快要变成智障的表情实在太可爱。 傅任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的太顺口了,倒是忘记了这三个人都是任苒的朋友。 “我认的干女儿!今年16岁了!”傅任苒解释完,她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呼气声,好像每个人都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有个干女儿,叫白婧,长得却一点也不白净,又黑又瘦。 ^o^周一啦,小早又不得不出来吆喝两声,跪求大家支持呀,帮忙投上一票吧,感激不尽!^o^ ------------ 第17章 死性不改? 六年前,傅任苒还在佛前抄写佛经来超度自己,当时还只有十岁的白婧走了进来,跪在佛前,哭的梨花带雨却口齿清晰的祈祷,她想上学。 任苒怕白婧哭晕过去,便走到她面前,问了一句,“求菩萨有用吗?” 结果白婧阴阳怪气的怼了她一句,“没用,你在这干嘛?” 很奇怪,任苒当时一点也不生气,心里还特爽,“你只是想上学而已,有那么难吗?” “你懂什么,我爸瘫痪在床,我妈和别的男人跑了,我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奶奶,我才十岁,我没钱交学费!”白婧哭的很惨,好像天塌了一样,哭完了就转身离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任苒看着白婧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自己还算命好了,任长兴好吃好喝的让她任性妄为的长到这么大,裴天辞被算计之后,还给了她一百万,她是顺遂惯了,才接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茅塞顿开是因为白婧比她惨,这样龌蹉的想法导致出的罪恶感在佛前就被无限的放大,她不自觉的就想赎罪。 “你信不信我是佛祖派来救你出苦海的?”她喊住了白婧。 接着,任苒跟着白婧回了家,走了半小时的泥泞山路,天很蓝很蓝,她站在没有车没有高楼大厦的农村,看着破烂的土房子,猪圈,满地的鸡鸭屎,瘫在床上的男人,还有老的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奶奶。 她好像真的没有见过那么老的老人家。 任苒顿悟了,人生有108劫,她才第几劫? 从那以后任苒每个月寄给白婧500块资助她上学,一年去看她两次,认她做干女儿却只是两年前。 两年前,任苒发现自己有病,她受不了男人的触碰,意识到自己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结婚生子,于是存了心思,认个干女儿,也算有后了。 “任苒,任苒......” 傅任苒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听叶叙喊她,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说我明天跟你一起见你干女儿。” 傅任苒吃了一惊,莫名其妙望了一眼裴天辞略显阴沉的脸色,笑道,“叶总,您别开玩笑了,明天我是去出差,下次我把她接到南城来,再介绍给你认识啊!” “任苒姐,你这些年都在南城吗?”裴艺菲找准时机岔开话题。 “是啊,都变成南城人了。”傅任苒微笑着说。 叶叙难掩失望,瞟了瞟两个不速之客,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等了一个月才约到的女人,就这么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巧笑嫣然的和别人聊天,他怎么能不生气? 裴天辞眉眼淡淡的,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眸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晚饭结束后,傅任苒独自开车到了商场,选了几套少女的冬装,又到大妈区选了两套老年服装,又下了电梯到地下超市,买了零食和饮料,还有颜料和画具。 提了大袋小袋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才心满意足的开车回家。 第二天,傅任苒起的很早,她将车开到高速路口,远远的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轿车停在高速旁,她打了一圈方向盘,朝奔驰车驶去。 傅任苒刚把车停在了奔驰车的后面,就看见方助理从奔驰车的副驾驶下来,走到傅任苒的车旁,敲了敲车窗。 傅任苒见状,摇下了车窗,“可以走了吗?” “傅总,您下来,我帮您开车。”方助理弯下腰,轻声说道。 “为什么啊,我自己可以开的。”傅任苒真的很介意别人开她的车。 “要开两个多小时,下了高速以后,路不好走,怕您累。” “我的车技在你眼里是有多差,放心啦!”傅任苒微笑着拒绝。 “傅总,裴总吩咐的,您别让我难做。”方助理擦了擦脑门的汗。 傅任苒看方助理为难的样子,咬了咬唇,打开了车门,“我和他说去。” 傅任苒一下车,走到了奔驰车的车旁,刚一打开后座的车门,她的眼尾就瞟到了她蓝色的甲壳虫以极快的速度从高速路口取卡跑了! 傅任苒气的直跺脚,“喂,方助理!” “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裴天辞坐在后座里轻声命令道。 傅任苒无奈的爬上了奔驰车。 裴天辞正在闭目眼神,一只手搭在车门边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拍,一身湛蓝色的高档西装,没有打领带,他的头发偏短,露着额头,非常干净利索的样子。 灰白色的呢料外套将他温润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世家翩翩公子。 傅任苒只看了他两眼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她的视线落在他薄厚适中的嘴唇上,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迅速别来了眼,恨不得现在跳车! 密闭的车厢里全部都是裴天辞的味道,她也分不清是沐浴乳,洗涤剂,香水,还是荷尔蒙的味道,总之她有点晕晕的。 傅任苒的手牢牢抓着车门把,头靠在车窗上,学着裴天辞闭上了眼睛假寐,这个方法很好,车子的舒适度更好,嗅着好闻的味道,没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车子还在高速上飞速奔跑着,裴天辞缓缓的睁开了眼,侧头望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傅任苒,轻声的唤道,“任苒,任苒!” 傅任苒靠着车窗闭着眼睛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有颤抖过一下,在行驶途中,因为惯性,时不时的点着头,一颗脑袋沉重的好像快要掉下来了。 “开慢点,音乐关掉!”裴天辞对着驾驶座上的李秘书吩咐完,随后关下了前座与后座的挡板。 他凑近了她,细细的看着她的睡颜,似乎还流着哈喇子,他低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腿下,将她轻轻的抱向自己,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 傅任苒顺势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抬头往上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极为舒服的姿势,他怕惊醒了她,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裴天辞低头看着歪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傅任苒,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他都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白的发亮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真的很漂亮,他的心软了软,这个时候,这样粘着他的女孩才像是六年前的那个任苒。 她现在靠在他的怀里,他那颗隐隐约约像失了什么一样的心总算是填满了,也不知道是一时的兴起,还是真的想她! 在梦中,傅任苒起初好像睡在了摇篮里,摇摇晃晃的总睡不安稳,后来天降了一块温暖的大石头,她抱着大石头,枕在上面,又温暖又舒服,她忍不住蹭了又蹭......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男人的脖颈,鼻翼间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耳畔想起的是突突的心跳声。 她的手呢?好像搭在一个男人的腹肌上面。 种种这些都在告诉她,她躺在了裴天辞的怀里! 傅任苒闭上了惊恐的双眼,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猛然从裴天辞的怀里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扒拉了自己的头发挡住侧脸,同时摸了摸自己嘴角,生怕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流了口水,滴落在他的衬衣上。 “你醒了?”裴天辞温柔的冲着傅任苒笑了笑。 傅任苒嗯了一声,她睡觉一直都很老实,姿势基本不会变,怎么会自己跑到他怀里去? 难道真的是死性不改?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傅任苒试探的说道,她一点也不相信是她自己躺到他怀里去的。 “没什么,你最近太累了吧。” 傅任苒已经无地自容了,裴天辞的话根本就是在间接的告诉她,是她自己睡到他怀里去的,他是个有妇之夫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傅任苒红着脸解释,她不想再让裴天辞误会,主动承认错误总会得到宽大处理吧。 但她又有点生气,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即将是已婚男人的自觉,就算是她自己歪过去的,他也应该把她推开,或者直接叫醒,哪里还有搂的那么紧的道理。 “你休息好了就下来吧。”裴天辞淡淡的说完就开门下车。 这个时候,傅任苒才意识到车子已经是静止状态,驾驶座上已经没有人。 片刻,傅任苒推开门下车,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这里的温度比南城低了不止两三度! 她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高领毛衣,外套在车里。 傅任苒别扭的走到看似等候了多时的方助理和李秘书面前,伸出手,“钥匙。” “傅总,钥匙在车里。”方助理回答。 傅任苒窘迫不已,方助理和李秘书都低垂着头,话也说的很正常,但她就是有一种他们都在嘲笑她的感觉。 她转身走了两步,拉开车门,取了外套和包,拔下了车钥匙,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要再坐裴天辞的车了。 傅任苒套上了外套便默默的跟在裴天辞的身后。 【新书需要投票啦,二月份(傲娇陆总追妻记)日更六千呀,请大家支持!】 ------------ 第18章 出入平安 在当地人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了一家类似工厂的地方。 “这里原先也是一家酒厂,厂房都是现成的,原先的老板经营不善,酒厂没开几年就开不下去了,现在也是准备转让。”方助理边走边介绍道。 裴天辞带着傅任苒四处转了转,才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傅任苒四周打量了下,“地方不错,就是前任老板倒闭了,这点不吉利。” “......傅总,前任不倒闭,我们也拿不到不是。”方助理有些欲哭无泪。 裴天辞眉眼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傅任苒,牛仔裤,白色帆布鞋,一头利落的短发,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平和淡然,透着一股聪慧,她像一朵极有灵气的水莲花,浑身散发着一抹令人不觉心宁的恬静,遗世独立的站在一片狼藉的厂房里。 时光荏苒,记忆交错,那个对他总是满眼爱意的女孩终究是长大了,再也不会傻傻的一头栽进苦海里。 “你说的对,去下一个吧!”裴天辞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有不容拒绝的坚定,扯着傅任苒的手臂往外走去。 “裴总!”傅任苒傻眼了,她对这里挺满意的,之所以那么说不过就是想压压价。 “挺好的......这里挺好的。”傅任苒结结巴巴的说。 “不吉利。” 傅任苒如遭雷击,为什么她会感觉到裴天辞语气里有一点淡淡的气恼呢? 裴天辞并没有去什么下一个场地,而是去了县城里的饭店。 傅任苒坐在包厢里,她自认为这饭店的菜色也没有比赵小二农家乐高档多少,但在县城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装修还算不错。 裴天辞的饭量很少,只吃了小半碗饭,傅任苒看在眼里,又忍不住揶揄了一句,“裴总,您肠胃又不好啦?” 裴天辞放下了手里的碗,眼尾带笑,丝毫不介意的回了一句,“明知故问。” “其实您也不用来,这点事我跟方助理就能搞定!”傅任苒无比认真的说。 被点名的方助理恨不能把头埋进碗里。 裴天辞敛了脸上的笑意,右手轻轻拿着汤匙搅拌着汤碗里的汤汁,轻声说道,“看来你是吃完了,走吧。”说完,便起身离开包厢。 李秘书和方助理紧随其后,傅任苒苦着一张脸,最后塞了两口菜才舍得起身跟上,裴天辞怎么这样,自己饿着,就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半饥不饱的饿着。 看完了最后一块场地,裴天辞一锤定音,将新酒厂建在县城郊区新开发的产业园区里,位置很好,交通便利。 傅任苒也非常满意,只除了花的钱多了点,但谁不喜欢全新的东西,既然金主都发话了,她还给他省什么钱!这么一想,豁然开朗,一路往回走的时候满脸都带着笑。 “裴总,我明天去看我干女儿,你们先回南城吧。”傅任苒心情很好,笑着说完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刚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就看见一双细长干净的手轻轻的搭在了车门上,她顺着那双手,轻轻抬眸望去,一脸的疑惑。 “我知道你要去看干女儿,我给你订了酒店。”裴天辞脸色有些僵硬,他昨天越想越不对劲。 她说她有女儿,后来又改口说是干女儿,16岁! 如果她撒谎呢,如果那个女儿只有6岁呢?那会不会......是他的? 从昨天晚上起,他心里就挠心挠肺的,不管怎么样,她的干女儿他见定了! “谢谢裴总,不过不用了,我有地方住。”傅任苒礼貌的笑着拒绝,然后等着他把手拿开。 “住哪?”裴天辞微蹙着眉问道。 傅任苒转头朝云雾缭绕的山中一指,微笑着说道,“住那里啊,宝山寺。” 裴天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可见有座寺庙,云深不知处的,他皱着眉头,轻声斥道,“不行,不安全!” 傅任苒转头奇奇怪怪的看了裴天辞一眼,“我每年都要来住上几天,很安全!” 她拍掉了裴天辞的手,坐到了车里,摇下车窗,朝裴天辞笑着挥挥手,“再见!” 裴天辞见傅任苒的车缓缓驶离,立刻回身上了车,吩咐道,“跟着她。” 得到命令的李秘书和方助理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愕然又大气不敢喘。 傅任苒开车跑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在宝山寺停好了车,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有点灰蒙蒙的,她下了车,绕到后备箱取下了一个小行李袋。 宝山寺是座古寺庙,建筑物几经翻修,还是略显老旧,地方其实并不大,地势较高。 夕阳西下,傅任苒提着行李,一步一步迈上青石板的台阶,时不时的回身俯瞰四周连绵的山峦,重岩叠嶂,远远望过去像一块块绿幕笼罩在金色的残阳下。 真是让人心宁神静的美景啊。 缓缓拾阶而上,走到寺内,她轻呼了一口气,其实这样的古寺,即使打理的再好,屋檐下,角落里难免都沾染着灰尘,在傍晚霞光的照耀下,有些阴森,令人望而生畏,不自觉的心里便多了几分虔诚。 她一路找到了知客僧,却被告知房满了,她如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失望之余,正打算去抄一夜的佛经勉强度过时,回身就见到不远处的裴天辞从知客僧手里接过了两把钥匙。 傅任苒满脸震惊的走到裴天辞面前,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裴天辞笑了起来,眼尾上翘,抬起手抖了抖手里的两把钥匙,“我给你定的房,你要吗?” 傅任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钥匙,他真是睁眼说瞎话啊,心里痛骂他无耻,刚才明明说定的是酒店的房! “谢谢裴总。” 傅任苒想直接走掉,又觉得这样太忘恩负义了,于是笑着问道,“需要我带你回房间吗?” 裴天辞笑着点点头。 傅任苒回到房间安顿好了之后,也不愿细想裴天辞是怎么比她早到,又是怎么拿到房的,有些事想多了会头疼,想通了会心疼。 这里香烟袅袅,钟灵毓秀,佛光普照的,他常年在天上飞,身边的妞又那么多,求求佛祖保佑出入平安还是很有必要的。 傅任苒这么一想,便起身打开门,走到对面敲了敲裴天辞的房门。 门一开,裴天辞温和的笑着问她什么事,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她垂眼瞟了瞟,好像是在视频会议处理公事。 傅任苒皱了皱眉头,佛门清静地啊,还处理俗事。 “没什么,我打算带你逛逛,你忙的话就算了!”傅任苒小声的说完,便准备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手腕被抓住,她回头诧异的看着裴天辞,“怎么了?” “就在这里等我一分钟。”裴天辞说完,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入房中。 一分钟以后,傅任苒见裴天辞重新走了出来,似乎是结束了视频会议。 “走吧。”裴天辞一把拉过傅任苒的手朝外走去。 傅任苒内心很抗拒这样的触碰,却又不敢反抗。 她还是很喜欢他,像夜空的繁星,一眼万里。但这种喜欢已经不足以令她向他靠近,她对他再也无法像六年前那样毫无保留。 她对他只能敬而远之。 傅任苒走到一个拐弯处,不露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笑着说道,“我先带你去那边看看。” 裴天辞回过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着她。 傅任苒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低着头,拿头顶勉强扛住他灼热的视线,喃喃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裴天辞收回了视线,越过她,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缓缓闲步于一座又一座殿宇,一路上,傅任苒兴致很高,每路过一座殿宇就要拉着裴天辞进殿膜拜。 直到裴天辞站在殿外微仰着头瞧着里头一座身上挂了七八个娃,笑的慈眉善目的女佛像,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轻声说道,“这个就不用拜了吧。” 傅任苒皱着眉头低声斥道,“大不敬!这是求子观音,怎么不用拜?你不是订婚了吗?正好可以早生贵子,生个双胞胎什么的。” 裴天辞一下子冷了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任凭傅任苒怎么拉扯都不为所动。 傅任苒见裴天辞瞬间冷凝的脸色,她心头一凉,可能他是个丁克? “好啦,该开饭了,我们去吃饭吧,晩了就没饭吃了。”傅任苒说着,便转身先行离开。 傅任苒缓慢的走着,意识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尾随她而来的时候,她才淡定的加快了脚步。 用斋饭的时候,傅任苒和裴天辞紧挨着坐下,满桌的人围成一圈,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时不时的拿眼瞅着他们两个,好像他们是什么外来生物似的。 傅任苒见裴天辞吃斋饭吃的津津有味,并没有嫌弃简陋的饭桌和餐具,她心里微微放下了心,又不免调侃了一句,“裴总,你这肠胃好了?” 闻言,裴天辞拿筷子的手一顿,嘴边漾开一抹笑,轻轻的放下了碗,转过头面对着傅任苒,伸出食指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快吃,吃完回房!” ------------ 第19章 干女儿 傅任苒没有料到裴天辞会做这么亲昵的举动,一时间满脸通红,火都烧到了耳根,一言不发,低头扒饭。 大概是裴天辞的话太让人误会,坐在裴天辞身边的一位大妈没忍住,轻声提醒道,“这位先生,这里是佛门清净地,男女不能同一间房。” 大妈的声音不高不低,傅任苒刚好能听见,她都不敢看裴天辞的脸色,直接回答道,“我们一人一间房,没有同房的。” 只是她没想到,大妈听完她的解释后,非但没消停,还很开心的回了一句,“小丫头,这就对了,就算你们是夫妻也不能住同一间房的,既然来佛门清修就要清心寡欲,刚才那样秀恩爱要不得的,佛祖会皱眉头的!” 傅任苒猛然感觉有一道闪电朝她当头劈下,连忙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大妈有些尴尬的哦了一声,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就是情侣也不行,像你们这样的小年轻第一次来不懂规矩,没事的哈,佛祖啊单身,要谨言慎行。” “......”傅任苒闭上了嘴,她已经能想到她继续解释下去,得到的一定是更多奇葩的误解。 傅任苒抬头冲裴天辞不好意思的笑笑,悄声道,“算了,越描越黑,我们知道,佛祖也知道就行了。” 裴天辞浅笑着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接下来,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吃完了斋饭,直到走到房门外,才互相道了声晚安,各自回房休息,没有多余的交流。 次日,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傅任苒便起身,推开了窗户,宝山寺地势很高,此时寒意正浓,树梢,瓦顶好像都落了霜,泛着微白的光。 她轻轻的推开房门,站在走廊上,无声的望着对面裴天辞的房门,静默了一会,才转身往外走去。 晨光还没有从云层上方投射下来,整个寺院都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微光之下,傅任苒放轻了脚步踩在微湿的石板路上,她裹紧了外套,空气里带着山里的湿意,香火的气息,呼吸间清新寒凉,眸光间都是决绝的虔诚。 傅任苒熟门熟路的走进一间殿宇,坐在椅子上,打开佛经,细细的抄写,摒弃心中的杂念,神情专注认真。 这一抄就抄了两个小时,傅任苒收了笔,轻轻的合上了佛经,站起身便看见裴天辞笔直的站在殿外对着她笑,双手擦在外套口袋,也不知道他站外面看多久了。 在这样的古寺,晨曦的微光斜斜的洒在他身上,那温柔的笑似乎和微光融合在了一起,像做梦一般,揉碎了她的心,一大清早的佛经像是白抄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傅任苒笑着朝他走去。 “早上敲你的门不见你,问了知客僧才知道你在这里,看你抄的认真就没打扰你。”裴天辞笑着回答完,又反问了一句,“你现在倒是很有耐心!” 傅任苒加大了笑容,“这算什么,我每年都来抄一星期呢!” “走吧,吃个饭我们就下山。” 裴天辞跟傅任苒吃过了斋饭,捐了功德,提着行李走出寺院,并排站在院门外的大理石栅栏边,眼前的景色像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身披薄纱,凝眸不语。 群山重重叠叠,远山迷迷茫茫,云山雾罩,仿佛都落在了脚下,显得空旷而高远,高的好像伸伸手就能够到天上的云朵。 裴天辞转头望向傅任苒,她的侧脸温婉柔美,像佛前座下集满了灵气的莲花,站在这样如仙境般的景色中,毫无违和感,似乎任何邪念对她来说,都是亵渎! 六年的时间到底是太久了,久到她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 白婧家就在宝山寺的山脚下,但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山路十八弯的,路又小又不平坦。 傅任苒开的很慢,等到车子停在村头的时候,她已经开了半个小时,她熄了火,皱着眉头从后视镜看着后面那辆跟了她一路的黑色奔驰轿车。 她真是不懂裴天辞到底准备干什么! 傅任苒推开门下了车,一脸冷凝的走到后备箱,完全无视刚下了车站在一旁的三个西装笔挺,人高马大的男人。 她打开后备箱,正准备伸手将东西取出来的时候,就见一双长臂伸了过来提走了她的东西。 “裴总,我见我干女儿,你来干嘛?你该不会要买这的地吧?”傅任苒单手叉腰的说着。 “我是陪你来看干女儿的。”裴天辞两只手轻轻松松的将后备箱里大袋小袋的东西搬了个空。 “拜托你别开玩笑了,我干女儿怕生,不能见陌生人!” 裴天辞垂眼看着颇为激动的傅任苒,一点也没有早上抄写佛经时淡然的样子,见她百般阻挠,心里更是凉飕飕的,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带路!” 傅任苒见状,立刻又软了语气,“裴总,这里是农村真没什么好看的!” 裴天辞眼看着就准备抬脚离开,傅任苒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过往的村民无不对他们投以注目礼,还有的直接站在了家门口看热闹。 他们四个人两辆车在这个地方实在太扎眼了。 “这样吧,你要实在要去,你去就好了,她家里穷,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都没饭给你们吃!”傅任苒妥协。 裴天辞轻扯嘴角,回过身对着方助理和李秘书吩咐道,“你们先把车开走,自行解决!” 傅任苒带着裴天辞走到白婧家的小院子,推开虚掩着的木门,提醒道,“地上很多鸡屎鸭屎啊,小心别踩到了!” 裴天辞眉头微拧,听着傅任苒满嘴屎啊屎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异样的心情。 “白婧!”傅任苒站在院里,大声的喊道。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还穿着睡衣的女孩欢欢喜喜的蹦出来,冲傅任苒飞奔而去,扎扎实实的和她抱了个满怀。 “干妈,你怎么来啦?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啊。”白婧喜笑颜开。 裴天辞怔怔的望着眼前看上去快有傅任苒高的女孩,心里不自觉浮起一丝失望,的确是16岁的干女儿! “奶奶呢?” “在里面厨房做饭呢!” 傅任苒拉着白婧的手,上下打量着笑道,“几个月不见,又长这么高了,让我看看,越来越漂亮了,可不许早恋啊!” “干妈......这位难道是我干爸爸吗?”白婧这时才注意到身后充当搬运工的裴天辞,她的一双眼睛像长在了他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又高又帅,气质儒雅出尘,配她干妈,刚好! 傅任苒打了一下白婧,“不是,别瞎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老板,裴天辞!”说完,又回过身对着裴天辞介绍道,“这就是我干女儿,白婧!” 两个人点头示意,白婧就一脸暧昧的笑道,“老板?干妈你真厉害!” 傅任苒真是服了,她凑近了白婧的耳朵,解释道,“我和裴总自小认识,算......是我哥吧!” 白婧长长的哦了一声,眨巴眨巴着眼睛。 “有客人,去换衣服啦!”傅任苒催促着白婧,顺手从裴天辞手里接过几袋东西,找了找,把属于白婧的递给她,“试试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了。” “干妈,你又破费!”白婧嘴里说着客套的话,手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收下了东西,转身飞奔进屋里。 傅任苒没有招呼裴天辞,提着两袋大妈的衣服径直走向屋内,朝厨房走去,她故意想冷着他,叫他爱跟来,破破烂烂的地方,除了空气好点,有什么好看的...... 裴天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也不觉得被冷落,四周打量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挺穷的。 他的视线扫到了屋檐下,一个类似画板的物件,便抬脚走了过去,在木桩子上坐了下去,画板上是一副未完成的画,画工很拙劣,估计是白婧画的。 他一时兴起,抬起了画笔,蘸上颜料,细细的涂抹...... 良久,裴天辞终于画完了,刚放下画笔,就听到身后有人默默的赞叹了一句,“干舅舅,你也会画画?我这一看就知道,简直是大师风范啊!把我萌萌哒的皮卡丘画成了战斗机皮卡丘!” 裴天辞眉眼微沉,回转过身体,看着白婧,问道,“你刚才不是叫我干爸爸吗?怎么变成干舅舅了?” “我干妈说你是她哥,可不就是我干舅舅了!”白婧自顾自的说完,看着裴天辞一脸不高兴,又问了一句,“不对么?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裴天辞一时无言,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正纠结着该怎么说比较妥当的时候,又听到白婧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是她情哥哥?” 裴天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16岁的小姑娘这么开朗外向,哪里有半点怕见生人的样子,他岔开话题道,“这是你画的吗?” 【傲娇陆总追妻记,本月开启双更模式呀,二月底就能完结,请书友们多多支持!】 ------------ 第20章 路遇打劫 白婧还沉醉在裴天辞温暖的笑容中没有脱身出来,喃喃的应道,“对啊,不然还会有谁?” 干妈该不会是特意找这么一个大帅哥来防止她早恋吧? 这一招,太狠了! “你学画学了多久了?”裴天辞继续问。 “我没学呢,都自己瞎画的。”白婧找了个凳子坐在了裴天辞面前,他是她目前见过最帅的男人,比明星还帅,要好好聊聊。 “喜欢为什么不学?” “学画费钱啊,我还靠干妈资助呢,她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我不想给她增加负担!”白婧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在,眼睑微垂,似有一抹憾意。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觉得她没钱么?”裴天辞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目光透过院墙看向远处翠绿的山峦。 蓝天,白云,远山环绕,没在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尾气,没有雾霾,时不时的鸡鸭狗吠两声,裴天辞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白婧嗤笑道,“可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都解决不了,要不是六年前在宝山寺遇见了干妈,我现在连学都没的上,只能嫁给村头那个傻小子当媳妇了!” “你是在宝山寺遇见任苒的?”裴天辞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落在了白婧的身上。 “嗯,干妈总说,佛前相遇的人都是有缘之人,也许我俩上辈子就是母女呢,今生受佛祖指引再次相遇!她救我出苦海,等我长大了也救她出苦海!”白婧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 裴天辞有片刻的失神,她应该早就脱离苦海了吧! 这个时候,傅任苒终于是敌不过内心的谴责,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见裴天辞和白婧正面对面热聊着,不由自主的朝他们走去。 她看到画板上栩栩如生的战斗机版皮卡丘,笑的合不拢嘴,“裴天辞,这你画的啊?印章带了吗?题几个字,再给印个章啊!” “没带!”裴天辞站起身,断然拒绝。 傅任苒笑嘻嘻的拉住裴天辞,“没带印章,也题个字,签个名!” 白婧一头雾水,“干妈,干嘛非得题字啊?” 傅任苒悄声附在白婧的耳边解释道,“他以前随随便便画了一幅画被拍出了一百多万的天价!” 白婧差点尖叫起来,加入了求字的行列,一人一边扯着裴天辞撒娇。 裴天辞被缠的不行,冲着傅任苒笑道,“你画副仿齐白石的墨虾,我就给你题!” 傅任苒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松了手,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那是很多年前,在北城的一次慈善拍卖会上,她捐了一副自己画的虾,自称仿齐白石的墨虾,画功不好也没什么,可她是拿了两只生的虾比照在纸上,画的轮廓,要多丑有多丑,最后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缠着裴天辞题了字才勉强捐了出去。 在拍卖会那天,她又缠着裴天辞非要拍下她的那一副虾,裴天辞没有推辞,但不知道那天怎么也有一个没眼光的傻逼跟着竞拍,最后裴天辞不负众望,花了一百万的天价拍下了她那副不伦不类,受尽冷嘲热讽的虾,当天晚上裴天辞便派人原封不动的送到了她手里。 她是为博眼球,特立独行,她以为不会有人嘲笑她,只会夸她独具匠心,天真可爱,她也想告诉全世界,他,裴天辞就是这样毫无底线的宠着她,她当时还为此沾沾自喜。 现在回想起来,最傻逼的其实是她自己! 那时她以为是裴天辞爱她爱的深沉,但现在看来,那是一个慈善拍卖会,重点不在于他拍下什么,而是他捐了多少钱! 他将画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就是证明,他是嫌弃的连拆开来看一眼都懒。 “干爸爸,我叫你干爸爸,你给我题字,好不好?”白婧使出了杀手锏。 裴天辞默了默,应了声好,转身重新做回木桩子上,拿起笔开始题字。 傅任苒还在沉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题完字,白婧小心翼翼的把画收进屋子里了。 天色渐晚,裴天辞和傅任苒一直待到吃过了晚饭,才在白婧和老奶奶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走出了院门。 一路走到村头,傅任苒见只停了一辆车,便开口问道,“方助理和李秘书呢?” “我没叫他们回来,坐你的车回去就行!”裴天辞答。 “不行!我车太小,你这么高这么大,一坐进去,我车会爆胎的!”傅任苒断然拒绝,她不要单独和他待在密闭的空间里。 绝不! “你快打电话叫他们两个回来接你吧!”傅任苒当自己瞎了,完全无视裴天辞阴沉的脸色,径直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子,迅速驶离,将裴天辞孤伶伶的丢在村头。 这里是一个村庄,要开一段山路才能到县城,然后上高速回南城。 山路十八弯,路边既没有灯,过往车辆也很少,傅任苒双眼紧盯着前面暗黑一片的视野,开的很慢,一路上拐来拐去,这条路她其实不是第一次晚上开了,所以也并不是很害怕。 傅任苒正专心开车的时候,突然前挡玻璃好像从天而降几颗鸡蛋,“啪嗒”几声,鸡蛋全碎在了玻璃上,她下意识的用雨刮器和水冲,结果越冲越糟糕,整个挡风玻璃白茫茫的一片,她根本看不到路,只好将车停在了路边。 她推开门下车,绕到后备箱,取出两瓶矿泉水和抹布,走到车头,准备清理前挡玻璃。 傅任苒边擦心里边纳闷,大半夜哪来的鸡蛋啊?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叫喊声,“别动,打劫!” 傅任苒浑身僵硬,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面前两个很瘦的男人,贼眉鼠眼,面黄肌瘦的,看上去像是嗑了药,摇头晃脑的,她吓得腿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载裴天辞一起走了! “好,你们等等,我拿钱给你们!”傅任苒准备转身的时候就被一把扯住,她吓的连连尖叫。 “不用你,我自己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一束强烈的光束射来,傅任苒知道是有车经过了,她大喊一声,“救命啊!” “闭嘴!”其中一个男人迅速捂住她的口鼻。 傅任苒闻着两个男人浓重的气味,胃里翻涌着恶心,全身战栗,却又吓的不敢乱动。 那辆车没有让人失望的停在了离傅任苒的不远处,远光灯直面打来,她看花了眼,但又不舍得闭上眼睛,她微眯着眼,好像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下了车,朝他们走了过来,她心跳擂鼓,她有救了! “你们继续,我只是下来抽根烟!” 是裴天辞! 晴天霹雳啊。 他说的是人话吗?傅任苒快气疯了,他怎么还不过来救她? 亏她还替他求出入平安! “兄弟,够义气,我哥俩劫个财再劫个色!”说话的男人打开了傅任苒的车,开始翻找财物。 傅任苒无法忍受身旁捂着她口鼻的男人越来越靠近的身体,眼泪奔腾而下,开始奋力挣扎,裴天辞不可能不管她的! 傅任苒见裴天辞只是淡淡的靠着车前盖上抽着烟,丝毫不管她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她绝望之余,遵从于内心,大声的哭喊了一声,“天辞哥,快救我!” 听到她的喊声,裴天辞捏着烟的手一顿,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似的,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烟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沉着脸,大步朝傅任苒走去,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抬腿朝男人的胸口就是一脚。 裴天辞搂着傅任苒往回走,对着正好下车的方助理和李秘书命令道,“处理掉!” 裴天辞将浑身颤抖的傅任苒放置在副驾驶座上,自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车子便驶入公路。 裴天辞有些自责的递来纸巾给哭的梨花带雨的傅任苒。 傅任苒恶狠狠的一把抢过纸巾,抽抽噎噎的责怪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还要挑时机吗?” “对,一个人怕打不过!”裴天辞胡乱应着。 傅任苒乍然转过了头,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还当我三岁小孩呢?你人高马大的会打不过两个摇摇晃晃的软脚虾?再说了还有方助理和李秘书呢!你就是想报复我!” 裴天辞满脸愕然,“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傅任苒受了惊吓,圣女的姿态端不起来,絮絮的哭着,眼泪都断不了,拿纸巾拼命的擦着身上被那个男人碰过的脸,脖子,手,直到皮肤都搓红了还在搓。 裴天辞看不下去,伸手握住了她拼命摧残自己的手,“别擦了,再擦要破皮了!” 傅任苒却不领情,一心想着她对他那么好,他却不管她的死活,就站在那看着! 她忍不了,忿忿的丢开了裴天辞的手,“谁要你管,你管你老婆去!” 裴天辞嘴角抽了抽,一个人再怎么改变,本质都不会变,还是那个任苒,没有错,只是现实让她不得不学会伪装自己。 “我没有老婆!” ^o^亲爱的书友们,小早又来求票票,求收藏,求红包来啦^o^ ------------ 第21章 初吻 傅任苒气上心头,话接的很顺口,“杜熹薇不是啊?你怎么那么混蛋啊?都订婚了,还整天装未婚?” “我不会跟她结婚!”裴天辞目视着前方,眸光深幽,声音低沉又坚定,对傅任苒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傅任苒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冷静了下来,她停止了哭泣,裴天辞的语境里冷酷又绝情,一点情义都没有,他曾经那么喜欢杜熹薇啊!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傅任苒侧头轻轻的问了一句。 闻言,裴天辞蓦然回转过头,双眼微眯死盯着傅任苒,终究是一言不发。 片刻,他将车停在了路边,推开门,下了车,靠在车门旁边点了一根烟。 傅任苒被裴天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她敢肯定杜熹薇一定是做了什么惹裴天辞不快的事情,而且事情不小! 像他这样温润儒雅的男人,当时被任长兴坑成那样,还给了她一百万,他绝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傅任苒看着他背靠车门的背影,略显寂寥,一时有些心疼,她推开车门,山里寒风凛冽,她搓了搓手臂,走到裴天辞面前,劝道,“裴总,我们先回去吧,等下又有人扔鸡蛋就不好了!” 杜熹薇和裴天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和她没有关系,她一点也不好奇,她只想快点回去。 裴天辞扔了烟头,用脚尖踩灭,抬头看向傅任苒,目光灼热,“你为什么说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为什么不说是我喜新厌旧?” 傅任苒很是无奈,裴天辞都三十岁了,怎么突然像个孩子似的,他是男性自尊受到挑衅了吗? “好,是你喜新厌旧,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行了吧?”傅任苒轻笑着哄着他。 裴天辞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他眼神在她的脸上游移不定,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精致小巧的嘴唇,粉粉嫩嫩的,微微嘟翘着,饱满诱人,以前怎么没觉得任苒这么有女人味,这么勾人呢? 他不知不觉站直了身体,压抑着嗓音问道,“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在想你的新人吗?” 傅任苒话音刚落,就被裴天辞搂进了怀里,一个旋转,他们调了个方向,她背靠着冰冷的车门,还没尖叫出声,唇便被强势封住。 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一点烟草味喷在她的脸上,彼此呼吸交缠着,他微凉的唇瓣正辗转厮磨寻找入口。 这是她的初吻!他们虽然有过一次并不愉快的床第之欢,但那一晚他没有吻过她,一下都没有! 她低垂着眼睛,因为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不敢反抗,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女人越反抗,他们越兴奋。 她保持着理智,忍住想推开他的冲动,不反抗不迎合,就像一个死人一般任他予取予求。 就像野兽都不喜欢啃咬尸体一样,他很快就会败兴而归的。 不过,更快的是,裴天辞已经撬开了她的牙齿,伸进了舌头与她交缠在一起,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好像要吸走她身体里仅有的氧气,傅任苒的身体越来越软,脑袋也越来越晕,在他败兴之前,她可能要先举手投降了! 这个时候,方助理正驾驶着傅任苒的甲壳虫晃晃悠悠的拐过了一个弯,远光灯正好打在了不远处倚靠在车边拥吻的两个人,见是裴天辞时,吓的当场刹住了车。 李秘书也看见了,当机立断伸出手关掉了车灯。 裴天辞在远光灯打过来时便护住了傅任苒,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去,两人吓的瑟瑟发抖,一直在黑暗中等着自家老板拥着傅任苒上车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妈的,吓死我了!老板什么情况?”方助理转头问李秘书。 “欲求不满了呗!”李秘书也是惊魂未定。 方助理暗暗呼了一口气,正打算打开车灯继续上路的时候,就听到背后“砰”的一声巨响,他和李秘书便不由自主的朝前摔去。 “追尾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迅速开门下车。 “有没有搞错,大半夜不开车灯停在马路中央!”对方也下车骂骂咧咧的。 “完了!傅总一定会生气了!”方助理看着甲壳虫的车尾被撞的凹了一个洞出来,满脸菜色,傅任苒有多宝贝这辆车,他是知道的。 …… 裴天辞将车停在了南旎湾路边的停车位上。 “我到了,谢谢!”傅任苒低着头道了声谢,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开门下车。 他们自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路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傅任苒煎熬的快脱水而亡了,就像生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裴天辞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淡淡的飘在车窗外。 傅任苒拉门的手一顿,回头委婉的拒绝道,“......太晚了吧。” 裴天辞没有马上答话,他微蹙着眉头,左手捂住了胃,斜眼瞟了一眼手表,沉吟片刻才回答道,“现在不到九点,我十二点的飞机飞北城,有点累,还有点饿!”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一脸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她内心天人交战,想起他中午晚上吃的都很少,饿是肯定的,可是她家里也没有能填饱他那个高级胃的食物啊! 傅任苒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走吧。” 傅任苒打开房门,一走进玄关,便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全新的男性拖鞋出来,拆了包装整齐的摆在裴天辞的面前。 “全新的,没有人穿过的。”傅任苒说完,便自顾自的换了鞋子进门。 她一路走进卧室,边走边说,“你先坐,我给你叫外卖啊!” “不用,你家里有面吗?”裴天辞一进门便将小小的两室一厅打量了一遍。 看到有男士的鞋子,卫生间里有男士的刮胡刀时,他的双眼像丢进了一团火苗,满脸凝重的走到客厅,又在见到沙发背景上面的照片墙时,稍稍灭了火。 “只有方便面!还是点外卖吧!”傅任苒换了家居服从卧室走出来,拿着手机准备叫外卖。 “就方便面吧!”裴天辞回身对着傅任苒笑道。 “......”傅任苒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想问你那个高级胃能吞得下方便面吗?可别浪费她一包面! 裴天辞迈开长腿,径直往厨房走去,“方便面在哪?我来煮。” 傅任苒迅速敛了脸上一毛不拔的神情,收了手机,赶紧拉住裴天辞,“你坐,我来就好了,方便面我还是会煮的!” 傅任苒走到厨房,烧了一锅水,在等待的过程中又从冰箱翻了几颗橙子,取出榨橙器,三下五除二迅速榨了一杯橙汁。 傅任苒端着橙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对着还笔直的站在客厅看沙发背景墙的裴天辞吩咐道,“你先喝杯橙汁!”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进厨房。 没过多久,傅任苒便端了一碗泡面出来,放在餐桌上,对着裴天辞喊道,“面好了!” 裴天辞走到餐厅,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对着面前滚烫的泡面,淡淡的问了一句,“那天自称是你男朋友的那个男孩是你的什么人?” 正打算离开餐厅的傅任苒脚下一顿,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要是继续骗下去,太失礼,要是实话实说,又好像她生怕他误会一样! 傅修齐真是会给她找事做! 裴天辞吃了两口面,见她一言不发,便出声提醒,“客厅的照片上看得出来他上高中的时候你们就认识!” 傅任苒哦了一声,“他叫傅修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裴天辞低头暗自咧嘴,富有深意的笑了笑,至于为什么弟弟要冒充男朋友,他并不想知道。 裴天辞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抬起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傅任苒,轻声问道,“你不吃吗?” “我晚饭吃的很饱!现在不饿。”傅任苒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记得你以前很挑食,现在竟然就着鸡鸭屎都能吞的下饭,真是让人无法想象。”裴天辞说完就摇着头微笑。 傅任苒也笑,“别说以前了,早都忘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冷场了! 傅任苒见裴天辞慢条斯理的低头吃着面,眼睑微垂着,看不清眼底的眸色,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气场在他们之间涌动。 傅任苒退出了餐厅,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的切换着。 傅任苒看着无聊的电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其实她也累,但是把裴天辞丢在客厅,自己跑进去呼呼大睡的话,又好像有点勾引的意思! 裴天辞吃完了面从餐厅走出来,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傅任苒的旁边,问了一句,“你养狗?” 傅任苒听他没头没脑的突然蹦了这么一句话,嗯了一声,将手里的遥控器递给他。 裴天辞接过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又问,“狗呢?” ------------ 第22章 我有病 “我不是出差嘛,狗放姑妈家里了。”傅任苒淡淡的扫了一眼电视机下面摆放的狗碗和狗粮。 裴天辞没有再接话,傅任苒在长时间的沉默中有点低血糖了,她也不知道电视在放的什么,好像是广告,又好像是脑残剧,但是她却能很清晰的听见裴天辞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好像全喷在了她身上,一下又一下,湿热又绵长。 傅任苒端着圣母的姿态无比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她第一次觉得坐在自家的沙发上,跟有针在扎她似的。 他们挨的很近,近的她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可是他又十分绅士的隔着礼节性的距离,因此她不能往旁边挪,那样显得太刻意,太白莲花了,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还当自己18岁呢? 直觉告诉她,敌不动我不动!只要她一动,他一定会有所动作,这就好比一只野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猎物,猎物有所察觉之后一动,立刻就会引起饿虎扑食一般! 寂静沉默,孤男寡女的夜晚,裴天辞强烈的气场被无限放大,像爆炸的冲击波似的,一圈一圈朝她扫射而来,她扛的很辛苦。 她总有一种他随时会扑过来把她压倒的错觉! 这太难熬了,全身好像都在燃烧。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会想扒光了自己,躺好叫他来吧来吧,别那么折磨人,顺便看看他的魅力是不是不解当年,能不能治好她的病! 裴天辞背靠着沙发,望着傅任苒僵直的背影,笑了笑,出声打破沉默,“刚才是我失礼,冒犯你了!” “没事!”傅任苒接话接的速度极快,好像就在等他说话似的,她意识到的时候,内心懊悔不已,又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裴天辞暗笑了一声,“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心情很好!” 傅任苒有些聊不下去了,他说的叫什么话,语气不对,态度也不对,太暧昧了,她拼命的给他找理由来解释那荒唐的一吻,他见招拆招的,下一句是不是想告诉她,他爱上她了? “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裴天辞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客厅。 傅任苒呆坐在沙发上,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之后,才缓缓的站起身走到餐厅把他吃过的碗收进了厨房,放置在一旁,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她不想洗。 出了厨房,看着玄关处他穿过的鞋,她走近了,弯下腰提起来,打开鞋柜,轻轻的放了进去,回身往卧室走去。 转身的一瞬,泪如雨下。 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泪水弥漫,在寂静无人的房间里压抑的哭泣着。 不管他是一时兴起也好,不甘心也罢,这样的话,为什么六年前,他不对她说? 现在才说,太晚了。 他和她根本没有未来,以前是她看不清,而现在,她梦醒了。 次日清晨,傅任苒一起来就发现自己双眼红肿,牙龈肿痛,头重脚轻的。 她洗漱完,换完衣服准备拎包的时候才记起来昨天遇到打劫,手机和包都丢在车里。 傅任苒迅速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傅任苒一进公司就看见方助理坐在一旁,似乎已经等待了多时。 “傅总,这是你落在车里的东西!”方助理将车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全搬来了。 傅任苒满脸愕然,语气略带责备,“你把我后备箱里的东西也拿来干什么?我还得搬下去!” “车昨天坏了,我送去修了!”方助理低着头,话说的很小声。 “什么?”傅任苒拔高了音量,不小心扯痛了牙齿,痛的生无可恋,简直要人命。 “怎么坏的?” “昨天停在马路上,关了灯让人追尾了,对不起,傅总!” 这种话,方助理是绝不敢对着裴天辞说的,但是傅任苒就不一样啦! 果然,傅任苒一听,脸色有些不自然,气也消了大半,当然不会承认是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才脸红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行了,我知道了,帮我把东西提进办公室。”傅任苒吩咐完,便率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方助理走后不久,赵吟吟敲门走了进来,递给傅任苒一份文件。 “任苒,你眼睛怎么了?双眼皮都肿没了,脸也有点肿,你和裴总出个差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又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么激烈?”赵吟吟满脑子意淫,连忙拉开办公桌前的转椅兴致勃勃的坐了下去。 傅任苒一手翻着文件,低着头,懒得看赵吟吟春色满园的笑容,淡淡的答道,“昨天晚上遇到打劫,裴天辞救了我,送我回家,就这样受了凉,有点感冒,牙龈痛!”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肿肿的?吓哭了?” 傅任苒翻文件的手一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就算交待了。 “还是你昨天见裴总英雄救美,一时春心荡漾,饿虎扑羊,却被拒绝了,所以哭了一夜?” 傅任苒吸了吸鼻子,目露凶光,突然很想把赵吟吟打死,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 “你说的对,裴总是柳下惠,坐怀不乱,我思来想去,还是隽逸哥可能更容易扑倒!”傅任苒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吟吟一听,整张脸都塌了,一阵青一阵白,猛的拿手用力拍了拍桌子,横眉冷眼的怒道,“傅任苒,你说过不会对我的隽逸哥有非分之想的!” “隽逸哥那么优秀,你又久攻不下,还整天拿裴总来开我玩笑,我就只能替你代劳了!”傅任苒笑的春光灿烂。 赵吟吟快哭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刻低头认错,伸出三根手指头指天指地的发誓,“对不起,任苒,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你的名字和裴总绝不会再一起从我的嘴里蹦出!” 傅任苒满意的笑笑,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挥了挥手,“出去吧!” 傅任苒在赵吟吟走后,又埋头在工作岗位上一整天,晕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醒不来了。 她浑身软绵绵的,微微一动都觉得肉疼,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把刀,生生的割裂着喉管,牙齿痛的张不开嘴,她躺在床上发了信息给林乐言。 “我好像感冒了,要去医院,晚点回公司!” 很快,傅任苒就坐在了小区门口的一家小诊所里打点滴。 正闭目养神,就听到手机传来新消息,她睁开眼睛。 “晚上一起吃饭?”叶叙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傅任苒心想,自己行情真好,每天都有人约饭! 可惜啊,她这牙,估计吃豆腐都费劲! “叶总,我今天没有口福,吃不了!”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没空没时间,上次那次不算!”叶叙秒回。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回信息,直接拍了手上扎针的照片发了过去。 “你在哪里?” 傅任苒看着手机,心里暗叫不好,索性直接关了手机,就当没电了! 傅任苒一直到中午才打完了点滴,在门口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牛奶,边喝边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22层,傅任苒刚拐出电梯,就见叶叙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 “叶总,你怎么在这?”傅任苒吓得反射性的后退一步。 “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傅任苒越过叶叙,走进办公室。 林乐言见傅任苒一路走来,她立刻迎了上去,瞥了一眼傅任苒身后的小尾巴叶叙,附在傅任苒的耳边悄声说道,“叶总已经恭候多时了!” 傅任苒点了点头,推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叶叙进去。 “你生病了?”叶叙一点也不客气拉开转移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人都会生病,感冒而已!”傅任苒脱了外套放在衣架上,回身坐在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你是工作狂吗?”叶叙皱着眉头看着完全当他不存在,全身心沉浸在电脑和文件里的傅任苒。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发现身边全是依靠她的人,除了努力,没有别的出路!”傅任苒忍着牙疼,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段话。 言外之意就是,你赶快回去努力工作! 叶叙神色稍霁,调笑着揶揄道,“那你给我个机会,也让我依靠你吧!” 傅任苒干笑两声,“那我会被你靠倒的!” “我接住你,给你撑腰!给我个机会,我能把你重新宠成公主!”叶叙继续契而不舍的兀自笑的欢乐。 傅任苒即刻换了路数,出其不意的说了一句,“好啊,如果你不介意找一个能看不能碰的公主!” 叶叙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头雾水,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傅任苒合上了文件,倾身向前,靠近了叶叙,一脸认真的悄声说道,“我有病,我受不了男人碰我,我会吐!” 叶叙笑着别开了眼,眼里闪现一丝阴霾,“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知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多金又帅,只要我喜欢男人就一定会喜欢你的!”傅任苒甜甜的一笑,带着一点恭维,说着让人心服口服的话。 叶叙敛了笑,神情凝重的盯着傅任苒看了好半晌,才开口吐出,“算你狠!” ^o^亲爱的书友们,星期天啦,还有没投票的吗?给我投上一票吧,感激不尽!(╥﹏╥)想要票票 ------------ 第23章 拭目以待 “叶总,如果你只是想要露水姻缘的话,可以转移目标了,我一定会让你倒尽胃口的!”傅任苒心情愉悦的说完,继续看文件。 叶叙看着眼前微垂着头认真看文件的任苒,内心很不平静。 她算是他的初恋情人,第一眼便喜欢上的女孩,只是当时知道她心有所属,打了退堂鼓! 现在的她就像一朵高洁的水莲花,不染纤尘,至真至纯,比之八年前更让他心痒难耐,人,就近在他眼前! 做了他的女人,如果相处的好,他也不介意娶她。 但是这年头,他们这样身份的男人,勾勾手指头多的是各种各样风情万种妖娆美丽的女人送上门,谁耐烦去追一个需要长期付出还未必能得到的女人。 他不断的在心里计算着付出和收获的比例。 脸蛋美,身材好,气质佳,出身好...... “叶总,你该回去上班了!”傅任苒说话的同时,抬起头朝叶叙看去。 叶叙被她淡淡的一望,心头颤了颤,她那轻轻一抬眸,美目盼兮,眨眼间似乎是有一只蝴蝶自她的眼尾飞出,钻进他的心里扒心扒肝的挠着痒痒。 “你等着,我会让你不会吐!”叶叙撂下一句狠话,便落荒而逃。 “……”傅任苒盯着霎时人去楼空的办公室,一脸迷茫。 她当然不知道她一个抬头便让自己之前忍着牙疼对叶叙循循善诱的话全部白说了! 傅任苒请了一早上的病假,全公司都知道她生病了,傅婉清死活叫她晚上去赵小二农家乐吃饭。 晚上,傅任苒被逼着喝了两大碗的十全大补汤才被放回了家,顺便带回了小天哥。 傅任苒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静幽幽的盯看了半晌,手指尖终于忍不住点开了那个灰色的猫头。 他那天从这里离开了以后,没有再和她发过信息,也没有再向她要过报表了。 难道是她误会了,想太多了? 正想着,手机上方突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傅任苒的心中一阵汹涌澎湃,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她屏息等待,一分钟,两分钟,直到手机上方重新显示着他的名字,终究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种感觉很奇怪,两个人像是隔着手机远远的相望,谁也不肯打破沉默,好像先说话的那个人就会下地狱似的。 傅任苒闭上了眼睛,将手机搁回床头柜上,灭了灯,身体躺平,昏沉的脑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傅任苒刚走到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伸手准备拦车的时候,一辆卡宴以极快的速度停在了她面前,她正想往旁边移两步重新拦车的时候就见叶叙从驾驶座上下来。 叶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着傅任苒笑道,“我送你上班!” 傅任苒愣了愣,她以为她昨天应该是把他完美解决了的,怎么还这样? “叶总,好巧啊,您这么早路过这边吗?” “专程等你的,先上车!” 意料中的事! 傅任苒点点头,没有再拒绝,抬脚迈上了车。 叶叙回到驾驶座上,轻轻打了方向盘,驶入公路,口气十分随意的问道,“吃了吗?” “还没!”傅任苒极淡定的回了一句。 “好巧,我也没吃!想吃什么?”叶叙轻笑道。 傅任苒转头看向车窗外,轻声说道,“就路边那家粥铺吧!我牙疼,吃不了别的!” 叶叙顺着傅任苒的视线瞟了一眼,及时打了方向盘,将车停靠在了路边,下了车,和傅任苒并排走在一起才出声问道,“你为什么牙疼?” “长智齿,一感冒就容易牙疼,可折腾人了!”傅任苒苦笑着回答。 叶叙推开粥铺的门,很有绅士风度的让傅任苒先进,并笑道,“拔了就不疼了,我认识个牙医,介绍给你认识啊!” 傅任苒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两份粥,才笑望了一眼对面笑的一脸灿烂,露着大白牙的叶叙,“你认识的牙医是女的吧!” 叶叙眼角的笑意渐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傅任苒也笑,一脸的高深莫测,“有名片吗?报你的名字打折吗?” 叶叙望着傅任苒明媚的笑颜,左脸上深深的一颗酒窝,感觉心都要醉了! “我带你去啊!” “千万别,我怕她看到你不给我打麻醉!”傅任苒憋着笑调侃道。 “……吃醋了?”叶叙挑了挑眉,淡淡的笑了起来,眼里的光其味无穷。 傅任苒淡定的喝了两口粥,才垂着眼低低的开口说道,“叶总,你说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呢?说真话吧怕你伤自尊,说假话吧,我又怕吃不下!” 叶叙的脸色僵了僵,青白一片,没法沟通了,他只好有气无力的轻叹了一声,“你闭嘴吧,当我没说!” ...... 傅任苒每晚独自一个人去小区诊所报道,一个多小时就能滴完。 人生起起落落,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一个人挨的久了,都扛过去了以后,就会变的安静,享受。 孤独,不过是下班回到家,一室清冷,无人问你粥可温? 尽管如此,两个人的风景也未必更好看。 疼痛是世界给的,病却要自己好。 连打了三天点滴,身材体总算恢复了健康,只是牙还在隐隐约约的疼着。 叶叙每天早上来接她上班,晚上带她去吃饭,再也没有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也没有不轨的举动,他敛了之前那些露骨的锋芒,总是清清浅浅的看着她,眼神多情而坚定,却又不放肆,一时间她有些琢磨不透。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周五晚上,叶叙的车停在了南旎湾小区的门口,傅任苒坐在副驾驶座上,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叶总,这些天谢谢你了,我明天就能提车了,你以后不用接我上下班了!” 叶叙侧过头望向傅任苒,嘴边扯出一抹弧度,笑的一脸狐狸相,语气却坚定且不容商量,“傅任苒,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我看上你了!虽然你把你自己放在了珠穆朗玛峰的山顶上,但我就喜欢征服!” 傅任苒微微怔了怔,那天的话果然都白说了,她轻扯嘴角,随口接话道,“好吧,那我对叶总……拭目以待!”说话的同时,伸手拉开车门的门把,没有一丝犹豫的下车离开。 叶叙透过玻璃看向那抹渐行渐远的倩影,直到消失不见,他的眸色渐渐变深,随后挂档,驶离。 傅任苒回到家里,洗完澡,往脸上贴了片面膜,半躺在床头,拿过放置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收发邮件。 傅任苒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敲门的声音,她敲击在键盘的手一顿,竖起了耳朵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声音消弭的太快,她心想半夜三更的谁会来找她,便没有在意,也许是隔壁家的吧! 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侧头一看,是裴天辞! 她拿过手机,捂住胸口,轻轻滑开手机接听,“裴总,晚上好!” “开门!” “……”傅任苒如遭雷劈。 她迅速下了床,趿着拖鞋小跑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眯着一只眼睛朝外看。 裴天辞高大的身子斜倚在门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傅任苒只看了一眼,便慌乱的不知所措,她急忙跑回房间的浴室里,摘掉了脸上的面膜,心里一阵肉疼,这么贵的面膜还没在脸上待够五分钟! 出了浴室,她又随手拎过一件外套披上,才敢朝外走去。 一打开门,巨大的酒气扑面而来,原本垂着头的裴天辞也适时的抬起头看向她,淡淡的一笑。 “你喝了多少酒?”傅任苒惊讶的问道。 裴天辞站直了身体,单手撑在门框上,双眼有些迷离,轻轻的反问道,“你睡了吗?敲了这么久才开门?” “嗯,准备睡了。”傅任苒站在门口颇为踌躇,也没有说请他进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这么晚了来这干嘛! 裴天辞也不说话,也不走,好像在等什么似的。 卧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傅任苒松了一口气,简直就是救命铃声啊! “你先进来坐会吧,我接个电话!”傅任苒笑着说完,便转身回房,接听了电话。 裴天辞熟门熟路的脱了鞋子,打开柜子,拿出了上次他穿的拖鞋换上,一路走向客厅。 刚走到客厅,见傅任苒躲在卧室接听手机,声音很细小,听不真切,她的房门大开,他不由自主的脚尖一转,走到她卧室门口,双手抱胸斜倚在门边,闭目养神。 “隽逸哥,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我已经换了睡衣准备睡觉了,我不想出去了。”傅任苒坐在床头,温柔委婉的拒绝道。 傅任苒挂了电话之后,站起身走向客厅,刚一出门就见到斜靠在一旁快睡着了的裴天辞,她吓的浑身一抖,不请自来的瘟神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危机感。 (*^_^*)又是周一啦,每周每人都有一票,亲爱的书友们,请投上一票吧!小早感激不尽!^o^ ------------ 第24章 小秘密 裴天辞能把偷听别人讲电话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难为他了! 傅任苒皱着眉头闻着一屋子的酒气,有点生气,并没有理会裴天辞,径直走进厨房,泡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 她端着蜂蜜水走出厨房,到客厅的时候,裴天辞已经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逗弄小天哥。 傅任苒将蜂蜜水轻轻放在裴天辞的面前,顺势坐在了单人沙发椅上,“喝点蜂蜜水,明天不会头疼。” 裴天辞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举过水杯,啜了一口,轻笑道谢,又问了一句,“你的狗叫什么名字?” “小……狗狗!”傅任苒及时改了口,神色有点紧张。 裴天辞将她不打自招的反应尽收眼底,还是藏不住事,他低着头边想边笑。 “就叫狗狗?你也太随意了!”裴天辞轻笑道,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不愿因为一只狗惹她不高兴,对于她,他现在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傅任苒现在一点也不习惯和醉酒的裴天辞在深夜独处闲聊! “裴总,我叫方助理来接你去酒店!” “方助理在北城。” 傅任苒刚想站起身就被他的一句话叫住了,她只好继续问道,“那李秘书呢?” “也在北城。”裴天辞一口饮尽了蜂蜜水,背靠沙发,闭上眼,抬起手揉着太阳穴。 傅任苒想问那你他妈的一个人来南城干嘛?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你酒店在哪里?我送你去吧!” 裴天辞放下了手,睁开了眼睛,视线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低沉而深远,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么晚了怎么敢劳烦任大小姐出门呢?” 傅任苒心头漏了一拍,任大小姐? 她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眼尾就瞥见裴天辞已经歪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裴总,裴总,你这样睡会感冒的,你酒店在哪里啊?你司机呢?司机总在吧!” 傅任苒倾身向前问完,见裴天辞毫无反应,只好起身,走到裴天辞的面前,蹲下身子,望向他微蹙着眉头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千。 她可以心存坦荡的问叶叙,是不是爱上她了。 但在裴天辞面前,她永远不敢问,这是一个已经钳入她灵魂中却远远将她推开的男人。 刚开始,她是恨的,恨他不爱她,恨他纵容她,恨他绝情,但是慢慢的,想念胜过了恨意,他就像一个已经被她揉碎了融进骨血里的名字,恨他倒不如恨自己! 漫长的岁月里,她逐渐忘记了他那一星半点的不好,她的大脑里,全部都是他的好,他的细心妥帖,他的儒雅温柔。 她经常在想,如果有那一天,即使他拿了把刀刺破了她的胸膛,他的脸在她的心里也是温柔的。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唤道,“裴天辞,快回酒店睡!” 裴天辞没有睁开眼睛,握住了她推他肩膀的手,只喃喃了一句,“任苒,别闹,我两天没睡,很累了!” 傅任苒垂眼看被握住的手,她的手轻易被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感受着他的大手带来的温度,她轻轻的抽出了手,“我给你铺床,你回房间睡吧!” 傅任苒站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整套的床单,细细的铺完了后,出来一看,客厅的沙发上空无一人! 傅任苒去洗手间逛了逛,又去厨房看了看,都没有见到裴天辞的身影。 难道休息好了就离开了? 她一脸纳闷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刚一进门,就吓了一大跳。 裴天辞正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裴天辞,我叫你去那个房间睡!没让你在这儿睡!”傅任苒在床头急的跳脚,语气很生气,但声音却压得很低。 她认床的! 傅任苒头疼的看着像山一样岿然不动的裴天辞,他的呼吸沉稳绵长,看上去好像真的睡的很沉很沉。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而她才一米六几,怎么抬走他? 傅任苒犹豫再三,拿走了另一个枕头,走出了卧室,轻轻的替他关上了门,走到另一个房间,摆好枕头,刚上床躺下时,又隐约听到了敲门声。 靠,今晚真是见鬼了! 傅任苒重新爬了起来,扭开台灯,趿着拖鞋,打开了房门,一路走向玄关处,趴在猫眼上,看到门外的郑隽逸时,手已经转开了门把。 门一开,傅任苒又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她皱着眉头,询问道,“隽逸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今晚是什么好日子吗? 集体大狂欢? 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郑隽逸抬起手轻轻握住傅任苒的肩膀,眼神带着醉意,又流露着真情,嗓音略带沙哑,“任苒,我心里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你!” 傅任苒心里一惊,想说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但她一犹豫,只是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她已经被搂进了郑隽逸的怀里,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腰侧,想把他推开,却听到他带着颤意的声音说话。 “任苒,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点个头,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好吗?” 傅任苒头皮一阵发麻,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隽逸哥,你先放开我!” “任苒!” 傅任苒话刚说完,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喊声,她和郑隽逸都是浑身僵硬。 郑隽逸放开了傅任苒,目光幽幽的望着傅任苒身后站着的男人,又一瞬的失神。 傅任苒顺着郑隽逸的视线,回身望去,只见裴天辞目光清冷的站在了卧室门口。 “任苒,他是谁?”郑隽逸闭上了眼睛,止住颤抖的身体,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出声询问。 傅任苒垂着眼沉默不语,其实郑隽逸的心思,她多半是猜的到的,但赵吟吟喜欢他,这就很尴尬了,她如果喜欢郑隽逸,那她一定不会退让,但是她对郑隽逸没有爱情! 这样长久的纠缠下去,痛苦的是三个人!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拒绝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不否认,不说话,就可以做到让他死心。 郑隽逸难以忍受傅任苒长时间的沉默,低吼了一声,“你说话啊!” 傅任苒缩了缩肩膀,咬着唇一言不发,裴天辞见状,上前两步,将她纳入怀中,沉声道,“请你放尊重一点,任苒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郑隽逸忿然转身离去,步子迈的很大,却锒锒跄跄的。 傅任苒心里有些愧疚,裴天辞那句话说的太重了! “隽逸哥……”傅任苒正想跟着出门,手臂却被裴天辞强势的拉了回来。 “断然拒绝不是最伤人的,最伤人的是不答应也不拒绝,拖拖拉拉的!”裴天辞满脸匪色,语气带着责备。 傅任苒无视裴天辞阴狠的眼神,冷着脸甩开了他的手,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说到拖拖拉拉的拒绝,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及他裴天辞! 他当年如果明明白白的拒绝她,如果没有给她那么多错觉,她也不会爱的那么深。 一想到这里,傅任苒心里就窝着一口气。 “这话留着对你自己说吧!”傅任苒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了门,躺在自己的床上,拿被子捂住了头。 他不过在这里躺了不到半个小时,整张床,乃至整个房间都充盈着他的味道。 什么太累了,什么喝醉了,根本就是耍无赖! ...... 次日,傅任苒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径直走到餐厅,倒了一杯水,刚凑到嘴边喝了几口,就听到门口有开门的响声,她蓦然回转过头。 裴天辞提着一袋早点,牵着一只狗,推开门走入,见傅任苒傻呆呆的站在餐桌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水水亮亮的,脸上的表情好像见鬼了似的,他正想开口说话,傅任苒倏地像一阵风似的卷回了卧室。 裴天辞低头笑了笑,换了鞋子,走到餐厅,将早点放在桌上,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 裴天辞走到傅任苒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任苒,出来吃早点!” 门一开,傅任苒已经换好了衣服,不太敢迎视裴天辞,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领口上,喃喃道,“你哪来我家的钥匙?” “你钥匙就丢在门口的鞋柜上,我早上起来晨跑顺便帮你遛狗,怕你还没睡醒不给我开门……好了,先吃早饭!”裴天辞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入餐厅,递给她一杯豆浆和肉包。 傅任苒坐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肉包,很想叫他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公,裴天辞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 于私,裴天辞是她略有感情纠葛的竹马! 裴天辞将傅任苒纠结彷徨的心思一览无余,他轻笑道,“你等会去提车吗?” 傅任苒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吸了一口豆浆,她也不想纠结为什么裴天辞会知道她今天去提车这样的小事情上。 他一直都是这么手眼通天! “我送你去!” (╥﹏╥)求求书友们,赏我一票吧! ------------ 第25章 长姐如母 闻言,傅任苒恍然抬起头向他望去,却撞进了他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她慌乱的别开眼,一口拒绝,“不用,你还是回酒店吧!” 裴天辞没有接话,举起一只包子,端详了一会,顾左右而言他,“南城的包子只有北城的一半大,不过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南城人胃口小,北城人胃口大!”傅任苒琢磨不透裴天辞的想法,只好胡乱应着。 “南城空气也很好,天很蓝,也不是很冷,晨跑的时候非常舒服!” 傅任苒听着裴天辞类似自言自语的话,一脑门的浆糊,嗯了一声,少不得要顺着他的意思恭维几句,“南城没什么重工业,山多水多,空气质量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 “所以南城真的很适合生活,我很喜欢这里!”裴天辞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的看着傅任苒,眉眼带笑,眸色深沉。 傅任苒再一次撞进了裴天辞那犹如桃花潭水深不可测的眸光里,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之下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意思略尽地主之谊,“呵呵,南城的荣幸,欢迎裴总常来南城做客!” “你欢迎我?”裴天辞眉眼微微一挑,眼尾的弧度渐深,笑的深不可测。 “当然,南城人民都欢迎您!”傅任苒琢磨不透,只好微笑着把自己择了出来。 “那太好了!” 裴天辞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份合同递到傅任苒的面前,伸手指了指卧室,一本正经的说道,“签了吧,我以后就住那个房间!” 傅任苒望着桌上赫然写着“租赁合同”的合同,震惊到无法反应。 裴天辞要住她家? 这怎么可能...... “裴总,这不行,你知道我有个弟弟,他经常回来的,那个房间是给他准备的!” 傅任苒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她有一千万个理由拒绝! “你弟弟学医,据我所知,他比我还忙!你不叫他回来,他基本没空回来的!” “那也不行!还有赵吟吟呢,她经常来我这过夜的!”傅任苒就差惊声尖叫了。 “她这一星期不是都没来了嘛,以后也都不会再来了!”裴天辞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回答。 傅任苒咬了咬后槽牙,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她拍案而起,怒道,“裴天辞,你好好的酒店不住,跑我这住算什么,我们孤男寡女的,住一起会被邻居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裴天辞斜睨了傅任苒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孤男寡女的昨晚都住过一夜了,能有什么?你先看看合同再说!” 傅任苒无奈,只好重新坐了下去,翻开合同,敷衍的看着。 裴天辞轻轻的勾唇一笑,继续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自己,我不喜欢酒店,不喜欢冷冰冰没有人气的房子,而你这里刚刚好,很舒服!” 傅任苒边听着裴天辞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边看着令人咂舌的合同,她粗略的看完以后,调整了一下心情,北城近几年的房价是呈火箭升空一般不可阻挡吗? 虽说无奸不商,但对象是裴天辞,熟人啊,不能狠宰! 她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善意的提醒一下! “裴总,您可能不了解南城的房价,您合同里承诺付的一年的租金都够买我这一套房了!” 裴天辞见傅任苒的态度已经软化,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我看上的东西值得!你尽管签了就是!” 傅任苒觉得有些为难了,她是肯定不能和裴天辞一起住的,她还想活命,但是这么划算的买卖,不做是傻子! 难道裴天辞真是喜欢她这套房? 那让给他住,她再去别的地方住?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陷在签与不签之间浮浮沉沉,他又淡定的添了最后一把柴,“你应该知道,我工作非常忙,一年可能都来不了几天!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收拾卫生!” 傅任苒如醍醐灌顶般须臾间便开了窍,裴天辞是天盛的总裁,那么大一家企业可忙死了,又快年底了,可不是忙上加忙了! 南城距离北城一千多公里呢,他没事怎么可能整天飞南城! 他来的那几天,她大不了跑去和赵吟吟睡。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乐开了花,裴天辞这不是送钱给她花嘛! “好吧!”傅任苒嘴角噙着一抹笑,满脸写着我占了个大便宜! 傅任苒低头忙着签字的时候忽略了一旁笑的意味深长的裴天辞。 傅任苒签完之后便将合同递了一份给裴天辞,他笑着伸手接过,随口问了一句,“哪里可以吃到南城地道的美食吗?” 傅任苒双眼轱辘一转,心情很好,不禁调笑道,“赵小二农家乐呀!开了十几年了,最地道!” 裴天辞会心一笑,“那中午就去那里吃饭吧!” 傅任苒愣了愣,“你不是吃不习惯吗?” “上次真的只是肠胃不适!”裴天辞解释完,便起身走进了卧室,收好了合同,取了外套披上,重新走到餐厅,对着傅任苒说道,“走吧!我送你去提车!” 傅任苒在4s店提完了车,刚签完字,车就被裴天辞的司机开走了。 “裴总,我的车开了三年了,都没出过事故,你助理帮我撞一大坑,现在你司机又把我车开走,再出事怎么办?”傅任苒没好气的质问道。 “随便你怎么样,我负责到底!”裴天辞微笑着顺势揽过傅任苒的肩头,意识到她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之后,松开了手,欲速则不达。 他走到车边,很绅士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傅任苒坐进去之后,绕到驾驶座,坐了进去,发动了车子。 冬日的暖阳灿烂,一轮一轮的照耀在车前盖上,发射出盈盈的光芒,有些刺眼。 傅任苒微微斜眼瞟了瞟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裴天辞,他身量很高,宽肩窄腰,看上去有点清瘦,文文弱弱的,但是抱过就知道,他很结实。 裴天辞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远处,他逆天的侧颜,傅任苒不敢多看,怕多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睛,她看着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双手,干净细长,这双手写出的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洋洋洒洒。 她又想起租赁合同里,他下笔苍劲有力的签名,光看他的字,就有种心跳加速的动荡感。 傅任苒深吸了一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包里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打开包,翻出手机,接听的时候她注意到裴天辞非常细心的关掉了车里的音乐。 “姑妈,什么事啊?”傅任苒在寂静的车厢里,轻声问道。 “你怎们怎么还没到啊?可以吃饭啦!” 傅婉清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隔音性能良好的车厢里,傅任苒估计裴天辞能一字不落的听到。 “马上就到!先这样,拜拜!”傅任苒急急忙忙的挂断电话。 裴天辞侧头望了一眼傅任苒,很多余的问了一句,“你姑妈吗?” 傅任苒嗯了一声,别过头看向车窗外,淡淡的回答道,“问我们怎么还没到。” 她非常介意和裴天辞继续这么没营养的聊下去。 裴天辞的车速开的并不快,而且很匀速,坐他的车非常舒适,也许这就是事业成功的男人应该有的样子,说好听叫稳重,说难听叫怕死。 车窗外的风景虽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她可以假装好像很好看的样子,用来打发尴尬的时间。 红灯亮起,裴天辞将车停在了路口,傅任苒正歪着头假装悠闲的看窗外的花花草草,不远处的街角有一对男女吸引了她的目光。 女孩和男孩面对面站着,女孩满眼小心心的望着男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那娇羞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什么肉麻的情话,男孩背对着傅任苒,她看不清男孩的表情。 傅任苒瞪大了双眼,再也没办法装悠闲了,那个女孩是裴艺菲,而那个男孩,她不用看脸,就看那个背影,她也知道是傅修齐! 她才想起来这附近就是医科大,而他们两个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站一起聊天太正常了! 傅任苒收拾了自己的小慌乱,怯怯的回过头,见到裴天辞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那双似水柔情的眸子不知道暗送了几捆秋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傅任苒吓得整个人贴到了车门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窗外的风景。 裴天辞挑了挑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看我干嘛?”傅任苒装作若无其事的瞥了瞥红绿灯,焦急万分。 裴艺菲那个表情,傅任苒再熟悉不过了,六年前,她都是那样看着裴天辞的。 真是孽缘啊! 现在不知道傅修齐怎么想的,万一两个人是真爱,怎么办? 和裴天辞做亲家? 亲家就亲家,她忍忍就过了,但是裴家又怎么可能将女儿下嫁给傅修齐呢? 长姐如母,她真是操碎了心! ------------ 第26章 摸头杀 “我看你好像突然间就天塌了的样子!”裴天辞有些好笑的揶揄道。 “绿灯了,绿灯了!快开车吧,我饿了,民以食为天,饿了可不就天塌了嘛!”傅任苒急切的催促道。 裴天辞不置可否,挂挡起步离开。 到了赵小二农家乐,傅任苒表现的非常急躁,心理素质不过硬啊! 她带着裴天辞快步走进包厢,给他端来了茶水,请他随意。 因为怕被裴天辞看出端倪,傅任苒则快步闪入卫生间,拿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打个电话好好问问傅修齐。 犹豫了老半天,终究是没有打给傅修齐,万一他们没什么,她现在就是瞎担心! 但万一他们真的在谈恋爱,那他承认了以后,难道她要叫他分手吗? 他22岁了,谈个恋爱,还是初恋,容易吗? 她不能棒打鸳鸯,她做姐姐的得帮弟弟啊! 傅任苒想通了之后,收了手机,走出卫生间,看着独坐在桌边细细品茶的裴天辞,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傅任苒扭了扭脸皮,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不至于像个老媒婆。 裴天辞单手执茶盏,扫了一眼正在做鬼脸的傅任苒,一脸的迷茫,不禁出声问道,“你又怎么了?” 傅任苒急忙扯出了一抹姨妈般的微笑,抬步走到裴天辞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伯父和伯母身体还好吗?” 闻言,裴天辞提着茶壶倒茶的手一顿,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出来,他放下了茶壶,抽了两张纸巾,轻轻将桌面擦拭干净,而后将一杯茶盏放置在傅任苒的面前,他举起另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才淡淡的回答道,“我妈还好,我爸五年前因为中风,没有及时抢救过来,去世了!” “……对不起!”傅任苒收敛了笑意,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也没什么,头两年不好过,这几年都习惯了!”裴天辞轻笑着看傅任苒快低到桌子底下去的脑袋,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你有空就回北城去看看我妈,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傅任苒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他这一记摸头杀几乎打掉了她所有的自制力,他的动作轻柔的像在抚摸一只饲养多年的宠物! 为此,她差点热泪盈眶,哭出声来! 岁月从来不会带走记忆,时间也永远不会淡化伤痛,当那个人重新出现在生命里的时候,过往被深埋的一切自以为已经模糊掉的感觉全活了过来。 傅任苒咬着唇别开脸,涩涩的说道,“我三天没洗头了!” 裴天辞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抬起手无奈的摇头,“难怪手里油油的。” 傅任苒垂着眼吩咐道,“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裴天辞听话的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洗完了手,刚走出来,就见傅婉清和赵吟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溜端着菜的服务员。 “哎哟,裴总,好几天不见,你又长帅了!”傅婉清走到裴天辞的面前,热络的打着招呼。 傅任苒一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论姨母般的微笑,无人能及傅婉清! “姑妈好!” 裴天辞一句礼貌又谦逊的问好,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赵吟吟拼命的给傅任苒使眼色,怎么回事? 傅任苒耸耸肩膀,表示她并不知情。 突然安静的环境也没有令裴天辞感到无所适从,他淡定的解释道,“我和任苒从小一起长大,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我就随她喊您姑妈,您不介意吧?” 傅任苒暗自冷哼了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裴天辞真是虚伪啊,说赔违约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 她被歹徒挟持,他淡定抽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了? “不介意,不介意,裴总说的对,都是朋友,不要见外!”傅婉清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非常好,越看裴天辞越满意,温文尔雅,谈吐不俗,气度不凡,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您叫我天辞就好!”裴天辞微笑着说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笑成这样?” 从门口走进来一位留着寸头,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体型偏胖,边走进来边笑着说话。 “天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任苒叫姑父的!”傅婉清回头拉扯着赵恒远走到裴天辞的面前。 “姑父好!”裴天辞礼貌的颔首问好。 赵恒远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裴天辞,顿时笑开了花,“这是任苒的男朋友啊?一表人才呢,配咱们任苒刚好!哎呀,也不说一声,没准备见面礼!” 此言一出,除了傅任苒,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赵吟吟更是笑弯了腰。 “姑父,不是的,这位是裴总,公司的大老板!”傅任苒如梗在喉,连忙起身解释道。 “不是吗?”赵恒远微蹙着眉头,但看着裴天辞笑的一脸温和,并不见生气的样子,常年的酒桌经验告诉他,可以这样说,“那你努努力把不是变成是呗!” 傅婉清停止了笑声,拍打了一下赵恒远,佯装生气的斥道,“裴总订婚了,你别乱说话,叫人误会!” 傅婉清又转头对着裴天辞道歉,“不好意思啊,天辞,他搞不清状况,你别生气!” 裴天辞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澄清道,“我目前没有订婚的打算。” 傅任苒扫了一眼裴天辞,裴天辞也正好侧过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欢迎来撩! 傅任苒闪躲着,移开了视线,“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她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傅任苒饿肚子的时候脑子是缺根筋的,等她填饱了肚子,扫视了一圈之后,她就发现裴天辞那个高级胃确实低档了很多,什么都能吃,细嚼慢咽的,虽然吃相很优雅,但对于现在的傅任苒而言,看着他吃饭,能把她急死。 傅任苒转开视线,就看见身旁的赵吟吟贱吧兮兮的笑着和她举了举酒杯,那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举起酒杯往嘴里灌,看着赵吟吟面前已经空了两瓶的酒瓶子,不禁细细的打量起来,赵吟吟脸色苍白,眼眶凹陷,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失恋了啊! 不应该啊,昨晚她和郑隽逸都说开了,这个时候不正是赵吟吟趁虚而入的时候吗? 傅任苒喝完了酒,凑到赵吟吟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失恋了?” 赵吟吟心头一颤,有些哀怨的剐了傅任苒一眼,瘪着嘴,忍了忍,还是掉了两颗金豆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傅任苒惊呆了,赵吟吟都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这太惨了,关键这种从未拥有却失去了千万次的感觉,她也有过,感同身受! 她拍了拍赵吟吟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陪你喝酒!” “任苒,你真好!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你懂吗?”赵吟吟收了眼泪,又扯出了一抹强颜欢笑,又倒了两杯酒。 傅任苒接过酒杯,“我懂。” “你知道吗?我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你看着肥肠,都想吐了,却还是忍着恶心吃下去!但你看现在,你多爱吃肥肠啊,对吧!”赵吟吟幽幽的看着傅任苒,絮絮叨叨的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裴天辞慢慢的放下了筷子,侧过头,目光透过傅任苒的后脑勺,似乎看到了她第一次吃肥肠的样子,那样隐忍的她,就像那天电梯门打开,站在他的面前倔强的含着眼泪道歉的她。 以前任苒率性而为,不会忍。 “对!”傅任苒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你刚来可挑食了,现在你看一点也不挑食了,所以习惯会改变,喜好也会改变,对吗?”赵吟吟继续强颜欢笑的笑着。 “对!” “那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隽逸哥?”赵吟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笑着眼里含着泪。 傅任苒满脸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吟吟,你喝多了!回家去,别在这撒酒疯!”傅婉清冷着脸训斥完,又转过头对着裴天辞笑着解释道,“这孩子喝多了,天辞你别介意啊!” “没事。”裴天辞淡淡的回了一句。 赵吟吟抬手胡乱抹了一把伤心泪,一手勾住了傅任苒的肩膀,“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话音一落,赵吟吟就勾着傅任苒,一路朝外走去。 “赵吟吟,你疯了吧!” 傅婉清气的正要追出去,就被裴天辞拦住了,“姑妈,我跟去就好了!” 裴天辞迈开长腿,三两下就追了上去,他跟在她们身后,就听到赵吟吟说,“去酒吧,继续喝!” 裴天辞刚皱起了眉头,又听到傅任苒说,“要不去我家喝吧,我刚从酒厂搬了两箱酒,够你喝了!” 裴天辞的眉头直接拧在了一起,快打结了。 “好,边看电视边聊天!” 走到饭店门口,裴天辞按下了车钥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赵吟吟上车之后酒关上了车门。 傅任苒一脸懵逼,皱着眉头抗议道,“我还没上呢!” ^o^亲爱的书友们,求求你们啦,给我投票票!(╥﹏╥) ------------ 第27章 爱而不得 裴天辞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傅任苒上车。 一路上,裴天辞脸色都不怎么好,可惜傅任苒完全忽视他的存在,要么看后座的赵吟吟要么看窗外,好像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 “任苒,我要吃烤串!”赵吟吟眯着眼望向车窗外。 傅任苒应了声好,回过身望向身后的赵吟吟,窗外昏暗的街灯打在她的脸上,表情有些崩不住,略显悲恸,半阖着眼皮,眼睫上闪烁着盈盈的泪光,未干的泪痕,花了脸上的妆,斑斑驳驳的。 真令人心疼。 傅任苒坐直了身体,轻叹了一口气,爱情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特别是单恋,简直就是找虐,桎梏,枷锁,彷徨,无措…… 她侧目斜了一眼专注开车的裴天辞,这男人跟毒品一样迷人心智,她暗戳戳的下了决心,好不容易出来了,千万不能再沾! 裴天辞把车停在了小区路边的停车位上。 下了车以后,傅任苒走到大排档打包了几袋烤串和下酒菜。 小天哥独自在家,已经缩在窝里准备睡觉了,突然它竖起了耳朵,倏地一下便冲到了门口,神情激动不已,拼命摇着屁股。 门一开,小天哥便欢天喜地的奔上前撒欢了一会,发现完全没人搭理它,早上带它出去撒尿拉屎的帅哥面色不豫的走进了卧室里,傅任苒提着一袋东西直接进了厨房,最爱和它玩的赵吟吟也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小天哥撒欢的劲过去了,便垂头耷脑的走进窝里,缩着脚,把脑袋架在窝沿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厨房门口。 赵吟吟见裴天辞熟门熟路的,完全当自己家似的,一点也不客气,虽然酒精迷惑了她的大脑,但她还是发现了什么,她凑到正在厨房装菜的傅任苒身边,轻声问道,“任苒,裴总现在跟你是同居吗?” 傅任苒淡淡的回了一句,“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朋友关系,绝无其他,管好你的嘴,吃菜喝酒都随便,但话,别瞎说!” 傅任苒端着菜碟走到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又去酒柜,拿了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 傅任苒开了酒,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赵吟吟,碰了碰杯子,“开喝吧!” 白酒易醉,不过三杯下去,赵吟吟便开始傻笑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话完全没有顾忌,“任苒,我好羡慕你,你才来多久啊?隽逸哥就喜欢你!凭什么啊?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傅任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重心长的劝一个伤心欲绝的女醉鬼,简直就是在浪费脑细胞! 傅任苒替赵吟吟添了酒,“喝吧,喝吧,喝醉了睡觉!” 赵吟吟干了一杯酒,砰的一声重重的将酒杯砸在茶几上,艺高人胆大的说道,“我昨晚和隽逸哥睡了!” 傅任苒一口酒没咽下去,差点喷了出来,匆忙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就听到赵吟吟大声哭喊着补充了一句,“啊!他整晚都在喊你的名字!” 傅任苒吓得半死,连忙将赵吟吟扑倒,捂住赵吟吟的口鼻,顺势往裴天辞大开的房门瞟了一眼,她敢肯定,裴天辞能一字不落的听到! 赵吟吟被捂住口鼻,只能呜呜咽咽的哭着,她最后的一句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泪水决堤,哭的丧心病狂。 但是这会,傅任苒没法感同身受了,她的手上湿乎乎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 “别哭了,这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傅任苒压低了声音,怒斥道。 “那还有谁爱而不得?” 头顶上飘来一句话,嗓音低沉,带着些威严,傅任苒全身僵硬,她现在的感觉就有点像在少女时期,偷跑出去约会,深夜回家后发现亲爹就站在房门前等着。 这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让她的心虚了又虚,双腿都有些哆嗦。 偏偏正哭的稀里哗啦的赵吟吟发神经一样,抽抽噎噎的回了一句,“对哦,任苒,你也爱而不得,我们真是难姐难妹!” 傅任苒的心猛然一沉,连抬头看裴天辞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对着赵吟吟怒吼了一声,“闭嘴!” 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傅任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移话题,她迅速拿出了做姐姐的风范,皱着眉头,拿手怒指着赵吟吟,质问道,“你昨晚真跟郑隽逸睡了?” 赵吟吟委屈的点了点头。 傅任苒无奈抚额,随后站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给你买药去!” “买什么药?”赵吟吟半躺在沙发上,一头雾水。 “避孕药!” 傅任苒已经走到玄关处,正打算换鞋子的时候又听到赵吟吟含含糊糊的说,“我只是和他睡了,没发生关系!” 傅任苒拿鞋子的手一松,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呜……他就躺在我胸口,喊了一晚上你的名字,我难过的想去死!我好恨你啊,傅任苒!”赵吟吟又想起了昨晚惨绝人寰的记忆,哭丧着脸痛哭失声! 傅任苒听着赵吟吟的话,已经无力阻止,发酒疯的女人太可怕! “我当时就想从那窗户跳下去,让我的血流一地,让他从此每晚做噩梦都喊我的名字!”赵吟吟泪雨滂沱,边哭边咆哮。 傅任苒有点担心会被邻居投诉,她走到客厅,正好迎上了裴天辞带着质问的目光。 “你现在倒是经验丰富啊!”裴天辞双眼微眯,他到现在还不习惯,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瞬间就变成混迹江湖的老司机。 这么镇定的要去买避孕药。 傅任苒心头一凉,垂下了眼,掩去了眼底不愿示人的哀伤,所谓经验都是痛过之后积累下来的。 六年前,在宝山寺,有位算命先生说她命硬,幼年丧母,童年丧父,姻缘坎坷,子孙缘浅!但是命中有位贵人,得贵人相助,便能消灾解祸,幸福圆满! 当时她身心俱疲,难以承受,差点掀了那个算命摊。 一身怨气,心不诚,难得佛祖庇佑,出了宝山寺,肚子里的孩子便流掉了。 命硬,她终究是信了。 而贵人,也许就是傅婉清吧。 这些话这些事,说了矫情,不说委屈,全烂在了心里,生了根。 她不敢对人说,她怕别人信以为真! “傅任苒,要是没有你,隽逸哥会不会就喜欢我了?呜……” 赵吟吟这话落在傅任苒的耳朵里,有些伤人,但是她也不能和一个喝醉酒哭的像个女鬼的女人计较,太没品! 傅任苒上前两步,拉扯着赵吟吟,语气不善,“起来,去睡觉!” “睡什么睡,我还要喝!我要在酒海里浮浮沉沉!”赵吟吟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饮尽,继续契而不舍的哭。 裴天辞绕过了沙发,坐到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椅上,沉着脸,眼神不复温情,有点凉飕飕的。 片刻,他拿过傅任苒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傅任苒看到后,急忙跑去酒柜,取了一个干净的酒杯,递给裴天辞,“这个干净的!” 裴天辞接过杯子,倒了一杯酒重新递给傅任苒,“坐,一起喝点,她这样我们也没法睡!” 傅任苒接过酒杯,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边的沙发椅上,举止略显拘谨不安,可为什么呢? 这里是她家啊,她为什么会有种裴天辞是主人,她是客人的紧张感! 一定是签了合同的原因。 在自己家也没办法舒心惬意,到底是亏了啊! 傅任苒见裴天辞自顾自的独饮,讪讪的问了一句,“这酒怎么样?” 一方面,她的职业病犯了,一见到别人第一次喝她的酒,她就习惯性的会问这么一句话。 另一方面,她只是没话找话聊,赵吟吟的鬼哭狼嚎近在耳边,不找点话题聊一聊,她怕她崩不住,会想跟着一块哭。 “很好入口,并不是很烈的白酒。”裴天辞淡淡的评价。 “我这酒定位的客户群就是年轻人,别看像饮料一样,后劲很大的,你看赵吟吟才几杯啊,就这样了,再哭个五六分钟就可以睡着了!”傅任苒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她说话的时候,微微的笑着,一双眼也像是饮了酒,闪着水光,熠熠生辉,苹果肌红彤彤的,透着微光,左脸上一颗酒窝若隐若现,明明灭灭。 他心头一跳,别开了眼,左手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了一声,“郑隽逸是昨晚来跟你表白的那个男人?” 傅任苒嗯了一声,一时还不习惯突然转移的话题,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不过片刻的功夫,赵吟吟悦耳动听的哭声渐渐的也消停了,时不时的抽搐两下以表示她还活着。 “你们玩三角恋,还能把关系处的这么好?” 裴天辞的话带着些嘲讽,傅任苒有些讶异,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像这样明着暗着说些挖苦别人的话,他从来都是不屑的。 ^o^亲爱的书友们,给我投票票哦! ------------ 第28章 天哥 “我和隽逸哥清清白白,没有感情纠葛,至少我没有。” 裴天辞听到了想听的话,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刚才见她怒火冲天的对赵吟吟,他都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对郑隽逸芳心暗许。 “感情的事,当断则断,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干净利落的拒绝!”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已经敛了脸上仅有的笑意,目光沉远,语气颇为严厉。 傅任苒暗自心惊,心里慌慌的,好想大喊一声,关你鸟事啊! 但她不敢,她敢肯定她要是说个不字,裴天辞能抓着她训到天亮,就像上学的时候害怕被教导处主任逮到一样样的! 傅任苒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的应了声,“知道了!” 傅任苒指了指已经睡的香甜,打着鼾声的赵吟吟,对裴天辞说道,“我先把她扛回房间!” “我帮你!” “不用,我可以的!”说话的同时,傅任苒已经架起了赵吟吟,将她背回了房间,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傅任苒有些踌躇的走出卧室,慢慢的踱到裴天辞的面前,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去睡觉了!” 裴天辞抬眼看了看她,目光澄澈,眼尾上翘,轻笑道,“看你个子不大,力气倒挺大!” 傅任苒也笑,“她经常这样,我都负责送她回家。” 裴天辞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微笑,伸手拿起酒瓶往她的杯子里倒酒。 傅任苒一看,脸色微变,这架势是不打算睡觉,开始促膝长谈了? 长夜漫漫,赵吟吟就那么撒手一睡,客厅里的气氛刹那间就变的很暧昧,涌动在空气里的氧气好像都带着电流,呲啦呲啦的吸进肺里,窜进全身。 孤男寡女的,他要做柳下惠,她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变成潘金莲。 傅任苒无奈,只好迈开腿,绕过茶几,坐到了沙发上,喃喃道,“很晚了,还喝啊?” “你变了很多。”裴天辞淡淡的看着她,瞳孔幽黑,双眼微微眯着,多情又温柔。 傅任苒心头一紧,咬牙笑道,“是人都会变,总要长大!你倒没怎么变。” “是吗?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裴天辞抬起酒杯,挑了挑眉,示意傅任苒喝酒。 傅任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不愿和裴天辞继续讨论这样很尴尬的话题,眼珠子一转,便笑问道,“艺菲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有男朋友了吗?” “我管的严,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裴天辞目光望向他处,淡淡的回答。 傅任苒心底冷哼了一声,傅修齐什么态度她不知道,但是裴艺菲那个情窦初开的样子她是百分百确定的! “我弟也在医科大,其实可以……” 傅任苒正说着话,裴天辞的脸色骤然一变,阴狠的朝她扫了一眼,她立刻吓得噤了声。 他那一张俊脸,摆出一副吃人的样子时,犹如明媚的午后,突然间乌云蔽日,狂风作响,冲突太大,真的很吓人。 “你竟然想把你弟介绍给我妹?你怎么想的?”裴天辞眉目微沉,语气很气愤,又有些失望。 傅任苒想说,谁他妈想不开要把傅修齐介绍给裴艺菲啊,他们两个早暗渡陈仓了好吗? 她这家长当的真是,操碎了心。 “我也没有想怎么样,都是医科大的,学长学妹,认识一下,不挺好,要是真那什么了,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啊!”傅任苒其实有点暗示裴天辞了,她知道,明着说肯定找死! 裴天辞却一点也不领情,气的差点想砸了酒杯,两只眼睛深情不了,全是怒火,一字一句的低声斥道,“任苒,我告诉你,这样的念头趁早给我断了,绝不可能!” 傅任苒一听,有点受不了,裴天辞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傅修齐配不上裴艺菲!傅修齐也算她带大的,自家的孩子自家疼,还轮不到外人嫌弃! 傅任苒越想越气,不由得站起身,怒道,“我弟可优秀了,长的帅,成绩好,我会给他赚很多的钱,他就是配七仙女也配的,你妹要是喜欢我弟,到时别来求我,哼!” 话一落,傅任苒迅速逃离,回到卧室,锁上门。 裴天辞望着傅任苒紧闭的房门,有些懊恼,又是不欢而散。 看着满桌的狼藉,裴天辞沉默半晌,站起身走到傅任苒的房门前,敲了敲,“任苒,出来收拾卫生!” “放着吧,明天再收!” 卧室里,一门之隔,傅任苒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裴天辞忍不住笑了笑,“怎么那么懒,快出来!” “我累了,我要睡觉!” 裴天辞对着禁闭的房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弯着腰,纡尊降贵的收拾着满桌的垃圾。 替她做这样擦屁股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 深夜,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在深度睡眠,寂静无声。 卧室里,赵吟吟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睡姿也并不安份,喝醉了以后的睡姿简直可以说是山崩地裂! 突然一个如来神掌从天而降,啪的一声打在了傅任苒的脸上,她惊的浑身一抖,忍无可忍,霍然坐了起来,烦躁的搓了搓头发,看着赵吟吟的睡颜欲哭无泪。 深更半夜的,乍然被一巴掌打醒,谁能不抓狂,现在脸上隐隐约约的还疼着,她好想一巴掌打回去啊! 傅任苒忍了忍,最终还是乖乖的下了床,抱着被子走出了卧室,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过枕头放好,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对赵吟吟绝对是真爱! 很快,傅任苒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北城裴家大门口前,裴天辞一身蓝白色的高中校服站在门口,她满脸欢喜的朝他奔去。 他大她四岁,她初中的时候,他高中。她高中的时候,他大学。 他们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同校过!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在等她,并且似乎等了很久! 裴天辞似是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回过头,冲她温柔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傅任苒只见一阵白光朝她迎面打来,裴天辞的脸背着光,整个人都在发着光,晕晕乎乎的,看不真切。 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笑,笑容灼灼,十里春风不及他的微笑! 接着,他低下头,慢慢的靠向她,他的唇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唇,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那种感觉太美妙,好像梦过千百遍! 随后他一改常态,拼命伸出舌头舔的她满脸口水,她微微有些不适,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近在眼前的灰色狗头,伸着火红的舌头吧唧吧唧的舔着她的脸,她吓得惊声尖叫,“小天哥,你干什么!” 傅任苒魂不守舍的坐了起来,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就听到裴天辞站在客卧门口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叫它什么?” “……”傅任苒转头望向裴天辞,那一张脸乌云密布。 她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小,小……” “小天哥!一只狗的名字而已,怎么还难以启齿了?”赵吟吟打着哈欠斜倚在卧室门口,干脆利落的接了话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给狗取什么名字不好啊,非得叫小天哥,整天天哥天哥的叫它,害的我们各个都成它小弟小妹了!”酒醒的赵吟吟满血复活,完全不复昨晚凄凄惨惨的怨妇样。 可怜的傅任苒顿时感觉一把锋利的红缨枪直插进了她的腰上,鲜血淋漓。 她还没有从那个美梦里清醒过来,就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一下子面色灰败,心如死灰…… 小的时候,她话还说不利索,辞吃次的她老说不清楚,为图省事,都叫他天哥,后来长大了些,对他有了非分之想,才改叫天辞哥! 身后的沙发默默的凹陷了下去,傅任苒已经闻到了裴天辞的气息,她的后背不自觉的崩紧了,全身拔凉拔凉的。 “说吧,怎么回事?” 裴天辞的话问的很轻,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没什么,就是买狗那天,天很蓝很蓝,就随便取了这么个名字!”傅任苒放下了搁在沙发上的两条腿,固执倔强的决定死不认罪! 裴天辞唇角噙着一抹笑,望向傅任苒,笑的越来越放肆,“我是问你为什么睡沙发,不过现在看来你家狗的名字很有故事!” 傅任苒见裴天辞微挑着眉毛,眼尾弯弯的,瞳孔深深的,牙齿白白的,她只觉得热血冲脑,懊恼不已,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怎么解释狗名字的事,她满脑子都是梦里那个吻,她是又一次意淫了裴天辞吗? 可刚才吻她的是狗啊! 她的三观是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 “啊,啊……”傅任苒惨叫了一声,掀开被子,光速飞奔进卧室的卫生间里。 裴天辞似乎秒懂了什么,变了脸色,满眼阴郁的看了一眼摇头摆脑的小天哥,眼神里带了点杀意。 ------------ 第29章 怕你老婆生气啊? 小天哥莫名其妙的狗躯一震,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悠悠闲闲的踱回了自己的窝里。 吃过了裴天辞点的外卖早餐,傅任苒觉得很是尴尬,三个人加起来都快九十岁了,竟然没有人会做饭! “我走了,你好好享受周末!” 赵吟吟贼兮兮的说完之后,很夸张的抖了抖眉毛,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暧昧样,看的傅任苒怒火中烧,燎原一片,烧红了脸。 赵吟吟走后,傅任苒淡定的回卧室,拎包就准备出门了,她可不想和裴天辞共同待在一个空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你上哪去?”裴天辞站在门口,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傅任苒弯腰换鞋的动作一滞,看他那一副悠悠闲闲,准备度假的样子,肯定不能说去玩,于是她想了想回答道,“去公司加班!” “正好,我也要加班,一块吧!” 傅任苒一听,炸了,她咬着唇,内心非常不爽! 她敢肯定,就算她说去逛街买姨妈巾,他也会跟去的! 傅任苒直起腰丢了手里的鞋子,摆出了一派准备打架的姿态,转过身,面对着裴天辞,用眼神告诉他,她很不开心! 而裴天辞呢,从来就没怵过谁,特别是傅任苒,她炸毛的时候不过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真让人怀念!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几分钟过去了…… 傅任苒败下阵来,低着头往回走,边走边说,“我不去了!” “中午吃什么?”裴天辞跟在她身后,波澜不惊的问道。 傅任苒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扔了包,抬眼看裴天辞,正正经经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你住这就住吧,还要我全天24小时陪护吗?” 裴天辞勾唇一笑,并不介意,移了两步坐在了沙发上,淡淡的反问道,“不然呢?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冲动的语气收敛了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待在一起,你要人陪怎么不叫方助理来?” “任苒,我晚上要飞北城了!” 傅任苒心头一缩,裴天辞的语气很平淡,但又似乎隐隐透着股失落和无奈,像个在外玩疯了不愿意回家的孩子似的,她很是受不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好啦,你中午想吃什么?日料?法餐?” 裴天辞略一沉吟,开口说道,“先去趟超市。” 傅任苒点点头,没有反对,重新拎起包,和裴天辞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裴天辞都非常绅士,行为举止礼貌又进退有度,和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总是带着微笑,他也偶尔会揽住她的肩头,轻轻将她往旁边带,避免和行人碰撞到,又会在很适当的时机松开她。 让人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他温柔多情的眼神太有杀伤力,尽管她身经百战,也有点扛不住了! 她其实很想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焦躁!瞎焦躁! 傅任苒跟亦步亦趋的跟在裴天辞的身边,见他推着车走进生鲜区,捞起一条鱼,递给营业员,要求当场宰杀! 她看着那条离了水的鱼,摇头摆尾的,拼命做着垂死的挣扎,营业员一根棍子下去,鱼就消停了,那一棒犹如敲在了她头上,她不禁开口说道,“你买鱼干嘛?想养鱼也得是活的啊!” “这鱼怎么养啊,当然买来吃啊!”裴天辞有些哭笑不得的回过头,垂眼看向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傅任苒。 “生吃啊?”傅任苒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要煮的!清蒸还是红烧好呢?”裴天辞抿着唇,细细的想着傅任苒以前喜欢的口味。 傅任苒一听,苦着一张脸,裴天辞不会是看她煮的泡面好吃,就以为她厨艺了得了吧? “谁煮啊?” “你不是会煮吗?”裴天辞反问了一句。 傅任苒大吃一惊,急道,“我只会煮泡面!” 裴天辞淡淡的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调侃道,“这么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修齐在家修齐煮,他不在家,吃外卖啊!”傅任苒话刚说完,营业员便把杀完的鱼递了过来,她急忙摆摆手,言辞恳切的问道,“不好意思,可以退吗?” 营业员瞬间变了脸色,正准备拒绝的时候,手里的鱼就被裴天辞接过。 “她开玩笑的,谢谢!” 裴天辞道完谢,一手推着车,一手拽着傅任苒离去。 “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以后嫁人怎么办?”裴天辞边挑着菜,边随口问道,语气很随意。 傅任苒没有细想,在裴天辞带的节奏下,嘴里很顺口的就回了一句,“老公煮啊!” 裴天辞拿了一捆菜,放进推车里,回过身,望着傅任苒,别有深意的一笑,嘴里轻轻吐出,“有道理!” 傅任苒袖手旁观的看着裴天辞大刀阔斧的挑了很多的菜,有鱼有肉有青菜! 她隐隐的有些担心,裴天辞过的比她还高级,反正那么多年,她也没见过裴天辞下厨房! 那么,他该不会是想让她煮饭吧?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裴天辞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退化了!中午他俩估计还得吃外卖。 傅任苒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德国进口刀具的专柜门口,想起傅修齐常抱怨家里的菜刀不好用,便抬脚走了进去,二话不说要了一整套最贵的刀具,大约七千块钱。 傅任苒拎着刀具和赠品放进了购物车里,对着裴天辞笑着挑了挑眉。 “你买这个干什么?”裴天辞憋着笑,低低的问了一句。 “钱要花在刀刃上啊!还送个进口锅,太划算了!”傅任苒是想着不蹭白不蹭,裴天辞总不好意思让她掏钱吧,他都好意思让她做饭,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不了等下外卖她请! 逛街,有人买单,这种美好的感觉真是太久违了,就像突然之间有了棵大树好乘凉! 傅任苒又走到家用小电器里,拿了一个进口的电饭煲。 “放不下了!”裴天辞推着装满了东西的购物车,轻声提醒道。 傅任苒一咬牙给营业员,壕气十足的说道,“帮我送到收银台!” 营业员喜滋滋的接过电饭煲,跟在两人身后。 刚走到收银台开始清算结账的时候,裴天辞的手机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傅任苒见裴天辞掏出了手机,她为了表示自己内心毫无波澜,非常刻意的把头别向了另一侧。 “我接个电话!” 裴天辞说完之后,就迈开长腿,向外走了两步,避开了傅任苒。 傅任苒忙着搬运购物车里的东西,心里直打鼓,要是她刚认识裴天辞的话,她现在一定会以为他是个骗子,一到买单的时候就接电话! 可是……她已经认识他很多很多年了。 傅任苒搬完了最后一件物品,便抬眼朝裴天辞看去,他一手插入裤兜,一手拿着手机,时不时的张嘴说几句话,面色平和淡然,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以至于她都能想象的出来和他通电话的那个人听着他温柔的语气会不会就醉了? “你好,一共九千九百八十!”收银员笑不露齿的提醒道。 傅任苒收回了视线,奶奶个熊,还得自己掏钱,她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裴天辞,他已经挂了电话,就在她以为裴天辞会走过来的时候,现实又给了她一巴掌,他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傅任苒在收银员越来越鄙夷的目光下,慢悠悠的掏出了银行卡。 刷完卡,裴天辞就大步走了过来,利落的提上东西,对着傅任苒语速很快的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傅任苒面色铁青的收好刚动完大手术的银行卡,非常不高兴,天盛是快倒闭了吧! 她面露不悦的睨了裴天辞一眼,他这话说的非常有技巧,先送她回去,那他的意思就是他不回去了!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发小也不是白当的,她很轻松就能看出他略显焦急,该不会是杜熹薇的电话吧,急成这样,难道怀孕了? 她一时火起,看着人来人往的超市出口,嘴里就颇为大声的吼了一句,“急什么?你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还怕你老婆生气啊?” 其实她觉得这话她说的也没错,句句在理,因此腰杆挺的笔直,理直气壮的样子。 裴天辞莫名其妙的被吼了一句,一下子愣住了。 原本很正常的四周随着傅任苒话音的落下,瞬间就变得很诡异,路过的行人好像都戴上了有色眼镜,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指指点点的。 傅任苒用一句话就非常成功的把裴天辞包装成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这让她的内心有点雀跃! 但这种愉悦的心情却在看到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的时候荡然无存! 长的帅的钻石王老五总是容易让人惦记! 更何况,现在是信息时代,面前这位可是北城鼎鼎大名的天盛CEO裴天辞,就算他很低调,极少在媒体前露面,但是天盛的业务几乎覆盖全国,谁都不知道南城会有多少人认识他! ?????hello,亲爱的书友们,星期天啦,赏我张票票吧! ------------ 第30章 恋爱了? 傅任苒当机立断一把扯过裴天辞,低垂着头,拿包挡住脸,迅速离去。 要是被拍到了,她不还得上头条,它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知道怕了?”裴天辞冷哼了一声。 “对,对,对!我错了,我都忘记了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傅任苒后悔不已。 裴天辞没有接话,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打开了后备箱,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坐到驾驶座上,见傅任苒已经端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注视着车窗外。 他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速驶离。 一路上,裴天辞开的很快,没多久,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裴天辞和傅任苒回到了家里,他没有说什么,直接回了房间,不过两分钟就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对着傅任苒说道,“北城有点事,我得走了!午饭没办法陪你吃了!” 傅任苒心里暗爽,脸上却摆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没事,你忙吧!” 裴天辞向傅任苒伸出了手,“钥匙!” 傅任苒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不大情愿的走到玄关处,拉开抽屉,取出一串备用钥匙递给他,她总觉得手里递的不是钥匙,而是暧昧。 她现在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还是他刻意给她的错觉。 裴天辞走后,一室冷清,她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往的周末她总喜欢宅在家里,做卫生,上上网遛遛狗,孤单却从不寂寞。 但是现在,她好像待不下去了…… 她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拨打了赵吟吟的电话,“你在哪呢?” “在家!” “等着,我过去,下午咱们吃火锅!”傅任苒说完就挂了电话,提着一袋菜出门了。 等到了赵吟吟的家里,两个人架起了火锅,又开了两瓶酒,大中午的就开喝! 一直喝到了晚上,傅任苒直接就睡在了赵吟吟的床上。 ***** 周一,傅任苒一脸疲惫的走进了办公室,宿醉的直接后果就是脑子变的不好使! 开晨会的时候,傅任苒听着底下人报告的时候总会带上各种各样这个裴总说的,那个裴总吩咐的…… 听得傅任苒一肚子火气,她也不知道火气从何而来,她叹了口气,抬手撑在桌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顿然觉得自己被裴天辞架空了! 看看这一办公室的人,无论男女,一提到裴天辞,那脸上都是一脸的孺慕之情,恨不得被裴天辞看上,好直接跳到23层去工作! 这些人能力有余,忠心不足! 傅任苒很烦躁,越想越气,拍案而起,怒道,“裴总,裴总,什么都是裴总说,容美现在还姓傅!” 一通吼完,她看着众人集体懵逼的样子,就后悔了,酒精害人啊! “散会!”傅任苒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林乐言敲门进来,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了傅任苒的面前,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又放下了一份文件。 “这是裴总挑选的几个代言人,您看看!”林乐言说的战战兢兢的。 傅任苒一听裴总,脑袋又嗡嗡的发疼,每根神经好像都被灌进了可乐,凸凸的想打嗝。 为什么现在什么情况都是过了裴天辞的眼,再过她的眼? 她不由得拿过文件,翻了翻,气的扔了出去,“为什么都是女明星?” “傅总,这是裴总的意思!” 傅任苒冷静了一下,看了一眼方助理附身的林乐言,轻声的下了命令,“我不同意,我要请男明星,并且是当红的小鲜肉!” “……”林乐言张了张嘴,终究一言不发,点头称是。 林乐言走后,傅任苒啜了几口咖啡,就开始忙碌的工作。 临近午饭的时候,手机传来了裴天辞的一条信息,“听说你早上为了我发火了?” 傅任苒看了一眼,心下暗惊,看来公司有内奸啊! 她斟酌了一番,在手机上打下,“裴总,您日理万机的,怎么子公司的事也这么亲力亲为么?” “并没有,只是你而已!容美很有潜力,在你手里却差点倒闭,我不得不为你多操点心!” 傅任苒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忍不住呵呵了两声,听八百遍的心经都没办法消灭她心中的怒火! “我谢谢你了!”傅任苒咬牙切齿的发送了一条极度嘲讽的信息。 “不客气,应该的!你不要太想我,火气太大的话,泡点金银花喝!” 傅任苒气的差点砸了手机,谁他妈想他了? 说她火气太大是什么意思? 傅任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关了手机,总觉得裴天辞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得有些幼稚…… 快要下班的时候,叶叙发来了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她只瞟了一眼就当自己没看到! 一分钟后,叶叙直接打来了电话,傅任苒不得已只好接起。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叶叙问。 “没看到啊,叶总!”傅任苒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虽然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是我不介意,起码你愿意花费脑细胞来欺骗我!晚上一块吃饭!” 手机那头传来叶叙低低的笑声,傅任苒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道,“叶总,我已经和你吃了一个星期的饭了,你为什么老叫我去吃饭呢?” “因为别人吃不吃饭和我没有关系啊!” 叶叙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傅任苒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叶叙,我要不是有病,我立刻就从了你了,但是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做朋友我绝对欢迎,情人的话,就算了,求放过好吗?” 傅任苒一说完,电话那头的叶叙就沉默了,一片死寂! 她也觉得奇怪,她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真是乏人问津,连个暗恋她的人都没有,要是那个时候有个真心爱她的人出现,也许她也不会喜欢裴天辞,一路走到黑! 可是现在,接二连三的男人送上门给她拒绝,真是应接不暇! “好啊,我们就做朋友!” 叶叙很干脆的说了一句话,带着点笑意。 傅任苒非常满意,很聪明的男人! “那么好朋友,我很忙,吃饭就下次吧!拜拜!”傅任苒说完就挂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叶叙恶狠狠的蹦了一句,“算你狠!” 傅任苒看着手机抿唇一笑,她敢打包票,叶叙转头就会去约别的女人吃饭,这样的男人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了! 下班高峰期,整条路堵的水泄不通,傅任苒左手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因为不耐,微微皱起了眉头,伸出右手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傅修齐的电话。 “修齐,我这边堵车,可能要晚点到!”傅任苒今晚其实是约了傅修齐吃饭,她没办法当作没发生一样。 “不急,我晚上没什么事情,你慢点开!” 傅任苒挂了电话,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跟随着车流缓慢的移动。 车子慢慢的上了高架之后,终于可以猛踩油门,疾速驶离。 半个小时后,傅任苒的车子停在了南城医科大的附近,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四周望了望,走向了对面的一家餐厅。 开在学校附近的店铺,为了方便学生约会,总是习惯性的把灯光调暗,昏沉沉的,黑压压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是在傅任苒看来,那个坐在角落里,目光澄净,气质清华的傅修齐就是非常显眼,头顶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温暖的光圈,以至于,一进门便能看见! “修齐,点菜了吗?”傅任苒微笑着走近,直接坐在了傅修齐的对面。 傅修齐点了点头,抬手叫服务员上菜,随后望向傅任苒,“今天怎么好好的请我吃饭?” 傅任苒刚脱了外套,一听傅修齐沉闷的语气,有些心虚的敛下眼睑,唇边漾开一抹笑,“看你说的,我觉得孤单了寂寞了来找你吃顿饭而已,哪里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啊?” 傅修齐冷笑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是真孤单了,我搬回去陪你好啦!” “不用!”傅任苒急忙抬起头,看着傅修齐微挑着眉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就呵呵一笑而过,“我就是想你了!” 服务员正好端上了菜。 “快吃吧,我快饿死了!”傅任苒举起筷子,毫不客气的胡吃海喝。 等吃的差不多了,傅任苒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作幺,她拿眼瞟着对面正在吃饭的傅修齐,漫不经心的问道,“修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修齐的筷子一顿,满脸愕然的抬头望向傅任苒,这些小动作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完了,中招了! “没有!”傅修齐不太自然的否认。 惨了,脸红了! 傅任苒深吸了一口气,直言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别骗我!有什么幸福快乐的事情,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和我分享。” 傅修齐放下了筷子,微微一笑,“真的没有,有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亲爱的书友们,周一啦,小早又臭不要脸的来拉票啦!请赏我一票吧,先谢过啦!】 ------------ 第31章 像一朵解语花了? “……”傅任苒一时看不清了,没有的话,他脸红什么? 难道时机不对? 或者说,他和裴艺菲在暧昧,再或者,裴艺菲单相思,而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其实,傅修齐在傅任苒的心中是极其优秀的,除了没裴天辞有钱,其他方面丝毫不输的,因此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是裴艺菲先爱上傅修齐了! 今天总算没白来,至少确定了傅修齐没有女朋友,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她决定了! “修齐,你也该谈个恋爱了,我公司刚来一个前台,叫小美,特别漂亮,身材也好,说话都小小声的,特温柔,我介绍给你啊!” 傅修齐冷着脸,冷哼了一声,“傅任苒,你发什么疯?” “不喜欢啊?那姑父店里又来了个小妹,年轻!只是叫你多谈点恋爱,增加点社会经验啊!”傅任苒苦口婆心的,继续契而不舍的当老媒婆。 傅修齐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倏然站起身,“我晚上有实验,先走了,你买单!”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诶,你不是晚上没事吗?我大老远的跑来你就这样对我?” 傅任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跳脚,她容易吗? 她又不能直接跟他说,不许和裴艺菲谈恋爱,裴艺菲有个哥,够你喝一壶的! 傅任苒无奈的开车回家,刚把车停好,准备下车的时候,发现后面有辆红色的跑车疾速驶来,她等了一会,等车经过之后,才推开车门。 傅任苒刚站到地上,就见到郑隽逸从前面那辆红色跑车的副驾驶座上下来,她吓了一跳,迅速弯腰坐回了车里。 傅任苒埋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像偷拍的狗仔一样,时不时的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郑隽逸。 一个性感时尚的女人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郑隽逸的面前,浅笑嫣然的与他交谈着。 傅任苒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漂亮有钱,家世好! 第二反应就是,完了,赵吟吟没戏了! 紧接着,那个女人扑到郑隽逸的身上,亲了他的脸颊! 傅任苒简直不忍直视,急忙低下了头,把头彻底埋进了方向盘上,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前两天才向她表白,又和赵吟吟睡了,今天就能和全新的女人勾肩搭背! 要是裴天辞那台中央空调也就算了,可那是郑隽逸啊! 是那个她以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好男人! 结果……男人,果真没有一个会让人失望的! 傅任苒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前面空无一人,红色的跑车也消失了,好像她刚才看到的只是幻相一样! “笃,笃……” 车窗被敲了两声,傅任苒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去,就见郑隽逸站立在车外,弯着腰对着她笑! 傅任苒心里哀嚎了一声,没办法再装没看到,只好打开车门,下了车,尴尬的对着郑隽逸笑了笑,“隽逸哥,好巧,你也刚下班?” 郑隽逸笑着点点头,“走吧,边走边聊!” 傅任苒拎着包,跟在郑隽逸的身边,闻着他周身散发的淡淡的酒味,内心无数的草泥马在奔腾。 朋友变成恋人这种事,成了就皆大欢喜,不成的话,就像捅破了窗户纸,漏风! 小区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候,两个人走的不快也不慢,相互都无话,也不想打破宁静的氛围,傅任苒是想问那个女人是谁来着,但又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并且,话太多容易让人误会。 不爱,就要坚定不移的像死了一样,不问不关心! 一直走到了她家楼下,她呼了一口气,对着郑隽逸笑道,“隽逸哥,我到了,再见!” 傅任苒没有等郑隽逸说什么,直接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的郑隽逸颇为大声的说了一句。 “那天在你家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不是你男朋友!” 傅任苒看着过往的行人对着他们看了又看,有些头疼,她转过身,走到郑隽逸的面前。 “他叫裴天辞,是你的老板,也是你的发小,虽然我不知道那么晚了他为什么在你家,但是我知道你和他还不是那种关系!”郑隽逸神情一派笃定,唇边浅浅的笑着。 傅任苒看着眼前的郑隽逸,总觉得自己像在看负心汉一样,她心里气的不行! 那天和赵吟吟睡了的人,刚才和美女亲吻的人,好像都不是眼前的男人似的。 “隽逸哥,你说的……” “任苒,先听我说!虽然你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但是那天晚上你一言不发,对于我而言,结局是一样的,你心里哪怕有一点喜欢我的话,你也会解释的,对吗?”郑隽逸打断了傅任苒的话。 闻言,傅任苒的脸上有一些动容,情况急转而下,突然又觉得郑隽逸看的很透,她完全没有立场去生气,他再混蛋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连她的备胎都不是! “但是如果没有得到你明明白白的拒绝,总觉得人生会有点遗憾!”郑隽逸苦笑了一下。 虽然傅任苒已经二十六岁了,但这样煽情的场面真是第一次见!她微微红了眼眶,轻咬下唇,“隽逸哥,对不起……” “你喜欢我吗?”郑隽逸笑问道。 傅任苒看着郑隽逸坦荡的笑容,收了自己猥琐的小人之心,笑着回答道,“我喜欢和你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郑隽逸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不住的点着头,随后开怀的笑了笑,张开了双手,对着傅任苒挑了挑眉,示意她过来。 傅任苒怔了怔,会心一笑,上前一步,投入郑隽逸的怀里,来一个单纯的友情抱。 郑隽逸轻轻的拥住了傅任苒,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神情略显落寞,柔声道,“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变,以后有什么事还要找我,知道吗?” 傅任苒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郑隽逸的怀抱温暖坚实,却终究不是她可以依靠的。 片刻,郑隽逸敛了神色,松开了傅任苒,轻松的笑道,“很晚了,回去吧!” 傅任苒笑着摆了摆手,毫不迟疑的转身走进楼里。 大大方方的笑,坦坦荡荡的走! 傅任苒站在浴室里,刚洗完澡,全身围着浴巾,站在洗脸台前,掬起一捧微凉的水泼到脸上,抬头看满是水汽的镜子,她伸手擦了擦,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素净的巴掌大的小脸,水滴沿着脸颊缓缓滚落。 她抽出纸巾,拭干了脸上的水珠,倾身凑近了,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她一直觉得自己长的还不错,谦虚点讲,姿色中上吧,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当年也不敢恬不知耻的泡裴天辞了! 但令她郁闷的是,为什么在北城的时候都没有人看的上她呢? 现在就炙手可热的…… 难道女人到了二十五岁之后,看起来就格外的妩媚妖娆? 还是现在看起来也像一朵解语花了?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傅任苒贴上了一片面膜,走出浴室,换了家居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出神。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盯的久了,眼皮不受控制的就开始打架,没过多久,傅任苒便睡着了。 深夜,像掉进了黑洞里,静谧无声。 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非常突兀的响了起来,悦耳的铃声此刻听起来跟午夜凶铃似的十分惊悚,一下子就把傅任苒惊醒了。 她摸了摸脸上已经发干的面膜,轻轻撕开丢进了垃圾桶,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你好!”傅任苒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礼貌用语,大半夜的被吵醒,其实她是想骂娘的! “睡着了?” 傅任苒顿然睁开了眼睛,她听到了裴天辞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手机那头传来,她不禁拿下手机看了看。 凌晨啊,裴天辞有病吧? “裴天辞,大半夜的谁没睡啊,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傅任苒忍不住嚷嚷着。 “我还没下班!”裴天辞闷闷的笑了两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入口袋,俯瞰北城夜晚的灯红酒绿。 “嗯,你要多注意身体啊!”早点回家抱杜熹薇睡觉吧。 后面一句话,傅任苒没有说,说了怕自己先忍不住咬舌自尽! 傅任苒翻了个身,年纪大了,总会喜欢极其随意的关心别人,好像说些无关痛痒的关心的话语可以显得自己成熟懂事。 “你还记得北城什么样吗?” “都这么多年了,北城变化也大,我估计我现在都能在北城迷路了吧!”傅任苒轻笑道。 “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裴天辞沉沉地说着话,语气里不容拒绝的调调犹如这夜色一般沉重。 傅任苒虽然看不见裴天辞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这个时候眼神里的锋芒,她心头不住的一跳,裴天辞变脸真快啊! 她原本差点要脱口而出的不想回去,立刻住了嘴。 “看看吧,有机会,有机会的!”傅任苒两面三刀的打着太极。 ------------ 第32章 想谁了? 不知道是不是傅任苒颇为敷衍的态度惹裴天辞不高兴了,他没有再说话,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沉稳的呼吸声,都要以为裴天辞是不是睡着了。 良久,裴天辞轻唤了一声,“任苒!” 傅任苒反射性的应了一声,速度快的好像正在接受老师点名,时刻准备着似的。 “没什么,你先睡吧,晚安!” “……晚安!”傅任苒挂了电话。 她盯着黑屏已久的手机好半晌才长呼了一口气,半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睡意,她打开手机,慢慢的刷着朋友圈。 跳出来的第一条动态竟然是裴天辞的。 一张夜景图,并配文,“想你了!”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裴天辞极少发朋友圈,没想到一发就这么劲爆! 她的手指头习惯性的点开了图片,沉沉的夜幕中明月高悬,俗世里的灯火五彩斑斓。 好像是在办公室里拍的,隐隐约约能看到他拿着手机的轮廓。 深沉又寂寥。 她非常受不了裴天辞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么一句话,杀伤力堪比十二级台风,她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和差点井喷的血液! 因为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刚才莫名其妙的电话,又不由自主的对号入座,把自己按到了他写的那个你字上了! 真是够了…… 她长呼了一口气,坐了起来,再趟下去,她怕她会因为心脏太快脑溢血而死! 他到底想谁了…… 傅任苒起身下了床,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泼了自己一脸的水,好冷静冷静。 这个王八蛋,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胡乱撩人。 走出浴室,傅任苒睨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迅速钻入被子里。 傅任苒再次醒来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斜斜的照进了她的眼底,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瓷的皮肤像是在透着盈盈的光。 她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等双眼适应了光亮,才撑着手肘艰难的起身,昨晚她的大脑太过兴奋,无数个裴天辞在她的脑子里跑来跑去,迟迟无法入睡。 傅任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八点了,她顾不得满身的疲惫,迅速下床洗漱,以极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画了妆。 傅任苒匆匆忙忙的给小天哥倒了狗粮和水,就急急忙忙的拎着包,打开门走向电梯间。 电梯一路向下,直到一层,电梯门一打开,傅任苒急着出去,却不料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傅任苒看了一眼,来人是和她同住一栋楼的大妈,手里提着菜。 “没事没事,这个时候才上班啊?” 傅任苒笑着点了点头,像这种看着眼熟却没有深交的邻居,连名字都不知道,不过点头之交而已,勉强尬聊下去,误人误己啊! 傅任苒急着快步朝外走去,自然忽视了大妈眼里闪过的一抹不甚好意的打量。 傅任苒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了九点,其实这也没什么,她好歹是个老总吧,迟到一两回,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吧! 傅任苒趾高气扬的一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大约十点左右,林乐言敲门进来,数十年如一日的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放在傅任苒的手边,又递给了她一份文件。 “傅总,这是您要的代言人的资料。” 傅任苒翻开文件,边看边问道,“跟他经纪人约好了吗?” “被以没有档期为由拒绝了!” 傅任苒一听,嘿的一声,扔了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看着林乐言,问道,“还看不上我们啊?” 林乐言微点了点头,抿唇不语。 “这苏辰这两年大火,身价暴涨了呀!”傅任苒低着头喃喃自语。 “要不,我们换个?” 傅任苒摇了摇头,“不能图省钱啊,这苏辰是南城人,由他代言南城本土品牌最好,这小鲜肉怎么都没有一点家乡荣誉感呢!” 林乐言沉吟片刻,忍不住提醒道,“苏辰所在的娱乐公司是长桥旗下的子公司!” 傅任苒猛然抬头朝林乐言看去,略带指责的说道,“不早说!” 傅任苒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到了叶叙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叶总,现在有空吗?”傅任苒跟换脸一样,及时换了一张笑脸,语气亲密又热络,一扫之前拒绝叶叙的时候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 林乐言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却在傅任苒一个凌厉的眼风扫来时,非常识相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起鸡皮疙瘩的不止林乐言,还有电话那头的叶叙,他颇为好笑的坐在了椅子上,“你的电话来的巧,我刚好开完会!不知傅总,有何指教啊?”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想请叶总吃个饭!”傅任苒继续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话,她当然是故意的! 这样的声音听着恶心,但是女人这样发声,男人最难以招架,往往都会莫名其妙的从了的。 “好,我问问我助理看看晚上有没有空!”叶叙一本正经的说道。 傅任苒顿时冷了脸,风水轮流转啊,果然送上门的没有偷来的好吃! “叶总,我是为昨天的事给您赔罪来的,赏个脸呗?”傅任苒软着语气说话。 可是没想到啊,她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叶叙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傅任苒,你可以闭嘴了吗?” 傅任苒傻眼了,叶叙的语气很僵硬,好像在生气! “我他妈还真见不得你这个求人的死样子,你能别拿你对付男客户的嘴脸来对付我吗?”叶叙火冒三丈,一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笑的花枝乱颤的和张强套近乎。 都不知道她是第几次这样出卖色相了! 想到这里,叶叙都想摔桌子了,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很容易就让男人觉得她很好上吗? 傅任苒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骂回去吧,显然不行,她正有求于人呢! “说吧,什么事?” 傅任苒正纠结的时候,叶叙很及时的消了气,递了梯子,她展颜一笑,“是这样的,我听说苏辰是你们长桥旗下的明星,想请你和他一起吃饭来着。” 叶叙冷笑了一声,“苏辰现在身价高,饭局的话,大约要六位数,不知道傅总打算出多少呢?” “你妹啊,有没有搞错,收六位数我还用得着找你啊!”傅任苒忍无可忍,真是受够了。 男人都是贱骨头,前两天贱巴兮兮的跟小天哥一样围着她转,好像非她不娶似的,今天却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难道昨天晚上和别的女人吃过饭,温过情以后就移情别恋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晚上和你说!”叶叙突然急急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任苒盯着手机呆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到了下班时间,傅任苒拎着包,刚走出办公室,就见到叶叙极其慵懒的倚在前台边,正和美女热聊。 傅任苒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认识叶叙,她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附近某个美发店里来推销烫发送染发的。 “嗯……咳!”傅任苒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来体现她的存在感。 叶叙闻声,侧过头望向傅任苒,眉眼带笑,站直了身体,抖了抖手肘,示意她挽住,“走吧!” 傅任苒大大方方的笑着走近叶叙,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势! 叶叙走进电梯里,按下了楼层,得寸进尺的说道,“坐我的车!” 傅任苒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当然!” 餐厅是一家私人会所,会员制的,一年的会费令人咂舌! 装修看起来很高端,并且非常隐蔽,隔音效果巨好,估计隔壁房间在蹦迪都没有任何感觉的。 来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是打算进行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 傅任苒猛然瞟了一眼叶叙,不自觉的就拉了拉外套,扣上了扣子。 “这么热的暖气,你不热啊?裹的那么严?”叶叙微蹙着眉头看着傅任苒扣扣子的一双手。 “我不热!为什么来这里吃饭?都说了我请你了!”傅任苒扣完了扣子,就觉得自己太圣母了点,有点多此一举,她来都来了,他要真想干点什么,她穿再多也没用啊! “你不是要免费见苏辰吗?不得已只好来这里了!” 惊喜来的太快,傅任苒有些难以接受,她嘿嘿的笑着,迅速解了扣子,扒了自己的外套,谁说不热,热的她都冒汗了! 她自动忽略了他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调侃。 “没想到叶总面子这么大,想见就见,都不用预约!”傅任苒非常狗腿的拍着马屁。 “除了在你那面子小了点,别的时候面子都挺大!”叶叙淡淡的抱怨着。 闻言,傅任苒顿时感觉有一杆苍蝇拍直接呼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可惜她还不能打回去。 “叶总……” “傅任苒,我跟你没有业务往来,私底下可以叫我名字吗?我们不是朋友吗?”叶叙打断了傅任苒的话,一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傅任苒。 ------------ 第33章 自甘堕落 傅任苒在叶叙的注视下,有些不太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睛很大,笑的时候自带喜感,让人觉得和他生个孩子一定也会是大双眼皮。 但是不笑的时候,那威压便如泰山崩顶一般,好像连眼白都在对她施压! “当然当然!叶叙,阿叙,叙叙?”傅任苒越念越恶心,直到叶叙笑出了声,才住了口。 “你别那样叫我,跟把尿一样!”叶叙捂着脸,狂笑不止。 傅任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讷讷道,“苏辰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包厢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位染一定灰白色头发,穿着非常潮的大男孩。 “哥,我没来晚吧!”苏辰一路走进来,笑眯眯的和叶叙打招呼。 傅任苒看着苏辰,两眼都直了,果然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啊! 上了年纪的女人呢,不一定喜欢小鲜肉,但却都爱看年轻有活力的小鲜肉啊,就跟男人爱看穿着暴露的美女是一个道理! 叶叙敛了敛笑松了的脸皮,示意苏辰坐下,而后在看到傅任苒对着苏辰虎视耽耽的目光之下,轻咳了两声,介绍道,“这是我表弟,苏辰!这位是……我的初恋,傅任苒!” 傅任苒和苏辰都是一脸懵逼。 傅任苒完全反应不过来,苏辰是叶叙的表弟? 有颜有财,不火才怪! 苏辰反应过来,长长的哦了一声,表情有些怪异的恍然大悟,站起身对着傅任苒非常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嫂子好!” 傅任苒并没有发现苏辰比较夸张的神情,她的脑子在迅速的丈量利弊,默认了吧,他都叫嫂子了,叫他代个言不是一句话的事,还能打个折什么的。 解释清楚吧,显得刻意又不近人情,关键怕叶叙下不来台,一生气就全黄了! 她睨了一眼身旁极其淡定,似乎无知无觉的叶叙,心里暗忖,看来想走正规途径都不行了! 又不是现任女朋友,不过初恋情人嘛,都是过往云烟了! 于是,她的三观被彻底的击碎了! 傅任苒笑容可掬的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苏辰,“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的名片,多多指教!” 苏辰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笑道,“没想到嫂子这么年轻就是容美酒业的总经理了!” 傅任苒心里乐开了花,这话接的,根本就是给她攀关系的嘛,苏辰果然够上道! “苏辰,我很久以前就粉你了,超喜欢你的,你现在这人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们公司想找你做代言,非你不可!南城人代言南城本土品牌,多有家乡荣誉感啊,你说对吧!”傅任苒笑容放的很大,炫着她那明晃晃的大白牙。 叶叙嘴角抽了抽,侧目望向傅任苒如花的笑靥,灿烂夺目,左脸上一颗酒窝深邃的像要开出一朵白兰花来。 但他就是从傅任苒那慈母般的微笑里看出了敷衍与虚伪,这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高级白富美的样子,整个就是一混迹市井的老司机,滑头滑脑的。 “吃相不要太难看了!”叶叙有些烦躁的提了个醒。 叶叙冷不丁的一句冷言冷语,把正在热聊的傅任苒和苏辰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傅任苒直觉叶叙不是在说她,她笑的这么得体大方,哪里难看了? 可是她又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叶叙是面对着她说的…… 这个时候,包厢门又被打开,服务员端着菜进来,傅任苒趁机端正了坐姿,苏辰还得看叶叙的脸色呢,更不用说她了! 叶叙说她吃相太难看了,那她就少吃点,总行了吧! 吃饭的时候,傅任苒止不住的偷瞄了好几眼苏辰,那小脸确实漂亮啊,皮肤保养的白瓷瓷的,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看上去时尚前卫,一点也不显老,这颜怎么就能这么逆天呢? 应该整了吧…… 追星这种事情,她还是任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没少干,多脑残她都做过! 当然,她追过的那些星现在都生娃了! 良久,傅任苒见苏辰放下了筷子,她也急忙放下了筷子,拿起手机,对着苏辰甜甜一笑,“苏辰,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苏辰大方的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啊!” 苏辰站起身,走到傅任苒的背后,弯下腰,单手撑着椅背,对着镜子微笑。 傅任苒拍完照片还不忘美颜一下,随口又说了一句,“我发朋友圈,不介意吧?” “可以啊,没问题,诶,嫂子,我们加个好友吧!”苏辰笑着冲傅任苒眨了眨眼。 傅任苒忍着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点了点头。 内心暗戳戳的想着,加了好友,代言还会远吗? 傅任苒和苏辰头对头扫的正起劲,完全忘记了桌面上还有一个喘气的叶叙。 叶叙冷着一张脸,只要有外人在场,傅任苒的眼神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他长的到底是多没有存在感! 他忍了忍,拿起手机刷朋友圈,刷了无数遍,都没有刷到傅任苒发的动态,正以为她还没发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苏辰说了一句气死人的鬼话。 “嫂子,这张照片把你拍美了,把我拍丑了!” “哪丑了,多帅啊!姐就这技术,凑和着看啊!”傅任苒低着头,点开朋友圈,不禁笑道,“你看你人气多旺,我朋友圈的女人都疯了!” 叶叙才要疯了,他根本刷不到傅任苒的朋友圈,他阴测测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朋友圈?” 傅任苒愣了几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可能你手机坏了!中病毒了,拿去修吧!” 叶叙呵呵一笑,伸手夺过她的手机,点开自己的资料,一看火冒三丈。 果然啊,被设置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还不让人看了?”叶叙边说边动手改了设置。 傅任苒这时才想起来,加它好友那天,多了个心眼把他和裴天辞一块屏蔽了! 顿时想找地缝钻进去。 叶叙见苏辰在一旁独自笑的欢乐,横眉冷眼的瞪了他一眼,放下了傅任苒的手机,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贱骨头啊! 想他叶叙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成这样,天理何在! 这要是真娶进门,不得家无宁日,天天睡客房? 傅任苒拿回了手机默默的关了,又重新摆出了一副圣母的姿态,微微笑着,虽然有些卑鄙,但是目标已经达到,该怎样就怎样吧! 女人想要在商场立足,就要守住自己的本心,摆出一副高冷的清高样,谁耐烦理? 表面看上去放荡不羁,温言善语的,其实内心绝情弃爱,铁石心肠,这招还是从裴天辞身上学来的! 晚上九点左右,叶叙的车子停在了南旎湾小区的门口。 “叶叙,今天谢谢你,晚安!”傅任苒伸手拨了拨门把,车门却毫无反应,她就知道叶叙有话要说! 傅任苒回过身,抿唇微笑着看着叶叙,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叶叙勾唇一笑,伸手勾住傅任苒的后脑勺,在感受她瞬间僵硬的脸色和略显慌乱的眼神之后,他双眼一眯,即刻松开了她,双眼平视前方,掩饰掉眼里流露出的渴望,淡淡的说了一句,“傅任苒,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不夸大,在南城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傅任苒敛了脸上的不自然,笑着点头,“好!” 叶叙很好的控制住了脸上的神色,转过头,盯着傅任苒,她的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微光的照耀下,像黑晶石一样发射着光芒,似有一抹亮色不断的划过。 “但是,不要再像今天那样虚伪做作,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不要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 裴天辞也这么说过。 傅任苒觉得很委屈,他们都是把她摆在了任家大小姐的位置上,再来评判奔波劳碌的傅任苒! 但是,傅任苒早就不是任苒了,她的血缘决定了她本该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依靠,却要强壮的让别人来依靠! 为了傅修齐,白婧,小天哥,她在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老年人,常常会有一种淡淡的养不起自家孩子的忧伤。 叶叙见傅任苒拧眉不语,有点怕她生气,不由得出声问道,“我话说的重了?” 傅任苒抬头冲他笑笑,“没有,你说的挺对的!我好好回去面壁思过!呵呵,我该回去了,要不然我家狗该尿地上了!” 叶叙淡然一笑,按下了开门键,对着傅任苒柔声道了一声,晚安! 傅任苒下了车,弯腰对着叶叙摆了摆手,“小心开车!” 见叶叙还没有开车的打算,就知道他在等她走,她便转身走进小区。 一路上挺直着脊背走着,这种明知道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真的挺糟糕的,像鬼祟在身后如影随形。 傅任苒洗完澡,又贴了一片面膜,躺在床上,打开朋友圈,不厌其烦的刷新……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想看什么,她告诉自己,就是等面膜很无聊! 刷着刷着,裴天辞的猫头就跳进了她的眼里...... ------------ 第34章 不是你 一张黑乎乎的图片,点开大图隐约可见图片中间是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可能是他躺在床上拍的,并配文,“你,睡了吗?” 傅任苒心又漏了一拍,他最近怎么这么煽情,好像在谈恋爱似的,整天发这么暧昧的动态不怕人尽皆知吗? 好像终于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一下子泄了气,关掉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撕掉了脸上的面膜扔进垃圾桶,关了台灯,拉了拉被子睡觉。 习惯真的很可怕,裴天辞不过连发了两天的动态,她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突然上了瘾,每晚利用贴面膜的时间拼命刷朋友圈。 其实她平常也没有每天都贴,但是如果不贴,好像故意在等他发似的,她心里又过不了那关,她也知道这样有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但,谁让她想看呢…… 不过就是看两眼,他也不会少块肉,于是她非常心安理得并坚持不懈的每天晚上敷面膜刷动态。 裴天辞也不负众望,每天都坚持在十点左右发一张他身边现拍的图片。 星期三发的是他在开车时拍的路况,都看的到他那双细长的手指头搭在方向盘上,配文,“你,回家了吗?” 星期四发的是酒桌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似乎还在饭局上,配文,“你,饿了吗?” 傅任苒现在已经不纠结裴天辞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反正她不过是个看客。 面对一个自己花了大半辈子喜欢的一个人,即使不爱了,也会希望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的好就好! 星期五,傅任苒像往常一样走进办公室,对跟在她身后的林乐言嘱咐道,“上午十点苏辰会来签代言!” 林乐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经纪人昨天和我说了,突然就有档期了,真让人意外!” 傅任苒嘴角抽了抽,打开了电脑,这些可都是她用嫂子的名声换来的! 到了十点左右,林乐言敲开了傅任苒办公室的门,“傅总,苏辰来了,已经在会客室里了!” 傅任苒点点头,随后起身,走出办公室,朝会客室走去。 傅任苒的高跟鞋踩在办公室的过道上,发出沉稳的哒哒声,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正闹空城计的办公区。 会客室的门没有关,大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苏辰,你比电视上还帅,我超喜欢你的,给我签个名吧!” “苏辰,我们合个影吧!” “苏辰,我女朋友特别喜欢你……” 傅任苒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已经被自己的员工挤满的会客室,一个头两个大,女员工就算了,男员工也算了,上了年纪的男员工也进来凑热闹,她就看不懂了! 到底是苏辰的魅力无边,老少男女通吃,还是替家里的小女儿求签名呢? 苏辰又是实力宠粉,全程绽放着他那迷死人的微笑。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傅任苒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但是会客室里还是一片人声鼎沸,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这边已经铁青着脸的她。 “都不用做事吗?”傅任苒沉着脸呵斥了一声。 一时间,会客室里鸦雀无声,全都低着头,鱼贯而出。 傅任苒等人全都走后,即刻换了一张脸,走进会客室,坐在首位,对着苏辰抱歉的笑道,“御下无方,让你见笑了!” “嫂子说的什么话,你这是有亲和力!”苏辰笑道。 站在傅任苒身后的林乐言听到苏辰的话,冷汗直流。 “还是你的人气高,别人来没这效果!”傅任苒揶揄完,转头看了一眼林乐言。 林乐言双手把合同递给苏辰,苏辰接过以后直接甩给了一旁的经纪人。 “能给嫂子的公司代言是我的荣幸!”苏辰继续阿谀奉承着。 很快,签了合同之后,苏辰很自然随意的邀请傅任苒,“嫂子,为了我们今天达成合作共识,晚上一起庆祝一下吧!” 傅任苒看着苏辰干脆的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的份上,应下了,“当然,应该的,我请客!不过……” 傅任苒默了默,轻叹道,“苏辰啊,这个嫂子以后还是别叫了,太让人误会,我倒没什么,主要对你对叶总都不好嘛!” 苏辰一听,低头笑的很含蓄,“我哥真是神算子!” “……什么?” “嫂子,你把过河拆桥体现的如此清新脱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苏辰微微敛了笑。 傅任苒也收起了笑,问题很严重! “苏辰,我不是叶叙的初恋情人,我没和他在一起过,再说了就算是初恋,那也过去了不是!” 苏辰轻叹了一声,吃大亏了似的摇摇头,语气颇为愤恨,“还以为是一家人呢,代言费都没给你涨!幸好……只签了一年!” 傅任苒脸色有些僵硬,这是在威胁她呀,合同都签了,她会吃这一套吗?她抿唇想了一会。 “好好好,随便你怎么叫,可以了吧!”傅任苒妥协,权当苏辰小孩心性,不懂事了! “嫂子是明白人!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见!”苏辰站起身,微笑着冲傅任苒摆摆手,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苏辰走后,林乐言憋不住了,“傅总,您不会为了签个代言人,卖身了吧?” 傅任苒浑身一僵,沉着脸斜睨了林乐言一眼,“要只是卖身就好了,一次性解决,干脆利落!” 傅任苒不在意林乐言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起身回办公室。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林乐言又一次敲开了傅任苒的办公室,低声提醒道,“傅总,叶总来了!” 傅任苒敲击键盘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请他进来!” 傅任苒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叶叙悠悠的走了进来,双手插入裤兜,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一派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叶总,这个时间不会又来蹭饭吧?”傅任苒调侃了一声,她实在不知道该对叶叙说什么了,他怎么能这么闲呢? “对,一个人吃饭太凄凉!”叶叙理所当然的回答。 傅任苒摇头笑笑,“那真不凑巧,我今晚有约了!” “巧的很,苏辰正好让我来接你!”叶叙抿唇笑笑。 傅任苒自知推脱不掉,只好妥协,拿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椅,笑着建议道,“要不你先坐会儿!” “不了,我就在这等着,你收拾下跟我走!” 傅任苒看了眼跟定海神针似的杵在办公室门口的叶叙,头疼不已,回身走回办公桌,将未完成的工作保存,关了电脑,提起包和外套,重新走到叶叙面前。 “走吧!” 夜色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下来,夜空中只隐约透着微微的白,街边的灯火初明,行人涌动。 坐在叶叙的车里,傅任苒有些心绪不宁,她侧头望向身旁的叶叙,这么帅这么多金,干嘛缠着她? 她要不是有病,现在就把他扑倒,脱光了献身,早死早超生! “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初恋情人啊?这样让苏辰误会很大!”傅任苒不禁抱怨道。 “我是说初恋,没说情人好吗?何况我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你是我爱情的启蒙老师!自见过你之后,所有的女人在我眼里都一样,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叶叙淡淡的瞥了一眼傅任苒,她的脸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看不真切,一双眼睛发射着红光。 “哪三个字啊?”傅任苒顺口问了一句。 “不是你!”叶叙双眼直视前方的路况,话吐的清晰又镇定。 “……”傅任苒哑然失笑,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但是,如果叶叙也不过就是寂寞无聊时的逗弄,那对于那时的她而言,将是致命的打击。 叶叙把车停在了伽南道的凰府餐厅,下了车,直接在经理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小包厢。 傅任苒坐下之后,看着面前小小的四方桌上只摆着两副餐具,有些疑惑,“这么小的包厢?等下苏辰坐哪?” 叶叙低头笑了笑,敛去了眼底的一丝不自然,“就我们两个吃饭,苏辰他们另有安排,我们吃完了再找他们!” “……他们?”傅任苒抓住了叶叙语句里的重点。 “苏辰叫了些朋友,我怕你都不认识,会不自在!所以吃完饭再过去!”叶叙说完冲傅任苒挑了挑眉,一副我多为你着想的样子。 “不会啊,怎么会不自在,多个朋友多条路,在南城多认识一些人好办事啊!”傅任苒觉得叶叙根本就是在倒打一耙,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就是想过二人世界! 在这里她才不自在好吗? 叶叙未语先笑,“好,你不信我,一会过去你就知道了!” 吃过了晚饭,因为两个人喝了一点酒,叶叙叫来了司机。 叶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傅任苒先上车,他随后坐了进去。 坐在后座里,叶叙单手撑在车门边,手掌撑着脑袋,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紧盯着傅任苒看,一眼都没有错开过。 傅任苒被看的有些炸毛了,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分很多种,但无论多正直,看的时间长了,好像总会带着点*熏心的感觉! ------------ 第35章 不是我请客就好 “能别看我了吗?”傅任苒瞪了叶叙一眼。 叶叙慢慢的收起了笑,小声的问道,“你有没有打算去看个心理医生?” “没有!”傅任苒回答的很快,她知道叶叙问的是什么。 叶叙坐直了身体,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车门把,以昭示他现在略显生气的心情。 “那你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 傅任苒嗯了一声,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猛然倾过身的叶叙吓退到了车门边。 叶叙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撑在座椅的靠背上,将傅任苒困在了角落里,她抬起慌乱的眼睛瞪着他,双手不自觉的就挡在了胸前,他的一张脸近在眼前。 叶叙见傅任苒受惊的样子,不是害羞,不是意外,是真的在流露着恐惧,并不同于其他女人欲拒还迎的娇羞! 叶叙直起了腰,松开了傅任苒,心情很沉重,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看她那个样子,即使问了也不会告诉他的,他现在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一点好奇,一点爱情,一点不甘心,还有一点无所适从。 这个女人把自己围成了一个铁桶。 片刻,叶叙笑道,“看来你没有骗我,但是我会让你接受我之后,带你去看医生!我没办法做和尚!” 傅任苒一听,红着脸窘迫不已,也不想搭理叶叙了,他现在要想干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她只好偷偷看了好几眼前面开车的司机! 不知道被听到了多少…… 车子停在了新世界的大门口,傅任苒一下车就闻到了自由的空气,车里沉闷的空气快要把她烤化了! 她四处打量了一眼,新世纪应该算是南城最高端的娱乐场所了,纸醉金迷的销金窝! 这里一夜之间豪掷百万的都大有人在! 傅任苒吞了吞口水,无心欣赏这一路金碧辉煌的装饰,她早上是不自量力的夸了海口说她请客的吗? 说了吗?应该没说吧? 虽然心里已经五味杂陈,但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仍然高仰着头,姿态优雅从容的走在叶叙身边,只是步履一深一浅的略显心虚。 服务员推开了包厢的门,傅任苒看到包厢里的场景,愣住了。 叶叙说苏辰叫了一些朋友,这哪里是一些啊,起码十几个人! 傅任苒收起了上不了台面的错愕,这样狂欢的场合她已经很久没参加过了,南城和北城虽然离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但是像这样的聚会大同小异! 这哪是庆祝合作愉快啊,分明就是借口将她拖出来见世面! “叙哥,来了!” “叙哥,你迟到了!” “等下多喝两杯!”叶叙笑着应了两句,便轻揽过傅任苒的肩头,将她带到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入坐以后,傅任苒拿眼打量了一圈,男男女女的人太多了,都看不过来,但是她明显感觉到男人们的地位比较高,女人都言听计从的,因此以她的火眼金睛和敏捷的大脑迅速判断出,这里估计都是南城的富二代,而女人则多数是花钱请来,仅供娱乐之用! 而叶叙并没有当众介绍她,这些富二代也都没有拿正眼瞧过她,这估计就是叶叙换女朋友的速度太勤了,人家都不屑知道她是谁了! “嫂子,不介意多些朋友吧?”苏辰挤到了傅任苒身旁的沙发椅上,递了一小杯的鸡尾酒给她。 “不会,人多热闹嘛!只要不是我请客就好!”傅任苒笑着接过鸡尾酒,和苏辰碰了碰,各喝了一杯。 鸡尾酒微甜,却有些烈,一路从喉咙烧进了胃里,傅任苒不自觉的抖了下身子。 叶叙见状,及时拿过桌上的水果盘捧到傅任苒的面前,示意她吃。 傅任苒拿起牙签叉了一块火龙果润了润喉。 也许是苏辰的一句嫂子引起了注意,也许是叶叙嘘寒问暖的关心举动太过稀有,一时间包房里的人似乎都多看了她两眼。 “叙哥,这位是嫂子啊?怎么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下?”一个男人坐到了叶叙的面前,笑问道。 叶叙转头看了傅任苒一眼,又回过头轻声解释道,“介绍不了,你叫她一声,你看她肯应你不?” 傅任苒满脸尴尬,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面前的男人,笑道,“我叫傅任苒,跟叶叙是朋友,很正常的朋友!” “你好,我是程轶,东诚国际的!”程轶双手接过名片,面露诧异,大约是第一次见到主动和叶叙撇清关系的女人。 东诚国际的董事长就是姓程啊! 傅任苒略一思忖,便知道即使程轶不是东城国际的太子爷,也必然是沾亲带故的! “相识就是缘分,喝两杯?”傅任苒豪气干云的举起了鸡尾酒,笑眯眯的和程轶相谈甚欢。 叶叙背靠着沙发,沉着脸,见傅任苒和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热聊,他是很恼火的,但是看她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又不想打扰她,心里存了一点男人都有的小心思。 程轶走后,又来了几个,一轮喝下来,傅任苒有些支撑不住,便立刻歇了。 包里的名片也几乎都让她分完了! 看起来她很扫兴,利欲熏心的,分不清场合,其实她是故意的,好让这些人都去劝劝叶叙,别再来找她这个煞风景的女人! 傅任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过十点,她又抬头朝叶叙看去,他已经和旁边的女人聊上了…… 傅任苒拿起手机悄悄的起身,躲进了卫生间里,背靠着洗手台开始刷朋友圈,刷了好几次都没见到裴天辞的新动态。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就像串线的珠子突然就断了,竟然有一点空落落的遗憾! 鸡尾酒的后劲有点大,盯着手机看的久了,她有一些晕头转向的,她转过身,将手机放在一旁,打开水龙头,俯下身,双手捧起水轻轻的泼到脸上,好洗一洗略显焦躁的脸色。 洗完了脸,抬起头,望向镜子,被自己满脸花掉的妆吓了一跳,她在想什么,竟然不记得脸上还化着妆,现在晕成一片,简直不能看! 她伸手拿过洗手台前摆放的小盒子,索性把脸上的妆卸了个干净。 看来,该回家了! 傅任苒收拾好了自己之后,才走出卫生间,重新坐到了叶叙的身边。 叶叙淡淡扫了她一眼,笑问道,“怎么好好的把妆卸了?” “我想回家了!” “才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你觉得你现在走的掉吗?”叶叙附在傅任苒的耳边轻笑道。 傅任苒缩了缩脖子,拿眼看了下包房里玩的正兴奋的公子哥们。 “你在这就行,我自己悄悄的回去!”傅任苒微笑着拿食指和中指摆出偷溜的手势建议道。 叶叙望着傅任苒略显醉意的一双眸子,大笑出声,“好!” 随后,拉过桌上一整排的鸡尾酒,对着傅任苒说道,“我和你还没喝呢!这些喝光了回家!”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不行了,这些喝完就醉了,怎么还回的去?” “我送你回去!”叶叙笑的一脸深沉,伸手拿过两杯酒,递给傅任苒。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傅任苒认怂,“好,我不回,再坐会!” 叶叙非常满意,“真乖,手都举酸了,陪我喝一杯!” 傅任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又坐了好一会,陆陆续续又喝了几杯酒,傅任苒有些头晕,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看着越来越放肆的人群,觉得很无聊,她习惯性的去摸手机,却没有摸到,她翻了包,又低下头四处查看都没有找到手机。 酒精麻醉了大脑,她有一瞬的愣神,冷静下来想了想,随后起身走进卫生间,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不断的闪烁着光亮,铃声完全被吞没在巨大的音乐声中。 傅任苒拿起手机,看到裴天辞的名字,并没有立刻接听,只是犹豫了下,手机便断了。 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的时候,心里咯噔咯噔的…… 很快,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还是裴天辞,傅任苒没有再犹豫,转身出了包厢。 傅任苒关上了包厢的门,背靠在墙边,舔了舔唇,深吸了口气,才滑开了手机,“喂?” “你在哪?” 电话那头裴天辞的声音低低的,她脑袋有些发懵,也不是听的很清楚,全靠猜,她压了压手机,好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些。 “哦,我在外面呢!你找我什么事?” 裴天辞站在客厅里,听着傅任苒带醉意的声音,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便抬脚往玄关走去,边走边说,“我忘带钥匙了,现在进不了门!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任苒不禁脑补起裴天辞孤单单的站在她家门口,连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的糗样,她低头轻笑了下,“我现在回去,你再等会!” “告诉我地点,我去接你!” 裴天辞刚说完,傅任苒就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关门声,她疑惑的问了声,“什么声音?” 裴天辞走到电梯间,按下了下行键,非常淡定的说着谎话,“邻居正好回来!” 傅任苒不置可否,“先这样吧,我去收拾下东西就回去!” ------------ 第36章 像雾像雨又像风 话音刚落,不远处走来两个陌生男人,见傅任苒独自一个人站着打电话,目光有些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吹着口哨,“美女,一个人啊?” 裴天辞听在耳朵里,一下子冷了脸,他走进电梯,“我已经到楼下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新世界!”傅任苒根本没看那两个没礼貌的陌生男人,肃着一张脸,就当自己聋了,不做任何反应。 两个男人自觉无趣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挂了电话,傅任苒回了包厢,坐在叶叙身旁,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说道,“我真的要回去了,有点事!” 叶叙见傅任苒着急的收拾着东西,他没有再勉强她,跟着她起身,“我送你吧!” “不用,你玩吧,有人来接我了!”傅任苒冲着叶叙笑了笑,便静悄悄的转身偷溜出门,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叶叙紧随其后,跟着傅任苒出了门,语气很不爽,“谁啊?抢我的活做?” 傅任苒并没有接话,只是无可奈何的摇头笑了笑。 新世界很大,从包厢走到门口花了很长的时间,傅任苒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酒精又上了头,入目看到的东西都有些摇晃,方向感简直一塌糊涂,要不是叶叙在身旁指路,她估计会绕晕! 一直走到了大门口,站在风口,傅任苒觉得有些冷,便披上了外套,对着同样站在她身旁衣着单薄的叶叙劝道,“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好了,你快回去吧!”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来接你!”叶叙双手插入裤兜,一脸的不高兴。 傅任苒轻叹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是裴天辞!” 叶叙一听裴天辞的名字,心头猛然一跳,带着一丝微痛的感觉,震惊的转过了头,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傅任苒的手臂,恼怒之下,力道没有控制好。 傅任苒被叶叙突如其来的一扯,没有防备,高跟鞋崴了一下,险些站不稳,幸好叶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叶叙帮傅任苒稳住身体之后,却没有放开,眼神霸道又危险,恨声道,“裴天敌都订婚了,你还和他纠缠不清?” 傅任苒被叶叙困在怀里,太阳穴像打鼓似的一下一下剧烈的跳动着,她忍着头疼,轻声解释道,“我没有!你先放开我!” 这个时候,裴天辞的车飞快的驶来,接着停在了路边,他双眼微眯,冷眼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裴天辞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打开车门下了车,阔步朝傅任苒走去。 傅任苒背对着门口,她并不知道裴天辞已经朝她走来,她一心想着让叶叙松手,不自觉的就软了语气解释道,“我和裴总现在是朋友关系,他现在租在我家里!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连傅任苒都觉得难以令人相信! 叶叙望向不远处铁青着脸越走越近的裴天辞,勾唇邪佞的笑了笑,接着抬起傅任苒的下巴,低下头印下了一吻,他知道她抗拒,并没有深入,轻轻一触便放开了她。 “任苒!” 傅任苒还来不及反抗就恢复了自由之身,这一吻来的太快,结束的太仓促,在愣神的时候,就被身后阴阳怪气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她回过身看见裴天辞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无端的就感觉一阵阴风朝她的面门使劲吹来。 “你来了,走吧!”傅任苒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走向裴天辞。 “任苒,裴总要喜欢你那房子,咱们让给他,我明天就给你换套房子啊!”叶叙话是对傅任苒说的,眼睛却是看着裴天辞,那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雪上加霜啊! 傅任苒浑身僵硬,回过身拒绝道,“不用了,裴总一年来不了南城几次!” “不劳叶总费心了!”裴天辞说完就拽着傅任苒大步朝路边停着的车走去,他想起了上次郑隽逸质疑他们的关系时,她是一句话都没有的,却在今天和叶叙解释了那么多! 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 一路上,裴天辞沉着脸,一言不发,车速开的飞快,傅任苒看着有些瘆的慌,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裴天辞又来南城散心了? 大周末的不用陪未婚妻吗? 据她所知,杜家是持有天盛集团的股份的,裴天辞还有一个堂弟裴一鸣,是他强有力的竞争者,他的位置很多人觊觎的,如果裴董事长没有出事,他稳如泰山,但偏偏...... 所以裴天辞实际上是非常需要杜家的支持,而联姻是最好的方法! 她曾经也想过,会不会裴天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喜欢杜熹薇,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消灭掉了,她相信她那时的亲眼所见! 他是真心喜欢杜熹薇的,至少六年前是! 而他现在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和杜熹薇结婚,却拖着不办订婚宴,也不公开否认和杜熹薇的关系...... 态度微妙,像雾像雨又像风,他一贯的作风! 她根本看不懂,不过幸好,她也不需要看懂! 傅任苒双眼无神的望向车窗外,她竟然觉得爱上裴天辞真是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 回到了家里,傅任苒头晕乎乎的,利落的踢掉了鞋子,随口说了句晚安便趿着拖鞋准备回房洗澡睡觉。 一路上压抑着怒火,一句话都没有的裴天辞见傅任苒潇洒的背影,看上去真的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他不由得怒火翻腾,大步朝她迈去,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想问她和叶叙是什么关系,但又突然发现他没有立场问这样的问题! 裴天辞敛了怒容,低声斥道,“半夜三更的喝酒喝到半夜?你还像个女孩子吗?” 傅任苒应付完叶叙,回家还要应付裴天辞,顿觉头疼的要命,理智也去了一大半,不由得口气很冲,“哎呀,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累的很,要去洗澡睡觉!” 裴天辞听完傅任苒无所谓的话语,眉头拧成了一股绳,胸口憋闷的一团火气快燃爆了,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没处使! “我真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为了签个代言人都要去卖身吗?是不是有钱谁都可以上你?” 裴天辞说的话很伤人,傅任苒气的浑身颤抖,要是平时她可能就忍了,但她今天不想忍! “对,你说的没错!你是我谁?我爸?还是我哥?你凭什么管我?别说我今天只是和他吃饭喝酒,嗨皮,接吻,我今晚就是和他睡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裴天辞比傅任苒高很多,她必须仰起头,才能望进他的双眼,以前无数次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都带着爱慕,但今天她的眼里带着恨意,虽然气势不强,但话的杀伤力却一点也不弱! 裴天辞看着眼前傅任苒生气的样子像斗鸡一样,听着她的话,他像是尝到了被挖心的滋味,他的眸色深了深,妒忌,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 “好,那你卖给我吧!”裴天辞沉沉的说完就抓着傅任苒的肩膀,将她推到了墙上,吻骤然落下,封住了彼此伤人的嘴。 傅任苒没想到裴天辞会这样放肆,他火热的唇扫荡着她嘴里的所有角落,她开始慌乱,感到不安,接着不断的挣扎,却只是适得其反,她被紧紧困在了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不同于上次的浅吻,今晚的他格外野蛮,带有浓浓的侵略性,这样的他令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她开始脸色发白,浑身乏力,颤抖,瘫软在了他的身上。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离开了她的唇,游走于她的脖颈,大手更是不安分,她开始恐惧,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轻声哀求道,“天辞哥,求你了,不要这样!” 闻声,裴天辞停下了动作,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理智渐渐的回归,真是疯了! 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在完全正常的状态下,失去分寸至此,他现在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从他看见她和叶叙抱在一起,吻在一起,他的防线就开始崩塌,这是他的女孩,从她一出生就是他的,他绝不许任何人觊觎! 裴天辞的停顿并没有给傅任苒带来安全感,因为他的身体还紧密的贴着她,他的气息还喷洒在她的颈间,他昂扬的男性部位还抵着她,一想到这,她一时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裴天辞一身! 趁着裴天辞愣神的当口,傅任苒推开了他,捂着嘴奔进了卫生间,双手撑在洗脸台的大理石上,狂吐不止。 裴天辞看着胸前的秽物,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她叫停了他,没有吐到他嘴里? 他伸手接开了西装的扣子,脱了外套和衬衫,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回身就见傅任苒已经吐完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泪光点点,脸色胀的通红,说不出的狼狈。 ------------ 第37章 你是我的 傅任苒晕头转向的走出来就见裴天辞光着上身站在客厅里,那一块块的腹肌看的她面红耳赤,她迅速别开了头,无心欣赏,对于男人的身体,她有着天然的畏惧。 “你怎么了?”裴天辞走近了两步,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只是酒喝多了,你快去换衣服吧!”傅任苒贴着墙站立着,恨不得把脸钻进墙缝里去,不敢直面裴天辞,她今晚真的受惊吓了,胆子都吓破啦!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男人若是狠起来,女人真的毫无招架之力! 裴天辞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也不关门。 傅任苒看见客厅的垃圾桶里装着一套名贵的高级定制西装,她走近了一看,还是那个牌子! 她又瞥了一眼狗窝,也许是他们两个人刚才的行为太过于激烈冲动,小天哥吓的躲在窝里拿一双无辜的眼神羞答答的追随着她。 傅任苒回了卧室,关上了门,握了握颤抖的手指头,她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洗完了澡,傅任苒围着浴巾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她一惊一乍的双手环胸走到门口,问了声,“干嘛?” “出来!” 裴天辞低沉的嗓音隔着一道房门听起来又多了几分沉闷,傅任苒一阵心惊肉跳,“我不要,我要睡觉了!” 傅任苒等了好一会,裴天辞都没有说话,但是她就是知道他还在门外站着,顿时心又软了。 “任苒,刚才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你先出来,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好吗?”裴天辞软了语气,温言细语的。 傅任苒一听,嘴巴一瘪,微红着眼眶,差点没哭出来,他哄人的方法真是千年不变,但他从来也都知道怎么轻易让她投降! 她吸了吸鼻子,“我换下衣服,你等等!” 说完,傅任苒就走向了衣柜,取出一套家居服换上,才悠悠的旋开了门把。 门一开,入目的是裴天辞穿着家居服斜倚在门边的样子,一派慵懒随意,一双眸子不复刚才的阴狠,温顺平和了很多,眉间也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比刚才那个赤着上身阴沉沉的样子顺眼多了! “叫我干嘛?”傅任苒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看他! 裴天辞伸手直接拉过傅任苒的手腕,感觉到她的抗拒以后,轻叹道,“吃面!” 傅任苒哦了一声,任由他牵着走到餐厅,看着桌上的两碗泡面,她胃里一阵痉挛。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会和裴天辞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一块吃他泡的泡面…… 天盛是不是入不敷出,快倒闭了? “你刚才不应该故意气我!” 傅任苒正埋头吃面,就听到裴天辞又来了一句话,她低着头紧了紧手里的筷子,心里很委屈。 她刚才把胃里的酒吐了个干净,又洗了个澡,酒意散了大半,再没有那股子怼他的勇气了。 “任苒,以后不要再和叶叙来往!”裴天辞放下了筷子,语气很沉,眼神坚定的看着傅任苒,一副语重心长的准备长谈的样子。 傅任苒因为裴天辞霸道又越矩的一句话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抬头朝他看去,在和他目光交汇以后,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一句话彻底让傅任苒炸开了!什么淡然处之,什么平常心,都他妈见鬼去了。 傅任苒一秒钟暴起,站立在一旁疾风骤雨般狂怒道,“裴天辞你开玩笑吧?你不要的时候叫我滚,你想要的时候就要,谁给你的权利?你问过我愿不愿意没有?” “那你愿意吗?”裴天辞看着傅任苒气的冒烟的脑袋,一点也不生气,还颇为好笑的挑了挑眉毛。 “我不愿意!先不说别的,就说你订婚了,你有未婚妻了,你怎么那么浑?拜托你好好对杜熹薇吧!”傅任苒气的不行了,插着腰跟泼妇骂街似的大声嚷嚷着。 “我一年前就和她分手了!只是没有公开,订婚是杜家联合我妈私自宣布的!我并不知情!之所以没有公开否认是不想让大家都难堪,甚至影响公司,不过一条不会成真的假新闻而已,你为什么这么耿耿于怀?”裴天辞眉眼温和,笑的别具深意。 傅任苒想掀桌了,但一想到这是在她家,她又没错,凭什么掀她家的桌子啊!他和杜熹薇分没分,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一手撑着额头,冷静了一会,才开口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以前喜欢你,但那只是小女生时代的崇拜和依赖,那不是爱!六年了,再深的感情都淡了,更何况只是依赖?所以,我根本不爱你!” 闻言,裴天辞的双眼几不可查的一眯,眸色渐深,随后起身,站在傅任苒的面前,低头勾唇一笑,嘲讽道,“别把我当傻子!”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急得想要原地打转,头又开始疼了,以前的任苒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烦恼该如何拒绝裴天辞! 那时的她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死了才会想要拒绝他! “我只能说爱过,也不曾后悔,毕竟都是自己的年华,但是……我不愿意再重来一遍了!”傅任苒说完以后,毫不畏惧的看着裴天辞,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一双好看的时风眼像雷达一样在她的脸上扫视,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最后,傅任苒在裴天辞灼热的注视下匆忙转身逃离灾难现场,钻进自己的卧室,打定主意,裴天辞就是敲死了门,她也不会再出去了! 是的,她不愿和他在一起,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他,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无能为力的事,还爱,忘不了,但只要远远的看他过的好就好了。 她坐在床头,拥着被子发呆,虽然她现在心跳过快,胸闷气短,手脚冰凉颤抖,身体的各项指标非常不正常,但她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很难过,非常难过,难过的她都想哭了…… 从几岁开始喜欢裴天辞,她已经不记得了,在她知道在一起这个词的意义时,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和天辞哥在一起! 却从未实现过…… 二十岁之前的自己爱的纯粹,伤的彻底,心碎了,还要自己一个人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粘起来。 而现在,她早已没有了不怕受伤的心。 凡事看的开,是为了活下去,并不是为了原谅! 事实上,她很记仇! 她还记得他给她的伤害,他面对她时冰冷的眼神,甩给她支票时的蔑视。 她忘不了…… 周六的清晨,冬日的阳光温柔的铺展开,从窗帘的缝隙间倾泻而下,摇摇曳曳的转动着曼妙的光线。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傅任苒伸手拿起手机,接听。 “任苒,晚上有空吗?” 是傅修齐! 傅任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脑条件反射的回答道,“嗯,你要是请我吃饭就有空!” “呃……”傅修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思索了一会才幽幽的说道,“是这样的,今晚王教授生日,非让我也去!” “那就去呗!教授看重你呢,多和教授交流感情对你有好处!你就是太清冷了!”傅任苒不忘趁机说教。 “问题是前几天王教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怕他给我介绍,到时不好拒绝,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傅修齐语速极快的一口气说话。 傅任苒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带着一股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有女朋友了?谁啊?” “就是没有,我才要给你打电话救命啊!教授让我晚上带女朋友出席,你晚上来冒充下吧!”傅修齐难得的嘿嘿一笑。 “……这样啊,好吧,没问题!晚上正式吗?有多少人去啊?”傅任苒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背靠着床头醒一醒神。 “教授说在他家很随意的吃顿家常便饭!” “哦,我知道了!” 傅任苒挂了电话,没有了睡意,一看手机九点多了,便拉开被子,下床洗漱。 等她换好了衣服,做贼心虚的走出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她和一只狗,空无一人! 傅任苒漫不经心的溜达到客卧瞅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像没有人住过似的。 说不清什么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 傅任苒回过身便看见自己房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她走近以后,拿下来一看,是裴天辞的字,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字已有六年不曾见过,却一眼就能认出! 裴天辞自小习画练书法,随便一挥笔就有一种气势磅礴,荡气回肠之感! “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你吃饭,照顾好自己!给你买了粥!” 傅任苒手里捏着纸条,走到餐厅,果然看到桌上摆放着一个保温盒,她打开了盖子,热气腾腾而上,香气扑鼻。 她低头自嘲的笑笑,他总是这么细心妥帖。 ------------ 第38章 冒充女朋友 傅任苒喝完了粥,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出门遛小天哥,一路坐电梯到一层。 电梯门一开,小天哥就跟疯狗一样,倏地一下溜出了门,满世界撒欢的跑,傅任苒跟在小天哥的身后,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慢悠悠的散着步。 过了一会,小天哥似乎有些累了,伸长了舌头,在花圃里这闻闻那嗅嗅的,傅任苒怎么叫都叫不走,她没办法便由着它去发情。 阳光正好洒在傅任苒的身上,像某个人宽广的怀抱,暖暖的,很温柔,她回过身,一轮耀眼的太阳挂在碧蓝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阳光很刺眼,她微微闭上了眼,仰起头,享受日光浴。 晒的久了,便觉得有些困乏,傅任苒走到一处大树下,找好角度,背靠着大树,席地而坐,一半身体隐在树的阴影下,一半身体继续享受阳光。 过了一会,小天哥似乎是占完领地了,幽幽的走到傅任苒的身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四肢蜷缩着,把脑袋搭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晒太阳,她垂眸笑了笑,伸手抚摸它灰色的狗头。 突然路边走来两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在大树的另一边,直面阳光,边逗着孩子边聊天。 傅任苒的耳边顿时充斥着小孩的嬉闹声,大妈的闲聊声,她觉得安静的领地被打扰了,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就似乎是听到了自己...... “你知道吗?住在5号楼16层那女的是个二女乃!被包养了!” 二女乃...... 5号楼16层...... 不就是她住的那一层? “我也听说了,在超市门口大声嚷嚷着怕男人的老婆生气,真是,世风日下,太不要脸了!” “可不是,我都看见她和好几个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呢!” 傅任苒听的热血翻涌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是在说她吗? “有这种事?我看她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原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呢?” “谁能想到呢,我昨天晚上听见她在屋里和她那个姘头在吵架,我就扒在墙上偷听,只听到什么,我睡他和你没关系!你说真是,太不要脸了!做一个男人的二女乃还不够,还要做好几个男人的二女乃!” 傅任苒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敢肯定这明摆着说的就是她了! 这位大妈是顺风耳吗?还扒在墙上偷听...... 她突然好想去法院告邻居去! “这二女乃不都开豪车吗,我看她混的太差了,我儿子说她开的车也就二十来万!还不如我家的呢!真不知道她年轻貌美的这样糟贱自己,图个啥!” “这二女乃也分三六九等,一流的二女乃开豪车住豪宅,二流的略差一些,像她这样的,估计就是个三流的二女乃!男人混的不怎么样,要不怎么要找好几个呢!” 傅任苒听的眼白上翻,顿感一柄无比锋利的红缨枪闪着寒光直晃晃的朝她而来,在她的胸口猛扎数下,狂喷鲜血,差点没晕过去! 说她是二女乃也就算了,还是个三流的混的贼差的二女乃! 傅任苒气的连连喘气,恨不得分分钟切腹自尽,以证清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任苒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了个身就晃到了两大妈的面前,怒道,“谁二女乃!说清楚谁是二女乃!” 大妈被突然蹦出来的傅任苒吓了一大跳,自觉理亏,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推着婴儿车迅速离去。 “我不是二女乃!我不是!我自己赚钱养我自己的!啊......”傅任苒双手握拳,鬼哭狼嚎的对着两大妈的背影不断的咆哮。 傅任苒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满脸的丧,再没有了晒太阳的兴致,带着小天哥走到小区门口的一家宠物店,给它洗个澡就回家。 一路上,傅任苒因为听到了流言蜚语,便多了个心眼,注意着四周,果然接收到了很多小区邻居满是恶意的眼神,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她低着头越走越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这个二女乃的帽子估计是扣死了,她上哪说理去? 她现在羞愤的恨不得吊死在小区门口,看他们还怎么敢议论她是二女乃! “傅小姐,你来啦?是小天哥要洗澡吗?”宠物店的老板见傅任苒推门而入,便笑脸相迎。 傅任苒点了点头,一进门便注视着宠物店老板脸上的微表情,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带了一点点的鄙视或者嘲笑! 她真是草木皆兵了! 天色渐晚,傅任苒化了淡淡的裸妆,为了搭配傅修齐的年纪,特意选了一件粉色的长款毛衣,搭一条白色的百褶长裙,长及小腿,又取了一件灰色的长款呢衣。 临出门前,将高跟鞋放进了柜子里,并取出一双小白鞋换上,她自认为今天这个装嫩的扮相简直青春无敌,配得上医大校草傅修齐了! 半个小时后,傅任苒的车停在了医大的正门口,见傅修齐正走过来,她便拉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傅修齐坐进驾驶座,调整了下座位,顺便转头看了下傅任苒,见她脸色不豫,一双眸子低垂着,眉间蕴沉,不禁摇头浅笑道,“至于吗?不过叫你冒充下女朋友,好像你多亏一样!” 傅任苒长叹了一声,“我心情不好,和你没关系!”说完,抿着唇烦躁的捶了捶中控台,就是因为这台车她被人误以为是个三流的二女乃! 这样的话,让她怎么启齿? 傅修齐发动了车子,双手轻轻转动方向盘,驶上公路,眼睛注意着前方的路况,开口提醒道,“等会你就叫任苒了,不要加姓!” “为什么?”傅任苒不明所以的转过头问了一句。 傅修齐转头咧着嘴,拿手指戳了戳自己左脸上的酒窝,一脸我在和白痴说话的样子,“就我俩长这样,再同一个姓,还有人会相信我们是恋人关系吗?” “......说的也对!”傅任苒恍然大悟并且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和傅修齐都长的像傅青山,只是眼睛和嘴巴略微不同! 她不由不要脸的想到,她这个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也是个美男子啊。 傅任苒把目光落在专心开车的傅修齐身上,贼笑着试探道,“你不会找你喜欢的女生扮你女朋友么?说不定可以以假乱真啊!” 傅修齐猛的一个刹车停在了红绿灯口,神情有些闪躲,略显腼腆的说道,“找你更稳一点!” “......”傅任苒哑口无言,看来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傅修齐大概开了十几分钟的车,当车停下之后,傅任苒从车窗内看向灯火通明的三层独栋别墅,不禁感叹道,“你教授挺有钱啊!” 这里是碧海蓝天别墅群,是南城非常高端的楼盘,以南城的纯天然泉眼碧湖为中心,环绕着碧湖而建,自然风光秀丽,没有人工的痕迹,空气清新,每一栋别墅都面朝碧湖,自带泳池,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她三年前买房的时候不自量力的来看过,结果可想而知,落荒而逃! “嗯,三年前刚从美国回来的国宝级老教授!”傅修齐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傅任苒紧随其后下了车,挽上了傅修齐的手臂,对着他露出了娇俏可爱的笑容,问道,“这样配得上你了吧,没人怀疑我们了吧!” 傅修齐睨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有些好笑的回答道,“过了!正常点就好!” 傅任苒的笑僵在了脸上,捶了一下傅修齐,瞪了他一眼,“我这都是为了谁!” 傅修齐和傅任苒说说笑笑的走进别墅,按了门铃,静静的等了一会。 门一开,傅任苒就看见来开门的人时,彻底的傻了! “修齐学长......”裴艺菲兴高采烈的拉开门,却在看见傅任苒的那一刻愣住了,目光移到他们挽着的手时,脸色顿时就变的很难看,看向傅修齐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傅修齐似乎也没想到裴艺菲会在这,怔在门口,作不出反应,一双眼不错的望着裴艺菲。 傅任苒率先反应了过来,她看了看裴艺菲,又看了看傅修齐,他俩这明摆着互相暗恋却又没有明说的表情啊! 搞得她好像一个小三似的,很多余! 傅修齐别开了眼,同时扒掉了傅任苒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傅任苒低头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头一惊,这都叫什么事啊! “任苒姐,你怎么在这?”裴艺菲敛了泫然欲泣的神色,对着傅任苒微微一笑。 “你们认识?”傅修齐震惊的望向傅任苒。 傅任苒看着眼前的裴艺菲,虽然满脸的笑意,但那一双眼流露出来的敌意,只要是个女人都看的出来! 傅任苒勾唇一笑,大方的点了点头,故意捏着声音,语气微妙,“是啊,北城认识的!都是老朋友了!不用怕认生了!对吗,修齐!” ------------ 第39章 棒打鸳鸯 傅任苒羞答答的重新挽住了傅修齐的手臂,对着他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眨了眨眼,娇娇媚媚的一笑,当着裴艺菲的面明送了两捆秋波。 傅任苒极其淡定的微笑着迎上傅修齐颇为惊讶的目光,心里直哀嚎,对不起啊,修齐,不是姐姐非要棒打鸳鸯,而是裴艺菲有个棒打鸳鸯的哥,咱惹不起! 裴艺菲看着眼前笑的娇俏的傅任苒,冷笑了一声,回过身大喊了一声,“哥,你看谁来了!” 傅任苒一听,心头一跳,浑身僵硬,后背冷汗直流,猛然转过头只见裴天辞从屋子里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一身的休闲西装,长身玉立,风姿绰约。 那张似乎总带着笑意的脸在看见傅任苒和傅修齐时,微怔了怔,而后眉目舒展,唇边漾开了一抹更大的笑意,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傅任苒内心尸横遍野,她此刻深深感受到的竟然是羞愧之感,难道她自己也以为是他的二奶吗? 不是医科大王教授生日么,裴天辞两兄妹怎么在场?难道和她一样,也是来假冒男女朋友的? “真巧!还站着干什么,进来坐!”裴天辞站在傅任苒面前,微笑着柔声说道。 傅任苒点了点头,收起了想转身就走的念头,拉了拉傅修齐的手臂,跟着裴天辞和裴艺菲走进了客厅里,她只是有点奇怪,也没细想为什么大家都是客人,裴天辞就能气场这么强大的摆出一副主人的面孔来招待他们,难道早来有优势? 晚来一会,大腿就抱晚了? 别墅的客厅很大,装修以中式为主,坐在红木沙发上的除了傅修齐的教授王景琮和太太李芝之外,还有两位大约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含羞带怯的偷瞄裴天辞,另一个则上下打量着傅修齐,眼神里带着探究。 “修齐,你可算来了,这就是你女朋友吗?”王景琮慈眉善目的轻声问道。 裴艺菲一听,反应极大的跺着脚坐到了两个女孩中间,生着闷气,那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气似的。 傅修齐轻轻的嗯了一声,一下子失了方寸,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看着裴艺菲气鼓鼓的一张脸,恨不得把傅任苒打包送回家。 傅任苒见状,摇了摇头,她急忙上前两步,对着王景琮夫妇略一颔首,笑着自我介绍道,“教授好,夫人好,我是任苒,修齐的女朋友,常听修齐提起您对他的栽培,特别感谢您!” 傅任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说完,王景琮夫妇两人的脸色俱是一变,一副震惊又无法接受的样子。 李芝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傅任苒的面前,细细端详着她,喃喃道,“像,真像啊!你说你叫任苒是吗?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北城见过,你那时才五六岁!” 五六岁的事情谁还记得啊,在北城见过那么多人,也不可能谁都记得啊! 傅任苒正晃神的时候,又听到李芝带着责备的训斥着裴天辞,“天辞啊,你没告诉任苒吗?她不能做修齐的女朋友呢!”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瞬间转换了心情,裴艺菲异常兴奋的抬眸看着李芝,等着她说下去。 傅任苒则是一肚子的疑问,不过很显然的是李芝是知道她和傅修齐有血缘关系! “外婆,您别激动,要不血压又高了!”裴天辞上前一步扶着李芝坐到了沙发上。 傅任苒的心中狂风作响,李芝是裴天辞的外婆! 而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世,甚至知道她的生父,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貌似他们都知道的比她还多! “她知道,她现在都改姓傅了,傅任苒,认祖归宗了!刚才跟您二老开玩笑呢,您别操心了啊!”裴天辞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李芝。 “那就好,那就好!” 裴艺菲突然蹦了起来,窜到了傅任苒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一改刚才生无可恋的德性,嘻皮笑脸的说道,“任苒姐,原来你是修齐学长的亲姐姐呀,不早点说,我就觉得你俩长的像呢!” 傅任苒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声,对于裴艺菲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样子无比习惯。 裴艺菲拉着傅任苒的手向旁边走了两步,介绍道,“我给我介绍下,这位是我表姐,王佳琪,这位是我表姐的闺蜜吴若琳!” 被点到名的两人纷纷和傅任苒点头示意,然后都一改之前正眼没看傅任苒一眼的态度,那目光都跟扫描机一样,生怕错过一丝的打量! 裴艺菲凑到傅任苒的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悄声说了一句,“别怪我没帮你,吴若琳是冲着我哥来的!” “......”傅任苒礼貌的呵呵一笑,吴若琳的眼睛就差没长到裴天辞身上去了,这么明显还用得着提醒嘛,最好把他勾走! “任苒啊,你坐我这来!”李芝朝着傅任苒笑着招了招手。 傅任苒看了一眼坐在李芝身边的裴天辞,他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眉眼带笑,她抿了抿唇抬脚向李芝走去,从善如流的的坐到了李芝的另一侧。 李芝握着傅任苒的手,带着慈母般的微笑,像看自已亲孙女似的看着她,“长的真好啊!比修齐更像青山!” 王景琮笑眯眯的附和着,“青山年轻的时候啊,就是医科大的第一美男子,那喜欢他的人可海了去了!咱们家佩兰以前不也经常跟在后边叫着青山哥哥的嘛!” 李芝也笑,“说到佩兰啊,我就生气,天辞和艺菲都知道回来给你过生日,她这个当妈的居然躲懒,真不孝顺!” “妈身体有些不舒服,拜托我回南城来给您二老过生日呢!”裴天辞淡淡的解释道。 傅任苒暗暗心惊,王佩兰和傅青山竟然是旧相识,眼看着话题从她想知道的转换到不痛不痒的天南海北去了,她一阵心急,忙握了握李芝的手,乖巧的笑问道,“夫人,您是认识我......父亲吗?” “你小时候是随着天辞叫我外婆的,别那么见外,还叫我外婆吧!”李芝纠正道。 傅任苒即刻应了声,好。 “青山以前也是景琮的学生,不仅如此,你妈妈容美也是!只可惜啊......”李芝突然收了脸上的笑,变得闷闷不乐。 “哎,你说这个干什么!”王景琮皱着眉头轻斥道。 “不说了,不说了,今天过生日,都开心点!”李芝安抚似的拍了拍傅任苒的手。 傅任苒听不到自己想听的信息,心里急的不行,刚一抬眸就见裴天辞正满脸严肃的望着她,目光如炬,她从他那眼神里似乎读取了一些类似于警告的意味,很沉重。 或许是傅任苒眼里急于知道却又没办法知道的那种忧伤打动了裴天辞,他微微一笑,“任苒,我带你四处逛逛!” 傅任苒顿了一下,内心很抗拒,逛什么逛,又不是没见过别墅,以前任家的别墅也不比这差。 但是裴天辞的眼神很坚定,语气很肯定,动作更是不容拒绝,在傅任苒还没说好不好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拉了起来,迅速离开了客厅。 说的是逛逛,但是傅任苒跟着裴天辞上了楼梯,没走两步就拐进了一间卧室,裴天辞反手将门上了锁。 傅任苒被推到墙上,直接被裴天辞壁咚。 “你说过不这样对我的!” 傅任苒涩涩的说完,就蹲下身体,想从裴天辞的手臂下方溜出他的范围圈,他的功力太深厚,气息太沉重,太蛊惑人心了。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在下蹲,裴天辞也在下蹲! 最后,两个人都蹲在了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房子不租给你了,你这么大一套别墅不住,挤我那去算怎么回事!”傅任苒打算索性一次性讲清楚好了,她再也不能让人误会她是二奶了! 裴天辞笑着摇摇头,挑了挑眉毛,意思就是不可能! “你不累吗?我们先起来说话好吗?”傅任苒受不了长时间如此近的距离和裴天辞面对面蹲着。 裴天辞不置可否的拉起傅任苒,一起坐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他靠向椅背,斜睨着她挺的直直的背脊,颇为好笑的调侃道,“你们姐弟俩戏真多,这么爱演恋人吗?不会是有什么不良的......”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欠扁的表情,秒懂了他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抢白道,“闭嘴!恶不恶心!不要瞎说好不好!” “你上次是不是就知道他们两个的事!”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说的是裴艺菲和傅修齐,她嗯了一声,又开始劝道,“他们要是真心喜欢,你就别反对了,我弟很优秀的!” 话音刚落,傅任苒就被推倒在沙发上,她转过身就见裴天辞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她吓的瞪大了双眼,“你能不能别总这样!” ------------ 第40章 她算什么 裴天辞望进她染满恐惧的瞳孔,疑窦渐生,瞬间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为什么现在我一靠近你,反应就这么大?以前可不是这样!” “我有病,行了吧!快起来!”傅任苒用了点力气推了推裴天辞,却没想到很轻松就推开了。 裴天辞放开了傅任苒,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任苒,外婆身体不好,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你别去问她!” 傅任苒坐直了身体,稍微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眼尾睨了一眼裴天辞略显沉闷的侧颜,忍着委屈斩钉截铁的恨声道,“那我应该问谁?” 裴天辞转过头朝她看去,唇边勾起淡淡的一抹笑,“你可以问我!” 傅任苒脸色一变,不由得站了起来俯视裴天辞,主要她觉得坐在他身边,她的气场全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扑倒的样子。 看着裴天辞微仰着头看她的样子,她忍着火气,沉了沉心,轻声问道,“你知道?你知道多少?” “不是全部,但是也有七七八八了!” 傅任苒点了点头,忍着喉咙发苦的感觉,“好,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从小任长兴虽然对她不错,但工作繁忙,没有时间陪她,容美在她心里连个印象都没有,甚至不如后母! 她自小没爹疼,没妈要的,因此特别依赖对她很好的裴天辞,却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误会。 “傅青山和容美都是南城人,以前都是外公的学生,两人暗生情愫,谈了几年的恋爱,后来容美得到进修机会,去了北城,两个人聚少离多,就分开了,很快就和任长兴结婚了,后来你生下来之后,根据血型,容美就能判断出你是傅青山的孩子,但那时她好像只能选择隐瞒,因此得了产后抑郁症,同时,她也发现了任长兴在外养的小老婆,也就是你的后母,伤心之余,没过两年就去非洲做无国界医生,后面的你也知道了,在非洲意外殉职了!” 傅任苒面无表情的听完,作不出什么反应,也没有难过的感觉,好像裴天辞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似的,容美去世的时候,她不过六七岁,任长兴很快就带回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只比她小一岁的私生女! 要不是裴家势大,要不是王佩兰喜欢她,常常接她到裴家小住,得到了任长兴的重视,她的童年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子。 王佩兰对她疼爱有加,她后来也想过,她之所以从小就立志要嫁给裴天辞是不是也有一点是因为想要把王佩兰变成自己的妈妈! 她仗着王佩兰疼爱她,越来越嚣张跋扈,张扬任性,其实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注意,她以为王佩兰疼爱她是因为她长的可爱或者天真活泼之类的原因,无论如何总归是喜欢她这个人的,但她没想到原来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父母间昔日的那点旧情谊,也可以说是可怜她。 傅任苒眨了眨眼睛,微挑着眉头,收了收晃掉的神智,轻叹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傅青山是我的父亲?” 裴天辞一直注意着傅任苒脸上的表情,听她这么一问,收回了视线,微蹙着眉沉吟不决,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食指轻轻敲打着,而后轻启双唇,淡淡的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吧,傅青山来我家里找我妈,因为听到了你的名字,就躲在门口偷听了一会,那时我就知道了!” 傅任苒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像是有一根神经就这么崩断了,她搁在大腿上交握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捏的发白,全身僵硬,咬紧着的牙关昭示着她此刻愤怒的内心,胸口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了似的,撕裂般的疼痛着...... 这么大的事,他十几岁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从小,她在他眼里算什么? 连个朋友都不如吗...... 傅任苒闭了闭有些酸胀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倏然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不过刚迈开两步就被裴天辞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裴天辞沉声问道。 傅任苒反射性的用力甩开他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声音激烈又带着颤意,“你那么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天辞站立在傅任苒的面前,有些心痛的看着她水光泛滥的一双眸子,柔声解释道,“你那时才上小学,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傅青山有家庭的,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该怎么办,无论是任家还是傅家,你都不自在!” 闻言,傅任苒全身抖了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裴天辞说的太委婉了,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无论在哪,她都是多余的! 她伸手环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慢慢蹲了下来,低垂着头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滚滚而落,她并不是哭她生如浮萍的可怜人生,父母无法选择,错也是她该受的,她哭的是自己年少轻狂,一腔热血错付东流! 裴天辞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傅任苒,脆弱无助的像只受伤的小白兔,哭泣的声音压抑细微,几乎听不到,如果不是她的肩头一颤一颤的,或许会有人相信她只是蹲在地上数蚂蚁,并没有哭! 他握了握拳,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弯下腰蹲在她的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的发丝,叹息,“任苒,别哭!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 未来......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但相较于受人忽冷忽热之后的伤害,失望,彷徨,孤独却更让人心安。 她和他过去了,没有未来! 傅任苒闭着眼睛花费了大量力气控制住了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咬着唇把眼泪全吞回了肚子里,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缓缓的站起身,准备开门离开。 “你要去哪?”裴天辞轻轻的问了一句。 “......”傅任苒停顿了下,没有接话,她想说她要回家了,这饭她吃不下,却又觉得不妥,迟迟不敢开口。 裴天辞似乎很了解她的脑回路,他走了两步挡在她在面前,轻笑道,“还是这么任性啊,想走就走,失不失礼啊,不是给你弟添麻烦?” 傅任苒听裴天辞提起傅修齐,沉闷的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成年了之后,又有谁能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又有谁能只做喜欢的事! 说的话,做的事,都要自己负责任。 有句成语叫强颜欢笑,其实也不尽然,假笑的久了,也就真的以为自己很无所谓! 傅任苒低垂着头,目光淡淡的落在裴天辞的胸口,眨了眨眼犹豫不定。 突然门口响起轻微的敲门声,然后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了进来,“天辞哥,可以下来了!” 傅任苒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住想要上翻的白眼,抬眸朝裴天辞看去,他正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像燎原的烈火,似乎快要波及到她的身上来。 他们离的很近,只有一步之遥,她都能从他漆黑的瞳孔里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略显狼狈。 “走吧!”裴天辞抬手替她拭干了泪痕,转身旋开门把。 门一开,吴若琳轻咬着下唇,含羞带怯的唤了一声,“天辞哥!” 裴天辞似乎也不大习惯,粗粗的应了一声,语气颇为冷淡,侧着身率先往楼梯走去。 裴天辞刚一走开,傅任苒就看见吴若琳的脸色微变,看上去有些窘迫,还有点手足无措,真是我见犹怜啊! 傅任苒偷偷在心里给吴若琳打了个赞,功课做的不错,裴天辞就喜欢楚楚可怜这一款的! 裴天辞走了两步,意识到傅任苒没跟上来,便回过身,问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走?” 吴若琳瞬间展颜而笑,欢快的应了一声,正想迈步朝裴天辞走去的时候,裴天辞又皱着眉头,轻唤了一声,“任苒!” 吴若琳这下是真的糗了,她和裴天辞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傅任苒和裴天辞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傅任苒对着已经傻掉的吴若琳,抱歉的笑笑,耸了耸肩,迈开腿走向等在两步之外的裴天辞。 傅任苒再一次在心里暗暗的替吴若琳可惜,功课做的再多也没有用,裴天辞看上去温和有礼,平易近人,但却是高不可攀! 他虽然喜欢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但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她敢保证他现在身边这一款的女人能摆满一整个电影院! 裴天辞和傅任苒并排走下了楼梯,时不时的拿眼尾扫一扫她的侧颜,头发齐肩,发尾微卷,很美很知性,一身粉色的毛衣衬得她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她似乎是年纪越长,气质却愈加干净,不染纤尘。 ------------ 第41章 鸡汤 她看起来变得安静,懂事,隐忍,但却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闹些小脾气,而他十分热衷于惹她生气,只有那样才是一个鲜活的任苒,让他能感觉到她还是她! 唯一让裴天辞心生疑虑的是,她好像很害怕他的碰触,那下意识的抗拒太过于明显,和她现在的性格背道而驰,他原以为是她想要和他划清界限才表现的这么激烈,但越来越多的接触之下,他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太让人心惊。 ***** 餐厅里,众人围坐在一张红木圆桌上,王景琮的学生不止傅修齐一个,在傅任苒躲在楼上和裴天辞私聊的时候,又来了几个傅修齐的同门师兄弟,几乎都一个人来,像傅修齐这样拖家带口的确实少见,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脸皮太厚了! “外公,今天您生日,我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与天齐!”裴艺菲一改刚开始的沮丧,说笑间眉飞色舞的,嘴里像抹了蜜。 傅任苒微一侧头垂下眼睑,眼尾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傅修齐,顺着他的视线又望向对面的裴艺菲,二十岁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眸里似有星辰在闪烁,一张脸净如满月,两颊透着红晕,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博人眼球,青春的气息仿佛总会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再加上优渥的家世,后天不惜金钱的呵护,不自觉的就让人沉迷,羡慕。 她低下头收回了视线,心里哀叹,孽缘啊。 片刻,傅任苒埋在饭碗的视线里便多了一双干净修长的手端着一碗汤轻轻的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抬眸沿着那条手臂向上望去,撞进了裴天辞抿唇浅笑的眸色中,心中又是一阵战鼓喧天。 “这是上好的阿胶炖的鸡汤,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多喝点!”裴天辞收回了手,语气轻柔又带点霸道。 他其实很绅士,教养非常好,但他细心的照顾总能让人产生一种他在纡尊降贵的感觉,若是再拒绝,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人们都说吃一堑会长一智,其实一点没错!亏她吃了,智商她也涨了,对于裴天辞这种温柔多情的眼神,她非常识时务的解读到了一丝阴险狡诈! 傅任苒心里很清楚,裴天辞对这样的小姑娘早玩腻了,他这是在借着她给他当肉盾挡桃花呢! 傅任苒迅速转过头,朝对面的吴若琳看去,她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态,就是想看看吴若琳是什么反应! 果然,吴若琳楚楚可怜的扮相在见到裴天辞端鸡汤的时候就快要装不下去了,一双眼喷火似的盯着傅任苒面前的那碗鸡汤,好像鸡汤才是吴若琳的最爱似的,她好想双手把鸡汤捧上,真的是受不了这种满是杀气又诅咒她拉肚子的眼神! 她年纪大了,一心向佛,只等着百年之后,魂归天上,位列仙班就不奢望了,只求下辈子投个有爹疼有娘爱的好胎! 傅任苒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了不让吴若琳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她非常爽快的干了面前的这碗鸡汤,虽然一口喝完姿态略显不雅,但没有关系,重点是吴若琳又重回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那么好喝吗?再喝一碗吧!”裴天辞笑着说完,便伸手接过傅任苒手里的汤碗,又盛了一碗,驾轻就熟的放在了她的面前,与此同时,又夹了一块牛排放在她的饭碗里,轻笑道,“饭也要吃!” 做戏做全套,裴天辞一向不会半途而废! 餐厅这个时候适时的安静了下来,傅任苒已经能感受到所有人投射在她身上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火辣辣的,有点像在裸奔。 傅修齐的师兄弟都在很隐晦的交头接耳,傅任苒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类似于小区里议论她是二女乃的声音,她什么都还没做,就想着要羞愧而死了! 想当年,为了听到裴天辞身边的朋友说一句她是小女朋友的话,她花了多大的代价啊,都还听不到! 但现在这些就跟污言入耳一样,让人抓狂,又奈何不了! “哥都没对我这么好呢!”裴艺菲眨着眼睛,捂着嘴偷笑。 “就是啊,他们从小关系就好,我还记得啊,任苒那时候才五岁吧,就满世界的说将来长大了要嫁给天辞了!”李芝又漾起了慈母般的微笑,忆往昔,满脸红光。 “是吗?从小就立志要嫁给我?”裴天辞唇边的笑意渐深,看向傅任苒的瞳孔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 傅任苒一听,心里咯噔了一声,像腊月寒冬掉进了冰湖里,全身瓦凉瓦凉的,顶你个肺啊,童言无忌啊,懂不懂啊?五岁说的疯言疯语当的什么真! 傅任苒脸上火辣辣的,拼命压抑住上涌的热血,呵呵一笑,面对着傅修齐的师兄弟解释道,“小时候过家家,闹着玩的,五岁的时候不懂事嘛,现在懂事了!呵呵!” 流言蜚语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吃瓜群众闲的没事干才乱嚼舌根,散播出去的! “不是啊,在北城的时候,任苒姐不是还跟我妈说毕业了就嫁给哥的吗?”裴艺菲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 傅任苒暗自摇了摇头,她真是看不懂裴艺菲了,这紧随其后啪啪的打她的脸,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傅修齐已经刷白的脸色,真是替裴艺菲着急啊,智商堪忧,就注定情路坎坷啊! “那要不然挑个好日子去结婚好了!”裴天辞一半玩笑一半真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整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傅任苒,她机械性的回转过头,裴天辞如十里春风般的微笑映入她的瞳孔,吓得她嘴里的话没经过大脑就吐了出来,“我......有男朋友了!” 她也不想直接让裴天辞丢脸,但谁让他说出这么臭不要脸的话来! 餐厅里一下子就像是被下了咒语,静悄悄的,吃瓜群众们似乎都在等着裴天辞发火,但是傅任苒觉得大家要失望了,因为他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的,依旧笑的高深莫测且不可捉摸! 境界太高,她居然完全读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裴天辞突然出乎意料的摇头笑了起来,眉目舒展,眼尾弯起,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满是宠溺的轻声斥道,“真调皮!好了,知道你还小,没玩够,再等你两年!”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一时哑口无言,这是要完了,一句话被他打回原形,就这么被他坐实了不明不白的关系,而且错还在她身上! 她环视了一圈,桌上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些不赞同,好像都在说,你太放荡了! 裴天辞见傅任苒的注意力移开,便顺势透过她看了看脸色略显阴沉的傅修齐,眼里笑意渐深。 裴艺菲不懂事,傅修齐懂就行了! 王佳琪也笑了起来,“任苒姐,可真贪玩!” 餐厅里一片呵呵笑的声音,就此带过。 “表哥,我和若琳过了年就毕业了,想去你公司实习,可以吗?”王佳琪找准了时机,甜甜的一笑。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搞特殊,要按规矩来,从基层做起!”裴天辞微笑着回应道。 “没问题!”王佳琪和吴若琳异口同声的笑道。 裴天辞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傅任苒,“来,见过傅总,以后你们就去她底下实习吧!” 王佳琪和吴若琳都是一副如哽在喉的懵逼样,一时间被峰回路转的情况震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而傅任苒真是气的差点没一脚踹过去,他要派人来她公司实习也就算了,给她派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主来,不跟派了两袋炸·药包似的吗? 还有,凭什么从基层做起就是从她底下做起啊? 傅任苒咬了咬牙,放下了筷子,冷笑道,“裴总,这不大合规矩啊,我庙小,人满啦!” “任苒,别这么不懂事!加两个实习生而已,她们主要就是去学习,你要是忙,就让赵吟吟辛苦些,带带她们!将来也好给你独挡一面!”裴天辞理所当然的像教训小女朋友似的教训着傅任苒,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全是温柔。 傅任苒微张了张嘴,微蹙着眉头满脸困惑,终是一言不发,心里不断的琢磨着裴天辞到底在搞什么?今天是不是邪灵附体了? “天辞说的对,佳琪,你去任苒的公司上班要认真些,别给任苒添麻烦,知道了吗?”王景琮很恰当冒了一句话,彻底的一锤定音! 傅任苒现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有些不大乐意,关键是她也不能拒绝,她想着王景琮带着她弟弟,她带带人家孙女,这不是礼尚往来的事嘛。 这么一想,傅任苒暗戳戳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应下了。 ------------ 第42章 地下酒窖 王佳琪一看回天无望,皱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瞅了瞅傅任苒清冷的脸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应该私下提出要求的! 看裴天辞还要给傅任苒端茶递水的样子,就知道傅任苒不好相处,更不能得罪! 王佳琪略微抱歉的看了一眼和她同样生无可恋的吴若琳,正想说话救闺蜜出火海,又听到傅任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我现在是天盛的子公司,办公室就在天盛的下一层,其实在我那实习和在天盛实习没什么区别,等我教好了,再调到总部去,也好给总部输送些人才!” 王佳琪和吴若琳目光相接,电闪雷鸣间便达成了共识,齐齐的笑道,“任苒姐,劳您费心了!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 夜深了,一辆蓝色的大众甲壳虫停在了医科大的门口。 一路上,傅修齐和傅任苒都无话,满脸郁郁之色,傅任苒看着傅修齐没有下车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愣愣的目视着医科大门口。 大门口上医科大几个大字的红色灯光照进车厢里,隐去了两个人脸上都不自在的神色。 良久,傅修齐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你和裴天辞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是!”傅任苒一口否认。 “可是,你爱他!”傅修齐很肯定的说了一句话,她看向裴天辞的眼光带着小心翼翼和闪躲! 他知道那是她在乎的人,她现在性格淡然,随遇而安,只有她在意的人才会让她流露出那么多不一样的情感,甚至单纯的用爱都无法描述的情感!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用了同一套说辞,“我是爱过他,但是现在不爱了,真的,你如果真的喜欢裴艺菲,我会支持你,也会帮你的!” 嘴上说不爱很容易,说的多了,她自己都觉得她真的不爱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傅修齐轻笑了下,目视前方,眼神澄明且幽远,随后斩钉截铁的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孩,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无论傅任苒和裴天辞会不会在一起,他都不会和裴艺菲再有感情瓜葛,她已经吃了很多苦,他不能让她后半辈子都因为他而处在这样尴尬痛苦的境地。 傅任苒在他心里比那还没有萌芽的爱情重要的多! “修齐......”傅任苒一时分辨不出来傅修齐的话是真是假,他们姐弟俩自相识以来,都是互相信任,互相依靠,没有谎言和隐瞒。 感情上她应该相信傅修齐的话,但直觉又觉得他在说谎,至于为什么...... “我和裴天辞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不必因为我而放弃什么,我不想你这样!”傅任苒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激动,声音颇为尖锐。 傅修齐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傅任苒,切了一声,“还不信我,你就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好了,我该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说完之后,傅修齐也不等傅任苒反应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傅任苒没有叫住傅修齐,任由他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入学校,透过前挡玻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还略显削尖的肩膀,她湿了眼眶,这是她唯一的直系血亲,她好想替他扛下所有! 也好,不适合的人,便不要开始了吧! 傅任苒重新发动了车子,挂档上路,在路上她开的很慢,脑子一直在琢磨着裴天辞今晚会不会去南旎湾! 经过一个路口时,一念之差,她忽地打了一个方向,掉了个头,往来时的方向驶离,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尾随着她也掉了个头。 她晚上不想回去见他,总觉得漆黑的夜晚容易犯罪,明天再回去就直接让他滚蛋! 傅任苒的车停在了酒厂门口。 南城的冬天虽然不会非常冷,但是深夜却是寒风冽冽,傅任苒推开车门,感受着寒风,嘶了一声,不自觉抖了抖,她裹紧了外套,轻扬起头,黑夜如倾泼的墨汁般,深沉的看不到边际,一轮皎洁的明月孤单的悬于其中,莹白清华,遗世独立。 她不禁感叹,今晚也算是天阶月色凉如水了吧! 傅任苒轻盈的踩着满地的月华走入酒厂。 因为是老厂,建筑都很老旧,而且自从酒厂被封了以后,这里鲜有人烟,任何陈旧的东西好像都带着故事性,无端的便会让人产生畏惧,特别是晚上,总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但是傅任苒是不怕的,她曾经在这里住了一年,虽然简陋,可是总归是自己的一方自由天地。 傅任苒本想直接走上二楼的房间,却在临上楼梯之前改变了主意,转了个身迈下台阶,往地下酒窖走去。 傅家世代酿酒,原本是祖传的产业,却因为傅青山太过优秀,成绩太好,做了医生,从此醉心医学,进而无法子承父业,傅家酒厂还没开枝散叶便就此没落。 一直到傅任苒来到南城,游手好闲之下,就把酒厂接过来死马当活马医的经营着,这么一做也就停不下来了。 地下酒窖并不大,二十来平米,储藏的都是自酿的酒。 傅任苒打开了酒窖的木门,在门边的墙面上开了暗灯,一路走进酒窖最里面,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两块木板。 木板很是陈旧,黑黑湿湿的,边缘都有些被岁月腐蚀了,木板上面分别刻着两个名字,傅修齐和傅任苒。 傅任苒弯腰蹲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块板,板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却很清晰,一眼便能识别出来,一点也不像个医生的字迹! 傅家虽然没有把酒厂做大做强,但却留了个习俗,家里的孩子一出生,父亲便会亲自酿上一坛酒埋于地下酒窖的暗格里,等着成年以后挖出来和另一半享受这和自己年纪一样大的酒,而傅任苒的酒却是在她十岁那年,傅青山亲手埋下的。 一想到这,傅任苒的喉咙顿时一紧,泪水浸湿眼眶,喃喃了一句,“这么早就为我酿了酒,如果裴天辞那时就告诉我,你会不会就把我认回来了,那样你也可能不会出车祸,对吗?” 傅任苒怔怔的抚摸着木板上的刻痕,任由悲伤的心绪翻腾。 “你在干什么?” 世界静悄悄的,正专心伤感的傅任苒,听到后颈处突然飘来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吓的她魂飞魄散,眼泪都收了回去! “啊......”傅任苒缩着脖子大声尖叫,闭紧了双眼跌坐在了地上,手舞足蹈的做着无用的抵抗。 即使这个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但此刻昏暗的地下酒窖密不通风的,声音响起来似乎还带着回响,就像是孤魂野鬼半夜三更被她惊醒,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她的身后,因为好奇低低的问了一句话。 “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裴天辞眼带笑意的看着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出尽洋相的傅任苒。 傅任苒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仰头看了一眼面前长身玉立的裴天辞,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本是清隽不凡的笑颜,但是落在她的眼里,却是带着嘲笑,无比的扎眼! “你怎么在这?你幽灵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傅任苒惊吓过后,就是大发雷霆,霍然站起身,指着裴天辞的鼻子噼里啪啦的大声骂道。 裴天辞不怒反笑,朝她走了两步,弯腰蹲了下来,低头盯着她刚才看出神的木板,看见上面写着傅任苒三个字,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傅任苒深吸了两口气,止住颤抖的双手,蹲在了裴天辞的旁边,推了推他的肩头,恶声恶气的斥道,“你让开,这是我的东西!” “你三更半夜不回家,在干什么?这下面难道有宝藏?”裴天辞笑着打趣道,身姿挺拔岿然不动。 “裴天辞,你是疯了吗?这年头还哪来的宝藏?你们天盛是不是要倒闭了?”傅任苒夹枪带棒的讽刺道,她很是无奈,本来就很小的一个角落,裴天辞人高马大的占了一大半的地方,她被挤在外面,连手都伸不进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裴天辞勾唇一笑,并不介意她的挖苦,伸手毫不客气的翻开了木板盖子,“见者有份!” 傅任苒心里焦急,低声提醒道,“小心点,下面是坛酒,别弄坏了!” 很快,裴天辞抱出了酒坛子,双手捧了出来,放到了傅任苒的面前,哭笑不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来挖这么个东西?” 傅任苒把酒坛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像防贼似的防着裴天辞,“这你就别管了,你快回去吧!” “好!”裴天辞低头笑笑,眼疾手快的单手便抢走了傅任苒怀里的酒坛子,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梯,丢下一句话,“我挖出来的就是我的,我带走了!” ------------ 第43章 月下共舞 傅任苒愣了一下,急坏了,心里咒骂着裴天辞无耻之徒,双腿紧随其后追了上去,他是大长腿,跑起来跟练了轻功似的,一下就没影了,她虽然不是小短腿,但也差不多,追起来特别费劲,只能望其项背! 好不容易上了楼梯,眼见裴天辞就要走出酒厂,傅任苒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天辞哥,那是我死去的爸给我酿的酒,全世界就这一坛,有特别的意义,快还我!” 裴天辞一听,顿住了脚步,回身朝傅任苒看去,她因为急切,脸颊有些红润,一双眸子蕴着泪花,嘴里不断呵着白气,水汪汪的样子,见她朝他飞奔而来,他突然想张开双臂迎接她,好好的抱一抱她,只可惜,他知道她再也不会为了他的怀抱而来! 他心头一阵酸楚,如果六年前他没有误会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傅任苒奔到了裴天辞的面前,夺过酒坛揽在怀里,用外套盖住,确定不会再被抢走之后,才开始破口大骂,“裴天辞你今天是真疯了!没吃药吧?你的绅士风度呢?你的教养呢?全喂了狗了?” 傅任苒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有错,裴天辞今天太诡异了,跟邪灵附体了似的,她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的斜了他一眼,转过身,边走边说,“你还是赶紧去宝山寺再住两天好回回魂吧!” 裴天辞一听,没憋住笑,笑出了声,缓步跟在傅任苒的身后。 傅任苒走向酒厂宿舍门前的大理石桌凳,也不怕凉,一屁股坐了下去,轻轻的将酒坛放置在桌上。 打开了盖子,一股幽幽的清香溢出,傅任苒凑近了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酒香浓郁,飘飘荡荡的,暖了她的心! 她今天来就是想把这酒给喝了! 人生失意须尽欢,人生落魄须一醉。 什么留着和另一半畅饮,这都嫁不出去了,难道留着百年以后死了,等着别人来上坟的时候再倒到土里吗? 傅任苒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裴天辞,也在敛着眼睑陶醉在馥郁的酒香中。 她微一挑眉,“想喝?” “当然,你一个人独饮不是很无趣?我陪你!”裴天辞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傅任苒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奸笑着很爽快的答应了,“好!你等等!” 随后,傅任苒迈上宿舍的台阶,走入了卧室,取了两个竹筒杯子和大勺子迅速下了楼梯。 “再等等啊!”傅任苒生怕裴天辞把持不住偷喝似的又提醒了一遍,然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又下了楼梯进入酒窖,取出另一坛酒。 刚一上来,傅任苒就看见裴天辞已经对着杯子喝上了,她气的快步冲到他面前,怒道,“不是让你等等吗?” “谁让你拖拖拉拉的,这么好的酒,酒兴一上来,哪里等的住?反正都是要喝的,早喝晚喝有什么关系?”裴天辞冠冕堂皇的解释着他的无耻。 傅任苒把手上的一坛酒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响起沉闷的声响,怒火冲天,几乎不可抑制,“这才是给你喝的,益气补阳,对你好的,我这坛一看就知道是美容养颜酒,不适合你喝!你什么时候嘴这么馋了?” 这是傅青山给她和她未来老公酿的酒,他凭什么喝? “呃……益气补阳我现在真的不大需要,还是美容养颜吧,面子工程重要!”裴天辞故作姿态,一副我体内有火,我很烦的样子。 “……那我再给你换一坛!”傅任苒一说完,就抱起酒转身就走。 “我已经喝一杯了,你这一上一下我估计这坛酒一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了!”裴天辞漫不经心的说完,极其淡定的又舀了一杯酒。 傅任苒气的牙齿都在打颤,她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啊,她砸锅卖铁也要还! 傅任苒咬牙切齿的转身回到凳子上,闷闷的坐了下去,舀了一杯子酒,浅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却带来一阵阵的暖意,极好入口,唇齿留香,难怪裴天辞那么挑剔的人喝了一杯又一杯,跟口渴了两天的人狂喝开水似的! 算了算了,怎么说他也算是她曾经妄想过要结婚的人,和他一块畅饮,对得起傅青山的在天之灵了! “后劲大,等下你醉死在这,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家!”傅任苒气呼呼的拍掉了裴天辞准备再舀一杯的手。 裴天辞看着自己被嫌弃的手,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样小气?以后我家里的酒随你喝好不好?” “……”傅任苒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她觉察出他语境里过于宠溺的语气,她的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什么酿的酒?”裴天辞继续问道。 “桃花,白芷还有葡萄吧!”傅任苒回答完,便将杯里的酒全部饮尽,一下子灌的猛了,浑身跟着抖了抖。 冬天的深夜虽然寒凉,但是几杯酒下肚,傅任苒全身热的像烧了一盆碳似的,舒服的她喝的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的,一坛酒见了底,傅任苒单手支在桌上,撑着头,半阖着眼皮,望着裴天辞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傻笑着感叹道,“月色真美!” “所以,不能辜负!”裴天辞笑着拿出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播放了一首轻柔的华尔兹舞曲,然后将音乐声开到最大,放在桌上,一把抓起傅任苒的手,向外走了两步,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迎着傅任苒瞠目结舌的白痴样,裴天辞眉飞眼笑,调侃道,“忘记怎么跳了?你不是宴会上的华尔兹女王吗?” 傅任苒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本能的有些抗拒,但是腰被他揽的很紧,身体只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步伐缓缓的旋转。 “看来你真是忘记怎么跳了!”裴天辞邪邪的笑了一下,送开了牵着她的手,双手揽紧了她的腰。 这个暧昧的姿势太要命了,傅任苒赶紧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拨了拨他的手臂,示意他牵住,嘴里不停的说着,“我记得,我记得……” 裴天辞顺从的牵起了她的手,如水的月色落在他的身上,又平添了几分温润之感,她抬眸望进他的眼里,那一双眼漆黑睿智,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深不可测,温柔却绝情。 很多年前,都是她强迫他和她一起跳舞,因为这个舞蹈面对面碰手碰腰碰肩膀的,太多肢体接触,容易产生感情,她不许他和别的女人跳! 就像此刻这样,丧失了自己,任由自己沉沦于他温柔的眸光之下。 歌曲未停,裴天辞却停了下来,他和她曾经身着华服,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翩翩起舞,而现在,他们两个醉鬼,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跳的还颠三倒四,不伦不类! 他又一次松开了她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垂眸凝视着她红润饱满的嘴唇,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傅任苒没有抗拒,并不是因为她想用麻木来让裴天辞失去兴致,而是她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去阻止自己几欲环上他脖子的双手! 也许是酒精麻醉了她的心,也许是他太过于温柔,也或许是月色催眠了她,总之,他的吻很舒服,轻轻柔柔的,并不深入,像他的人一样,润泽入心,她没有一点的不适,她甚至在渴望他不要停…… 许久,裴天辞放开了傅任苒,见她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便轻笑着揽她入怀中。 傅任苒回了魂,抬起手猛的一用力就推开了裴天辞,转身回到石凳上,迅速打开了另一坛酒,倒了一杯灌入喉中。 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红,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干的发烫,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是被他勾的那什么火焚身了! 一定是酒喝多了才会全身烧起来的,再多喝两杯烧个精光算了! “你是有多渴?这么喝酒?”裴天辞坐在一旁仍旧笑的满面春风。 傅任苒颤巍巍的转头斜了他一眼,吞了吞口水,她可以拿生命保证裴天辞现在的那个眼神真的很纯洁,毫无邪念! 可她还是受不了,这么清心寡欲的眼神她为什么会理解成他在说她饥渴难耐? 傅任苒立刻给他倒了一杯,“你也喝!” “……这益气补阳啊?”裴天辞一脸的为难。 傅任苒这个时候才瞬间读懂了他脸上的含义,脸上又腾起一片红云,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其实就是个噱头,功效也没那么明显的!都是骗人的!我……我酿的!” 裴天辞长长的哦了一声,微笑着接过酒杯,轻抿了几口,又问了一句,“你酿益气补阳的酒?” “跟姑妈学的,当时有什么材料就酿什么酒嘛,再说了都跟你说过了没有功效!”傅任苒低垂着眉眼,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隐下了想赶紧让他喝醉了滚蛋的小心思。 ------------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第44章 换辆车吧 “你喝过?还是你给别的男人喝过?要不你怎么知道没有效果?” “……”傅任苒满脸泛红的脸色是彻底下不去了,这个益气补阳的梗是过不去了吗? 傅任苒转过了身,不再和裴天辞搭话聊天,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裴天辞是喝醉了吗?这么多话! 没过一会,身后响起一记沉闷的声响,她条件反射的回过身,就见裴天辞闭着眼睛趴在石桌上,似乎是醉死了…… “裴天辞!”傅任苒不放心的推了推裴天辞,见他毫无反应,乐滋滋的想着他终于醉了,便嘿嘿的笑着往酒厂外跑去。 一到酒厂外,傻眼了! 空荡萧条的街道,除了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甲壳虫,什么都没有,裴天辞的车呢?司机呢? 翘班了吗…… 堂堂天盛的总裁就这么被丢在这里了? 傅任苒全身不寒而栗,掏出手机拨打了方助理的电话。 “傅总,晚上好!”方助理还没有睡。 “快来接你们裴总,他喝醉了!”傅任苒口气略带指责,边走边说。 方助理啊了一声,极其疑惑的问了句,“有……多醉啊?” “醉死了!动弹不得!” 方助理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傅总,我现在人在北城呢,实在没办法,只能托您照顾下我们裴总了!谢谢啦!”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喂!你不在也把司机电话给我啊!”傅任苒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破口大骂! 卧草,裴天辞身边也没一个靠谱的! 傅任苒走到石凳边,蹲在了裴天辞的身边,轻声唤道,“裴天辞,你司机呢?” 见他毫无反应,便起身坐到了石凳上,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看需要六位数的密码,连输了几个密码都不对,直到手机被锁了,她才彻底放弃了! 刚开始因为他醉酒而升腾起来的欢喜全部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头皮发麻之感! 寒风吹来,傅任苒不禁打了个寒颤,怔怔的看着裴天辞的睡颜,不能任由他趴在这里一整夜,会病死的! 她叹了口气,将还有大半坛的酒重新封起来,抱上了楼,走进卧室,她打开了柜子,取出一套全新的床单,铺好了床,才下了楼。 “裴天辞,别在这睡,去楼上睡!”傅任苒推了推裴天辞,总觉得有些怪异,他趴桌子的姿势好像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但她也没有细想,蹲下身子,拉过他的手,将他高大的身子扛在她自己的身上。 一扛到身上,傅任苒就觉得更奇怪了,没想到扛一个烂醉的男人这么轻松,一点也不费力! 好像她只扛了他的一只手臂而已,赵吟吟都比他重! “没想到,你还挺轻!”傅任苒在上楼梯的时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话。 裴天辞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默默的抿唇一笑。 一到卧室,傅任苒将裴天辞粗鲁至极的甩到床上,却没想到连带着自己也被甩了过去。 傅任苒被裴天辞重重的手和脚压了个严严实实,她死命推了推,裴天辞纹丝不动! 傅任苒有些诧异,刚才扛在身上时身轻如燕的,一到床上怎么就重的跟泰山似的,不可撼动? 她挣扎着侧过头,近在咫尺的他睡的盛世安稳,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在装醉,但是他刚才真的喝了很多,跟免费的酒水不喝白不喝似的,几乎大半坛都进了他肚子,她捡漏似的喝了那么几杯,现在躺在床上都觉得极其困倦,天旋地转。 傅任苒累的阖上了眼皮,放弃了挣扎,伸手摸到床头,关了灯。 灭灯之前,她想的是,算了,一个男醉鬼能做什么? 事实证明,男醉鬼真的做不了什么,但却会吃很多豆腐! 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挤了两个成年人,还是这么高大的一个成年男子,两个人一晚上的睡姿绝对清纯不到哪去。 可是傅任苒睡前明显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第二天,她的脸贴着裴天辞领口微敞开的胸膛上醒来时,除了心跳快了点,其他也没觉得怎么样,还是她占便宜了不是? 可是意识逐渐回笼之后,她才感觉到胸前柔软的某个部位正被一双大手覆盖,这可就是她被占便宜了! “啊!”傅任苒顿时吓的连连尖叫后退,直到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床底下! “早上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裴天辞似乎是被傅任苒的尖叫声吵醒的,微微笑着撑起上半身,睡眼朦胧的望着跌坐在地上同样神智不清的傅任苒。 “是你……昨晚把我放在这里的?你昨晚还跟我睡一张床上?”裴天辞似笑非笑的又加了一句,奸诈的笑容差点崩不住,要泄露出来。 “……”傅任苒有苦难言,咬着唇涨红了脸,裴天辞根本就是在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 但他说的好像又句句在理! 她忿然起身,扒拉着头发,想用披头散发来掩盖她一大清早的羞愧,更想把恼人的脸红给憋下去,以证明自己身经百战,游戏人间,完全不care! 但是这种身体反应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傅任苒躲在卫生间很久了,她不知道洗完脸应该拿什么面孔来面对裴天辞,好像洗个脸就把她的厚脸皮给洗掉了! 她对着镜子,想起了昨晚月下的那一记浅吻,她竟然在回应,还有那龌蹉的想继续吻下去的心思,她简直羞愤欲死!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傅任苒惊的一下子腿软,背靠着洗脸台,生怕外面的人会踹门进来似的。 “你好了没有?我等你很久了!卫生间可以借给我了吗?” 裴天辞满是慵懒的语气隔着门传了进来,傅任苒怕他踹门,不得不应了声,“马上就好!” 傅任苒整了整衣服,故作大方的拉开门,对着裴天辞呵呵一笑,走了出去。 良久,傅任苒坐在驾驶座上,歪头看着硬挤进副驾驶座的裴天辞,满脸无奈,她已经能感受到她的甲壳虫沉了一沉! “怎么开这么小的车?换一辆吧!”裴天辞缩在副驾驶座上,说不出的憋闷,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傅任苒发动了车子,轻轻转动方向盘驶上公路,心里十分窝火,这已经是第二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男人叫她换车了,她就想说一句,她买什么车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闲的蛋疼,管那么多? “你现在喜欢什么牌子的车?没什么特别要求的话,我让方助理给你定一辆!” 傅任苒听完后又想起了小区里的流言蜚语,顿时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句,“裴天辞,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我有手有脚,自己养的活自己,我不是你二女乃!谁要你送车!” 裴天辞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咧开嘴大笑了起来,解释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好歹是天盛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给你配辆公车不是很正常的吗?搞得好像我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似的!” “……”傅任苒囧了,心里跟坐着云霄飞车似的,一上一下的,他话不说清楚,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存心让她误会,然后又回过头来义正严辞的指责她想太多,就她思想肮脏,他洁白无瑕的跟朵白莲花似的! 她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要么裴天辞是个神经病,要么她迟早变成神经病! “裴天辞,你是不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傅任苒忍不住问了一句,太不正常了!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气质清华,不染俗世的天辞哥! 裴天辞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眼底却不见笑意,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是你并不了解我!” 傅任苒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她本来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可惜她好像真的从未真的了解过他,六年前那一夜之后,他一直都在刷新她对他的新认知! 回到了家里,傅任苒洗完澡,吹完头发,下定了决心,必须让裴天辞滚蛋! 傅任苒拉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卧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见裴天辞头发湿哒哒的打开了门,很明显,他刚洗完澡! 她挑了挑眉,问道,“你需要电吹风吗?” 裴天辞微笑着点了点头。 傅任苒转身回卧室取了电吹风,递给裴天辞,念了一句,“吹完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话一说完,也不等裴天辞反应,便径直走到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拿出零食逗弄着小天哥,一会让它坐,一会让它握手…… 没多少时间,裴天辞便清清爽爽的走了出来,坐在了一侧的沙发椅上,看着茶几上的租赁合同,神色有些冷。 “说什么?” 傅任苒对小天哥挥了挥手,示意它躲回窝里,不要被无辜伤害到,收起了零食之后,双手空空的,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手指头互相扭着,心里很紧张。 ------------ 第45章 十倍违约金 傅任苒总觉得裴天辞这两天收敛起的锋芒瞬间在此刻都喷发出来了,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冷冷的,无端的就让人想退避三舍,原本想好的让他滚蛋的话突然就变得难以启齿! “我这里不能租给你了!合同取消!”傅任苒把话说的很客气,一个人打拼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还是有点心得的,更何况是他现在这种怒形于色的表情,分明就是给她看的! “好啊,照十倍赔吧!”裴天辞故技重施。 傅任苒大叫了起来,“十倍?你不如去抢银行!” “合同上写着呢,任何一方违约,十倍赔偿!” 傅任苒急忙拿过合同看了一眼,心里凉飕飕的,扯出一抹笑,“咱俩都是好朋友,不用做这么绝吧?实话告诉你,别说十倍,两倍我也赔不起!” 裴天辞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其讽刺,“你违约,却想空手套白狼,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裴天辞,你可真阴险,我算认识你了!好,两倍赔,我分期可以吗?”傅任苒一口怨气直冲脑门,灌进太阳穴里,突突的疯狂悸动着。 “十倍!我从来不讨价还价!” 傅任苒惊的下巴快掉了,她还以为裴天辞有一栋那么大那么高级的别墅不去住,非要挤在她这里,是因为爱上她了呢,原来是为了等她违约,好赚十倍违约金!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好,我不违约,给你住,我走,行了吧!”傅任苒觉得不能让他得逞,否则他骄傲了怎么办,以后都这么坑蒙拐骗的赚钱,那就太缺德了! “你又违约了,我在这里,你就要在这里!”裴天辞抿唇,胜券在握的笑了笑。 “合同没这条!”傅任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拿起合同细细的研读。 “有!眼睛睁大点。”裴天辞说。 傅任苒看了很久,终于在附加栏里看到了一串极小的字,写着甲方必须在乙方需要的时候全程陪同! 她呵呵一笑,“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这是无效的合同!” “有没有效,你大可一试!”裴天辞轻笑道。 “你……”傅任苒无言可辩,实在坐不住了,喘着大气,急得满地打转,手指怒指着裴天辞,吊着一口怨气,口不择言的念叨着,“你这次来南城是专门来报复我的吗?明知道我赔不起还要这么整我!我对你算仁至义尽了,什么都为你着想,而你呢?你都干了什么?我们好歹几十年的朋友了,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你知道现在小区里的人都怎么说我吗?说我是个三流的二女乃!” 说着说着,傅任苒觉得自己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受不了哇哇大哭起来,一屁股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盘着腿,哭的停不下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修齐和艺菲也被你拆散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的三观呢?你的世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薄情寡义的样子了?” 裴天辞听着傅任苒的魔音穿脑,一颗脑袋嗡嗡的叫着,表情有些滑稽,可以说是啼笑皆非,微挑着眉头欣赏着她拼了死命的干嚎,脸颊上却没有半点泪痕的小脸,摇头不语,多么熟悉…… 裴天辞忍笑忍的很辛苦,表情有些扭曲,其实他一直都很吃傅任苒这招撒泼打滚的,并不是因为怜惜或者心疼,而是真的太吵了,他的耳膜都在剧烈的震荡,除了她的鬼哭狼嚎,什么都听不见,所有的思绪都会被她夺走,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他总会为了图省事而答应她。 他伸出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傅任苒,虽然她嚎了半天,只挤出半滴挂在眼睫的泪花,但戏要做足,不然她会更生气! “好了,我算败给你了,我走,行了吧?”裴天辞妥协道。 傅任苒见好就收,立刻停止了哭泣,速度堪比暂停键,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他手里的纸巾,他这么干脆,反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她拼命想憋出一个脸红来表现一下自己现在是真的在懊恼那些流言蜚语,但早就实践过了,像脸红这种身体反应并不受大脑控制。 “要不,我送你?”傅任苒轻轻的说了一句,她觉得得了便宜就得卖个乖! “不用了,司机在楼下等着了!”裴天辞深深的看了傅任苒一眼,便起身回卧室,拉出了行李箱,直接换鞋出门,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要走似的。 傅任苒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心头涌起的不知道什么滋味,苦苦的涩涩的,有些失落,又有些糗。 好像自己刚才演了一出完全免费的闹剧! 她只能安慰自己,今天星期天啊,他走的这么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一定是正好要飞回北城去了! 有些习惯真的很可怕,特别是有关于裴天辞的习惯,不过两三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这一走,一室的冷清就好像是会吞噬灵魂的恶魔般,一寸一寸的腐蚀掉她本就孤寂的心。 突然很想哭…… 人总有一段难熬的日子,不断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但经历的多了,就会发现孤单不过就是生活的常态! 习惯独处之后,想联系和想依赖的人越来越少,不用再那么累。 所以,她现在开始害怕裴天辞突然闯入她已经习惯的生活,他像罂粟一样,一旦沾染上,戒不掉,就会疯掉。 傅任苒在家里做了一整天的卫生,拖了地,刷了马桶,其实做卫生的时候,四肢忙碌了,大脑就可以放空,不会胡思乱想! 晚上,傅任苒洗完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边敷面膜边刷朋友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任苒,吟吟在你那里吗?” 傅任苒听到这样的开场白,心里莫名就是一慌,傅婉清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焦急,她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轻轻的回答,“没有啊!” “哎呀,出去一整天了,这都晚上十点了还不回来,你说姑娘家家的半夜三更在外面溜达,真担心死我了!” 傅任苒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姑妈,她都多大了,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吧!” “要是平常我也不管她,可是……今天隽逸今天带了个女朋友回家来,说是准备结婚!唉……”傅婉清唉声叹气的,对于女儿那么明显的爱慕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感情的事,谁说都没用,总是要自己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傅任苒一听,脸色微变,坐不住了,撕开了面膜,掀开被子,下床走向衣柜,安慰道,“姑妈,你别担心,我去找找她,晚上就让她在我这睡!你先睡吧,别熬夜!” 傅任苒挂了电话,又立刻拨了赵吟吟的电话,打开扬声器放在一旁,双手胡乱的取出一套衣服套上。 傅任苒极速的出了门,一直到坐进车里,赵吟吟的电话都没有拨通,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她的心里越来越焦急,电话复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傅任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头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感同身受…… 这种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一念之差,真的会想一死了之。 赵吟吟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 傅任苒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打了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电话,她皱着眉头,听着电话里不断传出的冰冷的声音,心都窜到了喉口,她发动了车子,终于决定还是开车去海边看看,她当年站在海滩上,就想跳海来着! 车子刚刚开上公路,电话就奇迹般的接通了! “赵吟吟你在哪呢?”傅任苒将胸口的一口焦灼之气在电话一接通的时候就全部转换成怒吼。 “……我在酒吧!”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之下,赵吟吟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兴奋,傅任苒顿时松了口气,至少赵吟吟没有寻死觅活! “哪个酒吧,我去找你!” “乱世!” 傅任苒直接挂了电话又发了一条语音给傅婉清,语气轻柔,“姑妈,我已经联系上吟吟了,我现在去找她,把她交给我,你们放心吧!早点休息!” 深夜,街道行人稀少,灯影摇晃,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傅任苒开的很快,猛踩油门,大约十几分钟左右,傅任苒的甲壳虫就以漂移的姿态迅速停在了酒吧一条街。 傅任苒一下车,打量了下周围,有些晕头转向,四周五颜六色的灯光都很暗,行人很多,男的俊,女的俏,都是精心打扮过,她这六年来,一门心思都扑在创业上,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 傅任苒向行人打听了下,才慢慢的走过了一个拐角,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略抬眼看了下高悬的乱世二字,突然觉得有些英雄气短。 傅任苒大步流星的迈入酒吧,酒吧里和酒吧外真是冰火两重天,外面寒风凛冽,里面却是热火朝天,穿的一个比一个少,她现在身上的这件毛衣跟针扎似的,恨不得脱了才舒服! ------------ 第46章 失恋的女人 傅任苒边脱外套边四处搜寻着赵吟吟,终于在角落里一处卡座里找到了目标人物,但她却惊愕的顿住了脚步,并没有立刻走过去。 卡座的沙发上大概有五六个男人,女人有三个,赵吟吟就是其中一个! 傅任苒满脸怒容的看着赵吟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笑的像朵向日葵,男人在哪,阳光就在哪! 哪里有半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傅任苒糗的捶胸顿足,亏她担心了半天,赵吟吟和她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她遇事爱写在脸上,过不去了就要死不活,而赵吟吟说白了,慢热,伤心也慢! 傅任苒冷着脸走到赵吟吟面前,沉声命令道,“跟我回家!” 赵吟吟脸上的笑未收,一下子蹦了起来,抱住了傅任苒,将她拖到了沙发上,笑呵呵的向身旁的男人介绍道,“华哥,这是我表姐,漂亮吧!” “任苒,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华哥,贺连华!” 傅任苒有些受不了赵吟吟浑身浓烈的酒味,挣扎着坐直了身体,鼎鼎大名?不见得吧,至少她不认识! 傅任苒偏头迎上了坐在赵吟吟身旁的贺连华满是打量的目光,那个目光里充满了欲,至于什么欲,她还分辨不出来,但总之目光不善,她很不爽! “走了!”傅任苒沉着脸拉了拉赵吟吟。 “刚来就要走?太不给面子了!”贺连华笑的很暧昧,伸手取了两杯酒,倾过身子凑到傅任苒的跟前,递给她一杯。 傅任苒心头一跳,这男人的眼神太放肆了,不是个善茬,赵吟吟怎么惹上这么个男人?她咬了咬牙,没有接过酒,冷着脸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开车!” 贺连华面色不变,但却有些微恼的将酒杯重重的置于桌面,嗤笑道,“不太懂事啊!” 傅任苒心里急得不得了,看赵吟吟的眼神满是责怪,凑到了赵吟吟的耳边轻声道,“再不走,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赵吟吟半阖着眼皮,用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看着傅任苒。 “隽逸哥在外面等你呢!你不能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们走吧!”傅任苒万不得已才搬出了郑隽逸来镇住赵吟吟,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虽然不看着她,但却总有意无意的拿大腿蹭着她的大腿,这一圈的人,没一个好人! 赵吟吟委屈吧嗒的瘪了瘪嘴,“他都要结婚了,来找我干什么?” “有话跟你说,先走吧!”傅任苒一说完,见赵吟吟松动了,便一个用力将她扯了起来,也不管礼不礼貌,直接快步往外走。 “慢着!” 贺连华一声令下,傅任苒拉着赵吟吟还没走出卡座的范围就被围住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吃素的么?” 傅任苒冷眼看着剑拔弩张的形势,一颗心又跳到了嗓子眼,恨不得一吐为快,眼前这个男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或者两者都有,总之,今晚看来是没法善了了! 赵吟吟却似乎还看不清楚状况,努力睁着一双醉眼,微笑着说道,“华哥,我们有点事,就先走了!” 贺连华靠在沙发椅上,勾着唇笑而不语,他身旁的小弟极会看脸色,怒斥道,“懂不懂规矩?” 傅任苒心头一凛,微垂下头,拼命扯出一抹笑,朝贺连华走去,弯下腰与他平视,同时柔声说道,“华哥是吗?刚才都是我的错,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们吧!” “我要是不放呢?”贺连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笑的一脸谄媚的女人。 傅任苒一听笑出了声,心想给他脸了,当演古惑仔呢? 她直起了腰,居高临下的轻笑道,“华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又不是出来卖的,你不放,我就报警叫警察来!” 贺连华冷笑了下,迅速站了起来,他一点也不喜欢被一个女人俯视! 他伸手扣住傅任苒的后颈,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阴测测的笑道,“你试试!” 傅任苒从贺连华一站起来的时候,气势上就输了,但是面子不能输,不能表现出一副被吓尿了的孬样! 她逼着自己毫不畏惧的迎着贺连华的目光,谁先移开谁就输! “哎哟,这不是华哥吗?干嘛呢?这是……霸王硬上弓啊?” 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语气邪佞。 贺连华放开了傅任苒,循声望去,冷笑道,“程少有何指教啊?” “不敢不敢!” 傅任苒脸色微白的望向来人,酒吧的灯光昏暗,她也不是很肯定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个纨绔,但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直到他信步走到了她跟前,她才惊道,“是你!” 东城国际的程轶! 她心里一阵狂喜,有救了,这人是叶叙的朋友,总不会不管她的! 程轶冲傅任苒眨了眨眼,又对贺连华“华哥,这姑娘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是叙哥的女人!” 傅任苒一听程轶的称呼,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忍住想要一巴掌呼死救命恩人的冲动。 贺连华这会才正眼看了看傅任苒,淡笑道,“叶叙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叙哥可宝贝了!” 贺连华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傅任苒,语气戏谑,“叶叙的眼光一向和我一样!我说姑娘,要不你跟我算了,叶叙那人不定性,他最多养你一个月,我跟你保证,我能养你两个月!” 傅任苒听的快吐血了,纨绔啊,都是纨绔! 程轶呵呵一笑,指着手里不断闪烁的手机,“你看叙哥电话来了!” 说完就接起了电话,刚叫了声叙哥,就把电话递给了贺连华,“华哥!” 贺连华一接过手机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暴怒声,“贺连华,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废了你!” 贺连华嗤笑了下,“抱歉啊,不止动一根手指头了,你打算怎么废我啊?” “你……”叶叙已气疯,却又无可奈何,他不在南城,远水救不了近火。 “好了,看你紧张的,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谢了,把电话给她!” 贺连华拿下手机,递给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叶叙也有今天…… 傅任苒接过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叶叙狂吼道,“傅任苒,等我回去,你就死定了!” “你在哪?”傅任苒怯怯的问了一句,对着真正的救命恩人也不敢顶嘴来着。 “你别管了,现在马上回家!自己回去!不要叫那些狼送你!” 傅任苒哦了一声,归还了手机,对着贺连华微笑着点头示意,便转身拉着摇摇欲坠的赵吟吟迅速离开。 赵吟吟一走出酒吧,就大声嚷嚷着,“隽逸哥呢?你不是说隽逸哥在外面等我吗?” “隽逸哥隽逸哥,你就知道隽逸哥,整天爱爱爱的,你知道你父母多担心你吗?身在福中不知福!”傅任苒连拉带扯的拽着赵吟吟,嘴里恶声恶气的低声咒骂着,将刚才受到的惊吓统统转化成对赵吟吟的怨气。 “你骗我!”赵吟吟眼眶泛红,一时受不了,猛的一下甩开了傅任苒的手,喝醉的女人一般情况下力气是很大的,因为没有什么顾虑形象的包袱,所以一甩就甩开了傅任苒,她自己也锒跄了下。 “你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刚才差点惹大祸了你知道吗?他们以为你是出来卖的,你怎么这么自甘堕落!”傅任苒拿出了表姐的风范当街教训起赵吟吟,说完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计较,又上前准备拉赵吟吟,却又被一把推开。 “傅任苒,你少装圣母了,要不是你,隽逸哥也不会这么快结婚!要不是你突然来到南城,隽逸哥也不会爱上你!都是你,我最恨你了!”赵吟吟边哭着,边大声吼叫着,丝毫不在意路边行人对她们的侧目。 “赵吟吟,你是不是喝疯了啊,我们先回家,有话回家说!”傅任苒咬着牙,忍受着路人不断的指指点点,上前扯过赵吟吟,将她往车的方向拖去。 赵吟吟不断的挣扎,嘴里继续骂道,“我不回去,我要进去喝酒,喝醉了喝死了和你们都没有关系!傅任苒,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你为什么要来南城,没有你,隽逸哥一定会喜欢我的!不是你的拒绝,隽逸哥也不会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就随便找个人结婚了!都是你,都是你!因为你,我们都不会幸福了!” 傅任苒不断的告诉自己,赵吟吟喝醉了,都是无心之言,不要在意! 可是又怎么能不在意? 赵吟吟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了她的心口,汩汩的淌着血,她很想把这个拼命扭着身体,出尽洋相的疯女人直接丢下! 和赵吟吟六年的感情,其实也并不是因为臭味相投或者惺惺相惜而产生的友情,仅仅是因为刚来南城时,心里孤单,身边只围绕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同样无所事事的赵吟吟。 ------------ 第47章 打架 47 和赵吟吟做闺蜜就像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只有赵吟吟,只能和赵吟吟。 傅任苒和赵吟吟心里都存着对对方的怨气,拉拉扯扯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后来直接演变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女子双打了起来! 女人打架往往都是使用阴招,譬如拉头发,抓脸,捏胸,她们也不例外,现场十分惨烈! “赵吟吟,你别抓我头发!” “傅任苒,你一来南城就抢我男人,我讨厌你!” 一会互相推搡着,一会满地打滚……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却没有人劝架,纷纷掏出了手机,边笑边拍视频,好像在欣赏两只母斗鸡决斗似的,恨不得再下个赌注,喊声加油! 等傅任苒意识到自己的悲剧已经成为别人眼里的风景时,警察来了! 傅任苒红着眼,抹了一把泪,吸了吸鼻子,心里暗骂,这些人不仅看了笑话,拍了视频,还不忘通知警察来维持社会秩序,真是道德的沦丧啊。 ...... 很快,傅任苒和赵吟吟都坐到了警车里。 “呜,隽逸哥要结婚了,我不活了!傅任苒你不是人,我对你这么好,你抢我的隽逸哥,你还打我!呜......”赵吟吟喋喋不休的哭诉着。 傅任苒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赵吟吟的声音很尖锐,像在她耳边吹喇嘛似的,她面无表情的歪着头叹了口气,刚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双手都在颤抖,对于赵吟吟真的是很无奈,赵吟吟发射弧太长,现在才开始寻死觅活! 女人之间的感情不像男人,打一架就能和好,傅任苒现在只觉得没打够,好想再扇赵吟吟两巴掌! 但同时又懊悔不已,她和一个女醉鬼计较什么,换成任何人估计都要骂她一顿,心眼真的比针眼还小! 良久,傅任苒都受不了的时候才发现车里的警察个个都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恨不得捂起耳朵的样子,心里着急,生怕他们等下给她们小鞋穿,赶紧出声安慰道,“隽逸哥只是带女朋友回来了,也没说要结婚吧?” 没想到,赵吟吟哭的更大声,情绪激动的怒吼道,“你以为就这样?他们互相见家长了,双方父母都见面了,当场就把婚订了!郑伯母还来找了我,跟我说对不起,她很满意隽逸哥的女朋友,她还说我不适合隽逸哥,他们就要结婚了!大红的喜帖马上就要贴到我的脑门上啦!我现在就想等他们结婚了,我就吊死在他们婚宴的现场,看他们仰望着我的尸体还能不能结......” 傅任苒见车里的警察都像看神经病似的回过头来看着赵吟吟,立刻捂住了赵吟吟的嘴,低声斥道,“姑奶奶,你闭嘴吧!回家再说好吗?” 直到警车停了下来,傅任苒才松开了赵吟吟的嘴,一手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泪水,鼻涕,还是口水,她皱着一张脸甩了甩手,极其嫌弃。 一到派出所,就借了卫生间,洗完手才走了出来,只见赵吟吟可怜兮兮的坐在椅子上低声的淌着泪,灰头土脸的,像末日来临般的垂丧着脑袋,她心头软了软,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拥住了赵吟吟,贡献出了自己的肩膀,“别哭了,姐再给你介绍更好的,比郑隽逸好一千倍,一万倍!” “有那么好的男人你还不得自己留着了!”赵吟吟伸手揽住了傅任苒的腰身,伏在她的肩头痛哭流涕。 “不用,只要你开口,我都让给你!”傅任苒豪气干云的承诺着,主要也是因为无爱才敢夸下海口,而爱的那个人,不管让不让,都不是她的。 “嗯......任苒,还是你最好!” 赵吟吟醉意上来,只会说胡话,傅任苒简单跟民警交代完事情经过,被教育了一顿之后,便可以通知人来领。 傅任苒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林乐言,可是她回头一看赵吟吟脸上的妆容晕成了鬼,隐隐约约好像还印着个鞋印,头发也混乱不堪,身上全是泥土粉尘,看起来无比狼狈,当然赵吟吟的面子问题,她并不是很在意,主要她联想到了自己,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和赵吟吟的狼狈程度是差不多的! 林乐言不能来,否则她以后在公司里岂不是威严尽失? 于是,她又想到了郑隽逸,谁惹的祸,谁来收拾! 傅任苒想通了之后便拨打了郑隽逸的电话。 “你好!哪位?” 深夜,郑隽逸的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像刚睡醒,傅任苒突然就要脸了,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轻声应道,“隽逸哥,是我,任苒!” 电话那头的郑隽逸沉默了一会,傅任苒不确定是不是被挂了电话,她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隽逸哥?” “你等会!” 郑隽逸的话音一落,傅任苒就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掀开了被子,以及一句轻轻的似乎近在耳边的女声,“隽逸,你去哪?” “有点事,你先睡!”郑隽逸捂住话筒轻声说道。 而握着电话的傅任苒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她的道德就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啪啪的鞭尸! 那句轻唤婉转柔媚,引人遐想连篇,她痛悔不已,她应该打电话给傅修齐的! “隽逸哥,不好意思,算了算了,你回去睡觉吧!”傅任苒亡羊补牢的补了一句,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 “说吧,什么事?”郑隽逸叹了一口气。 傅任苒听着郑隽逸已经恢复如常的声音,为自己的不要脸打扰到了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些细微的回响,好像身在类似厕所之类的地方,她更是头都抬不起来! “我和吟吟在派出所里,你能来接下我们吗?”傅任苒觉得很丢脸,她这已经是二进宫了,回回都让郑隽逸来,但同时又有点小庆幸,糗的时候都让同一个人看见了,也挺好,不用丢两张脸! “好,你等我!” 傅任苒知道郑隽逸一定会答应,他好像从未拒绝过她。 挂了电话,傅任苒就坐到了赵吟吟的身边,大约是撒疯撒累了,赵吟吟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没过多少时间,郑隽逸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皱着眉头教训道,“涨本事了,你们两个去酒吧打架?你们改行当太妹了?” 傅任苒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一时哑口无言,那都是为了谁啊,可惜她又不能说! “走了,先送你们回去!”郑隽逸叹了一口气,一把抱起了睡死了的赵吟吟,朝外走去。 傅任苒坐在后座里,赵吟吟枕在她的肩头,她侧头看向车窗外,不敢看郑隽逸的背影,生怕和他在后视镜里的眼神相遇,一路上都无话。 郑隽逸把车很随意的停在了南旎湾的小区门口,并没有停进停车位,傅任苒有些讶异,看来郑隽逸已经不住在南旎湾了。 郑隽逸将赵吟吟送到了卧室里,替她盖好被子,便转身走到门口,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任苒,淡淡的说道,“我走了!” 傅任苒站在门口点了点头,见郑隽逸换了鞋子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爱她吗?” 此言一出,郑隽逸的身形一顿,傅任苒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心里痛骂自己绿茶婊啊绿茶婊,人家爱不爱的关她什么事,问了干嘛,问了想干嘛? 赵吟吟的爱情反正是死透了,无力回天了。 郑隽逸转过了身,咬牙切齿的说道,“任苒,你知道的,我爱的是你!” 傅任苒满脸愕然,尴尬的想立刻去死,好想抽自己两嘴巴子,叫你嘴贱! 傅任苒觉得她无话可说,怎么说都是错,她就不该问,她在郑隽逸的面前就应该当自己死了一样,但是如果不说话,气氛冷凝的好像又过不去。 “......没有爱情也可以结婚吗?” “那你愿意嫁我吗?” 郑隽逸说话的语气很轻,傅任苒感受不到他话里的情绪,低着头再一次想抽自己。 郑隽逸看着沉默不语的傅任苒,冷笑道,“傅任苒,我比谁都想要爱情的婚姻,但我想要的爱情拒绝我了,我选择能对我前途有助力的婚姻,有错吗?在将来,我会用心的去爱我的妻子!对于吟吟,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幻想,我现在结婚,对你,对她,对我都好!所以,不要再说那些冠冕堂皇又虚伪至极的客套话,我并不想听!” 说完,郑隽逸毫不留情的转身拉开门离开。 傅任苒听的很动容,她其实非常赞同郑隽逸的得不到就不要,如果不是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既然无所谓,当然就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 人生,要么讲究,要么将就。都是选择! 这么想着,她便还想说一句,祝福你幸福之类的话,但是听着郑隽逸离开时剧烈的关门声,她立刻闭了嘴,这时才惊觉,他是有多生气。 ------------ 第48章 实习生 傅任苒唉声叹气的走回自己的卧室,锤了锤酸痛不已的肩膀,这个周末过的比上了半年的班还累! 还是公司重要,感情会辜负你,事业却永远不会辜负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傅任苒就在清心咒空旷幽然的旋律下伴随着赵吟吟期期艾艾的哭泣声中惊醒,她摸过床头正在播放清心咒的手机一看,才五点! 妈呀,失恋的女人太他妈可怕了! 傅任苒躺在床上,苦着一张脸,伸手揉了揉不断悸动的太阳穴,随后忍着头疼,转头朝跌坐在她床头地板上嘤嘤哭泣的赵吟吟看去,不禁咬牙切齿的叹道,“赵吟吟,你是不是一大清早的拉不出来屎啊?” “任苒,你这清心咒怎么没用啊,我越听越难过,你有那宝山寺的电话吗?我估计要去住上一年了,呜……” 赵吟吟双眼红肿到变形,满脸惨白,昨晚到现在都没洗脸,黑白无常都没这么丑,傅任苒看着有些不忍心,拉开被子下了床。 今天周一,原本想让赵吟吟在家休息一天,但是一想到让赵吟吟这种状态一个人在家里更不放心,万一吊死在她家客厅可怎么办? 傅任苒狠了狠心,沉声说教,“你能坚强一点吗?不过一个男人,换了就是,女人最重要的是找个爱自己,疼自己的!” 赵吟吟还是哭,估计是没有眼泪了,只有哭泣的声音。 傅任苒粗鲁的拉起赵吟吟,拖到窗台边,拉开窗帘,微白的光带着凉风照射进灰暗的卧室,这样没有阳光的清晨只会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她有些尴尬的指了指窗外,硬着头皮说教,“看到没有,不管你昨夜哭的多么伤心欲绝,多么活不下去,第二天一早,艳阳依旧高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没有人会在意你伤不伤心,难不难过,都已经成年了,没有人心疼,就别装作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赵吟吟再一次痛哭失声。 “哭吧,哭吧,郑隽逸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起来,去洗个澡,上班,忙起来就忘记了!”傅任苒推搡着赵吟吟,两人一起进了浴室洗漱。 洗完之后,傅任苒又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子帮赵吟吟敷着眼睛,嘴里轻声念叨着,“你可别再哭了,再哭要瞎的!” “可不是瞎了嘛,我对他那么好……”赵吟吟刚起了个头,又委屈的哭上了。 傅任苒头皮一阵发麻,她上辈子一定欠了两个人,一个裴天辞,一个就是赵吟吟,今生要这么来折腾她! “立刻给我憋回去!” 因为车子昨晚停在酒吧一条街,所以在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吃完了早点,傅任苒又拽着赵吟吟打的去了酒吧。 傅任苒坐到了驾驶座里,发动了车子,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已经断片的赵吟吟,一想到昨晚在这里上演的女子混打,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只有她一个人为昨天的事情备受煎熬,真是悔不当初! 傅任苒驾车,很快就停在了公司的地下车库,看到对面停着一辆非常熟悉的黑色奔驰轿车,她微微一眯眼,看了眼车牌,不禁有些诧异,裴天辞的车怎么停在这里? 上一周都是停在南旎湾门口的停车位上。 傅任苒没有细想,把车停在这里不用风吹日晒的,不是更好! 她开门下车,走进电梯间,一路上行。 电梯门一打开,傅任苒就看见两个穿着华丽,气质高雅的女孩等在前台,见她从电梯走出来,甜甜的叫了声,“任苒姐!” 傅任苒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微笑道,“在公司,叫傅总吧!” “好!” 傅任苒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赵吟吟,皱着眉头沉吟不决,她怎么把这俩祖宗给忘记了,要交给赵吟吟管教的! 傅任苒叹了口气,介绍道,“吟吟,这位是王佳琪,这位是吴若琳,都是新进来的实习生,本来是打算交给你带的,你这种状态,要不然交给林乐言吧!” 傅任苒想到裴天辞不是说从基层做起嘛,不能搞特殊,所以她并没有明着说这俩是关系户,如果有什么教不好的地方就把锅全部甩到裴天辞的身上,她只是按他说的办! 林乐言正巧走了出来,听到傅任苒的指示,立刻回了一句,“傅总,我是个助理啊,我怎么教?您是准备要招三个助理吗?” “实习生而已,该怎么教就怎么教,没那么多讲究!”傅任苒倒没想到这一点,反正也就是让这俩关系户进来玩玩而已,学没学到什么,重要吗? “没事,都交给我吧,正巧让我忙点!来,跟我走吧!”赵吟吟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便带着两个女孩先行离开。 傅任苒挑着眉头看着三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还算满意赵吟吟今天的表现,挺上进的,应该是自己早上牺牲睡眠给她端了好几碗鸡汤的缘故。 赵吟吟命好,有爸爱有妈疼,还有她深更半夜充当护花使者,失恋痛哭的时候递个纸巾,郁闷疯癫的时候一起打个架。 她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那段灰暗的岁月,还没死,真是个奇迹。 傅任苒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老板椅上,打开了电脑,没过一会,电脑自动弹出了今日南城的头条新闻,她看也没看的就打开,这是她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浏览下南城的新闻。 很快,她就点开了一条社会新闻,是一个视频,短短几个小时点击量已经破百万,并且还在猛烈的上升。 傅任苒看的差点爆血管,恨不得冲到23楼总裁办公室里去拿个古董瓷瓶来砸一砸,好泄泄火气! 赵吟吟被她压在地板上,没有露正脸,她的脸可是满屏幕的跑,拍摄者把她当明星了吧? 虽然灯光昏暗,视频拍的不甚清晰,但是她只用扫上半眼就知道,那个人是她自己! 并且她敢保证,不止她,只要认识她的都认的出来!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如果实事求是,她也就忍了,但是视频的标题竟然写着,“世风日下,二女当街争风吃醋,小三猖獗,正室不敌!” 卧草,她刚当完二女乃,这又成小三了! 这脸算是彻底没了。 她冷着脸在思考,刀片和律师函到底先寄哪个? 晨会的时候,傅任苒都没办法专心听报告,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抓眼神上,谁偷偷的瞄她一眼,她便立刻以牙还牙瞪过去一眼,就好像一只狼狗在看门似的,谁从门前经过,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龇牙咧嘴的怒吠一声,先吓破别人的胆,看他们还怎么敢嘲笑她! 接下来的一整天,傅任苒都过的很忐忑,她总以为公司里的人都看过视频了似的,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很隐晦,笑容落在她的眼里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样高度紧绷的神经一直持续到快下班的时候,傅任苒有些扛不住了,万年工作狂决定早退! 傅任苒拎着包,大摇大摆的走进电梯,一路下行到地下车库,按了车钥匙,刚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就顿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已然空了的车位,一脸茫然,随后坐进了车里,驶出地库。 傅任苒刚把车开出地库,就见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轿车,她不自觉的停下了车,十分冷静的看着杜熹薇挽着裴天辞的手从写字楼里的大堂走出来,再坐进车里。 她说不清什么感觉,整个人都懵懵的,除了手指头有些颤抖,其他都还算正常。 原来裴天辞昨天那么爽快的离开,是因为心上人来南城了…… 他昨晚那条动态,一张酒店的天花板照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总算看明白了,他只有不在南城的时候才会发动态,而昨晚杜熹薇就睡在他身边吧,他所有的话都是对杜熹薇说的。 黑色奔驰车开走了,傅任苒顿时提上一口气,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为了不被发现,她跟的很远,幸好南城的路她很熟悉,才没有跟丢。 一直到停在了一家餐厅,傅任苒远远的停在后面,停车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有一棵大树挡住了车身,她缩着脖子看裴天辞和杜熹薇下了车,不知道是有感应,还是裴天辞太神经,他下车的时候朝她停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她立刻趴了下来。 等到傅任苒再次起身的时候,前方已经没有熟悉的身影了,她心有余悸的想着,为什么她总觉得裴天辞望过来的那一眼是挑衅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支撑着她这么饿着肚子跟了一路,就为了看这相亲相爱的一幕吗? 他们两个未婚夫妻,你侬我侬的在餐厅里,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着美食,她在外面吹冷风…… 好变态! 傅任苒想到这里,才觉得难过,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冤枉她,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小三,被他养在南城的小三! ------------ 第49章 涉世未深 49 傅任苒回到家里,连晚饭都吃不下,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了床上,放空了脑袋,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看着窗外如墨的夜色。 大约是昨夜太累,大约是今天神经太过紧绷,傅任苒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傅任苒再次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契而不舍的响着,听起来格外的烦人。 傅任苒起身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赵吟吟的电话,头疼不已。 “还没看开呢?又在哪寻死觅活呢?”傅任苒一接通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句。 “出事了,我在医院!你快点来!” 赵吟吟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没什么醉意,但是电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周围很嘈杂,还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傅任苒惊出了一身冷汗,拎了包就往外走,“你真自杀了?” “没有,不是我,你来了再说吧!”赵吟吟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任苒急的不得了,迅速拉开房门走出去,刚走到电梯间就看见裴天辞站在电梯里正欲走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她满脸愕然,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裴天辞见傅任苒准备出门,便没有出电梯,后退了一步,按下了开门键,示意她进来,反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傅任苒直接走进电梯,臭着一张脸,心里闷闷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给裴天辞任何好脸色。 她不能再这样和他纠缠下去了,要划清界线! “干嘛不说话?”裴天辞又问了一句,语气很微妙,好像隐约带着笑意。 反正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傅任苒也懒得去琢磨他的心思,淡淡的应了句,“赵吟吟在医院,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裴天辞哦了一声,“正好,一块去吧!” “……”傅任苒惜字如金,没有再说话,却百思不得其解,他半夜三更来找她干嘛的? 他跟着她去医院干嘛? 不用陪老婆吗? 傅任苒一肚子的疑问在到达了医院之后,一瞬间就全部解开了! 吴若琳和王佳琪在医院哭的惊天动地,死去活来,一见到裴天辞就跟见到了如来佛祖似的,委屈至极的奔向了他的怀抱,动作一致的跟俩双胞胎似的,不愧是闺蜜! 裴天辞一手一个美人,抱的热火朝天。 傅任苒只斜睨了一眼,便即刻敛下了脸上不经意浮现的酸意,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风月之事,因为她看到了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男人时,吓的一阵腿软! 眼前满头的绷带包的跟沙包似的,一脸怒容的男人就是容美目前最大的客户,陈总! 陈总在南城拥有数十家酒庄,容美没有被天盛并购之前,绝大多数的酒都是陈总的酒庄消费掉的。 陈总为人豪爽,却颇为好色,总喜欢动手动脚,但还是有分寸,不会霸王硬上弓! 当时为了签下陈总,她被吃了不少豆腐,最后靠樱子成功睡到了陈总,第二天再把陈总夫人一块约出来,一通软磨硬泡,当天晚上陈总就把合同签了,时至今日,三年合同到期,赵吟吟今晚带着两个关系户去见了陈总,陈总一时兴起,以为她们故技重施,想着一夜睡两女,还是这么优质,看起来很干净的女人,估计就是一时太兴奋了! 傅任苒都不用赵吟吟开口,她只花了一秒钟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这个样子,陈总只是吃了豆腐,还没有得逞,就惨被打破了头! 傅任苒见陈总怒气冲冲的,也不和她打招呼,径直望外走,她心里咯噔了一声,暗道一声,完了! “陈总,您听我解释,这俩丫头今天第一天来上班,不懂事,这样,医药费我来出,您赏个脸,明天晚上让我请您吃饭,给您赔罪好吗?”傅任苒迅速转身追上了陈总,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 “不必了!我没告你,就是给你面子了!”陈总快步而走,没有丝毫停留。 “别啊,陈总,我们合作三年很愉快啊,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您赔罪好吗?” 陈总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傅任苒怒道,“傅总,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就算现在你把自己洗干净了放床上等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闻言,傅任苒气的手脚发软,全身亢奋的想冲上去再踹上两脚,让那昂首挺胸的陈总直接进骨科! “丢不丢脸?” 傅任苒听着身后沉沉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就见裴天辞冷着脸站在不远处,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没把他那俩娇滴滴的公主照顾好,害她们受了天大的委屈,真是犯大错了,原来这么晚来找她,就是为了找她算账的。 傅任苒没有理会裴天辞,错开他,直接走到赵吟吟跟前,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约陈总,想……” “说重点!” 赵吟吟刚起了个头,就被傅任苒厉声打断,她想了想,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陈总摸了下若琳的手,若琳当场就哭了,佳琪一下子窜起来,拿了酒瓶子就把陈总砸伤了!” 傅任苒听完后,瞠目结舌,久久反应不过来,摸了下手,就被砸破头了,是这俩公主太娇贵还是陈总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两个奇葩? 傅任苒气的浑身颤抖,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原地转了两圈,这气怎么都忍不下去,走到王佳琪面前,沉声道,“摸了下手,就把人打破头啊?知不知道他可以告你们故意伤害啊!”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两个关系户,瘪着嘴又哭起来了! “任苒姐,不能怪佳琪,那人实在是太恶心了!我忍不了!”吴若琳边哭边说,一副全世界我最干净最纯洁,你们都脏的样子。 傅任苒咬牙听着二重奏,一个头两个大,这两天是被哭神附体了吗? 谁见她,谁哭? 傅任苒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摸了下手而已,洗干净不就行了,又不会少块肉,又没叫你们陪上床,怎么了?非要打破人的头,让公司失去重要客户?我当初花了多大的劲才签下的陈总,你们知道吗?” “你的底线真低,她们涉世未深,可以理解,你现在是为了签合同什么都做吗?”裴天辞听着傅任苒对于潜规则十分放任的态度,一肚子火。 他早就接到了王佳琪的电话,那时已经到了傅任苒的楼底下,他也觉得王佳琪不管不顾小题大做了些,又因为想见她,想跟她解释杜熹薇来南城的事,就没有答应去医院,却没想到她正巧也是去医院,他便跟着来,结果就让他听了这么一耳朵的污言秽语!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任苒听到裴天辞的话,就冷静了下来,主要是太过伤心,心头像缺了一口子,本来熊熊燃烧的怒火顷刻间被冻成了冰锥,透着刺骨的寒凉,冰火相撞占用了身体绝大部分的力气,她有点站立不稳。 以前闯了祸,他兜着,也总是对别人说她还小,不懂事,但六年前那一夜开始,她在他眼里,就是那种靠出卖身体获取利益的女人,别的女人都是涉世未深! 谁他妈都涉世未深过,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应酬被摸手的时候,又羞又忿,却只能忍着,还要保持微笑,她也忍不了,也想掀桌,也想砸破那摸她手的人的头,但她再也没有天辞哥哥可以摸着她的头说,“你还小,不懂事!” 傅任苒睁大了眼睛,拼命止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绽放了一抹很欠揍的奸笑,一副我能我骄傲的样子,转身充满蔑视的对裴天辞一字一句的说道,“裴总,你说的太委婉了,我经常陪男客户上床,容美的订单都是靠我睡来的,全南城谁不知道我傅任苒只要有钱就可以上,你要是给钱,我也可以陪你上床!” “你……”裴天辞震怒,差点抑制不住自己,想赏她一巴掌,她说话的那副样子实在是太欠打了! 裴天辞极有风度,却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不会发火,就像现在,他勃然大怒的样子,是傅任苒二十六年来都不曾见过的样子,比之六年前还要生气。 傅任苒自然吓破了胆,裴天辞的眼神太过暴戾,与他斯文的外表十分冲突,她的眼尾扫到了他垂在身侧握成了拳的手,其实非常害怕他会高举起手掌,那只温热的她贪恋的手掌心会以另一种决绝的方式与她亲密接触,但她已经习惯性坚强,高仰着头,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最后,裴天辞在极短的时间内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有些失态的神色,放下了手,不过一句气话就能让他气疯了。 傅任苒也终于僵硬的转过了头,对着已经傻掉的王佳琪和吴若琳,毫不客气的斥道,“两位公主姿态清高,入不了我这行,趁早去天盛吧,明天不用再来了!” ------------ 第50章 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话一说完,傅任苒只瞥了一眼同样傻掉的赵吟吟,便转身快步离开医院,也不管赵吟吟跟不跟得上,其实她之所以说最后一句话,主要是心虚,想以此壮胆,告诉所有人,她不怵! 傅任苒快步走出医院,开了车门,迅速坐了进去,等赵吟吟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之后,才发动了车子,驶离了医院。 赵吟吟侧头看着傅任苒故作坚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还爱着裴天辞吧!” “关你屁事!”傅任苒余怒未消,又被戳中了痛处,心情跌到了谷底。 赵吟吟却大笑出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叹道,“我们姐妹俩真是同病相怜,不过你命好!你爱的人很在乎你!” 她刚才看着傅任苒追着陈总出去的时候,裴天辞第一时间推开了身上无尾熊一般的两个女人,跟着追了出去,那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焦急,装不出来,也藏不住。 傅任苒一听,眼泪立刻就盈上了眼眶,眼底模糊一片,委屈的不得了,她自知没办法开车,便将车停在了路边,双手撑在方向盘上,脑袋重重的搭在手腕上,痛哭失声。 她觉得赵吟吟命好,赵吟吟觉得她命好,这个世界上,真是别人的人生都是开挂的。 “任苒,你要是还爱就是追呗,别将来后悔一辈子!”赵吟吟默默的淌着泪,轻声劝慰道。 傅任苒抬起头望向赵吟吟,泪水涟涟,抽抽噎噎的说道,“你以为我没追过吗?没皮没脸的追了十几年了,被他伤的体无完肤,还要怎么样?我要不起他了!现在即使他把他自己的心放在我的手掌心,我都不敢要!” “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刚才就像在跟他撒娇,看到那两个女人扒在他身上,你的眼神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狗一样眼巴巴的瞅着,恨不得把她们扒开,你自己上!”赵吟吟边哭边笑着说。 傅任苒笑着摇摇头,看来赵吟吟也是被裴天辞误解了,但她觉得,赵吟吟对她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她伸手抹了抹脸上流淌的泪痕,叹道,“我的眼神真有那么明显吗?” “放心,也就我看的出来,在所有人面前你都戴着面具做傅任苒,从容淡然,但就只有在裴天辞面前你才是任苒!” 车窗外,人影稀少,车窗内,傅任苒和赵吟吟抱头痛哭,直到车窗被敲了敲,傅任苒随后转过头,在看到车窗外站着一脸严肃的裴天辞时,吓了一跳。 此刻夜色虚无飘渺,裴天辞那张素来温和的俊脸阴沉沉的,极其突兀的站在路边,跟厉鬼无异,她一时想不开直接猛踩油门咻的一下就极速上路了。 赵吟吟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不远不近的跟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眸色黯然,浅笑道,“我妈叫我今晚回家去呢!” “也好!” 傅任苒当然也知道裴天辞就跟在身后,她狂踩油门也甩不掉,车子性能差太多,这样就是跑到没油都甩不掉! 幸好,南城的路她熟,再加上她以前在北城的时候又经常飙车,车技相当了得,她极速漂移进一条小巷子里,成功的把阴魂不散的裴天辞甩掉了。 她当初买这辆车的时候就是想着万一哪天需要跑路的话,这车能当摩托车用,走小巷子都不在话下。 傅任苒把赵吟吟送回了家之后,便悠悠的开着车回南旎湾,电梯门一打开,她还没从把裴天辞甩掉的庆幸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裴天辞等在了她家门口。 裴天辞二话不说,走上前把待立在原地的傅任苒用力扯进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裴天辞,你干什么?”傅任苒扭了扭身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女性香水的味道,心生厌恶,这个怀里今晚至少抱过了三个不同的女人! 她停下了挣扎,冷笑道,“裴总,你今晚打算出多少钱啊?你说个数,我好考虑考虑!” “住口!”裴天辞低声斥道,随后松开了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狠狠的把这刁钻恼人的小嘴咬了咬,浅尝即止。 裴天辞重新拥住了傅任苒,双手紧了紧,眉间蕴沉,眸色深远,语气轻柔却霸道的吹拂在她的耳边,“我不管你以前卖不卖,也不管南城是不是人尽皆知,我都要!以后再不会让你这样!” 不过一句不算情话的情话就轻易让傅任苒红了眼眶,想伏在他的怀里崩溃的大哭,他永远都知道怎么让满身长刺的她瞬间收敛起刺头,变得柔软。 傅任苒闭上了眼睛,双手轻轻的搭在裴天辞的腰上,他身上的西装面料光滑,却很冰凉,下一步很近,伸伸手就能拥抱住他,但又似乎山长水远,无论她使了多大的力气都伸不出手去。 一个手掌的距离,却划下了一道天堑,她怕她会越来越认真,而他却没有了现在的热情,既然不能一起走,就得在某个路口放手! 而他们早就不能走在一条路上了。 ...... 次日,傅任苒醒来之后,起身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窗外烟雨蒙蒙,夹杂着寒风灌进卧室里,室内温度骤降,鼻翼里像是吸进了冰刀子,她缩了缩脖子,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南方的冬天是不会下雪的,最冷的时候就像现在,屋顶上落了一点薄薄的白霜。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具体是什么样的梦,她自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不记得了,她拼命的想也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梦不好,那种悲伤绝望的情绪泛滥成灾,以至于一大清早的心情都很压抑,再加上阴雨连绵的天气,云层低垂,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笼罩在低气压之下。 昨夜,裴天辞接了个电话,很快就离开了,连她的家门都没有进,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一口气,她现在是真的在破坏别人的感情吗? 又或者,她不过是他和杜熹薇之间感情的调味剂和考验? 一个小时之后,傅任苒到达公司,一出电梯,就见到了吴若琳和王佳琪等在门口,她微微一晃神,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略一沉吟便不客气的说道,“我记得我昨天叫你们别来了!天盛在楼上!” 其实对这两个关系户,她是有气的,气她们受了委屈可以钻到裴天辞的怀里哭诉,气她们闯了祸有人收拾,她绝不会承认没有好脸色是因为她善妒。 想到这里,傅任苒突然就别扭了起来,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估计真的要和赵吟吟结伴去宝山寺抄上一个月的佛经,好超渡下自己心魔。 “任苒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还想跟着你!你别不要我们!” 这话说的傅任苒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裴天辞给她们下的眼药,他对谁都好的这点还是很公平的,都不用抢,一人都有一巴掌,一人都有一甜枣! “请叫我傅总!我这里小,实在容不下,你们到楼上去,直接跟裴总说,是我说的!” 傅任苒说完直接错开了她们走进了办公室。 “若琳,怎么办?她也太无情了,连表哥的面子都不给!气死我了!”王佳琪看着傅任苒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脸郁卒。 吴若琳却未见不悦的神态,勾唇一笑,“母老虎一个,跟在她底下有什么好的,我们就直接找你表哥去呗!” “你昨天没听表哥说啊,我们要么回家,要么来找她!表哥说一不二的!”王佳琪又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回家去,你告诉你爷爷奶奶听,说她心眼坏,叫我们陪*的客户,我们被吃了豆腐还被她赶了出来!”吴若琳凑到了王佳琪的面前,耳语了一句。 王佳琪摇了摇头,“我爷爷奶奶从来不管事的,又出了名的帮外人,我这么一说,他们也就会安慰我两句,可能还要训我!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来求她!” “听我的,有没有用你都回去这么说她,别让你爷爷奶奶被她给骗了!我还不信了,南城这么大,我们非要吊死在她这一家小公司啊?”吴若琳说着就往电梯外走去。 王佳琪紧随其后,反问道,“那你不是想进天盛吗?” ...... 王佳琪和吴若琳走后,前台小美晃晃悠悠的抬起了头,伸长了脖子望了望电梯间,见空无一人时,才拿起手边的电话,拔打了总经理室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急忙的打小报告,“傅总,刚才那两个女的说要去向谁的爷爷奶奶告你的状呢!” 傅任苒一听,冷笑了下,轻啐道,“随她们告去!少关心八卦,专心做事!” 挂了电话以后,傅任苒一脸冷凝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傅婉清,轻叹道,“陈总那边怎么办?单子今天早上全退了!” ------------ 第51章 大表姐 傅婉清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老办法呗!” 傅任苒一听,又想起了陈总昨晚在医院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时气上心头,本能的想拒绝,但不得不耐着性子提醒道,“这陈总的头都缝了四针了!” “那头破了和下半身又没关系的!”傅婉清大惊小怪的说了一句,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樱子还没出来,换个更好点的!就今晚吧,我得赶紧去找找看!” 说完,傅婉清就起身朝外走去。 快中午的时候,傅任苒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侧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想也没想的伸手拿过手机置于耳边接听。 “任苒啊,我是外婆!” “......”傅任苒翻文件的手一顿,一脸茫然,反应过来之后才尴尬的笑道,“......外婆,您好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任苒笑的很勉强,看来是真在她背后说坏话了! “中午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面子?”李芝微笑道。 傅任苒沉吟不决,她不大想去,又不是犯贱,为什么要特地出去让人臭骂一顿呢? “中午没空的话,就晚上吧?好吗?”李芝迅速的抛出了另一枝橄榄枝。 傅任苒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本来是否题一下子就给她换成了一道选择题! “就中午吧,我有空!” “好,那就你公司附近的餐厅吧,我已经到这附近了!你来就行了!” “好!”傅任苒没法拒绝,她只用听声音都能想象的出来李芝那笑的慈眉善目的样子,人都来了才给她打电话约饭,很明显就是不让她拒绝,非要拉她出去臭骂一顿的意思咯? 傅任苒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了下办公桌,拎着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人都说,人老了会越活越回去,像个老小孩,李芝是个老人家,不仅是裴天辞的外婆,更是傅修齐的师母,简直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傅任苒打定了主意,等下李芝要打要骂她绝不还手! 因为餐厅在公司附近,傅任苒并没有开车,直接从大门口走出去,拐了两条街就到了。 傅任苒走进餐厅,四周打量了一下,便看见坐在窗户边上的李芝和王佳琪。 傅任苒走到李芝的面前,恭谨的站着,微笑着打招呼,“夫人!” 外婆这个称呼她真的叫不出口,她情愿跟着傅修齐喊师母,也不愿跟着裴天辞喊外婆,让人听见像什么,还不都要以为她不要脸的垂涎裴天辞,对他旧情难忘? “任苒,坐!”李芝眼里闪过一抹愕然,随后抿唇笑了笑。 “你以前都喊我外婆的!”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都这么大了,不能没有礼数!”傅任苒坐了下来,抬眸望向李芝,笑的略显拘谨,说实话,她可以对着王佳琪破口大骂,却没敢在李芝面前放肆。 她小时候,没爹妈管教,学习成绩不佳,要不是裴天辞抓的紧,她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只是很可惜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最后还没念一年就辍学了。 所以,对于老师以及老师家属这一类群体,傅任苒本能的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特别是明知道李芝是来找她算账,她突然有种想贴着墙跟罚站的冲动…… 认罚是一回事,认错又是另一回事了,要打要骂,她反正都受着,但错,她绝不认! “好孩子,你从小没爹没妈的,难得还长的这么通情达理,真好!” 傅任苒垂着眼笑而不语,但心里却在打鼓,这李芝是夸她还是骂她呢? 虽然没爹没妈是事实,但这么说,很伤人啊! 因此,傅任苒觉得李芝是开始骂她了,老学究嘛,教训人的方式总要别树一帜,总不可能跟泼妇一样,直接骂三字经啊。 “佳琪这孩子也跟你一样,爸妈常年不在身边,一直是我养着,从小比较宠她,没让她吃什么苦头,都让我给宠坏了,今天她爷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李芝慢悠悠的刚说到这,王佳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抽嗒嗒的,好不可怜,李芝轻叹了一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王佳琪,轻声安慰道,“先别哭了!” 傅任苒冷眼的看着闯祸的人先发制人的哭上了,她立刻就笑不出来了,生怕李芝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她的心尖上跟在开万人演唱会似的,激昂澎湃,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下来接受批斗? 傅任苒暗自叹了口气,李芝太厉害了,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她就想没有原则的认错,她不禁自嘲自己完全可以当选南城年度背锅侠,中午来这被批斗,晚上还要去替王佳琪擦屁股,她的道德简直是站在了珠穆朗玛峰的山顶上,高出了天际! “做错了事还有脸哭,快跟你任苒姐道个歉!”李芝难得的沉了脸,语气很是严厉,就是正常的奶奶训孙女的样子。 “任苒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王佳琪擦了擦眼泪,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一点也没有早上那股子的不服气,她觉得吴若琳就是个坑,她听了吴若琳的话回去告状,结果一向疼爱她的爷爷奶奶没有安慰她,而是直接打电话给表哥,她不知道表哥说了什么,只知道爷爷挂了电话之后就勃然大怒,让她滚来找傅任苒道歉。 傅任苒不原谅她,她就别想回家了! 画风转的太快,傅任苒一时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般点了点头,应道,“没事,没事!” 李芝转过头来,朝傅任苒笑眯眯的说道,“任苒啊,佳琪还是跟着你吧,交给你我放心!不用太照顾她,别人怎么样,她也怎么样,不吃点苦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和她爷爷都老了,看护不了她几年,总要学着懂事些!” 傅任苒觉得李芝话里有话,还是在责怪她让王佳琪吃了苦头了,竟然还以死威胁她,真是波涛暗涌啊! 不过,既然长辈都亲自给她台阶下了,不顺杆下的话,太不识好歹,而且这事她也有错,没有看好两个关系户! “好,那佳琪下午就跟我去上班吧!以后你就跟着林乐言一起做我的助理,我亲自带你!”傅任苒笑的很温暖,像个身经百战的大表姐关怀涉世未深的小表妹似的,满目爱怜,内心却有些酸涩,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生活阅历上的巨人。 “谢谢任苒姐!”王佳琪破涕为笑,还是奶奶面子大。 吃过了饭,傅任苒和王佳琪送走了李芝,便一起回了办公室。 “林乐言,以后佳琪跟着你,你教她!”傅任苒对着林乐言沉声吩咐道。 “是!”林乐言听着傅任苒的语气不是商量,也没有纠结,而是直接下了命令,当下不敢再拒绝,便轻声应下了。 林乐言带着王佳琪出了门。 傅任苒刚一坐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叶叙! “叶总,有何贵干啊?” “傅任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叫我名字的!” 叶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很是疲惫的样子,傅任苒咬了咬唇,回答道,“好,算我错了,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叶叙轻笑了下,“为了早点回去见你,我两天没睡了,明天我就会到南城,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傅任苒听完后没有一丝感动,因为她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她残忍无情的直接拒绝,“你搞搞清楚啊,我还不是你女朋友,请你摆出正确的请人吃饭的礼貌来,应该先问问我有没有空,而我就会告诉你没有空!” “傅任苒,你们公司新年的营销活动好像是准备在新天地办吧?拿下来了吗?”叶叙也不介意,笑问道。 “……没,还在谈!你消息倒挺灵通!”傅任苒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上,伸手取过一份文件,翻开细细的看。 叶叙哀叹了一声,好像特别失落的样子,用一种急死我了,你怎么还不来求我的语气,笑道,“你怎么做工作的?你竟然不知道新天地是长桥的产业?” 傅任苒听着叶叙的语气像个在幼儿园得了朵大红花急于回家炫耀的小朋友似的,她翻文件的手一顿,勾唇一笑,顿时喜上眉梢。 新天地是南城最繁华的商场,属于中档消费,年轻人很多,人气非常旺,每逢佳节,都是人满为患,新年更是彻夜狂欢,新天地的广场都是商家必争的宣传宝地。 她当然知道新天地是长桥的,只是为这样的事情去求叶叙,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点,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品德有多高尚,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剑走偏锋! 可是,现在叶叙亲口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我喜欢公平竞争!”傅任苒合上了文件,忍着笑意低低的说了一句十分不要脸的话。 “哦,那太可惜了,我其实还是很想和你有业务上的往来呢!” ------------ 第52章 程轶和李思思 “……”傅任苒双眼一眯,几乎是秒懂叶叙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她已经被新天地Pass了。 内幕啊! 傅任苒甜甜一笑,“明天晚上有空!就这么说定了,我请客!” 傅任苒刚挂了电话,王佳琪便敲开了办公室的门,低头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咖啡哆哆嗦嗦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办公桌前,把咖啡放在傅任苒的手边。 傅任苒把目光淡淡的落在王佳琪的身上,见王佳琪一反常态,态度十分恭谨,行为举止都似乎带着点敬畏之心,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涉世未深确实适用于王佳琪! 王佳琪家世显赫,哪怕玩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却偏偏要被送到她公司里来打杂,有点不甘也是情理之中,主要就是没有交到好闺蜜,一个王佳琪够她受的了,那个吴若琳她绝对不要的! 到了晚上,鉴于王佳琪是罪魁祸首,傅任苒便没有打算带着王佳琪。 “佳琪,你先下班吧!明天早上再来!”傅任苒吩咐完,见王佳琪走了之后,才回过头对着林乐言说道,“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林乐言低头应了声,是。 这个时候,傅婉清眉开眼笑的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貌美如花,娇艳欲滴的美艳女子。 傅任苒看呆了,一时移不开眼,上下打量着,女人看女人其实比男人看的要细。 傅任苒见过很多美丽的女人,各式各样的,但是眼前的女人美的很别致,五官标致,身材玲珑有致就不说了,那一双清水涟漪似的眼波里,似乎暗藏着一股迷离的忧愁,我见犹怜,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本来应该显得人艳丽,但她却瞧出了一种清纯之感,很干净! 傅任苒看够了,不禁凑近了傅婉清低声耳语了一句,“这真是卖的?” “美吧,真是捡到宝了,比你还要美上几分吧?”傅婉清献宝似的继续说道,“价格还比樱子便宜!” “不会是骗子吧?来个仙人跳什么的!”傅任苒十分担心,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傅婉清不赞同的剐了一眼傅任苒,笑道,“我先介绍下,这位就是傅任苒傅总!” “傅总好,我是李思思。”李思思点头示意,垂眼浅笑。 傅任苒皱着眉头,吩咐林乐言照顾好李思思,便扯着傅婉清走出了办公室。 “我很不安,我觉得不行!”傅任苒双手抱胸,神色很焦躁。 傅婉清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李思思是外地人,家里穷,据说和一个富二代相恋,那个富二代家里不同意,富二代就不要她了,她伤心欲绝,一个行差踏错就……这两天才刚来!因为得罪了权贵,虽然长的美,可没什么人要!” “渣男啊!”傅任苒摇头叹息,一个美丽的女子,要么有强硬的家世,要么有强势的性格,否则美丽就成为罪过! “晚上定在星辉酒店!” “为什么定在星辉酒店啊?”傅任苒不禁大声嚷嚷着。 “赔罪总要拿点诚意,不是五星级酒店,陈总看不上啊,再说了,我上次向方助理讨了张星辉酒店的VIP,可以打折!”傅婉清挑了挑眉毛,一脸我多精打细算的样子。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反对,回身走进了办公室,拎起包,朝林乐言和李思思招了招手,三人便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傅任苒率先从车上下来,等林乐言和李思思也踩到地面上时,才带着两个女保镖似的,踏步走进星辉酒店的大厅。 傅任苒在大厅里大约等了十分钟,陈总便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傅总,不好意思,久等了!” “陈总说哪里的话,您能赏脸来吃饭都是天大的面子了!来,我们先上去吧!”傅任苒笑弯了眼,和陈总一起走进电梯,一路上行到餐厅。 到了包厢里,傅任苒把陈总安排在李思思的身边。 陈总一入座便不负众望的一直瞅着李思思,那眼里的急切都要呼之欲出了! 傅任苒从一落座就冲李思思使眼色,可李思思跟在比赛打坐似的,完全没有一点眼力劲,她这眼皮眨的都快抽筋了! “傅总,这不会又是你公司新来的小姑娘吧?”陈总大概是前两天的遭遇太悲惨,赶紧出声询问。 傅任苒一愣,这句话并不好回答,她想了想才回答道,“对,这是思思,刚来,很仰慕陈总你呢!” 陈总一听,心花怒放,把手轻轻的搭在李思思的手上,见李思思并没有反抗,便眉开眼笑的笑道,“美女老板,果真底下也都是美女如云啊!” 傅任苒偷偷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陪着大笑了两声,暗自腹诽,这李思思跟个冰美人似的,一点也没有樱子好用!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剧烈的响声。 众人皆是一惊,陈总顺势将李思思揽在了怀中。 傅任苒背对着大门口,身后突如其来“砰”的一声巨响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做贼心虚的她以为又是警察来扫黄,吓得她差点准备掀开桌布,躲桌子底下去藏起来! 不过片刻的时间,傅任苒还没来得及躲桌子底下,就见眼前迅速掠过一个人影窜到李思思的跟前,一把抓起李思思的手极其粗鲁的就将李思思拎了起来,而她看见来人,不禁惊呼出声,“程轶,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她非常放心的把刚险些吓破的胆子收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程轶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傅任苒,她一时摸不着头绪。 这种人…… 她,哪种人? 傅任苒愣神的当口,程轶已经拽着李思思大步朝外走去,她没有时间思考,急忙追了上去,“程轶,你要带思思去哪?” 在起身的那一刻,傅任苒随意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断的震动闪烁着。 打电话的是裴天辞,他刚下班见傅任苒的车子停在车库,以为她还没有下班,便回身走进电梯,到了22层,才发现办公室里漆黑一片,空空如也。 裴天辞连打了两个电话,傅任苒都没有接,心里疑惑,又拨打了林乐言的电话,不过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你们傅总呢?” “裴总,我和傅总在星辉陪陈总吃饭呢!”林乐言呆坐在位子上,一口气刚说完,就被挂了电话,她一脸纳闷的收了手机,继续望着停在包厢门口的三个人。 “程先生,你放开我,好吗?我在工作!”李思思轻声劝道,同时甩开了程轶的手。 紧跟在身后的傅任苒听到李思思这话,感动坏了,真有职业道德! “工作?卖身吗?”程轶双目圆睁,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要表现的好像一点都接受不了的样子?”李思思浅笑着,眼里闪烁着水光。 “我给你们老板打过招呼了,我会养你的,你为什么要出来?”程轶满眼痛惜。 傅任苒看戏似的在一旁看着,注意力全集中在程轶和李思思的脸上,一点也插不上话,她对程轶是不怎么熟悉的,但她看着程轶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心里不断的做着假设,他不会就是那个渣男富二代吧? “不要纠缠了,没有意义!”李思思淡笑着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李思思刚迈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程轶架到了肩膀上,直接扛走了! “啊!放我下来!”李思思头朝下,不断的叫喊着,其实她的声线软糯,即便是在喊叫,听起来也像在撒娇。 傅任苒看的目瞪口呆,想拦下又害怕程轶那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这一看就知道程轶情根深种了…… 悲剧啊,富二代爱上了个小姐! “傅总,既然李小姐没空,我就先走了!”陈总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 傅任苒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陈总搞不定了! 果然,便宜没好货! 樱子就从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陈总,别啊,饭还没吃呢!”傅任苒赶紧回身急忙拉住陈总,将他重新带回到餐桌上。 陈总斜眼看了一眼搭在他手腕上的一只手,细皮嫩肉的,修长莹白,他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那双小手上,触感果真很好。 傅任苒坐到了椅子上,不露痕迹的抽出了手,服务员正好将菜端了上来,她看着心疼,都是下了血本的! “傅总,这是打算亲自上场了?”陈总毫不客气的坐在傅任苒的身旁,面向她,饭也不打算吃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傅任苒眼尾睨着陈总头上顶着的沙包,终于理解王佳琪为什么会打破陈总的头了,陈总比之三年前,更是色相毕露! “瞧您说的,我哪次不是亲自来谈合作啊?我们这三年合作的这么愉快,容美的酒也为您赚了不少钱,对吧?您看,这合同……我都带来了!”傅任苒娇笑着,话说的十分生硬的,同时伸手从林乐言的手里接过合同,又转过身双手捏着合同递给陈总。 ------------ 第53章 什么毛病? 53 傅任苒也是没办法,这神器无缘无故的被扛走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 “傅总,合同是小事,你可从没亲自和我谈过,你说我们三年的合作很愉快,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呢,要不晚上试试?”陈总笑眯眯的抬手覆在了傅任苒的手上,用力捏了捏,水水滑滑的,还带点香味,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傅任苒正想抽回手的时候,包厢门又被大力的推开,虽然声音没有上次的大声,但也足够引起她的注意,她转过头一看,就见裴天辞带着方助理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裴天辞一进门,就看见傅任苒拿着一份合同,正在被吃豆腐,他一时忍不住,火冒三丈的冲了过去,将陈总拎了起来,挥手就是一拳。 陈总不过一米七几的个头,肥头大耳的,哪里是裴天辞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的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呼痛。 傅任苒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她从小到大只亲眼见过裴天辞打过一次架,还是他十五岁的时候! 因为一个女孩,裴天辞被一个高年级的经常混迹社会的男生下了战帖,他为了打赢那个男生,默默在家锻炼了一个月,结果一战成名,再没有人敢挑衅他! “傅总,合同我签,我签!别打了,晚上回家我没法和我老婆交待了!” 傅任苒听到陈总的话,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开裴天辞,却根本拉不开! “裴天辞,你是疯了吗?别打了!” 裴天辞受到了视觉上的刺激,想着傅任苒对他一副不爱理睬的态度,怒火中烧,又想起了傅任苒在医院说的那句气话,一心以为陈总和傅任苒睡过了,心里窝的火气怎么都散不了,下手也越来越重。 “方助理,林乐言,快来帮忙拉开他啊,要打死人了!”傅任苒使出了全力也只抱住了裴天辞的一只手臂。 方助理和林乐言低着头,不说话,不动。 裴天辞被傅任苒抱住了一条手臂,怕伤到她,只好停了下来,侧头望着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傅任苒,他的手臂直接贴在她的胸膛,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特有的柔软的触感,不自觉软了语气,“你让开!” “不让,你别打了!”傅任苒皱着眉头嗔道。 片刻,傅任苒见裴天辞真的冷静了下来,确定他不会再打人的时候,她才放开了他的手臂,随后蹲在了地上,对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陈总道着歉,“不好意思啊,陈总,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傅总,合同赶紧给我,我签了回家,你的饭我吃不起,下次别再叫我吃饭了!”陈总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裴天辞十分畏惧,不仅仅是因为被他打了一顿,更是怕他满身的华贵之气,实在令人胆寒。 傅任苒一听立刻拿过合同递给陈总,签完合同,陈总避着裴天辞,绕过餐桌,往另一个方向迅速逃离出包厢。 傅任苒眉开眼笑的正在欣赏着合同,手腕突然就被裴天辞扯过,她一个锒跄差点跌倒,想发火又不敢,只好呵呵一笑,“裴总,你吃了吗?菜都刚上的,要不你也坐下吃一口?” 裴天辞没有理会,直接抽出了傅任苒手里的合同,丢给林乐言,拽着她大步走出包厢。 到了电梯里,一路上行,傅任苒有些忐忑不安的扭了扭被抓的死紧的手,再一看一反常态的把不开心全表现在脸上的裴天辞,头疼不已的转移话题道,“裴总,我说你们星辉酒店的服务也太差了!我吃一顿饭,进来两拨人来打扰,还五星级呢,赵小二农家乐都不会这样!我要投诉!” “你是说我打扰到你的好事了?放心吧,我会还给你!”裴天辞挑了挑眉毛,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电梯停在了顶层,电梯门一开,酒店走廊上昏暗的灯光,落在眼里像地狱之门似的,傅任苒顿时意识到这里是第一次见裴天辞的地方! 她立刻用另一只手把住了门,拒绝走出电梯,大声嚷嚷着,“我不出去,来这干嘛?我饿了,要吃饭!” 裴天辞拉了拉傅任苒的手,竟然拉不动,他不禁摇头轻笑道,“不要让我对你动粗!” “你先说,来这干嘛?” “都说了,还给你!”裴天辞说完,便上前两步,准备将她整个端走。 傅任苒非常识时务的松了手,边走边问,“好,好,好,我自己走!你要还什么东西给我啊?拿了我什么啊?欠了我什么啊?” 傅任苒一路上唧唧哇哇的说着话来掩饰她不安的内心,直到被丢到了酒店的床上,裴天辞就撑在她的身体上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带着漩涡似的那么看着她,氧气变得十分稀薄,她突然就不会呼吸了,脑袋有些晕眩,心跳加速,脸上顷刻间便火烧火燎的。 他没有开灯,她就着墙壁上的暗灯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找些蛛丝马迹,可是此刻他的神情是她没有见过的,实在太复杂,她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意图,但介于这个暧昧的姿势,她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吻下来! 将吻未吻,实在磨人,他要是痛快些,她也好作出反应,这个样子,倒显得她十分迫不及待了似的! 傅任苒等了很久,裴天辞都没有吻下来,她舔了舔唇,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一下子脸上的潮红全退了,“喂,看够了没有?可以起来了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说完,裴天辞突然笑了起来,那双时风眼清清亮亮的,很温柔。 “谁失望了,快起来!这样难受死了!”傅任苒歪着头,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总觉得那双眼睛不会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裴天辞伸手拉过她的手,压向头顶,身体没有了支撑,又往下压了几分,哑着嗓子问道,“你和他睡过没有?” 傅任苒本来因为他的动作而红了的脸瞬间煞白,他这是想睡她,却嫌她脏了的意思吗? 傅任苒又开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笑的十分欠扁,“睡过了,不止一次!不止一个!有钱的时候我还去叫牛郎!”说完,她就挑着眉头继续笑的很恶心的静待着裴天辞嫌弃不已的起身了。 裴天辞气极,轻易的又被她挑起怒火,心里确实又想打她了,抓着她的手腕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嘴里念着,“好,非常好,任苒你就作!这么爱惹我生气是吗?你就看着你怎么死!” 话音一落,裴天辞便低头封住了傅任苒的小嘴,吻的激烈,带着浓烈的惩罚,手也不安分。 傅任苒差点吓尿了,前几次的轻吻,他都很温柔,但现在他却像只野兽一样,似乎在撕咬着食物,有点像六年前那一晚的他! 她开始害怕,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双手也想脱离掌控,而这一切都跟小孩和大人打架似的,都是徒劳! 傅任苒很难受,忍着胃里的翻涌,泪水盈满了眼眶,他的大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衣服里,他的气息喷在她脖颈的肌肤上,她颤抖着声音轻唤道,“裴天辞,你不要这样对我!” 闻言,裴天辞浑身一顿,就在这个时候,傅任苒迅速使出了全力推开了他,翻身逃离的时候太过猛烈,以至于没有忍住呕吐,对着床头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时空好像在他们之间静止了,冷空气四面八方的肆虐而来。 傅任苒没有吃晚饭,根本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等她胃里舒服了,回身只见裴天辞阴沉着脸,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她心头一跳,别开了眼。 “你到底什么毛病?”裴天辞沉声问道,已经是第二次了! 一碰就这样,跟玻璃娃娃一样,他不知道只有和他是这样,还是和每个男人都是这样! “我不知道!”傅任苒低垂着头喃喃细语。 “不能碰?” 傅任苒很诚实的赶紧点点头。 裴天辞脸色微变,双眼一眯,眸色较深,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在庆幸那些能气死他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一方面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把拉起她,让她坐在床头,认认真真的问她,“你这六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傅任苒低着头,沉默不答,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他抱她,亲吻她,她都不觉得难受了,只是还是没办法过去心里的那道坎,有些伤,结了痂,就会好,有些伤,只会变成丑陋的疤痕。 裴天辞只能看到傅任苒头顶的发旋,胸口一阵软乎,很心疼,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会好的,我们去看医生!” “我不要看医生!”傅任苒闷闷的回了一句。 裴天辞笑了笑,紧了紧双手,“你父母都是医生,你怎么从小就怕见医生?还晕血?毛病真多!” 傅任苒靠在裴天辞温暖的怀里,也不想离开,眼神有些脆弱,忍着喉咙的酸胀感,低低的说了一句,“所以,我没有父母缘!” 什么缘都薄,注定孤独。 ------------ 第54章 命越算越薄 裴天辞默了默,也没有说话,目光深远,抬手轻抚她的头发,当年他到底是做的过分了,他以为是她联合任长兴一起算计他,他一怒之下没有细想,直到她消失以后,他心里总有淡淡的忧虑,生怕她活不下去,死在了哪里! 没有人会知道,这六年来,他最不喜欢别人不经意的在他面前提起任苒这两个字,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痛! 现在这样拥着她,他才知道这是他想要的,想要很久了! 刚才任苒亲口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怒火烧光了他的理智,心慌的甚至无法辨清她话里的真假! 他就一个念头,睡她,把那些男人的痕迹都覆盖掉,她就会重新变成他的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良久,在傅任苒舒服的都快睡着的时候,裴天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悄声的说了一句足以搅动她内心十八级地震的话,她蓦地睁开了眼睛,忍着逐渐膨胀的泪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拒绝不了,也不可能答应。 不是因为不喜欢,就是太喜欢却又很无奈,怕受伤害! 她更加享受这样平静孤独的生活,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内心波澜不惊,人生不悲欢。 年少时,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就在气氛变得尴尬冷凝的时候,傅任苒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裴天辞愣了一下,大笑了起来,眼里藏着些无奈,松开了傅任苒,牵过她的手,笑道,“带你去吃饭!” ***** 翌日清晨,傅任苒刚到公司,就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吴若琳,她不用想都知道,是王佳琪做的好事! “任苒姐,我来上班!”吴若琳低着头,声音软绵绵的。 “我没说让你来啊!”傅任苒敢不给面子的驳回去,她最受不了吴若琳一副弱不禁风,无时无刻脸上都写着我受欺负,我委屈几个大字! “我……我知道错了!裴总让我跟着您的!”吴若琳瘪着嘴,又准备洒两滴无足轻重的泪珠。 傅任苒翻了下白眼,“你还是回去吧,听说你家里也是开公司的,回家去吧!”说完,便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这小道消息还是听王佳琪说的,是真是假她也不甚在意。 吴若琳脸色变了变,哭的更委屈了。 一个上午,吴若琳都守在总经理室门口期期艾艾的哭着,傅任苒心里的这口气快把她自己给憋坏了,心肝脾肺好像都揪在了一起,生疼生疼的。 吴若琳这么哭,跟哭丧似的,傅任苒老觉得她办公室里的财神爷爷不高兴了。 她想叫保安上来把吴若琳撵出去,但是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又实在下不了手,倒不是她舍不得下手,主要怕来硬的把吴若琳吓的晕倒在地,让公司里的人见了,以为她冷血,毫无人情味! 都怪裴天辞,就会给她找麻烦! 这么一想,傅任苒立刻拿起了电话,拨打了内线,直接通知了方助理,让其下来一趟。 方助理工作效率极高,不过五分钟就敲开了傅任苒办公室的门。 “傅总,您找我?”方助理还不知道麻烦上门了,一脸得体的微笑,态度很严谨。 “方助理,外面那个女孩,是你们裴总招进来的,我已经收了个佳琪了,实在力不从心,你把她带到23楼,好好教教吧!”傅任苒沉着脸,摆出一副我说的话就是圣旨,没得商量的样子。 方助理略一皱眉,思忖着刚才办公室门口的确站着一个女孩,一直哭来着,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这是个不太妙的烫手山芋,心里难免打鼓,可是他跟着裴天辞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点风浪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傅总,我们裴总不收女助理和女秘书!” “你错了,这就是你们裴总亲自收的,我一个,他一个,你快带上去吧,在我这都受委屈了!”傅任苒微蹙着眉,神情凝重,语气却是淡淡的。 方助理心里一惊,其实傅任苒这样非常不好相处,话被她说死了,隐约还带着点醋意和故意为之,他进退两难,两边都不敢得罪的。 裴天辞近几年情感生活几乎都是空白,只有一个空有名分的未婚妻,现在好不容易春心萌动了一回,自然是上心卖力,同是男人谁都知道那枕边风的厉害之处! 这事处理不好,他就会死在这两个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傅总,这事我需要请示裴总,您稍等片刻!”方助理灵机一动,微微一颔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方助理刚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身后紧随他而出的傅任苒站在一旁对着吴若琳吩咐道,“快,跟着你们方助理去23层报道吧!你以后跟着裴总,就说是我说的!” 吴若琳破涕为笑,连连应是。 傅任苒转过头,对着一脸滑稽的方助理笑了笑,轻拍他的肩膀,重复了一句,“就说是我说的!辛苦了,去吧!” 方助理欲哭无泪,望着紧跟在他身后的吴若琳,脑袋嗡嗡作响,不得已只好迈开腿朝外走去。 傅任苒看着吴若琳亦步亦趋跟着方助理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沉了沉脸色,仿佛自己突然置身于醋海之中上下翻滚,恨不得亲自上前将吴若琳推开,自己上! 许久,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王佳琪成功读取了傅任苒最后那怨毒的一眼,立刻找准时机,敲开了傅任苒办公室的门。 “傅总,你为什么让若琳去表哥那里?你难道看不出来若琳对表哥有意思吗?”王佳琪真是太好奇了,傅任苒到底是傻还是自信? 傅任苒头都没有抬,直接回了一句,“我想把你们两个都丢上去,可以吗?” 傅任苒自觉她拒绝闲聊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可惜王佳琪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完全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我不去,表哥那里忙死了,而且我现在才发现你比表哥善良!” 傅任苒在听到了一句不怎么算好话的夸奖之后,终于抬起了她的头,饶有兴致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佳琪撇了撇嘴,一副众人皆傻,我独醒的样子,开始卖弄,“乍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善茬,但深入了解下呢,才知道你外强中干!表面不好相处,内心却很善良,而我表哥呢,那完完全全就是个笑面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反正不会是好事,就拿派我和若琳来你这实习的事情说吧,他特地还交待一句,从基层做起,让你给逮到话头,可着劲的折腾我们,我们肯定恨你,但其实始作俑者是我表哥,你不过就是那把宰牛的刀!” 傅任苒听的瞠目结舌,不得不说王佳琪对裴天辞整个人的判断十分准确,当然她不会感谢王佳琪对她作出的这一套说辞。 “你不去算命真是屈才了!”傅任苒轻笑了下,她也才发现王佳琪挺可爱的,只是跟着吴若琳学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算命?我给你看看手相吧!”王佳琪兴致勃勃的就像拉过傅任苒的手来。 傅任苒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太自然的说了一句,“命越算越薄,还是不要算了!你快出去工作吧!” “也对,有这个说法!好了,我出去工作了!”王佳琪讪讪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傅任苒抬眼看着王佳琪的背影,眼底难掩愁绪,她命不好,福薄,但她内心很骄傲,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傅任苒正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叶叙来了! “叶叙,不是吃晚饭吗?你这么早来是打算连下午茶一块吃吗?”傅任苒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叶叙,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于刚沐浴过后才会有的清香。 他这是为了见她,特地沐浴更衣么? 他当是拜佛吗? “我刚下飞机,回家换了套衣服,就来你这报到了,不介意我窝在你办公室里倒下时差吧?”叶叙嘴里的话是在询问,但双脚却非常自觉的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傅任苒为难的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的叶叙,细看之下,他脸上的神色颇为疲倦,气色也不大好,可能真的累了吧,她撇撇嘴,轻轻吐出,“……不介意。” 过了一会,王佳琪端着一杯咖啡敲门进来,轻轻的放在傅任苒的桌上之后,便准备离开,在转身的时候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时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轻声询问道,“傅总,你男朋友睡着了,你怎么也不给他盖件衣服啊,会感冒的!” 傅任苒随即望了一眼叶叙,还真是,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 ------------ 第55章 到嘴的肥肉不能飞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长桥的总经理叶叙,晚上我们要谈点事情,你去给他拿条毯子盖下吧!”傅任苒淡淡的吩咐完,便继续投身于工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王佳琪怪异的眼神。 “这就是长桥的叶叙啊?闻名不如一见啊!”王佳琪喃喃自语完,便轻手轻脚的走出办公室。 片刻,王佳琪拿了条毯子进来,走到叶叙的面前,轻轻的盖在了他身上,顺势弯着腰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叶叙紧闭双眸的脸庞,不多时,她脸上便染上了红晕。 王佳琪收回了手,走到傅任苒桌前,轻声道,“傅总,叶叙是不是在追你啊?” “不清楚,这种男人的感情有几分是真的?”傅任苒头都没抬,算是间接承认了王佳琪的问题。 王佳琪轻轻的拉开转椅坐在傅任苒面前,手肘撑在办公桌上,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悄声说道,“那倒也是,叶叙在南城的名声很响的,出了名的花心,但胜在多金,帅气,大方,南城的女人们都说他是贾宝玉,陷在女人堆里!” 傅任苒听完之后,笑了笑,“你消息还挺多,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说叶叙不靠谱呗!叫我别做炮灰!” 王佳琪有些急了,“傅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拿下叶叙,那真是……” 傅任苒等了一会,见王佳琪也没蹦出个什么,顺口接话道,“真是什么?” “真是太好了,积大德了!”王佳琪说完以后,嘿嘿一笑,便站了起来,落荒而逃。 傅任苒摇头叹息,这不就是说叶叙不是个好人的意思么? 快要下班的时候,叶叙跟脑子里装了闹钟似的,悠然转醒,他微睁开眼睛瞥向办公桌前的认真工作的傅任苒,发丝有些凌乱,神色也颇为严肃,但是窗外的黄昏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光,她整个人在他的心里就像打上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阅女无数,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去膜拜一个女人,想要把她放在家里供起来……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睡醒之后看见衣冠整齐的女人,他心里产生了类似于卑贱的感觉? 这太可怕了! 叶叙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低头便看到盖在他身上的毯子,轻笑道,“你给我盖的么?” 闻声,傅任苒恍然抬眼朝已经醒来并坐端正的叶叙看去,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助理给你盖的!” 这种抢人功劳的事情她还不屑于去做。 傅任苒的否认并没有让叶叙的好心情消失,他随手将毯子叠起来,放置在一旁,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走到办公桌前,拉开转椅坐了下去,笑的很贱,“我知道你在关心我就行了!” 傅任苒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看着叶叙满脸得意之色,就想打他! “不管是谁躺在我这,我都会担心他会睡病了!” “如果是裴天辞呢?”叶叙问的很顺口,话一出就后悔了,酸溜溜的。 傅任苒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挑衅的回答道,“那我会亲自给他盖上!” 叶叙的脸色僵了僵,太打脸了! “傅任苒,你够狠!你以为这样故意气我,我就会退缩?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傅任苒笑着叹了一口气,转换了话题,随口问道,“晚上去哪吃饭?” “晚上有个订婚宴,你和我一起去!”叶叙靠在椅背上,抿唇而笑。 “叶叙,你别忘了,今晚是谈合同的!”傅任苒冷着脸,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这不就是个借口嘛,我说了就能算!只看你表现了!”叶叙觉得自己笑的很奸诈,非常无耻,他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要公私不分明的才能泡妞。 傅任苒冷笑了下,“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是非要在新天地!我有很多备案!” “当然!你可以去付出多,收效又不明显的商场,销量不如新天地一半不说,关键是宣传力度差太多了,跟白做没什么区别,明年再来求我也是一样!”叶叙一脸无所谓的说说笑笑着就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 傅任苒沉吟不决,不得不承认叶叙分析的很透彻,要不然也不会把新天地作为第一目标,其他的作为备案了! 这即将到嘴的肥肉还能让他飞了? 眼看着叶叙已经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傅任苒急忙起身追了上去,为了公司,只要不陪睡都不过分! “叶叙,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介意嘛!”傅任苒赶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拉住叶叙的手臂,对着他很不要脸面的娇俏一笑。 “任苒!” 没等到叶叙的回答,傅任苒就听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条件反射的回过头,见裴天辞正站在两步之外,身后跟着吴若琳。 傅任苒收住了脸上的笑,双眼一眯,看来是收作女助理了! 裴天辞和叶叙一如既往的面和心不和的寒暄着,傅任苒听着心累,都是一样的虚伪! “叶总,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里?”裴天辞微笑着询问道。 傅任苒只瞥了一眼裴天辞幽深的瞳孔,心底就冷哼了一声,他脸上的笑温和的好像可以有上百种的解读,太复杂! 但总的可以解释为,假笑! 她不禁自嘲,以前她总以为那是他的温柔,现在自己假笑的多了,倒也能一眼便看得出来。 “任苒答应我晚上陪我去程大小姐的订婚宴!正打算去呢,裴总不是也收到请帖了吗?”叶叙说笑间,便极其随意的抬手搭在了傅任苒的肩膀上。 傅任苒浑身一僵,整个后背上像爬满了毛毛虫,不自在的很,她忍不住小幅度的扭了扭脖子,叶叙这个姿势宣誓领地的意味太过明显,她存了以毒攻毒的心,便没有将他推开。 裴天辞默默的收下了叶叙的挑衅,脸色未变,看向傅任苒,淡淡的问道,“是吗?” 傅任苒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裴天辞对叶叙抱歉的笑道,“叶总,我和任苒还有些公事要处理,能否请您移步到外面等候?” “好,我去外面等你!”叶叙耸耸肩,没有反对,对着傅任苒说完便向外走去。 傅任苒和裴天辞面对面站着,他脸上的笑已经褪去了很多,一双眼睛幽幽的,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办公室,“裴总,您有什么公事要和我谈?” 裴天辞跟着傅任苒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质问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和叶叙来往!” “抱歉啊,做不到,我现在和叶叙不仅是朋友,还有业务往来!”傅任苒抬手看了看手表,没有理会裴天辞,走到办公桌前,开始动手收拾文件,准备下班。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难道你打算脚踩两只船?”裴天辞沉着脸斥责道,突然觉得好像事情的发展脱离了轨道,他对她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傅任苒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关了电脑,才抬起头来正视裴天辞,“别把我说的那么渣!首先,昨晚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没有达成任何共识,如果有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还有,想脚踩两只船的是你!” 话音一落,傅任苒便错过裴天辞,往外走去,拉开门的同时,她不经意回头看了裴天辞的背影一眼,高大挺拔,有些许落寞,她很少这样看他,因为他总是站在高处的。 女人在26岁的年纪,少了冲动,多了理智和畏惧,谁还会傻的去选择自己爱的人,在感情的世界里,爱就是付出。 她喜欢日子如涓涓溪水般清淡安稳,不再喜欢大起大落,忽冷忽热。 傅任苒刚坐到了叶叙的车里,就见叶叙拎着两个袋子递给她,她心里恍然大悟,这是给她准备的礼服! 傅任苒伸手接了过来,淡笑道,“看来你是蓄谋已久了!” “没办法,你行情太好,不仅要提前预约,还要用计谋!”叶叙摇头浅笑,要不是他提前杀到,估计又被裴天辞截胡了,他要再不追的紧些,真的是没什么优势。 傅任苒忍不住笑出了声,问道,“这些,我要去哪里换?” “上了一天班,让你享受下!”叶叙挑了挑眉。 很快,叶叙的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 傅任苒拎着袋子走进工作室时,回头丢给叶叙一句话,“工作累了一天,现在还要加班,不知道叶总是不是先管管我的胃呢?” “你想吃什么?” “我刚才下车的时候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日本料理店……”傅任苒咬着唇羞羞涩涩的笑。 “好,我叫司机去买!”叶叙答的很干脆。 傅任苒摇摇头,淡定的吩咐道,“你去买!” 叶叙有些好笑的看着傅任苒,没有拒绝,点点头,应了声好,便转身离去。 傅任苒迅速走进工作室,洗了个澡,闭上眼睛趴在躺椅上,在按摩师二十分钟的舒缓疲劳之后,换上了礼服,走出来的时候叶叙已经买好了日本料理等着她。 ------------ 第56章 订婚宴 傅任苒坐在椅子上任由造型师摆弄,其实她头发短,也没什么好弄的,她刚想伸手取块寿司,便见叶叙护着打包盒,弯着腰,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捏着一块寿司凑到了她的嘴边,大有她不张嘴咬,就别想吃的意思! 傅任苒道了声谢,便从善如流的咬住了寿司的一角,双唇一个用力就把一整个寿司从叶叙的手里拖进了嘴里。 “你嘴也太大了吧!小心噎到!”叶叙轻笑着提醒道。 傅任苒有些吃力的咬着寿司,确实太大块了,但是她怕她咬一半,叶叙会把另一半吞掉,那太尴尬了! 造型师本想替傅任苒化妆,一看她嘟囔着嘴,变成了一只愤怒的河豚,不得不停下了动作,无奈的等着她吃完。 在连吞了三个寿司之后,傅任苒终于心满意足的示意造型师可以开始化妆,她瞥了一眼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斜倚在一旁盯着她看的叶叙,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全素颜,不得不皱眉,低声斥道,“你能不能先出去!女人化妆有什么好看的?” “卸妆可以验证一个女人的美貌,我本来还想着你卸了妆以后我可以失望一点,也好不用再对你抱有那么深的执念,可是啊,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你简直是情深似海!我觉得你这卸了妆不减分,还加分,这可如何是好?”叶叙摆出一脸我很愁,我很烦,我也不想这样的表情。 傅任苒白了一眼叶叙,看着镜子里的造型师脸上笑的很隐晦,好像在说我见多了,又一个蠢货入了叶大少的坑,她就知道她绝对不是第一个听叶叙说这些话的女人。 “我谢谢你的情深似海!”傅任苒面无表情的道谢。 叶叙哀叹了一声,“傅任苒,我发现你的心是金刚石做的,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连个脸红都不会憋一个给我吗?” 傅任苒一听,没憋出个脸红,倒是大笑了起来,以至于眼线画歪了,拉了长长的一条,别提多难看了。 这下,傅任苒笑不出来了,微蹙着眉,责怪道,“好了,你再不出去,我罢工了!” “好好好,我走!”叶叙笑完,便转身走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傅任苒站在镜子面前,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色的及地礼服长裙,裙摆上全是金丝刺绣,高贵大方,叶叙果然不愧是花丛老手,眼光很毒辣。 她打开鞋盒,拿出了里面的银色闪光高跟鞋,弯腰套到脚上,扭了扭脚,脸色顿时一变,她收回刚才夸叶叙的话! 鞋子买小了。 傅任苒把鞋子拿起来认真看了看,有些郁闷,这个牌子的鞋子她很多年没有穿过了。 看来也不能怪叶叙,他估计都打听清楚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牌子的尺码比正常码都略小一些,她如果穿这个牌子就要买偏大一码穿着才舒服。 傅任苒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将鞋子套到了脚上,倒也不是不能穿,就是有点磨脚。 为了合同也真是拼了! 叶叙的车子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朦胧的月色已经铺了一地,斑斓的霓虹灯火妆点着夜色,良辰美景。 傅任苒从车上下来,站定之后,仰起头看,似乎高耸入云的酒店建筑,铺满了暖黄的灯光,一层层无限延伸的炽亮的窗,昭示着今晚这里的钟鸣鼎食。 永远不变的觥筹交错,变的只是熙来攘往的人…… 傅任苒挽住叶叙的臂弯,脸上荡漾起礼貌得体的微笑,边走边悄声问道,“你说的程大小姐,是不是就是东诚国际的公主?” “是的。大权在握,程轶都得靠边站!”叶叙轻声解释道。 “哎,好可惜,今天竟然没带名片!”傅任苒依然笑着,语气里却是无限的惋惜,好像她离五百万彩票只差了一个数字!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程轶这个纨绔子弟,要是大权在握,估计没多久家产就要被败光了,通常有个强势的姐姐,就会有个没用的弟弟,她心底莫名的对这位程家大小姐多了几分好奇。 叶叙摇头无奈的笑道,“你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傅任苒一到达宴会厅,便开启雷达扫射模式,很快就在不远处看到了裴天辞,他正微笑着和人聊天,态度温和有礼,身边并没有跟着女人。 她一时好奇,又以裴天辞为中心,扩散打量的范围,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吴若琳…… “程瑶,恭喜,订婚快乐!” 叶叙礼貌的问好令傅任苒即刻收回了分散的思绪,回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程家大小姐。 程瑶应该属于比较清冷的女人,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总有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这样的女人气场太强大,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长相,没法用单纯的漂亮来形容她,应该说,她很御姐! 照理来说,傅任苒是第一次见程瑶,但很奇怪,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不乏相互打量,可以挑出来细细品味的东西实在太多,外表,气质,妆容,服饰还有身边男人对待她的态度。 与此同时,程瑶也在打量傅任苒,是以她很快便知道这不是以往跟在叶叙身边昙花一现的女人! “叶叙,这位是……”程瑶起了个头,静静的等着对方接话。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东诚国际的总经理,程瑶,今天就是她订婚!”叶叙对着傅任苒介绍道。 傅任苒和程瑶相视而笑,微一颔首,“恭喜您,程总,我是容美酒业的傅任苒!” 程瑶一听,脸色微变,笑容有些要掉不掉的样子,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失态也只是片刻,她迅速敛了讶异的脸色,眼神有些玩味的盯着傅任苒看。 傅任苒自然是感受到了程瑶越加重视的目光,再加上程瑶那脸上的笑容,她总觉得和刚才不太一样了,有些不怀好意! 难道容美现在是如日中天了吗?她跟着也水涨船高? “今天男主角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待客?”叶叙笑问道。 “他刚好上洗手间了!”程瑶刚回答完,便透过傅任苒看向远处,唇边勾起一抹笑,“他来了!” “隽逸,快来!”程瑶略提高了些音量。 听到这个声音,喊着这个名字,傅任苒顿感后背一阵发麻! 她僵硬的转过身,正好和郑隽逸打了个照面! “任苒,你今天也来了?”郑隽逸丝毫没有隐瞒他们相识的事情,也没有避讳,脸上的笑容温温的,语气淡淡的,表现的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 傅任苒呆呆的点点头,喃喃的问道,“隽逸哥,今天你订婚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啊?” 她一时还吃不透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今天是郑隽逸和程瑶订婚? 那么,那天晚上电话里头娇滴滴的声音就是程瑶? 傅任苒抬眸看了眼郑隽逸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为什么她会有种作贼心虚的错觉,好像她才是被拒绝的人! 她只能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要缩到龟壳里的冲动,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原来都认识啊,隽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任苒!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程瑶挽住郑隽逸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大方的笑道。 傅任苒看着眼前就差没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接受无能,程瑶一改刚才的御姐范,整个就是一撒娇的小女人,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她还是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自己睡在枕边的丈夫半夜三更被别的女人一个电话叫出去,搁谁,谁能好受啊? 她看了看郑隽逸终于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心里发苦,什么郑隽逸常提起她,什么很高兴她能来,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郑隽逸能在程瑶面前提起她,才有鬼了,谁会喜欢自己丈夫以前喜欢的女人来参加婚礼啊…… 恨不得请她吃屎吧! 傅任苒闭了闭眼,收拾了下被喂了一口屎的心情,重新绽放了一抹得体的微笑,“嫂子好!” 程瑶斜睨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傅任苒,没有说什么,只交待了一句,“叶叙,帮我照顾好任苒!” 说完,便挽着郑隽逸翩然离去。 “你们这关系,好像不大愉快!”叶叙见程瑶和郑隽逸走远了才转过头来。 傅任苒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白了一眼叶叙,出声呛道,“正常朋友关系,和你一样!” 叶叙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微挑着眉毛,笑道,“朋友就朋友,为什么特地交代是正常的朋友,你太刻意了,和我一样,那就是他喜欢你,是不是?” “……”傅任苒窘迫的耳根都红了,说实话,她心理素质真的不行。 她松开了叶叙的手,径直往旁边走去。 因为吃过了寿司,满桌琳琅满目的食物,她也伸不去手,轻轻的捏起了一杯香槟,抿了一口,淡淡的望向原本尾随她到半路却被人截住的叶叙,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了叶叙。 ------------ 第57章订婚宴风波一 叶叙脱不开身,远远的望了一眼站在餐桌边的傅任苒,眼神交汇时,冲她轻浅的一笑。 傅任苒别开了眼,又去找了找裴天辞,他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和谁在聊天,见对方笑呵呵的,就能想象的出来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有多温和儒雅! 好像自她一进门,他就没有看过她一眼,应该是生气了。 “嫂子,你躲在这里,是失落了吗?” 耳边响起一句玩世不恭的声音,傅任苒幽幽的把眼睛从裴天辞的背影上挪开,回过头看了眼笑的贱贱的程轶,满脸疑惑,这程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为什么要失落?”傅任苒做贼心虚却又硬着头皮反问道。 “叙哥正和他初恋情人热聊,谁看着不闹心啊?”程轶笑着爆了个猛料,一副我懂,我理解的样子。 傅任苒愣了一下,急忙移开眼看向叶叙,果然,一男一女面对面聊的热火朝天,女人脸上的笑容娇媚的都能滴出水来。 她真的觉得这是初恋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叶叙到底几个初恋啊? “这女的是谁啊?”傅任苒突然来了兴趣,开始打听八卦消息。 “南城第一美女,夏雨昔,夏福珠宝的二小姐,当年和叙哥爱的死去活来,五年前为了出国深造抛弃了我叙哥,叙哥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变成现在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现在她回来了,到处打听叙哥的消息,简直就是……作死!”程轶低低的笑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了傅任苒,脸上写着我是站你这边的,我看好你! 这个时候,宴会厅里响起了音乐,人群自觉的散开,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程瑶和郑隽逸相偕而出,翩然起舞。 叶叙淡出了中间的圈子,仍旧没有摆脱夏雨昔,他出其不意的望了一眼正和程轶聊天的傅任苒,心里微微的放下了心,有程轶照顾总不会委屈她。 “嫂子,你不觉得夏雨昔和你有点像么?” 程轶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傅任苒心里咯噔了一声,他这句话根本就是戳人心窝子来的! “哪像了?”傅任苒挑了挑眉。 “气质,神韵,五官都像!” 傅任苒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她和夏雨昔有这么多像的地方呢?除了可能五官的比例有些相像之外,别的地方她都很有个人特点好不好? 傅任苒非常不要脸的腹诽,美女不都长的差不多嘛! “你的意思是,叶叙把我当夏雨昔的替身了?” “这话你说的,我可没说!”程轶赶紧撇清关系。 傅任苒冷笑了下,这个程轶小肚鸡肠的,估计还在生气她花钱找李思思去卖呢! “哎哟喂,夏大美女快哭啦!看来你还是有戏的!” 傅任苒被程轶突如其来又神经兮兮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去看夏雨昔,果然泫然欲泣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叶叙也没让人失望,很快就把夏雨昔给哄好了,之后两个人便笑嘻嘻的手拉手跳舞去了! 傅任苒顿时百感交集,她匆忙转头看了裴天辞一眼,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正好和她对视了下,随后对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她就是看出来了,他在嘲笑她! 现在这样就很尴尬了! 带她来的男人已经跟前不知道是几任的女朋友去跳舞了,虽然程轶的话气她的成分居多,但不否认很有可能她真的只是个替身,否则怎么解释叶叙无缘无故的就对她有这么深的执念? 傅任苒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其实要是裴天辞不在场,她也乐的自在,可是他在场啊,她现在就怕他过来邀请她跳舞,当然这种想法有点不要脸,但是她更怕他跟别的女人跳舞,然后再对着她笑的让人捉摸不透,她会憋死的! 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程轶,思思来了么?” 傅任苒刚开口问了一句,就见程轶炸毛了,怒火冲天的差点就要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 “行啊,傅任苒,咱俩现在是开启互相伤害的模式了?这么快就开始报复我了?”程轶拔高了音量怒道。 傅任苒怔了一怔,真是猪队友! “我请你跳舞!”傅任苒也顾不得周边人对他们的侧目,急忙扯了程轶溜进了舞池。 傅任苒和程轶进了舞池,缓缓的旋转跳起舞,终于心情爽了些。 “你小肚鸡肠,不代表我也小气!思思的事情真怪不到我头上,我哪知道您程大少的小心肝能在那种地方啊?”傅任苒单手搭在程轶的肩膀上,贴近了他,悄声解释。 程轶见傅任苒靠他极近,虽然有点生气她说起李思思时带着点轻蔑的意思,但总算她知道分寸,愿意这么小声的和他解释,他笑了笑,“那你现在请我跳舞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以为跟我叙哥没戏了,就爱上我了吧?” “呵呵,那程大少,你愿意给我机会吗?”傅任苒忍着笑,反问道。 程轶眉开眼笑,轻咳了一声,“说实话,我还真看不上你,论美貌吧,你不如思思,论家世吧,你不如的人太多了,论性格,就更差了!还不聪明,上次叙哥看上去都那么在意你了,你还不知道努努力把他给拿下,就知道分名片,现在你看,被人挖走了!你马上就要被抛弃了!” 傅任苒听的脸色青白相间,恨不得给程轶一巴掌,她到底是有多差,给他嫌弃成这样? 傅任苒忍着笑,摇了摇头叹息,“好吧,我会知难而退的!” “你看,你还没定力!不懂得坚持到底!” 程轶刚一说完,两人就松了手,分开旋转。 傅任苒刚往外转了两圈,另一只手就被身旁的叶叙拉住,一个用力就被扯进了他的怀里。 程轶见状,便朝着半路被扔下的夏雨昔走去,没办法他从来都是这样给叶叙收拾烂摊子的。 “和程轶聊什么呢?靠那么近?”叶叙困住了傅任苒的腰,阴沉沉的问道。 “你先松开些,再这样我不跳了!”傅任苒皱着眉头,用力推了推叶叙的胸膛。 叶叙没有反对,松开了傅任苒的腰,带着她缓缓旋转,“都聊了些什么?” “聊你和你的初恋情人爱的死去活来的故事啊!”傅任苒笑的很巧妙,既不会让人觉得她吃醋,更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意。 其实说实话,她是有一些生气的,任谁做了替身都不会高兴吧…… 叶叙脸色微变,心里不断的骂着程轶,嘴里急忙解释,“我和她没什么,她最近刚回国,就多聊了两句!我前女友那么多,她也就是其中一个,都是昨日黄花,你才是我心里的白月光!” “不用解释,我们只是朋友,我懂,我理解!”傅任苒大方的笑笑,丝毫不为所动。 叶叙愣了愣,有些受伤,还以为她吃醋了,慌里慌张的解释,结果她根本不当回事! 在感情的世界里,真是谁投入的感情多,谁就像个傻逼! 一曲终了,傅任苒借口不舒服退出了舞池,穿着一双小鞋,跳了一支舞,她是真的脚疼。 叶叙却误会了,看着傅任苒翩然离去的背影,很伤心。 傅任苒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偷偷的掀起裙摆,踮起脚,看了一眼,后跟有些磨破了,现在格外的疼,她反正是不准备出去了,就坐在这里,等着散场之后,让叶叙签了合同,今天所受的苦也就都值得了! 其实,傅任苒一直都有默默的在追随着裴天辞的身影,没办法的事,她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今天没有带女伴,也没有下场跳舞,期间有女人靠近他,似乎都被他拒绝了,整场都跟笑面虎似的,和各式各样不同的人打交道,没有七情六欲的商人本色! 起初她还以为他生她气了,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 裴天辞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 这是一个心思深沉如海洋般的男人,人类最顶尖的科技都探索不到,更不用说她了! 傅任苒低着头闷闷的坐在沙发上,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和裴天辞待在一个随时都能互相看得见的地方,她总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在他这个淡定的关公面前舞大刀! “任苒!” 傅任苒抬头的瞬间就看见郑隽逸举着两杯香槟站在沙发前,微笑着递了一杯给她。 她回以一笑,伸手接过了香槟之后,郑隽逸便坐在了她的身旁。 “不好意思,没有通知你们,本来订婚也是程家要求的,我家没有办订婚宴,过段时间直接办婚礼的,到时候会通知你们来!”郑隽逸望向前方,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没事,你幸福就好,祝你订婚快乐!”傅任苒举起香槟,歪着头笑嘻嘻的碰了碰郑隽逸的杯子。 郑隽逸侧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笑的有些讽刺,拿起高脚杯,喝了个干净。 傅任苒见郑隽逸还没有走的意思,便随口夸赞道,“程瑶看起来很不错,你的眼光很好!” ------------ 第58章 订婚风波二 58 郑隽逸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沉吟片刻,才轻扯嘴角,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郑隽逸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傅任苒的心里却开始打鼓,有些无所适从,只能胡乱的应了一句,“她......应该很爱你。” “你懂什么是爱么?”郑隽逸边说边笑,说完以后又看了傅任苒一眼,便起身离开。 傅任苒看着郑隽逸穿着西装,笔挺的背影,无限的感慨,在郑隽逸的面前,她好像永远都是绿茶婊,怎么做都不对,说什么都矫情! 这些年,她确实假装不知道郑隽逸的心思,受他照顾良多,有麻烦的时候可从来都是不客气的,他也是随传随到,在一切说开之后,虽然有意疏远,但那最后一次半夜把他从程瑶的床边叫走,简直叫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她好想让程瑶过来泼她一脸香槟,好泄泄她的羞愧之心! 傅任苒没有等来程瑶,却等来了夏雨昔。 “今天很多人说,你很像我!”夏雨昔坐在傅任苒的对面,放下了手里的红酒杯,笑的很挑衅。 这句话,很难听,语气还有点像公主对丫鬟说话的调调,夏雨昔脸上的笑容也很欠扁,好像就在说,叶叙对我旧情难忘,你只是我的替身! 这他妈谁受得了? “不好意思,你哪位?”傅任苒冷着脸反唇相讥,叶叙什么心思是一回事,是不是替身也是另一回事,她就受不了这种挑衅! 夏雨昔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垂着眼睑,一派正宫娘娘的范,嗤笑道,“我是叶叙的初恋情人,夏雨昔!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长得像我了吧?” 傅任苒快呕死了,敢情她活了二十几年,长成这样就是为了像夏雨昔? “很抱歉啊,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长的像,你和我差太多了!还有,叶叙跟我说了,你只不过是昨日黄花菜!叫我不要介意!”傅任苒说完,看着夏雨昔僵硬的脸色,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夏雨昔要是好好的过来叫一声姐,态度好点,那她也就实话实说了! 可惜啊,非要惹的她动怒! “你……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说我是昨日黄花菜?走着瞧!”夏雨昔气的双手都在颤抖,连忙起身离开。 或许是实在气不过,也或许是觉得傅任苒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夏雨昔刚走出了两步,便回过身,走回到傅任苒的面前。 傅任苒感受到了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刚一抬头,就见夏雨昔笑的很邪恶,紧接着一杯红酒对着她迎面泼来,速度快的她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生生的接了一脸。 傅任苒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拿手拨了拨湿哒哒的头发,滴滴答答的紫红色液体不断的滴落,没入身上的礼服中,她顺势低头一看,白色的礼服晕染了一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白色的礼服湿透之后,胸前的风光几乎一览无余! 傅任苒敢发誓,从她出生起没受过这种委屈,她还是任家大小姐的时候,她永远是泼别人红酒的,现在乍然被泼了一脸,内心的气愤可想而知! 她是想被泼酒来着,可是对象换成了夏雨昔,她心中的这点羞耻心没消除半点,火气倒是冲天而起了! 傅任苒满脸肃杀之色,看着夏雨昔带着胜利的姿态优雅的转身就走的模样,怒火井喷式的爆发,这么没礼貌,连道个歉都不会吗? 想想她这一晚上都被气多少回了,先是裴天辞收了吴若琳,再是叶叙拿合同威胁她,程瑶的冷嘲热讽,接着程轶埋汰她,裴天辞嘲笑她,夏雨昔挑衅她…… 哎呀妈呀,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她不做点事,感觉快活不下去了。 傅任苒凶相毕露,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上前两步,一把扯过夏雨昔大波浪卷的长发,甩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她用了全力,得益于她之前在公司经常换水桶,力气不小,夏雨昔被打的跌到了地上,脸上清晰可见五指山! 夏雨昔很明显也是从小没受过这种委屈,在狠狠挨了一巴掌之后,自知打不过傅任苒,便趴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完全没有高贵名媛的包袱。 夏雨昔这凄厉悲惨的一哭,就把傅任苒这个后动手的人哭到了批斗台上,她有理也说不清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过来,傅任苒本来还想踹上两脚警告夏雨昔不许哭,想想算了,祸已经闯大了! 傅任苒茫茫然的低头站着,像个犯了错,却又死不认错的孩子,她脑子里想的是,她在程瑶的订婚宴上大打出手,不知道程瑶又该怎么看她? 她的羞耻心啊……彻底拣不起来了! 不过,幸好今晚她没有发名片! 片刻,傅任苒的身上突然被温暖的气息包围,她不禁侧头望去,眼尾扫到了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顺着那双熟悉的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她看见了裴天辞。 傅任苒突然就眼眶一热,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西服外套,遮住了胸前的风光,她没想到第一个赶到她身边的人仍然是他。 其实这六年来,她都过的小心翼翼,很怕得罪人,无论遇到多让人生气的事,她都选择忍耐,她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靠山了,犯的错误没人会替她扛,恶果都要自己承受! 她打完就后悔了…… 夏雨昔对她做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令她难以接受,大不了灰溜溜的提前回家,躲进被子里哭一顿就好了。 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如何是好? “报警,我要告她故意伤害!”夏雨昔声泪俱下的控诉。 傅任苒听着夏雨昔的话,反倒暗自松了口气,她不过打了一巴掌而已,就算进了警察局,最严重也不过拘留几天。 夏福珠宝啊,在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要想给她公司使个绊子什么的,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还不如去警察局被关上两天呢,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熟门熟路的。 “任苒,你……没事吧?” 叶叙赶过来的时候,傅任苒才意识到自己还窝在裴天辞的怀里。 傅任苒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裴天辞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能气死她的话。 “叶总,任苒没什么事,你还是先安抚了夏小姐吧!看起来,夏小姐受的伤害更大!” 傅任苒有些气愤的抖开了裴天辞的手,往外迈了一步,脱离了他的怀抱。 “闯祸了还发脾气?”裴天辞低声斥道。 傅任苒别过头,不想理会裴天辞。 夏雨昔一见叶叙来,哭的更大声了,撕心裂肺,梨花带雨的,“阿叙,她打我!我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快帮我报警抓她去坐牢!” 叶叙眼看着傅任苒满脸已经发干的红酒,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见她身上披着裴天辞的外套,垂着眼看也不看他一眼,心里窝着火,又不能当场发出来,回身见夏雨昔恶人先告状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生怕夏雨昔不依不饶的找傅任苒的麻烦。 叶叙蹲下身子,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你要不泼人红酒,任苒也不会打你,都是你自找的!” “叶叙,话不能这么说!”程瑶也赶到了,及时把夏雨昔扶了起来,柔声询问道,“雨昔,任苒,当给姐姐我一个面子,我们到里面再处理好吗?” 夏雨昔委屈吧嗒的点了点头,跟着程瑶走了进去。 始作俑者傅任苒心里对程瑶有愧,也不好就这么什么都不交待的就回家,默默的跟随在程瑶后面,等着夏雨昔叫警察来抓她。 到了休息室里,傅任苒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几个男人,满脸不爽的说了一句,“你们能出去吗?我和夏雨昔自己会解决,别看戏了好吗?” 夏雨昔听完后,吓的瑟瑟发抖,又哭了起来,哀求道,“阿叙,你别走,她一定还想打我!” “雨昔,我已经通知夏叔叔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的!别怕!”程瑶轻拍着夏雨昔的肩膀,柔声安慰。 傅任苒一听,脸色就变了,这怎么还叫家长来呐喊助威啊? “程瑶,这样做不太妥当!”郑隽逸皱着眉头责怪道。 程瑶斜了郑隽逸一眼,冷笑了一声,语气却很轻柔的说道,“哦,我倒忘记了,任苒是你妹妹般的人物,照理我该维护任苒才对,可雨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实在没办法和夏叔叔交待,只好让他亲自来一趟了!” “报警吧,没什么好说的!我去自首!”傅任苒撕破脸皮的说完,就往外走去,她真是受不了了,她情愿去派出所关上几天,也不愿顶着一脸的红酒在这龙潭虎穴里挨批斗。 “任苒,不要意气用事,警察哪管这种小事!”裴天辞在傅任苒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休息室。 ------------ 第59章 哭诉 “叙哥,这事还得你出马!”程轶俯在叶叙耳边轻声提醒道。 叶叙沉着一张脸,见傅任苒离开前气鼓鼓的,一副受了委屈还要认罚的背影,心里非常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女人是这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不讲道理,不能动武,只能哄! 叶叙走向夏雨昔,轻声道,“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夏雨昔瘪着嘴,一把抱住了叶叙的腰,痛哭失声,“呜......我从小没被人打过,我爸都舍不得骂我一句的!我今天被那个女人打了,阿叙,你怎么会带这样的女人来?呜......” 叶叙叹了口气,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夏雨昔不断的哭诉...... 傅任苒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夏雨昔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心里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忍忍就过去了,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 很快,傅任苒见远处快步走来一对中年夫妇,满脸焦急之色,行色匆匆的走进休息室。 “你就在这等着我!”裴天辞轻声命令完,便转身走入了休息室,关上了门。 夏雨昔的父母来了。 傅任苒被隔绝在休息室的门外,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她双手背到后腰处,贴着墙根笔直的站着,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和人打架,被教导主任抓住,在墙根罚站一样,那时候任长兴也是这样抛下繁忙的工作,匆匆忙忙的赶来学校,那脸上的神情就和刚才夏雨昔父母脸上的神情是一样的,恨不得把那个打了自己女儿的人剥皮抽筋。 站的久了,脚上微微的疼痛刺痛了她的神经,以至于眼眶有些酸胀,泪腺鼓鼓的,她侧过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说实话,她很羡慕! 也不知道裴天辞会怎么解决,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承认,都是因为裴天辞在场,她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不想忍,也许她内心深处是渴望他一如既往的维护她,给她擦屁股。 也许就是知道裴天辞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她的,就是这样,她才会忘了自己是谁了...... 时间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裴天辞走了出来,站在傅任苒的面前,伸手揉了揉她被红酒结成一片一片的头发,轻笑道,“好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话音一落,裴天辞便拉过傅任苒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傅任苒站立的久了,猛然被扯着走了两步,脚后跟便钻心的疼,她咬牙忍着疼痛,尽量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酒店门口,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点,扬扬洒洒的飘落在各个角落,不知道这雨下了多久,地面已经是湿黑一片。 方助理将车开到了酒店的门口,裴天辞刚打开后座的车门,傅任苒便轻轻的甩开了他的手,轻声说道,“我的东西还都在叶叙的车上呢!” 裴天辞听完后,瞳孔深了深,面色未变的看了傅任苒一眼,随即关上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朝方助理吩咐道,“你先下来!” 裴天辞单手抚着车门,转过头对着傅任苒淡淡的询问,“你先上车,你的东西我会让小方在这里等叶叙出来,帮你取东西,这样可以了吗?” 傅任苒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便抬起脚,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她的意思也是想让他帮忙向叶叙取东西的。 裴天辞帮忙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里,调整了位置,扣上了安全带,便挂挡离开酒店,驶上公路。 “脾气还是那么不好,一点就着啊!”裴天辞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语气淡淡的,状似不经意的随意闲聊。 傅任苒哀叹了一声,心绪万千,不能单纯的用生气或者委屈来形容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是她先泼我酒的!”傅任苒刚这么一说完,又觉得有些委屈,喉咙带着一点哽咽,夏雨昔控诉没被人打过,她难道就活该被人泼过酒吗?她上哪哭去? “你之前拿话气她了吧,为了叶叙!” 傅任苒忿然转过头,只看到了裴天辞的侧颜,因为愤怒,她忽略了裴天辞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眸子深沉如海,也忽略了他说为了叶叙时语气里的僵硬。 “那也是她先拿话气我的!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不是就活该被人欺负?我忍了是本份,我不忍就是脾气不好?”傅任苒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哭上了。 太委屈,太委屈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是一个孤儿,一个已经成年只能坚强的孤儿。 裴天辞侧头看了一眼哭的比夏雨昔还惨的傅任苒,心里懊恼不已,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好了,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别哭了,好吗?” 傅任苒一点也不领情,推开了裴天辞的手,伸手拿过纸巾盒,抱着纸巾盒,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还边骂,“她比我高贵多少?就因为她有爹妈疼,你们都要给她爸面子,我没爹没妈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是不是?” “不要送我回家,我要去墓地,去我爹妈坟前哭一哭去,让他们晚上一块找夏雨昔去!” ...... 一路上,裴天辞被傅任苒的哭诉弄的脑袋疼,哭功了得啊,一点也不比夏雨昔逊色! 裴天辞抿着唇,沉默不语,脚下却狂踩油门,没多久就到了南旎湾。 车子刚停好,傅任苒也停止了哭泣,还在气头上,她伸手打开车门,双脚刚站到地面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脚跟传达到胸口,浑身顿感无力,她倒是忘记了,脚后跟磨破了点皮,休息的越久,走起路来就越疼。 傅任苒关上了车门,便准备走进小区,南旎湾并不是很高档的小区,下了雨之后,路面坑坑洼洼的,她的高跟鞋快速的踩在路面上,不时的溅起水渍,带着沙砾滑进鞋里,摩擦着脚丫,这感受别提多疼了。 她咬紧了牙关,刚绕过车尾就被身后的裴天辞抓住了手臂,她由于惯性回过身,脚下一崴,扯疼了脚跟,沙砾摩擦着伤口,疼的她小腿一阵哆嗦,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恨不得坐到地上把这双高跟鞋从她脚上扒下来!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痛苦的脸色,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回过身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她移到座位上坐好,半蹲下抬起她的腿,脱掉了她脚上的高跟鞋,看着一双小脚已经红肿,脚后跟正流着血,血肉模糊的。 裴天辞皱着眉头,双眼微眯,拿起鞋子一看,轻斥道,“你是越长越糊涂了吗?你不知道这牌子的鞋子,你要买大一码的吗?这个时候怎么这么能忍了?” 傅任苒因为被脱掉了鞋子,一下子浑身都轻松了,她的脚踩在裴天辞的膝盖上,轻轻一抬眼就能看见他难得阴沉的脸庞,夜空中飘落的毛毛雨絮絮的落在他的头发上,像是缀上了无数颗细小的珍珠。 这样的雨看上去很小,但是湿意却很重,不多时裴天辞的肩头已经湿透了。 裴天辞站了起来,拎起高跟鞋,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直接将手里的高跟鞋丢进了垃圾桶里。 见状,傅任苒不得不出声责怪,“裴天辞,那么贵的鞋子你问都没问我,就丢了?” 裴天辞站在车门外,目光如炬的看着傅任苒,意有所指的笑道,“不适合的东西,不扔难道留着过年吗?再贵有什么用?你要是舍不得,我赔给你,十双!” “那也应该让我回家了再丢啊!我现在这样......怎么回去?”傅任苒皱着眉头,踢了踢光着的脚丫,又痛又冻的。 “我背你!”裴天辞说完,便转过身,半蹲下身子,背对着傅任苒等着她趴上来。 傅任苒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身上名贵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她没有再耽搁,伸出手搭在他的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整个人就都挂到了他的后背上。 裴天辞双手抱住了傅任苒的腿,也许是背的有些吃力吧,他脚下走的很慢,像刚吃过饭在闲庭散步似的。 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忍住想拿脑袋蹭蹭他颈窝的冲动,感受着他后背不断散发出来的体温,浑厚又湿热,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断的充斥在她的鼻间,他有一种使人安定的力量,泪水又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的双眼,悄悄的滴落,没入他已经湿透的衬衫上。 她多想就这么一直让他背着,背到天荒地老。 电梯门打开,傅任苒看到了自家紧闭的房门,才惊呼道,“完了,钥匙在包里,包在叶叙的车上!” 裴天辞轻笑了下,在房门口轻轻的放下了傅任苒,单手伸进西服的裤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在她惊讶的目光下打开了房门。 傅任苒以极速猫着腰,灰溜溜的钻进了卧室,不敢问一句类似于,你怎么还有我家的钥匙,这样不知好歹的话。 傅任苒没有招呼裴天辞,反正他都有她家钥匙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他全身湿透了,大概会直接回酒店吧! ------------ 第60章 习惯就好 于是,傅任苒刚洗完澡,身上披着浴巾擦着湿发,从卧室出来准备拿药箱抹脚后跟的伤口时,就惊讶的看到了原本应该回酒店的裴天辞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很显然他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一套家居服,连头发都吹干了! “你怎么还有睡衣在我家啊?”傅任苒收起了没见过世面的糗样,淡定的询问道。 “上次想着总会回来住几天的,就没有全部收走!”裴天辞拎起早已放置在茶几上的药箱,笑道,“我帮你抹吧!” “好啊!”傅任苒挑了挑眉毛,从善如流的坐到了沙发上,很自然的翘起两只脚丫子,架在茶几上,一副来吧来吧,快来伺候我的样子。 其实这一套动作下来,傅任苒是极其坦荡的,没有一点邪念,但是在裴天辞的大手捧着她的脚丫,轻柔的拿着棉签涂抹药膏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天翻地覆了! 赵敏因为张无忌摸了她的脚就爱上他了。 而傅任苒觉得裴天辞摸着她的脚,简直让她比死还难受,他像是练就了九阳神功,不断的给她的脚底运气,有一种麻麻的电流自她脚底涌入全身,快要打通任督二脉了! 她真是没想到脚底会是这么敏感的地方,以往去足浴城泡脚的时候,男技师也摸她脚来着啊,那时怎么没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傅任苒实在受不了了,猛的收回脚,却不曾想,自己的脚竟然还收不回来,脚被裴天辞紧紧的抓着。 “你摸够了没有?”傅任苒红着脸,气急败坏的斥道。 以傅任苒对裴天辞的了解,听到她这样说话,他一定是会立刻就放开她的脚,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非但没放开她的脚,还用力往后一拉,她直接就从沙发上跌到了地上,屁股坐在地板上,两只脚还挂在茶几上,可以说是四脚朝天! 傅任苒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一摔中反应过来,身体就被裴天辞拦腰抱了起来,疾走几步,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随后他栖身而上。 傅任苒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裴天辞的胸膛,看着近在眼前略显怒容的脸庞,惊恐不已,“裴天辞,你搞什么?你知道我有病的!” 她刚才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今天你是不是说跟我只是逢场作戏?”裴天辞语气冷冷的,开始秋后算帐,他可是憋了一晚上的火气。 傅任苒扭了扭被压的严严实实的身子,眼看着裴天辞就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她心里发慌,嘴上不自觉的就开始否认,“我说了吗?我不记得了,肯定不是我说的!” 裴天辞冷笑了下,“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天辞,你现在这样是打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强迫我吗?”傅任苒忍无可忍,裴天辞怎么变成了个无赖? 时至今日,她才算是理解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至理名言! “我和杜熹薇现在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如果你这么介意,我可以公开声明!”裴天辞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傅任苒看,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稍纵即逝的表情,他以为她是在气他没有处理好未婚妻这个名头。 “裴天辞,我跟你之间根本就不是杜熹薇的问题,你和杜熹薇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你现在为什么这样?”傅任苒望进裴天辞的瞳孔里,那里像水波一样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明朗,她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这个姿势无端的就让她心虚了几分。 裴天辞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说这么虚伪做作的话,你只说你还爱我吗?” 傅任苒心头猛的一跳,别开眼不敢看他,她不能武断的说爱,也不能断然说不爱! 思索了片刻,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人生最美好的年纪都拿来爱你了,求你,现在让我留点力气爱自己吧!” 裴天辞微蹙着眉头,望着身下的女人,她垂着眼,在暖黄色床头灯的照耀下,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派淡然恬静,温婉可人,看上去无波无澜,他心中微微一动,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她? 这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孩,无论如何对着她,总是带着一份宠溺与宽容,当年他以为是她和任长兴联合起来陷害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她。 怜惜她的身世,对她好像更多的是习惯性疼爱,习惯她跟在他的身后,他一直以为没有爱。 然而六年的时间让彼此陌生,成长,再一次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那股重生般动荡的冲击力一下子挖掘出了他心底对于她习惯性的占有,这种狂野的占有越来越浓,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总是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 他开始只是好奇,但好奇却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前兆。 他不得不承认傅任苒对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像误食了罂粟,不能自拔,毒性蔓延至四肢百骸,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粘在他的心尖上了。 只要一想起她,心里头都是软软的,无法控制。 “好!你就爱你自己吧!”裴天辞伸手关了灯,就势躺在了傅任苒的身边,闭上了眼睛环抱着她,他不想离开! “你去那个房间睡,为什么要挤在这里?”傅任苒有些崩溃,她感受着搁在她胸前的一条粗重的大手臂,沉重的好像压住了她的肺和心脏,她连活下去都有些困难! 他的呼吸绵长湿软,轻轻的吐纳在她的耳窝边,她顿感浑身无力,只要裴天辞在,她好像就得了裴天辞妄想症,习惯性的崩溃,习惯性的自愈,再也回不到那种恬淡如菊,什么都能淡然处之的样子了! “裴天辞,这样怎么睡?” “习惯就好!”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你如果精神这么好,还不想睡的话,我们就做点开心的事!” “……”傅任苒立刻噤了声,男女力量悬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懂却耐不过心中的忿忿不平,她决然的转过身。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转过了身,裴天辞紧随其后也转了过来,铁臂环着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高度紧密贴合,这姿势……她要疯了! 什么温文尔雅,什么温润儒雅,全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绅士,骨子里全是大男子主义,根本容不得别人拒绝。 次日清晨,下过雨的天空格外的清新,微风钻进半开的窗户拂过窗台,吹动紧闭的窗帘,傅任苒被迎面而来的凉风吹醒,她缓缓的睁开双眼,身后灼热的男性气息环绕着她,那条手臂跟铁索似的禁锢着她的腰。 傅任苒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一整晚他都没换过姿势吗? “醒了?早上好!” 傅任苒刚被头顶上极富磁性的一句问好声吓了一跳,脸颊就被落下了一吻…… “裴天辞,你到底要干什么?”傅任苒急的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问道。 她看着他无比精神的样子,都不知道他刚才盯着她睡觉的样子看了多久! “看你睡觉啊!”裴天辞回答的理直气壮,一副你傻,你白痴的模样。 “……” “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裴天辞说完,就下了床,走出卧室,没有再搭理已经癫狂的傅任苒。 傅任苒洗漱完,走出卧室,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急急忙忙的蹿到厨房门口准备欣赏裴大厨伟岸的身姿。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裴天辞根本连火都没开,只是在用微波炉热粥,热包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早点?”傅任苒纳闷不已,她洗脸刷牙也不过才用了十分钟左右吧…… “晨跑的时候,你那会还在睡!”裴天辞笑眯眯的刚说完就把已经热好的早点端了出去。 晨跑的时候…… 傅任苒满脸愕然,他的意思是他一早就出去跑步,回来之后又钻进被子里拥着她,默默的看着她? 裴天辞什么毛病? 傅任苒尾随着裴天辞坐在了餐椅上,拿起一个包子,装作一副我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裴天辞,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但是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了不住这就不能住这!” “哦……那我就不做男子汉了吧!” 傅任苒被噎了一下,这叫什么话,他是说要住这的意思了?她及时喝了一口粥,好把嘴里差点噎死她的包子尽数吞没。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很平和,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没有在开玩笑。 其实她觉得裴天辞笑起来的时候高深莫测,凶起来的时候令人胆战心惊,但唯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是最让人恐惧的,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在憋着什么坏点子! “你还要脸不?” “要,但如果只能二选一,那我就不要脸,要你!”裴天辞转过头勾起唇角,淡淡然的一笑。 ------------ 第61章 尴尬的大妈 61 闻言,傅任苒呆了一呆,说实话,她心里突然变得有些柔软,她揉了揉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裴天辞!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说了不算!” “年纪都不小了,别这么幼稚了,你知道的,我说了就算!” 傅任苒没有再说什么,举着手里的半个包子,落荒而逃。 回到卧室,关上了门,焦躁的四处来回走动,她需要冷静。 裴天辞不像在开玩笑,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可是为什么…… 那么多年了,他也没对她上过心,现在就莫名其妙的心动了? 傅任苒心里头一阵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这感觉就像一头驴一直就想吃掉绑在它头顶前面的胡萝卜,可是跑死了都吃不到,最后绝望了,胡萝卜却又主动跑过来给它吃,这个时候驴已经不敢吃了,它眼馋,却拼命的安慰自己胡萝卜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吃,吃完了可能就会被宰了做驴肉火烧! 它情愿继续追着胡萝卜跑,这样起码还能活着。 一想到这里,傅任苒慌慌张张的丢了手里的包子,狂拍脸颊,难道这一场梦还没醒么? 等到傅任苒收拾好心情,穿戴整齐的走出卧室,裴天辞看似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了。 “走吧!” 裴天辞站起身,上前两步拉起傅任苒的手一起出了门。 傅任苒的手被包裹在裴天辞的大手里,温暖又厚实,她低着头,跟在他身边一直走到电梯间,看到一个大妈正好在等电梯的背影,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抖了抖手想要甩掉裴天辞的大手。 “乖点,别逼我抱你下去!” 裴天辞威胁的话语不禁让傅任苒侧目,也让前面等电梯的大妈回过头来注视着他们。 傅任苒撇嘴,这个大妈就是上次到处说她是个三流二女乃的大妈! 她现在有权怀疑这些流言蜚语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位邻居大妈! “上班啊?你们感情真好啊!”大妈不失礼貌的打招呼。 “谢谢,您买菜吗?”裴天辞同样不失礼貌的回答。 …… 傅任苒见大妈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明明戴着有色眼镜,又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眼珠子滴溜溜的不知道又在脑补些什么! 电梯门打开,三人步入电梯。 说话吧,尬聊,不说吧,憋的很。 傅任苒觉得大妈就属于憋的不行了! “我都不怎么经常见到你啊!你们是现在住一起了吗?”大妈对着裴天辞笑的很隐晦。 傅任苒看在眼里,急的不行,大妈看着裴天辞的眼神里全是同情,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但她分明一眼就读懂了大妈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戴绿帽啦,你身边的女人给好多人做二奶呢! “是!”裴天辞被问的这么隐私,也觉得很尴尬,回答的很简短。 “哦,那你要多关心关心下女朋友哦,不能让她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女人容易寂寞的!” “……”傅任苒瞪大了喷火的双眼,想打人了,她决定下回再看到这大妈带着孙子出来晒太阳,她一定狠狠捏两下孙子的脸蛋! “谢谢,我会的!” 裴天辞似乎心情不错,转头柔情蜜意的看向正想着怎么捏人孙子脸蛋的傅任苒。 电梯门打开,裴天辞温和有礼的等着大妈走出去之后,才牵着傅任苒走出电梯,一直到小区门口,见到正门口极其显眼的停着一辆卡宴,叶叙正倚在车边等候。 傅任苒当即甩开了裴天辞的手,走向叶叙,笑问道,“叶总,来找我签合同吗?” 叶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边走边说!” 傅任苒点了点头,又转身走到裴天辞面前,微笑着说道,“我和叶总有业务要谈,我坐他的车!” 裴天辞没有说话,只垂着一双微凉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 傅任苒低垂着眼睛,抿唇笑笑,也没有等裴天辞的回答便转身走了两步,踏上了叶叙的车。 傅任苒坐在副驾驶座上,都能感受到裴天辞冰凉刺骨的眼神透过车窗直直的朝她飞射过来。 她简直如坐针毡,忍着想催促叶叙快开车的念头。 她能有什么办法? 说爱,太奢侈了,说恨,又够不上! 她做不到去报复他,也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和他在一起。 她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和他保持距离,朋友,亲人都可以!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叶叙的车子起步非常快,一下就驶上了公路,傅任苒因为脱离了裴天辞的杀伤力范围,暗自松了一口气,侧头望向专注开车的叶叙。 不知道为什么,叶叙也是一脸的凝重,目视前方双唇紧抿,沉默不语,好像开个车就用掉了他全部的心力。 不是边走边说吗? 难道她打了他初恋情人惹他不高兴了? 傅任苒往后座看了一眼,便伸手将她昨天遗落的包拎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叶总,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叶叙眼尾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你昨晚睡的好吗?” 傅任苒听叶叙的口气不是很好,更加奠定了心里的猜测,心里暗下决心,为了签合同,头可断,血可流! “叶总,我正式为我昨天的鲁莽冲动给你道个歉,你要是还气,我让你打回来好了!”傅任苒嬉皮笑脸的送上了侧脸,其实她也就是做做样子。 这话是绝不可能对夏雨昔说的,但对叶叙就不一样了,她就不信了,叶叙一个大男人还真能打回去? “你打的又不是我,跟我道什么歉?”叶叙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其实他今天天没亮就在傅任苒小区门口等着了,就为了给她道个歉,结果她倒先来给他道歉。 他的心彻底凉透了……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夏雨昔道歉?别想了啊,不可能!”傅任苒断然拒绝,把脸朝向车窗外。 叶叙被呛了一句,眼里像被丢进了火苗,双唇抿的死紧,手里握紧的方向盘似乎都快要被他拆了! “傅任苒,你就装,继续装!” “……”傅任苒沟通不下去了。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两个人都板着脸,心里各自生着气,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一直到公司,傅任苒下车前转过头对叶叙询问道,“叶总,上去坐坐?” “当然!”叶叙解开了身上的安全扣,率先下了车。 傅任苒一路领着叶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叶总,随便坐啊!” 傅任苒绕进办公桌,脱了身上的外套挂好,转过身见叶叙已经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恼意。 整个就是一阎罗王被她请来了! 傅任苒心里咯噔一声,惘惘的,不知不觉便蹙起了眉头。 叶叙明摆着来算账的,这合同怎么签? “叶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傅任苒漾起一抹甜腻的微笑,举起手里的合同递给叶叙。 叶叙淡笑着接过,“不急,我们先聊聊!” 傅任苒微叹了口气,心好累,询问道,“聊什么?” “你和裴天辞住一起了?”叶叙开门见山。 “……没有!他昨天送我回家,身上淋湿了就在我家休息了一下!”傅任苒垂着眼淡定的解释,她自以为眼里的慌乱,心底的发虚都掩饰的很好。 “傅任苒,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也不过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叶叙沉着脸毫不留情的数落。 谁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傅任苒一下就冷了脸,有些忍不下去了,不禁呛声道,“叶叙,你是不是有病?我哪被爱情冲昏了?少废话啊,公事要紧,赶紧签合同!” 叶叙冷笑了下,眸光闪了闪,“你以为裴天辞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南城?他已经拿下了你酒厂周边所有的地!” 傅任苒脸色微变,隐在办公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嘴里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接近我是为了拿下我的酒厂?” 叶叙听完后,大笑了起来,而后盯着傅任苒笑问道,“你承认了?他在接近你?” 傅任苒心里焦急,叶叙还一副吊儿郎当不知轻重的样子,他关注的点和她根本不在一条路上! “叶叙,你拿我当夏雨昔的替身,我都没找你算账了,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我和裴天辞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好吗?”傅任苒一口气上不来,索性一次性说开好了,她也没在怕的! “什么替身?” 傅任苒见叶叙好像愈加生气的样子,碍于自己有求于人,不禁又软了语气。 “是,我昨天是打了你心上人一巴掌,那也是她泼我酒在先,我一时忍不住,而且昨晚你明明说她是昨日黄花菜,我确实不知道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要是知道,我发誓,我一定忍着,让她泼,可以了吗?能签合同了吗?” 叶叙听的肝颤,胸口堵着一团气,好像飘进来一朵乌云,沉闷不已,他神色凝重,闭上眼努力调整了下令他呼吸困难的情绪。 随后他伸手拿起一旁的合同和笔,甚至都没有仔细翻阅合同,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将合同扔还给傅任苒。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本书正在参加都市IP大赛,请帮我投上一票吧!~】 ------------ 第62章 酒厂卖了? 62 “......叶叙,你怎么了?”傅任苒见叶叙瞬间煞白的脸色,心里担忧。 “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如果非说替身,也是她在替你!”叶叙深吸了几口气,虽然怒火隐下了,但说话时的口气仍然十分生硬。 “叶总,替身呢讲究先来后到,我后来的自然是我替她,不过……”傅任苒拾起被随意丢在桌面上的合同,一切尘埃落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笑,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有了这个,就是当替身我也不介意,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叶叙右手握拳锤了下椅子的扶手,有苦说不出,差点想掀了桌子,将对面那个还笑的出来的女人揉碎了放口袋里去! 他发誓他一定要回去先把程轶捏死了! “我认识你在前!不管你信不信,我第一眼见到夏雨昔的时候确实觉得她有点像你!”叶叙粗声粗气的解释完,也不想去看傅任苒的表情,也不等她回答就起身离开,动作粗鲁,动静很大。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心脏病发! 叶叙刚拉开办公室的门,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提醒道,“据我所知,你的酒厂已经被裴天辞拿到手了!” 傅任苒面露讶异,随后明显不相信的轻笑道,“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叶叙一反常态没有跟着笑,一脸凝重,“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傅任苒听完后,笑容滞了滞,心头猛然一跳,沉甸甸的,叶叙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她脸色苍白,内心深处已经信了叶叙,只是不愿相信。 裴天辞的路数她根本看不清,她总是容易受他迷惑,她完全不懂他准备干什么…… 这太可怕了! 傅任苒摆着全世界欠了她五百万的脸色,不管不顾的火速冲到了23楼。 “傅总,不好意思,裴总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好吗?”方助理见傅任苒来势匆匆,心里暗惊。 但他是个合格的助理,迅速拦住了傅任苒。 “让开!”傅任苒低吼了一声。 “对不起,傅总,我不能让您进去!”方助理低着头道歉。 傅任苒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方助理,想起之前她问过方助理为什么裴天辞会投资她,当时方助理那一笑太有故事了! 她还误以为裴天辞对她情意绵绵,或者是因为心怀愧疚…… 到头来,全是为了利! 傅任苒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亏吃了,记性却不会长! 三言两语就被裴天辞哄的团团转,她真的差点当真了! 她真的差点就以为裴天辞跟杜熹薇已经结束,从而爱上她了! 她竟然还在纠结什么爱与不爱的,她根本没办法原谅这么愚蠢的自己…… “裴天辞,你个混蛋,你给我出来!”傅任苒开始不顾形象的大声喊叫。 她再不见到裴天辞,她要疯了,她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她多希望裴天辞出来告诉她,他准备跟她谈判买地! “傅总,您别这样,会议室隔音效果很好,裴总听不到,您这样影响不好!”方助理示意傅任苒看向身后早已经伸出了无数小脑袋的公司员工。 傅任苒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她情绪激动,方助理不得不伸出手来阻拦,却被她一把甩开,双目圆瞪,并且厉声呵斥,“你敢碰我!” 方助理自然吓了一跳,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我不敢!” 傅任苒趁机越过方助理,一个闪身就蹿到会议室,推开了门。 会议室里不仅有坐在主位的裴天辞,天盛集团在南城的所有高管,还有视频会议里天盛集团在北城总部的高管! 而傅任苒所有的心力在一进入会议室时,就被投影机投射在白墙上的地图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果然酒厂方圆几里的地都被天盛纳入怀中了! “方助理,你是不想干了吗?”裴天辞只扫了傅任苒一眼,说话的语气冷漠又严厉。 好像手里握着一把弓,下一秒就会朝她无情的飞射过去。 方助理吓的腿都在抖,及时将还在懵圈状态下的傅任苒拖出了会议室。 “我说姑奶奶,我可算被你害惨了!你突然来这么一下就把我半年的奖金给扣掉了!”方助理垂头丧气的领着傅任苒走进总裁办公室。 “傅总,裴总很快就结束了,您在这稍等片刻吧!”说完,方助理自顾自唉声叹气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离开。 傅任苒打量了一下裴天辞的办公室,其实和她楼下的办公室差不多大,装修风格也差不多,她拉开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了下去,双手交叉搭在扶手上。 她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正好可以梳理下混乱的思路。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裴天辞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酒厂拿到手的? 至于他的感情花落谁家,她不关心,她的心现在真的犹如一片死灰,绝不会再当真了! 傅任苒连续喝了两杯方助理送的咖啡之后,裴天辞终于散会回到了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礼貌都没有?”裴天辞一进门,就开始数落傅任苒,语气淡淡的,没有刚才在会议室里那么剑拔弩张,但却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 傅任苒心底寒了寒,她之前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他想玩死她,简直太容易了! 她如何招架的住?伤了一次又一次。 “我酒厂的地你拿到了?”傅任苒双眼紧盯着裴天辞,目光微凉,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能输的太寒酸。 裴天辞刚坐下,一听傅任苒的问话,有一瞬的停顿,而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你知道了?” 傅任苒听裴天辞亲口承认,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反而断了,余下的都是悲凉。 男人变起脸来,真是无人能及,早上那个温柔多情的男人和此刻公事公办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拿到的?”傅任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他,她要多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颤抖! 裴天辞轻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酒厂虽然是你父亲在管理,但却是登记在你爷爷的名下,你父亲去世的比你爷爷早,因此你爷爷去世之后,酒厂按遗产处理,是属于你姑姑傅婉清的……” 剩下的话裴天辞没有继续说了,他看见傅任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可是苍白的脸色泄露了她此时心里的无法接受。 “所以,你在并购容美的时候,就已经让我姑妈顺便签了卖酒厂的合同了?”傅任苒继续问,一双眸子满是愕然。 “对。” 得到了答案,傅任苒立刻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裴天辞心机之深沉,她简直望尘莫及! 如果不是叶叙今天无意中提醒了一句,她家的酒厂就是被拆了,天盛的大楼盖完了,她估计都不知道! “我那天不在公司应该给你创造了绝好的机会吧?”傅任苒讽刺的笑道。 “确实如此,但是你应该知道,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裴天辞耸耸肩膀,一副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瞒着我?” 裴天辞又叹了一口气,“以你当时那么抗拒我的态度,你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 傅任苒听着裴天辞仍旧温和的语气,心里很难受,五味杂陈。 不过平平淡淡的寥寥数语,她就有一种自己在没事找事干的感觉,到底要什么样的事才能撕破他脸上这张温柔的脸皮?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傅任苒有些气恼,询问的口气带着满满的鄙视。 裴天辞并不介意傅任苒传递出来深深的恶意,反而摇头轻笑了下,一双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叹道,“任苒,我给的价格很好,高于市场,你姑妈很高兴,我凭本事拿的地,又不是空手套白狼,何来卑鄙?好像只有你接受不了,可为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收地的是别人,不是我,你也许就能坦然接受了吧!” 裴天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收了笑,脸色沉了沉,话语里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傅任苒听完后,像是被戳到了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一瞬间身上支撑的一股气轰然倒塌。 “打扰了,我先走了!”傅任苒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推开椅子利落的拉开门走出去。 傅任苒一路飞速的从23层下到22层,直奔傅婉清的办公室。 “砰!”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打开,发出的巨响惊的傅婉清全身一阵哆嗦,一抬头见是傅任苒,顿时拍了拍胸口,缓过来一口气。 还以为是哪个来砸场子的。 “任苒,你吓死我了!谁欠你钱没还吗?”傅婉清白了一眼傅任苒,不禁埋怨了一声。 傅任苒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双眼微眯,目光冷冷的看着傅婉清,想问的问题太多,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把酒厂卖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傅任苒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裴天辞说的没有错,酒厂属于傅婉清的,卖不卖傅婉清都是可以自己决定的,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但是她最起码有知情权吧! 【求票票!~】 ------------ 第63章 友善的喜欢 63 傅婉清被傅任苒盯的正心里发虚,不断的想着到底哪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傅任苒的事情,一听到傅任苒的问话,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事啊?把我给吓的!裴总是个谈判高手啊,他说话轻轻柔柔的跟清凉油似的,听在耳朵里,我就觉得他说的话都对,价格又好,不知不觉就签合同了!还签了保密协议,如果透露给你听,尾款就没有了。”傅婉清越说越小声,脸色略显赧然。 傅任苒垂下眼睑,深感无力,裴天辞想瞒着她,她就真的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傅婉清说的话她感同身受。 傅婉清见傅任苒垂头耷脑的样子,生怕她生气,及时献宝似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三份购房合同,笑嘻嘻的补充道,“拿到的钱呢,我又以你们三小只的名义在天盛新开的楼盘里登记了三套房,裴总还给我打了九五折!” 闻言,傅任苒抬起头看向眉开眼笑的好像占了天大便宜的傅婉清,心里拔凉拔凉的,裴天辞真有脸说他没有空手套白狼! 傅任苒又斜眼睨了下放在她面前的三个文件袋,一口窝囊气就这么憋在了胸口处,气的浑身颤抖,“合着裴天辞一分钱没给,就把酒厂拿到手了?” “怎么没给?三套房呢,都是高档小区,我们占大便宜了!裴总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傅婉清很自然的维护和裴天辞之间的非常正确的这种正当交易,怎么能容许傅任苒随意诋毁? 傅任苒一听,五脏六腑都在焚烧! “你知道酒厂的地他能赚多少吗?你这样就觉得占便宜了?” 傅婉清愣了下,随后微蹙着眉头,语气轻柔的开始说教,“任苒,你这思想不对啊,裴总能赚多少钱,那是他的事,在我们手里那就是死的东西,能换来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整条街就我们的条件最好,我不懂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你是觉得他瞒着你不应该,还是觉得他应该为了你改变公司重大的决策?你觉得可能吗?年纪都不小了,成熟点,恋爱也不是这么谈的……” 傅婉清的循循善诱还没有说完,傅任苒倏地站起身,神色慌张的迅速离开。 傅任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看着面前一堆的文件,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工作。 裴天辞说的没有错,如果是别人,她不会这样生气。 傅婉清说的也没有错,她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失去了一次可以向裴天辞漫天要价的机会,还是因为又一次被裴天辞玩弄于股掌之间…… 傅任苒哀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置于办公桌上,把脑袋无力的靠在手臂上,她觉得有点累。 良久,赵吟吟敲开门,走了进来,见傅任苒跟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不禁出声询问道,“任苒,你没事吧?” 傅任苒抬起头,循声望去,赵吟吟正站在办公桌前,看上去精神状态似乎不错,虽然不至于春风满面,但也算是脸色红润气质佳! 她又想起昨晚的订婚宴,一阵头疼,太阳穴里止不住的跳动着,人活着干嘛呀,怎么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坐!有事和你说!”傅任苒敛了敛神色,只要还不想死,就得撑下去。 赵吟吟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边笑边说,“我知道,不就是酒厂卖了吗?我妈和我说了,我也觉得你小题大做了些,挺好的事,裴总够意思了,咱们也不能心太黑……” “行了,我不是和你说这个!”傅任苒打断了赵吟吟对裴天辞滔滔不绝的赞赏。 “……那什么事?” 傅任苒抿了抿唇,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了好一会,最后想到迟早都会知道,不过就是再醉一次,再打一架的事! “昨天是隽逸哥订婚的日子。” 傅任苒硬着头皮说完,就见赵吟吟先是一秒钟收起了笑,接着脸色白了白,眼眶一红,眼泪就滚了下来,最后哭的稀里哗啦。 “任苒,他怎么订婚也不和我们说啊?真以为我赵吟吟那么下贱么?我还会砸他婚礼不成?”赵吟吟边哭边骂。 “隽逸哥说结婚会叫我们的!”傅任苒淡定的把纸巾盒递给赵吟吟。 赵吟吟一听,哭的更大声了,彻底说不出来话。 看着眼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傅任苒心里抓狂,快要疯了,她也想哭来着…… “够了,你这样的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一集!”傅任苒听的心塞,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 傅任苒发完脾气,见赵吟吟虽然忍着哭声,但是那悲伤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了似的,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情的补充道,“郑隽逸他又不是你前男友!不过就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有什么可哭的?他老婆是东诚国际的大小姐,那不是你能比的人物,还是歇了吧,想想怎么祝福他才是你该做的事,出去!” 傅任苒按下电话,吩咐王佳琪倒一杯咖啡进来。 片刻,王佳琪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了傅任苒的右手边,正打算说话,就见傅任苒一只手举起咖啡跟喝啤酒似的,干了! “傅总,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王佳琪心想傅任苒是有多口渴? “不用了!” 傅任苒干了一杯咖啡,一路苦到了脚趾头,心里反倒舒服了,正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见王佳琪欲言又止的一直站在办公桌前,也不说话也不走,她不禁开口询问,“你还有事吗?” “傅总,呃……艺菲来了!找你的!”王佳琪低着头绞着手指头。 傅任苒微愣了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却已经出口,“请她进来吧!” 很快,裴艺菲跟着王佳琪敲开了傅任苒的门,傅任苒虽然不知道裴艺菲为什么来找她,但她却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总之,没好事! “艺菲,你怎么来啦?”傅任苒还是给出了笑脸,起身相迎。 “任苒姐!” 裴艺菲一见傅任苒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快走两步投进了傅任苒的怀里。 傅任苒完全是摸不着头脑啊,她和裴艺菲也就算是点头之交,是绝对到不了闺蜜互诉衷肠这种级别的!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傅任苒嘴上轻柔的安慰着,其实心里很烦躁。 一堆破事,接二连三的来找她。 赵吟吟刚哭完,裴艺菲又来哭…… 她难道最近真的是哭神附体了? “任苒姐,修齐出轨了!”裴艺菲越哭越大声,好像找到了靠山似的。 “……”傅任苒心下大惊。 看来傅修齐真的是决定了,怎么就能这么干脆利落呢? “艺菲,我们先坐下再说吧!”傅任苒扶着裴艺菲坐到了办公室一旁的会客沙发椅上,给呆立在一旁看热闹的王佳琪使了个眼色,示意王佳琪出去倒水。 “任苒姐,这种事我本来不应该来找你,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要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全校都知道了,我去找他,他却说和我没关系!”裴艺菲哭的稀里哗啦,和赵吟吟有的一拼。 傅任苒太阳穴里像是住进了一个小人,疯狂的悸动着,她这心里窝着对裴天辞的气,现在又要装知心大姐姐来安慰和她弟弟有感情纠葛的裴艺菲。 妈的,她是超人吗?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希望傅修齐和裴艺菲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那么现在,她真是恨不得做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裴氏兄妹,乃至整个裴家人,她都惹不起! “那是修齐的恋爱自由,他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傅任苒低垂着眼,语气淡淡的。 她其实还是很赞同裴天辞说的断然拒绝不是最伤人的! “不,他喜欢我的,我知道他喜欢我的!”裴艺菲近乎失态的吼叫。 王佳琪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将水杯放在裴艺菲的面前,也不出去,直接坐在了裴艺菲的身边。 傅任苒看着碍眼的王佳琪,也不敢出声叫她出去,只好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反问道,“如果他喜欢你,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裴艺菲喃喃细语,泪水无声的滑落。 傅任苒见裴艺菲双眼哭的有些红肿,都不知道哭了多久了,那脸色苍白,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心里很担心。 不过不是担心裴艺菲,而是担心裴天辞知道后会去找傅修齐的麻烦。 “艺菲,你相信我,修齐也许喜欢你,只是像喜欢可爱的妹妹那样友善的喜欢,不是爱,对你说的那个马上要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才是爱!”傅任苒绞尽脑汁的一字一句的斟酌再三,但说出口之后,才恍然大悟,是不是裴天辞对她就是这样的感情。 只是很友善的喜欢,没有爱! 裴艺菲根本无法接受,水光泛滥的双眼好像会喷火,语气拔高了几度,声音也显得尖锐,“不可能!本来都好好的,我们都快要在一起了,就是上次我外公生日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疏远我,现在还要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 第64章 委屈 64 傅任苒一听,皱了眉头,心里正佩服裴艺菲敏锐的观察力时,又听到裴艺菲咬牙切齿的问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让他和我在一起!” 傅任苒这下不得不夸一句,裴天辞的妹妹有可能是小白兔吗? “怎么可能啊,艺菲,你别乱说话!傅总不是那样的人!”王佳琪搂住激动不已的裴艺菲,轻声安慰。 傅任苒的沉默不语更是让裴艺菲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她甩开了王佳琪的手,拿手指着傅任苒,怒道,“她什么人,你知道吗?为了追我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北城名声早就臭了!她就是见不得相爱的人幸福!” 傅任苒听的心里堵的很,陈年旧事了还翻出来讽刺她,还骂的那么难听。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为了追裴天辞,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太难听了,太难听了,真是不堪入耳啊! 还有,凭什么这锅又让她背,明明就是裴天辞主使的啊…… 可是……如果她说,是裴天辞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么裴艺菲心里的气就会消掉一大半,对于傅修齐又多了份怜惜,这不是给大家找麻烦嘛。 何况裴艺菲说的也没错,她有时候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舒心畅快,特别是见不得骂自己的人舒心畅快! 她昨晚还亲手打了骂她的人。 “裴艺菲,我告诉你,修齐他不喜欢你,不爱你!别说我没那么大能耐让你们在一起,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所以你放弃吧,你们不适合!” 傅任苒刚一说完,就感觉被迎面泼了一杯水。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正在考虑要不要给王佳琪加工资。 这杯水温温的,不冰也不烫,泼在脸上水温刚刚好,像用温水洗了个脸,很舒服。 比昨晚的红酒让人容易接受的多。 傅任苒面无表情,极其镇定的拧了拧发丝上的水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泼习惯了…… 当然,她不会承认她选择忍了是因为昨晚反抗的代价太惨痛,也鉴于泼水的是裴天辞的妹妹,她惹不起! “艺菲,你怎么能这样!”王佳琪轻声斥责,话说的不痛不痒,却连忙抽出纸巾帮傅任苒擦拭脸上的水渍。 傅任苒接过了纸巾,自己胡乱的擦了擦脸。 “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和我哥在一起!”裴艺菲凶神恶煞的扔下一句狠话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傅总,我替艺菲跟你说对不起啊!她还小,主要是气的!”王佳琪在一旁坐立难安的,她实在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出去。 傅任苒眸光闪了闪,王佳琪要是没道歉,她还没什么感觉。 这么一道歉吧,她就感到委屈了,泪腺一鼓一鼓的,就想往外冒眼泪。 默默忍下的叫委屈,能哭出来的都不叫委屈。 她垂着头撑了撑眼睛把那一星半点的脆弱强行咽下,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呵呵一笑,“你跟我道什么歉,她是天盛的公主,她泼我一杯水算什么,我还能泼回去么?她要是在我这少根头发,裴天辞不得心疼啊?不得找我麻烦啊?” 说实话,经此一役,她现在特别怕裴天辞,简直笑里藏刀,千万不能得罪! 她想到了三步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十三步,甩她不知道几条街! 他能让她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傅任苒莫名的有些发抖,不知道是身上的水渍渗入皮肤冷的,还是心里害怕。 直到现在,她心里对于裴天辞才真正的多了份敬畏之心! 但女人对男人的敬畏,往往还带着点崇拜。 晚上,傅任苒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又刷到了裴天辞的朋友圈。 一张在机舱内透过玻璃窗拍摄的夜空的照片,黑夜如墨汁一样浸染整张图片,配上文字,“我知道你生气了。” 寥寥数语看的傅任苒热血沸腾! 她真想提上15米的大砍刀把裴天辞砍个稀巴烂! 妈的,裴天辞回北城就回北城吧,那么高调的秀恩爱干什么? 是怕她误会他这些天的别有用心吗? 可拉倒吧,她哪敢…… 不过片刻的功夫,傅任苒便喘着粗气关了手机,半躺在床上,手抚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像鱼脱离了水,趴在沙滩上呼吸不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 神经病啊,他那么怕杜熹薇生气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北城好了,来南城给别人添什么堵! 混蛋! 傅任苒心里不断的咒骂着,最后精疲力尽的睡着了。 两天以后,傅任苒将车停在车库里,下了车之后,高跟鞋踩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发出沉稳清脆的声响。 一踏进电梯间,傅任苒就见电梯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量很高,从背影看有点像裴天辞,但她知道,不是他! 或许是傅任苒走路的声音太过张扬,男人似有所察觉般回身朝她看了过来。 她仰着头,孤高自傲的站在一边,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男人肆意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并没有搭理。 对于美貌,她颇为自信,像这种程度的打量,几乎每天都有,她也不是很介意。 电梯门打开,傅任苒率先走了进去,男人尾随而入,电梯上行过程中,她略有些拘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过身旁的男人一眼。 主要人家很高,想看的话得仰着头,这样偷看的意图太明显,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仰望! 一直到电梯停在22层,傅任苒刚抬脚准备迈出电梯,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话,“原来是任大小姐啊!” 男人说话的语气很轻很轻,近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却足够傅任苒听到,并转身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傅任苒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收了脸上端着的清高自傲,扯出一抹类似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笑容,亲切的打招呼,“原来是一鸣啊,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裴一鸣嘴角噙着一抹笑,走出电梯,站在傅任苒的面前,双手插入裤兜,一派倨傲的说道,“我昨天听我助理说22层是我哥在南城新并购的一家没什么赚头的公司,我还纳闷,他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呢,原来是你在啊,真让人意外!” 傅任苒一听,心里就笑不出来了,裴一鸣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来找茬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裴一鸣只比裴天辞小两岁,从小处处都被裴天辞压一头,傅任苒估计打败裴天辞应该是裴一鸣人生最大的梦想。 至少以她对裴一鸣的了解,凡是裴天辞有的,裴一鸣都得复制一份。 就比如她曾经常年追在裴天辞的屁股后面,裴一鸣知道后,也曾经一度对她不错,以此希望她能放弃裴天辞,去追他! 傅任苒心底嗤笑了一声,她是那样随便的人么? 傅任苒不愿和裴一鸣计较,笑问道,“你怎么来南城了?” 裴一鸣叹了口气,“我犯了点错,被贬到南城来干基层的活了,再说了,南城这么点小生意也不好总叫裴大总裁亲力亲为吧?” 傅任苒心底冷笑了一下,估计南城的*烦裴天辞都解决完了,一切尘埃落定了就派个没脑子的草包来当监工。 算盘真是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啊! “您说的是!我现在要去上班了,您的办公室在楼上!”傅任苒礼貌的点头微笑。 好歹裴一鸣现在也是她上司了。 裴一鸣微一挑眉,向傅任苒伸出了右手,“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南城,还请任大小姐多多指教!” 傅任苒大方的和裴一鸣握了握手,笑道,“不敢当,裴总,您叫我任苒就好!” 她并不想跟一个并不熟络的男人解释太多,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作为下属,姿态要摆好,不能让裴一鸣觉得裴天辞给她开了后门的。 自从裴一鸣来了之后,傅任苒觉得自己简直一语成箴,一连十来天,裴天辞果然都待在北城忙着陪杜熹薇,再没有来过南城。 当然,裴天辞每晚都很规律的发一条动态,内容千篇一律,毫无新意,无非就是什么你睡了吗?你吃了吗?你在干什么? 这些吃喝拉撒睡的废话,傅任苒看都不想看,最后索性直接把裴天辞屏蔽了! 她就不明白了,杜熹薇就在北城,那么想念就亲自去看看到底吃了喝了睡了没? 再不济,打个电话啊,这年头还打不起电话啊? 做什么昭告天下!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傅任苒收回了小人之心,朝进门的两人看去。 “佳琪,你先下班,晚上你就不用加班了!”傅任苒轻声吩咐道。 今晚是跨年夜,容美酒业在新天地有大型的活动,她要去盯场子。 “傅总,我要求加班,不用加班费!”王佳琪急忙表明态度。 王佳琪的话说的很急切,傅任苒一时拿捏不准王佳琪这么渴望加班的理由,反正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公司荣誉感之类的理由,虽然心中存疑,却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好吧,那乐言下班吧!” “傅总,我也要求加班,很多事都是我亲自安排的,我在会更稳妥些!”林乐言微低着头,态度很坚定。 【周日啦,求票票!~】 ------------ 第65章 跨年夜 65 傅任苒微微有些诧异,她这是挖到了两个多好的助理啊,全都主动要求加班,真让人……不安啊! “好吧!你们这么积极,我都想先下班了,先声明,苏辰今晚可没来啊!”傅任苒轻笑着调侃了一句,拎起包,站起身朝外走去。 “那傅总就先下班,一切交给我们,您放心!”王佳琪当了真,一脸欣喜的跟在傅任苒身边附和着。 傅任苒没有在意,呵呵一笑而过…… 电梯门一打开,三人说说笑笑的正准备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站着裴一鸣和吴若琳。 “裴总,您这个时候才下班啊?”傅任苒站在电梯外,微笑着打招呼。 这个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下班的点,眼前电梯里的一男一女,面色都有些潮红,举止颇为亲密。 再一看吴若琳低着头的脸上满是不自在,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傅任苒双眼不自觉的一眯。 这两人不会吧…… 这十来天,裴一鸣跟没见过女孩似的,一到下班时间,一天搂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也就算了,毕竟南城女孩跟北城女孩比起来确实大不相同,裴一鸣一时来了兴致,那身体某些方面需要发泄,情难自禁也能理解。 但现在居然在公司堂而皇之的睡了女实习生,这要是让裴天辞知道了,能把他气死吧? “不进来吗?”裴一鸣倒是神色自若,避开了傅任苒的问话。 傅任苒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助理走进了电梯,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满脸郁闷的王佳琪,就知道王佳琪也是看出来了! 现在这闺蜜情一目了然了…… 吴若琳想利用美色攀龙附凤,拽着王佳琪一起下火坑,上次被摸了下手,哭的惊天动地,王佳琪一时激愤为了吴若琳打破了陈总的头,现在来个高富帅,吴若琳直接就献身了。 傅任苒不得不在心里嗤笑一声,裴一鸣能和裴天辞比么? “任苒,今儿跨年夜,我和朋友在新世界组了个局,你和你这两位美女助理一块吧?”裴一鸣把手很随意的搭在了吴若琳的肩膀上,看起来心情很好。 傅任苒淡笑着拒绝,“裴总,我劳碌命,晚上还要加班呢!哪都去不了!” “这么辛苦?交给底下人去做不就行了!” “我不就是那个底下人了嘛!要不您问问我这俩美女助理想不想跟您去吧!” 傅任苒的话一出,王佳琪和林乐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齐声回答,“傅总,我们要加班的!” 裴一鸣脸色微变,“傅总,您可真是御下有方啊!” 电梯在一层停了下来,傅任苒等人往旁边让了让,给裴一鸣和吴若琳留下了足够行走的空间。 “裴总,新年快乐,您玩的尽兴啊!”傅任苒在裴一鸣走出电梯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电梯门重新关上,傅任苒才松了一口气,叹道,“算你们两个有眼力,这个裴一鸣专门玩女人的!” “若琳……” “够了,别提她,你应该趁早把这种假闺蜜踢走,否则会被她害死!” 王佳琪刚起了话头,就被傅任苒厉声打断,她也懒得去照顾王佳琪的感受,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电梯在地下车库停下,门一打开,傅任苒便快步走出去。 傅任苒开着车,一路堵到新天地,在绕了无数圈之后,才找到了停车位,等她狂奔到场地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 “任苒,你怎么才来呀?”赵吟吟问。 “路上堵车!”傅任苒一路奔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电光四射的舞台,又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广场,询问道,“一切正常吗?” “正常,放心吧!” 傅任苒放心的笑着点了点头,“大家都吃过饭了吗?” “这马上就要开始了,早吃过了!” “那就好,还有盒饭吗?我们三个还没吃呢!”傅任苒眯着眼笑问道。 赵吟吟撇撇嘴,转身往一旁的箱子里找了三份盒饭出来,放在长桌上,示意傅任苒过来吃。 傅任苒再次打量了下四周,才缓步走向长桌,坐在凳子上,打开已经冷掉的盒饭,小口小口的吃着。 刚吃了两口,盒饭就被一双大手盖起来,直接拿走,傅任苒举着筷子,不解的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叶叙站在她面前,浅笑着问她,“十几天没见,怎么变得这么寒酸?” 夜色弥漫,广场的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叶叙脖子上挂着一张非常显眼的工作牌,刚好站在灯光下,眸色隐在了长睫之下,略显深沉,一张俊脸挂着淡淡的笑意,格外的温柔。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叶叙跟裴天辞一样再没有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她的生活重回正轨,她以为叶叙是不会再来找她的。 “叶总,我饭还没吃,快给我,我吃完还要干活呢!” 傅任苒伸手准备接过叶叙手里的盒饭,却被叶叙一个闪身躲过,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饭凉了,吃了胃疼,我带你去吃饭!”叶叙自顾自的说完就拉着傅任苒的手朝外走去。 傅任苒向林乐言和王佳琪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跟上。 傅任苒见王佳琪和林乐言眉开眼笑的跟上来之后,才笑着问道,“叶总,我这俩助理也没吃饭呢,不介意一起吧?” “我介意!”叶叙回过头对傅任苒笑了下,无情的拒绝。 叶叙快步走进商场,直接抓了个商场的经理,拿捧着盒饭的手指着王佳琪和林乐言吩咐道,“带这两位美女去吃饭!” 叶叙带着傅任苒一路乘坐商场的电梯直达顶层,走进了一间貌似办公室的地方,她一脸纳闷的问道,“在这里吃饭?” “现在这里人满为患,哪哪都是人,到处都要排队,你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吗?”叶叙松开了傅任苒的手,径直走到茶水间里,把手里的盒饭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 傅任苒斜倚在茶水间的门口,看着在微波炉里加热的盒饭,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叶叙都捧着这个盒饭了,她不禁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调侃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餐吃,原来还是吃盒饭,热完我还是拿下去吃吧!” 叶叙回过身,瞪了她一眼,“你别刺激我!我今天专门为了你才来加班的!等你到现在,就为了和你一块吃个盒饭,我容易吗?” “……”傅任苒微微笑着,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叶叙热完了盒饭,又牵着傅任苒走进了一间办公室,走到落地窗旁边,得意的笑道,“站在这里看,是不是比在底下吹冷风要好的多?” 傅任苒趴在玻璃上,整个广场尽在眼下,人头攒动像蚂蚁搬家似的。 “还真是,你每年都在这看吗?” 叶叙笑着递了个盒饭给傅任苒,“想的美,每年跨年夜我都在新世界,谁要来这里加班啊,我爸知道我今天晚上主动申请来新天地加班,感动的老泪纵横啊!” 傅任苒接过盒饭,打开,边注意着广场上的动静,边大口的吃了起来。 “傅任苒,我这么多天没找你,你竟然都没想来找过我?”叶叙边吃饭边问道。 “我找你干嘛啊?你不是……”应该和夏雨昔好了嘛。 傅任苒转头朝叶叙眨了眨眼睛,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叶叙却似乎是秒懂了傅任苒的意思,放下了手里的饭,顿时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他无奈的笑问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呢?” 傅任苒仍旧盯着广场,吞下了一口饭,才回答道,“叶叙,我一个人过挺好,我不需要男人!” 叶叙有些受伤的看着傅任苒的侧颜,这么温婉秀丽的女子,怎么心肠这么硬,大抵爱的不是他吧! 叶叙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完了饭,把盒饭丢进了垃圾桶里,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继续望着眼前把性冷淡表现的淋漓尽致的女人。 他明知道她不爱他,明知道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也明知道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另一半。 他也想忘记她,但是十几天了,他对她几乎魂牵梦绕! 她始终是他的白月光。 他和夏雨昔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夏雨昔像她,替身这么低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又不是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 但是她一旦出现了,夏雨昔竟然连个替身都不够格! 叶叙见傅任苒也吃完了饭,神情专注的盯着窗外,他暗叹了一口气,回身走进茶水间,倒了两杯咖啡,又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杯咖啡,笑道,“今晚要熬到半夜两三点!” 傅任苒笑着接过咖啡,道了声谢。 叶叙抿了几口咖啡,站在傅任苒一步之外,共同看着窗外霓虹璀璨的夜色,内心竟水满则溢,不断的冒泡,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和她独处,也不差! 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十分淡定的说道,“任苒,我们在一起吧!” 闻言,傅任苒惊讶的朝叶叙望过去,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又听到他非常认真的对她说,“我愿意找一个能看不能碰的公主,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一下,可以吗?” 【周一啦,所有人都重新有一票哦!~求票票!~】 ------------ 第66章 哪个裴总? 66 傅任苒心里大惊,叶叙这是什么套路? “叶叙,你……” “不用急着拒绝我,我可以给你很多时间,好好考虑下,好吗?当是给你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 叶叙都说到这份上了,傅任苒拒绝的话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现在还走的他的后门才能让容美酒业在这个繁华的地方拥有一席之地。 她看着叶叙脸上的神态,可怜兮兮的,好像如果她拒绝,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她必须承认,每个女人都是水做的,心都是软绵绵的,天生都带着母爱的光辉,就喜欢护小崽子! “那你先把夏雨昔搞定啊,她下次再泼我酒,我可能还会打她!”傅任苒调笑着转移话题。 “打吧,下次我一定护着你,不会再让裴天辞把你男朋友的名分抢走!”叶叙也笑了起来,眼底闪现了一抹苦意。 “……哦。”傅任苒神色黯了黯,垂下了眼睑,喝完了咖啡,将杯子放在身后的办公桌上,又重新趴在了玻璃上,俯瞰底下广场的动态。 她知道叶叙说的是上次裴天辞对她的维护,她并没有在场,不知道裴天辞到底说了什么。 但能让夏雨昔的父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裴天辞肯定是摆出了天盛总裁的大脸了! 只是没想到,裴天辞会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真是博爱啊…… 叶叙的话像是捅破了一层薄膜,四处漏风,之后无限静默的空间,傅任苒略显局促,她咬唇思索再三,随后开口笑道,“叶叙,我该下去了,不能一直在这躲懒!” 叶叙笑着点了点头,“我送你下去!” 傅任苒走到广场的时候,舞台上已经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场面十分劲爆,这些都是在顶层玻璃窗内无法感受到的,她边笑边往工作台走去。 “叶总,傅总!” 王佳琪神色僵硬的和傅任苒以及身后的叶叙打招呼。 如果说,之前傅任苒不知道王佳琪为什么来加班,那么现在她知道了,她顺着王佳琪的视线看向身后的叶叙,正好与他视线相接,他冲她微微一笑,眼尾上扬。 在这斑斓的夜色里,他轻轻的一笑,柔情似水。 她心里感叹,确实有迷惑小姑娘的魅力! “佳琪,给叶总送瓶水!”傅任苒低笑着吩咐道。 王佳琪应了声,兴高采烈的准备跑去一旁拿水。 叶叙敛了笑,对王佳琪摆摆手,“不用了,我先忙去了!” 而后,叶叙转身离去,在转身的一瞬,回过头,指着傅任苒,笑道,“好好考虑,我等你回答!” 王佳琪看着叶叙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凑到了傅任苒的身边,问道,“傅总,您和叶总好像关系很好啊!” 傅任苒笑而不语,眼尾瞥了王佳琪一眼,微挑着眉毛,淡淡的问道,“你喜欢叶叙?” 王佳琪没料到傅任苒如此直入主题,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被戳破了怀春的心事以后满脸的娇羞藏都藏不住! “傅总……”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佳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他不适合你,趁早放弃吧!” “……是因为他喜欢你么?” 王佳琪一秒钟收起了脸上的害羞,无畏的直视傅任苒的眼睛。 “不是的!”傅任苒很自然的否认。 她有点后悔和王佳琪说这么多,王佳琪喜欢谁,和叶叙适不适合,她操什么心? “只要你俩没结婚,他和谁都有可能!”王佳琪恼羞成怒的撂下一句话,就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傅任苒也并没有太在意王佳琪的话。 女孩嘛,在爱情里,都是傻的,听不进别人的话,非要自己摔的头破血流才知道痛! 傅任苒决定自己需要反省,因为她现在总是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来看待身边的女孩,跟自己是大姐大似的,这一点确实很讨人嫌。 傅任苒走进后台,坐在赵吟吟身边,和她相视而笑,还是待在老闺蜜身边自在些。 所谓后台也不过是临时搭建在广场旁边的休息区,几把椅子,四面通风,离舞台有些距离,倒显得颇为安静,傅任苒坐在椅子上受着冷风,吸了吸鼻子,搓了搓手。 “和叶总共进晚餐,感觉怎么样啊?”赵吟吟斜眼看着傅任苒,咧着嘴调笑道。 傅任苒笑着轻啐道,“又不是第一次和他吃饭了,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赵吟吟摆出了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样子来,笑道,“行啊,傅任苒,脚踩两只船踩的挺稳啊!依我看,这叶总完全不逊色于裴总!” 傅任苒听赵吟吟提起了裴天辞,瞬间敛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神,喃喃了一句,“我和裴天辞只是朋友!” 赵吟吟向来缺根筋,一时没看出来傅任苒低落的情绪,戳了戳傅任苒的手臂,笑的满脸促狭,“那就是说和叶总不是朋友关系了?” “对,我就是和叶叙,也不可能和裴天辞!” 傅任苒懒得解释,直接把自己从和裴天辞那点暧昧不清的关系里头及时择出来。 “哟哟哟,万年铁树开花了!不过也难怪,看看这偌大的商场都是他家的,超有钱!”赵吟吟言辞激烈,表现的颇为激动,好像即将嫁入豪门的是她自己似的。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这也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舒心的地方! “你要再这样,我就先回家去算了,反正这么多人在呢,我回去睡觉!” 傅任苒说完,便作势要起身,被一旁的赵吟吟急忙拉住。 “你不跨年啊?一个人回家睡觉有什么意思啊?”赵吟吟十分狗腿的嘿嘿一笑。 林乐言正好走了过来,不经意得说了一句,“傅总,原来你在这呢,裴总刚才找你呢!” 傅任苒刚被赵吟吟拉回椅子上,听到林乐言不清不楚的一句话,有一瞬的愣神,百思不得其解,裴一鸣找她干嘛? “他……找我干嘛?”傅任苒抬头看了一眼林乐言,发现林乐言眉眼带笑,一点也不见刚才电梯里碰到裴一鸣时那紧张的样子。 林乐言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我哪知道啊,我和佳琪吃完饭出来就看见裴总和方助理来找你了,可能有事吧。” 林乐言刚一说完,就见傅任苒整个人都不好了,仰起的一张脸见鬼了似的,她不禁出声询问道,“傅总,您怎么了?” 傅任苒倏地站了起来,急问道,“你说的是哪个裴总?” “裴天辞裴总啊!” “……怎么可能啊,裴天辞怎么会来南城?你没看错吧?” 傅任苒心跳加速,神态不自觉的就开始慌张,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林乐言一副我又不是白痴的样子,呵呵一笑,“裴总我怎么可能还会认错啊!” “……”傅任苒怔住了,还陷在裴天辞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远处的王佳琪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满脸焦急的朝傅任苒飞奔而来,“傅总,裴总出事了!” 裴总……出事了? 傅任苒没有想为什么裴天辞的事情王佳琪会第一时间知道,她满脑子都是王佳琪说的裴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傅任苒见王佳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即刻回过神来,不会出车祸了吧? 傅任苒变了脸色,没有任何犹豫抓着王佳琪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他出什么事了?在哪呢?我们边走边说,快!” “在新世界,不知道为了什么和人打起来了!” 王佳琪急得不行,吴若琳给她打电话来的时候都哭了,电话那头的环境一听就知道很壮烈,她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下子慌了神。 这个时候王佳琪看向快步走在一旁同样焦急的傅任苒,心里头一暖,傅任苒果然是面冷心热的一类人,嘴上说不管吴若琳,其实还是很关心她们的。 “怎么会又跑到新世界去了呢?”傅任苒一脑门子的浆糊,她想不通刚才还在找她的男人怎么又跑到新世界去打架了? 她今天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裴天辞,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她自然没有怀疑为什么裴天辞能那么快的就出现在新世界。 她心里有一丝疑惑...... 裴天辞是那种会打架,会惹事的人吗? 以前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上次不也当着她的面打了陈总了嘛? 也许......他现在年纪大了,比较暴躁? 她又想起今晚裴一鸣就在新世界跨年,肯定是裴一鸣惹的祸! 傅任苒又加快了脚步,走路生风,一路直奔地下停车场,在路过电梯间的时候,正巧看到叶叙急急忙忙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两人俱是一愣,叶叙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任苒,你这么急是去哪?” “新世界,裴天辞在那里出了点事!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傅任苒匆匆忙忙的交待完,便拉着王佳琪直奔自己的车里去。 叶叙有一瞬间的愣神,在新世界闹事的是裴天辞? 随后他嘴角扯了扯,边走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语气阴沉,“别怕,别给我留面子,把那姓裴的给我往死里打!” ------------ 第67章 跨年夜风波 67 傅任苒一路赶到新世界,才发现人已经被清空了,只留了一地的狼藉,惨不忍睹…… 她心里一阵发慌,正打算抓个服务员问个清楚的时候,叶叙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跟我走吧,都进派出所了!”叶叙拉住傅任苒的手臂,皱着眉头看着她颇为惊慌的一张脸,她那双眼睛里浸泡的全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裴天辞的。 他格外的窝火,恨自己刚才怎么没在现场,痛扁裴天辞的怎么不是他? 傅任苒开车跟在叶叙的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徐徐前进,速度大概只有二十迈,叶叙的车开的跟蜗牛一样慢。 她都怀疑他的车子是去接新娘子,而不是赶去派出所!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可,只能烦躁的拿手时不时的砸向方向盘。 刚才在新世界里,从出事的包厢一路延伸到外面,凡是能动的摆设全倒了,碎裂的酒瓶子,认真看还有点滴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了…… 傅任苒一想到这,又烦躁不已,重重的按着喇叭,示意叶叙开快点,再这样她要急死了! 王佳琪看着傅任苒紧抿着双唇,满脸的肃杀之色,她怯怯的出声提醒,“傅总,您别着急,都进派出所了,肯定不会再打了!” 傅任苒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颇为敷衍,她心绪繁乱,没办法冷静下来,一点也不想和王佳琪聊这些没什么用的废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任苒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派出所几个大字,她的右脚先于大脑反应过来,油门猛的踩到底,车子一下子就超过了叶叙的车子,驶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傅任苒停完了车,火速赶到派出所里。 “你好,我是来找裴天辞的!”傅任苒询问民警。 “新世界闹事的吧?在二楼!”民警回答完,拿手给傅任苒指了指路。 “傅总,表哥……” 王佳琪紧随其后,刚想开口问傅任苒,表哥怎么会在派出所,又见傅任苒急奔向二楼,她无奈只好又小跑着跟上去。 傅任苒一路奔上二楼,目光就跟镭射灯似的,从一个又一个鼻青脸肿的男男女女的脸上扫过。 没有裴天辞! 是单独被关在小黑屋里了吗? “傅任苒,你是找我的吗?” 傅任苒还在扫视众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她,她循声望去,只见裴一鸣一身狼狈站在她的右侧。 嘴角有些伤口渗着血,额头眼角都有些青紫的伤痕,却还对她勾着唇角,笑的有些邪佞。 傅任苒皱着眉头,走向裴一鸣,沉声问道,“裴天辞呢?” “我哥……他不是在北城吗?”裴一鸣一脸纳闷的回答完,便耸耸肩笑道,“你来接我的吧?快点把我弄出去,在这里太丢脸了!” “傅总,我表哥也在这里吗?”王佳琪追到傅任苒的身边,急忙问话。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一时无法消化裴天辞没有出事这个乌龙,她缓缓的转过头问王佳琪,“谁跟你说裴天辞出事了?” 王佳琪一头雾水,“我没说表哥出事啊,我说的就是这位裴总出事啦!若琳给我打电话的!” 傅任苒无奈抚额,闭了闭眼,懊恼不已,这都叫什么事…… “原来都是熟人啊……” 傅任苒正想着应该怎么把王佳琪训一顿,或者怎么让自己从这里瞬间消失时,又听到了一个男人熟悉的调侃。 她惊讶的望向说话的男人,脱口而出,“程轶,你怎么也在?” 程轶冷哼一声,拿手极其挑衅的指着裴一鸣,怒道,“这小子色胆包天,来南城也不打听打听,哪些人是不能惹的!居然敢打思思的主意!” 说完,又转头跟傅任苒笑道,“任苒,你说他是不是该打!连叙哥都让我往死里打!” 叶叙正巧走上来,被点到了名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意思就是叫程轶别说了。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只要是李思思的事情,程轶都善了不了! 裴一鸣一听,乐坏了,笑声十分突兀,啧啧了两声,“那女人叫思思么,真是人如其名,那脸蛋,那身段……果然尤物啊,跟着你有什么好,还在夜场里混,不如跟我享尽荣华富贵!” 程轶一听就气疯了,又想冲上去再打一场,被一旁的叶叙急忙拦住。 叶叙是以为对象是裴天辞才让程轶往死里打,可既然认错了人就别把事情闹大了。 “程轶,冷静点,这里是派出所!” 傅任苒边劝着程轶,边瞥了一眼身后笑的一脸欠抽样的裴一鸣,她其实也不想管这破事的,谁让她挨的近,就夹在两人中间,不做和事佬都显得她不近人情! 裴一鸣笑的太嚣张,扯痛了嘴角,伸出手轻抚了下,不怕事大的继续挑衅,“你那么喜欢,就娶回家养起来,放在夜场里,不就是让我们这些人玩弄的嘛!” “你……别拦我!”程轶手脚并用,拼命的想挣脱叶叙的阻拦。 “程轶!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突然一声女人带着威严的呵斥声在众人身后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傅任苒回过头就看见程瑶站在几步之外,一脸的凝重,在众人看过去时,迅速换了一张脸,优雅的走到裴一鸣面前,笑的十分抱歉,“裴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弟弟一向这样不知轻重,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裴一鸣自诩风流,对于如此态度亲切的美女自然无法拒绝,他回以一笑,“程大小姐,客气了!” “这样,您来南城,我做东,明天晚上请您吃饭,当是给您赔罪好吗?”程瑶继续笑的人畜无害。 “美女相邀,本应该答应才是,但是我明天早上飞北城了,要不今晚?”裴一鸣暧昧的对着程瑶眨了眨眼睛。 “臭小子,找死吧!你他妈的有种别走!”程轶骂骂咧咧的被叶叙扛到了外面去。 傅任苒绝望的摇摇头,想不管不顾的走了,她来派出所保一只种马,真是颜面尽失! 这事她真不愿意做,关死他算了。 ...... 许久之后,傅任苒和王佳琪带着裴一鸣和吴若琳走出派出所。 “裴总,我叫个车,你和若琳一块走吧!”傅任苒掏出手机就打算叫车。 “不用,我自己走,叫女人送多丢脸!”裴一鸣嬉皮笑脸的说完,便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发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吴若琳时,心生烦躁,真当他没女人就睡不着觉了? 他转过身对着傅任苒皱着眉头吩咐道,“这个女人给我处理掉,叫她别再跟着我!” 傅任苒一听,当场变了脸,气的差点爆血管。 裴一鸣那是什么口气?跟在命令一个他的管家婆似的,她凭什么要给他擦屁股! “若琳,别哭了,裴一鸣就不是什么好人!”王佳琪不厌其烦的不断安慰着吴若琳。 傅任苒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吴若琳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王佳琪吃这一套,男人吃这一套,她可不吃! “够了,别哭了,我送你们回去!”傅任苒冷冷的说完,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折腾了一晚上,把两个关系户分别送回家以后,已经凌晨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傅任苒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拉下车窗,看向远方黑布似的夜空中不断喷发出来的烟火,绚丽夺目。 她浑身像要散了架似的,疲惫不堪,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赵吟吟的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傅任苒问。 “没有啊,一切正常,广场上的人都嗨爆了!”赵吟吟声音略带兴奋,又问,“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傅任苒不太自然的应了声没事,沉吟了一会,又问,“裴天辞在吗?” “没有啊,我就没见过裴总,会不会是林乐言看错了啊!” 傅任苒哦了一声,“那我不过去了,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等等!”赵吟吟及时喊住了傅任苒,继续开口说道,“这两天放假,你陪我去趟宝山寺吧?我想去看看!” 赵吟吟明明是笑意满满的声音,傅任苒却无端的听出了些许悲凉,她有些心酸,根本无法拒绝,淡淡的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傅任苒重新挂挡上路,慢悠悠的行驶在茫茫的夜色里,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裴天辞到底来没来南城? 如果来了,到底在哪里? 想打电话问问,又提不起那个勇气。 不打,这心又总悬着,落不到肚子里,好像他还在出事…… 因为是跨年夜,即使已经过了凌晨,即使夜里寒凉,都没有浇熄这个城市的热情。 满街的人和车,还有商贩,密密麻麻的,围的水泄不通。 傅任苒一路上堵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回了南旎湾,停好车,走进小区。 ------------ 第68章 跟我回北城 傅任苒推开自己家的房门,累的连客厅的灯都懒得开,直接脱了鞋子,奔进卧室。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闻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回头往客厅里看去,就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她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啊……” 傅任苒尖叫了起来,急忙闯进卧室打开灯,又拿起扫把,才勇敢的冲了出来。 裴天辞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眼前傅任苒像雕像一样整个人举着一扫把,傻站在卧室门口。 “这么晚才回来?” 裴天辞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喜怒。 但是他敛下了眼睑,收回了落在傅任苒身上的视线,他心里的火气在不断地升腾,再看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了自己。 他也不知道他坐在这里等了她几个小时的意义何在,他都听到了她亲口说跟叶叙好,也不会跟他好! “你怎么不开灯啊,把我吓一跳!” 傅任苒见是裴天辞,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手里拿来防身的扫把被她放置在一旁,走向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 裴天辞没有接话,只是低垂着眼,傅任苒一时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总觉得这个气氛很是怪异。 她呵呵一笑,“你今天怎么又来南城了?” “怎么?不希望我来么?”裴天辞收敛了深沉的眸色,淡淡的望向傅任苒。 傅任苒被噎了一句,心里本来应该很不爽的,但她在他这种淡然的注视下,莫名略感心慌。 “呃……”傅任苒想问他怎么还有钥匙,但是她转念一想,脱口而出一句话,“很晚了,早点休息!” 傅任苒说完,起身回卧室。 “过几天跟我去北城!” 傅任苒刚走到卧室门口,听到裴天辞冷冷的下着命令,猛然顿住了脚步。 她回过头,震惊不已的看着他,嘴里喃喃的问道,“我去北城干嘛?” “天盛年会,你要参加!” 裴天辞仍旧垂着一双眼,悠哉悠哉的回答,一点也不在意傅任苒已然刷白的脸色。 “……非要去吗?”傅任苒看着裴天辞没的商量的模样,很是心寒。 天盛年会,她作为子公司的总经理,可去可不去,或者请个代表去即可,根本不用她亲自去。 一旦到了北城,那么多旧人旧事,她如何面对? “对!” 裴天辞抬起眼近乎面无表情的看了傅任苒一眼,简短的回答。 傅任苒接收到了裴天辞略带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说,就是绑也会把她给绑去,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很快,她轻笑着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随后,傅任苒回到卧室,靠在紧闭的房门上,全身都在发颤,她紧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北城……多么遥远又陌生的城市。 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却也是她现在唯一不敢踏足的地方,连飞机转机的中转站她都要刻意避开北城。 次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傅任苒抬起手无奈的抚了抚额,皱着眉头望了一眼窗外灰白的天色,阳光还没有透出云层。 这才几点哪? 由于昨晚心绪繁重一夜无眠,凌晨三四点才睡去。 一大清早的就被打扰,她这个心情烦闷得简直难以言表。 傅任苒一脚踢飞了被子,晃晃悠悠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卧室,转开门把,只见赵吟吟背着双肩包,神清气爽的立在门外。 不知道是她没睡醒的缘故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赵吟吟有点不一样。 “这么早杀来,有何贵干啊?”傅任苒带着起床气,语带不爽的问道。 “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宝山寺的吗?快点,衣服换了走吧!”赵吟吟也不在意,推开傅任苒,径直走进屋里。 傅任苒啊了一声,随后跑进客卧看了一眼,床铺已经叠的整整齐齐,干净的好像昨晚裴天辞没在这里待过似的。 “小天哥,小天哥……”傅任苒又绕了出来,四处叫唤着,也不见小天哥欢天喜地的出来膜拜。 傅任苒的心猛的一抽,看来裴天辞是去遛狗了…… 要趁着裴天辞不在的时候,赶紧消失! “你等我一会,我去换衣服!”傅任苒说完,迅速躲进卧室洗漱,穿衣。 可惜,等傅任苒再次拉开卧室的房门时,赵吟吟已经不见踪影,倚在大门口等候的正是刚晨跑回来的裴天辞。 傅任苒走近一看,裴天辞一身休闲打扮,整整齐齐的,显然不是刚跑过步回来的样子,手上还提着一个背包,她惊讶的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天哥呢?” “走吧,边走边说!”裴天辞淡淡的笑了笑,站直了身体,转身走出房门口。 傅任苒无奈,只好迅速套上一双运动鞋,尾随着裴天辞而出。 待她走到电梯间,站在裴天辞身边,正打算继续发问的时候,听到裴天辞这样对她说。 “我一回来,赵吟吟就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去宝山寺,我答应了!小天哥她已经先带走了,寄养在你姑妈家两天!” “……”傅任苒听完后,暗自咬下了后槽牙,胸腔一阵憋闷,这感觉好像她刚才不是去换衣服,而是亲自表演了胸口碎大石。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想见的时候好像遥远的超出了银河系,不想见的时候,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面前。 是不是孽缘未清…… “昨天裴一鸣在新世界闹事,你知道吗?” 并不是傅任苒爱告状,而是她和裴天辞一起坐在车厢里,安静的让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没话找话的想要缓解相互无话的尴尬。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裴天辞神色自若的坐在后座上,说话的时候温和有礼,微微下敛的眼睑让人感觉他都在专心听对方说话。 他经常这样,但很奇怪,她就是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点他心情很不爽的意味。 这也难怪,裴一鸣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裴天辞心情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个时候,看着面前如泰山压顶般沉稳内敛的男人,傅任苒无比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了自己的不自量力,脸都悔红了。 裴天辞即便在新世界把人给打死了,估计都不会狼狈的需要求助她去处理! 很快,赵吟吟坐上了副驾,转过了头冲着同坐在后座的傅任苒和裴天辞打了招呼,便端正了位置。 傅任苒自赵吟吟一上车,心中那口压抑着的气终于可以稍微透出一点。 她承认她平常非常烦啰里八嗦的赵吟吟,但是此刻她才发现身边有一个能说会道的朋友是一件多么自在的事情! 只可惜,傅任苒等了许久,赵吟吟跟死了一样,一个屁都没有! 这不符合赵吟吟一向的为人! “赵吟吟,你今天怎么了?”傅任苒倾身向前,盯着副座上紧闭着双眸,已然熟睡的赵吟吟问道。 赵吟吟连眼皮都没抬,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应了声,“没什么,昨天忙到很晚,有点困!” “哦......”傅任苒有点接不下去话,她也不能臭不要脸的把昨晚加班到半夜的好员工叫起来陪她聊天呀! 她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左后方的裴天辞,他正望着车窗外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在她望向他的下一秒,他便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了一秒钟。 傅任苒按捺住心里浮起的慌乱,镇定的别开眼,好像她刚才也不过是透过他在看车窗外的风景似的,风景很好! 她极淡定的继续问赵吟吟,“你去宝山寺干嘛?” “看破红尘,出家为尼!行不行?”赵吟吟轻笑了下。 “行,太好了!有志气!” 傅任苒自讨了个没趣,认命的坐回了座位上,赵吟吟闭目假寐,她也想来着。 可是鉴于上次睡到了裴天辞的怀里的惨痛经历,为了防止自己再次无意识的发疯,她绝不能睡! 车子驶上了高速,裴天辞一路上没有再看一眼傅任苒,偶尔经过隧道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抬眼朝车窗的玻璃上看去。 傅任苒的侧脸在车厢里黄色暗灯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的倒映在车窗上,清丽削瘦。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一想到她说的那句话,裴天辞不自觉的握了握搁在车门把上的手,他自然是生气的,但他不可能开口去问她,他只能想办法把她带离南城,让她回北城。 他想要的人,谁都不能抢走! ...... 两个小时的车程,傅任苒快熬成了一只石狮子。 在方助理终于把车子停在了宝山寺山脚下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迅速打开了门把,速度快的超过了所有人。 因为是小长假,宝山寺里人声鼎沸,往日看起来*肃穆的千年古刹在人山人海里也落了几分世俗。 傅任苒站在人群中央,有些后悔,这种全世界都放假的日子不应该出门的。 ------------ 第69章 偶遇? 傅任苒挽上了赵吟吟的手臂,慢慢踏上了青石台阶,嘴里悄声问道,“你怎么把裴天辞也一块叫来?” 赵吟吟冷笑了声,轻啐道,“你和他都同居了,我叫他一起,不是卖你个面子嘛!” “......我没有!他昨晚好好的就出现在我家里!我......” “好了,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就跟骂街似的!傅任苒你能不能坦诚一点?我又不和你抢男朋友,那么防着我干什么?”赵吟吟说完,十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甩开了傅任苒的手独自上台阶。 傅任苒微张着嘴顿住了脚步,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走了,挡着别人的道了!”裴天辞路过傅任苒时,十分绅士的牵过了呆愣的她,踏上了石阶。 傅荏苒与裴天辞并肩走在赵吟吟的身后,脚下青石板的阶梯,一直延伸至山顶。 傅任苒看着赵吟吟略显虔诚的背影,心里一阵唏嘘,其实赵吟吟也并不是没来过宝山寺…… 这六年来,傅任苒一个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小住上几日,赵吟吟也曾经因为好奇跟着来过一次。 人生这么漫长,觉得累了就歇一歇,烦了就静一静,看透不如看淡,对赵吟吟来说,来这里听听暮鼓晨钟也未尝不会是一件好事。 一会神游太虚的功夫,傅任苒已经踏上了山顶,站在寺庙面前不由自主的呼出了一口气,耳畔响起的是深沉而悠远的钟声,身旁的游客络绎不绝。 傅任苒踏进了寺庙的大门,对着赵吟吟和裴天辞说道,“我去问问还有没有房间!” “我跟你一起去!”裴天辞说话的同时抓住了傅任苒的手臂。 傅任苒顿住了已经迈开的脚步,回身看着裴天辞。 临近中午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衬的一双眼眸如琥珀色一般光华发亮,脸庞的线条刚毅*。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眼神却坚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古寺的正门口,裴天辞长身玉立在莲池前,傅任苒不由自主的想着,他若是剃光了头发,披上僧袍,这浑然天成又高深莫测的灵气就像一位即将成仙的得道高僧! 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无爱无恨。 裴天辞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唯利是图,本该浑身铜臭味,可为什么她还会觉得他如普渡众生的高僧一般气质清华,不染尘埃? 傅任苒顿感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她敛下眉眼,强行压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傅任苒率先往知客僧的方向走去,虽然是在假期,但却并不是初一十五这样上香的日子。 因此真正的香客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慕名来这里游玩的旅客,多数不会在寺庙过夜。 “我要下山住酒店!” “好,那我再订个酒店房间给你,我今晚住这里!” “郑隽逸!你放心让我一个人住酒店?” …… 傅任苒绕过拐角,远远的就看到客堂里,站在知客僧面前,眼见着就要起争执的郑隽逸和程瑶,听到他们的谈话,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寺庙里男女不能同房,千金大小姐受不了一个人睡在寺庙简陋清苦的卧室里,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郑隽逸和赵吟吟几年前和她一起来过宝山寺一次,也住过几天,赵吟吟纯粹是来玩的。 而郑隽逸是真的虔诚,不过平常工作繁忙没什么时间,难得来一次,自然想要好好的在寺庙里清心寡欲上两天。 “隽逸哥!” 傅任苒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夫妻俩在寺庙里大吵大闹总归不好。 郑隽逸和程瑶纷纷转过头来。 郑隽逸在看到傅任苒身边的裴天辞时,微微眯了眯眼,眼里透出些意外。 而程瑶则皱起了眉头,心里暗啐了一句,阴魂不散! 郑隽逸见傅任苒走近,便笑了起来,问道,“任苒,裴总,这么巧?” 傅任苒淡淡的应了一声,对着满脸敌意的程瑶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瑶对她与生俱来的反感,她完全理解的,换做是她,可能比程瑶还过分! “我来定房间!” 知客僧微一颔首,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傅任苒,“不好意思,现在只有一间双人房了!” 傅任苒微微一愣,随后接过了钥匙,转头对着裴天辞挑了挑眉,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实际上,她是在提醒裴天辞,只有一间双人房,很明显是属于她的,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应该去住酒店! 郑隽逸看着傅任苒脸上的笑很诡异,他皱着眉头不禁想着她不会是想偷偷和裴天辞一块睡一间房吧? “任苒,我这还有一间房,给你吧!” 郑隽逸说完,就把手里的两把钥匙,取了一把准备递给傅任苒,却被身旁的程瑶一把夺过。 “你把钥匙给她了,我住哪?”程瑶气不打一处来,圆瞪着双眼低吼道。 “你不是住酒店吗?”郑隽逸觉得程瑶的火发的莫名其妙,在寺庙里大吼大叫,大声喧哗是对佛祖的不敬! “你不住酒店,我住什么酒店!” “其实可以这样,既然几位贵客都是认识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两位男士可以同睡一间双人房,两位女士一人一间即可!” 大约是知客僧也不愿意听到两人越吵越凶,很适时的提了一个建议,在观察了傅任苒和程瑶的脸色,就明白两个女人没有同房的可能,见四人神色各异,似乎都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双人房虽然是一间俩床,但是中间有屏风隔开!”知客僧又补充了一句。 “好,我没意见。” 裴天辞率先表了个态,其实现在形势很明显,要么和一个男人睡一间房,要么滚去酒店。 郑隽逸听到裴天辞的话以后,淡淡的扫了裴天辞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把自己手里单人房的钥匙和傅任苒手里双人房的钥匙交换了一下。 “裴总,一起走吧!” …… 傅任苒坐在房间里的单人床上,冷眼看着窗台下,正在啃苹果的赵吟吟,一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郑隽逸,她的心里就咯噔咯噔的。 “你今天干嘛好好的要来宝山寺?” 赵吟吟睑着眉眼,咬了几口苹果,含含糊糊的回答,“都说了,看破红尘了!” “隽逸哥和他老婆今天也在,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呢?” 这话一问出,傅任苒自己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豁然开朗,赵吟吟该不会就冲着郑隽逸来的吧? “没结婚算什么老婆?顶多就是女朋友!现在离婚都跟家常便饭一样,更何况还没结呢!”赵吟吟恨恨的咬光了苹果,顺手把苹果核丢进了垃圾桶里。 “该去吃饭了!”傅任苒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起身朝外走去。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大抵就是像赵吟吟这样,盼着那个人永远结不成婚,即便结了,也盼着他早日离婚,她好趁虚而入,永不言弃! 傅任苒觉得自己比赵吟吟高一个层次! 她希望她爱的人可以幸福...... 傅任苒走到裴天辞和郑隽逸的房门前站定,神色犹疑,她是不想敲门的,但是郑隽逸和程瑶成双成对的,留裴天辞一个人面对,这事不太地道,她不能做! 傅任苒愣神的片刻,身后的赵吟吟伸手越过她敲开了房门。 “任苒,吟吟,怎么了?” 开门的是郑隽逸。 “哦,隽逸哥,我们来找裴总去吃饭的。”傅任苒生怕赵吟吟作幺,抢先一步把话说死了。 “裴总不在房间里。” 郑隽逸话音刚落,傅任苒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房门猛的被打开。 发出的巨大声响令傅任苒和赵吟吟皆是浑身一抖,条件反射的齐齐回过身循声望去。 只见程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那恶狠狠的架势就像是要去当街扭打狐狸精似的! 傅任苒心头一凛,该死的裴天辞跑哪去了? 她无奈的想着,在程瑶心里,她大约就是那种专门勾引别人男朋友的绿茶婊级别的狐狸精。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傅任苒尴尬的呵呵一笑,回头对着郑隽逸说,“我找找他去!” “隽逸哥……” 傅任苒刚迈出脚步,就听到赵吟吟不要命的要去做狐狸精,她急忙回身拽着赵吟吟,大步离去。 “傅任苒,你找裴总拽我干嘛?我找隽逸哥有事情!”赵吟吟哇哇大叫。 “姑奶奶,还嫌事情不够多吗?你歇歇吧!”傅任苒低声斥道。 傅任苒拽着赵吟吟刚绕过了拐角,就见裴天辞站在远处的空地上打电话。 她顿住了脚步,默默的看着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下垂的眉眼显示着他此刻神情的专注,时不时的轻启薄唇。 他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虽然她听不见他说什么但却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平和淡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傅任苒灼热的视线,裴天辞抬起眼眸,与她对视片刻之后,便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匆匆的挂了电话,浅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 第70章 睡不着 70 “现在去吃饭吗?”裴天辞走近了之后,问傅任苒。 傅任苒点头应了一声,低头见裴天辞抓在手里的手机仍然不断地在闪烁,也不知道是电话还是信息。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等一会!” 裴天辞轻扯嘴角,“走吧,先吃饭!” 说完,裴天辞极有修养的侧过身,示意傅任苒和赵吟吟先走。 像今天这种游客爆棚的情况,寺庙里是全天供应素斋的,游客自取,类似于自助餐。 其实,傅任苒觉得这一点宝山寺做的非常好,不功利,不愧为千年古刹! 傅任苒熟门熟路的连续取了三份素斋,刚坐下就听见赵吟吟喜笑颜开的唤了一声,“隽逸哥!” 傅任苒顿时头发一阵发麻。 其实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扭扭捏捏,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这里根本没有她什么事,赵吟吟想搞破坏也不是她能管得住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程瑶从一进门开始就阴阴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带出来的杀伤力太强大,以至于她觉得程瑶随时有可能撸起袖子过来抓她的头发,就像街上正室殴打小三那样的。 “隽逸哥,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的朋友呢!”赵吟吟不嫌事多的对着刚坐下的郑隽逸笑问道。 “我未婚妻,程瑶!”郑隽逸说完,又对着程瑶介绍道,“这是赵吟吟,住在我楼下的邻居!任苒和裴总不用说了,你也认识!” 闻言,赵吟吟脸色微变,转瞬又轻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订婚了,怎么不请我们去呢?太失礼了吧,应该补请一顿!你说对吧,任苒!” 傅任苒低垂着眉眼,淡定的吃饭,不予理会! 赵吟吟这个神坑猪队友,她自己要厚着脸皮为什么要拉她下水? 程瑶放下了筷子,轻轻的挽住了郑隽逸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轻柔的说着话,“赵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和我先生订婚礼比较匆忙,半个月以后我们的结婚礼,一定请你和傅小姐亲临,分享我们的幸福!” 傅任苒觉得程瑶皮笑肉不笑的,在说到傅小姐的时候,那牙齿里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令她毛孔悚然。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肉在程瑶的牙齿缝里挣扎求生,片片生疼! “半个月以后,任苒大约是参加不了二位的婚礼了!”裴天辞淡笑着回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裴天辞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程瑶笑的一脸轻松,问都没问傅任苒。 连个虚伪的挽留都没有。 “任苒去不了,我可以去啊!” 赵吟吟还在不懈努力的准备当小三,但似乎已经没有人愿意搭理她,谁会在意一个仅仅是住在楼下的邻居? 傅任苒情不自禁的看向身旁的裴天辞,虽然她并不认同他这种替她龟缩的方式,但至少他让程瑶对她放心了! 片刻,裴天辞和程瑶虚伪至极的互相恭维了几句之后,便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那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复杂,她唯一能看懂的好像是……失望。 啧,谁耐烦让他失望? 他凭什么对她失望? 她对他都无望可失了,好吗? …… 深夜,傅任苒和赵吟吟挤在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听着赵吟吟轻缓的呼吸声,实在难以入眠。 傅任苒平躺在床上。 窗外,夜已深,月如钩,凉如水,满室莹华。 她却越看越精神,脑子里纷纷乱乱的,胸口有些憋闷。 她来宝山寺这么多次,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不能静,夜不能寐! 傅任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外套,轻手轻脚的拉开门朝外走去。 过堂风如冰锥刺骨,狠狠袭来。 傅任苒不自觉的嘶了一声,有点想打退堂鼓。 她裹紧了外套踌躇了一会,还是低着头迈开腿走出去。 夜里的宝山寺很沉很静,没有了白日的喧哗,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指路灯。 傅任苒只能低着头很小心的踩在青石板上。 寺院里的建筑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肃穆,清冷寒凉。 因此她虽然悠悠哉哉的闲庭漫步,但却不知不觉的朝着有灯光的方向走去。 “任苒!”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傅任苒突然就听到了有人在唤她,她惊的浑身一抖的同时,下意识的抬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裴天辞正坐在不远处一座客堂里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电脑,屏幕亮着盈盈的灯光,见到她来,便盖下了电脑,放置在一旁。 傅任苒心中竟然呼出了一口气,她为什么发神经,三更半夜的出来吹冷风? 只有她心里才清楚,睡不着只是一个诱因,真正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裴天辞是不会和一个男人同睡一个房间。 他一定会情愿在外面处理公务到天亮。 傅任苒抬起脚朝裴天辞走去,轻声问道,“你睡不着吗?” 裴天辞嗯了一声,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傅任苒坐下说话,待她坐下之后,才轻笑着反问道,“你也睡不着吧?” “你既然不想和隽逸哥睡一间房,你今天就应该去住酒店,干嘛非要那么矫情,为难自己呢?”傅任苒皱着眉头,忍不住数落了一顿。 “呃……并不是我不想!”裴天辞皱着眉头解释。 傅任苒见他不承认,视线落在他手边的电脑上,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说教,“不是我说你啊,这是佛门净地,竟然来这里,就应该修身养性,不要处理俗事了!你怎么还大半夜不睡觉的来工作,那你还来这里干嘛?怎么不回公司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像个嘴角长痣的老媒婆,嘚嘚嘚数落了半天,裴天辞居然笑了起来。 一双时风眼微微翘起,眼眸淹没在夜色里,漆黑微亮,似有星光在闪烁。 裴天辞笑够了之后,见傅任苒冷着一张脸,一副准备甩手走人的样子,不得不解释,“真是冤枉!你的隽逸哥磨牙,吵的我实在睡不着!” “……不可能!”傅任苒微张了张嘴,不敢相信,否认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她直觉裴天辞在编谎话,这一点他一向很在行! 裴天辞敛了敛笑意,“你怎么知道?” “要说隽逸哥打呼还有可能,磨牙怎么可能,他又不缺钙!”傅任苒自顾自的说着一套理论。 “这么清楚,你和他睡过了?” 傅任苒一听,一口气闷在了心里,真是没法沟通,和裴天辞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再聊下去能她自己气死! “无聊!” 她倏地起身,愤然离席,也不管裴天辞的语境里犹如此刻冬日夜色一般的寒凉。 傅任苒刚走到客堂的门口,就被身后的裴天辞用力扯了回来,抵在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她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你和他睡过没有?” “你疯了吗?这里是寺院!你在干什么!” 傅任苒低吼了一声,她现在根本管不了裴天辞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只知道,不能在这里这样! “好!”裴天辞轻扯嘴角,放开了傅任苒,用力握住她的手,回身取了电脑,拉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客堂离寺院的正门口很近,裴天辞一路走出寺院的大门,直接下了石梯。 傅任苒甩不掉裴天辞的手,心里很是忐忑,跟在他的身旁,边注意脚下的台阶,边无奈的轻声解释道,“我没有和他睡过!” 傅任苒望着裴天辞的后脑勺很郁闷。 问话的是他,现在她回答了,他也不带搭理的! 她想不通,明明就是一个很儒雅很温柔的男人,怎么几年的时间就变成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样子了? 难道是中年叛逆? 很快,裴天辞带着傅任苒走近了停车场,他按下了车钥匙,打开后备箱。 看到后备箱里放着的几坛酒,傅任苒惊讶不已! “这不是我放在酒厂里的酒么?” 裴天辞把手里的电脑丢进了后备箱,直接抱了一坛出来,笑着指挥傅任苒拿杯子。 真是嬉笑怒骂,切换自如啊! 傅任苒回身在后备箱的盒子里取了两个杯子和舀酒的勺子。 她简直快要觉得裴天辞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现在笑嘻嘻的样子和刚才在客堂里想要吃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酒厂都要拆了,你这酒好像都没人要,就都被我搬走了!”裴天辞说话的同时已经打开了酒坛的盖子。 傅任苒听到裴天辞提起酒厂,拿着杯子的手猛的一顿。 他用计拿到了地,还让傅婉清感恩戴德! 她甚至在想,酒厂前段时间又是消防整改,又是环保有内幕,这么多灾多难,是不是也是裴天辞在背后使的坏。 他一向手眼通天,不是吗? 傅任苒沉思的片刻功夫,裴天辞已经装了两杯酒,递给她。 傅任苒回过神,浅笑着接过酒杯,互相碰了碰杯子,饮了一杯暖了暖身子,她垫高了脚,坐在了后备箱上。 他多坏,多有心机,都是他的事,和她都没有关系,商场如战场,还能指望着他念旧情不成? ------------ 第71章 宿醉 一想到这里,傅任苒不禁别过头自嘲的笑了笑。 裴天辞似乎是看穿了傅任苒的心思,回身坐到了后备箱上,目视着前方,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我一开始并不直接负责南城,我也不知道酒厂和你有关系,我一直到我们第一次在星辉见面的前一天才知道你在南城!” 傅任苒心底冷笑了一声,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以前他说的话她当成人生的真理,而现在似乎他说什么她都不信! “就算你知道了,你就会停止吗?” 裴天辞沉吟了一会,又倒了两杯酒,喝光了才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公司这么重大的决策是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那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傅任苒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一跳,她觉得自己嘴太贱了,根本就是在找虐! “决策不会变,但是方式可以不一样,如果知道是你,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 裴天辞声音压的低低的,说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着傅任苒,语气轻柔的仿佛在说着什么柔情蜜意的情话似的。 傅任苒低垂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的意思是间接承认了那些破事都是天盛的人在背后做的了。 一句简单的不知道就把自己置身事外!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在看她,可是她连回头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年龄渐长,有一个非常好的优势就是内心坚不可摧! 再也不容易受男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你们天盛也是为富不仁!”傅任苒嗤笑了一句。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这个世界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错的不一定永远都错,对的也不一定永远都对!你看问题还是太主观片面了!容易受人蒙蔽!”裴天辞说话的同时又给各自手里的酒杯添了酒。 傅任苒把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倒进了嘴里,抬手拭了拭嘴角不慎滴落的液体,沉声道,“所以我活该被你欺骗!” 裴天辞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从来不曾骗过你,很多事,我只是没有告诉你!” 傅任苒一听,气炸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裴天辞这么不要脸呢?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傅任苒猛的跳下了后备箱,抬起腿就想回去睡觉! “你去哪?”裴天辞速度极快的拉住了傅任苒。 “回去睡觉啊!我和你无话可说!”傅任苒一点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 裴天辞抓着傅任苒的手越来越紧,微蹙着眉头,摆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呃……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和一个打呼磨牙的男人同睡一间房!” 傅任苒暗骂裴天辞事儿精,这么矫情怎么不舒舒服服的住酒店去? “我知道你也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张床,我们把这坛酒喝完,回去就能睡个好觉!”裴天辞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傅任苒望进裴天辞笑弯的一双眼,眸色清幽,一如宝山寺门前那一潭莲池水,深沉柔和,碧波荡漾。 “好!” 傅任苒应了一声,又坐回了后备箱。 两人又喝了点酒,傅任苒仰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星光零零落落的几颗散在黑幕之中,一闪一闪的泛着光。 “你还记得你上初二的时候,有个男生喜欢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找我挑衅,被我打折了手吗?”裴天辞笑问道。 “……没什么印象!” 大半坛酒下肚,傅任苒脸颊泛红,微眯着眼,双眸染上了醉意。 她盘起腿坐在后备箱上,后背斜靠在车门边,姿势慵懒随意,微微笑看着裴天辞。 他许是也喝多了,变成了一个话痨。 “他现在在天盛上班,见到我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也不知道是童年阴影还是碍于我的身份!要不是他向我问起你,我也没认出来!” “你没直接开了他吗?” 傅任苒哈哈笑着,听着他温暖柔和的声线叙说着过往的一些趣事,她的心里激荡起一种暖意,空前的满足!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最初,他仍然是她最爱的天辞哥哥。 “没有,他人挺聪明的,知道利用你跟我套近乎!我还破格提拔他了!” 裴天辞说完后,看着眼泪都快笑出来的傅任苒,很是心痛,她好久没有笑的这样开怀! 本应该在他羽翼之下的女孩,独自漂泊了那么多年,变了那么多。 他当年到底是太狠心了!他当时甚至在为了她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以为她不会走远,他以为她钱花光了,会再回来找他的! 没想到,她这一走就是六年! 裴天辞想到这里,一时恼怒,心里像被什么攥紧了似的,闷闷的。 他伸手穿过傅任苒的后脑勺,将大笑不止的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准确无误的覆上了她的唇。 彼此带着酒意的呼吸交缠着,也许是酒精迷醉了她的心,她没有反抗,内心很愉悦。 …… 次日清晨,傅任苒在寺院深沉悠远的钟声中清醒,感受到明晃晃的光线撒在脸上,她抬手挡了挡眼,晨曦的阳光虽然耀眼,却很温柔。 傅任苒手肘撑着坐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下,不见裴天辞。 低头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车厢的副驾驶座上,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的外套。 意识逐渐回笼,她单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拼命地回想着自己怎么就会醉到睡在了这里? 傅任苒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好像只记得两个人喝了很多的酒,裴天辞聊到了以前,提起了过往熟识的一些人一些事,他的朋友还有她的朋友…… 但具体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傅任苒疑惑不已,这些酒都是她自己酿的,她就是喝了半坛也不会醉到断片啊! 难道裴天辞都没喝? 又或者他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一想到这里,傅任苒来了精神,急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在确定没有异常并转身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 “你醒了?”裴天辞轻笑着探身坐了进来,递给傅任苒一瓶水。 车厢虽然很大,但是坐进来一个裴天辞,空间突然就变的狭小又局促。 傅任苒下意识的接过水,手指很轻易的就旋开了瓶盖,她心里倏然咯噔了一声…… 这瓶是被打开过的水! 又被下药了? “这……你喝过的?”傅任苒有些不知好歹的问了一句。 裴天辞侧着身,颇为好笑的盯着傅任苒看,扬了扬他手里的一瓶水,“我喝过的在这。” “那……那怎么被打开过了?”傅任苒别开眼,涩涩的继续问。 “你刚睡醒,怕你双手无力,我提前帮你拧开了瓶盖!”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语气也是轻轻的。 但是傅任苒就是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继续拒绝喝水或者要求换一瓶水,那她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傅任苒沉吟片刻,便打开了瓶盖,仰头喝了好几大口。 “水凉,慢点喝!”裴天辞轻声提醒。 宿醉其实是很耗水分的,傅任苒也是真的渴,再加上她抱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精神,想着如果这瓶水都被下了药,那么昨晚的酒肯定也是被下了药的...... 那她从此以后就要和卑鄙的裴天辞断绝关系! 一直到喝了大半瓶之后,手里的水瓶就被裴天辞接过。 “喝够了!你是有多渴?”裴天辞替她盖上了瓶盖,顺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傅任苒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无意于纠结昨晚发生什么事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她直接对他说,“我要回去洗漱了!” 裴天辞嗯了一声,“我和你一起回去!” 傅任苒和裴天辞刚走到房门口,就见他们订的三个房间全部大开着房门,她心里一沉,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在路过郑隽逸的房间时,就见到程瑶从里面走了出来,并且叫住了她。 “程总!”傅任苒站定之后,礼貌的微笑着。 只见程瑶沉着脸大步走过来,从那一路来势汹汹,摩拳擦掌的样子。 她心里有数,程瑶这是忍了很久,想打她应该也很久了! 不过就是一巴掌,她受着就是了,谁让她那天臭不要脸的把郑隽逸从程瑶的床边叫走! 她只有两个字送给自己,活该! 傅任苒一直到程瑶走到了面前,缩了缩肩膀,忍不住将头十分配合的扭到了一边,好减轻些痛楚。 可是预料的巴掌没有落下,傅任苒正以为自己判断失误的时候,就听到裴天辞难得凉凉的声音说了一句,“佛门清净地,程总还是不要做这种伤人的事!” 傅任苒顿时转过了头,程瑶高举的手腕被裴天辞拦在了半空中。 这是伸手打了,却没有打到? 正在傅任苒愣神的片刻,裴天辞已经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她拉向他的怀里。 程瑶愤怒的甩了甩手,瞥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裴天辞,嗤笑了一声,提醒道,“这是个狐狸精,专门三更半夜的勾引男人的,原来裴总也好这一口!” 傅任苒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打开了房门,也包括在房间里的郑隽逸和赵吟吟。 【从今天开始落魄千金就上架开始收费啦,希望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多多支持正版,多多订阅,小早叩谢!】 【也可以翻翻小早已经完结的旧书《傲娇陆总追妻记》】 ------------ 第72章 软硬不吃 程瑶见裴天辞没什么反应,又扫了一眼脸色灰白的傅任苒,心里暗爽,继续讽刺道,“你们二位若是实在难以忍受这清规戒律,倒不如去住酒店,何必来这里装什么圣女白莲花!倒是惹的我们也跟着一整夜不得安生!” “程瑶!”郑隽逸正好走到了房门口,听到程瑶的话,气的脸色铁青。 郑隽逸转过头对着窝在裴天辞怀里的傅任苒轻声道歉,“任苒,不好意思,程瑶心眼小,你别介意!” “谁心眼小?”程瑶拔高了音量。 “郑先生,先安抚好您的妻子吧!”裴天辞说完,就拥着傅任苒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没事,你也去洗漱吧!”傅任苒一进门,就把救命恩人裴天辞推了出去,回身关上了门。 傅任苒冷眼看着呆站在房里的赵吟吟,恨声道,“说吧,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你不是无缘无故不见了嘛,手机也没带,我心里着急,就去找隽逸哥了,结果发现裴总也不在,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傅任苒明显不信。 赵吟吟扭扭捏捏的,话也越说越小声,“当时程瑶不知道发什么疯,隽逸哥正好在她房里陪她,结果一听说你不见了,隽……隽逸哥就急了,撇开程瑶,去找你了!回来就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谁叫也不理。”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搓了搓头,指着赵吟吟的鼻梁,恶声恶气的斥道,“你简直没救了!为了破坏他们两个,拿我当挡箭牌?我差点被人打了!” “谁敢打你!她要是敢打,我立马给你打回来!也好让隽逸哥看看那个女人泼妇的嘴脸!”赵吟吟无畏无惧的提高了音量。 傅任苒顿感一阵晕眩。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 程瑶火眼金睛的,难道看不出赵吟吟才是那个搞破坏的人吗? 为什么紧咬着她不放? “我警告你,别再心存妄想!我们现在立刻回去!”傅任苒撂下一句狠话,就开始收拾行李。 “你求仁得仁,当然体会不到我的痛苦!”赵吟吟对着傅任苒的背影低声吼道。 傅任苒收拾行李的手猛然一顿,她如何体会不到,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傅任苒悠悠的转过了身,苦口婆心的劝诫道,“我和裴总什么事都没有!我曾经比你还要痛苦,所以你的难过我都能体会,但事已至此,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只会让隽逸哥难堪,他们是拆不散的!你何必作践自己?” 赵吟吟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专心的哭泣。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无可奈可的继续说道,“他不爱你!所以别再犯傻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傅任苒便不再管赵吟吟是不是哭的鬼哭狼嚎,她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行李。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傅任苒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见赵吟吟微微收敛了哭声,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需要我帮忙吗?” 门外站着的是裴天辞,他似乎换了一套衣服,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礼貌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宿醉的样子! 傅任苒突然就有点厌恶他这样对谁都笑的温柔多情的模样,像一只招财猫,见人就摇手臂。 “不用,我们准备回去了!”傅任苒心里不爽,不自觉的说话的语气有些冷硬。 “我知道,就是来接你们一块走的!”裴天辞并不介意,仍然笑的满面春风。 “好,你再等一会吧!” 傅任苒说完,就很没有礼貌的关上了房门。 傅任苒不断地走近走出,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只是女人出门难免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零零散散的,一个不注意便会遗落些东西。 况且赵吟吟只顾自己哭,她还要负责帮赵吟吟收拾。 很快,傅任苒就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赵吟吟也哭累了,只剩抽泣的声音。 “走吧!” 傅任苒一手提着两个行李袋,一手拽起还扭捏着不舍得走的赵吟吟,看起来十分吃力。 一打开房门,裴天辞便伸出手接过了傅任苒手里的行李袋。 三人匆匆忙忙的下了山,连斋饭都没有吃。 傅任苒暗下决心,下次一定独自一个人来,绝不能拉帮结派,代价太惨痛! 回南城的途中,也许是傅任苒心事重重,也或许是昨晚和裴天辞在车里睡了一夜,已经习惯了。 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局促不适的感觉,只是略有些头疼。 “我下午飞北城,你准备一下,下星期我再来接你去北城!” 裴天辞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不用吧,我自己去就好了!”傅任苒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裴天辞特意来接她? 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裴天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傅任苒侧头望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赵吟吟一眼,也许是因为一夜未睡,晨起又大哭了一场,一上车赵吟吟便开启了睡眠模式。 “我想带赵吟吟去,她没去过北城呢,正好带去见见世面!”傅任苒压低了声音询问裴天辞的意见。 一方面带个人去壮壮胆,另一方面她真的很担心赵吟吟会想不开大闹郑隽逸的婚礼,这次借着出差的机会,正好避开。 “可以,你如果觉得孤单就多带些人吧,佳琪和你的林助理也带去吧!”裴天辞仍旧笑的一脸温和又高深莫测的样子。 “……带这么多人呢?”傅任苒颇为惊讶,她这是去出差还是去旅行啊? “吃喝玩乐我都包了,你怕什么?”裴天辞调侃完,便笑了起来。 傅任苒一时无言,怔怔的望着裴天辞的笑弯的一双眼,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难道真是邪灵附体,去宝山寺住了一天,魂归本体了? 傅任苒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裴天辞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静默的侧脸,突然也觉得有些困乏,昨夜和他应该是喝酒喝到了半夜,本来睡眠就不充足,坐在安静舒适的车厢里,没多久,沉重眼皮就再也撑不住,紧紧的闭了起来。 傅任苒睡的云里雾里的,飘飘荡荡的好像飘回到了任家别墅。 别墅门前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背着光,看不真切。 傅任苒微微眯了眯眼,其实六年过去了,她对于北城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仍然能从大致轮廓中很轻易的就认出来,那是她的爸爸任长兴。 “你还有脸回来!我养了你二十年,家都要塌了,你却一声不吭的走了,你的心跟你母亲一样狠!”任长兴伸长了手指着傅任苒,开始指责。 “你就是个白眼狼!要不是长兴收留你,要不是这些年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早不知道死在了哪里,你竟然弃我们于不顾!”任长兴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中年女人加入了对她谩骂的行列。 那是她的后母,郭琴雯。 傅任苒有些受不住,一直在后退,却怎么也退不出他们的视野,反而离的越来越近,她一时心急,不小心跌到了地上,一双漂亮白皙的手扶住了她。 “姐姐,你怎么样?你怎么从来不带我去裴家玩,你是不是怕我把天辞哥抢走?姐姐!” 牵着她的是任彤。 “孽种……” “白眼狼……” 傅任苒跌坐在地上,怔怔的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三个人围着她,口沫横飞的咒骂。 “我没有,我不是!他不要我,我也没办法,我帮不了的!”傅任苒抱着头,无助的哭喊着。 “任苒,醒醒!任苒……” 傅任苒乍然睁开了眼睛,透过满眼的水雾,撞进了裴天辞带着担忧的眼神里,周身都是他温热的气息。 恍惚间,她伸出了手揽住了裴天辞的腰身,投进了他的怀里,潸然泪下。 “天辞哥,不去北城好不好?” 裴天辞伸出双手拥了拥傅任苒,她的泪水顷刻间就打湿他胸前的衣襟,带来丝丝的凉意,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可。 “任苒,任长兴的公司没有倒闭,他们都过的还好,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别害怕。”裴天辞只能尽量温言细语的安慰。 傅任苒闭了闭眼,只片刻的功夫,她的脑子就清楚了。 裴天辞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男人,又臭又硬,他决定的事情,根本不会改变! 想通了之后,傅任苒稍微观察了下四周,车子也已经停在了南旎湾的小区门口。 赵吟吟和方助理似乎早已经下了车,车里只有她和裴天辞两个人。 傅任苒收回了搁在裴天辞腰上的一双手,轻轻的推了推,不但没法从他的怀里抽身,反而被他抱的更紧,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到了,要下车!” 裴天辞紧了紧双臂,似要将她融进身体一般,过了一会,才悠悠的开口说道,“北城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是龙潭虎穴,别想着逃避!” 站着说话不腰疼! 许久,傅任苒独自回到了家里,一脸的黯然,出丑受责难的又不是他,他懂什么! 他到哪里都是焦点,走到哪里都有人仰望,怎么会理解她这个成为全北城最大的笑话,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 ------------ 第73章 S码和M码 元旦小长假过后的第一天,傅任苒一到公司就把林乐言和王佳琪叫到了办公室。 “下个星期我们要去一趟北城,你们准备一下!乐言去订机票,我们三个还有赵吟吟!”傅任苒淡淡的吩咐着,心里十分不痛快。 “是,傅总,具体要订什么时候的?返程的时间呢?”林乐言低头询问。 “这个你和方助理沟通吧,听他的安排!先出去吧,佳琪留下!”傅任苒说完,就招了招手,让还处在兴奋状态的王佳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傅任苒看着对面喜笑颜开的王佳琪,轻扯嘴角,“那么开心吗?” “当然了,我好久没有见到姑妈了,她很疼我的!谢谢傅总让我跟去!” 傅任苒微微一怔,原来裴天辞让王佳琪去的用意在这呢! “傅总,你叫我留下,是不是想问我南城哪里有高端定制的名品卖啊?这个我可太清楚了!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得去好好搞一身行头,出出风头!”王佳琪见傅任苒迟迟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开始王婆卖瓜。 “打住!都不是天鹅了,就是披上了白毛,也只是徒惹笑话!我找你是想问问,最近艺菲怎么样了?”傅任苒低低的问了一句。 王佳琪欢快激动的脸色稍微收敛了一些,哦了一声,不太自然的回答道,“失恋了呗,前两天还来家里哭了!可有什么办法,傅修齐都有女朋友了,他们学校人尽皆知了!” 傅任苒一听,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清什么感觉,闷闷的,不太好受。 总感觉那打鸳鸯的棒子血淋淋的抓在她手里似的。 王佳琪见傅任苒半天没说话,神态略显愧疚茫然,以为傅任苒也是在惋惜,便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傅总,您是傅修齐的姐姐,您帮忙劝劝,艺菲总说他们两情相悦,是你……非要拆散他们!” “……”傅任苒望着王佳琪满脸不自在的神情,自然明白王佳琪传话传的都算含蓄了,裴艺菲那张嘴估计能骂到她的祖宗十八代! “其实我觉得吧,坏人姻缘实在太缺德,他俩要是真的互相喜欢……” “够了,你出去吧!” 傅任苒颇为不耐的打断了王佳琪的长篇大论,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都开始说她缺德了,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 忙忙碌碌一整天,下班的时候,傅任苒叫来了赵吟吟。 南城的冬天就跟北城的春秋天似的,最冷也不会下零度,而北城的冬天却没有上过零度,虽然室内有暖气。 但是她敢保证,她和赵吟吟的衣柜里都没有一件足够御寒的外套! 于是,两个人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商场。 “任苒,咱们有必要来这买衣服吗?看看,就这,一万多呢!”赵吟吟凑近了傅任苒,一脸为难的捧着一件羽绒服的吊牌,询问的声音压的很低。 傅任苒敛着眉眼细细的挑选,没有回答赵吟吟,她深谙北城里水深火热的交际圈,她对着王佳琪说的那套披上白毛也不是天鹅的理论,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她要是真穿了一身便宜货,寒酸的样子会比任何时候都惹人眼球! 那风头恐怕会盖过所有人,光嘲笑的目光就能将她淹没! 因此,傅任苒去的是一家奢侈品商场,为了能够低调平安的度过,出点血很有必要! “任苒,虽然公司现在蒸蒸日上,未来一片光明,但我们也不能这么膨胀,我们还是去新天地买吧!”赵吟吟无心挑选衣服,只是一件又一件的翻看吊牌,一件比一件贵,她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天盛的年会,必然会有很多北城的名流来参加,我好歹是天盛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穿的太寒酸不是没脸么!再说了,这真的不算贵!”傅任苒说完,就扫了几套衣服直接递给跟在身后的营业员买单。 赵吟吟愕然,惊道,“你都不试吗?” “不了,这个牌子我以前经常穿!” 傅任苒和赵吟吟又逛了几家店,秋风扫落叶似的,拿了就走。 得益于傅任苒的高效率,九点多的时候,她就结束了购物之旅。 站在收银台前,营业员正在一件一件的扫描,傅任苒看了眼两人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十分满意的侧过身对着赵吟吟笑道,“就这样吧,差不多够了!” “就你今天吐的血够我两年的工资了!”赵吟吟哼哼唧唧着,还没说完就甩给傅任苒一个白眼,眼神便飘到了门口,无意中见到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进来,她皱着眉头不禁喃喃了一声,“那不是叶总吗?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傅任苒听着赵吟吟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下意识的顺着赵吟吟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叶叙和夏雨昔举止十分亲昵的走了进来。 “任苒,这么巧?” 叶叙似乎是刚看到傅任苒,神情有些雀跃,左手轻轻一推便很巧妙的推开了夏雨昔搭在他右手臂上的手,快走两步直接到了傅任苒的跟前。 “真巧,你和夏小姐也来逛街?” 傅任苒见到夏雨昔,其实是觉得很尴尬的,但她已经习惯了去掩饰自己对别人的不耐和不喜欢。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我是来取专门为我定制的礼服!”夏雨昔一见到傅任苒就觉得晦气,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但又碍于上次傅任苒打她时的彪悍,有些胆怯的不敢离傅任苒站的太近。 站在一旁的营业员一看这个势头有些不对,夏雨昔是老金主,傅任苒是新金主,都不能得罪,急忙笑道,“夏小姐,您的礼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稍等片刻。” 营业员说完便回身去取夏雨昔的衣服。 站在收银台里的营业员终于将全部的衣服全部扫描折叠完毕,轻声询问道,“傅小姐,您今天拿的全部都是S码对吗?” 傅任苒点了点头。 “您一共消费五万三千块,请问您刷卡还是现金?” 傅任苒刚想说刷卡,就听见叶叙的手敲了敲收银台的桌面,“记我账上!” 傅任苒一愣,转过头看向正站在她身旁笑的一脸无辜的叶叙,心中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记他账上? 他这是多常给女人买单啊? “阿叙!”夏雨昔很是气恼,她也是没想到她带来的男人却要给别的女人买单,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正巧营业员从仓库里拿出来一个袋子,笑眯眯的走到夏雨昔的面前,“夏小姐,这是您定的衣裙,M码对吗?” 夏雨昔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发了火,手指着傅任苒,怒道,“我都穿S码的,什么时候买过M码?你觉得我看起来比她胖吗?” 营业员被吼了一顿,突然有些委屈,“夏小姐,你当时定的就是M码,这件礼服收腰,您当时穿S码有些紧!” 莫名躺枪的傅任苒瞥了一眼有些失态的夏雨昔,不愿理会,直接从包里抽出了银行卡递给收银员,对着叶叙说,“让你付钱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买不起!” 收银员接过银行卡,看了看叶叙,有些为难,“这……” 叶叙轻叹了一口气,凑近了傅任苒,“你这样很不给面子啊!几万块而已,咱们之间还用这么计较么?要让人看笑话了!乖,把卡收回去!” 傅任苒感受着叶叙吹拂在她耳边的气息,瞬间石化。 收银员一看叶叙这个大金主对着傅任苒一副爱意绵绵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立刻双手归还了银行卡,态度十分恭谨。 夏雨昔已经不再纠结尺码的问题,直接上前扯过叶叙,质问道,“阿叙,你为什么要给她买单啊?这种女人,就是图你的身份,你的钱!你别被她骗了!” “她是我想娶的女人,我现在是她备胎,我巴不得她图我的钱,我就喜欢贱巴兮兮的给她买单,可以吗?”叶叙一改面对着傅任苒时情深似海的样子,对着夏雨昔冷着一张脸,说话的语气也是带着怒意。 他答应了傅任苒要先把前女友清干净,可夏雨昔怎么甩都甩不掉,他本来想着,毕竟以前好过,大家不要撕破脸皮最好! 可是现在,夏雨昔联合家里的长辈,想要和他结婚,真是异想天开! 本来就憋了一晚上的火,她居然还来找傅任苒的麻烦,不是往他枪口上撞吗? 赵吟吟拎着满手的袋子,看了看快哭了的夏雨昔,又看了看满面怒容的叶叙,最后视线落在了同样被震住的傅任苒脸上。 傅任苒回过神来,接收到了赵吟吟那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里一阵烦躁,恨不得收银台上的一堆衣服不要了! 叶叙的话听着,确实让人感动,但那是叶叙,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花言巧语信不得!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回身取过收银台上已经打包好的衣服,不愿再纠结谁付款的问题,不过几万块,大不了下次多请叶叙吃几顿饭就好了! “那就谢谢啦,下次请你吃饭!”傅任苒笑着说完就准备和赵吟吟撤离战场。 ------------ 第74章 飞北城 “急什么,一起吃个夜宵,我再送你回去!”叶叙拉住傅任苒,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春风满面的笑容。 傅任苒轻轻一笑,拿下巴对着夏雨昔,说道,“我看你应该是没空的!还是先陪好夏小姐吧!” 夏雨昔一听,眼泪就滚了下来,傅任苒那一副胜利者同情弱者的姿态,简直令人气的手抽筋! 恨不得冲过去把傅任苒脸上那得意的笑给撕个稀巴烂。 但她自知打不过,便只能生着闷气,用泪水涟涟的可怜样来激发叶叙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对她的怜惜。 傅任苒看在眼里,微挑着眉毛,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夏雨昔不愧是南城第一名媛,装的一手好柔弱,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攻势? 男人喜欢的女人各有千秋,但有一种柔情似水,楚楚可怜的女人,男人通常都喜欢,并且无法拒绝。 于是,傅任苒很轻松的就推开了叶叙的手,和赵吟吟迅速的消失在了商场里。 坐在车里,赵吟吟越想越憋屈,不得不出声提醒,“你就这么认输,拱手相让了?”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留不住!更何况,叶叙那人说的话,你敢信?”傅任苒双眼注视着路况,淡淡的回了一句。 赵吟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对,那可是叶叙,全南城最著名的纨绔,玩女人玩出了境界!还是你的裴天辞好,靠谱!” 赵吟吟突然提起裴天辞,吓得傅任苒脚下一颤,差点追尾! “什么我的裴天辞?他有未婚妻!你别瞎说!”傅任苒的应激反应颇为激烈,声音都有些尖锐。 赵吟吟淡淡的扫了一眼傅任苒,冷笑了一声,一副你在说谎,我不信的表情。 可惜傅任苒专心开车,对于她的鄙视完全看不到!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根本没办法对他视而不见,虽然会忍不住总想知道他的近况,但感觉一辈子好像也就这样了!我已经不去想喜欢或是不喜欢,人生的重点都不在这了,并不是他不重要,而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我不重要!现在只想远远的看着,他好就好了!”傅任苒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幽幽的轻声说了一句心里话,眼眸里满是黯然。 赵吟吟一听,感同身受,总觉得傅任苒的话是在对她说的,一时间悲从中来,微低着头说不出话。 又过了两个红绿灯口,傅任苒的车快速的停在了赵吟吟家楼下,赵吟吟一言不发的下了车,神情略显落寞。 傅任苒目光幽幽的看着赵吟吟逐渐消失在黑暗楼道里的身影,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北城的宁静好。 宁静好是她从初中开始的铁杆闺蜜,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一起去,可以共享男友的那种好闺蜜! 宁静好是学霸,中考的时候,本可以去上重点高中,却为了能继续和她同一个学校,数学最后一道题没写,成功的考了个和她差不多的分数,然后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 但高考的时候,宁静好却又毅然决然的去了国外留学。 对于这一点,傅任苒百思不得其解。 她常常在想,如果六年前,宁静好人在北城,也许她不用那么狼狈! 此刻,傅任苒独坐在昏暗寂静的车厢里,心中思绪翻腾,突然就很想知道宁静好的消息,不知道宁静好回北城了没有。 傅任苒迅速踩下了油门回到了家,洗过澡,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搜索宁静好。 其实宁家在北城也算富商,宁静好的消息并不难找,之所以不联系,是因为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北城。 手机浏览器只能查看到宁静好已经回到了北城,进入了自家的公司担任总经理。 一回国就把本身不温不火的环宇科技做的有声有色,去年刚刚上市! 在宁静好带领下的环宇科技和天盛集团之间的业务往来十分密切。 傅任苒不由得放下了手机,低叹了一声,同是闺蜜,人生际遇怎么能差这么多! 宁静好把公司弄得蒸蒸日上,她怎么就把公司弄得快倒闭了呢? 最后,她这小辫子被抓在裴天辞的手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傅任苒关了灯,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北城至少还有欢迎她的人吧! 这么一想,傅任苒便轻扯着嘴角,笑了两声,北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傅任苒都很忙,再没有心思胡思乱想。 很快,就到了飞北城的那一天,傅任苒和赵吟吟集合以后,便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打车杀到了飞机场。 “傅总,裴总有事没办法来接您,让我跟您说声抱歉!”方助理低着头道歉。 傅任苒看了看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没事!人齐了,我们走吧!” “这边请!” 傅任苒带着大部队跟在方助理的身后,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啊,都不用排队,最后直接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傅任苒站在机舱里,看着仅有的几个零落的真皮沙发椅,一脸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背对着她的沙发椅上突然蹦出一个人头,而后兴高采烈得朝着她飞奔而来,与她抱了个满怀。 “干妈!” 傅任苒压住心中的疑惑,呵呵一笑,把白婧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了简单的介绍。 “白婧,你怎么在这?” 傅任苒见到来人是白婧时,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 “干爸爸请我来的呀!”白婧松开了傅任苒,笑的一脸灿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白婧的一句干爸爸已经把在场除了方助理以外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傅任苒虽然已经猜到白婧喊的干爸爸是哪路神仙,但她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声,“……你干爸爸是谁?” 白婧轻啐道,“还能是谁,你上次带来的裴老板啊!” 说完,白婧便不理会面前一群已经傻掉的女人,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 傅任苒抬手捂了捂脸,拉住身旁得林乐言,压低了嗓音,语带责备,“不是让你订机票的吗?怎么这么能呢?直接订私人飞机了?” “傅总,真是冤枉!您让我跟方助理联系,方助理只说交给他来办!”林乐言无缘无故被训,自然苦着一张脸。 “那你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傅总,方助理说这么点小事就不要烦着你了,还教了我一通如何做个好助理!”林乐言委屈的不行,里外不是人。 “干妈,快过来!” 傅任苒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白婧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她呼出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找个位置坐吧!” 傅任苒坐到了白婧的对面,冷冷的看着白婧嗑瓜子,心里瓦凉瓦凉的,整个人都显得坐立难安。 她等了一会,抬眼看了下,所有人都找好位置坐了下来,她才开口轻声问白婧,“他什么时候成你干爸爸了?” “上次你不是带他来我家吗?我答应叫他干爸爸,而且后来他加了我微信,也说资助我呢!你不是教我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吗?”白婧说话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资助你还不够,还要他资助吗?你不对他忘恩负义,就是对我忘恩负义!” 傅任苒无法接受,心里闷闷的,她感觉她辛苦多年栽培的一朵花,日夜精心照料。 结果整盆被裴天辞端走了。 “干妈,你怎么这么说啊,干爸爸资助我学画,我原先也不同意,但他说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冲突!更何况,其实我也挺开心的,现在这样也算父母双全了!”白婧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少女还不太会掩饰情绪,满眼都是伤情。 父母双全…… 傅任苒特别能体会白婧这种孤儿的心情,不忍心打破白婧自欺欺人的幻想。 但她一想到水深火热的北城,头皮一阵发麻,立刻提醒道,“你到北城以后,千万别当众叫他干爸爸!” “为什么呀?”白婧一头雾水。 “他的身份不一般,你如果当众叫他干爸爸会引起轩然大波,会惹麻烦的!如果你在北城叫他干爸爸,就别叫我干妈!”傅任苒危言耸听的威胁着白婧,摆出一副你不听话就后果自负的样子。 白婧有点被吓到,只愣愣的点点头,哦了一声,“知道了!我不当着别人的面叫,可以了吧?” 傅任苒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准备休息一会,就见到坐在白婧另一边的赵吟吟倾身过来,满脸贼兮兮的问白婧,“你干爸爸好疼你呀,专门请你去北城玩吗?” 白婧转过头,毫无戒心的回答赵吟吟,“不是啊,我干爸爸专门叫我去北城陪我干妈的,他说怕干妈水土不服,让我保驾护航!” “……”傅任苒听完白婧的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裴总真是用心良苦!”赵吟吟掩嘴一笑。 “那当然了!我干爸爸和干妈简直天生一对!”白婧还算有眼力劲,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很多。 ------------ 第75章 是那家酒店 尽管如此,傅任苒还是听到了,她低声怒斥了一声,“白婧,不许瞎说!我警告你们啊,在北城都给我闭紧了嘴巴!我和裴天辞清清白白的,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白婧一下子就被傅任苒这种龙颜大怒的姿态给震住了,连连称是。 赵吟吟却不吃这一套,她啧了一声,对着傅任苒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傅任苒,我真是看不惯你现在这种圣母白莲花的样子,什么清清白白,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你们同居,一起过夜,都这样了,还敢说清白呢?” 赵吟吟话音一落,还不忘跟坐在她正对面的王佳琪对了对眼神,在得到王佳琪十分赞同的眼光之后,继续长篇大论的数落傅任苒,“谁都看得出来,裴总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呢!人家一总裁,日理万机的,每星期来回飞两千多公里,就为了见你一冷面,受你一白眼!你就可劲儿的作吧,再把男神给作没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赵吟吟说完,又转过头冲着白婧对了对眼神,她就知道她说的话所有人都是赞同的。 傅任苒听的心里头突突直跳,恨不得上去撕了赵吟吟那张嘴。 赵吟吟见机上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她,期待她继续讲下去,她轻咳了两声,不负众望的继续对傅任苒说道,“你看,你一手叶叙,一手裴天辞的,任你挑选,你却满口的我不要爱情,我不相信爱情,你说你当着我们这四只单身狗的面,不跟骂街似的吗?让我们情何以堪?我都不爱跟你讲话了!” 此言一出,白婧和王佳琪集体点头如捣蒜,连坐在前一排的林乐言都翻过身来,把脑袋架在白婧的椅背上,对赵吟吟一脸的崇拜。 “那就闭嘴!”傅任苒吐出一句话之后就靠在了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她此刻无比庆幸坐的是私人飞机,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裴天辞喜欢她? 喜欢吗? 傅任苒的心慌了。 “我也觉得干爸爸喜欢我干妈,干妈却老说他们没关系,可是如果不认识的人一看就会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啊,我奶奶现在老问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白婧笑嘻嘻的和赵吟吟热聊了起来。 赵吟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人爱的女人才能讲风凉话,像我这种没人爱的女人,想矫情都没人搭理!” “对啊!我也觉得我表哥对傅总不一般!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皆大欢喜啊!”王佳琪也加入了热聊的行列,笑的眉飞色舞,心情看起来非常好的样子。 “我干爸爸和我微信聊天的时候,三句不离我干妈,老打听,现在他连我们村长儿子暗恋我干妈的事都知道了!”白婧说话间,就打开了手机的微信,点开了和裴天辞聊天的记录硬塞给了赵吟吟,生怕别人不相信她说的话似的。 傅任苒一听,心里咯噔了一声,没办法再装睡,她怎么都不知道什么村长儿子暗恋她? 傅任苒轰的一声,从位置上猛然窜了起来,伸手一把夺过了赵吟吟手里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猫头头像,手指头上下划拉着聊天记录,整整好几页,聊的真是热火朝天!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有点吃味,裴天辞竟然这么善聊…… 白婧见傅任苒看她手机看的认真,一双眸子低垂着,看不清底色,她不由得又开始表扬裴天辞,“我经常给我干爸爸发信息,他虽然不会马上就回,但他每次都会回复我的!” 傅任苒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里,旁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她其实都听不进脑子里的。 在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记录之后,她的手指头几乎是习惯性的就点开了猫头,印入眼帘的朋友圈动态几乎是空白的,除了几条有关于天盛集团和慈善活动的新闻,私人生活动态一条都见不到! 傅任苒心里像被投下了一块大石头,难道他都删了? 她迅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开裴天辞的朋友圈,里面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几乎全是他的私生活! 为什么…… “佳琪,你有裴天辞的微信吗?”傅任苒转头冷冷的打断了几个女人热聊的状态。 “当然有啊!”王佳琪一头雾水。 “把手机给我!”傅任苒直接伸手要手机。 王佳琪摇摇头,很抗拒,“人家手机里很多秘密的!” “给我!谁要看你的秘密啊!” 傅任苒心里焦急,语气很是不耐烦,王佳琪有些怵,不敢再多嘴,马上掏出手机递给了傅任苒。 “任苒,你好好的怎么了?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赵吟吟一脸茫然的问傅任苒。 傅任苒看着王佳琪手机里和白婧一模一样的朋友圈,有些发愣,做贼心虚的关了自己的手机,并且把手里的两架手机分别还给白婧和王佳琪。 可不是见鬼了嘛…… 为什么只有她的微信能看到裴天辞发的私人动态? “没什么!” 傅任苒抿了抿唇,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睡觉,可是又犹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我要怎么样才能够让有的人能看到我朋友圈,有的人看不到呢?” 白婧嗨了一声,没有深想,直接回答道,“这还不简单,设置只对你可见就行了!” 只对你可见…… 只对她可见吗? 那那些话都是对她说的了? 傅任苒心里止不住的雀跃,在努力控制自己加速天动的心脏时,又听到白婧补充了一句,“这样你就可以想让谁看,就只有谁可以看了!而且不止一个可以看!” “……什么叫不止一个可以看?”傅任苒有些迷茫。 “就是你可以设置只对一堆人可见!”白婧说完,挑了挑眉,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最牛的样子! 傅任苒突然就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瞬间沉下了脸,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靠向椅背休息,戴上耳机,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那些聒噪的女人。 ...... 飞机在空中飞了两个小时,终于停在了北城的土地上,傅任苒下了飞机,凛冽的寒风袭来,像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子刮在脸上,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令她顿感不适。 有一个成语叫近乡情怯,她深深的体会到了。 就好像已经南飞的大雁,突然又被抓回了北方,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在她踏上这一片久违的土地上时,空前的膨胀。 裴天辞说的不错,她真的会水土不服! 往事并不如烟,一些地方一些事情,扎根在心里,被新的记忆掩埋,腐朽的记忆里,太过于认真执着的人,实在很可怜。 傅任苒走的很慢,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她低落的神情跟一路上欢呼雀跃蹦蹦哒哒的白婧和王佳琪有着天壤之别。 但就算是走的再慢,路途也总会走完,等她走到机场门口的时候,所有人好像都已经上了车,只余下方助理一个人顶着寒风笔直的站在车门边。 方助理见傅任苒慢悠悠的走近,便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傅任苒还没上车之前就已经看到后座里坐着一个男人,因此她坐进去之后见到了裴天辞,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很淡然的打了声招呼,“裴总亲自来接机,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到底是受宠若惊还是受到惊吓了?走的跟蜗牛一样慢!”裴天辞微微笑看着傅任苒。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车厢里,洒在他的肩上,那一双眸子在阳光的映射下,淡出琥珀色的光泽,眼尾略微翘起,整个人温暖的像春日的太阳一般,润泽入心。 傅任苒别开眼,全身开始发烫,脸颊都烧红了,也不知道是他的那一眼太过温柔还是车厢里的暖气太足,她不受控制的脱了外套。 “有点热!”傅任苒呵呵一笑,看着车子已经缓缓驶上公路,司机大约是听到了她的抱怨,及时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很快,傅任苒就觉得有点凉,她咬了咬牙,淡定的又穿上了外套。 “呃……我们住哪?”傅任苒没话找话聊。 裴天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起来,笑的高深莫测又让人心生胆寒。 傅任苒被裴天辞笑懵了,她刚才是说什么笑话了吗,把他笑成这样? 明明就是一句简单到不行的问话啊,难道是她的穿着有问题? 傅任苒急忙低头检查胸前有没有走光,裤头拉链有没有拉上之类的有可能惹人发笑的细节。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裴天辞略带笑意的声音说了一句,“你那么想和我住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 “……”傅任苒检查衣着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 谁他妈的想和他住了? “我问的是我和白婧赵吟吟他们!”傅任苒气急败坏的解释。 “天盛凯悦酒店,我已经订好了房!”裴天辞说话的同时,一直注视着傅任苒,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而傅任苒一听,确实怔忡了片刻,双眼像蒙上了一片纱,没有焦距。 天盛凯悦…… 是那家酒店。 ------------ 第76章 晚点回来 傅任苒坐在后座里,透过车窗远远的就能看到一栋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孤傲的耸立在北城市中心。 天盛凯悦四个大字高悬于楼顶,灿烂醒目,折射出来耀眼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膜。 她不经意的收回了视线。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酒店看上去一点也不显得陈旧,反而亮丽如新,整栋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光,昭示着它的繁荣。 六年前,傅任苒二十周岁的生日当天,她收到任长兴的信息,她还兴高采烈的以为是在这家酒店里给她庆祝生日,没想到的是,一脚踏进去,改变的是她整个的人生轨迹。 想到这里,傅任苒郁卒不已,不动声色的斜睨了一眼坐在她身旁淡定的快要入佛的裴天辞,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什么喜欢她…… 裴天辞要是喜欢她,她现在早美满幸福,儿女成群了,至于过成现在这样落魄潦倒的样子吗? 方助理订的是两间只有一墙之隔的酒店房间。 傅任苒一行有五个人,两间房未免挤了一点,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介意,全部趴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北城繁华的景色,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傅任苒看着白婧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心底发笑,摇摇头坐到了沙发上,对着仍然站在门口的裴天辞和方助理挑着眉毛,尴尬的笑了笑,意思就是你们怎么还不走? 裴天辞抿唇笑了笑,“走吧,带你去你的房间。” 傅任苒一怔,随后叹道,“不用麻烦了,你把房卡和房间号告诉我,等下我自己去就好了!” “你房间不在这一层!”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是盯着傅任苒看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乍一看很好说话,很好相处的样子。 “啊……为什么啊,我不要一个人住的山高水远的,我就在这挤挤好了!” 傅任苒一时被他脸上温润的微笑迷惑了心智,忍不住嚷嚷了两声,整个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心里不断嘀咕着,方助理怎么办事的? 订个房间都订不好! 傅任苒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看风景的也不看风景了,全都转过身来看热闹。 裴天辞沉吟片刻,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又从容淡定的脱下了外套,递给方助理。 裴天辞脱外套脱的行云流水,帅气逼人,再加上他那俊美如斯的脸庞,幽深的眸色,微扬的唇角,看的众女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傅任苒一开始是没什么反应,室内有暖气,他觉得热,脱件外套很正常,她也只是觉得他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脱外套真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耍帅的意味在里头! 她非常看不起。 裴天辞脱了外套之后,里面是一件高领贴身的毛衣,那勾勒出来紧致健硕的身材更是犹如一场美男盛筵。 傅任苒好似都能听到背后女人们口水啪嗒啪嗒流下来的声音,偏偏当事人毫无知觉,她心里着急,好像裴天辞脱的一件不剩被人看光光了一般让她难以忍受。 裴天辞顺手拉了拉两边的衣袖,朝傅任苒走去。 傅任苒在裴天辞拉起衣袖开始走过来的那一刻就不淡定了,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你干嘛?” 裴天辞旁若无人的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傅任苒困在两臂之间,轻笑道,“不是你说要跟我一起住的吗?”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放他妈狗屁! 傅任苒发誓她要是说过这话,她愿意抓烂自己的脸! “我没说过!我不要和你一起住!”傅任苒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辩解很苍白无力,就像窦娥喊冤一样,没有人信! 但她是真冤! 她一边要费力的顶住近在眼前的威胁,一边还要忍受沙发背后赵吟吟等人的嘀嘀咕咕,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估计背后这些人都在暗骂她绿茶婊,虚伪到了极点! 裴天辞并不愿意和傅任苒这样继续毫无意义的僵持下去,他直接撂下了一道选择题。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一反常态的没有笑,一双眸子幽然深邃的看着傅任苒。 他虽然长了一张好人脸,但是他微眯着眼不笑的时候,整张脸部的线条就显得刚毅硬朗,气场十分强大。 真的还挺瘆人的。 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在很认真的威胁她! 让傅任苒清楚的意识到,如果她敢再废话一句,他会不由分说的当众将她整个端走。 于是,她呵呵一笑,非常识时务的妥协了。 “我自己走,自己走!”说完,傅任苒便低头钻出了裴天辞的包围圈,灰溜溜的提上行李,匆忙逃离。 电梯上行到顶层,傅任苒对这一层无比的熟悉,因此在知道是来这一层时,她脸上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好脸色。 说甩脸子就甩脸子,碰巧裴天辞也是一路无话。 备受煎熬的只有一个提行李的方助理而已。 站在房间门口时,傅任苒已经气的浑身颤抖,竟然和六年前同一间房! 她都想大骂他臭不要脸,然后拉着行李箱立刻走人! 房门啪嗒一声打开,裴天辞推开房门,示意傅任苒进去。 傅任苒连瞪他一眼都嫌费劲,她冷着一张脸走进去,怯生生的望了一眼那卧室。 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地狱之门…… 片刻,傅任苒倏然转身往另外一边比较小的房间走去,随后砰的一声大力的关上了卧室的门,毫不留情的将门外两个男人隔绝于一门之外。 这里是总统套房,是裴天辞专用,有两间独立的卧室,要不是知道这些,她早走人了! 裴天辞真是……无耻。 他夺走了她的第一次,竟然还有脸带着旧人故地重游? 傅任苒在卧室里烦躁的走来走去,只片刻功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转身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一只行李箱放置在一旁。 傅任苒急忙快速跑到门边,拉开门,只见裴天辞和方助理已经快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等等!”傅任苒大喊了一声。 裴天辞顿住了脚步,回身看向正朝他小跑而来的傅任苒,戏谑着笑道,“我有点事,晚上回来陪你。” 他当然知道她一定是有所求,否则怎么会这样迫不及待的追出来,像个舍不得男朋友离开的小女人。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整日起早贪黑,死命的工作,将权势财富揽在手里,也就是为了这样一刻让她可以有求于他,而他也可以一口许诺。 “……”傅任苒一噎,被他捷足先登,原本快冲口而出的话突然就变得很难以启齿。 如果她直入主题,会显得他很自作多情,要是只有两个人也就算了,什么面子里子不需要顾虑,但现在旁边还杵着一个十分碍眼的方助理。 这样让他当着助理的面颜面扫地,好像不太妥当。 毕竟北城是他的老巢,她在这里是需要仰望他的鼻息,夹着尾巴做人。 但他都说出那样不给她面子的话了,等于间接坐实她二奶的身份了,让她怎么套近乎? 裴天辞颇为好笑的望着傅任苒垂着脑袋皱着眉头,一副我很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 裴天辞迟迟等不到傅任苒开口,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轻声问她,“你想问我什么?” “你知道宁静好的电话吗?”傅任苒知道裴天辞一定是知道的,但她得客套一些。 总不能直接说,嘿,把宁静好的电话给我! ......那是女朋友的权利。 裴天辞双眸微微一黯,颇有些踌躇的意味,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斜了一眼身旁的方助理。 方助理见状,及时递了一张名片给傅任苒。 “还想知道什么?” 裴天辞问的时候,傅任苒正双手捏着宁静好的名片,低头看了半晌。 环宇科技总经理…… 人比人真他妈的气死人。 多年不见的闺蜜混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替闺蜜高兴的同时一点也不妨碍她此刻心里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没了!”傅任苒嘀咕了一句,招呼也不和裴天辞打一个便转身回了房间。 典型的过河拆桥。 回到卧室,傅任苒拿起手机立刻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现在打,不出意外的话,还来得及和宁静好一起吃个晚饭。 “你好!”短暂的铃声响起之后,手机那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和宁静好应该是有七八年未见了,乍一听这清丽悠扬的声线,傅任苒莫名的喉头一紧,眼泪差点涌出来。 她咽了咽喉咙发涩的感觉,在宁静好快要挂断电话之前,应了声,“是我,任苒!” 手机那头是短暂的沉默,接着就是啪的一声,类似于文件狠狠摔到桌面的声音。 “你这些年死哪去了?现在才和我联系!”宁静好也很是激动,吸气吐气的声音都比较大。 “我现在在北城,怎么样?晚上一块吃饭吧!”傅任苒询问宁静好。 只是没想到宁静好拒绝了。 “我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饭局,一起吃夜宵吧!” “……好。” ------------ 第77章 宁静好 傅任苒知道作为上市公司的总经理有多忙,也知道一个女人在商场上打滚有多不容易! “老地方吧!” 傅任苒说。 “老地方早没有了!我现在一般都去醉方……”休。 宁静好顿然止住了余下的话。 “哪里?”傅任苒不明所以,追着问了一句。 “算了,你现在住哪里?酒店还是……家里?”宁静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天盛凯悦。” 宁静好有片刻的沉吟,随后决定道,“……好,你在酒店等我!我尽快结束!” “别,还是出去吧!”傅任苒不确定裴天辞晚上会不会回酒店,她不想再被误会。 “我到了给你电话,你下来!见面再聊!”宁静好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手机就收到了宁静好添加好友的信息,傅任苒也笑,同意了好友申请,满面春风,喜不自胜的陷在了即将与昔日好友重逢的喜悦中。 大约八点半左右,傅任苒就接到了宁静好的电话,她提起包和外套,迅速出了门。 刚到酒店大厅,傅任苒就见到酒店正门口十分醒目的停着一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 倚在车边的女子身材高挑,妆容精致,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成熟干练。 其实,傅任苒算是南城人的基因,长在了北城,五官颇为柔美秀丽,相对而言,个子也比较小巧。 单论五官的话,宁静好不如傅任苒美,但在气势上,傅任苒稍逊。 就像以前一块打架,傅任苒就是砸碎了酒瓶子,也没人怵她,而宁静好只要眉目沉沉,满脸阴翳的吼上一嗓子,对方便吓退了一寸城池。 就像现在,宁静好明明就是非常有女人味的站在车边,但傅任苒就是觉得宁静好头上戴着一顶头冠。 昔日老友见面,自然也是眼泪汪汪。 傅任苒坐进宁静好的副驾驶座,看着宁静好,有说不完的话。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有些朋友,就算几百年不联系,只要一见面,便毫无隔阂,亲切的好像匆匆过去的那些年不过是一场若有似无的梦。 此刻傅任苒的感觉就是无论什么秘密都可以共享。 “你怎么也把头发给剪了?”傅任苒笑问道。 她们两个的喜好一直都很接近,要不怎么做闺蜜? “这样看上去比较厉害!”宁静好开着车,笑哈哈的打趣道。 “也是!我们现在去哪?” “飙车啊!一起抓住青春的尾巴!”宁静好瞎吼了一声,看起来也很开心的样子。 傅任苒没有反对,对着宁静好的侧脸,笑的很开心。 她曾经也辉煌过,奢靡的生活,放荡不羁爱自由,什么刺激玩什么,在北城这个地方,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基本上不会太过分,别人都不会和她计较。 不仅因为她占着任家大小姐的光环,更因为蹭到了裴家的庇护,裴天辞可算是当她亲妹妹似的给她擦屁股。 任家虽然在北城也算名流,但和百年世家,钟鸣鼎食的裴家比,差的不是一点点。 要不然,任长兴当年也不会想着把她送上裴天辞的床,借此嫁入裴家,一劳永逸。 只是,所有人都错估了裴天辞对她的感情。 一时间,傅任苒又有些黯然,她怎么还会因为别人说裴天辞喜欢她,就激动不已。 分明就不可能…… 很快,宁静好的车子停在了一间地下车库里。 傅任苒满脸疑惑的看着宁静好打开车门,并且丢下一句话,“下车!” “不是飙车吗?”傅任苒一头雾水。 宁静好轻啐道,“我飙车,你发呆吗?好久没有和你比赛了,你挑一辆!” 说完,大手一挥,一整排的跑车都亮了亮车灯。 傅任苒被骤然亮起的光芒闪到了眼睛,颇为不适的拿手挡了挡眼睛,不可思议道,“你发了啊,养这么多跑车?” 宁静好干笑了两声。 “姐!”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傅任苒一惊,转过身看过去。 一个十分年轻的大男孩,长相帅气却幼稚。 这么冷的冬天,她恨不得裹上两件羽绒服,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皮衣。 “宁宇凡,我堂弟,你不记得了?”宁静好见傅任苒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宁宇凡看,不由得出声提醒。 傅任苒哦了一声,“竟然是宇凡,长的还跟18岁时一样!” 说完,傅任苒才意识到,这样的话对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面说,根本不算什么好话! 宁宇凡应该只有23岁,和傅修齐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傅修齐看上去实在稳重很多。 宁宇凡可能也少根筋,没听出什么不妥,笑的没心没肺的和傅任苒打招呼,“任苒姐,多年不见,越来越美了您,您没在北城的这几年,我姐都金盆洗手了!” “就你贫嘴,快给任苒挑辆车!”宁静好轻斥着吩咐道。 “好勒,我今晚有幸可以见识到任家大小姐的风采了!”宁宇凡语毕,便挑车去了。 宁静好见傅任苒一下子刷白了脸色,心里暗骂宁宇凡不懂事。 “这里不是我的私人车库,是宇凡和他朋友们的!”宁静好解释道。 傅任苒轻扯嘴角,给了宁静好一个我没事的笑容。 过了一会,傅任苒驾驶了一辆白色的超跑上路,刚开始速度快的和宁静好的车子不相上下。 只是没过多久,傅任苒的车子渐渐的慢了下来。 以前她飙车都在200以上,并且享受速度的快感,那种风极速撞击在车身的声音多美妙。 可是现在,车速一上两百,她的油门就踩不下去了。 她怕撞到人,哪怕撞到一只狗,她都不愿意。 原来,她不喜欢飙车了。 又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对着自己的内心勇敢的说,我不喜欢裴天辞了? 傅任苒将车停在了宁静好早已停好的车子旁边。 停车的地方,类似于半山腰,可以俯瞰北城的夜景,万家灯火,纸醉金迷。 傅任苒没有来过这里,应该是一块刚开发的地方,除了公路,就是被推平的黄土。 “跟蜗牛一样慢,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胆子小了!”宁静好双手环胸,调侃了一句。 傅任苒下了车,寒风袭来,她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还戴上了帽子,哆哆嗦嗦的走到宁静好的身边,叹道,“好冷!” 宁静好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旋了个身,打开后备箱的门,问道,“喝什么?白酒怎么样?” 傅任苒立刻点头附议,“喝点白酒暖暖身子很有必要!” 傅任苒凑过去望了一看,惊讶的问道,“你卖酒呢?车里放这么多酒?” “都是买来自己喝的!”宁静好随便拎了一瓶白酒,两个杯子,径直走到车前,一屁股坐上了车前盖,拧开了瓶盖,倒了两杯酒。 抬头递了一杯给傅任苒,见她哆哆嗦嗦的,一副畏寒的小老太婆的样子,宁静好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些年都躲哪去了?” 傅任苒接过小酒杯,一口干了,啊了一声,浑身抖了抖,才答道,“南城,我母亲的故乡!” 宁静好又添了添酒,沉吟一会,又问道,“你的事情我听到了很多版本,多难听的都有,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能让你销声匿迹这么多年!” 傅任苒侧头望了一眼宁静好,不知道是因为太冷了,眼睛不扛冻,还是一杯白酒下肚,呛着了? 她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说过什么秘密都舍得和宁静好分享的,这些往事,她连傅修齐都没告诉。 “六年前,我爸的公司快破产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给裴天辞下了药,把我送到了他的床上,以此想要让他娶我,帮助公司度过危机!”傅任苒敛下眉眼,说话的时候神色很黯然。 这件事就像是她心底深处的秘密,晦暗的见不得光,但是现在就这么从自己的嘴里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反倒觉得都过去了。 宁静好又喝了一杯酒,望向远方,轻笑道,“那不是皆大欢喜了?” 傅任苒笑着喝了一杯酒,“他不要我,放出话说不会帮我爸,还说……” 傅任苒停顿了一会,咬了咬唇,伸手拿过酒瓶子又添了杯酒,喝光了,才继续说道,“还说我不如小姐!” 傅任苒呵呵一笑,笑出了眼泪。 宁静好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傅任苒的肩头,安慰道,“天辞最恨被人算计,盛怒之下说了一些气话,你还记了这么多年啊?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就此失踪了啊!” 宁静好的话让傅任苒的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时候,宁静好不应该大骂裴天辞混蛋渣男吗?怎么还替他解释上了呢? 难道,这些年宁静好受裴天辞照顾良多,被他策反了? 傅任苒摇摇头,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补充道,“他还告诉我,我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我是个野孩子,根本不是什么任家大小姐!” “怎么可能?”宁静好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傅任苒侧目望向宁静好惊讶的眼神,就知道她的身世还没有被传来。 至于为什么任长兴没有将她从任家除名,她一时也想不通。 难道,还惦记着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打算要她回去再卖一次? ------------ 第78章 一见钟情 傅任苒突觉遍体发寒,她急忙又倒了一杯酒,喝光了以后,继续开口说道,“是真的,我回去找我爸,我爸承认了,他把我关进阁楼,准备卖给别的有钱的色老头,后来我跑了,北城没有我立足之地,我只能离开!” “我亲生父亲姓傅,南城人,我现在叫傅任苒!”傅任苒挑眉笑了笑,又重新介绍了下自己。 似乎这些陈年旧事早就已经烂在了过去,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傅任苒在等宁静好说话,宁静好似乎也在等她继续说话,沉默良久。 “你还爱他吗?”宁静好突然打破了沉默,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双眼的焦虑不知道落在哪里,也不看着傅任苒。 “早就不爱了!”傅任苒没有任何迟疑的回了一句。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说不爱裴天辞比说爱裴天辞容易多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宁静好低低的又说了一句。 “还能有谁!”傅任苒说话的同时,连声发笑,又喝了一杯酒。 “你还记得咱们高二的时候,天辞跟何冰卿谈恋爱,你难过的喝了很多酒,结果被校长抓住,你抱着校长拼命的哭诉,为什么不要你!还记得吗?” 傅任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颇为窘迫,“我当时都断片了,都是你后来告诉我的,谁知道真的假的,有没有那么夸张!” 两人相视而笑,笑得前仰后合。 又是几杯酒下肚,宁静好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曾经那么爱他的你,现在终于不爱了!” 傅任苒嗯了一声,低垂着的眉眼有些闪躲,没有回话。 宁静好似乎有话未说出口,几番犹豫,终是又喝了三杯酒之后,才自言自语的感叹道,“你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傅任苒已经有些醉意,没有听清宁静好话里的意思,眯着眼问,“……你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他,一见钟情!”宁静好没有再犹疑,侧头看着傅任苒,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傅任苒听完后,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一大颗酒心巧克力砰的一声巨响,全部炸开,整个脑袋沉甸甸的嗡嗡作响。 她知道宁静好说的他......是裴天辞。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傅任苒愣愣的问。 一见钟情…… 那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 她一直都知道裴天辞招人,但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招人! 人见人爱么? “争风吃醋那么低级的事,我不愿意做!特别是跟你争!再说了,我一直以为他喜欢你!”宁静好说话间,眉眼似有落寞。 傅任苒张了张嘴,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感觉就好像你完全没有准备就被推下了悬崖,全身失重,几欲晕眩。 情敌藏的这么深,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我高中想和你一个学校,就是想多些机会可以见到他,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宁静好估计是喝多了,还在继续唠,根本不管傅任苒想不想听。 颠覆! 完全颠覆三观。 傅任苒全身都凉了,喝再多的白酒都暖不了冷的发颤的身体! “那你后来去国外留学也是为了他?”傅任苒瞪大了眼睛,拔高了音量问道。 “对,都是为了他!” 宁静好痛痛快快的承认了,没有一丝犹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傅任苒一时间却无法接受,喃喃的问道,“为什么?” “你喜欢他,他看起来也喜欢你,你老说你们将来要结婚,说的我都信了!我觉得再待在北城会疯掉,所以就走了!” “……”傅任苒呵呵一笑,低头闷闷的喝着酒,无话可说。 她甚至以为宁静好下一句就会说,我爱他一点不比你少。 北城,真是满地伤情…… “他不爱我的,顶多就是把我当作是一个身世可怜的邻家小妹妹!”傅任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宁静好又笑了,笑的很讽刺,“妹妹?他对自己的妹妹会有占有欲吗?你以前玩的那么开,却没有几个男人敢追求你,就是因为他不许,难得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招惹你,都很快被他收拾掉了,全北城谁不知道,你是他裴天辞的女人!我多羡慕你,你知道吗?” “好了,别说他了,我们聊聊别的,比如你是怎么把环宇做的这么牛逼!你辉煌的创业史,我洗耳恭听啊!”傅任苒微笑着及时转换了话题。 她根本不想在这里和老友聊起有关于裴天辞的任何事情。 因为她们都没有立场! 她也承认裴天辞对她很好,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她,但那又怎么样,最后她悲惨的结局不就证明了她的爱恋不过是年少不自量力的一场妄想罢了。 他可以宠她,护她,但前提条件是她不能妄想做裴太太。 “辉煌是辉煌了,不过是辉煌的陪睡史,哈哈!你不知道,我刚回来那会,要不是天辞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闻言,傅任苒的心蓦地沉了一沉,宁静好的意思是用陪睡换取了裴天辞的帮忙么? 她的心情很压抑,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应该聊人生,聊理想,骂渣男,但现在似乎怎么都绕不开那个共同睡过的男人。 “而他现在居然要跟杜熹微订婚了!杜熹微......凭什么?”宁静好说话的同时,跳到了地上,站在傅任苒的面前,气势十足。 “本来我不需要问你的,但是你既然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如果不爱他了,我可以爱他了吗?” 宁静好的态度很强硬,语气很霸道,好像傅任苒不表个态说点话,就过不去了! 在这种形势下,傅任苒不得不抬眸看向宁静好。 北城冬夜的寒风徐徐吹来,拂乱了宁静好耳边的细发,遮盖了她一半艳丽的容颜。 依稀可见那双眼眸里透出的勇气,决绝…… 一如当年的自己,奋不顾身。 “这是你自己的事,不必问我!我过几天就回南城了,不会长久的待在北城!”傅任苒淡淡的回答。 宁静好似乎没有料到傅任苒可以这么沉着冷静,好像真的已经全部放下了过往,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他选择和杜熹微结婚必然有原因,你不要上赶着去受伤害!”傅任苒到底不忍心,耐着性子劝慰了两句。 “我的野心不大,我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宁静好嘻嘻哈哈的说笑间,转了个身,靠在了车前。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惆帐,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挠着痒痒。 傅任苒伸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裴天辞三个大字印在屏幕上,跟催命符似的。 心情欠佳的她直接掐掉了来电。 她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说话,一想到他那张温和浅笑的脸,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酸酸的。 很快,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仍然是裴天辞…… 傅任苒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挂断。 不过掐了两个电话,裴天辞便不再打来。 她收了手机,连喝了几杯白酒,心里烦闷,便跳了下来,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眺望远处忽明忽暗的城市灯光。 看的久了,一点一点五彩的灯光就像彩墨入水,晕出一片光圈,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么美丽璀璨的城市,却没有她可以栖身的地方! “为什么不接电话?” 宁静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傅任苒的身边,轻轻的问了一句。 “......”傅任苒像是没有听到,一言不发,目光冷然的看着山脚下繁华似锦的城市夜色。 “你真的变了很多,你现在是想躲开他吗?”宁静好又问。 傅任苒敛下了眼睑,仍然没有说话。 躲开? 她哪来那么大脸? 宁静好见傅任苒沉默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便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教你一招,找男朋友,迅速结婚生子!从此所有男人都会远离你!” 宁静好说完,便笑哈哈的走向后备箱,拎了一箱啤酒出来。 两人就着夜色,又喝了大半箱啤酒,醉生梦死的赖在黄土地上,也不嫌脏,嘻嘻哈哈的一会怀念着年少轻狂的岁月,一会哼哼唧唧的唱着歌。 裴天辞来的时候,傅任苒正盘腿坐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高仰起头对着月亮唱情歌。 姿势很不雅观。 “……有些却爱不得不各安天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裴天辞听的不禁皱起了眉头,傅任苒的歌声不甚优美,再加上喝醉了酒,一通鬼哭狼嚎,歌曲的调子他完全听不出来! 他缓缓的走到了傅任苒的身边,蹲了下来,轻声询问,“玩够了吗?很晚了!” 大约是酒喝多了,傅任苒头重脚轻,脑子变得迟钝,唱歌的声音也压过了裴天辞轻柔的问话声。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傅任苒压根不知道裴天辞已经来了,继续鬼哭狼嚎的唱着歌。 ------------ 第79章 我没有不要你! 被无视的彻底的裴天辞也没有生气,只是保持着蹲地的姿势静静的听着她的魔音传脑。 等傅任苒一唱完,脑袋耷拉下来之后,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的失重终于让傅任苒找回了一丝迷离的神智,她茫茫然的侧头望过去。 裴天辞近乎没有什么表情,深邃的五官在莹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一双眼眸漆黑发亮。 是梦么? “你……怎么来了?”傅任苒闭了闭眼,摇了摇晕眩不已的脑袋。 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将越发沉重的脑袋搁在了裴天辞的肩膀上。 “裴先生不顺路送我回去吗?” 傅任苒虽然醉倒在裴天辞的怀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但是神智还在,她隐约听到了宁静好的声音在裴天辞的身后想起。 傅任苒心想裴天辞这么绅士的一个人,一定是不会扔下已经喝醉了的宁静好。 但她还是忍不住大着舌头嘟囔了一句,“送宁静好回去啊!” “方助理会送!”裴天辞侧着头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话音一落,裴天辞便抱着傅任苒大步朝车里走去。 与方助理擦身而过之时,只用了一个眼神,方助理便得到了指示,走向不远处的宁静好。 裴天辞将傅任苒轻轻的放在副驾驶座上,替她调好了位置,又扣上了安全带。 他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挂挡离开。 傅任苒并没有醉死,身体沉重的无法动弹,脑子却十分清醒,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像是灌进了一大盆的水,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在空中不断地转圈,飞舞。 很累,很困,却无法入睡。 她禁闭双眸一言不发,不想睁开眼睛去看身旁的裴天辞,她想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任苒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置在了一张大床上。 软软的,很好睡。 她侧过了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一瞬便进入了梦乡。 “任苒,醒醒……喝杯蜂蜜水再睡!” “任苒……” 傅任苒听着像是天边传过来的声音,悠悠扬扬,断断续续。 那个熟悉的声音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耳边,似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很轻易的就唤起了她的神智,她难受的摇了摇头。 她感觉到她的身体被抬起来,似乎是再一次靠在了裴天辞温暖的怀里,后背源源不断的热气像水蒸气一样渗进她的身体,鼻翼间都是他的气息。 紧接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覆在了她的唇上,温温的软软的。 微甜的液体被强行灌进了她的嘴里,她被迫吞了吞,却异常的舒服,身体极度渴望水分,她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又是一口甜甜的液体灌入。 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裴天辞那双幽深的眼眸近在眼前,漆黑的犹如这夜色一般,柔软又湿热。 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难舍难分,氧气渐渐流失,她的头又晕了几分。 “天辞哥,你为什么不要我?”傅任苒含泪问了一句,便推开了裴天辞。 傅任苒重新躺回了床上,临睡前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别再对我好了。” …… 次日,傅任苒伴随着微微的头痛清醒,胃里翻涌着。 她立刻掀开被子,一个挺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冲到了卫生间,将胃里难以消化的酒精全部吐了出来。 好像迟一秒,她都能忍不住吐到床上似的。 傅任苒天旋地转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胃里像是刀刮一样的难受。 她蜷缩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反正也没什么事。 没过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突兀尖锐的铃声使得傅任苒浑身一震。 她皱着眉头伸长了手拿过手机,连眼皮都懒得掀开,接通了电话直接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对方先出声。 “你醒了!” 一大清早的就听到裴天辞清朗低沉的声音,傅任苒的头更疼了。 他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怎么就知道她醒了呢? “没醒!”傅任苒口气不善。 裴天辞不怒反笑,“起来吃早餐!” 傅任苒本想说老娘吃不吃早餐关你屁事啊! 但转念一想,给自己念了念,这里是北城,要夹着尾巴做人! “……知道了!”傅任苒认命的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傅任苒没有多想,以为是赵吟吟他们上来找她,便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西装笔挺的酒店工作人员。 “傅小姐,早上好!这是裴总给您订的早餐!” 傅任苒呆愣了两秒,点了点头,侧过身让早餐进门。 “你订的早餐?”傅任苒还没有挂断电话,对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句。 裴天辞嗯了一声,“我今天有个会议很重要,晚上陪你吃饭!” “不用!”傅任苒本能的拒绝,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胡诌着解释了一句,“晚上我约了宁静好吃晚饭!” 电话那头的裴天辞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一片死寂死寂的,傅任苒拿下手机一看,偏偏手机处在正常的通话状态,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在增加。 屏幕上裴天辞三个大字像要蹦出来咬她似的。 反正挺瘆人的。 就在傅任苒准备直接挂断电话,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裴天辞说了一句,“任苒,我没有不要你!” 没有不要你! 不要你! 你! 裴天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像是踩到了一颗*,把傅任苒炸的血肉模糊。 她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裴天辞的思维能从吃晚饭直接联想到要不要她这种变态的问题上的? “你昨晚问我的,你忘了?”裴天辞迟迟没有等到傅任苒的回答,只好笑着提醒一下。 昨晚…… 她见过裴天辞吗? 傅任苒皱着眉头费力的想了想,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显然,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被裴天辞抱上车,之后的都断了片。 隐约好像梦见过裴天辞,但做了什么样的梦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眼尾扫到了一旁的酒店经理已经把早餐满满的摆了一桌,傅任苒看的叹为观止,哪国的早餐都有! 她挑了挑眉,心想古代君王的御膳也不过如此吧。 “谢谢你的早餐,你忙吧,先这样!”傅任苒不再纠结,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么多,她肯定吃不完! 傅任苒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拨打了赵吟吟他们房间的电话。 “你们都上来我这吃早餐啊!” 电话一接通,傅任苒就率先开口说了一句。 “傅总,他们都出去玩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守!” 接电话的是林乐言。 傅任苒哦了一声,直接命令林乐言上来,就挂断了电话。 其他几个人全都像关久了,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野兔一样,呲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林乐言倒是有身为助理的自觉,知道这次不是出来玩的,而是出差! 这么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里等待她的传唤,她倒是可以考虑给林乐言涨工资了。 没多久,林乐言到的时候,傅任苒正一边吃包子,一边拿着手机刷回南城的机票信息。 她反正是受够了! 只要天盛的年会一结束,哪怕是半夜,她也得飞回去! “傅总,这么多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林乐言坐在傅任苒的右手边,勉为其难的喝了两口粥,其实她已经吃过了! 傅任苒没有理会林乐言的抱怨,反问了一句,“天盛年会是几号举行?明天还是后天?” 林乐言一脸懵,“您不知道吗?下周五啊!” 下周五…… 那岂不是还要一个多星期? 傅任苒惊的差点握不住掌心里的手机,要掉下来! 她满脸疑惑的问林乐言,“那我们这么早来北城干嘛?” 林乐言眼见傅任苒的脸色乌云罩顶,急忙解释道,“裴总吩咐的!说是请我们公费旅游,一大早就有人带着佳琪他们玩去了!留我一个人在酒店听候您的差遣!” 林乐言越说越委屈,傅任苒却越听火越大! 还以为是什么勤奋上进的好助理,结果搞了半天,就是个被迫无奈的留守儿童! “你为什么不早说!”傅任苒低吼了一声。 还涨工资,她他妈的想把两个助理全部炒了! 她们都瞎吗? 都看不出来她不喜欢来北城吗? “您没问啊,而且您和裴总关系匪浅,我们都以为您是知道的!”林乐言知道傅任苒是生气了,说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再不敢摆出任何委屈的神态。 傅任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沉吟半晌,终是拿起了手机订了一张明天中午飞往南城的机票。 看来机票这样的小事还得自己亲力亲为,否则能被坑死! 助理到底请来干什么吃的? 吃过了早餐,傅任苒把林乐言赶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她老觉得林乐言像是裴天辞安插在她身边的小内奸! 为了把刚才对裴天辞撒的谎圆回来,傅任苒只好拿起手机给宁静好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我明天回南城,晚上一块吃饭,昨晚咱俩就没吃成!” ------------ 第80章 温然 傅任苒几乎是使出了杀手锏,把话说死了,让宁静好没有拒绝得余地。 宁静好几乎秒回,“任苒,实在抱歉,刚才天盛的人打电话来说,我们的产品出了点问题,我这会忙的焦头烂额,晚上要加班,肯定没有时间和你一块吃饭了,下次我去南城再一起吃好吗?” 天盛的人…… 难道是裴天辞? 他有这么无聊,这么幼稚,这么无耻吗? 傅任苒简直跌破了三观。 “好吧,你把温然或者唐荣的电话给我!”傅任苒在手机上敲下了一行字。 傅任苒这个人其实有个毛病,吃太饱撑得慌,说难听点叫犯贱! 就像以前她追着裴天辞的时候,她总是迎难而上,越挫越勇,他越不喜欢,她就越喜欢,从不轻言放弃! 现在想远离裴天辞的时候也是一样,他越阻止,她越得寸进尺! 她的叛逆期好像特别的长,总喜欢和他反着来。 这叫......逆天而行! 宁静好似乎真的很忙,回过来的信息很快也很简短,只有一串手机号码和温然的名字。 温然是宁静好的表妹,一个因为攀上了宁家而迅速发家的暴发户的女儿。 温然上学的时候总喜欢跟在她和宁静好的身后。 因为胆子小,她们打架惹事的时候,温然不会帮忙打,却也不跑,只会吓的在旁边一直哭。 说实话,起初傅任苒不怎么喜欢和温然做朋友,十分看不起温然一副林妹妹的样子。 但是后来,宁静好出国的那段时间,她的身边只有温然。 唐荣是傅任苒高中时期的学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唐荣和温然看对了眼,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 她就知道,男人都喜欢柔弱乖巧的女人。 傅任苒收拾了下纷飞的思绪,手指直接点开了温然的手机号码。 “温然,我是任苒,你还记得我吗?” 傅任苒客套的开头语刚一说完,没想到温然一句话都没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任苒被温然哭懵了,尴尬的问了一句,“温然......你怎么了?是不方便吗?” “你在哪里啊?”温然抽抽噎噎的问。 “我在北城,有空的话晚上一块吃饭吧!”傅任苒继续很客套的约饭。 她内心很焦躁,她甚至有预感如果晚上她没有约到人吃饭,裴天辞是一定会削她的! 但是现在,她对于温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早就做好了叫唐荣出来吃晚饭的打算。 “不要!”温然直接拒绝,哭声还没有完全收住。 “……”傅任苒紧抿着唇,没想到温然这么绝情,一下子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现在就出来见面,我都想死你了!” “……啊?” 形势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傅任苒一时反应不过来。 “现在出来见面,别说晚饭了,就是晚上一块睡都可以!”温然又哭又笑的重复说了一遍。 傅任苒听完后,心情一下子晴朗了起来,低头笑了笑,“好,求之不得!” 良久,傅任苒穿戴整齐之后迅速走出了酒店。 和温然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因为不过早上十点左右,傅任苒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很显然,温然还没到。 傅任苒走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颇为安静的小包厢。 咖啡厅处在一家商场旁边的步行街上。 傅任苒撑着头望向窗外,北城的冬天很萧索,树枝光秃秃的,路上的行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来抵抗寒风,行色匆匆。 稍顷,包厢的门被打开,推门进来的正是温然。 傅任苒抬眸循声望去,温然巧笑嫣然的站在包厢门口,因为保养得宜,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一如当年走在她身后爱哭鼻子的少女一般。 傅任苒的心里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从温然身上名贵的服饰,精致的妆容,可以看得出来生活很优越。 据她所知,唐荣家境并不好。 在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后台支撑,一个寒门小子想在北城这个地方创造出温然今时今日优越的生活条件,无异于难如登天。 “任苒!” 温然轻唤了一声,便快步走了过来,抱住了刚刚站起来的傅任苒。 透过温然的肩头,傅任苒才注意到温然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圆圆的大眼,黑白分明,清澈明亮,长得十分可爱。 而那个小女孩对着温然叫妈妈。 “这是你的孩子?” 傅任苒明知故问,笑着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亲昵的执起女孩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傅任苒因为自己的大意失掉了一个不足两个月的孩子,她心里愧疚,但凡看到玉雪可爱的小孩子,都免不了一番骚扰。 小女孩大约是怕生,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小手,躲进了中年女人的颈窝,只拿着一双大眼带着好奇偷偷的盯着傅任苒看。 傅任苒也不介意,小女孩羞答答的才可爱呢。 她转过身对着温然,笑问道,“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唐太太了?” 温然听到傅任苒的话,一下子变了脸色,对着身后的中年女人吩咐道,“你先带着糖糖出去玩吧,小心点!” 中年女人抱着孩子走后,温然才坐在了傅任苒的对面。 傅任苒一个人打滚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是必备的技能。 除了裴天辞,她完全看不懂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能觉察出一些东西。 就比如温然,此刻刷白的脸色,眼里满是伤情。 傅任苒清楚的意识到温然不是唐太太! 傅任苒若无其事般抬起咖啡,淡定的嘬了一口,沉默不语,并不是她不着急,而是她在等温然自己开口。 她还记得温然是初三的时候转学来的,不是北城人。 性格柔弱和善,和杜熹微是同一类人。 有那么几次,裴天辞多看了几眼温然,她就受不了了。 以前的她一直刻意的疏远着温然,一直到温然爱上了唐荣,她才高看了温然一眼。 “我四年前结婚了,我丈夫不是唐荣。”温然一直等到咖啡厅里的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她才幽幽的开口解释。 “为什么?你们以前那么相爱!”傅任苒几乎无法接受,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几分惋惜。 她一开始虽有疑问,却始终没有怀疑过他们会分开! 她情愿相信唐荣走了狗屎运,一毕业就前程似锦,挖到了第一桶金。 从此郎情妾意,富的流油!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先说你吧,你这几年怎么样?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找了你很久!” 温然说话的时候,微垂的眉眼看上去很沮丧。 “我现在过的很好,在南城定居,明天我就回去了!有机会你到南城,我带你玩!”傅任苒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微笑。 虽然好奇,但温然不想说,她并不强求,都这个年纪了,谁心里没有点说不出口的苦闷。 从温然脸上怅然若失的神色,不难看出来和唐荣分手,嫁给别人并不是她的本意。 温然一直都是一个颇为逆来顺受的女人。 傅任苒在心里大致的瞎猜测了一番,大抵就是温家看不上唐荣。 其实越是寒门里优秀的男人就越是清高,不愿丢掉尊严去攀附可以让自己少奋斗几年的权贵。 温然和傅任苒互相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温然没有提起裴天辞,傅任苒也没有问温然的先生是谁。 一如六年前闺蜜之间极其正常的约会。 时间过的很快,吃过了晚饭,傅任苒和温然一起陪着孩子在商场里的游乐园里玩耍。 温然的女儿叫糖糖,相处了一整天已经没有刚开始见面时那么陌生。 糖糖开心的嬉闹玩耍,时不时的还会跑过来投入傅任苒的怀里,而后自己爬起来又开怀大笑的走开。 典型的撩下就走。 傅任苒心里酸酸的,如果她没有失去那个孩子,应该比糖糖还要大上两岁。 她叹了一口气,别开眼。 再看下去,她怕又会忍不住认做干女儿! “你怎么能把女儿养的这么可爱!”傅任苒心里沉闷,脸上却微笑着对温然抱怨了一声。 温然呵呵一笑,“就你这颜值要是生一个,只会更可爱!” 傅任苒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有一瞬的失神,随后敛了敛眉眼,淡淡的搪塞道,“工作太忙了!” 温然的眼睛一直盯着在场内玩耍的糖糖,并没有察觉到傅任苒的情绪变化。 “你们啊,都是女强人!为了事业放弃一切,我觉得不值得!” 傅任苒知道温然说的你们,仅仅是指她和宁静好。 其实说实话,她自己也喜欢今天这样约上两三个朋友,逛逛商场,陪陪孩子,闲暇时做做头发和美甲,生活无忧,平淡如水。 有的依靠,谁会愿意做女强人? 温然收回了落在孩子身上的视线,神情十分认真的对着傅任苒说道,“任苒,我得劝你一句啊,就算你不想结婚,但孩子要生!男人会跑,孩子却不会!” 傅任苒抿了抿唇,不由得笑道,“我倒是想,跟谁生啊?” “借种啊,今晚我就带你去找个优质的男人借一颗!还不用花钱!”温然说笑间高深莫测的挑了挑眉,笑的很暧昧。 ------------ 第81章 放肆的吃喝 夜幕低垂,寒意刺骨。 晚上九点左右,傅任苒站在醉方休酒吧门口,幽幽的呼出了一口白气。 裴天辞一天都没有打来电话,大概是天盛真的出了什么事。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害怕回到酒店会再次碰到他。 反正明天她就回南城了…… 把今晚扛过去就好了。 她睨了一眼身旁对着酒吧摩拳擦掌的温然,不解的问道,“你毕竟结婚了,这样半夜出来玩真的可以吗?” “我经常半夜出来玩!在家能让人发疯!” 温然说笑间,已经走入了酒吧。 傅任苒紧随其后,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现在的温然和以前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傅任苒又说不清。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好像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 以前的温然柔弱和善,现在的温然好像无惧无畏。 “你老公不管你吗?”傅任苒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各玩各的!”温然毫无波澜的说完,就挑了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坐了下去。 傅任苒紧挨着温然坐下,把包放在一边,刚脱了外套就听见温然对她说,“其实我很讨厌来这,但是我却必须带你来看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傅任苒心头一跳,顺水推舟的问了一句。 总觉得温然嘴里会说出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并且是围绕着她而发生的。 “传言这家酒吧的幕后老板是裴天辞!老板娘是他的前女友何冰卿!”温然淡笑着解释完,就抬头朝吧台看去,“她就在那里呢!” 傅任苒乍一听到裴天辞和何冰卿这两个名字时,心头顿时就凉飕飕的,就像是压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顺着温然的视线看了过去。 站在吧台里的女人,只一眼她就知道是何冰卿。 妆容艳丽,举止妩媚,娇笑着和坐在吧台上的客人调笑,时不时的掩嘴一笑。 这个女人应该算是裴天辞第一个正式公开的女朋友。 初恋女友,只这一点,就足够傅任苒嫉妒的了。 “听说何冰卿是裴天辞养在外面的情人,而且何冰卿对这一说法从未否认过!”温然继续说。 简直无稽之谈! 傅任苒一点也不认可这个说法,裴天辞缺女人缺成这样吗? 她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对着温然说道,“不可能!这个女人这么一副谁都能上的样子,他会要吗?” “所以只是情人!杜熹微才是真爱啊!”温然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 所以只是情人…… 傅任苒霎时怔忡了片刻,难道裴天辞现在对她这样,也是想要把她变成他的情人吗? 温然见傅任苒半天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无奈的叹道,“你还是这么维护他!” “我已经不爱他了,他找几个女人做情人都和我没关系,他的事情也别和我说了!我嫌烦。” 傅任苒确实挺烦的,回到北城之后,只要她这个名字出现的地方,似乎都绕不开裴天辞这个名字。 像唐僧的紧箍咒一般,挣不脱。 闻言,温然低叹了一声,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对着傅任苒笑的妖娆,“你变了很多!你说不爱就不爱吧,我信!” “你也变了很多!”傅任苒垂眼轻声喃喃了一句,也不在意温然是否能听到。 酒吧的侍应生送来了果盘和鸡尾酒。 “帅哥,坐下来喝两杯!”温然对着侍应生笑的很灿烂。 傅任苒听到温然说的话,下巴快要惊掉了,能让温然当众调戏,这帅哥得有多帅啊? 傅任苒第一时间抬起头看过去。 侍应生看上去年纪不大,肩膀略显单薄,五官端正,十分腼腆害羞的样子。 帅吗? 其实还好,一般般而已,胜在年轻,那种青春的气息不得不让人羡慕! 不过,十八九岁的大男孩不都长这个样子吗? “坐啊,帅哥,我给你小费!”温然从包里拿了一叠百元大钞递给侍应生。 酒吧里的侍应生有一部分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出来做兼职的,他乍一看那么厚一叠的钞票,脸色直接就变的很难看,都是声乐场上混的,谁能不明白收了这一叠将意味着什么。 傅任苒也是被温然的这一豪气冲天的举动吓懵了,震惊之余,一把拦下了温然的手,低声斥道,“你喝多了吧?” 随后,她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侍应生,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她喝多了,这才是小费!你先走吧,我们有需要再叫你!” 侍应生走后,傅任苒就开始数落温然,“你有老公,有孩子,怎么还这么随便呢?” 温然并没有理会,伸手举起了两杯鸡尾酒,递给傅任苒一杯,笑道,“恭喜你,终于渡劫成功!” 傅任苒接下了温然递的酒,她知道温然恭喜的是她终于可以不爱那个人了。 可是爱不爱的,她说了就算吗? 几杯酒下肚,温然更加随便了起来,转过头和邻桌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 傅任苒冷冷的看着温然笑的娇俏的一张脸,心里微痛,这哪是变了很多,温然根本就是去韩国把脑子给整了吧? 许久,邻桌那个男人对着温然问,我可不可以吻你? 而温然又摆出一副欲拒还迎,说着口不对心的你好坏你好坏,却在下一秒好像马上就要把嘴凑上去接吻的时候,傅任苒终于忍无可忍! 她及时把温然拉了回来,粗声粗气的对着邻桌丢下一句,“不可以。” “你是不是吃春~药了?拜托你为糖糖想想好不好?”傅任苒沉着脸一通数落。 她的心里还是很痛。 不过六年的时间,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似乎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任苒,你别学他们老拿孩子来压我!我为了这个孩子牺牲太多了!我老公就是个摆设,我不爱他,他不爱我!我空虚寂寞,行吗?”温然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很冲。 温然酒量一直不怎么样,在连喝了几杯酒之后,脸色已经开始泛红。 傅任苒轻扯嘴角,犹豫不决,陪着温然喝了两杯酒,还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你还爱唐荣吗?” 温然举着酒杯的手一顿,乍然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 不过一瞬间,温然便收起了失落,微笑着敬了傅任苒一杯酒,没有直接回答她爱不爱,而是说了一句豪言壮语。 “我们应该放肆的吃喝嫖赌,而不是上赶着去吃那爱情的苦!” 傅任苒微蹙着眉头怔怔的望着温然仰起头喝酒的样子,在酒吧昏乱的灯光下,她似乎看到了温然的眼角有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滑下。 酒桌上的鸡尾酒全部喝完的时候,温然已经差不多醉死了。 半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睛茫茫然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傅任苒数了数,她大概只喝了三分之一! 温然把酒当开水喝,那劲头生怕别人来抢似的。 “你每天都是这样醉生梦死吗?”傅任苒回头问温然。 温然点了点头,喃喃了一句,“活着有什么意义?” 傅任苒一听,吓了个半死,急忙问道,“你该不会产后抑郁还没好吧?” 温然闭上了眼睛,咧着嘴大笑了起来。 傅任苒怎么看温然怎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心里惘惘的。 她这一回北城,就把人家老婆拐出来一整天,三更半夜的还不回家,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会觉得她是个没什么好人品的狐朋狗友! “温然,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傅任苒伸手摇了摇看似快要睡着的温然,大声的问道。 “任苒,我送她回去吧!” 一道颇为耳熟的男人的声音在傅任苒的身后响起。 傅任苒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过了头,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唐荣站在她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 唐荣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却不免有一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轻抿的嘴角在傅任苒的视线投射过来时,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丝弧度。 傅任苒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唐荣会出现在这里,她在看到唐荣的那一刻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倏然站了起来。 然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她看到了裴天辞就站在离唐荣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笑看着她。 裴天辞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优势,犹如天神一般杵立在卡座前方。 不不不…… 傅任苒摇了摇头,什么天神? 根本就是阴魂不散! 傅任苒回过神之后,自动忽略了裴天辞,对着唐荣笑逐颜开的张开双臂,想和他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结果…… 唐荣一个侧身避开了,并且迅速的越过她走向了已然晕在沙发上的温然。 傅任苒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尴尬的张开着双臂像个立在田野里驱赶鸟兽的稻草人。 裴天辞用眼尾瞥了她一眼,颇为好笑的冷哼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眸深沉悠远,却透着淡淡的嫌弃。 那是什么眼神? 他凭什么嘲笑她? 傅任苒默默地收回了手臂,决定不和这两个臭男人计较! ------------ 第82章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傅任苒回身见唐荣已经小心翼翼的架起了温然。 她吃了一惊,迅速弯下腰将温然从唐荣的身上扒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唐荣,还是我送温然回去吧!” 傅任苒神色窘迫,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温然毕竟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孩子! 那么可爱的糖糖将会是最无辜最可怜的存在。 温然和唐荣之间不再是爱不爱的问题,更多的是道德问题! 她现在不管他们当初怎么分的手,谁对谁错,又有多少无奈和迫不得已。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作为朋友,要是让烂醉的温然被前男友送回家,那她直接可以去死了! 唐荣看着傅任苒叹了一口气,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温然静默的睡颜,眼底的眸色渐深,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是我四年来第一次看见她!” “……”傅任苒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惊讶于温然结婚之后竟然没有和唐荣见过面。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为什么唐荣和温然一样,浑身都透着绝望,像是深爱的人都死了一般。 “一起送吧!” 裴天辞及时出声提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建议。 转眼间,傅任苒就坐到了裴天辞的副驾驶座位上,她不断地偏头看向后座上依偎着的两个人。 温然睡的香甜,唐荣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低垂的眼睛却像是粘在了温然的脸上。 傅任苒心里烦闷不已,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裴天辞要安排唐荣拥着温然一起坐在后座? 难道他不知道温然已经结婚了? 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温然和唐荣会分手,对于他们现在这样黯然神伤的结局,她很遗憾,也很痛心。 但是,人生只有一次,没有后悔药,他们的今天也正是因为他们当初的选择辜负了他们的爱情。 裴天辞开着车,侧头看向旋着身体歪着头一直盯着后座的傅任苒,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对着她轻咳了两声。 傅任苒听到了裴天辞的咳嗽,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幺,她一头雾水的转过头看向他,悄声问道,“干什么?” “坐端正了,老打扰别人干什么!”裴天辞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况。 裴天辞的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算小声,傅任苒敢保证,唐荣肯定是听得见的。 他这话好像有点骂她是偷窥狂的意思。 傅任苒没有回嘴,她端正了坐姿,心里直打鼓。 裴天辞好歹是天盛集团的总裁,专门给他们做司机? 还有,裴天辞和唐荣今天晚上好巧不巧的齐齐出现在酒吧里。 要说是偶遇,打死她都不信。 肯定是约好的。 “你俩怎么认识的?”傅任苒问的很大声,很明显就是在问他们两个人。 她记得以前唐荣和裴天辞甚至没有见过面! “……”唐荣和裴天辞都沉默不语,没有作出回答。 沉寂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裴天辞要开车,装深沉也就算了。 而唐荣呢? 他抱着温然就好像被隔绝在了一个不受人打扰的结界里! 都已经和她不在一个世界里待着了! 他的眼里只容得下温然一个,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赏给她。 唐荣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傅任苒不禁在心里猜测,该不会是唐荣做了什么对不起温然的事情才导致两个人分手的吧? 因为唐荣劈腿,温然伤心之下离开,与别人结婚生子,四年都不愿意见唐荣,而唐荣却发现自己对温然难以忘怀,才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 傅任苒一想到有可能是这种原因,顿时火冒三丈,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实在忍不住的转过头朝唐荣嚷嚷道,“唐荣,你怎么回事?聋了啊?” 唐荣也变了,以前虽然清高,但是起码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现在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只剩下一副躯壳。 唐荣仍然低垂着头没有理会已经抓狂的傅任苒。 傅任苒更囧了,就在她对唐荣的怨气达到了顶峰,快要准备拎起手里的包砸向唐荣的时候,裴天辞说话了。 “我和唐特助见过几次面!” 见过几次面? 傅任苒见裴天辞有意把话说的很隐晦,她也不敢多问,哦了一声算是交代了过去。 其实傅任苒并不知道温然住在哪里,唐荣说四年没有见温然了,显然也是不知道的,但唐荣到底知不知道温然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一个孩子了呢? 四年不见,糖糖又刚好三岁,会不会就是唐荣的孩子? 傅任苒浑身一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很快,裴天辞把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轻声提醒,“到了,温然的家。” 傅任苒没问裴天辞怎么知道温然的家在哪里,反正他从来都是这么手眼通天的。 她将信将疑的下了车,在别墅门前按了按门铃。 没过一会,傅任苒看见中午那个抱着糖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并且打开了门。 “我送温然回来,你就在这等下!”傅任苒伸手拦了拦,话一说完就回身往车里走去,双手都有些抖。 她心里很害怕被人发现温然此刻正躺在前男友的怀里。 紧张的好像偷情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但是更让她紧张的是,她拉开后座的车门之后,伸手想拉温然下车,却被唐荣拦住了! 唐荣的手直接拍掉了傅任苒伸过去的手! 直接拍掉了…… 竟然......被拍掉了! 与此同时,他还抬起头双目充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她非常熟悉,类似于小天哥在小区里溜达时遇到发情的母狗,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结果碍于身高劣势,母狗直接被别的比较高大帅气的公狗勾走时露出的愤世妒俗的眼神。 “唐荣,你够了啊!”傅任苒也来气了,沉着脸低声斥道。 话音一落,傅任苒直接和唐荣开始上演抢人大战。 许久,未果! 最后,她忍无可忍的低吼了一句,“唐荣,你别这样!她已经不是你的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别给她带来麻烦!” 这句话似乎很有威力,傅任苒很轻易的就将温然带下了车。 一路将温然送到了卧室里。 出来的时候,傅任苒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男主人在家,玄关处连一双男人的鞋子都没有! “你们家先生呢?还没回来吗?”傅任苒离开前,随口问了一句。 “先生从来不回这里的!”中年女人微笑着回答。 傅任苒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匆匆的告辞离开。 坐到了车上,傅任苒才发现唐荣已经消失不见。 “唐荣呢?”傅任苒边低头扣安全带边问裴天辞。 “先走了。” 傅任苒听完裴天辞的回答,还没作出反应就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还好,我们没有错过!”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裴天辞几乎是紧贴着傅任苒的脸,随即温热的双唇贴在了傅任苒的唇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傅任苒怔怔的跟智障一样,耳也不聪目也不明,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剧烈心跳的声音。 裴天辞很照顾傅任苒的感受,并没有深入,一记浅吻结束,便挂挡离开了别墅。 傅任苒一晚上连续受惊吓,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她将自己窝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她侧过头,双眼无神的凝视车窗外,放空了自己的思绪,她并不愿意去深究裴天辞的用意,或许也不过是不愿意失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醉方休?”傅任苒低低的问了一句,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温然说何冰卿是裴天辞情人的事,她心里是信的。 裴天辞也不隐瞒,轻笑了下,“在北城,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手机一定位,都不用等,位置立刻就出来了!” 傅任苒心里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接你回家,省的你把心玩野了!” 回家…… 他说的是回家! 那算什么家? 傅任苒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她更不喜欢裴天辞语境里那带着宠溺的语气,好像她就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小情人一般。 “你和唐荣一起来的?”傅任苒转移了话题。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裴天辞既然是专程来找她的,那唐荣呢? 裴天辞嗯了一声,“我说温然在醉方休,他就出来了!” “……”傅任苒突然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恶气。 她约宁静好,他就把宁静好绑在了公司! 她约温然,他就把温然的冤家前男友找来!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知道她约的是谁? 难道他找人跟踪她? “你幼不幼稚!” 细思极恐,傅任苒心慌不已,但又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淡定,只好对着裴天辞骂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裴天辞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侧目睨了一眼兀自生闷气的傅任苒,“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变,只是比以前成熟了,开始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傅任苒没有再说话,眼角时不时的会不受控制的瞥向身旁正开着车的男人。 深沉的黑夜,暖黄的街灯一轮一轮的打在他深邃的俊脸上,那么温润平和,就像一块上等的千年古玉。 ------------ 第83章 重新爱上我了! “裴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再见!”傅任苒一推开酒店房间的门,就挡在了门口,礼貌十足的下了逐客令。 “不用这么客气,我正好也住这。”裴天辞笑着说完,便侧身错过傅任苒,径直走入他自己的房间。 傅任苒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面上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我身经百战,我很无所谓的样子。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禁闭的卧室房门,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睡衣就走进了浴室。 良久,傅任苒在为了明天可以早点起飞而收拾行李的时候,正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当下气的她恨不得摔了手机。 “我只等你十分钟!时间过了我就进去抱你出来!” 信息是裴天辞发来的。 他现在是土匪还是强盗? 怎么这么无赖! 傅任苒当然怕裴天辞闯进来,孤男寡女的有理也说不清! 昨晚她是醉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说是断片了。 但今晚她明明就很清醒,现在装醉好像也来不及…… 傅任苒胡乱把衣服全塞进了行李箱里,又套了件外套,才慢悠悠的开门走了出去。 裴天辞正坐在餐厅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餐点。 见傅任苒出来,他微微一笑,解释道,“你也不陪我吃晚饭,我现在饿的不行了,坐下陪我吃点,好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他都这样说了,傅任苒还能说什么? 她乖巧的点点头,坐在了裴天辞的右手边,拿起刀叉,很认真很认真的吃着牛排,心里一点邪念都没有。 一直到裴天辞的右手不经意的碰触到她的左手。 肌肤相接的触感令傅任苒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同样认真吃牛排的裴天辞,他把袖子拉到了手肘处,露出了一截手臂,看上去粗壮结实。 既然看了手臂,她就顺势而上,又看了看脸。 这一看不得了了…… 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一个男人最性感的时候就是刚刚沐浴完的时候。 他全身的每个毛孔好像都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没有经过打理的发丝每根看起来都那么随意,发尾还略微带着点湿意。 一双眸子虽然微垂着,却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柔软。 吞咽食物时喉结上下滚动的动作带来了致命的诱惑。 最要命的是,她知道他在这里洗了澡,哪也不会去,就睡在这里。 她该死的就觉得内心很安定。 也许是傅任苒的色眯眯的视线太过露骨,令人难以忽视,裴天辞恍然抬眸朝她看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傅任苒几乎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和他的眼神相撞了起来,顿时脸上腾起一片火烧云。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裴天辞对着傅任苒挑了挑眉轻轻的笑。 他的眼尾微微翘起,眼眸清清亮亮的,笑的时候双唇轻抿,嘴角上扬。 公子世无双,清润如玉。 傅任苒被裴天辞抓了个现行,心里自然是一片兵荒马乱,但她只能强制自己镇定。 如果现在立刻红着脸转开视线不就相当于简直承认了自己偷窥的行为吗? 不能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傅任苒硬着头皮迎上裴天辞打量的眼神,白痴一样的对着他呵呵一笑,“想跟你说,牛排挺好吃的!” 话一说完,傅任苒及时收回了视线,自以为很大方很妥当的继续吃牛排。 裴天辞听完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不吃了! 索性完全转过了身子,废寝忘食的对着傅任苒继续笑的深不可测。 傅任苒低着头有些手忙脚乱的吃东西,她被裴天辞盯得压力很大。 她知道他在看她,而且是很放肆的看! 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从你刚才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讯息!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什么?”傅任苒怯怯的问了一句。 “你重新爱上我了!”裴天辞说话的同时猛然倾身凑到了傅任苒的面前。 傅任苒被裴天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往后一退,差点摔到地板上。 幸好裴天辞眼明手快的将傅任苒拉了回来,之后大手便一直搭在傅任苒的腰上,不松开。 傅任苒看着近在眼前的裴天辞被放大的俊脸,微眯着的眼里闪着光亮。 他吸走了两人之间仅有的氧气,还把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全部喷洒在她的鼻翼,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气息里的急促和厚重。 她的心突突的直跳,手里紧紧的攥着刀叉,生怕一个不小心戳到他,但又不舍得扔掉,就怕他来个饿虎扑羊什么的,她至少有武器可以拿来防身! 不至于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你……你松开手!”傅任苒义正言辞的命令裴天辞,眼神犹疑着,闪烁不定。 傅任苒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张粉嫩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引人遐想连篇。 裴天辞微一低头便轻易的含住了那张小巧的嘴,先是婉转轻柔的舔舐,随后似乎是不满意这样浅尝即止的接触,逐渐渗透,逐渐加深。 他的大手牢牢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以一种不容许人拒绝的气势席卷了她所有的气息。 裴天辞像变了一个人,收起了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浑身透着一股霸道和侵略,与刚才在车里的浅吻完全不同,似乎要将她拆食入腹。 这到底是恨还是欲? 饿虎是扑羊了,可是手里的刀叉却是软绵绵的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如何舍得将刀叉对准他…… 尽管她现在不是很舒服。 傅任苒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深吻,不禁嘤咛出声,双手无力的做着抵抗,她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外套已经被他脱到了一半。 这样下去,她估计就要失身了! 趁着裴天辞吻向她的脖颈时,她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哀求道,“天辞哥,你说过不这样对我的!” 其实她很清楚,她这样求他的时候,他没有不答应的。 果不其然,裴天辞停下了野心勃勃的动作,伏在她的肩头,闭了闭眼。 他总是这么容易在她身上失控。 就像六年前,他被下了药,他能忍着让人把待在他身边的杜熹微带走,却忍不了她担忧的趴在床头看向他的一个眼神。 他曾自欺欺人的以为对杜熹薇是爱的深,不忍伤害。 但是扪心自问,何尝不是怕沾染上不容易甩开的女人,不愿意负责,不愿意余生与杜熹薇共度。 而任苒,却是另类的存在,他允许她唧唧喳喳的围绕在他身边,又聒噪又任性,任苒才是那个一沾染上便甩不开的女人! 他要她,就是这么明显的一件事。 为什么会到现在才知道? 裴天辞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傅任苒,替她擦掉了含在眼眶里呼之欲出的眼泪,帮她穿好了外套。 “回房睡觉吧,晚安!”裴天辞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那你呢?”傅任苒问。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水花花的一双眼睛,流光百转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因为刚经历了颇为激烈的亲吻,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却充满诱惑力。 本就欲~火难消,再这样被她看着,又无端窜起了一身的邪火,越烧越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不管不顾的把她拖回房里去吃干抹净。 “我给你个建议,在我后悔之前,现在立刻马上回你的房间睡觉!”裴天辞哑着嗓子,阴沉沉的命令道。 傅任苒甚至等不及裴天辞把话说完,迅速起身,快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 次日清晨,傅任苒拉着行李箱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非常意外的看到了裴天辞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架平板电脑,低垂着头,盯着平板电脑的眼睛似乎很专注。 傅任苒一个闪身急忙把行李箱推回了门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被他吓得有些无措。 “你今天这么晚了还没去上班?”傅任苒走近了裴天辞,呵呵笑着打招呼。 “等你出来一起吃早饭!”裴天辞说完,放下了手里的平板电脑,起身拉过傅任苒的手走向餐桌。 傅任苒又坐在了昨晚的那个位置上,全程坐立难安,她总觉得开门的那一刹那裴天辞是微微掀了掀眼皮的。 就怕被他看见行李箱…… 尽管她觉得气场有些冷凝,但她仍然淡定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表现的十分安分守己,又乖巧伶俐。 裴天辞大约是吃完了,抬起头对着傅任苒轻轻地说道,“你的机票我已经帮你退掉了!” 机票……退掉了…… 傅任苒乍然一听到裴天辞的话,惊的嘴里的包子不小心滑下了喉咙,猛的卡住了,她使劲的吞了吞。 裴天辞见她被噎的难受,及时递上了一杯牛奶。 傅任苒喝了一大口牛奶才把包子咽了下去,轻声道谢之后,又装傻充愣的问他,“什么机票?” “你不是订了下午飞南城的机票吗?”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只是从他炯炯有神的眼里隐约能看出一点不爽。 ------------ 第84章 生日宴? 这个时候,傅任苒还管他爽不爽! 她机票都被退了。 她牛气冲天的扔了手里的包子,发了一顿脾气,“你凭什么退我的机票?” “为什么要回南城?”裴天辞冷着脸问她。 “我来北城是参加天盛年会的,你们年会还要一个星期,我这么早来干什么呢?一个星期后我再飞过来就是了!”傅任苒自以为说的头头是道。 “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宴会,你要参加,不能回南城!”裴天辞下了死命令。 “什么宴会?找别人去不行吗?” “不行,只能你去!” 裴天辞故技重施,猛然倾身将傅任苒拉进了怀里,轻轻的在她耳边吐气。 傅任苒缩了缩脖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自以为能对他有一些准确的把握,但他何尝不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就像现在这样,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继续拒绝,那么结果她是承受不起的! “好,我去。” 裴天辞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傅任苒,起身整了整衣襟。 “我去上班,等我来接你!”裴天辞笑着说完,便出门离开。 傅任苒心情低落的拿出手机,查看了下机票信息。 的确被退了,而且退票的时间大约就是刚才他拿着平板电脑的时候! 傅任苒浑身无力,感觉像是错过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 随后,她点开了微信,给宁静好和温然分别都发了同一条信息。 “晚上北城有什么重要的宴会吗?” 宁静好很快就回了一条,“宴会每天都有,重要的没几个!” “那今晚到底有没有什么宴会嘛?”傅任苒敲下了一行字。 “我反正没有收到什么宴会邀请!” “任家今晚有没有举办什么宴会?”傅任苒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她想不出除了任家的宴会之外,还有什么重要到需要她必须参加的? “应该是没有!你爸这几年非常低调,基本消声匿迹了!别说举办宴会,就是参加宴会都很少见,要不是你妹妹到了适婚年龄,估计都不会出来见人的!” 傅任苒看着宁静好的信息发了半天的呆,正打算收起手机的时候,温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今天不是回南城吗?怎么还参加晚宴啊?”温然的声音略显疲惫,说话间还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很显然是刚刚睡醒。 傅任苒低低的笑了起来,“机票被裴天辞退了,说晚上有重要的宴会,也不说是什么宴会,我好奇死了!” 温然又打了一个哈欠,想了半天。迷迷糊糊的说道,“对你和裴天辞重要的……杜熹微的生日宴算不算啊?” 杜熹微的生日宴…… 杜熹微…… 生日宴…… 平地一声惊雷,轰然炸响。 傅荏苒噙在脸上的一抹笑,渐渐呆滞。 我滴个妈呀,杜熹微的生日宴对裴天辞来说可不是很重要吗? 既然这么重要,带她去干嘛呀? “不说了,我得跑路了!下次见!” 傅任苒话一说完,也不管温然的反应,立刻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回房拉了行李箱,小跑着离开酒店。 机票退了,还可以坐动车呀,就算实在回不了南城,随便哪个城都行,就是不能待在北城! 这年头,有钱哪去不了? 杜熹微的生日宴啊,她哪有脸去? 一想到那些如狼似虎的昔日北城名媛即将对她这个昔日的北城最大笑话口诛笔伐指指点点,她就受不了,她会被口水淹死的! 更不用说杜熹微是裴天辞未婚妻这一点了,她到底以什么立场敢陪同裴天辞参加? 她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就算可以把脸皮拍的像城墙那么厚,她也不敢去参加杜熹微的生日宴。 傅任苒在酒店门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动车站,顺利买到了一张下午回南城的车票。 傅任苒坐在候车大厅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奔波了一整天的心终于算是落到了地上。 候车厅里人来人往的,傅任苒有些无聊的掏出了手机,却突然想起了裴天辞昨晚说他是利用手机定位才找到她的。 顿时手里的手机像个烫手山芋,一个没有握住,掉到了地板上。 她慌慌张张的弯下腰拾起了手机,立刻关机,手指头都在微微的颤抖。 傅任苒靠在椅背上,手里攥紧了已经黑屏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她闭了闭眼,她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又是为什么这么懦弱? 她不是小三,不是二奶! 她没有破坏人家的感情。 裴天辞是吻了她,可那不是她的错,她没有主动没有迎合。 她一直都有和裴天辞保持距离的! 傅任苒想着想着,眼泪就从禁闭的双眸中滑了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傅任苒终于熬到快要检票上车的时候,她低垂着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黑色皮鞋踩在候车大厅光可鉴人的磁砖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不容忽视。 最后,那双鞋子停在了她的面前,不再移开。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抱着一丝微末的希望,缓缓的仰起头看向来人的脸。 裴天辞居高临下的睨着傅任苒,全然不见往日的温和,浑身上下都透着凉意。 傅任苒收敛了脸上的愕然,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还在垂死挣扎的说道,“我快要上车了,裴总专程来送我吗?” 裴天辞暗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撑在傅任苒的身侧,沉声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晚上很重要!你还是要走吗?” 傅任苒闪躲着,低垂着眉眼,忍受着附近的人投射在他们身上异样的眼光,她开口轻声解释,“你未婚妻的生日宴对你重要,你去就是了,干嘛非要拉我下水?” 裴天辞眉头紧锁,双眼微眯,没有再和傅任苒废话,却在下一秒,出其不意的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 伴随着傅任苒惊呼的声音,直起腰大步朝外走去。 突然的失重令傅任苒十分不适,但更让她不适的是周围的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声音,或嘲笑,或指指点点…… 总之都在对他们投以注目礼!更有甚者还有拿出手机拍照的。 简直没脸见人。 傅任苒想到集体裸奔,就遮脸…… 她急忙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和裴天辞打着商量,“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好吗?” “晚上和我一块去!”裴天辞收敛了些火气,语气颇为轻柔,却不容拒绝。 “我不去!你未婚妻的生日宴,我去算什么啊?我不愿意面对那些人,你为什么要逼我!” 傅任苒快哭了,亮出了拿手绝活,边哭边求。 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裴天辞吃了那么多年的堑,怎么会不长智商呢? 不过是无伤大雅,他便愿意宠她,放任她罢了。 但是遇到不能妥协的事情,裴天辞便不会由着她! 一路抱到了车里,裴天辞和傅任苒大眼瞪小眼,互相不说话。 直到方助理提着行李回到车里。 “回公司!”裴天辞淡淡的下了命令。 “我要先回酒店。”傅任苒冲着方助理大声嚷嚷了一声。 车子很快驶上了公路,其实对于坐在后座两个意见完全不统一的人,方助理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听从了裴天辞的安排。 很快,车子停在了天盛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傅任苒顿时吓尿了。 裴家老宅她去过无数次,但天盛集团她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 而她现在就处在这栋巍峨耸立的高楼大厦之中。 “你上去吧,我回酒店!我自己出去打车可以的!”傅任苒双手紧紧抓着前座,不肯下车。 裴天辞横了一眼傅任苒,无视她泫然欲泣的小脸,轻笑道,“今天我在哪,你就要在哪!” 话落,裴天辞就伸手把傅任苒黏在座位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再一次整个端走。 “你是总裁,在公司里你这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以后都没有威信了!”傅任苒急得哇哇大叫。 裴天辞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傅任苒,抱着她走起路来毫不费力,步子越迈越大。 停车场里还没什么人,进了公司就到处都是人了! 傅任苒看着近在眼前的电梯,咽了咽口水,后背冷汗涔涔。 这样被裴天辞当众抱着上楼,她估计会上新闻头条吧,然后被人肉,最后被口水淹死…… “好,我去!放我下来吧,求你了!”傅任苒妥协。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晚死应该会比较好一点吧? 裴天辞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轻扬嘴角,赞叹了一声,“真乖!” 在电梯门口,傅任苒被放了下来,落到实地的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到了总裁办公室,傅任苒实在忍不住了,满脸疑惑的问裴天辞,“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去呢?到底是为什么呀?” “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蠢的跟猪一样?”裴天辞非常忙,因为找傅任苒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跟她解释。 他对着方助理吩咐了一声,“带她先去休息室,看好她!” 傅任苒顿时觉得自己像只丧家之犬…… 不对,她根本就是。 ------------ 第85章 别打我 休息室里,有一张大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还有衣柜。 傅任苒闲的无聊打开衣柜,里面满满的全是男士西装。 全是他的味道。 可以看的出来,裴天辞估计经常在这里过夜。 傅任苒靠在床头,随意的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稍微翻了翻就开始打哈欠,无限的困意漫山遍野的向她袭来。 她还是改不了这个一看书就犯困的毛病。 傅任苒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中,她梦到了杜熹微,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 她站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翩翩起舞的杜熹微,气质高雅,容貌出众。 其实她以前没有看过杜熹微的表演,但梦里真实的却好像身临其境。 一曲终,掌声雷动。 她看到了裴天辞捧着一束花站在舞台上,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淡然,一双眼睛看着杜熹微时流露出来的深情,浓烈醇厚,一如六年前她亲眼看到的一般。 随后,裴天辞单膝跪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杜熹微满眼笑意,喜极而泣。 原来他在求婚…… 最后,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她看着舞台上相拥的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欢喜大结局了似的。 她很难过,身边的人还在不断地鼓掌,她越来越难过,不停地叫别人不要鼓掌,不要鼓掌…… 渐渐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她恍然一回头,就看见杜熹微沉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 她瞪大了眼睛,心里很害怕。 杜熹微满脸狰狞的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狠狠的打,然后又把她丢在地上狠狠的踩! 就像她在网络上看到的原配打小三的视频一样样的! 她手舞足蹈的抵挡着杜熹微的攻击,嘴里不断地解释,“我不是小三,我不是二奶,我没有勾引天辞哥,别打我!”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傅任苒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她急忙双手捂着脸,幸好只是做梦,可为什么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呢? 难道在梦里,她自己打自己? 裴天辞突然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傅任苒,疾走了两步,半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傅任苒嗯了一声,淡淡的看了一眼裴天辞,别开头甩开了他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杜熹微是芭蕾舞演员,跳了一辈子的舞,别提多漂亮了。 光是这一点,她就比不上。 以前她是看不起杜熹微的,但自从六年前她亲眼看到裴天辞对杜熹微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之后,好像在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就矮了杜熹微一截。 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喜欢的女人,通常有两种极端,要么嗤之以鼻,要么望尘莫及。 那种处在食物链最低端的绝望感,瞬间蔓延全身。 裴天辞将傅任苒扶上了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又替她擦了擦汗。 随后打开衣柜,取出了一条浴巾,递给她,“先去洗个澡吧!” 傅任苒没有反对,接过浴巾就起身走入浴室。 洗完澡出来,傅任苒就发现大床上多了一套正红色的礼服。 火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 卧草! 裴天辞到底搞什么? 杜熹微生日,让她穿的这么红,喧宾夺主的,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傅任苒气得鼻子都冒烟了,她走到床边,拿起自己随意丢在地上的包,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裴天辞的电话。 “我不穿这么红的礼服!给我换一件!否则我不去!”电话一接通,傅任苒就率先开口把条件说了出来。 裴天辞不得不拿着电话再一次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然后……他就看见傅任苒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坐在床头给他打电话。 四目相对之时,傅任苒顺着裴天辞的视线低头一看,又惨叫了一声,急忙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你明知道我在洗澡,怎么也不敲门啊!”傅任苒皱着眉头,一脸的窘迫。 裴天辞听着傅任苒的埋怨,倒更像是在撒娇,他颇为好笑得扯了扯唇角,见而后她整个人近乎光溜溜的缩成了一团包裹在他的被子里。 这画面……光想想就有点少儿不宜。 裴天辞敛了敛差点外露的色~欲熏心,轻咳了两声,轻声问道,“礼服哪里不好了?我亲自挑的,你不是一向喜欢红色吗?” “不喜欢了,我现在喜欢黑色!”傅任苒无奈极了,不禁嘟囔着嘴。 裴天辞如何不懂傅任苒的心思,无非就是像低调一些,当个隐形人。 但今天,她无论如何都低调不了了…… “黑色的没有,倒有一件备用的。”裴天辞说话的同时,走向了衣柜,从一堆西装里取出了一件女士礼服。 傅任苒一看,差点吐血。 宝蓝色,还露背…… 要么正红,要么宝蓝,都是这么浓烈显眼的颜色。 “这件就是面料太少了,所以我给你选了红色那件,你要是不满意就穿蓝色这件吧!”裴天辞自作主张,极其淡定的指定了礼服。 那语气,就好像穿着露背装挨冻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我不要,这两件我都不满意,我穿我自己行李箱里的衣服!生日宴而已,不用穿那么隆重!”傅任苒极其淡定的挑三拣四。 “我给你挑的你不喜欢?”裴天辞把宝蓝色露背礼服重新放回了衣柜。 “不喜欢!” 裴天辞走了两步,坐在了床边,笑的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傅任苒被他笑的心里一阵发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裴天辞猝不及防的伸手扣住了傅任苒胸前的被子,将她拉了回来,零距离的面对面。 “任苒,我挺忙的,所以会比较喜欢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是真的……不喜欢吗?” 裴天辞说到快速解决问题的时候,那双清亮的眸子极其放肆大胆的在她胸口处流连忘返。 很显然,他在威胁她…… 怎么办?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卑鄙,这么难相处,以前那个温润如玉,温柔体贴的裴天辞死哪去了? “我现在想了想,突然又觉得红色这件还不错。” 傅任苒欲哭无泪,最终还是换上了那件正红色的礼服。 她站在镜子前面,怔怔的对着自己盯看了半晌,不得不承认裴天辞眼光很好,这件长裙将她衬的跟天仙似的。 再拿来一顶凤冠,她直接就可以出嫁了。 穿的再美,她也开心不起来。 傅任苒唉声叹气的坐在了地上,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化妆包,心情一点也不美丽。 傅任苒细细的替自己化了一个很淡很淡的妆。 身上的礼服已经这样出尽风头,只求大家高抬贵手,别看脸。 一切弄好以后,她烦躁的把手里的化妆品丢进包里,她突然想抓烂自己的脸! 她都能想象别人会怎么说她! “真不要脸啊,杜熹微生日,又没请她,她来干什么?”或者“太不要脸了,这是贼心不死吧,人家都订婚了,她穿一身红,准备抢新郎吗?” 啊…… 都别活了! 傅任苒心里憋屈,利落的起身拉开休息室的门,大步冲到裴天辞的办公桌前,沉声质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去!你是不是想报复我,让我颜面扫地!” 裴天辞从电脑上移开了视线,回头看向情绪激动的傅任苒,略微挑了挑眉。 红色很适合她,在她白玉般的肌肤衬托之下,显得婉转柔媚,妖娆多情。 美目盼兮,眉头轻皱,漂亮的小嘴唇向下拉着,一双眸子似有水光,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裴天辞淡淡的一笑,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会报复她! 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傅任苒难以承受宴会带来的压力,一时情绪失控,口不择言的痛斥道,“因为我爸当年给你下了药,让你被迫做了不愿意做的事,你一直怀恨在心,都这么多年了,天辞哥,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裴天辞听到傅任苒的第一句话,脸色已然大变,双眼微眯着听她把话说完之后,眉目蕴沉,眸色深不见底,搁在办公桌底下的一双手,微微僵硬。 他非常生气。 但显然,傅任苒完全没有看出来,仍然在继续的指责他,话越说越重。 “六年了,马上就要七年了,当年吃亏的是我啊,我都能坦然面对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现在要这样报复我!我被你折磨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裴天辞的一颗心像是失了重,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沉下去。 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的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动弹不得。 掏心掏肺的捧着一颗心,贱嗖嗖的想让她看一眼,她却沉溺于往事,不得抽身。 裴天辞收拾了一下零碎的负能量情绪,压制住了欲喷发的怒火,淡淡的对她轻柔的笑道,“你准备好了是吗?我还没好,你去休息室再等我一会,或者坐沙发那边等也行!” “……”傅任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都呆掉了。 ------------ 第86章 生日宴风波一 傅任苒也没什么心情再说些什么,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茫茫然的走到沙发边,正想坐下,一想到裴天辞还在一边喘气。 她心里极度不舒服,跺着脚走进了休息室,关上了门。 因为心情很丧,她完全忽略了身后裴天辞落在她身上异样的眼神。 锐利深邃,那是愤怒的象征。 夜幕降临的时候,傅任苒正坐在车厢的后座上,一副世界末日来临,万念俱灰的样子。 连掀掀眼皮都觉得意兴阑珊。 对于坐在她身边帅的人神共愤的裴天辞更是爱咋咋的,一点也不想搭理。 车子停在了一家高端的私人会所。 傅任苒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反应,这里她并不是没有来过。 她也曾为了来这里受万众瞩目,而费心打扮,也曾疯狂的迷恋这种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奢靡生活。 而现在,她非常厌恶。 就像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回归原来的地方,没有衣锦还乡,没有荣耀加身。 有的只是落魄和堕落。 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那么的不容易,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什么别人的评价无足轻重…… 那些个流言蜚语就像无形的刀剑,能将人戳成一只刺猬,尝尝那万箭穿心之痛。 傅任苒踌躇不前的时候,裴天辞已经站到了她得车门边,打开了车门,朝她伸出了手。 傅任苒愣愣的看着那只细长干净的大手,掌心的纹路清晰。 从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他掌心的感情线,纹路又细又深,感情细腻深沉。 线长且有分岔向下弯曲,愿为爱牺牲一切。 她收回视线,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在他的带动下,她很快下了车,站在地上直起腰的瞬间顺势抬眸朝他看去,不知道她算的准不准…… 他愿意为了爱情牺牲一切,那会甘愿毁了她吗? 裴天辞将她冰凉的手搁在了他的臂弯处,牵着她缓步走进宴会厅。 气质出众的俊男美女自然是走到哪,整个宴会的中心就在哪。 更别说,今晚基本类似于男主角的裴天辞手挽着失踪多年,杳无音信的昔日叱咤北城的著名名媛,任苒。 一路走进来,傅任苒真是恨不得拿起手包挡住脸。 宴会办的很隆重,这一点傅任苒就不大理解了。 生日对于年纪大的女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过一个生日老一岁,过一个老一岁! 杜熹微怎么说也快三十了吧,这都要奔四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这样大操大办的举办生日宴? 难道是为了收生日礼物? 傅任苒跟在裴天辞的身边,他正在跟什么人很客套的谈笑风生。 她四处打量了下,并不见杜熹微本人,难道在楼上拆生日礼物? 我们国家有句谚语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傅任苒心里正想着杜熹薇,杜熹薇便从楼上翩然而至,行动间体态轻盈,宛若精灵。 人群中引起了小骚动,纷纷朝正在下楼梯的杜熹薇看去,包括傅任苒。 杜熹薇一身雪白纱裙,长及小腿,大波浪的长发及腰,脸上洋溢着幸福欢快的微笑,小跑起来都像在跳芭蕾。 傅任苒抿了抿唇,低垂着眉眼心里暗暗叹道,这才是公主。 从旋转的楼梯口到裴天辞的距离并不短,但杜熹薇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便飘到了裴天辞的面前。 “天辞,你来啦......”杜熹薇似乎是走到裴天辞的面前才看到了一身红的傅任苒。 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蛋刷的一下全白了,白的像A4纸一般毫无血色。 杜熹薇不可思议的将视线移到了他们挽在一起的手,满面悲凄,心如刀割。 傅任苒冷眼看着杜熹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似的。 又来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装的这一手的好柔弱,真是男人见了心疼,女人见了心烦! 傅任苒默默的收回了搭在裴天辞手臂上的手,她觉得自己要识趣一点,总比等下被他狠狠甩开要好看一些。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完全缩回来,半路上就被裴天辞伸手握住,然后对着她温柔的一笑,似春风拂面,荡漾了春心。 傅任苒一下子愣住了。 “熹薇,生日快乐!这是我和任苒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裴天辞从方助理手里接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杜熹薇。 傅任苒听到裴天辞非常礼貌客套的对杜熹薇说话,心里讶异,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了裴天辞高举在手里的礼盒。 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任苒......” 杜熹薇没有伸手接礼物,有些呆滞的望了望傅任苒,又望了望裴天辞,继续保持满脸苍白,随时都能晕倒的架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傅任苒觉得很奇怪,裴天辞好像也不怎么吃杜熹薇的这一套,满脸都是毫不以为意的淡然! 少顷,杜熹薇终于是接过了礼物,道了声谢谢,而后语带哽咽,难掩惆怅的轻声问道,“你和她是不是......是不是......” 傅任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杜熹薇的下半句话,却等来了裴天辞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句。 “是!”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了? 傅任苒满脸愕然,他们现在都这么高级,开始用腹语聊天了吗? “失陪。” 杜熹薇丢下一句简短的话,便仓皇逃离,回去的路上锒锒锵锵的,全然没有了来时那个欢快的样子。 像只崴了脚的天鹅在跳芭蕾舞。 傅任苒甚至从杜熹薇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泪珠。 她突然意识到,裴天辞真的是想甩了杜熹薇才故意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找她来当场示威的吧? 这脸打的,太狠了! 这情伤的,太要命了! 但是,为什么这种坏人姻缘的缺德事要叫她来做? 她欠了他的吗? 不过同时,她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被当成小三当街被扯头发暴打了! 裴天辞见傅任苒的脸上多了一些灵气,终于不再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死鱼样。 他心里暗爽,低头凑到了她的耳边,悄声问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叫你来了?” 傅任苒被他突然的靠近吓的缩了缩脖子,侧目而视,他的脸上笑眯眯的,和刚才面对杜熹薇时公事公办的样子大有不同!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叫我来帮你挡杜熹薇的?” 裴天辞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头勾了勾她挺翘的鼻梁,“算你还不算太笨,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傅任苒恢复了一点好心情,匆忙问了一句。 没想到,她的利用价值这么大。 “自己猜!你也不能总那么傻。” “......”傅任苒好不容易飞起来的一点小欢快又被打落谷底。 真是不能骄傲,骄傲使人堕落。 “任苒......” 听到身后有人呼唤,傅任苒和裴天辞齐齐的转身往后方看去。 温然一身嫩黄色礼服,微笑着缓缓朝她走来。 “温然!”傅任苒的脸上漾起一抹甜笑,从裴天辞温暖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温然走到傅任苒面前,一脸坏笑的看了看傅任苒,又看了看裴天辞,调笑道,“裴先生,介不介意我把任苒借走私聊一会呢?” 裴天辞低头浅笑,“记得还回来就好。” 当事人傅任苒脸上情不自禁的烧红一片。 温然掩嘴而笑,拉着傅任苒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两人各自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并排着坐下。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你一个人来的吗?”傅任苒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温然愣了愣,敛了敛不太自然的神色,“我和我先生一块来的,杜熹薇又没请我,我哪有脸来,本来我也不稀罕参加她的生日宴会,没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你晚上会来,所以求了他带我来!我想着你要是被她欺负,我好歹能帮忙报个警什么的!” 温然说到最后一句话,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傅任苒听完后,感动坏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了抱温然。 即便温然不说,她也知道温然的家庭并不和睦,为了她而去求人,真爱啊。 “你家先生呢?”傅任苒继续问道。 “那边正和你家裴先生聊天呢!”温然抬眸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 傅任苒顺着温然的指示很轻易的就看到了站在裴天辞对面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单看背影的话,就能觉察出这个男人也是一表人才啊!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那边交谈的两个男人突然停止了交谈,纷纷转过头朝她看过来。 她本应该立刻调转视线,以表示自己只是匆忙一瞥,并没有偷看。 但是实在耐不过心里的好奇,她的眼神不断的流连于那个男人的脸上。 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敛型细长。 帅是很帅了,再加上有钱,这个男人必定花心。 傅任苒看够了之后,转开视线,便对上了裴天辞的视线,一双瞳孔漆黑无比,眉目间似罩着一片乌云,略显不悦。 她淡定的回过头问温然,“你知道昨天是谁送你回去的吗?” ------------ 第87章 生日宴风波二 “不是你嘛!我家里阿姨说是你。”温然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止我!”傅任苒觉得很有必要和温然说一说唐荣。 “我知道,还有你家裴先生嘛!”温然一脸坏笑,一副我什么都懂,什么都理解的样子。 “别你家裴先生,你家裴先生的,他不是我家的!”傅任苒双手握拳,情绪激动的否认。 “说实话啊,今天他能带你来,我真是很意外!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温然说的一副恨不得大义灭亲的样子。 “杜熹薇生日啊!”傅任苒觉得温然有些傻,这还用问吗? “错!是杜熹薇29周岁的生日!” 温然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傅任苒一头雾水,她摊了摊手,不以为然的问道,“有什么区别?” “前段时间天盛酒会上杜家联和裴天辞的妈妈单方面的宣布订婚,裴天辞当时脸色就变了,一看就知道他不愿意,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怕他妈气的犯高血压吧,反正他没有否认,只是提前离开了!”温然耐心的解答。 这件事,傅任苒已经知道了。 一直到今天晚上,她才是真的相信裴天辞不爱杜熹微了,他看着杜熹微时态度礼貌周到,但也淡漠疏离。 再也没有六年前那个情深似海的模样。 “杜熹微29岁了,今天一过就挤进高龄剩女的行列了,她跳芭蕾舞的,在剧团里,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天鹅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家世再好有什么用,她这只老天鹅也跳不动了,着急嫁人了……” 傅任苒听到温然用老天鹅来形容杜熹微,一下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别笑,现实着呢!她这伴娘都做了十几回了,她估计也知道自己找不到比裴天辞条件更好的男人了,今天生日宴就是逼婚宴!要不然干嘛办的这么隆重!很多人都是来看戏的!” 温然说的头头是道,傅任苒对温然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逼婚宴,就不难解释裴天辞非要带着她出席的意图了。 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他若不来,不知道对方会出些什么阴招,他来了,并且先下手为强,才能见招拆招。 不过,现在她有点担心她自己了。 她有预感,她今天晚上就是来当炮灰的。 万一等下打起来,死的最难看的将会是她! 傅任苒望了望身上火红色的礼服,貌似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即将血溅四方! “不过,裴天辞到底棋高一招,知道把你给请来挡桃花!还穿的这么红,原来你也知道你今天的任务是来抢男人的!” 温然微挑着眉毛淡淡然的揶揄了一句,傅任苒直接就不回话了,这礼服是裴天辞挑的,裴天辞挑的好吗! 她为了换掉这件礼服也做了抗争了,没什么用而已。 哎,她也懒得解释! “为什么好事都不来,这种坏事就要来找我!”傅任苒忿忿不平的低语了一句。 温然听到后,笑的很开心,“全北城谁不知道,你任大小姐爱裴先生爱的深沉,这杜熹微敢出下流招数来得到裴先生,你不得上去手撕了她啊?她一老天鹅怎么会是你这母老虎的对手呢!” 杜熹微是老天鹅…… 她竟然是母老虎…… 原来她还不如杜熹微讨喜。 “……”傅任苒瞬间黑了脸,温然是在哪里开了家动物园吧? 简直五十步笑百步! 她刚才还在为温然说杜熹微是老天鹅而沾沾自喜,现在她自己在温然的嘴里成母老虎了! “好啊,我让你见识下母老虎的威力!”傅任苒佯装生气的样子,抓着温然一顿挠痒痒。 哎,温然果然去整了脑子了。 傅任苒的内心其实已经认同了温然的说法,这时候不得不承认温然把裴天辞的心思拿捏得很准。 他说她没猜到的另一半原因,大致就是杜家会忌惮她不管不顾的上演撕逼大战,脸皮特厚这一点吧! 但他们都高看她了,岁月沉淀下来的不一定是财富,却一定会有很多教训。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为了裴天辞而去手撕任何人的。 “姐!” 傅任苒正和温然打闹的时候,听到身边有人出声唤她。 她停下了动作,端正了坐姿,一秒钟内换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在这个世界上,会单用一个姐来称呼她的人,只有任彤! 那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而容美却是在她三岁的时候去世的。 也就是说,任彤是私生女,早在容美还活着的时候就存在了! 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她从小就知道,所以她对眼前这对母女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好脸色! 不过现在不会了,容美和任长兴之间到底谁欠谁的都说不清! 任家的所有人说白了,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傅任苒微笑有礼的起身,微微一颔首,“任太太好,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任苒,你以前都叫我阿姨的!长兴也没有不认你啊,你还是我们的女儿!”郭琴雯微蹙着眉头低声说话,满脸不赞同。 傅任苒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任家人是她在北城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是啊,姐,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呢!没想到你一直都和裴天辞在一起,你应该和家里人说的,这几年家里一年不如一年……” “任彤!” 任彤说到一半,便被郭琴雯厉声打断。 傅任苒心底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都以为她抱住了裴天辞的大腿,在埋怨她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家里人! 他们怎么不想想,如果当初裴天辞肯要她,别说做裴太太,就是做裴天辞见不得光的情人,只要能救任家,她都是愿意的。 那到底是她从小长大的家啊! “任苒,阿姨也不求你别的什么事,抽个空回家看看,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好歹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不在家的这些年,我和长兴都很想你!”郭琴雯说话时显得颇为激动,眼眶都泛起了水花,微微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张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傅任苒说不感动是假的,即便郭琴雯此刻只是逢场作戏,她也是愿意相信的。 可能这样容易相信别人的自己很傻,但能让自己心情舒畅,又有何不可? 她这些年一个人打拼,越是孤儿对于亲情就越是极度渴望的,就是那种无论犯了什么错,多少错,都有人默默地在背后撑腰的亲情! 不问对错,始终有人护着的亲情。 傅任苒微红着眼眶,轻咬下唇,实在很受不了这样煽情的画面,不得不说郭琴雯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其实从小到大,郭琴雯对她比任长兴对她还要好,什么都是她先吃,任彤后吃,什么也都是她先挑,剩下的给任彤。 无论谁见了都会赞美郭琴雯一句,好女人,好后妈,不容易! 再来骂她一句,不识好歹,不懂事! 以前她觉得郭琴雯是破坏了她家庭的坏女人,甚至害死了她的妈妈,她恨的咬牙切齿! 郭琴雯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 但是现在心境不同了,看着郭琴雯声泪俱下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忍。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学会珍惜,特别是信佛了之后,心中对他人都心存善念,不愿意恶意的去揣度别人。 “好,有空了我就回去看看!”傅任苒笑着应下了。 郭琴雯破涕为笑,伸手握住了傅任苒冰凉的手,不由得怨怪了一句,“手怎么这么凉,天冷该多穿点!” 见傅任苒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郭琴雯又尝试着询问道,“好孩子,你现在都住哪里啊?家里虽然换了房子,但还是有你住的地方,要不然晚上回家住?” “恐怕不行,任苒现在都和我住在一起!” 裴天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傅任苒的身后,一句清清凉凉的话语从天而降,落在了傅任苒的耳朵里,她震惊的转过身看着裴天辞。 而后者则对着她笑的十分别有用心,好像在对她说,不要太感谢我,你帮我,我帮你,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啊! 傅任苒不好否认,因为他们......确实住在一起。 众人看傅任苒貌似默认的样子,俱是一惊。 任彤率先反应了过来,嗤笑了一声,冷嘲热讽道,“姐,你这速度够快的,真是恭喜你啊,美梦成真了!” 傅任苒咬牙忍着,尴尬不已,真想撕了任彤那张臭嘴。 “任彤!”郭琴雯自然又是一番呵斥,随后又转过头来对傅任苒笑道,“任苒,你别介意,任彤是在替你高兴呢,你一定记得回家看看,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郭琴雯说完,就扯着任彤转身离开。 傅任苒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这后妈可真是会做人!你别傻傻的当真啊!”温然站了起来,对着傅任苒提醒道。 闻言,傅任苒无奈的摇头浅笑,轻啐了一声,“你就那么见不得有人对我好吗?” “我是怕你被人骗!” “温然,你也不和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 第88章 生日宴风波三 温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她不用转头都知道说话的人是她一年见不了几面的丈夫,林远杰。 “没有这个必要!”温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就想拉着傅任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傅任苒刚被温然拉着走了两步就被身旁的裴天辞拦下了。 “林太太,人,该还我了!”裴天辞笑着说完,伸手握住傅任苒的手,将她牵离。 傅任苒对着温然挑挑眉,用眼神示意,等下再来找你聊天。 傅任苒跟在裴天辞的身边,轻声问道,“我怎么觉得温然和林先生的感情不好!” 裴天辞听着傅任苒态度和善,轻声细语的和他说着话,心里不禁软了软。 他心情好了,自然愿意回答好奇宝宝的问题。 “何止感情不好,应该说是都没睡过!” 傅任苒略一皱眉,压抑着声音惊道,“那糖糖哪里来的?” “呃......”裴天辞略一沉吟,纠正道,“应该是婚后没有睡过!” “这种事情你都知道?”傅任苒满脸愕然,不得不佩服裴天辞消息的灵通! 他是国防局的特工吧? 裴天辞低头笑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梁,解释道,“我刚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林远杰这个人沉迷美色,酒吧,夜店,派对都有他的身影,天天换女友,性感妖娆的,清纯可爱的,他缺过哪种女人,再看看你的朋友,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怎么肯去碰你朋友的闭门羹呢!何况,温家和林家为了两个人结婚的事,结了梁子!” 这些是裴天辞胡诌的,不过内容也差不太多,事实上,是裴天辞习惯深度去了解北城政商界里稍微有点权利的人。 温然的事,是他为了唐荣特意调查的。 傅任苒这就想不通了,两家都结梁子了还怎么结婚呢? 如果真如裴天辞所说,为什么不离婚呢? “这是何苦?那唐荣呢?温然过成这样,他死哪去了?”傅任苒语气非常不爽,她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唐荣背叛了温然,才直接导致了温然现在不幸的局面! 裴天辞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宴会厅,凑近了傅任苒,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唐荣现在是市长特助,新年后刚下的调任,前几年都在小地方上熬资历!” 市长助理,来头这么大了吗? 傅任苒一听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瞬间收敛了大嗓门,学着裴天辞的样子,在他耳边低语道,“市长特助这么容易当吗?” “唐荣付出了很多才能这么快速的走到今天,现在当上了市长特助,可能也要结婚了,看他自己的选择吧!” 裴天辞后面的话说的很隐晦,傅任苒想再知道一些详细的情况,他却怎么都不肯说了,只是在她耳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傅任苒不知道的是,她又掉进了裴天辞挖的坑里。 在她心急的询问裴天辞有关于唐荣的消息时,那副亲密无间,亲昵互动的样子烧红了宴会厅里多少人的眼睛。 生日宴虽然办的很隆重,但是杜熹薇看上去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杜家二老也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傅任苒想想也能理解,本来以为稳打稳算的事情,却被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拦腰斩断,怎么能不闹心呢。 换作是她被人这样打脸,她一定会冲上去咬断那人的喉咙,让她血溅四方! 还好还好,杜家都是遵纪守法的文化人! 主人心情不爽,做客人的其实都挺开心的,有吃有喝,有戏看,还能装逼,多好的事。 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傅任苒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王佩兰满身华贵之气的从大厅门口走进来,连一眼都没看过来,直接走到了杜熹薇的面前。 傅任苒看着王佩兰亲切的握着杜熹薇的手,似乎是在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没多久,在杜熹薇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说了句什么话之后,王佩兰终于转过头朝他们看了一眼。 那一眼带着凌厉之风,威信十足,她瞬间就慌乱不已的低下了头。 她总觉得杜熹薇是在王佩兰面前说了什么对她特别不好的话。 如果说她是不服管教的孙悟空,这个世界上仅有几个能制得住她的人,那么王佩兰便是其中一个,犹如观音菩萨般对她又爱又怜,总能令她心服口服。 少时,王佩兰离开了杜熹薇,优雅从容的迈着步子走到了裴天辞和傅任苒的面前。 傅任苒很明显感觉到所有人跟随着王佩兰的脚步,将视线投射到了她的方向。 四周的温度骤降,是不是谁把暖气关了,为什么她觉得全身在微微的颤抖? “苒苒,你也真是的,一声不响的跑到外面浪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舍得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王佩兰佯装生气的样子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傅任苒的脑袋。 傅任苒硬着头皮,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姨,我这次回来不会待很久,就没想着去打扰您,您别见怪!” 王佩兰上前一步,握住了傅任苒的一只手,轻声笑道,“瘦了很多,在外面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还是回家来好!” 傅任苒仍然乖巧的笑着应了声。 其实现在,她也知道王佩兰对她的好是因为她去世的父母,根本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一旦利益产生冲突,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像现在,王佩兰对她这样和颜悦色,眼神却是洞察一切的犀利,足以见得如果她说错一句话,王佩兰一定会撕破她的脸。 “你这次回来别急着走,多待几天,好歹参加了你天辞哥的订婚宴再走!” “妈!”裴天辞沉着脸,眉心紧拧。 “你先别说话!”王佩兰一秒变脸,怒火冲天的瞪了一眼裴天辞,而后又对着傅任苒笑道,“我知道你们从小感情就好,比亲兄妹还要好,但人总要长大,要学会懂事!你说是不是呢?” 傅任苒刷白着脸,愣愣的听着王佩兰对她恩威并施的一段话,心里拔凉拔凉的。 其实小时候,王佩兰真的对她很好,在她心里,王佩兰和郭琴雯同时掉进水里,她会毫不犹豫的去救王佩兰! 就是这样一个她从小当成亲妈一样对待的女人,委婉又残忍的要她懂事! “我知道了,姨,我尽量吧!只是公司里的事也挺多的,可能待不了很久!”傅任苒僵硬的笑着应下。 “那今天先跟你天辞哥表个态吧!把你的祝福带到!” 傅任苒眼底一片冰凉,都这样了,王佩兰还是没有放过她,裴天辞也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她是不玩了,本来也没有和裴天辞怎么样,不过就是个挡箭牌,受人冷嘲热讽,威逼利诱的,冤的慌! 傅任苒听话的转过头,灿烂的一笑,瞳孔失焦,一片模糊,不敢直视裴天辞的容颜,生怕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 “祝你和杜小姐幸福啊,天辞哥!”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一下子失去了她这个革命战友,变得孤军奋战,自然是心情郁闷。 但没有办法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管不顾,骄傲任性的女孩了,她必须成长,只能懂事! 裴天辞听到傅任苒说的话,龙颜震怒,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瞪的快要爆出来,气的差点要把她抓起来打屁股! 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他丢开了,他还以为她至少会挣扎一下吧! 愤怒过后,裴天辞突然笑了起来,“亲兄妹还亲是吗?亲兄妹会这样吗?” 话一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起了傅任苒的脑袋,封住了她那张恼人的嘴。 四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包括傅任苒在内,谁都没料到裴天辞这样温吞儒雅的人会有这么离经叛道的行为! 她心里恨恨的想着,他可真是下血本,不过转念一想,事关下半生的自由,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就是盖章的吻,宣告众人而已,裴天辞浅尝即止,很快便松开了傅任苒的唇,随后揽住了她的肩头,笑看着王佩兰。 “天辞,你要玩,也要懂点分寸!今天是熹薇的生日!”王佩兰的声音冷下了好几度。 “妈,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我不会和杜熹微结婚,再这么闹下去,我会保证,所有人都不会好看!”裴天辞沉着声音说着狠话。 一个素来温和的男人突然板起脸恶声恶气的说着威胁的话,那种冲击力带来的气场十分的强大,不知不觉的就会让对方软下态度! 对于这一点,傅任苒简直是太深有体会了! 她以前什么时候怕过裴天辞啊,现在见到他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都是为了你好!”王佩兰也不例外,她向裴天辞移了两步,满眼痛惜,低声斥道。 傅任苒看在眼里,很是羡慕,王佩兰虽然和颜悦色的和她说着话,但是那情感不会比陌生人好多少! 但是和裴天辞说话时,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全都是母亲对儿子的无奈和疼爱。 “任苒,你先移步好吗?我和我儿子要单独聊会!”王佩兰收敛了失态的神色,对着傅任苒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 第89章 生日宴风波四 傅任苒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抖了抖裴天辞搭在她肩头的手,立刻低着头往旁边走去。 她正想走呢,谁会想夹在他们中间当炮灰啊? 傅任苒走了几步,看见温然正朝她招手,她急忙低着头快步朝温然走去。 “你和裴天辞真的在一起了?”温然压低了音量,大惊小怪的问傅任苒。 傅任苒站定之后,回身望了眼来时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了裴天辞和王佩兰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有,你看不出来他是为了对抗他妈而做的戏吗?”傅任苒幽幽的回了一句。 裴天辞其实是很孝顺的,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忤逆王佩兰,她曾经想过,裴天辞这人完全是另类的存在,他都没有青春叛逆期的。 好像一出生就是这副温润儒雅的样子。 不过照现在看来,裴天辞的叛逆期从三十岁才开始啊,这场母子大战还真让人期待。 “还不是那只老天鹅搞的鬼,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呗!”温然嗤笑了一声。 傅任苒听着温然对杜熹薇甚为鄙夷的语气,心里暗惊,她总觉得温然对杜熹薇带有莫名其妙的敌意,甚至是诋毁,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难道是为了她吗? “看被这一堆破事搅的,我都忘记和你说了!昨晚送你回去的时候,唐荣也在!”傅任苒提起唐荣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温然的脸,生怕错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微表情。 温然不负重望的呆了一呆,随后轻笑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这样的问句通常不是为了得到直接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只是想多点时间整理下自己慌乱的心思。 温然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了昨晚唐荣和她见过面的消息,为了掩饰微红着眼眶,她只能低着头笑着调侃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真遗憾,没能跟唐特助打声招呼,叙叙旧!” 温然满身的悲伤,傅任苒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原来温然知道唐荣的近况! “我看他还是很在意你,你们......” “任苒!” 傅任苒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然打断,她看着温然蓦然抬起的眼眸里,水汽氤氲,瞳孔里满是伤情。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已经结婚,他也快要结婚了,你还希望我们双双出轨不成?” “对不起!”傅任苒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听着温然的话,简直无地自容! 她心里狠狠的把唐荣骂了八百遍! 昨晚唐荣那样一副情深难断的样子,而温然又是一副绝情弃爱的样子,傻子都看的出来一定是唐荣那家伙做了对不起温然的事! 温然抿唇一笑,毫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用,是我们有缘无份!互相祝福,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归宿!” 傅任苒认同的点了点头,她只是怜惜温然现在名不副实的豪门太太生活,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凄苦无依。 她的视线转开,很快就落在了林远杰的身上,他正笑眯眯的和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调笑。 果然如裴天辞所说,林远杰是以为自己是行走的春~药了吧? 或许是感觉到了傅任苒仇恨的视线,林远杰蓦地回转过头,朝傅任苒看来,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毫不畏惧的瞪视着林远杰,以此希望他能有所收敛。 林远杰咧着嘴,坏坏的一笑,跟眼前的女孩告辞,转身朝傅任苒走去。 “任小姐,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林远杰站在傅任苒的面前,笑的跟朵花似的。 傅任苒看着他那个色眯眯的眼神微微有些不适,本来不该她说的话,她却忍不住了! “请你注意分寸,你是个有妇之夫!” 林远杰听完后,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温然,又看回了傅任苒,大笑道,“任小姐,这么爱管男人吗?” 傅任苒一听就冷了脸。 温然大约是刚反应过来,急忙想拉着傅任苒离开,却被林远杰伸手截住,一个用力,温然就被林远杰带离了傅任苒的身边。 林远杰一手控制着温然,倾身凑近了傅任苒,在她身上游离的目光很放肆,笑的很放荡,语气亲昵,“任小姐,不要装清高,我对你还蛮有兴趣的,我特别爱睡我太太的闺蜜!” “......”傅任苒整个人瞬间石化。 “林远杰,你这个混蛋!”温然发疯似的捶打着林远杰。 “傅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懦弱了?一巴掌扇过去不会吗?我给你撑腰就是了!” 傅任苒转头看到来人是裴一鸣的时候,吃了一惊。 裴一鸣在傅任苒走进这个宴会厅的时候就一直存在,多数情况下都在杜熹薇身边嘘寒问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不远处听了一耳朵。 裴一鸣在傅任苒看过来的时候,就抬起脚走到了林远杰的面前,双手插兜,对着林远杰挑衅的挑了挑眉头。 傅任苒冷眼看着两只种马巍峨的矗立在她的面前,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狭路相逢,半斤八两的两个男人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原来是裴少啊,这样讲话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给她撑腰,你哥知道吗?”林远杰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要是裴天辞来,他还能给几分面子,裴一鸣他是不怕的。 “和你有关系吗?”裴一鸣回嘴回的很屌的样子。 林远杰轻笑了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裴少总在自己堂哥身后捡女人,有点太掉价了!你要是实在没有资源,就跟着我,我一定包你满意......” 林远杰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一鸣一拳甩到了脸上。 众人俱惊。 傅任苒深知裴一鸣就是个暴脾气,那火气一上来,哪管什么场合,直接就开打。 更何况,林远杰完全是戳到了裴一鸣的逆鳞。 林远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自然是怒火难消,裴一鸣却还不消停,冲过来与他扭打在一起。 傅任苒看着眼前拳拳到肉的两个人,震惊不已。 “别打了!” 傅任苒上前一步想拉开两个男人,却被赶过来的温然拦住了。 温然冲她摇了摇头,劝道,“让他们打吧,保安会劝架的!我们快走!” 傅任苒秒懂了温然眼里传递出来的信息,跟着温然迅速离开战场。 她今天在别人眼里,基本算是裴天辞的新欢,而且是那种非常不要脸的小三上位的新欢。 现在又一手搅起了闺蜜老公和“男朋友”堂弟之间的战争。 说出去,她这红颜祸水,放浪形骸的帽子是脱不掉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人群都开始往裴一鸣和林远杰那边聚集,傅任苒和温然则逆着人群的方向,迅速逃离了包围圈。 裴天辞不知道是闻声赶来,还是正巧结束了和王佩兰的私聊,他看也没看热闹非凡的圈子里打架斗殴的两个男人,而是直接调转了脚尖,往傅任苒撤离的方向快步走去。 傅任苒和温然快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就被身后赶到的裴天辞扯了回来。 傅任苒回头一看,裴天辞满脸怒容,脸色都发青了! 她一时心急,慌不择言的解释,“他们自己打起来的,和我没关系!” “我送你们回去!”裴天辞一锤定音,拉着傅任苒和温然离开。 到了停车场里,裴天辞叫司机下了车,他自己坐进了驾驶座里,发动了车子,全程黑脸。 傅任苒和温然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不敢多话,一个开副驾的车门,一个开后座的车门,迅速上车。 一路上,裴天辞把油门踩的呼呼作响,车子飞速的穿梭在北城的街道。 傅任苒不由自主的侧目去观察身旁的裴天辞,他的整张脸紧紧的绷着,双唇抿成了一条线,双眼专注的凝视前方,眼里迸发出来的狠厉像是看到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这个时候,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裴天辞气成这样的,就算他以为是她故意挑起两个男人打架,他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和自己亲妈的谈判是有多么的不愉快! 难道被打了? 傅任苒赶紧眯着眼,细细的查看裴天辞脸上是不是有什么醒目的巴掌印之类的痕迹。 因为是夜晚,一闪而过的街灯都很昏暗,她还没看清他脸上有没有什么的时候,就被他略带警告的横过来一眼给吓尿了! 傅任苒正襟危坐,再也不敢东想西想。 坐在后座的温然看到前面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动,心里很担心傅任苒晚上回去没有好下场。 “任苒,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晚上正好去我家一起聊通宵好不好!”温然笑呵呵的提出建议。 傅任苒太喜欢温然这么伶俐聪明的样子了,她差点开心的跳起来! “好啊,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傅任苒转过头开心的对着温然附和道。 “嗯,那麻烦裴先生送我们到别墅门口就行了!辛苦啦。”温然笑意满满的对着驾驶座的裴天辞说道。 “不客气,林太太,任苒去你家不太方便!我会让林先生回家陪你的!”裴天辞不仅一口回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简直就是威胁。 言外之意就是,绑也会把你老公绑回家陪你。 ------------ 第90章 你嫁吗? “……”温然和傅任苒都是一脸无辜又沧桑的样子。 “好吧,当我没说!”温然十分抱歉的看了看傅任苒,她尽力了。 傅任苒轻扯嘴角,给了温然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又对着裴天辞呵呵一笑,随口敷衍道,“好像确实挺不方便的。” 良久,温然下了车。 “我听说你撩得那两个人为了你打起来了?”裴天辞眉心沉沉,嗓音低低的问了一句。 什么听说? 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上哪听说去啊? 傅任苒嗤笑了一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忿忿的解释,“都说了和我没关系,怎么打起来的我都不知道,可能他们平常就有过节吧!只是赶巧了,在我面前打起来了而已!” 她觉得自己快成年度背锅侠了,什么事都能安在她头上。 再说了,就算是她惹事了,又怎么样? 能咋地? 她都强烈要求说不去不去了,他既然非要她去,出了事他不得兜着啊? 现在还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不清不楚的小道消息来质问她,真是够了。 一路上,裴天辞基本上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侧头睨了一眼身旁的傅任苒。 脸上全无悔意,好像还很骄傲很自豪,一副我都没错,错的是别人的样子。 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上俊眉一拧,耐着性子开始说教,“你没看见林远杰色眯眯的看着你吗?还敢招惹?” 傅任苒冷哼了一声,非常不要脸的轻笑道,“多少男人都色眯眯的看着我啊,都是我招惹的吗?你不也色眯眯的看着我,我招惹你了吗?我生怕离你不够远!” 傅任苒话音一落,裴天辞一脚猛的踩下了刹车,由于惯性,她整个人都往前撞去,幸好身上的安全带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你怎么开车的?要不然你下来,我开好了!”傅任苒嘟囔了一句。 裴天辞轻轻打了一圈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熄了火。 然后,转过身目光深深的看着傅任苒,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一双黑瞳清澈光亮,似一汪看不到边际的大海,平静又深不可测。 好像只是想认真的看看她的眉她的眼......长什么样子。 但是傅任苒却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她渐渐的贴到了车边上。 “怎么了?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女人变心翻脸的速度真够快的!” “啊?”傅任苒秀眉一蹙,被裴天辞好不容易开口说的一句话弄的云里雾里。 “没什么!”裴天辞收回了视线,重新发动了车子,挂档离开。 回到了酒店,傅任苒满身疲惫的准备回房间,裴天辞一个跨步堵在了她面前! “又有什么事?”傅任苒疑惑的挑了挑眉。 看裴天辞眉眼淡淡的,眼尾弯弯的,一副轻风细雨,润物细无声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难道他觉得太早回来了,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一起吃点东西!”裴天辞笑的很温和。 傅任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肚子确实有点饿。 她顺着裴天辞的指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脱下了外套,低头看着身上火红的礼服,沉吟不决。 要不要先回房换套睡衣出来? 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穿着睡衣只能和两个男人聊天! 一个得有血缘关系,一个是老公。 裴天辞都不是。 不多时,傅任苒就感觉身旁的沙发凹陷了下去,她知道是裴天辞坐过来了。 他离的很近,基本上可以算是手贴着手,腿贴着腿,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体温,越来越热。 这么大个套房,连个单人椅都没有,让人避无可避,差评! 她微微侧头,眼尾扫到裴天辞那双修长干净的手已经打开了红酒瓶,倒进了高脚杯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晶莹剔透的玻璃,像血一样的红酒,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一杯酒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愣愣的接过。 看着裴天辞微张着嘴,喝下了一杯红酒,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好性感,好迷离。 傅任苒微微眯起了双眼,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女人了,对于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诱惑是会有冲动的! 傅任苒缓缓的转过了头,总觉得他倒的不是红酒,而是催情香。 她默默地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顺便把手里的酒喝光,涩涩的转移注意力,“这样喝酒会胃疼。” “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不是想要做裴太太吗?离我那么远还怎么嫁给我?” 一句本来应该是澎湃激昂的话在裴天辞的嘴里用他独有的清朗的嗓音念出来,反而像读课文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傅任苒心跳加速,愣了愣,怎么只喝了一杯酒就感觉晕头转向了呢? 她吞了吞口水,眼珠子转了小半圈,开始思考怎么回答他比较妥当? 否认吧,谁也不是傻子,都怪自己从小没妈教,小时候太放荡,年少轻狂的,追男人时不够矜持,搞的全北城人尽皆知。 大大方方的承认吧,就当是给他个面子,男人嘛,都喜欢被人仰视。 “你不是不要吗?我······”就不敢嫁了。 “现在要了,你嫁吗?” 傅任苒还有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就被裴天辞淡淡的一句话惊的话都不会说了。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的语气掷地有声,却很轻柔,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她必须对自己承认,她还是很爱他,她甚至可以一直爱他爱到死的那一天。 而嫁给他这个念头,在六年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时间够久,哪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就像你一直深信不疑的一件事,突然有那么一天,天翻地覆。 羞愧,自恼,痛恨,所有的情绪都尝遍了,最后可以坦然面对的时候,就是已经不再执着于过往,把一切都放下了。 甚至会畏惧。 “天辞哥,我们不合适,真的。” “你是在拒绝我吗?”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深色,脸上无波无澜的,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就像兰姨说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更像兄妹!” 傅任苒神情很紧张,内心很不安,双手搭在腿上,不断的绞着红色的礼服。 气氛一度很凝滞,她等了好半晌,也不见裴天辞有什么反应,她不得不抬起头朝他看去。 裴天辞正老神在在的看着她,一脸坏笑。 一双深邃的眼眸略有星光,眉宇舒展,眼尾微翘,温柔又湿软。 原本只是扯着嘴角轻笑,见她神经兮兮的朝他看去,一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傅任苒一秒钟变了脸,心里的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好像他刚才只是因为无聊,随便开了个玩笑,而她傻乎乎的当了真。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傅任苒眼皮耷拉着,双唇紧抿向下拉着,心里很懊恼。 裴天辞笑够了之后,便抬手置于唇边,轻咳了一声,柔声道,“你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傅任苒这会真的觉得男人没一个会让人失望的,都不是好东西。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她刚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以此想表达她的不满,就被裴天辞突然的靠近,吓的窝进了沙发里。 傅任苒半躺在沙发靠背上,裴天辞就撑在她的上方,距离很近,他的气息温温的痒痒的,扰人心扉。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抵住他的胸膛,微微侧脸来躲避他略带酒意的气息。 那手心里接触到的胸膛似乎霎时就滚烫的像一个火盆一般,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烧干了。 室内温度骤然上升,彼此的呼吸都越来越重。 突然,灯光一下子全灭了,只留下墙壁上的暗灯发着微弱的的光。 “停电了,停电了!”傅任苒一看时机来了,急不可待的就想推开身上的男人。 裴天辞浅浅的笑着,把手里的遥控器丢到了桌子上,“是我把灯关了!” “啊······关灯干什么啊?是准备睡觉了吗?”傅任苒看着裴天辞问道。 即便壁灯昏暗,可是她仍然从他那双幽黑的瞳孔里瞧见了自己的模样,脸颊泛红,神情惊慌,略显狼狈。 裴天辞笑而不答,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低语,“我们真的比亲兄妹还亲吗?” “对对对!很亲很亲。”傅任苒碍于姿势的暧昧,没有任何犹豫的附和着,脑子里此刻全是水,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细究他话里的深意。 “嗯,我也这么觉得。” 裴天辞话音一落,便低头攫住了她的双唇,辗转吸允,动作很轻柔。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现在才算明白了他说的亲是这个意思。 每晚都要来这么一下,她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他的吻向来轻浅,以她的感受为主,双唇柔柔的,带着点湿意,覆在她略显干涸的唇上,出奇的舒服,像在品尝一块入口即化的巧克力,让人忘乎所以。 ------------ 第91章 惊醒了美梦 傅任苒渐渐的有一丝迷离,微张着嘴,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 裴天辞紧接着顺势闯入,扫荡了她嘴里所有的角落,唇舌相接,浓情蜜意。 傅任苒也不知道是她意乱情迷的把抵在裴天辞胸前的手绕上了他的脖子,还是他帮的忙。 她意识到自己正搂着他的时候,已经浑身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就在她以为这甜蜜的一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她礼服后面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 衣裳褪尽。 身上突然的凉意令傅任苒浑身一震,唤醒了她的理智,她偏过头躲开了裴天辞的亲吻。 在感受到了他僵硬的身躯之后,她喘着气哀求道,“我不行!” 闻言,裴天辞闭了闭眼,并没有再继续,而是轻叹了一声,“你可真狠心。” 随后,慢慢的从她身上起来,坐在了一旁。 傅任苒没有心思理会铁青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裴天辞,她光着身子捡起勉强敝体的礼服灰溜溜的极速闪回了自己的房间。 ······ 夜已深,北城繁华落尽,整个城市像掉进了黑洞里,黑的彻底,静的安详,晨曦的微光似乎就要破开厚厚的云层投射下来。 傅任苒安静的躺在酒店大床上,双眸禁闭,睡颜安稳秀丽。 身上深蓝色的睡衣更是衬得她白玉般无暇的肌肤,清澈透亮,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半遮半掩的沟渠。 黑暗中,裴天辞西装革履的站在床边,身姿挺拔伟岸,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冽的气息,眸子低垂着,低头盯看着床上的她好半晌。 她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含羞带怯的抿了抿唇,而后傻傻的笑了起来。 裴天辞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美梦,轻笑了下,随后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床边,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俯下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吻,紧接着是眉眼,最后落在了她干涩的唇上,一触即分。 随后,站起身,放轻了脚步,拉开门离开。 男士皮鞋轻柔的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渐行渐远,直到外面酒店房门响起很轻微的一声关门声之后,四周重归沉寂。 这个时候,床上躺着的傅任苒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她的床边凹陷下去,裴天辞坐下的时候,她浑身僵硬的把正在做的美梦给惊醒了。 梦里是他的亲吻,现实也是他的亲吻,羞得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装死。 这个时候,她就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不行不行,身体却很诚实。 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可她还没三十呀,怎么不断地做春梦呢? 一时间,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头脑有些晕晕沉沉的,她拿过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 星期六,凌晨五点。 这么早他要去哪里? 傅任苒没有再细想,重新倒了下去,非常安心的继续睡觉。 昨晚都那样了,她还能逃脱,说明裴天辞自控力很好,他不会乱来。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歇了想跑回南城的想法,就当来北城休假了。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三下一停顿,很有规律,傅任苒的回笼觉睡的浅,很快就被吵醒。 她掀开被子,披上了外套,汲着拖鞋走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王佳琪和昨天送早餐的经理。 “这么早,今天你留守啊?”傅任苒打着哈欠,随口问了一句就直接回房间洗漱。 “嗯。” 王佳琪尾随着傅任苒走进卧室,欢快的问道,“我说傅总,你和我表哥这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啦?” 傅任苒回头见王佳琪完全没有林乐言那副怨妇脸,反而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她轻笑了下,解释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他住对面!你被留下了怎么还这么开心?” 闻言,王佳琪神色一僵,眼神闪闪烁烁的,跟在傅任苒身后跟个小媳妇似的。 “北城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乐言姐没来过,就让她去玩一玩,我来伺候您!” 王佳琪说完,十分狗腿的嘿嘿一笑。 听了王佳琪的话,傅任苒没有再说话,直接走进浴室,挤了牙膏,才想起来王佳琪是王佩兰的侄女。 又联想到昨晚王佩兰对她疏远冷漠的态度,心底一片冰凉。 一大清早的,心情便无端的低落了起来。 许久,傅任苒吃过了早餐之后,站在落地窗前,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心里正在盘算要不要回任家看看。 “傅总,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王佳琪站在傅任苒的侧后方,低声询问。 “暂时还没有。” 傅任苒回过身,眉间一皱,忍不住问王佳琪,“她们整天都去哪里玩?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人影了,怎么都没想着带上我呢?” “大家都知道您这边忙着呢,不敢打扰您!”王佳琪呵呵一笑。 傅任苒细细的看了几眼王佳琪,总觉得今天的王佳琪怪异的很。 一双眸子闪闪烁烁的,神情慌张,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摆明了就是心虚。 傅任苒略一挑眉,走了几步,坐在了沙发里,见王佳琪紧随其后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椅子上,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暗笑了一声。 “傅总,表哥都住在这里吗?” 王佳琪还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奸计已经被傅任苒识破,继续笑的一脸天真无辜。 “嗯。” “傅总,你和表哥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啦?” 傅任苒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有些好笑的睨着王佳琪,那张脸上谄媚的笑容太明显,就差写着我是卧底几个大字了! 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什么都藏不住。 连套别人的话也不知道加以掩饰一下。 傅任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佳琪,你来北城都没有去看你姑姑吗?” 王佳琪脸上的笑容渐渐呆滞,眨了眨眼,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我姑姑这几天没什么空见我!” “我今天没什么事情,难得来北城,你去陪陪你姑姑吧。” 王佳琪哦了一声,“要不然你和我一块去?” 傅任苒笑着摇了摇头,“我昨天已经见过兰姨了,我就不去了!你快去吧!” 王佳琪一听,满脸皱了起来,急的快哭了。 “傅总,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姑姑让我来找你的!她想见你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傅任苒厉声质问。 王佳琪怯怯的看了看傅任苒,表情很严肃,一双眼眸锋芒毕露。 其实傅任苒冷着脸骂人的时候还挺可怕的,特别她身后还有裴天辞在给她撑腰,特别让人想要给她几分面子。 “姑姑想单独见你,特别交代了不能让表哥知道,怕告诉了你以后,你就会通知表哥!所以我就不敢说!” 王佳琪低着头,一口气把心里的秘密全部倒了出来,别提多舒爽了。 内奸这种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傅任苒听完后,默了默。 王佩兰想见她,无非就是要对她威逼利诱一番,却又不想让裴天辞知道,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时候见?”傅任苒放软了语气询问。 “再过一会有人来接我们!” “嗯。” 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傅任苒跟着王佳琪出了酒店的门。 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态度恭敬的等在了黑色轿车旁边,神情淡淡的,见傅任苒和王佳琪朝他走过来,他笑着打招呼,“任小姐,佳琪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中年男人是裴家的管家,佟叔。 傅任苒并不陌生,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上了车之后,傅任苒询问了一些佟叔的近况,以及裴家老宅的情况。 六年了,裴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裴天辞父亲的去世,当年热闹非凡的老宅,也变得分崩离析。 裴天辞早就搬离了老宅,还因为杜熹薇的原因,和王佩兰的关系降入冰点。 王佳琪一上车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傅任苒看着有些不忍心,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我怕被表哥打死!” “放心吧,不会的。”傅任苒笑了起来。 王佳琪侧过头望了望傅任苒,有些呆愣的看着。 她一笑,左脸上的酒窝便呈现了出来,眼尾微翘,眉间淡然,阳光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晕出光圈,眸子里透出了褐色的光,温柔恬静。 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美。 “你不怕我姑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王佳琪附在傅任苒的耳边,轻声低语。 傅任苒挑着眉头看着王佳琪,原来王佳琪是担心她会吃亏。 她笑着摇摇头,给了王佳琪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你姑姑虽然强势,但是还不屑于做那些卑鄙的事情!对我,就更加不会了。” 更何况,她根本不会站在王佩兰的对立面。 王佳琪心里惘惘的,不知道傅任苒的迷之自信是从哪来的! 万一要是闹了什么不愉快,都不用王佩兰动手,多的是人来收拾傅任苒。 ------------ 第92章 裴家老宅 再一想,傅任苒一个人在老宅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样子,王佳琪的良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 于是,王佳琪默默的掏出了手机,偷偷的给裴天辞发了一条信息,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车子停在了裴家老宅,傅任苒下了车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 虽然说是老宅,其实看上去一点也不老,即便有些年月的痕迹,却依然是生机勃勃。 傅任苒站在门前,似乎都能看到她小时候在这里追着裴天辞跑的影子。 还有她在任家受了委屈,跑到这里来找裴天辞的安慰。 他会微笑着轻轻的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语,眼眸里的温情似春风拂面,和煦温暖,像温泉水沁入她的心间。 心心念念,朝朝暮暮都想和他在一起,受他庇护一辈子。 傅任苒低头笑了笑,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压抑住喉口的哽咽。 二十岁之前,裴天辞简直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是她的信仰。 “任小姐,这边请!” 傅任苒听到佟叔的声音,点了点头,抬起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走过了两条走廊,佟叔推开了一扇大门。 傅任苒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王佩兰,以及紧挨着坐的杜熹薇。 大门一打开,王佩兰和杜熹薇齐齐看过去的时候还来不及收起脸上洋溢的笑容,看起来相谈甚欢。 “苒苒,佳琪,都来了?快过来!” 王佩兰微笑着冲她们招了招手。 “兰姨!” “姑姑!” 傅任苒和王佳琪听话的走到了沙发边,乖巧的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佳琪来给姑姑看看,好多年都没见了,越长越漂亮了!” 王佩兰亲昵的拉着王佳琪的手,赞叹不已。 “这就是天辞的表妹吧?我有听天辞提起过!”杜熹薇笑着附和。 王佩兰别有深意的笑笑,对着王佳琪介绍,“佳琪,这位是你未来表嫂,杜家的掌心明珠,杜熹薇!” 王佳琪愣了一愣,只能干笑两声,“杜小姐,你好!” “该叫表嫂。”王佩兰佯装生气的纠正道。 “······”王佳琪又快哭了,把她给为难死了,这个表嫂她怎么都叫不出口的,也不知道明明是来收拾傅任苒的,怎么拿她开刀? “伯母!”杜熹薇嗔道。 “迟早都是一家人。” 傅任苒在一旁听的差点想要翻白眼,这个下马威给她下的真是让人无语。 她现在心急如焚,一方面是听不下去这些恶心人的交谈,另一方面谁会喜欢被当成空气一样,完全无视? 如果说今天就是让她来受白眼的,那下次别想再能请到她了。 “我现在在表哥公司上班,我平常都不喊表哥了,都喊他裴总!公私要分明,不能没有规矩。”王佳琪灵机一动,想了一套说辞来间接委婉的拒绝喊一声表嫂。 “好好好,算你最懂事!” 王佩兰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目的已达到还是终于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一个喘气的人,她笑着抬眸朝傅任苒看去。 “苒苒,听说你现在在南城?” “是的。”傅任苒回答。 “你公司现在是天盛的子公司,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以天盛为首要考虑,否则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很容易会被母公司弃之不用的!” “······”傅任苒抿着唇,神色自若的点点头,不得不说王佩兰戳到了她的软肋。 她也分不清这弃之不用是提醒,警告还是威胁? 王佩兰顿了顿,抬起桌面上的茶杯,嘬了一口,继续语气清冷的说道,“我和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你亲生爸爸,我们三个都是朋友,你妈妈去世之前托我照顾你,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我是不是都很疼你!” 傅任苒心里有些承受不了,总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以前对她那么宠溺的王佩兰,现在对着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威逼利诱。 她笑了笑,真心实意的表了个态,“兰姨,您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用对我这样!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我哪舍得叫你做什么事,只是我知道你和天辞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是天辞明确跟我表示过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熹薇,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天辞和熹薇到底闹了什么别扭,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发愁儿子的婚事!”王佩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伯母,对不起!”杜熹薇轻声道歉。 傅任苒面无表情的等着王佩兰继续开口说话,面前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听的她快睡着了。 “天辞都三十岁了,我也着急抱孙子,熹薇这个肚子里估计都有我的小孙子了,我就想让他和熹薇赶紧定下来,苒苒,你帮阿姨劝劝天辞,别整那套不婚啊,丁克啊,我不同意的。” 傅任苒可算是听明白了,左一个表嫂,右一个孙子的,就是想告诉她,裴天辞和杜熹薇情深似海着呢,让她别妄想了,要知难而退! 尽管王佩兰的话里水分很大,但她的心还是疼了起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杜熹薇平坦的腹部,同样是肚子,杜熹薇的孩子被充满了期待,她的孩子流在了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我知道了,我会劝劝天辞哥的!” 傅任苒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湿意,轻声应下了。 不知道是傅任苒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触动了王佩兰,还是王佩兰觉得药下的还不够猛,王佩兰又开口问了一句话,“苒苒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呢!”傅任苒出于礼貌,抬起了头,朝王佩兰看去。 “女人最主要就是找个好男人,你年纪也不小了,阿姨今天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王佩兰虽然是在询问,可是傅任苒哪有拒绝的余地? 傅任苒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本来想着也不过就是拿两张照片,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就算完了。 可没想到的是,王佩兰是有备而来啊! 王佩兰只按了下一旁电话上的按钮,轻声吩咐了一句进来。 少顷,大门便被打开,走进来一位戴着眼镜,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了傅任苒对面的沙发上。 傅任苒微微眯了眯眼,总觉得对面的男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韩岷,现在是天盛的业务部经理,这位就是任苒,你们裴总最疼爱的妹妹!” 听到韩岷这个名字,傅任苒才恍然大悟。 王佩兰一介绍完,韩岷便对着已经傻掉的傅任苒笑道,“任苒,还记得我吗?” “......记得。” 傅任苒怎么会不记得,在宝山寺她曾听裴天辞提起过,那个悲催的被他打折了手的男同学,就是眼前的韩岷。 不得不说王佩兰和杜熹薇的准备工作做的真足,找一个她并不陌生的男人,又是天盛的员工,很容易要挟。 “伯母,竟然他们认识啊,真是太巧了,真有缘分!” “可不是!” 王佩兰和杜熹薇又开始自顾自的聊上天了。 傅任苒暗自笑了笑。 “好了,等下一块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苒苒,你带韩岷出去四处逛逛!” 王佩兰一声令下,傅任苒只好起身带着韩岷出去逛逛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无非就是走到花园里,看看天,赏赏花,听听鸟叫。 “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韩岷跟在傅任苒的身边,表现的很热络。 傅任苒淡淡的瞥了一眼韩岷,心里明白,韩岷现在这副热情的样子不过就是因为王佩兰刚才的一句,她是裴总最疼爱的妹妹。 妹妹啊,她也恨不得自己姓裴呢! 傅任苒怔了一怔,这话想起来有点大逆不道,算了算了,她还是姓傅吧。 “听说你现在是天盛的业务经理了?真厉害!”傅任苒敛了不自然的神色,随口夸了一句。 “那就要多谢裴总对我的关照了!”韩岷笑着刚一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转头凑近了傅任苒,认真的问道,“裴总应该不会再把我手打折了吧?” “我不会。” 傅任苒正准备笑出声来,就听到裴天辞低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的脸色俱是一变,齐齐的转过身去。 裴天辞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眉间微皱,眸子幽幽沉沉的,似有火气。 韩岷虽有疑惑,但还是相信裴天辞说的不会再打他的话,不知死活的笑道,“裴总,没想到您对我这么好,居然安排我今天来跟任苒相亲!我以后一定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没机会了,我虽然不会再打你,但我会炒了你!”裴天辞说话间,已经顺手揽过了傅任苒的腰,将她拉向了自己。 这种示威的行为太过于明显,韩岷就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他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了。 “这······为什么呀?”韩岷不想失业,仍旧不死心的看了看裴天辞,又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望了望傅任苒。 ------------ 第93章 不是好战友 傅任苒虽然同情韩岷,但是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真不知道在王佩兰和裴天辞这对母子大战中,会有多少人做了炮灰。 “你来我家里和我的女人相亲,你觉得我会忍吗?”裴天辞紧了紧揽着傅任苒的手臂,责骂的语气颇为凌厉,眼里蓄着风暴,却懒得看韩岷一眼。 韩岷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妹妹,是情妹妹! “哦······裴总,误会,都是误会,我对任苒那绝对只有同学情谊,没有别的任何感情,我其实已经有对象了,我先走了!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呵呵!” 韩岷点头哈腰的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傅任苒叹了口气,一扭腰甩掉了裴天辞明目张胆的咸猪手,往前跨了一步,和他面对面站着,双手抱胸,一副找你算账的模样。 “你满意了,现在怎么跟你妈交代?” 裴天辞未语先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一只手,默默的收了回来,这才抬眸朝她看去。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毛衣,花园里阳光充足,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周身像自带打光,浑身都散发着光芒,衬得一张小脸清澈透亮,似仙女坠落凡间。 一双眸子被冻的有些泛红,眼底湿漉漉的一片。 裴天辞微一蹙眉,语带责备的柔声问道,“你冷不冷?怎么也不知道穿件外套!” 说话的同时,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直接盖到了她的身上。 傅任苒身材娇小,因为盖了一件极度不合适的男士长款外套,浑身的灵气一下子落了几分。 裴天辞满意的笑了笑,有种好像被他藏起来了的感觉,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顺势滑了下去,搂住了她的腰。 傅任苒大约是南城待习惯了,确实忘记了在北城去室外是需要披上外套的。 她一出门就觉得凉飕飕的,但又不想就这么回去面对王佩兰,只好硬扛着走到花园里晒太阳。 现在她的周身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心里也暖和和的,她紧咬着下唇,差点没忍住,想要笑出来。 但一想到王佩兰对她说的话,又感觉浑身冰凉冰凉的,再温暖的外套都没什么用。 “你放开我!”傅任苒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低垂着眉眼低声斥道。 “怎么变脸这么快,你配合一点,没看到旁边有人在看着我们吗?” 裴天辞眼角略带笑意,语气微妙。 傅任苒一听,心里直打鼓,恍然抬起头,匆忙问道,“哪里?” 两个人离的很近,她一抬头的时候,脸上的肌肤堪堪擦过他下巴上有些扎人的小胡渣。 正欲四处张望的时候,她的唇就被他盖住了。 为什么说盖呢? 因为他根本不是在吻她,只是用双唇抵在她的双唇上,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他甚至在笑。 傅任苒瞪大了双眼直撞进了裴天辞那双带着促狭的眸子,她心里一阵火大! “你逢场作戏就不能找别人吗?我已经够苦的了!” 傅任苒压抑着嗓音一说完,心里的委屈一时间喷发了出来,眼泪犹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止不住的落下。 裴天辞松开了傅任苒,有一瞬的怔忡,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而现在看着她斗大的眼泪竟有种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之感。 “谁跟你说我在逢场作戏?我都是认真的!” 傅任苒垂着脑袋没有再说话,她为了止住哭泣几乎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她更怕她带着浓重的哭腔,无论和他说什么话,都像在撒娇! 她的脑子里嗡嗡的,耳边不断的闪过王佩兰的那句话。 “······天辞明确表示过不喜欢你······” 不喜欢呵。 假如他对她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喜欢,她又怎么会落的如此地步。 处处受制于人,别人随随便便伸出一根手指头都能够捏死她! 裴天辞被傅任苒这么一哭,心都揪在了一起,她以前哭起来都是嚎啕大哭,又吵又激烈,生怕别人不知道。 而她现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地垂着泪水,眼睫上水光点点,看上去明明很委屈却又拼命隐忍的样子,他真是吃不消,心都软乎的不成样子。 他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随后抚过她的双肩,将她轻轻带入怀中,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后我都护着你,就不苦了!” 傅任苒把脑袋搁在了裴天辞的肩头,透过水雾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二楼阳台上的杜熹薇。 眼泪糊了一脸,又因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杜熹薇脸上的表情。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又往裴天辞的西装上蹭了蹭眼泪,再次望过去的时候,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你为什么不喜欢杜熹薇了?” 傅任苒终于止住了眼泪,带着鼻音闷闷的问了一句。 闻言,裴天辞脸色微变,黑瞳渐渐幽深,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松开了手,侧头望了望被蹭花的肩头,无奈的笑道,“小花猫。” 傅任苒这个时候才看向了裴天辞的肩膀处,深色高档西装上面印上了一大片水渍,还有白花花的粉底糊在上面。 非常明显。 “对不起!对不起!”傅任苒拿手拍了拍被她哭脏的西装,一脸懊丧。 “走,我送你回去。”裴天辞不以为意的笑笑,拉着傅任苒的手准备离开。 “兰姨留我吃午饭,我现在还不能走。” 裴天辞听完后,哭笑不得的回转过身,调侃道,“你是有多贪吃?这种场合还吃的下?” “确实还挺想念老宅的饭菜。” 傅任苒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而后别开眼,苦笑了下,这尴尬的场合都是谁造成的? 他当她愿意吃这顿饭吗? 韩岷已经走了,她要是再跟着裴天辞溜之大吉,王佩兰脸上挂不住,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在总公司里给子公司下个绊子什么的,她都吃不消。 “也对,我还记得你说过,为了能一直蹭到老宅的饭,也要嫁给我!当初的雄心壮志去哪了?” 裴天辞迎着阳光,笑弯了眼,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傅任苒看的心里砰砰直跳,一点也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犹如阳光般光芒万丈的男人会说出那么臭不要脸的话来。 为了吃他家的饭就要嫁给他? 这样的话,她说过吗?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好吧,就算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呀,她虽然不够矜持,但却没有不要脸。 在他面前,她还是比较羞涩的。 就这,还雄心壮志······ 早喂了狗了。 去餐厅的路上,傅任苒为了不被裴天辞牵到手,只能把手交叠置于胸口处,藏在身上厚重的男士外套里。 她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刻意放慢了脚步,默默的跟在他的侧后方。 裴天辞似乎也总能感应到她脚步的快慢,她慢他也慢。 于是,两个人越走越慢。 直到餐厅的大门口时,傅任苒及时脱下了外套。 刚把外套交给一旁的佟叔,她的右手便难逃一劫的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握在了掌心里。 傅任苒又惊又怕,当场就差点给他跪下了! “天辞哥,我不是一个好战友,你别这样,我害怕!” “别怕!有我呢!” 裴天辞用温润的低嗓轻轻的耳语了一句,随后笑的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走入餐厅。 傅任苒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底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王佩兰一脸冷漠的瞥了一眼手牵手走进来的裴天辞和傅任苒,讽刺道,“今天吹的什么风,天辞你有两个月没回家吃过饭了吧?” 裴天辞未见不悦,仍然心情很好的样子,牵着傅任苒坐在了王佩兰的下首,轻声解释,“妈,最近公司事多,太忙了!” “每星期都飞南城,都成空中飞人了,能不忙吗?” 王佩兰冷嘲热讽的同时,还不忘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傅任苒。 傅任苒被王佩兰那一记眼风刮到,浑身一抖,立刻甩开了被裴天辞握着的手,抬眸看了看对面一脸哭相的杜熹薇和一直低着头连好戏都不敢看的王佳琪。 她的心里战鼓喧天。 “任苒,韩岷呢?” 王佩兰调转枪头直接对准了傅任苒。 “妈,是我让他走的,我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多看任苒一眼,我劝妈还是省点力气吧!” 裴天辞靠向椅背,眉眼微敛着,双手交叠。 在傅任苒甩手的时候,他的好心情就已经消失殆尽,慢慢的收敛了笑意,神色越发的清冷,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沉。 裴天辞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口气不善的一句话,瞬间降低了整个餐厅的温度,他的话像是打破了所有的伪装和虚伪,把傅任苒直接推到了人前。 他的意思很明显,傅任苒是他的女人,谁敢动,就打死! 王佩兰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韩岷还不够优秀,自然配不上任苒,我看一鸣还不错,听一鸣说,他在南城欠了你一个人情!” 王佩兰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傅任苒的身上。 裴天辞按耐住心里的火气,脸上不动声色,笑容似有一抹阴狠。 ------------ 第94章 一辈子那么长 无辜被点名的傅任苒,礼貌周到的笑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人情,举手之劳而已。” “一鸣可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昨晚就为了还你这举手之劳的人情,居然跟光华集团的林总打了一架!”杜熹薇适时加入战局,笑着重提了一回昨晚的丑事。 “还有这种事,一鸣伤到哪里没有?”王佩兰故作不知,神情紧张的询问。 “没什么事!就是脸上挂了点彩,听说是林总对任苒出言不逊,一鸣实在气不过了才动手的,昨晚任苒走的早,一鸣还老问任苒有没有事呢!” 杜熹微说说笑笑的,把昨晚那芝麻大点的事全抖了个干净。 “任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下午还是去看看一鸣吧!好歹人家为了你受的伤!”王佩兰摆出了长辈的架子开始教导傅任苒如何为人处世。 傅任苒双眼呆滞,木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佩兰继续说道,“一鸣这孩子不定性,没见他对哪个女孩特别上心,我看他对你很不一样……” “妈,一鸣只对杜小姐很不一样,您不也正巧是看上这一点吗?” 王佩兰的话还没说完,实在听不下去的裴天辞毫不留情面,直接丢了一句极具深意又引人浮想联翩的话出来。 满座俱惊。 连要死不活的傅任苒和王佳琪也被震的一脸懵。 傅任苒满脸愕然的转头看了看杜熹微,又看了看裴天辞。 杜熹微显然也没料到裴天辞这么不给情面,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表情非常丰富,一双眼眸如一池被搅动的春水,极有故事性。 而裴天辞则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眸子也是清澈如常,唇边噙着一抹极浅的笑,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似的。 他似有所察觉,蓦地转过头来,见她神情怪异的看着他,还冲她微微一笑。 这兄弟俩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故事似乎还没有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局面,傅任苒默默地放下了心。 没有人被戴了绿帽还能如此淡定。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王佩兰脸色骤然大变,怒拍桌面,沉声低吼道。 “妈,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相信我,而不是联合外人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这个外人毫无疑问指的就是杜熹薇。 裴天辞面色不豫,一双眼眸深沉如海,说话的态度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王佩兰一时被震住了,看着裴天辞久久说不出话来。 杜熹微一看这种情形,再也忍不住默默地淌着泪。 裴天辞调转开视线,冷眼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杜熹微,一副我见犹怜,全世界都欺负她的样子。 有人说,女人最能融化男人的就是泪水。 裴天辞现在才觉得这句话说错了! 同样泪水涟涟的样子,傅任苒让他心疼,杜熹微让他厌恶。 “杜小姐,我记得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敢保证最难看的会是你!从今往后你能来裴家的身份就只会因为你是一鸣的女朋友!” 裴天辞丝毫不为所动,冷心冷面的说了一段话后,杜熹微再也支撑不住,站起身匆忙离开。 一路上泪眼婆娑,伤心欲绝的模样令傅任苒看着都颇为心疼,总觉得裴天辞说的话太伤人了。 他不爱就是不爱了,冷酷到令人发指,她也不是没见识过。 傅任苒在心里暗暗吐槽,原来温润如玉,儒雅有礼的好人脸都是假象,真正的裴天辞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天辞!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任意妄为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王佩兰怒急攻心,厉声责问,险些晕过去。 “妈,商业联姻能带给我的利益很有限,更何况是面对这样一个女人!” 裴天辞狠厉的神色在杜熹微离开之后已经完全收敛,又恢复了温和淡然,轻声细语的样子。 “熹微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她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也没有非要她不可,可是当年口口声声说要杜熹微的也是你!现在满北城谁不知道你们快结婚了,你却不玩了!杜家能善罢甘休吗?” 王佩兰怒拍餐桌,疾言厉色的训斥。 傅任苒低垂着头,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她也好奇的不得了! 杜熹微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裴天辞脸色未变,侧头斜睨了一眼将脑袋快低到桌子底下去的傅任苒,那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他轻轻一笑,语气傲慢,“我就是不要了,杜家又能怎么样?” “你……”王佩兰气的说不出话来,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傅任苒的身上。 王佩兰冷笑了一声,对着傅任苒说道,“苒苒,你也听到了,你以为天辞现在喜欢你?我告诉你,以前他喜欢熹微的时候更上心,对你也不过只是玩玩而已!我也是心疼你,你要是认真了,现在熹微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傅任苒没听到想听到的话,反而又被无辜牵连,她紧咬着下唇,硬着头皮认同的点了点头。 王佩兰的金玉良言,她如何不知道哦! 多少深情都犹如指尖流过的沙,通通留不住。 裴天辞并不反驳,只沉着一张脸,抬手看了看表,略提高了些音量喊了一声,“佟叔,先开饭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王佩兰对裴天辞很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转身离去。 傅任苒直到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望了望王佩兰离去的方向,心里很是惆怅。 这个时候她又觉得王佩兰并不是那么不喜欢她,只是想要给她下一剂猛药,就不能心慈手软。 裴家和杜家千丝万缕的联系难以想象,也怪不得王佩兰如此着急。 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傅任苒和王佳琪便被送回了酒店。 裴天辞好像忙的要命,只在车里跟傅任苒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其他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傅任苒茫茫然的看着那辆黑色宾利轿车在酒店出口处亮了亮车灯便迅速驶上了公路,一转眼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王佳琪在一旁看着傅任苒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出声劝道,“傅总,我觉得吧,我姑姑说的话挺对的!你可能hold不住我表哥。” 傅任苒听完了王佳琪鄙视她的话,收回了视线,不怒反笑,转身往酒店大堂走去。 “那你觉得杜熹薇hold得住吗?” 王佳琪跟在傅任苒身后,连连摇头,“那肯定不能啊,还不如你呢!你别看我表哥平常一副好像什么都好说的样子,其实是个暗戳戳的大男子主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不怎么谁都怕他。” “有没有那么夸张?”傅任苒稍微动了点脑子想象了一下,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顺着他的时候,他能带你上天堂,逆着他的时候,他能把你踢进地狱。 对谁都一样,很公平! “怎么没有。不过我看他现在挺在意你的,就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王佳琪没精打采的像是自己失恋了一般,无不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傅任苒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王佳琪,正好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因为人太多,她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直到出了电梯,回到酒店房间,她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王佳琪,一杯自己喝光了之后,才出声询问,“你能保证这辈子都只爱一个男人,只跟同一个男人过日子吗?” 傅任苒之所以问这样的问题,主要是怕今天发生的事情会让王佳琪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产生爱情阴影。 一遇上个合的来的男朋友,就拼命问人家,你的爱能维持多久,能爱我一辈子吗? 从此以后都往那歧路上死命的作,那就太悲催了,她只能勉为其难的开导开导王佳琪。 没办法,大表姐的心态在作祟。 “这我怎么保证啊?我连个对象都没有!”王佳琪说话的的同时,将喝光的水杯放回了吧台上。 “一辈子那么长,那你又怎么能要求你表哥从一而终呢?”傅任苒眉眼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 随后,她走进卧室里准备换上睡衣,好睡个午觉。 王佳琪被傅任苒的问题给噎住了,整个人有点愣愣的,回身看着傅任苒的背影,心里暗忖,傅总该不会为了得到表哥想要飞蛾扑火,和姑姑死磕到底吧? 王佳琪抬起脚紧随其后,继续说道,“傅总,我和表哥不一样!” 傅任苒已经取了一套睡衣出来,拉了窗帘,卧室里一片昏暗。 她也不避着王佳琪,直接当着王佳琪的面换衣服,同时还反问了一句,“哪不一样?” “我没有喜欢的人,我表哥有喜欢的人,看喜欢的程度就能保证能不能过一辈子呀!”王佳琪回答的理所当然。 傅任苒不由得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你表哥有喜欢的人?也许只是空虚寂寞无聊时,也许只是生理需要,逗人玩呢!” 王佳琪张了张嘴,心里对傅任苒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连喜欢不喜欢都不确定,就这么敢爱下去,不求结果,不图回报,傅任苒简直就是绝世好女人啊! ------------ 第95章 还你个人情 “爱情真伟大!”王佳琪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所以,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还是依然要相信爱情!” 傅任苒换好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对着王佳琪嘱咐,“我睡午觉,你也去玩吧!” 傅任苒玩了一会手机,终于有了一点睡意,迷迷糊糊的刚刚才阖上了眼皮,神魂都游走在梦境的边缘,一半清醒一半糊涂。 就在这个万分宁静祥和的时候,床头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惊的傅任苒浑身一颤,瞌睡虫顷刻间全跑光了。 午觉睡不好就会越睡越累,特别是现在这样即将入梦的状态,她的脑袋嗡嗡的疼,心情一点也不好! 她皱着眉头,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来自北城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 傅任苒没有多加思考,把手机置于耳边,闭上了眼睛,准备打完电话继续睡觉。 “不是说下午来看我吗?怎么还没来?我都等了老半天了!我很忙的好不好!”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颇为激昂的男人嗓音,吊儿郎当的语气让傅任苒的头皮一阵发麻。 傅任苒微微睁开眼,捏了捏鼻梁,不太确定的询问道,“你是······裴一鸣?” “对啊!你什么时候来?我等你老半天了!我晚上还有事呢!” “······”傅任苒有些啼笑皆非,一时想不通裴一鸣的真实目的。 口口声声说等她去看他,又一副他很忙,不大想搭理她的样子。 抱歉,她还不想看他呢。 “你那么忙,那你就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行,我为了等你来看我,我都把约会推了!你必须来!” 傅任苒被裴一鸣激烈的声调震的有些耳鸣,她急忙拍掉了搁在耳朵上的手机。 看来,是有哪位高人给裴一鸣下了死命令了。 “你是在凯悦吗?哪个房间?我上去找你好了!” 傅任苒隐约听到裴一鸣又嚷嚷了一句,重新拿起了手机,“不用,你在哪里,我去看你吧,你好歹是个伤者嘛!” “我已经到凯悦了!行政酒廊里见吧!” “·······”傅任苒愁眉苦脸的望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久久反应不过来。 这叫什么事啊? 不是她去看受了伤的裴一鸣,感谢他昨晚仗义相助吗? 良久,傅任苒坐电梯下到了酒店行政酒廊,她四处望了望。 裴一鸣戴着墨镜,桀骜不驯,举止轻浮的坐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有种这个男人很好钓的感觉。 “裴总,您伤哪了?给我看看,我们都好交差了!” 傅任苒直接坐到了裴一鸣的对面,浅笑嫣然的一语道破。 裴一鸣也不见尴尬,对着傅任苒勾唇邪邪的一笑,抬手取下了脸上的墨镜,语气傲慢无礼,“就姓林的那小子,哪伤得了我!” 傅任苒细细的看了看裴一鸣的脸庞,只眼角有一片淡淡的青影。 “不管怎么说,昨天谢谢你!”傅任苒违心的道谢,她一点也不觉得裴一鸣和林远杰打起来是为了她。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两个男人那种场合下小打小闹的,能伤的多重,值得她特意去谢? 搞得好像她和裴一鸣真有什么深情厚谊的奸情似的。 “别客气,我就是还你个人情!” 裴一鸣话音一落,气氛就开始变得尴尬。 傅任苒发现她竟然无话可聊,既不是陌生人可以重新认识,又不是老熟人可以叙旧。 这感觉比面对看不顺眼的相亲对象还要糟糕。 “要不,我下午带你去玩!”裴一鸣挑了下眉头,眼眸闪了闪,也觉得很尴尬,索性直入主题。 “去玩?还是算了吧!你那圈子我玩不来!”傅任苒玩味的笑了笑。 这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会真来和她相亲的吧? “那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就是了,反正下午你得和我待一块。”裴一鸣直言不讳,一点也不隐瞒他的目的。 “我能问你下,是谁硬塞给你的任务吗?” 傅任苒倾身凑近了裴一鸣,认真的看着他,见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惊慌,又笑着继续补充道,“是裴天辞的妈还是杜熹微?杜熹微哭着求你了?” 裴一鸣一听杜熹微的名字,整个人都炸毛了! “你别瞎打听,和你没什么关系!走,我带你玩去!”裴一鸣站起身,不由分说的扯着傅任苒走出了酒店。 冬日午后,阳光依旧明媚动人,照在柏油公路上,前方像铺就了一地的反光镜,闪亮亮的,刺人眼膜。 傅任苒不大乐意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裴一鸣的车速开的非常快,发动机呼呼作响。 车厢里的音乐全都是类似于夜店里的重低音。 大白天的,刺目的阳光晃进眼里,剧烈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敲进耳朵里,傅任苒显然有些晕头转向。 眼尾瞥了一眼裴一鸣,她心里有些发虚,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鸣,我约了人,就不和你一块去了,好吗?”傅任苒绽放了一抹微笑,尝试着和裴一鸣好好沟通。 裴一鸣抬手看了看表,漫不经心的回答,“五点吧,五点就送你回去!” “你想干什么?这样有意思吗?” 裴一鸣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想带你玩,我今天就是被逼着来和你相亲的,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 “……”傅任苒翻了翻白眼,十分受不了裴一鸣这种迷之自信。 他当他自己是万人迷,女人只要一见到他就恨不得生扑吗? 裴一鸣专注于开车,似乎没有看到傅任苒嫌弃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好歹我们也从小就认识,给你个面子走个过场!这样我们双方都好交代了!” “我能知道是谁叫你跟我相亲的吗?” 裴一鸣沉默了一会,脸色很为难,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是我大伯母!就是她!” “······”傅任苒默默的收回了落在裴一鸣身上的视线,看向车窗外,眉间微拧,陷入思考。 她敢肯定不是王佩兰! 那又会是谁? 谁能让他言听计从,还藏着不肯说。 裴一鸣也算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五点准时将傅任苒送回了酒店。 傅任苒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倏地就消失不见的跑车,心里很郁闷,好不容易相个亲,竟然连个饭都蹭不到。 坐了一个下午的车,绕着北城溜达了好几圈,这裴一鸣简直也太敷衍了! 这种相亲对象真是闻所未闻。 “任苒!” 傅任苒刚想回酒店吃晚饭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远处唤她,她回身看过去。 正是一到北城就没影的赵吟吟等人,她微笑着站在原地等着她们走近。 “干妈,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回来,特意来门口等我们啊?” 白婧小跑到傅任苒的身边,一手挽住了傅任苒的手臂,笑的眉飞色舞的。 “是是是,你们不带我,我还专门下来等你们回来吃饭,我多善良啊!”傅任苒不痛不痒的挖苦了两句。 “你今晚不和裴总约会了?”赵吟吟贼兮兮的挑了挑眉,语气微妙。 “我这几天都不是和裴天辞约会!”傅任苒实话实说,她和谁都约了,就是没和裴天辞约过。 “哦······” 赵吟吟和白婧神情怪异,异口同声的把哦字的尾音拉的很长。 “那就是说过几天就要约会的意思了!哈哈哈哈······” 傅任苒冷眼看了看放声大笑的赵吟吟和白婧,心里窝火,又看了看躲在后面,想笑又不敢笑的林乐言,懒得和她们解释。 她转身就走。 一群人跟着傅任苒回到了酒店房间。 “哇,这里可比我们楼下的房间好太多了!” “还说没什么,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对啊,住在这里都觉得心旷神怡!” “错!是奸情满满!” ······ 赵吟吟和白婧你一句,我一言的越说越离谱,最后直接就开始拿着手机拼命的自拍。 傅任苒不忍直视,也不想解释,拿着客厅的电话点完餐就转身回了卧室。 吃完饭,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又唱又跳的,完全疯了。 赵吟吟甚至还点了烧烤,吧台酒架上裴天辞珍藏的红酒已经被开了三瓶。 傅任苒也不阻止,她想的是裴天辞不回来还好,一回来看到这种情况是一定会离开的。 而结束了工作,刚回到了酒店的裴天辞一进门就听到了赵吟吟狗哭狼嚎的声音。 “啊······我太难过了,我要回南城,我要吊死在他们婚礼的现场!”赵吟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边哭边说,双手四处摸了摸,寻找着手机,准备订机票回南城。 傅任苒木着一张脸,也不劝也不骂,反而继续给赵吟吟添了一杯酒。 她已经习惯了一喝多就开始撒酒疯的赵吟吟,反正再喝几杯估计就能消停了。 裴天辞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掏出了手机,叫回了方助理,这才抬脚步入酒店客厅。 白婧和林乐言已经醉倒在沙发里,傅任苒和赵吟吟都坐在地上,手肘撑着茶几还在死命的喝酒。 ------------ 第96章 昨晚欠我的 赵吟吟的脸都哭花了,老泪纵横的,眼皮重的都掀不开,很显然已经差不多醉死了。 傅任苒背对着他,他一时还分辨不出她喝了多少酒。 “任苒。” 傅任苒听到裴天辞在背后喊她,不由自主的缓缓转过了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并且站在了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裴天辞很高,又站的近,她必须仰着头保持一种很费力的姿势才能看到他那张如沐春风的脸。 身上被她哭脏的那件西装应该被他换下了,此刻的他看起来干净整洁,神情慵懒,眉眼却略显疲惫。 她立刻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回来啦?” 话一出口,傅任苒就愣住了,话不对,语气也不对,场景更不对。 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在苦等丈夫回家的妻子似的! 裴天辞似乎也听出来了,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尾弯弯的,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嗯,我回来了!” 裴天辞顺着她的话头回答了一句,傅任苒的心就漏了一拍,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她懊恼的闭了闭眼。 “对不起,几个人喝酒喝多了!就这样了!” “没事,你开心就好······” “啊······任苒,我要回南城!” 裴天辞话还没说完,又被赵吟吟突如其来的哭喊声打断,他无奈的摇摇头,“她怎么还在失恋?” “她一喝酒就这样,心情又不好,劝都劝不住!” 傅任苒本来也喝了酒,只是喝的不多,脸蛋本就泛着红晕,这会又觉得裴天辞这么晚回来还要被吵的不能休息,心里愧疚,脸色更是霞红一片。 裴天辞看在眼里,微眯了眯眼,心里挠心挠肺的,暗自按耐下浮躁的心。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叫了方助理回来处理!” 裴天辞说完,就坐到了沙发椅上,皱着眉头指了指已经睡着的白婧,“她才多大,让她喝成这样?” “女孩子会喝点酒有好处,不容易吃亏!” 傅任苒干笑着解释。 裴天辞的眸色不自觉的深了深,其实并不喜欢傅任苒这样一副独立拼搏的女强人样子,他更喜欢以前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什么都依赖着他的那个女孩。 “我既然认了她做干女儿就不会让她吃亏!”裴天辞意有所指的看着傅任苒说道,一双眸子清幽深邃。 傅任苒自然没听出裴天辞的深意,只是既然他主动开口说了这件事,她就不得不唠叨两句。 “我觉得你认她做干女儿这件事情不妥当!你要认干女儿应该多的是女孩愿意,干嘛非要跟我抢?” “……”裴天辞难得愣了愣,什么叫跟她抢? 一个干妈,一个干爸,他抢她什么了? 看她那个小眉头一皱一皱的,小嘴一张一张的。 很显然,对于认白婧做干女儿这件事令她介意很久了! 裴天辞蓦地低头笑了起来,而后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 “我没想和你抢,只是不想听她叫别的男人干爸爸!” “……这样让别人听到像什么话!”傅任苒红了脸,秀眉轻皱,低声斥道。 “像一家人。” 裴天辞心情好,笑眯眯的,接话接的又顺又快。 傅任苒兵败如山倒,彻底无话可说。 良久,方助理推门进来,还带了几位酒店的工作人员。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不仅把三个烂醉的女人架回去,还顺便把客厅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人潮退去,一切重归安静。 傅任苒看着原本热闹非凡的客厅,一下子人去楼空,心里不得不再次感叹方助理办事效率高啊! 傅任苒瞅了瞅一直盯着她看的裴天辞,站起身呵呵一笑,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边走边说,“我去睡觉了,你也睡吧!晚安!” “晚安。” 裴天辞静静地看着傅任苒的背影,黑瞳越发深沉,直到她关上了房门,才幽幽的起身走回另一间卧室。 ······ 傅任苒辛勤工作多年,任劳任怨,她的生物钟其实非常准时,无论昨晚做了些什么,睡的多晚,喝的多醉,第二天都能在七点左右醒来。 但是一到北城,她的生物钟就紊乱了,开始认主了!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二十岁之前的那副好吃懒做的德行。 不睡到九点,她是不会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一天早晨,晨曦的微光刚刚透过窗帘溜进卧室里,清冽柔和的光线婉转动人。 傅任苒正流着哈喇子睡的正香,房门便被推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裴天辞一路走到傅任苒的床边,凝视着她的睡颜片刻,又一次坐到了床边。 看着她情不自禁轻轻颤动的眼睑,便知道她已经醒来。 裴天辞立刻联想到了昨天早上的吻,她大约也是醒着的,只是昨天室内昏暗,他没有发现。 裴天辞顿时颇为无奈的笑道,“还装睡,那么想我吻你吗?” 傅任苒一听,浑身一激灵,自然不敢再睡,立刻睁开了还略显迷蒙的一双眸子。 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裴天辞便倾身撑在了她的身体上方。 裴天辞温和带笑的俊脸一下子在她的面前无限的放大,她的心跳过快,分不清是受了惊吓,还是美*惑。 一大清早的就给她来这么一波攻势,她会长白头发的! “昨天你也是醒了的?” 听到裴天辞清朗的声线低低的问着话,傅任苒的心就慌了,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裴天辞。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无法思考,也没有时间思考,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回答,“没醒,我没醒!” 裴天辞又笑了起来。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他很开心的在笑,不是假笑! 原来她看的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他开怀大笑的时候,眉目舒展,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透亮,幽黑的瞳孔闪闪烁烁的。 仔细看起来,他的瞳孔里似乎正倒映着她的模样,清晰如画。 “你都睡着了,又怎么知道我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闻言,傅任苒便从裴天辞的深如海洋的一双眸子里脱身而出,窘迫不已。 可明明偷吻的人是他,随意进她房门不敲门的也是他,他怎么还好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而最奇怪的是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劲! 都是她偷偷摸摸的,不够大方。 “裴天辞,你快起来!一大早的你干嘛呀?”傅任苒双手推搡着裴天辞,手脚并用。 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比较恰当,只能厚着脸皮撒泼打滚,发脾气。 裴天辞怔愣了片刻,便开始忙着抓她胡乱飞舞的一双手。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故障,两个人又吻到了一起。 事实再次证明,女人若想反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武力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刷牙! “我没刷牙······” 傅任苒刚一张嘴,裴天辞便趁虚而入。 他特有的清新爽利的气息在她的唇舌间肆意扫荡,闯进她鼻翼里的好像还有一股冷冽的刮胡水的味道。 很明显,他洗漱过了。 这就很尴尬了,傅任苒又不知死活的开始反抗,直到双手被他压向头顶,十指紧扣,她才慢慢的消停了。 她的意识逐渐迷失,身体瘫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越来越难以呼吸,她不由自主的嘤咛出声。 心里胡乱想着,他每天都来吻她这么一下,她哪受得了! 算了算了,给他算了! 傅任苒刚想着奉献出自己,裴天辞便放开了她的唇,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昨天晚上欠我的!” 傅任苒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简直羞愤欲死! “今天我有空,快起来!” 裴天辞带着笑意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等到傅任苒洗漱完毕,故作坦然,神情自若的跟着裴天辞坐到车里时,她才意识到,她就是只猪! 凭什么他说走就走,为什么她要言听计从的? 她刚才怎么就没想过······拒绝? 车子大约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开进了郊区的一家度假山庄。 傅任苒有些好奇的趴在车窗上看山庄的精致。 她对这里是略有耳闻的,六年前就是天盛的产业,当时这里还在开发建设当中,四处荒芜一片。 而如今,印入眼帘的青山绿水,充满了诗情与画意,草丛里不断的升腾起的水雾,令坐在车里的傅任苒都感觉闻到了一阵清新的自然芳香。 山庄的建筑古朴典雅,却又融入了现代的装饰,巍峨耸立。 车子停下,傅任苒才看清了建筑上房山庄的名字,中原红山庄。 傅任苒一下车,裴天辞便强硬的牵过她的手走入了大厅。 赵吟吟和白婧等人已经坐在休息区里等候多时,见她和裴天辞走进来,便伸长了手臂和她打招呼。 “你把她们也叫上啦?”傅任苒疾走了两步,与裴天辞并排一起,轻声问了一句。 “嗯,如果你不想这么多人,我可以请她们再回去!” ------------ 第97章 胡越 “……没有,我高兴呢!人多比较热闹啊!”傅任苒隐下了想打人的冲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呵呵一笑。 “你高兴就好!” 傅任苒走近了才发现没有王佳琪的身影,她疑惑的问道,“佳琪呢?” “我妈昨天让佳琪搬去老宅住了!”裴天辞眸光闪了闪,淡淡的解释。 “哦。” “裴总,您今天亲自给我们当导游,我们真是荣幸之至啊!”赵吟吟笑容明媚的拍着马屁。 很明显,赵吟吟已经断片,对于昨晚寻死觅活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是啊,干爸爸,我们今天去哪里?” 白婧问完的时候,傅任苒不得不看了一眼裴天辞,她也想知道去哪里。 “辞哥!” 裴天辞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而傅任苒听到这个声音,竟然比裴天辞的反应还要快,第一时间转过身,见到来人时,顿时喜上眉梢。 “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傅任苒颇为激动的打招呼。 来人是裴天辞的铁杆兄弟胡越,以前她经常贱兮兮的跟在裴天辞身后,所以对眼前这个同样整天跟在裴天辞身后的男人并不陌生。 不仅如此,胡越也对她非常好!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她还没有离开北城之前,胡越已经出国留学。 时隔多年,音信全无,乍然一见,真是分外想念。 胡越一路走过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裴天辞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刚对上,电光火石间,眼尾就扫到裴天辞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甜美漂亮,气质优雅的女孩神情激动的狂冲他放电。 他微微愣了愣,随后满脸惊诧又欣喜的大笑了起来,“任苒!长这么漂亮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裴天辞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相视而笑。 胡越疾走两步到任苒面前,因为心情也颇为兴奋,又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完全忽视了傅任苒和裴天辞正相握的两只手,他伸出手礼貌的抱了抱傅任苒。 傅任苒也不介意,巧妙的甩开了被裴天辞拉着的手,双手抚上了胡越的背,开心的笑道,“越哥,好多年都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我好着呢,倒是你,到底去哪玩去了?我他妈出个国,回来你就人间蒸发了,问辞哥也是臭着脸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没了呢!今天能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胡越难掩激动,嘴角都在微微的抽搐。 “越哥······” 傅任苒一阵心酸,喉咙涩涩的,泪腺涨涨的,顷刻间眼底便溢上了一层水花。 裴天辞暗自呼出了胸口的一口浊气,相见恨晚的胡越和傅任苒已经抱了很久很久了。 他又想起傅任苒在南城第一次在星辉酒店见到他的场景,那一进门沉稳冷静的自我介绍简直让他现在气的快要吐血。 和胡越就是又笑又抱,又喜极而泣的,和他就恨不得当作不认识? 他开始后悔叫胡越来。 一旁的赵吟吟看着裴天辞那张温和的笑脸已经快要挂不住,那双紧盯着傅任苒的眼眸一改往日的淡然,似乎快要喷出火焰来了! 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裴天辞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外露过? 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赵吟吟觉得她很有必要及时出声拯救苍生。 “任苒,这帅哥谁啊?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下啊?” 听到赵吟吟的话,傅任苒才和胡越分开,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把胡越介绍了一下。 裴天辞勉强听完傅任苒的介绍,又重新将她拉到身边。 胡越没有注意到裴天辞的动作,而是一直看着满脸胶原蛋白的白婧,颇为讶异的问傅任苒,“任苒,你这交友够广阔的啊,这姑娘还没高中毕业吧?” 白婧一听,立刻上前一步,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我是他们的干女儿!” 说话的同时还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裴天辞和傅任苒。 胡越先是被一声叔叔惊呆了,都这把年纪了,他也并不是没被人家小孩子叫过叔叔。 但是他真的没被这么大的女孩叫过叔叔。 十几岁的女朋友倒有过,十几岁的侄女真没有过! 胡越满脸惊诧的转过头看向白婧口中的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把视线落在了裴天辞和傅任苒重新交握的两只手上。 一时间百感交集,除了愣在那里魂飞天外,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走了!” 裴天辞一声令下,就牵着傅任苒率先离开。 中原红山庄依山傍水,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山清水秀,自然气息扑面而来。 庄园背后是一整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尔夫球场。 傅任苒坐在休息室里,远远的看着一身运动装束的裴天辞和胡越在球场上一起挥杆打球,背影挺拔,身姿矫健。 两人似乎一直在聊天,偶尔会转过头来看她,面容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她以前也总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球,一次两次的很兴奋,但是他们打的次数多了,她也嫌等待的时间太长,不愿意来球场。 时光流逝,旧人旧事像抹不开的朱砂痣,埋在心间,昨日的重现,并不能带来愉悦身心之感,反而有一种浓浓的苍凉。 “干妈,胡叔叔到底是干爸爸的朋友还是你的朋友啊?” 傅任苒听了白婧的一句话,浑身都颤了颤,她逐渐收回了视线,斜眼睨着白婧,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认干女儿! 应该认干妹妹才对! 一口一个干妈,干爸爸,胡叔叔的······ 他们是整个进军老年团了吗? “你怎么叫他叔叔啊?” “那叫哥哥吗?不是和你们俩差辈了,我怕他生气呀!”白婧一头雾水。 “可是你叫他叔叔,他可能也会生气!”傅任苒眉头轻皱,也觉得对于胡越的称呼上有些为难。 “你也觉得吧,所以我才问你是你的朋友还是干爸爸的朋友呀!” “有什么区别?” 白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干爸爸的朋友,我叫叔叔,你的朋友,我要叫舅舅呀!” “······”傅任苒呆愣了片刻,随后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望向场上的两个正式一只脚跨进中年的男人。 看着裴天辞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样子,傅任苒拿过桌子上的两瓶水和两条毛巾,递给白婧,轻声嘱咐道,“去给他们送个水吧!你就叫胡越······小叔叔吧,他不会生气的!” 白婧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对着傅任苒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此计甚好!” 叔叔前面加个小字,就显得年轻多了嘛。 白婧接过水和毛巾兴高采烈的奔向了裴天辞和胡越。 “观察的那么仔细,你自己怎么不去送啊?裴总流一滴汗了没有啊?” 赵吟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休息区,站在傅任苒身后幽幽的说了一句。 傅任苒被吓了一跳,回身瞪了一眼赵吟吟,轻斥道,“你幽灵啊?走路没声音的!快坐下吧!” 赵吟吟边笑着绕过傅任苒坐到了旁边的躺椅上,边取笑傅任苒,“你那一双眼睛都粘到裴总身上去了,哪还注意得到别人!” 傅任苒被戳到了痛楚,不再看向裴天辞,做贼心虚的伸手举过水杯子,抿了一口水,没有理会赵吟吟。 她无法反驳。 “看看这场上有多少女人正在觊觎你的天辞哥,我看的出来他很在意你的,你若是还爱就勇敢一点,别到时候遗憾终生!” 赵吟吟说着说着,眼眸渐渐的有些黯然。 赵吟吟说他很在意你的时候,傅任苒的心就软了软,她好像很喜欢别人这么评价裴天辞对她的感情,总会让她的内心得到一种满足。 但,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让人看到他的意图? “我敢保证,他将来一定会腻了的,到时候再把我丢弃,我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承受不了!”傅任苒垂头丧气的,眼神里的黯然神伤和赵吟吟如出一辙。 赵吟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任苒,觉得她的顾虑有道理,所以不能替裴天辞担保。 更不能让她不要害怕的去尝试着飞蛾扑火。 如果真的,真的又被抛弃了怎么办? 那还不如从未开始。 赵吟吟突然有些茅塞顿开,虽然一直觉得傅任苒逃避退缩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却可以让自己免受有可能的伤害。 毕竟心都已经被折断了翅膀,飞不过曾经亲手划下的沧海。 赵吟吟叹了一口气,抬头一看便提醒道,“他来了!我走了!” “······谁?”傅任苒猛然抬起头询问赵吟吟,却只能望到赵吟吟仓皇离去的背影。 她疑惑不已的一回头,便瞧见了裴天辞犹如走红毯一般阔步朝她而来,眉眼带笑,清晰明亮。 裴天辞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坐在了傅任苒的身侧,冲她微微一笑,“你后继有人了,就一动不动的懒成这样,开始使唤人送水了?” ------------ 第98章 当年的约定 傅任苒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埋怨她现在偷懒耍滑,怀念她从前送水很积极呗。 傅任苒别看眼,不去看裴天辞额角上不断冒出来的小汗珠,她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替他擦汗! 她装傻充愣的顾左右而言他,“呃······白婧呢?” “她小叔叔正教她打高尔夫呢!”裴天辞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小叔叔咬字特别低沉。 傅任苒顺着裴天辞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得到两人一前一后同时握杆的背影,姿势有些暧昧,但确实只是在教。 “小叔叔是你让叫的吧,看把胡越哄的那个开心的样子!” 闻言,傅任苒不经意的挑了挑眉,看回裴天辞,揶揄道,“你要是喜欢,也让白婧叫你小叔叔好了!” “明知故问,你这样的试探一点也不高明!”裴天辞回了傅任苒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好像在说我能看到你的心! “我试探你什么了!”傅任苒被他看的有些恼羞成怒。 裴天辞笑的那叫一个阴险狡诈,同时又觉得他帅的天理不容! 因此,她很苦恼。 “或者,你想听情话?”裴天辞继续笑的深沉又不可高攀。 “······无聊!”傅任苒不愿再和裴天辞纠结这个白痴的话题,起身准备离开。 裴天辞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起身将她扯进了怀里。 “干什么!你松开啊!”傅任苒皱着眉头,推了推裴天辞的胸膛,因为压低了声音,反抗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我不打了,跟你一起走!” 裴天辞说完,便牵着傅任苒的手离开。 “这么快就不打了,你还没打一会呢!你天天坐办公室,难得出来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多运动运动比较好!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很正常!休息一下就又能上场了!” 傅任苒其实是紧张,一紧张就话多,更怕独自和裴天辞待一块,总觉得会时不时的被偷吃几块豆腐,而她又拒绝不了。 真的很要命。 裴天辞听完最后一句话,很是无奈的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意味深远的笑道,“不用担心,我体力很好,以后你就知道了!” “……”傅任苒满脸窘迫。 谁都不是十八岁单纯的小姑娘了,像这种带着点颜色的话语,她几乎是秒懂。 即便他没有这个意思,她也能联想到那一方面去。 不过让傅任苒稍微放下心的是,裴天辞带着她走进了一间茶室。 茶室里的装修风格全都是古朴的中式风格。 傅任苒走到悬空的阳台外面,往上看,蓝天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往下看,绿意盎然的一片高尔夫草坪。 真是如坠仙境! “这里应该也属于天盛集团吧?”傅任苒回过头,言笑晏晏的问裴天辞。 “一半吧。” 裴天辞见傅任苒略显诧异的神情,继续补充道,“天盛几年前爆发财务危机,出让了这里近一半的股权,才得以建造完毕,所以……” 所以,六年前,天盛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能力救任氏。 裴天辞深深的看着傅任苒,她的眉梢带喜,双眸清亮透澈,脸部的轮廓都显得柔美婉约。 因为唇边含着笑意,左边的小酒窝时隐时现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起来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所以什么?”傅任苒等了半天也不见裴天辞说下去,只好出声询问。 裴天辞终究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于是勾唇一笑,调侃道,“听到天盛危机,你看起来好像还很开心?” 傅任苒轻啐,“都几年前的事情啦,一看天盛现在的发展前景就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听也不过就算个教训呗!” 傅任苒洋洋洒洒的说完就别开了眼,其实她不敢问的是,裴天辞的父亲去世估计也是在那场财务危机的爆发期间吧。 有多沉重,又有多难,他都扛过来了。 过去,何必再影响到现在。 “长大了!懂得放过自己了!”裴天辞轻笑着低叹了一声,忍住想要摸摸她头顶的手。 “嗯。” 傅任苒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裴天辞的话意有所指,而她又不是听的很明白,也看不穿他那深幽幽的眼神。 “越哥什么时候回国的?”傅任苒匆忙转移话题。 她深知祸水东引这个词的妙处。 “两三年前吧,说是国外的月亮没有家里的圆,说回来就回来了!”裴天辞微微眯着眼,含含糊糊的回答。 “那他有女朋友了吗?” 裴天辞轻笑,眼底似有流光闪了闪,“女朋友?换的太频繁了,应该还没玩够,没有让他想定下来的。” “谁说的!” 裴天辞和傅任苒正聊着胡越的终身大事,胡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茶室,正倚在墙边,对着傅任苒笑的山花烂漫。 “昨天还没想定下来呢,现在就想了!怎么样?任苒,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胡越继续笑的一脸猥琐。 “什么约定?”裴天辞不明所以,但直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反问的话也是冲口而出。 闻言,傅任苒也是一怔,双眼茫然,对于胡越的神来一笔,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咬着牙细细的思索了一番。 “忘了?我太伤心了!就是你未嫁,我未娶那个!”胡越故作受伤的捂了捂胸口,一张脸皱皱巴巴的,活像个犯了心脏病的! “你们的约定该不会是,多年后你未嫁,我未娶就凑和着在一起?”白婧也来了兴致,走到胡越身旁,胡乱猜测。 裴天辞一听,脸色微变,泛着一层青色,嘴角有些抽搐。 傅任苒却是顿悟了一般,猛然想了起来。 那时候她大概只有十几岁吧,有一次周末,裴天辞和何冰卿一块玩,把她丢在一旁,胡越来嘲笑她来着,她一气之下就摞下了豪言壮语,25岁之前一定会嫁给裴天辞。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和胡越约定下,如果她25岁没嫁给裴天辞,而他也没娶,他俩就结婚。 她当时没想过她会嫁不成裴天辞,所以欣然同意了。 “想起来了吧!怎么样?约定的时间都过期了!”胡越看着傅任苒逐渐清晰的眸色,满脸透着一股我想起来了的感觉,他开心的张开了手臂,想拥美人入怀。 “越哥,童言无忌啊,谁会把这种陈年旧事当真呢?”傅任苒懊恼的挠了挠头,世事无常啊,承诺果然不能随便应许! “小叔叔,你这备胎当的久也就算了,竟然还瞎了!”白婧附在胡越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胡越回头瞪了一眼白婧,“你这小奶娃,怎么说话呢,我眼睛长这么有神,哪瞎啦?” 白婧冲裴天辞的方向勾了勾下巴,裴天辞正对着胡越笑的阴阴凉凉的,好像一只猛虎正在看着眼前已经被咬断了腿却还不断扑腾的小绵羊,满眼透出来的信息仿佛都在说,看你怎么死! 胡越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不敢再调侃眼前的两个人,心里纳闷不已,怎么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好像裴天辞和傅任苒在感情上的位置对调了。 “我劝你,转身立刻就走,你还可以继续教我打高尔夫,怎么样?”白婧笑眯眯的拿手肘十分挑衅的碰了碰胡越的手臂。 胡越点了点头,回过身,拉着白婧迅速消失在了茶室里。 胡越和白婧刚走后不久,山庄的经理领着一位男人走进了茶室。 “裴总,杜董来了。”经理在门口恭敬的轻声提醒。 傅任苒和裴天辞因为胡越刚刚离去,视线还都落在门口没有收回来,她见经理后面还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精神饱满,笑容可掬,看的出来保养的很好。 她看不出年龄。 “我说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呢,出门竟然还能遇到杜董!”裴天辞一秒钟挂上了清澈的笑脸,热络的打着招呼。 眼前的男人虽然满脸笑意,但那浑身上下自成一派的威压一点也不容人小觑,这是长期身居高位的男人自然而然便散发出的气势。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傅任苒细看之下,总觉得杜董的眉眼与杜熹薇颇为相似,但杜熹薇的父亲她是见过的,并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裴总日理万机啊,想见一面真是太难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俩......单独聊聊?” 杜董说话的同时还十分绅士的冲傅任苒充满歉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有点征求她同意的意味。 只那温柔和善的一眼,傅任苒便知,杜董和裴天辞完全是同一类人,不是劲敌就是忘年交,或许两者皆是。 其实杜董也只是出于一种习惯性的礼貌,更像是在告知。 裴天辞和杜董走后,傅任苒一个人也没了看风景的心情,回了茶室,坐在椅子上,看一旁的茶女沏着袅袅的茶香,便伸手举起一杯茶盏抿了一口茶。 茶香四溢,回味甘醇。 傅任苒昨晚睡的迟,早上醒的早,这个时候闻着茶香,心宁恬静,倒有种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之感。 无所事事之下,渐渐的困意袭来,没多久就歪在了椅子上睡着了。 ------------ 第99章 油腻中年男人? 傅任苒一觉睡醒来,刚一睁开眼就见裴天辞坐在对面,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瞳孔淡出了琥珀色,温柔又惬意。 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深深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她不由自主的端正了坐姿,抬手摸了摸下巴。 他的目光太过于执着,她生怕自己是不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流了哈喇子。 “你和杜董谈完了?” “嗯。” 裴天辞似乎是读懂了傅任苒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又没有付诸于口的疑惑,他主动解释,“他是杜文涛董事长,杜熹微的亲叔叔!” “哦……难怪!” 傅任苒释疑般点点头,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裴天辞,他正淡淡的举着茶盏喝茶,下敛着眉眼,没什么表情。 “他是不是为了杜熹微而来的?” 傅任苒问的很委婉,其实她想的是杜文涛是特意来找裴天辞算账的吧! 裴天辞轻轻的放下了茶盏,下敛着的眼睑像一条狭长深沉的墨痕,隐去了眼底的深色,锋芒内敛。 “别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我了!” 不知道是他刻意轻柔的语气里满是寒凉,还是溜进了窗外的凉风。 傅任苒无端的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而上,她浑身抖了抖,后背凉风阵阵,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关上了窗户。 他说的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威胁他,那是不是以前有人成功的威胁过他? 就在那场财务危机爆发的时候,或者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 她不得而知,更不敢问。 “晚上我们有回去的吧?” 傅任苒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她刚才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就偷偷的和宁静好还有温然约好了晚上一块出来聚聚。 她并不想晚上那么早和裴天辞在一个空荡静谧的酒店房间里待着。 “怎么了?你有约?” “嗯,和宁静好她们约好的,这次来北城还没有三个人一块聚齐过!” 傅任苒心里发虚,不自觉的就画蛇添足般啰嗦了两句。 裴天辞了然于胸,却不露声色,只轻声问她,“在哪里?” “醉方休!” 傅任苒回答的有些刻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裴天辞。 她也很想知道何冰卿是不是他情人,他又是不是那家酒吧的幕后老板? 可惜裴天辞终归是裴天辞,连个眼皮都没给她眨一下。 “等下我送你去!” 裴天辞似没有任何察觉一般,淡定的抬起头冲她笑的很温润。 末了,又加了一句,“再接你回来!” “嗯。” 日落西山,夜幕沉沉,山庄的景色在浓黑的夜色里别有一番景致,造型独特的建筑,装点的彩色灯光,明亮璀璨,火树银花,煞是美丽。 一行人在山庄吃过了晚饭,准备回北城。 白婧和胡越的叔侄情在高尔夫球场上得到了空前的上升,以至于准备回程的时候,两个人仍旧勾肩搭背的,难舍难分。 裴天辞坐在后座里,看着外面还在满脸堆笑高谈阔论的白婧和胡越,情不自禁的笑道,“本来想叫胡越来帮赵吟吟疗情伤,结果居然被白婧拐跑了!” 刚坐到后座上的傅任苒一听哈哈大笑,“白婧才十岁就把我给拐跑了,拐个胡越不是手到擒来?” 裴天辞认同的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白婧被胡越带坏了呢?” 傅任苒听出了裴天辞的言外之意,翻着白眼,一副你是猪吗的表情。 “白婧才十六岁,胡越快三十了吧,差辈了!胡越也不是没分寸没底线的人!” “白婧看上去对胡越很不一样!”裴天辞又说了一句。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裴天辞最近是不是缺爱了,怎么看谁都觉得要么失爱,要么想爱? “白婧没什么亲人,却性格开朗,现在多了个小叔叔自然想亲近些,我觉得很正常!再说了,她一个懵懂无知的花季少女能对一个三十岁的油腻中年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也想太多了。”傅任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她其实是感同身受,那种没有亲人的感觉,她懂得一旦遇上了对自己好的人,会多想要珍惜。 裴天辞在听到傅任苒说胡越是三十岁的油腻中年男人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事实上,他还比胡越大上半岁。 在她眼里,这就油腻了吗? 裴天辞忍住了想抬手摸脸上的油的冲动,嗤笑道,“胡越只比你大四岁!” 这句话就类似想问别人一些问题,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改用我有一个朋友来代替。 胡越就是那个朋友。 “大四岁不是大啊?那他还大白婧十四岁呢,你想什么呢?” 傅任苒一点没觉察出裴天辞的话里有话,只以为他还在纠结儿女私情的事情,当下又神气十足的补了一句,“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小奶狗,或者小狼狗,谁还会喜欢大叔啊!” “……什么?”裴天辞皱着眉头一脸茫然,他被半路杀出来的两条狗搞懵了。 “小奶狗和小狼狗就是比自己年纪小的年轻力壮的男朋友啊!” 傅任苒白了一眼裴天辞,一副你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两条狗也是她来了北城以后,才听温然如数家珍的提起哪里哪里的小奶狗特别棒,哪里哪里的小狼狗特别给力。 她当时也是犹如裴天辞现在这样一脸惊诧又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看你还是少跟宁静好来往!”裴天辞眉目蕴沉,理所当然的以为傅任苒是被宁静好给影响的。 “开车!”裴天辞心情不爽,对着驾驶座上的方助理吩咐的声音下降了好几度。 方助理不敢再耽搁,挂挡离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轻颤。 傅任苒微侧过头,斜着眼偷瞄了一下裴天辞,双唇紧抿,他似乎是生了点气。 她心里惘惘的,后知后觉的想到裴天辞和胡越差不多大,拿胡越的年龄说事,不就是相当于说裴天辞老嘛! 她回过头低叹了一声,宁静好就是追到双腿残疾,估计也追不上眼前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良久,车子停在了醉方休的门口。 “任苒,有事打我电话!我一会来接你!” 裴天辞叫住了正准备推门下车的傅任苒。 “嗯。” 傅任苒拎着包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进酒吧。 她四处张望了下,便抬步往早已坐在卡座里的宁静好走去。 “温然还没来?” 傅任苒一坐下边脱外套,边问宁静好。 “嗯,她家里有孩子,一般都要晚到,我都习惯了!” 宁静好冲傅任苒微微一笑,大红的嘴唇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艳魅惑,胸前若隐若现的丰满引人犯罪啊! 再往下一侧目,看那如柳条一般的细腰,翘臀,长腿…… 真乃尤物啊! 傅任苒作为一个女人,看的都觉得血脉喷张,更何况是男人了,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宁静好的身材这么火辣? 傅任苒又暗自叹了口气,也许宁静好追起裴天辞来也没有那么难吧! 男人不都喜欢妖艳风骚的女人吗?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反正宁静好也不过是想和裴天辞做露水鸳鸯。 这么一想,她脸上突然的就火烧火燎起来。 傅任苒和宁静好连喝了好几杯鸡尾酒之后,温然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糖糖闹的很,我来晚了!” “罚酒三杯!”宁静好毫不客气。 “好,正好口渴!”温然一坐下,刚脱了外套,就端起了三杯酒。 傅任苒也举了一杯起来,笑道,“我陪你一杯!” “任苒,你今天不是和天辞在一块吗?他没来吗?” 宁静好状似漫不经心的轻声问了一句。 “今天是我们三个人聚,他来干什么?” 傅任苒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低沉,听到宁静好提起裴天辞,她的心里肯定不舒服。 但有什么办法,她连吃醋都名不正言不顺。 “哟,这不是我老婆吗?”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莽莽撞撞的来到卡座前。 傅任苒循声而去,见到来人时,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她失神的片刻,林远杰已经挨着宁静好坐下了。 “这不是静好表姐嘛,好久没见了,怪想你的,咱们真有缘分!在这里都能遇上!” 林远杰双眼染满醉意,很明显是等着温然出现了,才从不远处一个卡座直接过来的。 不知道已经注意她们多久了。 “林远杰,给我滚!”温然激动的站了起来,手指着林远杰厉声呵斥。 “又没想睡你,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今天来找静好的,没你什么事!”林远杰反唇相讥,说完又笑眯眯的靠近了宁静好,挑了挑眉,“今晚就陪我吧?” 最后一句话,林远杰是凑在宁静好的耳边说的,傅任苒和温然都没听到,但傅任苒已经气的站在了温然的身边。 她又想起林远杰那天说他最喜欢睡温然的闺蜜,这么一联想,那浑身的火气藏都藏不住! 傅任苒正准备拉起袖子把这个混蛋痛扁一顿,就见到宁静好巧笑嫣然的对着林远杰笑的妖娆。 “林总,今天不行,下次再约吧!” 傅任苒一听,气炸了。 宁静好那叫什么话? 还可以组团预约睡觉么? ------------ 正文 ------------ 第100章 酒吧风波 林远杰勾住了宁静好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左手不经意的捏了捏翘臀,双唇似有若无的擦过宁静好的耳根,笑道,“静好,她们有什么好陪的,晚上我带你上天入地!” 酒吧环境颇为嘈杂,傅任苒并没有听到林远杰的话,但是光看他对宁静好动手动脚的猥琐样就够她发火的了! 这叫什么事? 表妹夫调戏表姐? *啊? 傅任苒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撸起袖子准备开打。 她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打女人她会三思而后行。 但是打男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只是没想到一向温婉内敛的温然竟然迫不及待的抢在她前头一巴掌扇到了林远杰的脸上。 傅任苒愣了片刻,而后见林远杰脸上暴戾阴狠的神色,她心头一跳的同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温然的面前。 挡在面前保护弱小的温然,几乎可以说是傅任苒从小养成的习惯。 林远杰即使喝醉了酒,但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哪里会受得了当面被女人甩一耳刮子? 还那么狠。 他也算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解决两个软绵绵的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远杰双手一个使力就把杵在他面前的傅任苒和温然给弹飞了。 傅任苒被林远杰一甩,碰到了脚边的矮桌,脚踝扭了下,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而温然被用力一推,向外倒去,正好倒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傅任苒坐在地上,还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唐荣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了温然的身后,单手搂住了温然的腰,低头细细的看着温然。 温然很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唐荣,脸上微恸,双眸顷刻间泛上水雾。 傅任苒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便觉得心头一阵柔软,眼眶微湿。 可是,为什么唐荣就只接了温然,不管她的死活了? 他来不及接住她,也好歹过来牵她起来呀! 重色轻友! 傅任苒暗戳戳的骂了唐荣几万遍。 唐荣曾经是她的朋友,而后才和温然谈的恋爱。 是她,是她傅任苒! 她是他们相识的桥梁好吗? 现在他们两个抱的欢乐幸福,把她这个桥梁扔地上不捡了! “老相好来啦?温然你就是这么下贱!我碰你一次后悔一辈子!” 林远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目呲欲裂的痛骂温然。 傅任苒气的都开始爬起来打人了,更何况是唐荣。 唐荣松开温然,刚往前跨上一步,就被温然拉住了,她含着眼泪对他说,“这是我和我先生的家事,你别管!” 傅任苒满脸错愕,情势真是千回百转,刚才打林远杰时比她还狠的女人是谁啊? 唐荣的脸隐在了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又被温然挡住了大半,傅任苒看不清楚,但从唐荣那双越握越紧的一双拳头便能看出来他忍的有多辛苦。 她突然有些心疼唐荣,他还是如从前一般爱着温然,也许更甚。 有些人便如胸口的朱砂痣,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忘不了便痛苦一生。 唐荣终究没有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是强硬的拉过温然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路过傅任苒的时候,唐荣沉声问了一句,“你走不走?” 傅任苒一时发愣,再犹豫了一下,唐荣便没有再理会她,不管不顾的拉了温然就走。 傅任苒气的跳脚,她也没说不走啊! 只是不能丢宁静好一个人在这里啊,会被吃掉的! “唐特助,劝你出门小心点,你手里牵的可是我老婆!”林远杰笑哈哈的朝着唐荣和温然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声。 傅任苒快走两步,刚才似乎是碰伤了右脚,走起路来右脚踝有些疼。 她站在兀自笑的欢乐的林远杰面前,沉声命令道,“请你离开!” 林远杰余怒未消,毫不客气的瞪视着傅任苒,勾唇冷笑,“任小姐又打算如何?” “我报警!”傅任苒绕过矮桌,回了卡座。 刚拿起手机,就被身旁的宁静好压下了手。 她不可思议的抬眸朝宁静好看去。 宁静好对她摇了摇头,“报警没什么用,事情闹大了不好看!” “这就对了!” 林远杰看着傅任苒放下了手机,又伸长了手臂,搭在了宁静好的肩头。 两个人亲亲我我的调笑。 傅任苒冷眼看着,在暖气充足的酒吧里,浑身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透心的凉。 “林总,刚才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冰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卡座前面。 闻声,傅任苒幽幽的抬起了头看去。 何冰卿打扮的非常妖艳性感,大红的嘴唇像刚喝了血一样,眉眼间那股子的风尘气息实在太重太重了。 她记得何冰卿以前也是很纯情的女孩子,总爱穿一身白T配牛仔裤,扎个马尾,不施粉黛。 那时候的何冰卿洁白的跟朵白莲花一般,让人不忍玷污。 “这不是老板娘嘛,我这里和谐的很,没什么事情!” 傅任苒听到林远杰这么说,心底冷哼了一声,事情都发生快要半个小时了,老板才过来问? 这幸好只是小打小闹,要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估计人都打死了,何冰卿才刚来。 “何小姐!” 傅任苒出声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何冰卿。 何冰卿回身看了一眼傅任苒,唇边漾开一抹得体的微笑,“任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傅任苒见何冰卿并没有当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微微放下了心。 她站了起来,摆出一副算账的模样,沉声道,“你们酒吧管理这么松散吗?我和我朋友在你的酒吧里受这位先生骚扰多时,何小姐就这么打算不闻不问的走了吗?” “这……” 何冰卿没料到傅任苒还是如以前一般难搞定,只好转头对林远杰笑道,“林总,您看任小姐都投诉了,要不您先回去?” “放他妈的狗屁,没看到我和静好认识吗?你让她滚!”林远杰恶声恶气的低吼了一声。 何冰卿会心一笑,对傅任苒抱歉的笑笑,“任小姐,你也听到了,我这也是两头为难,您看要不您移步?” 傅任苒没有漏掉何冰卿眼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听说这里也是我天辞哥投资的酒吧?” 见何冰卿脸上虚伪的假笑滞了一滞,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傅任苒心里暗爽。 她低头笑了笑,和何冰卿斗,她没输过! “既然是天辞哥的地方那就好办多了,他总不会怪我的,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话音一落,傅任苒以极快的速度回身拿起一个酒瓶子,猛的敲在了桌沿边。 瓶子应声而碎,玻璃渣子四处横飞。 傅任苒举着锋利无比的半截酒瓶子对准了林远杰,笑的玩世不恭,朝林远杰缓缓走过去。 “你大概还没怎么听说我任苒的名号吧,在北城我没怕过谁!惹恼了我,我会让你扒层皮!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最后一句,傅任苒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手里半截的酒瓶子阴森森的在林远杰的面门前闪着寒光。 那不要命的劲,说不吓人,谁信? 傅任苒是没什么能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权没权的,可架不住她身后有个极其护她的男人啊! “算你狠!”林远杰认怂,颤颤巍巍的从玻璃瓶子底下逃离出去。 傅任苒见林远杰逐渐消失的背影,无力的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 真是瞎折腾了半宿,还是老办法好,早这么干不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对着何冰卿吩咐道,“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随后,傅任苒也不管何冰卿脸上会闪现什么样不屑的目光,转身把酒瓶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何冰卿转身刚走了两步就见到隐在柱子后面的裴天辞。 他坐的卡座很巧妙,就在傅任苒的隔壁,却有一帘之隔。 高大挺拔的身躯安静的坐在沙发里。 她拉住了一个侍应生,问道,“裴总来多久了?” “有半个小时了吧!” 何冰卿随即抬脚,朝裴天辞走去。 “天辞……” 何冰卿刚出了个声,裴天辞一道凌厉的眼风便扫了过来,她立刻噤了声。 裴天辞对何冰卿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何冰卿只当自己没看到,往前跨了两步坐在了对面。 一坐下,何冰卿就听到隔壁卡座传过来的谈话声。 这两个卡座中间有一道珠帘相隔,不仔细看是看不到隔壁坐着的人是谁,但却可以很轻易的听到对方的声音。 “很多人都说你变了很多,今晚看起来一点没变,那气势真是越来越像他了!”宁静好笑着点了一支烟。 傅任苒忍了一晚上,没有理会宁静好的调侃,直接一出口就是对着宁静好痛斥,“你为什么不拒绝?” “任苒,林远杰是我公司的客户,他说一句话,我就得听话!”宁静好苦笑了下。 “可他是温然的丈夫!” 宁静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开怀笑了起来,“全北城大概只有你会这么说了!” 傅任苒心头一凉,沉声问道,“你和他睡过了?” 宁静好吐了一口烟,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 “就是把自己脱光了,唐荣也不会多看一眼,可这个林远杰,实在太好上了,你说温然怎么就把唐荣这么好的男人给丢了,嫁了这么个老公呢?” ------------ 第101章 想回家看看 傅任苒听了宁静好淡淡的语气,似乎还略带些自豪,她听的很不舒服! 林远杰说他喜欢上温然的闺蜜,原来就是宁静好。 宁静好说喜欢裴天辞…… 宁静好甚至都去勾引过唐荣…… 傅任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宁静好? “你是不是下贱?这么作践自己你很开心吗?”傅任苒气的浑身颤抖,吐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要拍到宁静好那张毫不介意的脸上去。 “任苒,你别把我说的这么低级,都是为了公司,你在南城也没高尚多少!现在回了北城,有裴天辞给你撑腰,你以为你就可以把自己装扮的像朵白莲花一样鄙视我了?”宁静好嗤之以鼻。 傅任苒脸色大变,宁静好这是打听过她了? 同时想起了自己在南城里的那些丑事,听起来应该会比宁静好的更为风光,她似乎真的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一瞬间她的气焰就灭了。 傅任苒暗自揣测着,以宁静好这种毫无底线般放飞自我的状态,她从内心深处认定了裴天辞和宁静好有一腿。 她有些憋屈的叹了一口气,“你既然跟了他,就别朝三慕四的惹他不喜欢!” 这话一出,不止宁静好一下愣住了,就连坐在隔壁偷听的裴天辞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冰卿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裴天辞,虽然傅任苒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但谁都知道她话里的他指的就是裴天辞。 宁静好丈二摸不着头脑的,一头雾水,掐灭了手里的烟头,靠向椅背,侧目睨着傅任苒,疑惑的问道,“你说我跟了谁?” “裴天辞啊!你不是喜欢他,受他照顾很多吗?” 宁静好再一次笑出了声,摇摇头,“......我倒是想啊,可是我都近不了裴大总裁的身啊!怎么跟的上啊?” 傅任苒愕然,犹不死心的反问道,“那你那天还说什么你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要去追他!” “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 “......好吧!” 傅任苒怔愣了片刻,淡淡吐出了一句话后,仿佛松了一根紧绷的神经。 既然不是共同睡过的男人,那就不尴尬了。 “喜欢是喜欢,全北城谁不喜欢裴天辞啊?你不也喜欢?可谁能得到他呢?” 宁静好轻笑着说完,又哦了一声,加了一句,“你说你现在不喜欢了!” 傅任苒心虚的低下了头,幽幽的嘀咕了一句,“他现在变得很奇怪,我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 “哪怪了?没跟你求婚都不算奇怪!” 宁静好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差点把傅任苒给打趴下。 看吧,不止她不信。 宁静好见傅任苒委委屈屈,不言不语的样子,好像突然顿悟了一般,倏地倾身靠近傅任苒。 “真跟你求婚了?” 傅任苒侧目而视,一双眸子清徹如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定的问宁静好,“你信吗?” “......”宁静好没有说话。 傅任苒没有等宁静好的回答,自顾自的又呢喃了一句,“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宁静好心情沉重,脸上不见半分笑容,连装也懒得装,都说人能感受到自己最好朋友的幸福快乐,可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 傻任苒,他若不爱你,何需拿假话来骗你? “假的,我就随便他闹,但要是真的,我就趁早结婚!” 宁静好一听,苦笑了下,突然觉得傅任苒是故意来炫耀幸福的,她探过身子,一手拿一杯鸡尾酒,倒入口中想灌醉自己。 “和别的男人结婚!” 宁静好刚到嘴的酒来不及咽下,乍然听到傅任苒的话,一不小心呛到了。 “咳......咳咳!” 宁静好咳了个半死,才幽幽的吸了吸鼻子,红着一双眼瞪着傅任苒,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傅任苒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们也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包括我,也不知道!” 傅任苒停顿了一下,举起一杯鸡尾酒,喝光了才继续说道,“我想我曾经喜欢的一直就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天辞哥哥,不是现在高高在上的裴总裁!我和他可以是亲人,朋友,甚至是路人,就是不可能做夫妻,没办法接受!” 傅任苒有些哽咽,她心痛的是明明很喜欢,却要命令自己割舍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重生,无畏无惧。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嫁给他以外的男人,包括之前也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嫁人了,一生好像也就这样过去了!但现在只要一想到和他在一起,这心啊,就很痛很痛,这感觉好像自己走过了一条漫长的河流,快到岸边的时候又被无情的拽了回去!” 宁静好低叹了一声,伸手揽过傅任苒的肩头,将她拉进怀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信你,不爱了就不爱了!” 裴天辞脸色发青,黑瞳幽暗晦涩,早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霍然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想要的人,他倒想看看,谁敢娶? 何冰卿仍然坐在沙发上,深深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挺拔颀长的身影,心中酸涩难忍。 他一向谦逊有礼,从二十岁开始就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轻易惹怒他。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珠帘的那一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起身离开。 傅任苒并没有待很久,在桌子上的鸡尾酒还没有喝光的时候,裴天辞的电话就打来了。 跟管自家闺女似的管着她。 她虽然心里不爽,但却不敢不听话。 傅任苒和宁静好一块走出酒吧的时候,裴天辞非常难得的没有坐在车子里等,而是倚在车边。 地上洒落了些许烟头,他的手上还有一根亮着点点星光。 大约是察觉到她们出来,裴天辞恍然抬头看了过去,轻轻扯动了嘴角笑了笑。 傅任苒缓缓走过去,心里有些惆怅,总觉得他脸上的浅笑十分牵强,那眼底的晦暗深不见底,漆黑的瞳孔犹如此刻如墨的夜色一般,一片清冷。 裴天辞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同时沉声吩咐方助理,“送宁总回去!” 方助理低头恭谨的应了声,是。 傅任苒看不出来裴天辞的不对劲,但方助理可是门清! 他喜滋滋的朝宁静好走过去,裴天辞刚才最后的那句话,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下班了! 不用受无妄之灾,多幸运! 裴天辞坐上了驾驶座,扣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驶上了公路。 他双眼盯着前方的路况,双手紧握方向盘,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轻声问道,“今晚玩的开心吗?” “还可以吧!”傅任苒简短的回答。 “听说你今晚差点又打人了?” 傅任苒一听,心里暗骂何冰卿长舌妇! “那个林远杰,实在太过份了,动手动脚的,说话还很难听!” “你倒是挺聪明,知道搬我的名头出来惹事!” 傅任苒这下不淡定了,裴天辞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一想到她刚才在酒吧里和宁静好一吐为快的那一番真心话,她浑身就拔凉拔凉的。 “听说醉方休的幕后老板是你?”傅任苒心慌气短,及时转移话题。 “嗯。” 裴天辞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傅任苒眼里,几乎就算是承认了何冰卿是他情人的事实。 傅任苒的一颗心浮浮沉沉的,久久都落不下来。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流言蜚语里,把添油加醋的那部份剔除,真相就藏在流言里。 “任苒,明天我需要去一趟国外,你和我一块去吧!” 沉默良久,裴天辞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话。 傅任苒惊讶之余,咬着唇拼命思索怎么拒绝才会显得非常的自然? 她灵机一动,放软了语气,“天辞哥,我想......回家看看!” 裴天辞的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蹙,双眼眯了眯,脱口而出,“有什么好看的!” “呃......我上次答应了我阿姨要回去看看的!她还让我回去住几天!毕竟把我养这么大了!” 傅任苒也很无奈啊,她并不打算回任家的,但相较于跟着裴天辞去国外...... 那她还是回家看看吧。 裴天辞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僵,说话的语气颇为无力,“你就是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是吗?” “不是的,我就是想家了!”傅任苒本能的就开始否认。 裴天辞自欺欺人的一笑,“不是就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回到了酒店房间,傅任苒想起了早上裴天辞说的那一句话,想着现在这黑沉沉的深夜,多么适合兽性大发,多么适合犯罪啊? “我回房休息了,晚安。” 傅任苒微笑着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后背有些发寒,总觉得他会生扑过来似的。 裴天辞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直到她走入了卧室,才开口对她说,“任苒,以前是你追,现在换我,好吗?” 他只看到她的背影一僵,然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好像她没听到一样。 他的心沉甸甸的,这心痛的感觉是不是她以前天天忍受的感觉? ------------ 第102章 选礼服 傅任苒游手好闲的窝在酒店一整天了,她慵懒的斜靠在窗台边等着酒店送晚饭。 窗外的落日余晖,金光灿灿的,霞光万丈,整个世界都像铺就了一层橙色的幕布。 傅任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像一只宠物猪一般等着主人投喂饲料。 昨晚伤了右脚,晨起的时候走起路来隐隐有些疼。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没有出门。 至于回家这种话,骗骗裴天辞也就是了。 一提起裴天辞,她的心房又是狠狠地一颤。 昨晚他最后的那一句话不断地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以前你追,现在换我,好吗?” 傅任苒皱着眉头,抬手捂住了脸,烦躁不已。 裴天辞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一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现在严重怀疑裴天辞根本没有说那句话,不过是她梦里的意淫。 “叮咚!” 门铃响起,傅任苒拍了拍脸颊,起身往门外走去。 站在门外的并不只有傅任苒以为的晚餐,还有赵吟吟。 “这么巧吗?” 傅任苒侧身让晚餐和工作人员进门,话却是对赵吟吟说的。 “我闻着饭香来的!” 赵吟吟笑嘻嘻的尾随着酒店工作人员,一路走到餐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餐椅上。 傅任苒坐在了赵吟吟身边的椅子上,询问,“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赵吟吟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头开始数,“佳琪呢,住别墅去了,白婧呢,跟小叔叔鬼混去了,乐言呢,更奇葩,她说北城大学是她考不进的梦想,她要去仰望一下!” 傅任苒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又问,“那你一个人今天都干嘛了?” “胡乱逛了逛,实在没意思就来找你了!原来你今天没出门啊?” “嗯。” “傅小姐,祝您用餐愉快!”酒店的工作人员微一鞠躬便离开了房间。 赵吟吟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晚餐,摆盘又漂亮又大,各式各样的餐点都有不同的造型,简直色香味俱全。 赵吟吟不禁感叹道,“裴总对你也太好了,这么丰盛呢?” 傅任苒冷哼了一声,真是跟小天哥一个德性,一点小吃小喝的就能把赵吟吟给收买了! 她伸手端过一份主食摆在了赵吟吟面前,自己又端了一份兀自吃了起来。 “你评判男人的标准竟然还只是停留在温饱阶段?真令人叹为观止!”傅任苒撇撇嘴,嘲讽道。 “傅任苒,你不损我,你会死吗?那裴总对你确实很好啊!又不是只看菜!” 赵吟吟嚼了几口,突然大声夸赞道,“也太好吃了!这什么菜系啊?” 傅任苒忍着笑翻了下白眼,解释道,“这是法餐。” “哦,原来是外国菜!” 赵吟吟继续淡定的吃饭。 看起来好像很多,但是两个人全部吃完也只是刚刚吃饱。 赵吟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悠哉哉的说道,“我订了明天飞回南城的机票!” 傅任苒刚倒了两杯茶走过来,听赵吟吟这么说,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她缓缓坐在了沙发上,思索片刻之后,才开口询问,“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参加隽逸哥的婚礼啊!” 赵吟吟说话的时候,面上一派坦然,不见任何不雅的表情。 傅任苒却是吓出了一声冷汗,低声斥道,“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我就想去亲眼见证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想看看他幸福的样子,其他没别的,你也别担心我会砸场子!” 赵吟吟说了一段话,略微停顿了下,喉咙似有哽咽,她转过头,对着傅任苒凄然的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到现在我都没告诉他,我喜欢他我爱他!这不是秘密的秘密要被我带进坟墓里了!” “……你要相信你将来要遇见的另一半,此时此刻和你一样忍受着孤独和煎熬,扛过去了就好了!” 傅任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一句不痛不痒的官方话。 感情这回事,除了自救,他人爱莫能助。 沉默了一会,赵吟吟收拾好了心情,微微笑看着傅任苒,“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也拿不定讲还是不讲,那就别讲了!” 傅任苒果断拒绝。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赵吟吟轻啐了一声。 赵吟吟堵着一口气,不说话了。 不多时,赵吟吟看着傅任苒专心看电视,一点也不想知道的样子,实在憋不住了。 “我就是想说一句,裴天辞是个好男人,叫你别畏首畏尾的,这世界上找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多困难啊!” “……”傅任苒死气沉沉的冲赵吟吟笑了一笑。 这就是赵吟吟想要跟她说的话,果然还是不听为好! 次日,傅任苒送赵吟吟上了飞机,走出机场的时候揉了揉快要怀孕的耳朵。 被赵吟吟念了一晚上,她现在满脑子都飘着裴天辞三个字! 傅任苒坐上了出租车,掏出了手机,上面有一条裴天辞凌晨发过来的信息。 “我刚下飞机,就不打扰你睡觉了,等我回去!” 凌晨的时候刚下的飞机,不是飞了十几个小时? 到地球的另一边了吧……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傅任苒望向窗外,顺势收起了手机,还没揣回兜里,手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未见什么反应,右手已经划开接听。 “任苒,你在哪里?” 裴天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略显疲惫。 “赵吟吟回南城,我送她去机场!”傅任苒实话实说。 “嗯,然后呢?” “回酒店啊!也没什么事!”傅任苒回答。 “嗯……你回家看你爸了吗?”裴天辞又问。 “还没有,我……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过几天吧,过几天回去!”傅任苒被问到了*,心里发虚,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她做贼心虚,因此并没有想过为什么裴天辞问什么,她就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等我回去再陪你回家!” “……”傅任苒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情绪转变的很快,从心虚直接跳到了心酸,泪水盈满眼眶。 她忍了忍心头的酸涩,片刻之后才轻声拒绝,“不用了,你要是去的话,不大妥当!” “嗯。” 裴天辞也没有再说什么,简短的应了一声,电话那头便犹如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都没有什么声响。 “天辞哥?”傅任苒尝试着轻唤了一声。 裴天辞安静的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这个时候,傅任苒才发现,裴天辞虽然一直在向她提问,但是每句话的语气都轻柔的好像在闭着眼睛呓语一般。 他应该是累坏了,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给她打来一个电话的吧…… 傅任苒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傅任苒都待在酒店里,趁着裴天辞不在,她乐的轻松。 白婧野的,傅任苒已经看不着她人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初踏入这繁华都市,心潮的澎湃难以平复,她理解。 林乐言也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只偶尔上来蹭蹭饭,汇报下南城公司里的情况。 最奇怪的是裴一鸣,竟然还来找她要带她去玩! 她索性关了手机,闭门不出。 一晃,到了星期四的晚上,傅任苒正皱着眉头站在酒店客厅里纠结着。 裴天辞一向细心周到,他让方助理送了十套礼服来给她挑选。 红橙蓝绿青蓝紫,黑白灰,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但就是这样的周到服务,却把傅任苒给难住了。 每件都好看,穿哪件呢? 女人都有一个毛病,面对一堆好看到要死的衣服,她就丧失了选择的能力。 傅任苒伸手取过一件黑色的礼服,这种颜色是她现在最常穿的一种颜色。 款式也是非常简约,只是后背太凉了,基本没有布料。 她摇了摇头,取了一件白色的礼服,就地脱了浴袍,开始换礼服。 当然了,房间里就她一个人,眼看着要试十件礼服,跑进跑出的防自己么? 又不是脑残。 但是,她要是知道裴天辞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一定会宁愿自己是个脑残! 酒店房门啪嗒一声打开,傅任苒拿礼服的手一顿,条件反射的抬眸朝正前方看去。 裴天辞拉着一个行李箱颇为意外的站在了门口,然后立刻回身关上了大门。 “啊!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傅任苒慌慌张张的又套上了浴袍。 她这个时候是想骂他的,正常男人看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立刻退出门去吗? 他为什么关上了门,却把他自己留在了房间里? 她应该庆幸,裴天辞送了十件礼服来,都挡在了她的面前。 裴天辞即便看到了,也看不全! 何况她也没走光啊,顶多算穿了裸色的比基尼。 裴天辞双眸坦坦荡荡的,发着清亮的光,却难掩笑意,似乎不知廉耻是何物一般还盯着她看。 “你看够了没有!”傅任苒已经套好了浴袍,低声斥道。 她的脸蛋烫的能煎鸡蛋了。 裴天辞这才轻咳了两声,“在客厅里换衣服小心着凉!” “……”傅任苒裹紧了浴袍,龟缩着迅速折回卧室。 礼服,她他妈的不试了! ------------ 第103章 陪我睡吧 过了许久,傅任苒仍然趴卧在床上生着闷气,后悔不迭,懊恼的久久无法入睡。 她是脑子抽筋了,怎么就没回卧室换呢? 她现在严重怀疑裴天辞是故意让方助理在这个时间点才送礼服上来! 太……太丢脸了! “任苒,出来吃点东西!” 裴天辞这次倒很有礼貌的敲了敲她的房门,声音隔着一扇门传进来,格外的浑厚有磁性。 傅任苒的脸霎时就红透了,他的语气好像是拿着一碗狗粮轻唤着一只宠物小狗。 她怎么还有脸出去和他面对面吃饭? 傅任苒想装死,裴天辞却不给她机会,他又敲了敲门,“是不是想我拿进去喂你啊?” 傅任苒猛然一仰头,她不要做宠物狗! 她迅速爬了起来,小跑着跑到门边。 “马上来!” 傅任苒站在门边,稍微整了整衣服才拉开房门。 门外的裴天辞斜倚在门边,嘴角噙着一抹慵懒轻浅的笑。 一双眸子温柔湿软的,犹如暖黄的街灯,在一片清冷的黑夜里闪亮发光。 他已经换下了商务西装,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悠闲惬意的贤内助样子比冰凉禁欲的西装更加扣人心弦。 脸颊泛红,发梢微湿,周身弥漫着刚刚沐浴后的清香。 不知道是他刚才的洗澡水太烫了,还是他也害羞了? “吃什么?” 傅任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故作从容的越过裴天辞,路过客厅时,这才注意到她刚才正在挑选的十件后宫佳丽,不见了! “礼服呢?”傅任苒站在原本放礼服的地方,惊讶的问道。 “我让人收走了!” “……为什么?我还没挑呢!” “呃……”裴天辞沉吟了一会,而后摆出了一副好像很犹豫的样子,“我怕你看见了会觉得尴尬!” “……”傅任苒冷着脸,一下子就尴尬了。 好吧,她服了。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他看就看了吧,她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也不是全露,就当去泳池穿了一回比基尼了! 可他现在这么明明白白的提起,还一副理所当然应该尴尬,应该暧昧的样子。 叫她除了红着脸,还能怎么办? 她暗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她看了一眼,才疑惑的问道,“你是没吃饭吗?” 当然,她转移话题完全是为了避免刚才那种尴尬暧昧的礼服梗继续弥漫。 “嗯。” 裴天辞拉开了餐椅,示意傅任苒坐下之后,才淡淡的继续说道,“不想一个人在飞机上吃,就饿着回来和你一起吃。” 傅任苒满脸愕然,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谁还没吃晚饭啊? 他没吃,她可是吃了的。 “……晚上吃这么多,我会长肉的!”傅任苒间接委婉的告诉裴天辞,叫她陪坐是可以滴,但是陪吃是不可以滴。 “没事,胖的明天礼服穿不下的话,我让人给你改尺寸!” “……”傅任苒再一次尴尬了,裴天辞什么时候变成毒舌了? 她面无表情的握着手里的刀叉,差点甩手飞射出去。 最后还是淡定从容的低头开始陪吃。 良久,傅任苒实在吃不下了,她感觉她肚子上的一圈肉都被挤了出来! 她抬眸瞥了一眼身旁的裴天辞,他的眼睑下垂着,吃东西的样子格外的认真,细嚼慢咽,举止优雅。 头顶上的射灯洒在他的身上,柔和动人的光线将他整个人都衬得犹如邻居家阳光无害的大哥哥。 但是细看之下,隐在他长睫下面有一片淡淡的青影,那双眼皮子略显沉重疲惫,脸色并不是很好。 傅任苒心里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心疼,他该是累坏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傅任苒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裴天辞放下了手里的刀叉,闭上了眼,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疲惫的叹息,“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 傅任苒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的话说的可怜兮兮的,更要命的是他抬手揉眉心的动作。 那双修长的手干净骨感,性感的气息朝她扑面而来。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累很累了。 他忙的几天不睡,可是在飞机上也不睡觉吗? 非要在她面前累成这样…… “那现在去睡吧!”傅任苒抿着唇,十分诚心诚意的建议。 裴天辞放下了手,微蹙着眉头,眼眸漆黑微亮,又叹息,“很困,但是睡不着!” 这叫什么话? 困了就躺床上去睡呗,哪里有睡不着的道理? 傅任苒将信将疑的继续建议,“要不你喝点酒,好睡觉?” 裴天辞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酒量太好,喝多了除了头疼没别的用处!” “……”傅任苒想说我无能为力了! 挑三拣四的,她又不是医生,她还想睡觉呢。 他该不会是睡不着想找人聊通宵吧? “我经常失眠,我吃颗安眠药吧,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闻言,傅任苒想都没想,顺口就接了一句,“安眠药吃多了也不好,我看冰箱里有牛奶,睡前一杯热牛奶有助睡眠!” 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傅任苒差点悔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要吃安眠药就吃吧,看他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多吃一颗少吃一颗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操的哪门子闲心? “好,谢谢!”裴天辞唇边漾开一抹开怀的笑。 傅任苒认命的别开眼,视而不见的起身去热牛奶。 等她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没有了裴天辞的身影。 她回头看了看裴天辞的卧室,她的手掂着牛奶杯,因为用力,指尖微微的发白。 稍顷,她抬脚往裴天辞的卧室走去,他没有关门。 傅任苒缓缓的走到大床边,轻轻的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男人。 他的双眸禁闭,额间微拧,整个人都显得很紧绷,难以松弛下来。 这个场景熟悉的就像她满头大汗的在无数次半夜惊醒的梦里见过。 就是这个房间,也是这么站在床边看着他躺在这张大床上。 在流年经载的岁月里,已经铭刻心底的人,以为可以相忘于尘世间,却是午夜梦回,心间愁绪,难以消散。 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别人能骗一时,心却能骗一辈子! 原以为不提就能消磨,自以为远在天涯的爱恋,如今近在咫尺的容颜,都牢牢的纂刻在心底。 不能忘也不敢忘。 他依然可以令她的心痛的清晰可见。 傅任苒咬了咬牙,准备离开,在转身的一瞬,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拉住。 他的手干的发烫,温暖的好像能烫化她的手心。 她下意识的回身,见他已经睁开眼睛笑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流光。 傅任苒皱着眉头,疑惑的弯下腰抬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手里滚烫的热度吓了她一跳。 果然,他在发烧。 “天辞哥,你好像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裴天辞笑,“难怪全身都疼,喝了牛奶睡一觉就好了!” 傅任苒没有反对,顺势坐在床沿,扶着裴天辞坐了起来,才回身拿过床头的牛奶递给他。 “有退烧药吗?” 裴天辞喝完了牛奶,轻轻地摇摇头,“没有。” “那我给你买去!”傅任苒作势就要起身去买药。 裴天辞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起身。 “我没有那么脆弱,睡一觉就好了!” “哦。” 傅任苒点点头应了声,甩了甩手,没甩掉他的大手,反而被越握越紧。 病的全身都疼得人,力气还这么大吗? “松开啊,不是说要睡觉了吗?”傅任苒无奈的叹道。 然后……裴天辞就勾着唇角,笑的高深莫测,像个老谋深算的骗子。 那双幽深的眼眸又开始闪着熠熠光辉。 傅任苒心里咯噔一声,裴天辞虽然病了,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算计人的本事! 他那张笑脸上分明写着,陪我睡吧! 靠! 这怎么行! 傅任苒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来甩掉裴天辞的手,但她好像不知道借力使力这回事。 她甩的同时,他轻轻一拉,她就跌进他的怀里。 他滚烫的唇毫无意外的吻上了她微凉的唇,他浑身烧的发烫,围绕着她的气息更像是一架暖炉,像是要将她烤成人干。 他的吻很轻柔,辗转厮磨,轻轻的允吻舔舐,他的舌尖带着热度,似冰火相接,快要融化她的意识。 他将她轻轻的放倒在床上,松开了她的唇,双手却禁锢着她,埋在她的颈窝,轻声呢喃,“很想你!” 不知道他何时灭了灯,黑暗的环境里,傅任苒的心狂跳不止,浑身僵硬。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他轻笑着又说了一句,“放心,我现在做不了什么!” “……”傅任苒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一些坦坦荡荡的话来证明自己并没有防着他? 或者感谢下他坐怀不乱的君子所为? 傅任苒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火热透过睡衣传递到她的手掌心。 她不忍推开,不知道是不忍拒绝生病的他,还是她也想念他。 “嗯,晚安!”傅任苒闭上了眼睛。 ------------ 第104章 睡大觉 一整夜裴天辞像是睡死了,一动也不动,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傅任苒一向不习惯两个人睡,更何况是和裴天辞! 因此睡的并不安稳。 天还没有亮透,傅任苒便醒了,就着窗外灰白的微光,入目的是裴天辞结实的胸膛。 这种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他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他像一颗大树,为她遮风挡雨,免她流离失所。 她缓慢的抬起头,不小心蹭到了他刚毅的下巴,上面新长出来的小胡渣微微刺痛了她脸颊上的肌肤。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凉,湿湿润润的。 果然退烧了。 她稍稍放下了心,轻轻的抬走了他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天是天盛集团的年会,也是傅任苒来北城唯一的原因。 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南城,心里隐隐的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失落。 没来的时候,视为龙潭虎穴。 要走的时候,心中又分外不舍。 傅任苒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面,上下打量了下,她今天挑选了一件颇为正式的黑色职业装。 她取过妆台前的唇彩,抹上以后,扯了扯嘴角,连她都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显得格外的成熟稳重,有能力。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傅任苒拿起随身的小包,踩着高跟鞋,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裴天辞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商务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便抬起头朝她看去,脸上是他一贯亲和友善的微笑。 “早上好!” “早上好!” 傅任苒笑着问好,十分从容得体的走向裴天辞。 房间里有微风浮动,她侧目看了看大开着的酒店房门。 方助理和李秘书已经一脸严谨的候在了门外,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傅任苒一怔,再回头看裴天辞时,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昨晚生着病搂着她睡了一晚上的男人,这是天盛集团的总裁,更是一句话便能让她生让她死的直接领导,位高权重! 本来打算坐沙发的傅任苒,及时刹住了脚,颤颤巍巍的侍立在一旁。 “坐啊!你站着干什么?” 裴天辞见傅任苒打扮的颇为老气,像个女秘书一样呆呆的站在沙发面前,双手捏着包袋,神色拘谨。 “哦,好!” 傅任苒听话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规规矩矩的挺直了腰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突然就这么乖?” 裴天辞颇为好笑的睨了她一眼,他确实一直都不习惯她这么温顺可人的模样。 他放下了平板电脑,眸光中透着股狡黠,他故意压低了声线,沉声吩咐道,“坐我身边来!” 闻言,傅任苒浑身一僵,正打算起身走过去的时候,敞开的房门被敲了敲。 “裴总!” 傅任苒甩过头一看,整天给她送饭的酒店经理来了! 她高兴坏了。 “裴总,我们先吃早餐啊!” 傅任苒调转脚尖,尾随着酒店经理步入餐厅。 裴天辞低头浅笑,随后起身追随着傅任苒的脚步而去。 吃过早餐以后,傅任苒和裴天辞并排坐着,她手里捧着一盘水果,边吃边喂还在看平板的裴天辞吃。 这个时候,林乐言这个当助理的才姗姗来迟。 林乐言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偏偏傅任苒还剐了她一眼,她虽然一头雾水,但同时也是噤若寒蝉。 傅任苒是觉得自己这个当老板的在这里看人脸色行事,这底下的员工却一个比一个舒心畅意,她很亏。 “白婧呢?”傅任苒侧过头轻声问林乐言。 “还没起呢!”林乐言同样轻声回答。 “算了,让她睡吧,也没她什么事!” “嗯。” 林乐言刚点了点头,就见裴天辞气势磅礴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随即,所有人仿佛都自动进入了备战模式。 “走吧!” 裴天辞略微整了整衣襟,想要拉过傅任苒的手,却拉了个空,他回头看了一眼,她正抱着双手在胸前,满脸的不愿意。 他刚一皱眉,她急忙解释,“今天很重要,公私分明比较好!” “你不是一直很在意……” “不在意,我一点也不在意!” 裴天辞想说今天刚好可以借她公开澄清他和杜熹微之间莫须有的未婚夫妻名分。 但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任苒激烈的打断。 “好吧!” 裴天辞没有多余的时间,眸光闪了闪,淡淡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 其实所谓年会,也不过就是一整天都在一间人满为患的大型会议室里听简报。 傅任苒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玩。 什么她必须参加?全都是套路! 她也知道,都是他想让她回北城的借口而已! 裴天辞讲话的时候,场内无论男女都安静的听的十分认真。 “啪嗒,啪嗒……” 傅任苒心不在焉的转笔,钢笔不断的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种声音在这空旷嘈杂的会议室里并不明显,但裴天辞却是很意外的因为这个声音走神了! 他停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看了看傅任苒,也不知道是她发出来轻微的声响影响到了他,还是她这个人对他的影响本就巨大。 裴天辞突然的停下,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裴天辞,而后顺着他视线的落脚点看到了正在转笔制造噪音的傅任苒身上。 林乐言暗叫不好,及时捅了捅傅任苒的手臂。 傅任苒被撞的停下了转笔,抬头一看,才发现满场的人都在看着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的眼神可谓千奇百怪! 有的偷笑,有的讽刺,有的不悦…… 总之没一个好眼神! 在傅任苒窘迫的准备站起来道歉的时候,裴天辞继续未完的演讲。 傅任苒不敢再玩转笔,更怕裴天辞没事找事干的,又让她杀鸡儆猴的立靶子! 她双手撑着脑袋,支在桌面上,双眼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裴天辞。 不得不承认,裴天辞非常有领导能力,虽然常年都是温润如玉,儒雅平和的模样,却能让人心存敬畏。 常年身居高位,近而养出的一身如虹的气势,非一般人能及。 她就是再混上个十年,也难及万分之一。 她最近在酒店里无所事事,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昨晚又睡的不是很好。 再加上她从小不爱学习,一到听课的时间就开始犯困,即使讲课的老师长的很帅,声音很好听。 她也不过就是晚一点睡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吹着暖气的会议室里,令人犯困的午后,听着裴天辞温柔的声线,傅任苒难以抵挡瞌睡虫上脑。 在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终于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裴天辞自然注意到了傅任苒毫无形象可言的睡姿。 她双手撑在下巴下面,一张小脸竟然还敢像向日葵一样高高的仰着,旁若无人的睡大觉。 他无奈的笑笑,还是那个任苒,一点都没有变。 众人见到裴天辞怪异的举动,纷纷再次看向傅任苒,时不时的发出一些臭骂傅任苒的声音。 裴天辞及时伸出食指示意全场安静。 “我们继续!” 裴天辞放低了声音。 …… 等到傅任苒一觉睡起来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会议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还有一个人。 不知道从哪里搬来凳子专门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裴天辞。 “睡够了?我说话像催眠曲?”裴天辞笑问道。 傅任苒一脸的赧然,她也不想睡的,她要是知道她会睡着,她一定不会睡! “人呢?都结束了?”傅任苒顾左右而言他的反问道。 “嗯!人都走光了!再不起来,赶不及晚宴了!” 裴天辞话音一落,便起身拉过傅任苒的手离开会议室。 回到酒店,傅任苒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到摆在大床上的一件礼服。 嫩绿色的长款礼服,领口处是一圈的珍珠点缀,胸口到腰处满满的同色系的手工刺绣,偶有碎钻镶嵌,闪闪发光。 她伸手抚了抚,爱不释手,美不胜收! 可是,这样一件礼服穿在她身上,她还低调的了吗? 傅任苒重新走出了卧室,往裴天辞的卧室走去。 “我昨天的十件礼服呢?” 刚一进门,就瞧见裴天辞光着上身站在镜子面前,正准备往身上套衬衫! 那一块块结实的腹肌看的傅任苒目瞪口呆,忘记了反应。 “报复心真重,这么快的就想着看回来了?”裴天辞倒没有在意,短暂的惊讶过去之后,便继续刚才穿衣的动作。 好像傅任苒只是个人体标本,没什么影响。 傅任苒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烧红到脚指头去了。 她迅速逃离,躲在门边,冲里面的裴天辞大声喊道,“我昨天的十件礼服呢?” 裴天辞眉眼带笑,边扣着衬衫扣子,边走向门边,侧着头看向门外的傅任苒,轻声笑道,“礼服不是放你床上了?” “我不喜欢那件!”傅任苒违心的说着话。 “去穿给我看!”裴天辞没有听她的鬼话,直接下了命令,回身走回镜子前。 ------------ 第105章 三流公司 裴天辞打好领结,傅任苒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非要跟我说你不喜欢!时间不多了,快点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任苒还在门外扭捏,他不得不又撂了一句狠话,“还是你想让我帮你穿?虽然时间不多,但我也很乐意效劳!”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见门外噔噔噔跑的飞快的脚步声。 傅任苒一口气跑回了卧室,锁上了门。 没有任何犹豫的三两下就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礼服。 裴天辞虽然是在带着威胁的开玩笑,但是她要是敢不听,他的威胁即刻就会成真! 傅任苒站在镜子面前,补了补妆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觉得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傅任苒拎了一件长款外套和随身的包,拉开门走出去。 裴天辞已经立在门口等候多时。 长身玉立,气质清华,一双眼眸精神奕奕,半分不见昨晚的病态。 难怪杜熹微爱的不愿意放手。 傅任苒缓缓走到裴天辞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嫩绿色很衬她瓷白的肤色。 珠光宝气的礼服在她身上倒不显得媚俗,反而显得高雅纯净,星光熠熠。 他满意的笑了笑,赞叹道,“很漂亮!” 傅任苒大方的笑了笑,违心的赞叹道,“你眼光好!” 裴天辞侧过身抬了抬手臂,示意她挽住。 傅任苒硬着头皮挽着裴天辞的手臂,走到电梯间的时候,惊呼出声,“我忘带东西了!我回去拿啊,裴总你先走啊!不用等我!” 说完,她转身就往回走。 裴天辞今天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她绝不能和他一块出现在宴会门口。 “任苒!” 傅任苒刚走了两步,听见裴天辞喊她,她只好继续保持微笑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牵强的笑容,心里微痛,不愿意勉强她。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早点下来!” “嗯。” 傅任苒在酒店里磨蹭到裴天辞进入电梯许久之后,才慢悠悠的踩着高跟鞋出门。 天盛的晚宴,每年都办的很盛大,排场奢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其实都不过是在商言商之间利益的撞击。 傅任苒踏进宴会厅的时候,人还并不是很多,她粗粗的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裴天辞。 她收了收心,往旁边走去。 不多时,傅任苒就发现了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 她隐在一条圆形的大柱子后面,前面正巧是一张摆放点心的长桌。 傅任苒捏起一杯香槟,斜靠在柱子上,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度过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回酒店睡觉去了。 只除了柱子的另一边两个天盛的女同事叽叽喳喳的吹着牛逼。 一会说旅游,一会说护肤品,过了一会开始聊男人,还有许多少儿不宜的情节。 傅任苒虽然觉得吵,但她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隐身,便只好勉为其难的继续偷听。 就在傅任苒以为这两个女人要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时候,她再一次疑似听到了自己。 “你知道今天中午大会上一直公然睡觉的那个女的是谁吗?”女同事甲充分展现了好奇宝宝的属性。 公然睡觉? 傅任苒觉得除了她,可能还有别的女人睡着的吧? 因为真的是很困啊。 “嘘,听说是南城新并购的子公司的总经理!”女同事乙故作神秘的附在女同事甲的肩膀上耳语了一句。 傅任苒竖起了耳朵也只能听见一声嘘! “那裴总为什么一直看着她?还生怕吵醒了她似的!”女同事甲受到了启发,压低了声线。 傅任苒为了听八卦,只好移了移自己的位置,贴着耳朵,只能勉勉强强的听到。 她心里急得直骂娘,到底在说哪个女的呀? “谁知道呢,可能在南城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潜规则,要不然那种三流公司怎么能被裴总看上!”女同事乙嗤之以鼻。 潜规则…… 三流公司…… 傅任苒气极,果然不出所料,女主角就是她啊! 三流的公司配她这个三流的二奶,真是绝配。 “裴总可不是那种公私不分明,容易受美色迷惑的男人!”女同事甲立刻反驳,语气里对裴天辞多有维护。 “男人嘛,总有犯糊涂的时候!”女同事乙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今天裴总会下场跳开场舞!” “每年不都是裴总和杜小姐跳吗?” “前几年是小裴总,今天是总裁!”女同事乙用一种你是猪吗的语气大惊小怪的说道。 “啊……是不是裴总和杜小姐婚期将近,所以今年准备自己亲自上场啦?” 傅任苒听的心头颤了一颤,疑惑不解,往年天盛晚宴的开场舞都是裴一鸣和杜熹微跳的? 裴天辞是腿瘸了几年吗?竟然让未婚妻和堂弟共舞? 心大的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女同事乙叹了一口气,“我敢保证,裴总和杜小姐一定是商业联姻,绝不会是真爱!” 傅任苒英雄所见略同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赞同这位女同事剖析问题的准确度。 看来裴天辞不喜杜熹微已经不是最近的事情了,她头上这顶破坏别人感情的帽子可以光荣的卸下了! 手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偷听八卦的傅任苒一跳。 她急忙打开手包,取出手机,刚划开接听,就见眼前匆匆的闪过两个女人交头接耳的身影。 傅任苒抿唇一笑,一个电话不止惊了她,也惊了背后说八卦的两个女同事,看来偷听是不成了! “干妈!干妈!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白婧颇为急促的喊声令傅任苒收回了发散的思绪。 “我在宴会,怎么了?” “我和乐言姐也到宴会门口了,找你半天,都没见你!” 傅任苒抬起脚绕过柱子朝宴会厅正门口走去。 “哦,你原地等着!” 白婧和林乐言分别穿着一黑一白的礼服像个黑白双煞般杵立在宴会厅门口。 白婧身上穿着黑色的那件露背礼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虽然皮肤不是很白皙,但胜在年轻骨感,裸露在外的美背婀娜多姿,眉眼间因为好奇似有流光闪动。 像只黑暗的小恶魔。 林乐言则一身牛奶白,头发扎着一个丸子头,显得清纯可爱。 但是站在一身黑又青春无敌的白婧身旁,光芒倒是被掩盖了不少。 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点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样子。 傅任苒浅笑着走过去。 “白婧,你今天终于不跟你小叔叔鬼混了?” 傅任苒说话的时候,白婧已经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傅任苒,她脸上有一瞬的僵硬,随后眼里换上了一抹惊艳,故意忽略傅任苒的调侃,反而啧啧称赞道,“干妈,你今天这一身穿的跟女主人一样!出门待客特有范!” 白婧说完觉得还不够说服力,转头对着林乐言挑了挑眉,“是吧,乐言姐!” 林乐言笑着点了点头,“傅总,你今天真的很美!像仙女一样,你一定会是今晚全场的焦点!” 傅任苒一听,黑着脸狠狠捶打了一下身旁的白婧,悄声斥道,“再胡说,明天不让你们回南城了!” “……”白婧和林乐言及时捂住了嘴。 傅任苒招了招手,领着白婧和林乐言又回到了柱子背后。 “白婧,我再次提醒你,别叫他干爸爸!听到了没有?” 傅任苒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的警告。 白婧整天都在外面浪,怎么碰巧今天晚上就闲得待在她身边了呢? 她现在一脑门子汗,白婧简直就是*般的存在啊! 白婧要是当着众人的面喊上裴天辞一声干爸爸,这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再喊她一声干妈,她可以直接去死了! “知道了!” 直到白婧再三承诺保证不会乱叫人,傅任苒这才放过了白婧。 傅任苒觉得沉闷无聊,便言归正传,“你今天怎么没和小叔叔一块玩耍了?” 白婧正欢快得四处张望着,听到傅任苒的问话,脸色倏然一变,嘟着嘴埋怨,“小叔叔说要来参加晚宴,就不带我玩了!” “他说的没错,他今天确实要来的!”傅任苒不以为意的替胡越解释。 “那他可以带我一块来啊!” 看着白婧颇为生气的样子,傅任苒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你就是个黄毛丫头,这种场合他牵着你来,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吗?” 白婧气鼓鼓的转身,抬眸一看,胡越正领着一个风情万种,妖娆性感的女人从宴会厅门口走了进来。 白婧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小叔叔的女朋友? 傅任苒见白婧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一时好奇之下,朝白婧的方向移了两步,顺着白婧的视线,果然见到了胡越。 她略微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白婧。 十六岁的女孩还不知道怎么掩饰满眼的爱意,单从白婧看胡越的眼神里,就能察觉出来白婧是喜欢胡越的。 至于是哪种感情,她暂时不得而知! ------------ 第106章 任长兴 “原来是她啊?胡越怎么就和她一起来了呢?”傅任苒故作玄虚的惊呼了一声。 她是存心试探,她怕裴天辞一语成箴。 “干妈,你知道那个老女人是谁啊?”白婧问得很急切。 “……”傅任苒瞠目结舌,有些接不下去话。 什么叫老女人? 何冰卿都算老女人的话,那她算什么? 半老徐娘? “她叫何冰卿,胡越的同学!”傅任苒忍着别扭轻声解释。 白婧笑眯眯的哦了一声,“只是同学啊!” 傅任苒心里暗叫糟糕,这前后反应这么大! 喜欢加占有欲,爱情无疑了! 可是也没什么好怕的,十六岁喜欢的男人,二十六岁的时候还会喜欢吗? 十四岁的年龄差距,相当于一道天堑! 谁还没有个放肆激荡的青葱岁月啊? “那可不一定!也许现在在一块了!毕竟那是何冰卿呢,当年胡越心目中的女神!”傅任苒决定再一次挥舞起那棒打鸳鸯的棍子! 反正这事,她手到擒来。 白婧一脸的不敢置信,惊声道,“小叔叔心目中的女神不是你么?” “……”傅任苒一时失语,咬了咬牙才坚定不移的回答道,“当然不是!他一向爱开我玩笑!他以前喜欢何冰卿!” 傅任苒觉得自己并没有说谎,胡越虽然没有公开表示对何冰卿的喜欢,但以前对待何冰卿的态度就挺暧昧的。 当年她对何冰卿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裴天辞这个正牌男友都一声不吭,胡越倒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跑来找她算账,把她都骂哭了才灰头土脸的回去。 裴天辞为此和何冰卿分手,当时她以为是爱她。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对何冰卿烦了腻了,拿她来挡刀子的! 看吧,她多无辜! 她估计何冰卿到现在还为这件事在心里偷偷的记恨着自己呢。 “……”白婧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看着胡越的眼神也不再那么露骨。 不急不躁,会懂得忍耐,懂得伺机而动。 傅任苒心里暗暗吃惊,白婧真是比她当年强太多! 傅任苒正准备继续回柱子后面龟缩的时候,就见宴会厅入口处,又走进来一对傅任苒颇为熟悉的男女。 傅任苒在看清那对男女是谁的时候,心里就像是刮起了海啸。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 宁静好巧笑嫣然的挽着林远杰的手臂,两人举止亲密,时不时的交颈耳语! 傅任苒别开眼,生怕多看一眼都能得红眼病! 她气的怒火中烧又怎么样? 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完全无法想象温然和林远杰是怎么结的婚! 那两口子互相仇视的眼神里不是恨意,而是憎恶,互相深深的厌恶。 难道林远杰是爱之深,责之切? 傅任苒忍不住又摇了摇头,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乐言,你明天的飞机票订了吗?”傅任苒转头问林乐言。 “没有啊!裴总没说明天回去啊!”林乐言一头雾水,一双眼睛无辜又茫然。 傅任苒一听,肺都气炸了! “如果你不想失业就现在立刻订!”傅任苒几乎是没什么形象的怒吼出声。 “是,是的,傅总!” 林乐言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双手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走向一旁,准备订机票。 白婧明显也吓了一跳,见傅任苒脸上余怒未消,赶紧撤离现场。 “干妈,我出去浪浪!”白婧一溜烟就跑了。 傅任苒呼出了一口气,举起面前桌子上摆放的香槟,一口饮尽。 “苒苒!”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又略带沧桑的声音,傅任苒仰头喝香槟的动作滞了一滞。 她想过今天晚上他会来,因为以往天盛的晚宴,她都是跟着他来的。 傅任苒慢慢的放下了高脚杯,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见眼前的中年男人。 六年的时间,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两鬓斑白,双眼略显浑浊。 后背看起来有些佝偻。 她忍了忍心底的心酸,敛下眉眼,隐去了眼底即将浮上来的水雾。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听到任长兴这么问,傅任苒点了点头,手指头有些僵硬,她努力扯出一抹浅笑,“我都挺好的!您呢?身体好吗?” “爸就是老样子吧!今天来这里,爸就是想见见你!你阿姨说你会回家来,爸等了很多天,没见你回来!是不是搬家了,你不知道怎么回来?” 任长兴说的情真意切,一口一个爸怎么怎么样,傅任苒的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忧伤的情绪来的很快,甚至有些崩溃,思路很混沌,没法冷静的思考。 她低着头,越过了任长兴,直接走到了宴会厅一侧的窗台边,拭干眼泪,压制住喉咙口的发堵。 渐渐地,她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回身对着任长兴凉凉的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是她无情无义,而是她不想做傻子! 任长兴这辈子都没和她说过这么煽情的话! “苒苒,爸能让你做什么!爸就是想你啊,想让你回家看看!” “……”傅任苒沉默不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任长兴。 任长兴的眸光闪了闪,继续说道,“苒苒,你现在这样跟着天辞名不正言不顺的,爸都是为了你好!” 傅任苒闭了闭眼,压低着声量,一字一句的恨声道,“任先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没有和裴天辞在一起!” “苒苒,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啊,是我把你养大的!” 任长兴见傅任苒丝毫不讲情面,连声爸爸都不愿意叫他,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和任长兴多做纠结,她低头打开了手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任长兴。 “任先生,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任苒了,我现在姓傅,您对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没齿难忘!” 傅任苒红着眼睛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六年前您要把我卖了,我不愿意,但我现在愿意了,只为了尽快还了您这恩情!有需要打电话给我,不管是谁,我都陪!” 在任长兴怔怔的接过名片以后,傅任苒毫不留情的抬脚离开。 转身的一瞬,裴天辞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边,她立刻顿住了脚步。 他身姿笔直的站着,近乎没什么表情,只是那一双眸子深沉幽静。 距离不远不近的,她并不清楚他有没有听到她和任长兴的谈话。 裴天辞恍若无事般笑了笑,走向了呆愣在原地的傅任苒,执起了她的手,轻声道,“请你跳支舞,好吗?” 傅任苒还没有来得及说好或者不好,就被裴天辞带进了舞池。 她整个人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他引领着。 其实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裴天辞非常霸道! 他询问的口气虽然温柔体贴,但是他明明不容人拒绝,为什么还非要加一句,好吗? 傅任苒的心情很不好,一直沉浸在与任长兴撕破脸皮的谈话中出不来。 以至于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舞池里只有她和裴天辞在跳舞。 这就意味着,她和裴天辞跳的是开场舞! 傅任苒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她更接受不了宴会厅里所有人投射在她这匹半路杀出的黑马身上的目光! 就像无数把小刀扎进了她的心脏里! 她低下了头,硬着头皮低声斥道,“你是不是疯了啊!开场舞你怎么跟我跳了?” “开场舞我一直都是和你跳啊!有什么不可以,你也没有拒绝!”裴天辞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 “……你给我时间拒绝了吗?”傅任苒气极。 她知道裴天辞说的是六年前的天盛晚宴,的确都是和她跳的,但那几年都是她强逼着他的。 就像强按牛头喝水一样,她很清楚他并不愿意的。 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没在的这几年他都没跳舞一样! “我并不认为你会拒绝!” 裴天辞眸光一闪,噙着嘴角的一抹浅笑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傅任苒叹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任苒!” 裴天辞收紧了抚在傅任苒腰上的手,让她贴向自己。 傅任苒被裴天辞这一放肆的举动惊了一惊,心里知道他是有话要和她说。 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最不喜欢你现在总是说什么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在我看来没有区别,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裴天辞咬着牙说完后,又倾身贴到了她的耳边,一双眸子光芒微亮,却闪过一丝狠厉,轻语道,“欠了你的,我会还!所以,你仍然是我的任苒!” “……”傅任苒的心头一颤,说不出话来。 一曲终,无数的男男女女步入舞池,傅任苒再也支撑不住,脱离了裴天辞的掌控,转身迅速离去。 傅任苒的高跟鞋踩在宴会厅的磁砖上,脚步声杂乱无章,略显凌乱,完全无视满场落在她身上的焦点。 一直走到洗手间,她推门而入,坐在了马桶上,头靠着门板,双手无力的垂放在一旁,像死了一样浑身无力。 ------------ 第107章 流年不利 傅任苒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一颗心仍然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任长兴是以为她抱上了裴天辞的大腿才会这样对她。 更糟糕的是,她刚否认完,裴天辞便舍掉未婚妻,拉着她跳了开场舞。 这说明什么? 裴天辞完全是在给她找事做! 她明天就回南城了,北城里的是是非非与她无关! 她若是想明天安然的回南城,今晚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就在傅任苒觉得她可以在马桶上坐到海枯石烂的时候,白婧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从卫生间的门缝里传了进来。 傅任苒站起身,拉开门锁,走了出去。 白婧正一间一间的找着,听到开门的响声,身形顿了一下,侧头循声望去,便见傅任苒从最里面走了出来。 “干妈,你都躲在卫生间里老半天了!在干嘛呢?”白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什么,你找我?”傅任苒挑了挑眉。 “干爸爸说你进卫生间很久了,打电话也不接,叫我进来找找你!” “哦!我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 傅任苒说完,没什么表情的回身准备继续回去蹲马桶。 “诶,干妈……” 白婧连忙拉住了傅任苒,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卫生间的门便被推开,进来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说说笑笑的,一见到傅任苒便立刻黑了脸。 傅任苒见状,不好再回去蹲坑,便对着白婧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白婧不要说话。 刚拉着白婧路过两个女孩身边的时候,就听被其中一个女孩一个跨步向前挡住了脚步。 “不好意思,借过!”傅任苒低声说道。 “我当是谁呢?我找你半天了,你躲在这里是不敢见人了吧?”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傅任苒冷笑了下,眯着眼问,眼里的锋芒稍加收敛。 她敢肯定自己不认识面前的两个年轻女孩,绝不会是叙旧,那既然对方认识她,也就是找麻烦来的了。 “给我听好了!我叫田媛,杜熹微是我表姐,裴天辞是我姐夫!我就见不了你这种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贱货!” 女孩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头极其挑衅的戳了戳傅任苒的肩头。 说实话,这种被挑衅的感觉非常糟糕,比被甩一巴掌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傅任苒敛着眉眼,心里怒火冲天,简直想一巴掌呼过去,但她忍住了,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 傅任苒为了回南城忍成了忍者神龟,白婧却忍不了! 白婧双手将女孩推开,因为生气几乎用了全力,女孩被推的一个趔趄,摔到了卫生间的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他妈的说谁是狐狸精!你表姐才是贱货!这是我干妈,裴天辞是我干爸爸!”白婧恶声恶气的怒吼出声。 傅任苒和两个女孩一下子都愣住了。 田媛最先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过去和白婧扭打在一起。 傅任苒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拉架。 田媛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招招狠辣,很显然是练过的。 白婧自然不是田媛的对手,傅任苒不由分说的维护白婧,渐渐地四个人混打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蓄谋的,总之最后演变成两个女孩同仇敌忾的对付傅任苒。 田媛下手很重,傅任苒有意避让,无意中被推了一下,同时小腿处被踢了一脚,她重重的往后摔去。 傅任苒的身后恰巧是金属质地的垃圾桶,棱角分明,直角的位置锋利无比,正好磕到了脑袋。 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蔓延至全身,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全都是重影,耳边像是萦绕着极高频率的声音,像耳鸣一般。 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看到傅任苒倒在地上,三个女孩倒是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没有再打架。 傅任苒想站起身,却无可奈何,她感觉到一大片湿热黏腻的液体沿着她的脖子流进她的背脊,引得她浑身发寒。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后脑,指尖触到一大片血红的液体。 流这么多血,她是要死了吗? 傅任苒体力不支,渐渐地倒在了地上,耳边是白婧的惊声尖叫和哭泣的声音。 卫生间的门猛的被大力推开,裴天辞冲了进来,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傅任苒。 “任苒!”裴天辞轻轻的喊了一声,声线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意。 她的眼皮半阖着,身上嫩绿色的礼服顷刻间被染成了黑色。 他匆忙奔到了她面前,单膝跪在她的身边,轻轻抬起她的上半身,看见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脑勺,出血处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 那鲜红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球。 他的心被狠狠地攥紧了,手脚都有些发软。 “任苒,乖,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 裴天辞说话的同时,迅速的抽出了作为装饰用的方巾按压住她的后脑勺止血。 他不曾想过,这一生,竟然还能在人前这么狼狈过! 傅任苒的双眼虽然已经看不清楚,意识也逐渐涣散,但她仍然想提醒他,这里是女厕所啊,男人进来很下流! “任苒,醒醒……” 裴天辞没有犹豫,一把抱起傅任苒,直接往门外走去,路过愣在门口的方助理时,疾言厉色的怒斥一声,“愣着干什么,开车去医院!” 傅任苒知道自己倒在裴天辞的怀里,也能清楚的听见他在骂方助理,甚至能听到他藏在她耳朵下的心跳声。 频率很快,浑厚有力。 她浑身都处于一种晕厥的状态,但脑子却异常亢奋。 她还在想着,裴天辞就这样抱着她出去吗? 大庭广众之下,出这么大的丑? 也不知道给她遮上一遮…… 还有,明天还能坐的上回南城的飞机吗? 林乐言到底订到票了没有? …… 傅任苒感觉到自己站在了一片白光的云端上,四周明亮无垠,像电视剧里的南天门一样。 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傅青山和容美手挽着手浮在半空中,对她笑的慈眉善目,那个样子就像所有的父母满眼爱意的对着自己的孩子笑。 她仰着头看着,瞬间就泪崩了,她才明白,这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已经失去了! 甚至从未拥有过。 “爸爸……妈妈……”傅任苒悲伤的情绪难以抑制,她艰难的呢喃着。 傅青山和容美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在对着她笑,她便一直哭。 渐渐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却感受不到泪水淌过脸颊的感觉。 这太可怕了,难道她成植物人了? 傅任苒一下子梦醒了,她的意识逐渐回归。 “干妈……” “任苒……” 身旁有两个人跟叫魂似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叫着她。 她费了老大的劲才能将沉重的眼皮掀开。 也许是太使力了,睁眼的速度过于快速,以至于把一旁离她极近的胡越吓了一大跳。 “哎哟妈呀,任苒,你刚才做什么噩梦了,哭的稀里哗啦的,现在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我倒不习惯了!” 胡越边说边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还是白婧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干妈,你可算醒来了……”白婧说着说着,几度哽咽。 最后……稀里哗啦的哭上了。 傅任苒这一醒来,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还被白婧一通哭,脑袋里突突突的开始疼起来,她张了张干涸的嘴唇,虚弱的轻声说道,“我没事!别哭!” 可惜白婧哭的太大声了,她甚至听不到她自己说的话。 “白婧,别哭了!任苒需要休息的!” 胡越一发话,白婧果然停了下来,傅任苒正在心里给胡越点个赞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在一系列例行检查之后,医生告诉她,伤的不重,死不了,但要注意修养,反正住院是肯定的了,住几天不知道! 我去! 傅任苒第一个念头就是,流年不利! 果然回不了南城了! 医生走后,白婧和胡越又走了进来,傅任苒心心念念着回南城,便看着白婧挑挑眉毛,问道,“林乐言呢?” 声音一出,傅任苒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的不成样子,声音轻得跟蚊子在叫。 “干妈,干爸爸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突然有点急事,刚离开一会!我已经给他发信息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白婧完全听错了意思,以为傅任苒是想问她裴天辞去哪了! 傅任苒一愣。 谁问裴天辞了呀?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吗? 那飞机早就飞走了? “任苒,别担心了!是你的,跑不掉!辞哥都放下了一堆事情不管就守在你身边,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今天会醒,这才舍得离开!我都感动坏了!”胡越走到病床边,坐在了小椅子上,笑呵呵的。 “……”傅任苒再一次愣住了。 她是伤了脑袋反应迟钝了吗? 白婧拿过床头的水杯,又拆了根吸管放进去,然后凑到傅任苒的嘴边,“干妈,先喝点水吧!” 傅任苒也觉得口渴难忍,嘴唇干的像马上就要裂开,喉咙干的连口水都吞不了。 她就着吸管吸了一大杯水。 ------------ 第108章 彻夜长聊 “任苒,不是我说你啊!你马上有27了吧!白婧才16,那两个女孩也才17,你一老干妈居然和三个未成年少女打了一架!风采真是不解当年!” 胡越边说边笑,还不知死活的朝傅任苒竖起了大拇指。 傅任苒刚喝完了水,听到胡越的话,气的想一把抢过白婧手里的玻璃杯把胡越也砸个头破血流! 让他还有心情讲风凉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爱数落她。 但是她还很虚弱,浑身都没有力气,也懒得去动用面部表情来鄙视胡越。 “找死吧?” 傅任苒因为喝了水,声音悦耳动听了许多,胡越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傅任苒在骂他。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抬眸朝傅任苒看去,双眼极其认真的说道,“不过说真的,我没见过辞哥那么紧张过,他生怕你死了!恭喜你啊,多年等待终成真!” “……”傅任苒哑口无言,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理他,假装很累,需要休息。 胡越见状,摇着头低叹了一声,“冤家呀!” “干妈,你要不要喝点粥再睡?”白婧见气氛不对,及时转移注意力。 “乐言呢?”傅任苒眼珠子转了过去问白婧。 “干爸爸让乐言姐先回南城了,说你回不了南城,让我留下来陪你!” 什么叫回不了南城? 他什么意思啊! 傅任苒气的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因为生气消耗了身体太多的能量,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没多久,她又睡着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深夜,窗外寂静无声,傅任苒被饿醒了。 她睁开眼,病房早已经熄了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廊边一盏昏暗的小夜灯,以及病床旁边亮着的微微的白光。 她斜眼看过去,入目的是裴天辞的侧脸,刚毅沉稳,富有内涵。 只是电脑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上,略显苍白。 那眼底的青影清晰可见。 又两天没睡了吧? 大约是听到了她传出来细微的声响,裴天辞侧过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你醒了?肚子饿吗?” 裴天辞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打开了床头的灯。 “嗯。” 傅任苒轻轻应了一声,她就是被饿醒的! “等我一会!” 裴天辞起身去病房的另一边,取了一个保温杯过来,将里面的粥倒出来。 又将病床摇了起来。 他坐在病床边,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喂到了傅任苒的嘴里。 因为饿极了,她也不敢挑剔,张嘴和吞咽的速度都很快。 没多久,一整碗都被她吃完了。 “看来真是饿坏了!” 裴天辞边笑着说话,边收拾掉碗具。 “嗯……” 傅任苒抿唇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这么晚了,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快回去吧!” “你住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裴天辞重新坐回了小椅子上,眸色沉沉的,说话的语气很温柔。 “……哦!” 傅任苒微敛着眉眼,留着一条眼缝,她知道他在看着她,那视线滚烫滚烫的,像强光的灯泡直照在她身上似的。 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加速了心跳,但她却并不敢与他对视。 “你不是还要工作吗?”傅任苒实在受不了被他这样一直看着。 裴天辞轻笑了下,转过身把电脑里的工作做了个收尾。 “我也累了,明天再做也可以!你刚刚醒来,也睡不着吧?” 裴天辞一句话便打死了傅任苒装睡的意图。 她当然睡不着了,她已经睡很久了,上次醒来还有些晕乎乎的,这次醒来浑身亢奋的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病房里安静的只听得见裴天辞不断点击鼠标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片刻,裴天辞处理好了之后,便收起了电脑,坐在病床边,专心的盯着傅任苒看。 “要不,我们……聊聊?” 裴天辞微挑着眉毛,笑着建议。 “还是……不聊了吧!聊天要用脑,我现在相当于没脑子!” 傅任苒勉强笑了笑,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 适时的皱了皱眉头,作出一副我头很疼的样子。 裴天辞却突然笑了起来,摇摇头轻叹道,“你要是真像以前那样没脑子就好了!现在整天一副很愁很惆怅的样子!” 傅任苒呆了一呆,怔怔的不说话,她以前很没脑子吗? 片刻,裴天辞收起了笑,眸色黑沉沉的,幽静深邃。 “任苒,听说你下午是哭醒的?做什么噩梦了?” 裴天辞说话的同时,傅任苒又想起了梦里那个对她笑的满脸慈爱的父母。 她从小就缺爱,什么爱都缺。 所以……才会那样没脸没皮的追在唯一对她好的裴天辞身后。 喜欢他,爱他,想要嫁给他! 可是,只要是人就要学会长大,特别是女人。 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知道,很多东西终究要失去,一开始没有,也就是提前习惯了而已。 没什么好难过的。 傅任苒这么想着,却难以控制喉咙的哽咽,说起话来,特别的酸涩。 “梦到……我爸我妈了!” 闻言,裴天辞的神色黯了黯,哦了一声,自嘲的笑笑,“还以为你梦到我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都准备好了要安慰你梦都是相反的,原来自作多情了!” 傅任苒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脸皮真厚!” “前几天和你相亲的韩岷,下个月要结婚了!胆子大的把喜帖都发到我办公室里来了。”裴天辞摇头浅笑。 眼尾弯起,眼眸里闪烁着漆黑的光泽,清亮的令人无法忽视。 “啊?这么快?”傅任苒很意外。 “嗯,大约是怕我再把他的手打折吧!” …… 聊天聊了很久,裴天辞第一次让傅任苒见识到了什么叫高情商! 他总是能在两个人马上就要冷场的时候,适时的说了一句话,或转移话题,或调节气氛。 他不会提起令她不爽的人或者事。 她第一次觉得和他聊天这么舒服,这么和谐,像温水入喉,沁人心脾。 他要想真心对人好,真的没人能招架的住。 在傅任苒渐渐地开始有些困乏的时候,他又很有眼色的沉默不语,让她慢慢的进入睡梦中。 裴天辞静静地看着傅任苒再一次沉睡的容颜,脸色苍白。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后起身在她的额前轻轻的落下一吻。 窗外,月朗星稀,夜色不再黑的纯粹,泛着点点灰白的光。 快要天亮了,裴天辞笔直的站立在窗前,背影挺拔伟岸。 面色凝重,又是一夜无眠…… 任苒消失的这些年,他逐渐硬了心肠,对谁都没办法再像对她那样无条件的疼爱。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好只是为了履行对那个男人临死前的承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爱进骨髓里。 任苒,如今的你确实是最好的你,美好的无可挑剔,不再是那个作天作地,聒噪任性的女孩。 而我……却想回到过去! …… “任苒,那天我是不在,要不然非打断那两个小贱人的腿!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 温然边说边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一束芳香四溢的鲜花,将花插入花瓶中。 傅任苒半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精神看起来非常好。 其实,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伤的多重,就是磕了点血,缝了两针,剃掉了一小撮的头发。 昨天一整天迷迷糊糊的,今天都能下地玩了! 相对于后脑勺的伤口,她更难过的是她现在丑不拉几的二愣子发型。 “你现在怎么喊打喊杀的?是不是小时候乖乖女做烦了,到了中年需要叛逆下来证明自己还年轻啊?” 傅任苒毫不留情的数落。 温然并没有介意,而是开怀的笑了起来,“我是心疼你!虎落平阳被犬欺!” 温然侍弄完花瓶又拆开了自己带来的水果篮,笑道,“听说天盛的晚宴上你出尽了风头,裴天辞满场都围着你转,你这是要取杜熹微而代之啊!” “太夸张了!他要是都围着我,我能出这种事情吗?” 温然笑而不答,故作高深的看了傅任苒一眼,便拎着水果篮进洗手间洗水果去了。 温然前脚刚进洗手间,病房门就被推开。 听到病房的门啪嗒一声轻轻的被关上,傅任苒条件反射般抬眸看了过去。 说实话,她心里以为来人是裴天辞。 他昨夜与她聊到半夜,清晨她自醒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病房门口到病房里有一条距离不算长的走廊。 男士皮鞋踩在病房地砖上的声音,沉稳清脆。 一听就知道来人气势十足。 虽然还看不见是谁,但傅任苒却已经清晰的从脚步声中分辨了出来。 他,不是裴天辞。 傅任苒专心思考的时候,来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任苒!” 看到唐荣,傅任苒还是吃惊的。 而他现在这样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她更是感觉意外。 她这次回北城,唐荣可以算是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视线移到唐荣抱在怀里的花,和提在手里的水果篮。 傅任苒的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不得不幽幽的转头望了望摆在窗台边,温然带来的一束花上。 竟然一模一样。 温然前脚来,唐荣后脚来…… 连看望病人送的东西都一样…… 到底是心电感应还是别有用心? ------------ 第109章 顺便来看她 傅任苒顿觉自己连生病住院都被唐荣利用了,因为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唐特助,您这个时间怎么有空来看我呢?” 傅任苒皮笑肉不笑的讽刺唐荣。 先不说唐荣和温然之间那令人头疼的感情问题,就说她和唐荣之间的铁杆兄弟情。 这小子也太见义思迁了些。 一朝功成,连她这个旧人也不待见,她又不求他走个后门,办事什么的! “还能开我玩笑,说明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唐荣不以为意的笑笑,十分自然的走到病床边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篮和鲜花。 “任苒,你想吃什么水果?” 温然洗完水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边走边问,直到看到床头立着的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的背影,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唐荣缓慢的转身,对着温然轻轻一笑。 温然就站在床尾,手里捧着一盆水果,傅任苒可以清楚的看到温然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态。 她应该庆幸温然没有失态到把手里的水果整盆掉落到地上去,否则还要再洗一遍才能吃到水果。 其实她觉得温然变了很多,那是因为温然竖起了坚硬的围墙,将她自己困在里面。 只有在唐荣面前,温然才是真实的温然。 傅任苒撇了撇嘴,温然和唐荣已经对视很久了。 她现在有点怀疑,他俩是不是拿她这里当成偷偷幽会见面的地点了? 她虽然反对婚外情。 但她反对有什么用? 温然和唐荣那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小眼神,分明就是情深深意浓浓嘛! “你们两个够了吧?我已经很可怜了!我不需要你们这样来探病!”傅任苒沉声埋怨。 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相爱又如何? 如果爱情能战胜一切,那他们为什么还会分手? 因此,她并不认为温然和唐荣还适合在一起。 温然率先反应过来,敛下眉眼,低低的笑了笑,走向病床的另一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傅任苒暗自观察,不得不夸温然一句。 神色自若,不卑不亢,不热情也不熟络,表现的就是一个合格的前女友见到前男友应该有的大方得体的样子。 “我刚好有点事路过这边,正巧上来看看任苒!” 唐荣一句话极其巧妙的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巧的缘故。 话里的真假不论,但傅任苒听着却有些生气! 谁来探病是因为顺便路过才来看的呀? 那还不如不来! “那真是太巧了!难为这么日理万机的唐特助还要这么顺便的上来看我!” 傅任苒夹枪带棒的怼了过去。 不是她小肚鸡肠,而是唐荣实在太欺负人。 唐荣侧目睨了一眼傅任苒,抬手看了看表,对着她轻笑道,“我时间不多,要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唐荣说完,又抬眸看着温然,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吩咐道,“温然,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唐荣率先转身离去,温然竟然也没有拒绝,尾随着他的身后离开。 傅任苒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的背影。 这两个人真的是来看她的?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温然这么一走,就没再回来了! 傅任苒无聊了一个上午,身边只有一个裴天辞请来的陪护。 白婧呢? 这都日晒三杆了,还没起来么? 傅任苒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指头已经快速的拿过床头的手机,拨打了白婧的电话。 “你在哪呢?怎么还没过来?” 电话一接通,傅任苒就劈头盖脸的责问了一句,她心里总觉得白婧要么还没醒,要么就是又和胡越鬼混去了。 “干妈,我在梅县!” 白婧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略显疲惫,但那话里的内容才真是让傅任苒吃了一惊。 昨天不是说陪她的吗? “你回去了?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去啊?”傅任苒回话的速度很快很急切。 她有种被所有人抛弃在了北城的感觉。 “干妈,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奶奶摔了一跤,我半夜才知道,急急忙忙的就回来了!” 傅任苒听着白婧略带哽咽的声音,心里一阵担忧。 “啊……严重吗?怎么没和我说啊!” “奶奶还在医院做检查,具体的还不知道!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了,干爸爸说你睡着了,他会告诉你的!” 傅任苒怔了一怔。 如果说裴天辞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白婧怎么回去的?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叫乐言去帮你吧!”傅任苒尝试着询问。 “谢谢干妈,不过不用了!小叔叔陪我回来的!” “……”傅任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生疼。 她匆匆忙的挂了电话。 …… 晚上,裴天辞准时在黑夜降临之际来到了病房里。 “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很多,不能整天来这里陪你,你不会生气吧?” 裴天辞脱了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笑的很温柔。 傅任苒笑着摇摇头,他问的是你不会生气吧? 正常人都会回答不会。 只有女朋友才有那个撒娇的权利说会。 “今天有人来看你了?” “嗯……温然和唐荣!” 傅任苒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两个见色忘义的假朋友对她做的那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心里鄙视的不得了! 裴天辞边折着衬衣的袖口,边挑了挑眉,笑问道,“他们……总不会是一块来的吧?” “碰巧遇上了!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肯定有猫腻,连买的东西都一样!医院门口是只有这一家花店吗?” 傅任苒止不住内心的好奇,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裴天辞故作高深,微弯的眼眸清清亮亮的,笑而不语,转身走入洗手间洗手。 稍顷,裴天辞干净利落的走了出来,大步走到病床边,直接坐在了小椅子上,把病床摇了起来,摆出了小饭桌,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 傅任苒的眼睛里不断地闪现一双小麦色的手臂起起落落,忙上忙下。 那结实粗壮的手臂多有力,她是知道的。 “唐荣现在对我很不客气,居然说只是顺便上来看我!” 傅任苒胡乱的搭着话,来掩饰她已经慌乱的心境。 裴天辞呵呵一笑,耐心的解释,“你应该觉得荣幸,唐特助不会比我闲多少!市长再过两三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他不出意外,下一任市长就是他!本市最年轻的市长,前途无可限量。” 话音一落,裴天辞将手里热腾腾的粥,用小勺子舀了一口,递到了傅任苒的嘴边,示意她张嘴。 傅任苒是被裴天辞的话惊到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伸手接过了裴天辞手里的碗和勺子,轻声道,“我可以自己吃饭了!你喂的话,老掉饭!” 裴天辞冷哼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我给谁喂过饭?你还挑三拣四的!” 裴天辞自顾自的打开另一个饭盒,开始吃饭。 傅任苒低头吃了几口粥,心里经不住心里的好奇,继续问道,“唐荣只是个穷小子,家里没背景怎么能爬的这么快?就算能力很强,最起码也要到你这个年纪才能做个县长吧?” 裴天辞听完后,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很是无语。 他只比她大了四岁啊! 以前没觉得四岁是多大的代沟啊,怎么现在她嘴里一口一个的嫌弃他老? 男人和女人最佳的年龄差距不是五岁么? 既然代沟这么大,怕他这个年纪大的人说话她听不懂,所以他也就没办法满足她这个好奇宝宝的好奇心了。 “不大清楚!” 裴天辞低头随口应了一句,脸色不是很好看。 说实话,他很介意。 年纪比她大是事实,但是他很不愿意被她嫌弃。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傅任苒挑了挑眉头,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你当我是特工吗?什么都知道?” 裴天辞又笑了,还是对着她笑的,笑容放的很大,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他经常笑。 轻轻的笑,浅浅的笑,不可一世的笑,却很少这样放肆的大笑。 他这样的笑非常有感染力,好像顷刻间心里的阴霾都会被他这样阳光的一笑照射的灰飞烟灭。 片刻,裴天辞收起了笑,看着正在愣愣地发呆的傅任苒,问道,“怎么才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哦。” 傅任苒重新低下头喝粥。 裴天辞不忍心见傅任苒心情低落的样子,开口解释道,“唐荣一定是付出了很多才能站在今天的位置上!不止以前,这今后他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小心,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傅任苒不再搭话,默默地喝着粥,心里暗暗替温然和唐荣的婚外情捏了一把冷汗。 两个人还是不要在一起吧,总比万劫不复要来的强。 远远的看着,互相关注,互不打扰,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拥有才叫爱? “但他应该并不在意现在拥有的东西!以他的能力,想要全身而退虽然很难,但也并不是做不到!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啊?”傅任苒听到裴天辞的话,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正费劲的不断回想他刚才的话,又听到他对她说。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 第110章 郭琴雯探病 闻言,傅任苒抬眸朝裴天辞望去,他正痴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像水墨丹青一般诗情画意。 她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 “你也不蠢,自己领悟吧!” 裴天辞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不言不语的专心吃饭。 不知不觉的,都破例说了这么多了。 吃过了饭,裴天辞泡了一杯咖啡悠闲的坐在小椅子上慢慢的喝着。 傅任苒傻傻的等了半天也不见裴天辞给她递上一杯。 咖啡不断地升腾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她的视线从白色的咖啡杯往上移去,他的衬衣袖口拉到了手腕处,露出的一小截小麦色的手臂。 领带已经被解下,衬衣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微微敞着,很轻易就能看到他皮肤的颜色。 发型也略显凌乱,眉间舒展,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这悠然赋闲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她收回了视线,吞了吞口水才问道,“我的呢?” 裴天辞轻抿了一口咖啡,唇边勾着一抹浅笑,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拿过床头的玻璃杯,递给傅任苒。 傅任苒呆呆的接过,叹息,“就给我喝白开水?” “嗯。你需要休息,不能喝咖啡!” “哦。” 傅任苒淡淡的应了一声,抿了几口水。 他的意思就是他还不能休息,需要咖啡提神。 过了一会,傅任苒躺在病床上,看着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只盯着她看的裴天辞问道,“你不是带了电脑来?怎么不去工作?” 裴天辞笑了笑,弯下腰,凑近了她,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 傅任苒在他的手伸过来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很敏感的缩了缩肩膀。 她并不觉得她额头上有什么头发,顶多有几根碎发,也值得他特意伸过手来摸? “我怕吵到你,等你睡了我再做事情!” 裴天辞的声音很低沉,轻的好像只有呼气的声响。 更要命的是,他离得她很近很近,他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耳边。 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蛊惑人心。 她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清心咒。 “不会的,你坐到沙发那里去,就不会吵到我了!你好像很多天都没休息好,早点做完早点回去睡吧!” 傅任苒很是受不了裴天辞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总觉得她后脑勺的伤口要激动的绷开了似的。 “任苒,现在真是长大了,也会关心人了!” 裴天辞没有反对,笑着说完,便起身拉过床边的窗帘,将傅任苒遮挡在一幕之内。 “有事叫我!” 裴天辞最后一句话是从窗帘的另一边传过来的,并且越来越远,似乎是走到沙发那边了。 傅任苒咬着唇想着,半夜除了上洗手间尿尿,还能有什么事? 这事能叫他吗? 不多时,黄白色的窗帘上倒影出了一道人影。 电脑屏幕的灯不怎么光亮,人影并不明显,却被放的很大很大,黑黑的。 动作的幅度也非常小,从轮廓上便知道外面端坐着的男子,必定空灵俊秀。 傅任苒侧目而视,微微笑着,她很喜欢很喜欢那道人影。 也很喜欢这种她在里面,他在外面的距离。 似乎这样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感觉。 …… 北城的天气晴朗,不像南城一般,时常阴雨绵绵。 但是今天,却下雪了。 傅任苒早上一醒来,雪还不是很大,也不密,随着风越吹越猛,雪也越下越密,最后整片天空像织就了一片白网,大地被妆点的银装素裹,已不见本来的面貌。 冰凉的雪花落在窗台的玻璃上,慢慢的消融,然后化作一滩水痕划下,不知去向。 她有些贪恋的望着窗外,她闭上眼都能想象到外面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何其美丽。 六年了,都没见过雪。 “苒苒,中午想吃点什么?” 闻言,傅任苒移开眼睛,望向站在病床边,正对她说话的郭琴雯。 她笑着摇摇头,轻声回答,“天辞哥每天都有让人给我送饭!” 如果说温然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那郭琴雯就是第二个! 一大早的,郭琴雯就来了,像个慈爱的长辈嘘寒问暖的,已经在病房里待了一上午了,说的也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雪太大走不了,还是就打算来病房里待上一整天的。 对于郭琴雯,她实在摆不出不好的脸色来。 “哦。” 郭琴雯眼神黯了黯,神色赧然,沉吟片刻,随后又笑了起来,十分遗憾的叹息了一声,“我还让任彤送饭来了呢!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长兴亲手做的!” “……他会做?” 傅任苒心里吃惊,反问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任长兴下过厨房,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 家里请了阿姨,连郭琴雯都不常下厨房的! 她不禁细细的打量起郭琴雯来。 身上的衣服虽然看上去都是名牌,可是处处可见岁月的痕迹,款式也不新颖。 很明显,是好几年前的旧衣服。 面貌更是不复当年,容颜易老,这本无可厚非。 只是那一双手,颇为厚实干涸,做事情看起来也十分麻利。 她不在的这些年,郭琴雯该是做惯了的。 “前些年公司几乎破产了,能卖的都卖了,现在的公司也只是勉力维持!长兴没那么忙了,倒是有很多闲心养养花鸟,偶尔下下厨房!” 郭琴雯说到最后,自嘲的笑笑,继续说道,“以前总埋怨他不陪咱们,现在真有空了,倒嫌他烦了!” “这样也好,多注意身体吧!”傅任苒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郭琴雯见傅任苒不怎么爱搭腔的样子,不禁红了眼,叹息,“苒苒,你爸当年确实做错了!他现在是真心来求你原谅的!天盛的晚宴他现在根本没资格参加,那天他厚着脸皮求了以前的老朋友才带他去找的你!” 傅任苒听的别过了头,心里很难受。 郭琴雯说的这些对她来说当然不算好事,即使她人在南城,也时常去宝山寺为任家人求平安,她是希望任家人能过的好的。 “苒苒,长兴是知道你喜欢天辞,才会那么做,只是没想到天辞对你那么狠!当时他急坏了,后来对你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谁知道你会就那么一走了之了!” 傅任苒静静地听着郭琴雯诉说着当年的旧事,不插嘴不反驳。 除了有一些忧伤的情绪之外,其他也还好。 往事不堪回首,无关对错,却也随风而逝了。 揪着不放,痛入深渊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郭琴雯本来就说的悲悲戚戚的,满眼水花,一听傅任苒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就期期艾艾的低声哭了起来。 片刻,郭琴雯拭了拭眼泪,才开口回答,“我不知道,问他也不说,但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了!” 傅任苒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她的血型与容美和任长兴都不相同,任长兴又不蠢,大抵一早就是知道了的。 瞒了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妈。” 病房的门被推开,任彤提着两盒饭盒走了进来。 任彤站在病床边,将手里的饭盒递给郭琴雯后,这才开口问半躺在病床上的傅任苒,“姐,你没大碍吧?” 傅任苒摇摇头,“过几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我跟你说那个田媛嚣张的不行,你要跟天辞哥说,让他给你报仇!”任彤像个小太妹一样手舞足蹈的,脸上的神情也颇为暴戾。 “人家才17岁,未成年,报什么仇?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傅任苒语气略带指责,说话间,郭琴雯已经将保温盒里的饭菜都打了开来,摆在小饭桌上,推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对她说,“你别理任彤,小孩子心性!” “妈!这口气你们能忍,我可忍不了!知道外面人都怎么说姐,说我们吗?” “让人家说去吧,又不会少块肉!”郭琴雯白了一眼任彤,又转过头来对任苒说,“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傅任苒低着头,并不搭腔。 面前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却不是她现在爱吃的,卖相也不怎么样。 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不吃也太禽兽不如了些。 她伸手拿起摆在桌上的木筷子和铁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田媛说姐是小三上位!见一次她还要再打一次!” 傅任苒听着任彤义愤填膺的话,不知道任彤到底是太单纯还是故意的? 这话虚实暂且不论。 就说这么膈应人的话,任彤传回来给她听? 还在她吃饭的时候…… 存的什么心? 郭琴雯垂头丧脸的坐在一旁,没有应话,任彤又开口说道,“姐,杜熹微是你头号情敌,你应该采取主动,把天辞哥牢牢的握在手里。” 傅任苒不得不抬起埋在饭里的头,对着任彤一笑,“你吃了吗?要不要也吃一点?反正我吃不完!” “……”任彤冷笑了一下,有些无语的走来走去。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为我们想想吧!你知道我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吗?我们都等着你嫁入豪门呢……” “任彤!” 郭琴雯一反常态,大声呵斥了一声。 ------------ 第111章 天打雷劈 “怎么和姐姐说话的!快道歉!” 面对郭琴雯的斥责,任彤红着眼眶,拒不认错。 “裴天辞看不上我,要是看得上我,我们还用得着求她吗?”任彤朝着郭琴雯大声吼回去。 傅任苒听得心很累,头皮发麻,近而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口,片片生疼。 她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勺子,反正也没有胃口了。 任彤见傅任苒放下了碗筷,心里更是生气,指着傅任苒大骂道,“你知道爸为了给你做这顿饭,一大早就起来去买菜!他那样的人给你买菜做饭,想来看你又不敢来!你是怎么回报他的?啊?” 傅任苒头疼的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快别瞎说了!苒苒,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郭琴雯连忙站起身,提起自己的包,上前将任彤拖出病房。 “家里有钱的时候,你吃好的喝好的,过的跟千金大小姐一样,家里破产了,你就不管不顾跑了,我过的还不如你之前一半好!你现在还有脸回来怪爸爸!你……天打雷劈……” 任彤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落在傅任苒的耳朵里就只有天打雷劈四个字。 任彤是不是还要咒她不得好死?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傅任苒的耳朵嗡嗡的,像耳鸣一样。 她呆愣了半晌,久久反应不过来。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李秘书提着饭盒走了进来,看到傅任苒坐在床上对着一堆饭菜发呆,他疑惑的问道,“傅总,你怎么了?” “没什么!”傅任苒仍然低着头,她并不是呆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不想动。 李秘书伸手探了探桌上饭菜的温度,说道,“傅总,这都凉了,吃我带来的吧!” 傅任苒摇摇头,“我吃饱了!” “那我先走了!” 李秘书点点头将手里的饭盒放在床头,转身离开。 “李秘书……” 傅任苒想问问李秘书关于任家的事情,却在李秘书转身面对她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问李秘书不是跟问裴天辞一样吗? 还是算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裴总每天都在忙什么!”傅任苒胡乱想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李秘书笑了笑,“傅总还是亲自问裴总比较好!” 傅任苒很干脆的点点头,目送着李秘书离开。 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什么的,裴天辞身边的人嘴严的跟蚌壳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只是她并不知道嘴严的人,通常都很忠心,极爱传话! 只不过随口一问的话,裴天辞晚上回来就兴高采烈的问她,“听说你今天很关心我在忙什么?” “……有吗?” 傅任苒糊里糊涂的反问出口的时候,就想起了她在李秘书出门前,东引的祸水。 对着裴天辞闪闪亮的一双黑眸,她又不想说谎骗他。 “呃……就是看你整天都很忙,忙的半夜,所以才很随口的问了一句!” “这么随口的话,怎么不问我呢?”裴天辞笑意满满的挑了挑眉毛。 傅任苒觉得裴天辞又开始放电了! 她咬了咬牙,冲口而出,“听说田媛放话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确实打不过她,我打算一出院就回南城!” 裴天辞脸上的笑容滞了一滞,随即又勾起唇,浅浅的笑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帮你收拾田媛吗?” “不是!只是想回南城了……” “这里才是你的家!”裴天辞敛了笑意,语气很温柔,却很坚定。 傅任苒低着头没有言语,她早没有家了,哪都没有! “田媛和白婧都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你们打架的事,最好大事化小……” 裴天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吞吞吐吐的,傅任苒觉得奇怪,不由得抬眸看去。 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好像在看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却忍着不笑,又有点难以启齿,很为难的样子。 她立刻就冷了脸,哀怨的瞪视着裴天辞。 他的意思是,她都能做人家阿姨的人了,跟未成年人打架也就算了,还被满脸是血的送进了医院? 这事说出去实在太丢脸,他也觉得颜面无存? “呃……”裴天辞收敛了下快要抽筋的面部神经,笑道,“你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只是劝架,然后不小心被推倒在地!”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傅任苒大喊了一声,动作幅度太大,扯的头皮生疼。 “好好好,是这样,你别激动!”裴天辞柔声安慰。 傅任苒从裴天辞紧抿的双唇中觉察出一抹憋笑,她咬着唇心中烦闷。 也不知道是彼此之间的刻意还是无意,都对回南城这件事不愿意多说。 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她出院了就是要回去的。 “白婧怎么又跟胡越一起回去了?” 她及时转移话题,既然说到了白婧,就不得不问清楚。 “不是你说的吗,白婧和胡越只是单纯的叔侄情吗?还叫我不要想太多!” 裴天辞挑着眉头,一副我都是听你的吩咐行事的。 “那也不能这样就一块回去了,胡越跟白婧才认识几天啊!” 傅任苒自觉理亏,话也说的越来越小声。 这根本不是她想不想太多的问题,而是胡越和白婧这么回去不合适! 裴天辞明明就有更好的方法解决! “你现在是担心胡越还是担心白婧?” “……”傅任苒顿时哑口无言。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呆呆傻傻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倒是我要劝你别想太多!白婧的奶奶出事,她半夜第一个电话是向胡越求助的,说明她是信任胡越的!而胡越也没什么不良的癖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傅任苒没有再说话,温顺的放平了身体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反正每次都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被他打发了。 …… 日子一晃,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傅任苒的伤口终于是好了,不去触碰,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后脑勺被剪掉了一小撮头发,发型极其难看,不过幸好医生还算有点底线,给她留了一层薄薄的发盖,正巧可以盖住伤口。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把头发拨了又拨,直到看不出来为止。 良久,李秘书将傅任苒送回之前住得酒店房间之后,便离开了。 傅任苒拿出手机开始订机票。 从北城飞回南城最快的只有明天早上六点多的。 傅任苒没有任何犹豫的订了机票,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动作很慢,整个人都显得心神不宁,满脑子都在不断地思考着晚上应该怎么跟裴天辞说明天回南城的事。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想回就回了,凭什么还要经过他的同意啊? 想通了以后,傅任苒收拾的很快,其实东西并没有很多。 收拾妥当之后,她站在行李箱面前想了想,便取了外套和包出了门。 午后,傅任苒走出了地铁站,闲庭漫步于北城的商业街道,路上行人并不多,因为寒冷,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驻足。 冬日的阳光太过温柔,洒在身上,柔柔的,没什么暖意。 寒风却甚为凛冽,吹的人瑟瑟发抖。 傅任苒裹着厚厚的围巾,双手插入羽绒服的口袋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才想起来要给傅婉清带北城的特产。 人,真的很奇怪。 她从小在北城长大,一直都都觉得北城是让她最舒服的城市。 而她在南城待了六年之后,竟然已经不适应北城干燥寒冷的天气。 逛了一下午,傅任苒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酒店的时候,竟然在大厅意外的见到了杜熹微和田媛。 两个人看起来在等人,杜熹微还对着她礼貌得笑了笑。 傅任苒低头咬了咬唇,当没看到一样走向电梯间。 她可没忘记田媛说见她一次打她一次的! 说实话,田媛肯定是练过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何况,她们也没有什么交情! “傅小姐,请等一等!” 傅任苒刚避开着越过杜熹微身边的时候,便听到杜熹微这么说。 她不得不顿住了脚步。 以前杜熹薇是直接叫她任苒的,现在看来杜熹微是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她曾经说自己会是杜熹微的头号情敌,现在的杜熹微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从称呼上,就能清晰的察觉出杜熹薇对她的敌意。 傅任苒觉得自己得大气,不能没有礼貌! 否则,就太低级了! 她转过头,脸上漾开一抹甜甜的微笑,点头打招呼,“杜小姐,你好!” 杜熹微移了两步,走到傅任苒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继续笑道,“傅小姐,买这么多东西是准备回南城了吗?” 傅任苒挑了挑眉头,讽刺的笑笑,没有作出回答。 人家问的这么深入,她凭什么傻愣愣的回答? 要让人觉得她不好相处,才不会被欺负。 “你什么态度啊,我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田媛咄咄逼人。 “田媛!不许这样!”杜熹微轻声斥责 傅任苒敛了敛笑,心底翻了好几个白眼。 “杜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 第112章 虚情假意的道歉 “等等!” 傅任苒刚迈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傅小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今天我是特意带田媛来给你道歉的!”杜熹微笑的十分抱歉。 这话说的,傅任苒的眉头微微一颤。 黄鼠狼给鸡拜年啦。 给她道歉? 她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看着站在杜熹微身后一脸桀骜不驯,恨不得立刻过来抓她头发的田媛。 可拉倒吧! “不必了!我没有生气!” 傅任苒面无表情,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憋屈。 气怎么可能会没有,光田媛骂她的那几句话,她能气的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省得落下一个小肚鸡肠的坏名声。 “那太好了,我特意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下午了,晚上我订了包厢,既然傅小姐没有生气,务必赏个脸一起吃个晚饭吧!” 杜熹微说的情真意切,满脸堆着笑意,姿态摆的极低,倒显得傅任苒难以相处,是个祸头子似的。 傅任苒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谁他妈的要和她们吃晚饭! “天辞为了这事,都生我的气了……” “好!” 傅任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会觉得裴天辞和杜熹微会结婚,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她不敢说,她有多了解他,但她很清楚他绝不会娶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 杜熹微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人心肝颤! 她突然很想看看杜熹微到底想干嘛! “我先把东西放回酒店再下来找你!”傅任苒淡淡的说完便走进了电梯间。 一路上,傅任苒都在想着,要不要帮裴天辞把这个粘人的女人给甩了呢? 但又考虑到杜家对天盛的影响力,她不敢贸然行动。 裴天辞不也没有正面回应,一直主张的是让杜熹微自己知难而退的这种比较低级落后的方针政策。 良久,傅任苒推开了酒店包厢的大门。 一张偌大的桌子,竟然只有杜熹微一个人。 那个说要道歉的田媛已不知去向。 傅任苒暗忖,杜熹微是有备而来,先是利用田媛向她赔罪这个理由在公众场合约她。 然而现在很明显,杜熹微是要单独和她聊一聊了? 傅任苒挑了挑眉,坐在了离杜熹微很远的一个位置上,有些嚣张的笑道,“不是道歉吗?来吧!” 杜熹微神色未变,低头轻笑了一下,“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 还他妈的能有什么事! 看着杜熹薇笑得满脸阴寒的样子,傅任苒皱起了眉头,双眼眯了眯。 杜熹微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别说裴天辞现在不喜欢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她也得想办法给他们拆了! 刚才在酒店大堂里对着酒店里的人,对着监控摄像头,可怜的像条狗似的。 现在坐在她的对面,满脸自我感觉良好,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令人发指! “杜小姐不是说给我道歉的么?”傅任苒决定装傻。 杜熹微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 傅任苒冷眼看着,不得不承认,杜熹微笑起来很美很有气质。 温然说杜熹微是只老天鹅,实际上言过其实了! 杜熹微保养的非常好! 额头上空气感的刘海非常减龄,大波浪卷的长发像个洋娃娃。 又是从小跳芭蕾舞的,那浑身上下富家千金娇养出来的气质与莫名高人一等的自信。确实很有迷惑男人的魅力。 杜熹微笑够了之后,伸手招呼服务生上菜,同时笑着说道,“傅任苒,你真有意思!我是不是被打傻了!” 傅任苒沉默不语的靠在了椅背上,生着闷气。 气氛一度很尴尬,直到服务生陆陆续续的端着菜上来。 傅任苒面无表情的提起筷子大声的跺了跺餐盘,开始化悲愤为食欲,没有理会杜熹微,大快朵颐了起来。 气受够了,饭总得吃! 杜熹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傅任苒。 “一起喝杯酒吧!” 傅任苒停下了筷子,接过高脚杯,斜眼睨了杜熹微一眼。 杜熹微很干脆的喝光了酒,还挑衅的冲她扬了扬杯子。 一副混迹社会老江湖的样子! “你真能装!难怪天辞哥不喜欢你!”傅任苒忍不住贬了一句,便仰头喝光了酒。 杜熹微很满意的起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并不是很在意傅任苒说的话,那脸上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好像傅任苒刚才是在夸她,而不是在挖苦她。 “天辞他会娶我,也只能娶我!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当他在外面养的女人!以后生的孩子都是私生子!”杜熹微说完,捂嘴笑的妖娆。 傅任苒一听,顿感胸口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气的浑身都在抖。 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眉目蕴沉,杜熹微的话真假不论,就是这种豁的出去,臭不要脸的耀武扬威特别气人! 明知道是假的,却又让人没法反驳。 说裴天辞不会娶杜熹薇?她拿什么脸去说?她算是他的谁? 傅任苒瞳孔深了深,她现在不知道杜熹微找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打算说几句话来气死她? 那真是太成功了,她现在气的快要呕出一口陈年老血了! “你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傅任苒冷着脸,忍无可忍的放下了筷子,双手抱胸,目光冷然的看着杜熹微。 她是脑子摔傻了,才会坐在这里陪杜熹微绕弯子。 杜熹微微笑着,优雅从容的举着筷子,小口的吃着东西,“急什么,人还没到呢!” “......谁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傅任苒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 大门发出的声响令傅任苒条件反射的回身望过去。 裴一鸣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认真的看了杜熹微一眼,随后没有打招呼的直接坐在了傅任苒身边的空椅上。 傅任苒皱着眉头愣愣的看着同样把满脸不爽表现在脸上的裴一鸣。 裴一鸣坐她旁边就坐吧,为什么一脸她欠了他几个亿的表情? “一鸣,你来啦?”杜熹微又恢复了白莲花的样子,甜甜的笑着。 傅任苒顺着裴一鸣的视线,望向对面的杜熹微。 裴一鸣自进入包厢内,那眼神便一直含怨带气的望着杜熹微,没有移开过。 她总算知道,裴一鸣背后那个怂恿他和她相亲的人是谁了! 傅任苒扔下了筷子,真是快呕死她了,饭也不用吃了! “我吃饱了!谢谢杜小姐款待!再见!” “一鸣,快送送傅小姐!” 傅任苒刚起身走了两步就听到杜熹微很急切的命令裴一鸣。 她很诧异的望着即将起身朝她走来,看起来无比听话的像个保安一样的裴一鸣。 “我就住在楼上!送什么?” “我送你是你天大的荣幸,你还废什么话!” 裴一鸣明显心情也不好,口气颇为不爽,拉扯傅任苒的力气也不小。 傅任苒被迫跟在裴一鸣的身边小跑着,心里气极,呼吸开始急促,怒道,“裴一鸣你是不是有病!我就住楼上,不用你送!” 裴一鸣没有理会傅任苒,一路扯着她走进了电梯,才松开了手。 这个时候,傅任苒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些燥热不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裴一鸣。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驱散心里这种闷热的感觉,反而越演越烈。 直到电梯打开门,她一脚踏出电梯,踩在酒店软软的地毯上时,这种不适的感觉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 她一时站立不稳,一只男人的手扶住了她,半拥着她走回酒店。 知道那个男人是裴一鸣,傅任苒想推开却实在使不上力气,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渴望裴一鸣身体的温度时,震惊不已。 她只是喝了一杯红酒而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醉到路都走不了。 一定是杜熹微动了手脚! 太卑鄙了! 傅任苒不断的咬着下嘴唇,想要让自己清醒,却也都是徒劳。 回到酒店,傅任苒被放在了沙发上,她浑身瘫软的使不上力气。 但最糟糕的是,裴一鸣竟然没有离开的意向,反而在脱外套! “睡谁不是睡!速战速决吧!其实我还不想上你呢,你这种女人一沾上就甩不掉!先说好了,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傅任苒眼睁睁的看着裴一鸣边脱边说,越说越离谱,她整个人惊掉了半条命,她急忙摘下耳朵上的一颗耳钉,狠狠地扎进了食指里。 “......啊!” 十指连心,痛的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傅任苒满头大汗,世界仍然在晕眩,还不够! 她又用耳钉扎进了另一手的食指里,刚扎完,裴一鸣高大的身体便压向了她。 男人的气息围绕在她的身上,她忍着难受,颤抖着声音轻声提醒道,“裴一鸣你真的好蠢!你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你一定会后悔!” “......” 这话一出,裴一鸣果然停了下来。 傅任苒吞了吞口水,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对男人的渴望。 这感觉太恶心了! 她连忙轻声道,“你先起来,我慢慢告诉你!” ------------ 第113章 不要害人害已 裴一鸣微拧着眉头,愣愣的看着傅任苒,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可信度! 也许裴一鸣确实也觉得委屈,很快就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傅任苒这个时候竟然在庆幸,杜熹微叫来的男人是裴一鸣,而不是林远杰! 同样是种马,裴一鸣高尚多了,也好骗多了! “你喜欢杜熹微!是杜熹微叫你这么对我的吧!”傅任苒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手指头里的耳钉,痛的十指微颤,同时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又怎么样?”裴一鸣反问道。 “你只是想替她出气,还是你根本不想得到她?” 傅任苒的声音很小,她的体力在急速的消失。 杜熹微下的什么药这么厉害? 全身瘫软无力,却滚烫发热,胸口像有火在烧,身体里有股冲动像要破开来。 这分明就是欲~火焚身了。 裴一鸣没有说话,拧着眉毛,静静地等着傅任苒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吧?天辞哥爱上我了!要娶我!现在是你得到杜熹微最佳的时候!你如果今天睡了我,天辞哥不要我了,回头再去找杜熹微,你不是白忙活了!” 傅任苒辛辛苦苦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裴一鸣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说裴天辞爱上她这种话那么让人难以置信吗?早知道略过不提了! 傅任苒紧张不已,不得不睁开眼睛。 只见裴一鸣一脸阴郁的坐在她脚边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她说的他都懂,只是需要权衡利弊。 但是傅任苒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黏在了裴一鸣身上那灼热的视线。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闪过一抹念头。 正好想起了裴天辞曾说过,杜熹微若想再进裴家老宅就只能以裴一鸣妻子的身份。 她心里对于裴天辞说的话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裴一鸣和杜熹微肯定是有一腿的! 只能赌一把了! 傅任苒握了握拳头,眼底一片猩红之色,言辞颇为激烈的斥道,“杜熹微为什么叫你来而不是随便找别的男人来,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她是既想除掉我,也想甩掉你!如果我猜的没错,裴天辞一定快回来了,正好抓奸在床,你和我一块身败名裂!” 傅任苒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话音一落,裴一鸣终于有所松动,不自觉的抬手搓了搓头发,神情略显烦燥不安。 “你不听她的,顶多就是惹她生气,几天就好了,但你要是听了她的,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 傅任苒见裴一鸣一反常态,沉默良久。她只能看到他被遮挡了一大半的侧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内外煎熬,心焦不已,胸口窜起的无名火迅速蔓延至全身。 “你信我,谁都知道我有多爱天辞哥,我和你可以做盟友!你不要害人害已!” 最后一句话,傅任苒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的。 裴一鸣霍然站了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厉声道,“好!我信你一次,今天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裴一鸣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非常匆忙。 只是傅任苒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看裴一鸣的背影,她从沙发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像喝醉酒一样,满眼晕眩,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闯入卫生间,在浴缸里放了冷水,然后起身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最后,将自己整个丢进了浴缸里。 她蜷缩着身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里像有火在炙烤,身体外是冰凉刺骨的凉水。 一阵冰一阵热,一会发颤一会惊厥,冰火两重天,格外折磨人。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至少她现在不想男人了! “叩......叩......叩!”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任苒,你怎么了?房门也不关!” 裴天辞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木门传了进来。 傅任苒猛的睁开了眼睛,心里一慌,咬着唇,颤抖着伸出已经泡的发白的手扒拉在浴缸的边缘上,坐了起来,咽了咽口水。 “我洗澡,你出去!” 傅任苒用尽了力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不颤抖。 外面沉默了一会,傅任苒以为裴天辞是走了,稍微松了一口气。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急促又焦急,显得格外的瘆人。 傅任苒惊的浑身一抖,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任苒,快开门!你洗的什么澡?冷水流的满房间都是!开门……” 裴天辞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也很气愤,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任苒,你再不开门我踹门了!......任苒!” “我没事!你走!我叫你走……” 傅任苒惊魂不定,有气无力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裴天辞越来越猛烈的敲门声中。 很快,裴天辞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长腿跨了两步就走到了浴缸旁边。 傅任苒禁闭着双眸,整个人泡在冰水里,满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你出什么事了?” 裴天辞蹲了下来,伸手撩了撩浴池里的凉水,铁青着脸,边问边关了还在流淌的水龙头。 “我没事,你走吧,别管我!”傅任苒似乎只能轻声的重复这一句。 裴天辞一靠近她,那难以忽视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泡了这么久的冷水,受了这么久非人的折磨,好像都白搭了。 “你不能这样,会生病的!” 裴天辞说完,便不由分说的伸手将浴缸里的傅任苒抱了出来。 “你走!走吧,好不好?” 傅任苒用仅有的理智轻声哀求着,双手是想推开裴天辞的,却没想到力气小到只能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一副欲拒还迎的鬼样子真是让她羞愤不已。 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渍转眼间就沾湿了他身上的西装,胸膛白色的衬衫透出淡淡的肤色,性感诱人。 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蓬勃有力。 温热的体温围绕着她的周身,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轻轻抬眸,正好看到了他脖子上不断滚动的喉结。 她抿了抿唇,竟然想亲一口。 裴天辞将傅任苒放在床上,弯着腰,伸出手替她解衣服上的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的手指头总是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敏感的肌肤,引得她浑身战栗,大脑严重缺氧,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时候,她已经再也说不出叫他走的话了,她的双眼干巴巴的上下打量着裴天辞的身体,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他扑倒。 直到裴天辞托起她的上半身,将她身上得湿透了的衣服扯下时,她找到了他的嘴唇,微扬起头送上了自己滚烫干涩的唇。 裴天辞整个人都停顿了一下,傅任苒趁着这个间隙伸出小舌头滑进了他的嘴里,与他交缠在一起。 下一秒,裴天辞开始回应,高超的吻技立刻化被动为主动。 他重新将傅任苒放平,松开了她的唇,低头见她满脸潮红,双眼迷离,眉眼妩媚动人,双唇粉嫩饱满。 他浑身一紧,僵硬着身体打算坐起来,却在下一秒被她拉回。 她的力气很小,但是双手紧紧扒在他的脖子上,不断扭动着身体迎合他,拼命索吻的样子都太不正常了! 他忍了忍,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深瞳越发幽沉,双手抚上她的背轻轻的安抚,任由她毫无章法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半晌,才哑着声音说道,“任苒,你被下药了,我送你去医院!” 傅任苒一听,立刻就哭了出来,他是个男人吗?她都快亲晕了,他还说得出这样的话? “天辞哥,我好难受!受不了了,你不要我,就给我找个男人来!要帅一点的!” “......”裴天辞愕然,然后粗声急道,“我怎么会不要你!” 裴天辞知道傅任苒是故意激他,但是他还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气的浑身发抖,他咬紧了牙关,忍住了身体里不断叫嚣的冲动。 他想要她想要的都快要发狂了。 “那你......就要我啊!” 傅任苒说话的时候眼眶里还泛着水花,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听着她温柔婉转的声线,裴天辞深沉眸光闪了闪,没有犹豫的迅速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服。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压向头顶,然后俯下身,亲吻她的眉她的眼,轻声问道,“明天醒来你会后悔吗?” “……会!” 傅任苒喘着粗气应了一声,脸颊不自觉的贴向裴天辞的脸颊,好像只要碰碰他,她就能舒服很多。 裴天辞轻笑了下,“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那狠劲似要将这恼人的小嘴吸进肺里一般,彼此的呼吸交缠着,他的身子微微一沉,两具滚烫的身体便紧密融合在了一起。 他知道她会疼会痛,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蓄着水光,波光粼粼。 眉宇间春情妩媚,妖娆动人,那致命的诱惑令他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的任苒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他想要把这世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心甘情愿的为她画地为牢。 如果她想让他死,他便活不了! …… 最后,也不知道是他不放过她,还是她不放过他,折腾了大半宿,傅任苒精疲力竭的沉沉的睡去了。 ------------ 第114章 料事如神 窗外,夜空漆黑沉寂,月色青白莹亮,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层轻柔的色彩。 裴天辞支撑着上半身看着躺在他身边已然熟睡的傅任苒,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轻轻笑了笑,内心无比满足。 他牵过她的手置于唇边吻了吻,明明是应该牢牢握在手里的人,而他竟然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有着这么浓烈的感情,她开口的没开口的都想要给她! 裴天辞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亮如星辰,绝不能再失去她。 傅任苒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很自然而然的错过了航班。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手机,重新订机票。 现在浑身酸胀的身体,颤抖的双腿都在告诉她昨夜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昨晚她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 是她主动吻的裴天辞! 是她求他睡她的! 还是她缠着他做了一遍又一遍! 她卑鄙无耻,她不要脸,她下流,她活不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裴天辞刚开始是拒绝的! 想到这里,傅任苒暗啐了一句,伪君子! 送到嘴边的美女不要?他还是不是男人了? 非要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好把错误和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他一清二白,都是她处心积虑勾引的! 这么想着,傅任苒的心突然就慌了…… 她昨晚是和裴天辞睡了! 他们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会不会被灭口? “你在找什么?” 还在四处寻找手机的傅任苒听到裴天辞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 她转过身见裴天辞倚在卧室门口,穿着宽松休闲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她什么都没穿,全身都光溜溜的站在裴天辞面前! “......啊!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傅任苒尖叫了一声,光速爬上了床,缩回被子里。 “你躲什么?”裴天辞微笑着缓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暧昧不清的笑好像在说,昨晚都吻遍全身了,现在才躲?傅任苒一下子就刷红了脸,目光慌乱,无处安放,只能低头敛眉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 裴天辞将水杯递给傅任苒,笑道,“先喝口水!” 傅任苒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确实渴死了! 她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问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卧室里?” “昨夜你卧室都水漫金山了,要叫人来收拾啊,所以就把你抱过来了!怎么了?” 裴天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眉眼带笑,身子往前倾,凑到了傅任苒的跟前。 傅任苒本能的往后一躲,此刻裴天辞脸上挂着的那坏坏的笑,倒是和林远杰有的一拼!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 裴天辞低头笑的含蓄了些,却越发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昨晚你要的太多了,我今天只能请假了!” “......” 傅任苒浑身一凉,脸上一会白一会红,赶紧闭上了眼睛,低头沉默不语,她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片刻,裴天辞伸出手指头勾起了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吸吮舔舐,直到她睁开了眼睛,双手开始抗拒。 他的心微沉,很快便松开了她,轻声道,“先起来吃饭!” 随后,裴天辞便站了起来,转身大步离开。 尽管他的话语仍旧温柔,但傅任苒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冷意。 她咬了咬唇,现在这样光着身子怎么出去啊? 她抬头看了看床边的衣柜,皱着眉头沉吟片刻。 最后不得不起身走了过去,拉开衣柜的门。 里面挂着几套男士西装和衬衣,还有几套家居服,又少又单一。 可想而知,他并不常住这里。 她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取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低头扣胸前扣子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昨晚有多激烈,她现在就有多生气! 好个杜熹微,这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傅任苒扣完了扣子之后,拉了拉衬衣,仅仅是刚好遮住屁股而已。 她别无选择,快速的出了卧室的门,刚拉开门,就见裴天辞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飞快的敲击在键盘上的一双手在抬头见到她的那一刻顿住了。 傅任苒别开眼,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低头从他面前快速掠过,呲溜一下就闪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看了一眼明显已经被修复好的卫生间的门,越想越气。 为什么六年前裴天辞被下药就睡她,她被下药又是被他睡! 真是孽缘! 良久,傅任苒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才拉开门幽幽的走了出去。 裴天辞已经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端坐在了餐厅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大概是算准了她什么时间会出来。 傅任苒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然后神色自若的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她低头随便吃了几口,裴天辞沉默不语的,气氛有些凝重,她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为什么他连问都没问她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谁要害她? 他都不想知道吗? 这不正常! 除非他料事如神,早已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如果说他知道是杜熹微下的药,那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这里,傅任苒心头忽地一凉,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双眼冷冷的看着裴天辞,沉声问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裴天辞的双手停顿了一下,吞了吞嘴里的食物,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果汁,才笑看着她回答道,“我都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裴天辞叹了口气,放下了餐具,眉眼淡淡的说道,“酒店里到处都是监控!” “你这么快就去看完监控了?”傅任苒质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根本不信! 她不敢说她足够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但她和他相处了二十年,怎么会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内心。 如果他一无所知,如果他一早去调看了监控才知道是杜熹微给她下的药,才知道裴一鸣差一点就把她给睡了。 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冷静! 只有一个可能,他一开始就知道! 他放任事情的发展,他默认她们来伤害她! 可......为什么? 傅任苒遍体发寒,一颗心越来越沉,伤心的情绪难以抑制,不觉红了眼眶。 裴天辞微蹙着眉头看着傅任苒,她的双眼泛着一层薄薄的水花,眨眼间,波光潋滟,倔强又苍凉。 他的心微疼,叹道,“我本可以少些麻烦,但是我现在不想骗你!” 狗屁! 傅任苒心底暗啐了一声,他是明知道瞒不住了才会对她坦白! 虽然心里腹诽不已,但是面上仍旧一片淡然,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开始就知道杜熹微会这么做!” 裴天辞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停住了没有再说,只是轻轻的搅动着手下的热粥。 什么叫一开始就知道杜熹微会给她下药? 她心里焦急,不得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开始?什么时候?” 裴天辞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任苒,眸光黯了黯,淡淡的回答,“你来北城的时候!” 你来北城的时候…… 裴天辞的意思难道是,她来北城的时候他就知道杜熹微要给她下药了? 这怎么可能? 傅任苒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心思之深沉,常人根本无法企及! “我不信!” 傅任苒脱口而出的时候,心里暗骂裴天辞,他当他自己是修炼成仙的神算子了吗? 裴天辞轻轻勾唇,嘲讽的笑了笑,别开眼,看向窗外的蓝天,眸色沉沉。 “你还记得六年前我告诉你,是你爸给我下的药吗?” 傅任苒对着裴天辞的侧脸点了点头,而后发现他根本看不到,又回答了一句,“记得!我爸不承认!” 话冲口而出的瞬间,傅任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震惊不已。 当年任长兴拒不承认给裴天辞下药! 因为她心里对裴天辞有些盲目的信任,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也因为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打击的她毫无还手之力,她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下的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傅任苒坐不住了,倏然站了起来,身后的餐椅被猛然推开,应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嘶力竭的怒喊道,“……不是我爸?是杜熹微对不对!” 裴天辞缓缓的转过头来,迎上她的目光。 他的双眼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干净的没有一丝纤尘! 为什么他还可以这样一副他没错,他都对的样子? 傅任苒气哭了! 她没法冷静,没法控制的住自己委屈的情绪,她跺着脚,声泪俱下的控诉,“为什么要冤枉我爸?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裴天辞心疼不已,看到她的泪水,只觉得心中一阵痉挛。 他最怕她哭! 无理取闹的假哭,他受不了! 伤心欲绝的真哭,他更是难以招架! ------------ 第115章 对不起 裴天辞起身将傅任苒揽进怀里,不顾她的抵抗,把她的头压向他的胸膛,语气有些急躁。 “对不起,我那时并不知道是谁!只是最后躺在我身边的是你,便武断的认为是你爸和你联手的!对不起!我错了!” 听着他轻柔的声线,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傅任苒放弃了抵抗,伏在他宽广温热的怀里嚎啕大哭,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白受那么多罪了! 爱一个人至深,入了骨。 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他做错了任何事,只要道了歉,心里头对他的气便烟消云散。 裴天辞对于痛哭流涕的傅任苒毫无办法! 他只能紧了紧双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哭了许久,傅任苒终于是哭累了,抽抽泣泣的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杜熹微?” 裴天辞见她不再哭了,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老实的回答道,“她后来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事实上,傅任苒离开北城之后,他越想越不对。 那天他意识到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提早让助理将待在他身边的杜熹微强行带离。 而后,他一个人在酒店里发作的时候,任长兴正巧为了公司的事情来找他,大概是一时脑子短路选择了让任苒来快准狠的套路。 她离开北城以后,杜熹微犹不死心,又对他下了一次药。 真是太小看他了! 他如果再中招,那未免也太无能了! 不过是将计就计,以牙还牙,成功的让裴一鸣和杜熹微睡在了一起。 更让他恶心的是,原来这两个人早有苟且! 而傅任苒听在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又被下了一次药,然后顺理成章的和杜熹微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他对待她和对待杜熹微完全一样,毫无区别!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一想到自己和大仇人杜熹微睡过同一个男人,心里别扭的快拧成麻花了! 她立刻冷着脸推开了他,心情沉重的没法形容,因为哭的久了,脑袋懵懵的,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裴天辞低头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抬眸看了看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她,明明伸伸手就能够的着,但却仿佛遥远的无法触及。 他对着她的侧脸轻声询问道,“不哭了?” 傅任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身离开餐厅,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锁上了门。 她想起杜熹微生日那天他说她只猜对了一半她非去不可的原因! 原来,棋局他早已经铺开,而她浑然不知自己已沦为棋子! 他说的另一半原因就是以她为诱饵,让杜熹微对她下手,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她无法相信,那么俊秀温润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面目可憎? 让她恨的咬牙切齿!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甚至觉得根本没法原谅他! 傅任苒抱头烦躁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头疼欲裂,满脑子的混沌,理不清头绪! 当务之急,她必须回南城! 傅任苒像无头苍蝇一样摸来摸去,终于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手机,然后上网开始准备订票回南城。 她盯看着航班信息,呆愣片刻,随后想着裴天辞那么神通广大…… 她都没到机场,机票就被他退了! 在动车站还没检票上车,就被他当众抱走了! 她有预感,如果他不同意她离开,她便走不出北城的地界! 傅任苒无力的垂下了手,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思考。 南城是一定要回的! 怎么回? 要么豁出脸皮和他说清楚,撒泼打滚的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送她回去? 傅任苒摇摇头,这是下下策,实在太丢脸,结局也不一定好。 要么耍点小心机? 他都坑她那么多次了,她就坑他一次也没什么吧! 傅任苒猛然睁开了眼睛,忍着头疼慢慢起身,将角落里的行李箱拖过来,放下,打开拉链,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叠起来码进箱子。 就在快收好的时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崩溃的起身一脚踢翻了行李箱。 还收个屁啊! 拉着个行李箱,她连酒店的大门都出不去! 傅任苒抬手抓了抓发顶,逼迫自己冷静。 六年前,她因为没有身份证,是坐的大巴车离开北城的! 她一脸凝重的搓了搓脸,现在一样可以。 想通了之后,傅任苒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皮肤粗糙,眼窝凹陷,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 她叹了口气,拿起化妆包开始给自己化妆。 她一向只化淡妆,但是今天怎么化都不满意,越化越浓,越扑越厚。 最后,她顶着一张大浓妆的脸走出了浴室。 走到床边,将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全部胡乱的塞进行李箱。 反正都不要了! 她起身把重要的必须带走的东西全部塞进了随身的包里。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才心满意足的拉开门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裴天辞果然又是坐在沙发上对着平板电脑,不同的是方助理已经低着头待立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看起来正在谈工作,却在她走出来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你......要出去?” 裴天辞放下了平板电脑,起身朝傅任苒走了过去。 他总是爱这么温柔的问着废话,总能让人想要为了让他放心,从而主动交代一切罪行! 傅任苒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脸上无畏无惧,双眼还是带着恼怒的样子。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是战鼓喧天,好像即将就要开战,需要全力以赴。 裴天辞走到傅任苒的面前,拉过她的的手,笑道,“我送你去!” “不用!” 拒绝的话,傅任苒几乎是脱口而出,回答的速度很快,语气硬邦邦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同时抬眸扫了他一眼。 他虽然是微笑着和她说话,但那语气里全都是不容拒绝的气势! 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温柔? 哪温柔了? 她是真瞎啊! 裴天辞脸色未变,笑容反倒放的更大些,“还在生气啊?” “我不该生气吗?你当年以为我骗你我算计你,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连个气都不能生吗?不......该生吗?” 傅任苒几乎是吼出来的,质问的声音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难以抑制的带上了哭腔。 她低下头捂住了嘴,忍了忍自己心头涌起的伤心难过。 她知道现在要冷静,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她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好好好!你可以生气,但你总要告诉我你要去哪,我让司机接你!” 裴天辞说话的同时抬手抚了抚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傅任苒立刻抖开了他的手,抬头对他瞪着双眼,怒道,“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吗?我跟朋友逛个街,吃个饭,聊聊天换换心情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裴天辞微微一愣,她这样激烈的情绪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他虽然心里起疑,但被她那倔强伤心的眼神一望,便有些不忍心。 因为努力压抑着哭泣,眼里还氤氲着泪花,眼眶泛红,流光百转千回,亮闪闪的! 那对着他生气炸毛的样子就像是她手里举着一根羽毛不断的扰着他的心。 奇痒难耐。 裴天辞低下头勾唇笑了笑。 傅任苒被裴天辞这高深莫测的一笑,笑傻了! 愣愣的望着他片刻,便被他的双手捧住了脑袋。 又是一记深吻。 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很好,很会照顾她的感受,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总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从一开始打算装死的无动于衷渐渐的开始情不自禁的迎合。 就在她被吻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他松开了她的唇,改为环抱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笑道,“干嘛擦这么厚的粉,蹭的我一手都是油腻腻的粉底!” 傅任苒一听,三魂气没了七魄!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反正,她权当是气的了! “关你什么事啊!我没脸见人了行不行!放开!” 傅任苒发了疯似的使用双手推开裴天辞,但是腰部却像是被缠上了一条粗壮的铁链,难以撼动半分! “任苒!” 裴天辞沉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威信,傅任苒非常识时务的停止了反抗,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允许你任性,耍小孩子脾气,我也可以包容你的无理取闹,但是有些触碰底线的事情,会惹我很不高兴,那你就最好不要去做!” 傅任苒听到裴天辞低沉的嗓音,语气微凉的说着威胁她的话,她心里凉飕飕的,不自觉的就认怂了,开始点头。 她怕他! 裴天辞满意的松开了手,低声道,“玩的开心,早点回来!” 傅任苒再一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拉开门,方助理恭敬的朝她点了点头。 方助理什么时候闪到门外来傻站着的? 她光顾着生气,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是个好助理! 傅任苒一路直接奔进电梯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想起裴天辞最后那一句警告的话。 她简直忧心忡忡! 他说的会惹他不高兴的事情不就是离开北城吗? ------------ 第116章 偷回南城 傅任苒走出了酒店大门,正打算伸手拦车的时候看到了酒店对面有一家药店。 她想也没想的就走过了马路。 一走进药店,傅任苒随便抓了个营业员就问,“紧急避孕药在哪里?” 营业员直接从收银台一旁的货架上取出一盒递给她,并提醒道,“这个药挺伤身的,不要经常吃!” “谢谢!”傅任苒接过药盒,又要了一瓶水,结了账离开药店。 听营业员说伤身,她的心里咯噔咯噔的! 谁没事经常吃这个? 她第一次吃好吗? 到了马路边,傅任苒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之后,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拆了药盒吞了药。 伤身就伤身吧。 流产这种事,她不想再经历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傅任苒从出租车上下来,直接奔进了汽车站。 “你好,我要一张去南城的车票!”傅任苒趴在售票口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去南城的车已经发走了,明天可以吗?” 傅任苒听的手脚一阵发软,摇摇欲坠。 难道还要回去再待上一天? “明天几点?” “早上六点半准时发车!” 早上六点半太早了些,会被裴天辞怀疑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买了一张明天的车票,就怕明天来又没票了! 傅任苒垂头丧气的走出汽车站,已经临近中午,高悬的太阳十分刺目。 她有些吃力的抬头望了望,竟然被阳光轻柔的光线晃的有些晕眩。 “美女,去哪里?坐车吗?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 傅任苒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四处望了望,见马路边停着几辆私家车,车边站着几个男人不断地朝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低声吆喝着。 她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朝刚才冲她说话的男人问道,“南城去吗?” “......什么?” 男人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置信,满脸疑惑的问了一句。 “南城!去吗?”傅任苒又大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男人一听,连忙摆摆手,“不行啊,南城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呢,我们这都跑短途的!去不了去不了!” “我加钱!你就说多少钱吧!” 傅任苒犹不死心,慌忙着拉住了准备离开的男人的外套,语气柔柔的,很是可怜兮兮。 男人皱着眉头,似在沉思,而后轻轻的甩开了傅任苒的手,叹息,“姑娘,不是多少钱的事,实在是太远了,来回将近三千公里,我这家里有老有小的,我每天晚上都要回家交公粮!实在去不了,不好意思啊!” 男人一说完,便转身去旁边继续拉客。 傅任苒呆立在马路边久久,快哭了。 “你去南城吗?坐我车吧!我去!” 闻言,傅任苒抬眸朝说话的人看去,眼前的男人年纪不大,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个子有些瘦弱。 见她看过去便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解释道,“我单身,跑多远都没人惦记,你只要出的起钱,边境我都给你跑!” 傅任苒重燃希望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说着,就迫不及待的跟着男人走了。 “丑话先说好,因为只有你一个客人,我还得空车跑回来,价钱就高!光过路费就一千块了,再加上油钱……” “你直接说多少钱!” 傅任苒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吵的她脑瓜子疼,太阳穴里好像有个小人在拼命的敲着她的神经。 “六千!” 傅任苒瞠目结舌,狮子大开口啊! “好,没问题!” 没有一丝犹豫,现在他就是要价六万,她都得掏! “呵呵,我真没怎么赚你的钱,来回三天,我不眠不休,很辛苦的!这是我的名片,下次还有需要再找我吧!” 傅任苒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低头看了一眼。 小刘师傅? 下次? 他这是在咒她的吧? “上面有个二维码,扫一扫,加个微信好友,我给你打九折优惠!下次还有这种长途的,就打电话找我!我接您去!” 说话间,小刘打开了停车位里的一辆黑色轿车的驾驶座。 傅任苒站在路边微张着嘴看着即将要载她回南城的破得不像样的桑塔纳,真是觉得六千块太他妈贵了! “上车啊!”小刘笑眯了眼睛,坐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她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对着名片边扫边说,“我加你好友了,记得给我打九折!” 她并不认为她还会有找小刘的可能,她就是想省六百块钱!钱!钱! “好勒!” 互相加了好友以后,傅任苒便迅速关了手机,生怕被裴天辞定位。 车子驶上了公路,不久后就上了高速。 傅任苒靠在椅背上,斜眼从后视镜里看着收费站上头醒目的“北城”两个大字,渐行渐远。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拉扯着她,目光久久不忍离去。 北城,北城…… 她内心很难过,很不舍,一如当年离开北城时牵肠挂肚的心情。 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世界那么大,她不想再回来了! 直到那两个大字完全看不见了,她才收回了视线。 她目视前方,视野里闪过一片一片黑沉沉的柏油公路,沾着耀眼的强光,反射进瞳孔里,她眯了眯眼。 阳光普照,天那么蓝,云那么白,随风浮动,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她还是难过的想死了呢? 大约是终于离开了,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车厢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她猜测这辆车应该有七八年的历史了! 她调了调座椅,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姑娘,你累了可以睡一觉,要开十几个小时呢!” “嗯。” “你这么着急的去南城干什么啊?是不是家里出什么急事啦?现在快到年尾了,什么票都不好买了!” “嗯。” …… 听着小刘师傅哇啦哇啦的声音,傅任苒困倦极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皮沉重的已经睁不开。 车厢里开着暖气,她却并不觉得热,穿着厚厚的外套哆哆嗦嗦的很快就睡着了。 ······ 黑色的桑塔纳载着傅任苒,悠悠扬扬的开往远处。 天依旧那么蓝,云依旧那么白。 她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浑身酸痛的无法动弹。 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触感微凉,搭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却异常的舒服。 她努力的掀开眼皮,也只能看到一个男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彼时她才十二岁,一时贪玩住在裴家老宅里,夜里却开始生病。 她一直以为那个站在床前照顾她的男人是裴天辞,原来并不是! 是傅青山。 那个她未曾谋面便去世的亲生父亲。 原来并不是一面未见,而是她一叶障目! 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无法控制的决堤,她边痛哭失声,边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细心妥帖照料着她的男人。 “别哭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总贪玩!” 她想喊爸爸,但是喉咙里却像是被填进了棉花,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 “美女......” “美女......快醒醒!” 傅任苒被小刘师傅推醒,她一睁开眼睛,就见小刘突然放大的脸,她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车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车厢里昏黄的灯光下,小刘看起来特别的猥琐。 “你干什么!” 傅任苒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一声,浑身发冷,她怎么能就这么睡着了? 小刘吓了一跳的同时,却是无奈的松了口气,坐回了驾驶座,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我说小姑娘,赚你点钱真是不容易!你好端端的睡着睡着就哭上了,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大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你叫醒的,要不然待会警察过来还以为我拐卖妇女儿童呢!” 傅任苒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指尖触到一片还未干透的泪痕。 “对不起啊!师傅,我做噩梦了!” “你做什么噩梦啊,哭的也太惨了!”小刘说着就解开了安全带,叹息,“行吧,下车吃个饭再走吧,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小刘下车之后,傅任苒才抬起沉重的脑袋四处看了看,好像是身处在高速上的服务区内。 她浑身酸痛,喉咙干涩疼痛,无精打采的不想吃饭,只想睡觉! 双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脸,体温很高,大概是发烧了! 她推开门下了车,寒风袭来,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总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欲坠! 天地间漆黑一片,只有服务区内亮着醒目的灯光。 她抬起脚,缓缓走进服务区,小刘正坐在餐厅里大快朵颐,见她进来,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她走了过去,小刘推了一份套餐给她。 “我请你吃!虽然不好吃,但是也别挑了!跑长途都这样!” 傅任苒不想挑剔的,但是她真的没有胃口,一点也吃不下,连举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谢谢,还是你吃吧,我吃不下!”傅任苒又把餐盘推了回去,声音有气无力的。 小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先去医院?” ------------ 第117章 猝不及防 傅任苒一听,急忙解释道,“不用,我只是旅途劳顿,有点水土不服!到南城就好了!对了,我们还要多久时间才能到南城?” 小刘想了想,回答道,“走了一半了,天亮估计就到了!” “好。” 傅任苒抬头四处看了看,站起身走到点餐区,要了一份海带排骨汤。 喝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傅任苒便觉得恢复了些体力。 昨夜她泡在冷水里那么久,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不要命的折腾,生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么一想,她对杜熹薇真是恨的牙痒痒! 杜熹薇要是能得到幸福,这世界上的女人估计都死绝了!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离开北城之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就这窝囊亏,她默默地吃了两回,全都铩羽而归! 回到了车里,小刘又递了一瓶水给傅任苒,并关心的问道,“你脸色真的很不好,看起来像在发烧,要不要下高速先去看看医生,拿点药吃?” 傅任苒接过水,淡淡扫了小刘一眼,笑道,“你们跑长途的都这么热心吗?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真的没什么事,倒是你,是不是吃不消了?” “开什么玩笑,我是怕你病倒在我车里,我不好交代!” 小刘啧啧出声,说完就发动了车子,挂挡重新驶上高速。 “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哭那么惨?是不是失恋了?” 小刘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像个话痨。 “嗯。” 傅任苒烦躁的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假寐。 “失恋有什么关系的,你长这么漂亮,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疼你的!就是别去喜欢那些长的好看的男人,也别找太有钱的!有钱又帅的男人都伤人!” “嗯。”傅任苒低低的应了一声,裴天辞可不就是又帅又有钱么,也疼她,就是太伤人! “唉,你别嫌我烦,我们跑长途的就喜欢找人说说话,要不然容易犯困,疲劳驾驶是非常危险的!我之前跑货车……” 傅任苒迷迷糊糊的,身体一阵寒一阵热,心里只想着赶快到南城,她要去看医生! 听着小刘师傅的唠叨,没多久她又睡着了。 小刘嘚嘚嘚说了半天,也没见傅任苒再应一声,斜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又睡着了。 他心里焦急,怎么这么倒霉,拉了个病恹恹的睡美人,一上车就睡。 小刘不自觉的踩下了油门,像个独行侠,在漆黑一片的深夜里孤独的拼命奔跑。 …… 天光微亮,东方吐出了鱼肚白,整个世界沐浴在灰白的光亮中,清新舒适。 小刘灭了车灯,将车子停在了南城的收费站,交了过路费之后,开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将车了停稳了之后,小刘疲惫不已的伸了伸懒腰,打开了车窗。 南城并不冷,车窗外的凉风很是舒爽。 他睨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睡美人,感叹道,真漂亮啊,这要是他女朋友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推傅任苒的动作便轻了很多。 “姑娘,醒醒!到南城了!” 傅任苒仍然禁闭双眸,丝毫没有反应。 小刘不得不粗鲁了起来,用力推了推傅任苒,她的脑袋晃了晃,却还是没有醒来,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没有一丝生气。 这下,小刘慌了。 “姑娘,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小刘伸手抚了抚傅任苒的额头,刚一摸到,手就跟摸到了火苗似的,立刻弹开了。 “你这不会是烧死了吧?我真是被你坑死了!” 小刘边埋怨的说着,边拿出手机导航出南城医院的路线,他选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迅速开车而去。 一大清早的,幸亏路上没什么车,小刘到医院一路畅通,不过十来分钟,就将傅任苒送进了急诊室。 小刘坐在门外拼命捶着大腿,钱没赚到,差点出人命! 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傅任苒的包。 无论如何总要通知家属啊! 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手机,而包里的东西他是动都不敢动的,他是个正直的人! 拿出了手机才发现手机关机了,小刘下意识的就去开手机开机键。 刚开了手机,就哒哒哒的一阵狂响,全是信息,他还没认真看,一通电话直接接了进来。 上面只有三个大字,裴天辞。 …… 傅任苒醒了。 她很虚弱,眼皮还没有睁开,意识在慢慢的舒醒,她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滴滴答答的仪器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她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裴先生,你好!我是小刘,这位美女搭了我的车从北城回南城的,中途生病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送医院来了!” 裴先生……? 哪个裴先生? 躺在病床上的傅任苒一听,紧张的抓了抓手指头。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果然是裴天辞的声音! 傅任苒心中哀嚎一片,突然就不想醒来了! “裴先生,这位小姐的路费还没给我呢!” “多少?” “一共六千!” 傅任苒气的差点跳起来,真是黑心啊,说好的九折呢? “给他!” 不知道裴天辞是对谁清冷干脆的下了个命令,傅任苒估计他都没听清到底多少钱吧? 一阵脚步声匆忙离去。病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男士皮鞋轻轻的叩在地面磁砖上,发出很轻很轻的声响,由远及近。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朝她走过来了…… 她强行忍着,假装自己还没有醒来,但心里又十分好奇,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回到南城了没有! 如果回到南城了,为什么裴天辞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昨天的一切就好像都是她做的一场梦,到头来,她插翅难逃,还在他的世界里瞎扑腾! 这太可怕了!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我没那么可怕吧?” 有!真的有那么可怕! 傅任苒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脸上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着站立在病床边的裴天辞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他满脸肃色,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的样子。 其实他这个样子很少见,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以她的经验来讲,他既然都甩脸色给她看了,就说明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傅任苒微微松了一口气,见他递了一杯水给她,便顺势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 边喝水,边转头看向了窗外,入目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花草树木,落英缤纷。 她彻底放下了心。 北城的冬天是看不见绿色的! 裴天辞冷眼看着傅任苒的侧颜,隐约可见笑脸,却又憋着不敢笑出来。 她是在为她回到了南城而高兴着呢。 他冷笑了下,双手插入裤兜,沉声斥道,“为了离开我,是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高烧四十度,你差点烧傻了!” 她烧傻了吗? 傅任苒怔怔的回过头望去,她应该没傻吧! “我......只是想回来!” “北城才是你该回去的地方!” 裴天辞的气势一向很足,他低沉着嗓音,不温柔着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在施压的感觉。 那股子威压,气势磅礴的,犹如站在沙滩上,海面突然卷起了数十米高的海浪,眼看着就要淋她一身了! “天辞哥,我们回不去从前了!我并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还是算了吧!”傅任苒硬着头皮说完,根本不敢去看裴天辞的脸色。 病房里的气氛跟太平间一样,死沉死沉的。 她不愿意迁就,他不愿意退让。 他永远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也永远是这样逆天而行。 他们好像都不在一条直线上。 沉默,互相沉默久久…… “任苒,你到底在犟什么?” 最后,裴天辞丢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便转身离开了。 傅任苒静静地看着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好像多了些许仆仆的风尘,落寞伤情。 他应该很早就知道她离开北城了,寻找无果,无奈之下才来南城守株待兔的等着她的吧? 她一时红了眼眶。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也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她没有犟,她只是成熟了,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适合他。 做不到恨他,报复他,那就继续爱吧,而爱他,既然忘不了就藏在心里好了。 在一起,已经不可能了! …… 傅任苒只是受凉,近而感冒发烧,身体又太虚弱,才会晕倒。 她清醒之后,输完了液,就可以回家去了。 裴天辞大概是匆忙来南城找她的,离开病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却留了方助理在病房里听候差遣,鞍前马后。 回到了家里,傅任苒有些困倦,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全当是给大家报了个平安。 刚发布了出去,就收到裴天辞发过来的信息,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看了很久,一直犹豫不决。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回,直接关了手机,关了灯,平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悠悠的出神…… 那天晚上,他就那么撑在她的身体上方,瞳孔深邃清幽,眼神多情而温柔,一如当年他看着杜熹微的那个眼神。 ------------ 第118章 做我女朋友吧 裴天辞很温柔,也很会照顾她的感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那么多次的亲密无间,本来光想到她就会犯恶心,但她竟然会觉得很舒服。 回想到那天两个人*相呈交叠在一起的画面,就足够令人脸红心跳了,更不用说他温温热热的唇瓣,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 啊! 傅任苒捂着被子哀叹了一声,急忙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她这是发情了吗? 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会想着那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难道真是年纪大了,想嫁人了? 现在这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片,她总觉得空荡荡的,孤独寂寞的令人难以忍受。 怎么会这样? …… 傅任苒回到南城之后,养了两天的病,便风风火火的上班去了。 裴天辞大约是对她失望透顶了,也不怎么搭理她。 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死皮赖脸的对一个女人诉尽衷肠。 他的爱或许就是这样,花开的猛烈,快速的凋零。 但她却不行! 这两天,她的眼里全都是他! 上街买菜,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像他,她便驻足观看,直到见到正脸她才舍得走开。 回到家里,总觉得门会被突然打开,他拉着行李箱勾唇轻笑着站在门口,睡觉的时候也总要梦上他一回! 她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才从这个叫裴天辞的怪圈里解脱出来。 “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傅任苒看着手机里的一条信息,呆愣了一会,指尖轻轻敲击在手机上,回复了一个字,好。 信息是叶叙发来的,她考虑了很久决定赴约! 她心里有人,就要远远的将叶叙推开,要好好和他说清楚,不能耽误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上次是给她刷了五万多的单吧? 于情于理,晚上得请他吃饭! …… 晚上,傅任苒停好车,走进凰府餐厅,经理十分有眼力劲的为她开路。 她心里疑惑,她并不常来这家店,怎么还没开口询问,人家就知道她找的是谁? 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会做生意! 傅任苒在经理的带领下,远远的看到叶叙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女人在热聊。 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秀丽,头发随意的扎成一捆低低的马尾,一身简单标准的ol正装,似乎刚下班。 即便打扮的不是很精致,却一点也不妨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成熟女人的魅力。 傅任苒暗自摇摇头,真是*啊! 就在她想扭头走人的时候,叶叙看了过来,脸上还挂着热聊的笑容,见她来了,也不见尴尬之色,反而笑的更欢了! 坐在叶叙旁边的女人感觉到了叶叙情绪上的变化,转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笑看着她。 “没打扰你们吧?”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傅任苒走到他们跟前,十分礼貌的微微一笑。 “正在等你呢!”说话间,叶叙站了起来,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奚澄澄,我多年的铁杆兄弟!这位是傅任苒!” 傅任苒和奚澄澄都是一愣,不免互相打量。 傅任苒是觉得叶叙怕是以为她瞎了吧,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怎么就成兄弟了? “你好,任苒,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奚澄澄自来熟的率先向傅任苒打招呼,笑的很友好,脸庞展开后像朵花一样。 “不介意!我也很高兴!”傅任苒笑着点点头。 她正打算坐下吃一顿两女一男的晚餐时,奚澄澄便转过身在叶叙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这就是贺连华提过的你的心肝宝贝啊?” “嗯。” 叶叙偏过头同样低语了一句,“你悠着点,别让她误会了!” “......”傅任苒自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这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就像她是一只单身狗,看着主人撒狗粮! 挺不舒服的。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今天干嘛来的,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她吃吃醋,你们也好有个突飞猛进的发展呀!” 奚澄澄悄声说完还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傅任苒笑笑。 “别闹!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她吃不了醋的,小心我跟你翻脸!快走吧你!” 叶叙粗声说完,便坐了下去,赶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奚澄澄叹了一口气,也不生气,笑着跟傅任苒告辞了。 傅任苒看着奚澄澄离开时略显遗憾的表情,不禁出声问道,“她不和我们一块吃吗?” “当然不!她今天要相亲!一把年纪了,还不舍得结婚!我要是知道她今天在这里,我肯定不来这吃饭!” 傅任苒听着叶叙略嫌弃的口吻,这下才是相信了他刚才说的好兄弟的言论了。 只有好的不成样子的朋友才能这么损。 但转念一想,既然来相亲,怎么刚才还故意和叶叙勾勾搭搭一番,存心让人误会呢? 她伸长了脖子朝远处奚澄澄坐的位置看去。 果然,奚澄澄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脸麻木,拼命的喝水,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借尿遁离开似的。 “你朋友今天应该成不了了!” 傅任苒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轻易的下了结论。 叶叙轻轻一笑,“她相的亲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南城第一剩斗士!我和贺连华现在打算和她断绝关系,就怕以后被她看上,要娶她!” 傅任苒呵呵一笑,“看起来应该是她不愿意,并不是嫁不出去!” 叶叙脸上的笑容一滞,敛下眉眼,淡淡的转移话题。 “别说她了,你这次去北城那么久,我差点以为你不回来了!” 傅任苒也收起了笑容,想到在北城发生的事情,顿然觉得有了一丝羞耻之心,她拿手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 “先吃饭吧,饿死我了!” 傅任苒笑着说完就开始吃,一点也不含糊。 食不言了一会,叶叙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你考虑好了没有?我可一直等着呢!” “……考虑什么?” 傅任苒抬头反问,话刚一出口,她就想起了之前跨年夜她答应叶叙说可以考虑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哎哟我去,这个不好办了! 叶叙微挑着眉毛,故作正经,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发着光亮。 傅任苒的眼神闪躲着,用力咽了咽嘴巴里正在咀嚼的食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决定单刀直入。 “叶叙,我不爱你!” 叶叙似乎也没料到傅任苒会这么直接,心都揪在了一起,有些难受,他低下头捂住了胸口。 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笑道,“我知道,我不介意!一辈子那么长,你总会忘记他的!” “叶叙……” 傅任苒刚一开口,叶叙便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他怕她再说些什么话,能气的他心脏病发! “任苒,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如果你一直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那你永远也忘不了他!怎么样?试试吧!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叶叙也不着急吃饭,单手撑在桌面上,支着脸颊,笑意盈盈的看着傅任苒。 看着叶叙丝毫不作伪的笑容,她心里惘惘的,有些许的感动。 但更多的是疑惑,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好,试试吧!” 傅任苒一口答应了,并且对着叶叙灿烂的笑了笑,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时的初衷。 也许真的如她所愿就忘记了呢…… 情势峰回路转,叶叙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是踩到了她的软肋。 她是想要忘记裴天辞。 “那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傅任苒脱口而出,微蹙着眉头。 “不要轻易说分手!” “……”傅任苒心头一颤,明显没料到叶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无言。 这是上了贼船就不好下船的意思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又去看了电影,大约晚上十点多,叶叙的车子停在了南旎湾小区的门口。 傅任苒看着叶叙将车子稳稳的停进了路边的停车位里。 她就知道,叶叙是打算上她家坐坐了? 她内心有些抗拒。 其实,叶叙很优秀,外型出众就不说了,幽默风趣,温柔体贴,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和成熟稳重的裴天辞比起来,叶叙反倒更有趣一些。 她也并不是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也非常的舒适,并不尴尬。 但是……她很不喜欢这么快速的交往方式,还是循序渐进会比较好一些。 傅任苒正兀自胡思乱想,叶叙已经下车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对着呆愣的傅任苒笑了笑。 “不打算回家了?” “没有。” 傅任苒连忙提起搁在大腿上的包,下了车。 “我走了!” “我送送你!” 傅任苒眼珠子转了转,轻声笑道,“都到了,还送?” “热恋期嘛,难舍难分!” “……” 叶叙微笑着伸手拉过傅任苒的手,径直往小区大门走去。 他的步子迈的并不大,走的很慢,更像在散步。 傅任苒心里头直打鼓,等下到了楼下,他是不是要说,“任苒,不请我上去坐坐?” 或者说,“任苒,我口渴了,请我上去喝杯水?” 不不不,不行! 她一定是要拒绝的! ------------ 第119章 小狼狗 “任苒,我今天像在做梦一样!你会不会睡一觉就后悔了?” 正在思考的傅任苒听到叶叙打趣的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放松了一些。 她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着的手,心里茫茫然的,他的大手有一些湿热,触感非常陌生。 还是不够熟悉,有一些怕。 “要是真后悔了怎么办?” 叶叙一听,猛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语气极认真,“我开玩笑的!没有后悔这个说法的!” 叶叙说话的时候,眉头拧着,一双剑眉下面的眼眸幽幽的,好像透着一股委屈。 傅任苒突然心情就变得很好,好像她确实走对了一步。 她对叶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至少,她现在觉得他很帅,开始心疼他了! “我也是开玩笑的!”傅任苒笑。 叶叙怔了一怔,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弯弯的,像月牙一般,左脸上的酒窝深邃的像开出了一朵白兰花。 她长的很美,却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丽,但这一颦一笑间,婉约动人。 他见惯了无数的美人,也曾心动过,却没有一次像这样,猛烈的怦然心动,速度快的有些失去了控制。 他后悔了…… 他低头看向她的唇,尝试着向她靠近,明知道她会拒绝,他仍然还是想一亲芳泽。 叶叙的眼神变了,不再温柔,带有狂放的侵略性。傅任苒的脑中一闪而过的是裴天辞铁青的脸庞,一时胆怯,在他吻向她之前,别开了头,解释道,“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唉……” 叶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无比的痛惜,但是实际上他的心情很好。 她不是拒绝,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他站直了身体,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得寸进尺的说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 傅任苒乖巧的点了点头。 叶叙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手指用了点力,紧了紧她的手,面上不动声色的牵着她继续漫步在小区的人行道上。 真希望可以就这么一直牵着她走到地老天荒。 择一人,白头到老,原来这么浪漫。 走的再慢,也终会到头。 傅任苒停下了脚步,站在楼底下,对着叶叙笑的别有深意。 叶叙握了又握,最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笑道,“上去吧!我回去了!” “嗯。” 傅任苒转身走入大楼,她知道他在看着她,灼热的视线投射在她的背上,她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背脊。 傅任苒直到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上方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时才松了一口气。 宁静好说,趁早结婚生子。 也许他们都是对的! 她年纪大了,没有谁会比她更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自己的孩子。 光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那个人,既然注定不会是裴天辞,那选择叶叙应该也不错吧。 就像郑隽逸说的那样,在今后的日子里努力去爱自己的选择! 傅任苒洗漱完,半躺在床头,脸上贴着面膜,伸手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有一条叶叙的信息。 “宝贝,在干什么?” 傅任苒一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面膜都有些松了,她忍着笑,抬手重新贴了贴面膜。 叶叙果然是情场高手,这上手的速度可真是快啊! 裴天辞到现在都没喊过她宝贝呢…… 一想到他,傅任苒眼里的笑意瞬间凝滞,随后散去。 她拿起手机,指尖敲下几个字,“很晚了,正准备睡觉!” “唉……我很兴奋,睡不着,能去找你么?” 傅任苒傻眼了,叶叙是欠揍了吧? “不行!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想抱你,却隔着屏幕,太委屈!” 傅任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这语气撒娇的成分居多!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包养了小白脸的老富婆! “你多大了?”傅任苒问。 “大概比你小几个月吧!” 傅任苒怔忡了片刻,她一直以为叶叙应该和裴天辞差不多的年纪,没想到竟然比她小! 那岂不就是小狼狗? “小几个月?”傅任苒又问。 “睡觉了,宝贝,明天见!” 傅任苒盯着手机屏幕久久回不了神,直到握在掌心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裴天辞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他写的字,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就算她不懂书法,却也看得出来,那是她的名字。 “心神不宁,连你的名字都写不好,任苒,别闹了,好吗?” 看完裴天辞紧接着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傅任苒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眼角的泪水滚落,没入脸上的面膜里,她抬手想要拭干眼泪,却摸到了面膜,她顺手一撕,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的指尖在裴天辞的头像上点进点出,犹豫不决,她想删掉或者屏蔽,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默默地关了手机。 他们之间的爱和伤害都太沉重了,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晚安!” …… 次日,傅任苒还没起来就接到了叶叙的电话,他说要来接她上班。 傅任苒走出小区的大门,见到等候多时的叶叙时,心里的感受和以往任何一次见到叶叙都不一样! 她其实没有谈过恋爱,二十岁之前一心一意的喜欢裴天辞,现在突然找了个小男朋友,这心里的感觉还是挺新鲜的。 享受着被爱,被哄,被捧在手心里,多美妙啊! “这么早?” 傅任苒小跑到叶叙面前,笑问道。 “想早点见到你!” 叶叙站直了身体,边伸手撩了撩她额角的乱发,边问,“想吃什么?” 傅任苒思索片刻,才开口说道,“要不就在我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吧,味道还不错!” “好。” 傅任苒领着叶叙往回走,走进一家粥铺,坐下之后,向老板要了两份粥。 傅任苒低头喝了两口粥,想起昨晚未完的话题,她轻笑着问道,“你到底几岁啊?身份证拿来给我看下!” 叶叙叹息。 “有完没完了?我确实比你只小了几个月!但是倒霉,年份不一样,看身份证就差了一岁了!” 傅任苒听完,哈哈大笑,引得旁边吃饭的人纷纷注目。 她无意中瞄到了住在她隔壁的那个八卦大妈也在这家粥铺里喝粥,并且频频转过头来用有色眼镜看着她。 她立刻止住了笑,极其认真的对叶叙说,“那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可不是嘛,所以要好好珍惜我哦!”叶叙说完,对傅任苒眨了眨眼皮。 “嗯,找个小狼狗,也挺好,挺好的!” 傅任苒忍着笑,低头喝粥。 “什么小狼狗?” “呃……就是比自己小的还长的特帅的男朋友!” 傅任苒想了想,使劲的猛夸,准没错! “哦!” 叶叙恍然大悟,“算你有眼光!” “……”傅任苒无语。 叶叙这个人其实还挺高调的,就像他们两个昨天刚开始交往,今天他就把车停在了大楼的正中央! 一路上手牵着手,嘘寒问暖,殷勤备至,非要把她送到办公室里,他慢悠悠的喝了杯水才舍得离开。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似的! 叶叙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大堆好奇宝宝蹲守在她的办公室里。 傅任苒很是头疼的看着眼前准备三司会审的傅婉清,赵吟吟,还有王佳琪。 “你们干什么呢?这么闲,都不用工作吗?” 傅任苒拿出了老总的气势,怒拍了下桌子,故作姿态的训斥了一声。 其实她是心里发虚,先下手为强! 除了王佳琪有些胆怯之外,其他两个人都纹丝不动。 “你和叶叙成了?” 傅婉清皱着眉头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 “那天辞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对啊,表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脚踏两条船!” 脚踏两条船? “任苒,你这见异思迁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见异思迁? 连赵吟吟都这么说? 眼前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人说一句,互相打配合,吵的她晕头转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和叶叙准备结婚的!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他家里人同意我就嫁!” 傅任苒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将所有人都炸的血肉模糊。 “你们认识多久?他什么背景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嫁?” 傅婉清已经站了起来,神情太过激动,以至于难辨喜怒。 “认识久的也未必好,认识短的也未必就不好,适合最重要!” 傅任苒淡淡的敛下眉眼,意有所指的说了一番话。 “好,你既然决定了,改天就把他请到赵小二农家乐来,我和你姑父给你看看!我先出去了!” 傅婉清作为长辈,很快就愉快的接受了大龄侄女准备结婚的对象,内心还有一点小兴奋。 傅婉清走后,赵吟吟沉默了一会也站了起来,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情很认真地说道,“你的决定自己想清楚,不是儿戏,人生只有一次,没有后悔的可能!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正确的建议,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你的!” “嗯。” ------------ 第120章 偶遇前女友 傅任苒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泛起涟漪,喉咙有一些哽咽。 幸好幸好,她还有姑妈一家在她的身边! 傅任苒睨了一眼还在发呆中的王佳琪,“佳琪,你还有事吗?” 王佳琪说不清什么感觉,一下子就好像魂都没了! “我不干了!” “啊?” 傅任苒还没听清,只见王佳琪满脸怨愤的摔门而去。 留下傅任苒一个人对着满室的空气长吁短叹。 …… 晚上,傅任苒吃完了饭,坐在叶叙对面,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盯着他看。 “因为你,我走了一个助理!”傅任苒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叶叙挑了挑眉毛,“什么叫因为我?” “就是字面意思!” 傅任苒讳莫如深的耸耸肩,轻笑了一下,正打算继续调侃两句的时候,就见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翩然而至。 “叶少,新女朋友啊?” 叶叙和傅任苒皆是一怔。 傅任苒看了看眼前自来熟的女人,又看了看同样有些茫然的叶叙。 他很客套的笑了笑,随意的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请人离开了。 “你前女友?” “还算不上!我连她名字都忘记了!luna?vicy?还是coco?” 叶叙眼珠子拼命的转着,绞尽脑汁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不记得了。 傅任苒呵呵冷笑了一声,叶叙真是红颜遍天下,而她显然也已经误入了叶叙这浩浩荡荡的后宫中了。 傅任苒和叶叙在新天地刚看完了电影,走在地下车库里,准备取车回家。 停车场里空气不是很流通,有些闷热,傅任苒低头看着自己被他紧紧包裹住的手,他的掌心微凉,倒有些冬暖夏凉的感觉。 叶叙是穿的太少,冻着了吗? 她慢慢的抬眼看上去,他的肤色很白皙,看上去很干净很显小,在男人里面真的很少见。 倒是把她衬的跟老大姐似的。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像这样天天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也太老套了! 叶叙这么无趣,到底是怎么当上南城著名纨绔的? 反正她觉得无聊,还不如回家拖地板洗马桶! 但若是让她想着去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她却也想不出来。 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就算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看上一天的广场舞都会觉得幸福美满吧? “周末一起爬山怎么样?”傅任苒突然出声建议。 叶叙脚下一顿,步子迈的小了些,眸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会,侧过头笑问道,“为什么想去爬山?” “我看你长得太白嫩了,多晒晒太阳比较好!”傅任苒笑。 叶叙微愣,随后轻笑着应了声,“好。” 叶叙的车子停在新天地专属的停车位上,越走越空旷,四周寂静无声,停车位里的车也没有很多。 叶叙刚按下钥匙,车子亮了亮车灯,停在他车旁边的一辆车里便有人推开门下了车。 叶叙的余光瞄到车牌号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傅任苒也停了下来,疑惑的问叶叙,同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眼望过去,她全身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如果说昨天偶遇铁杆好兄弟是巧合,今天偶遇排不上号的前女友也是巧合,现在偶遇夏雨昔仍然是巧合的话。 那么巧合确实是太多了点! 她甚至怀疑,南城稍有点名气的女人是不是和叶叙都有一腿? “你玩够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说话的是站在夏雨昔身边的贵妇。 听到这么霸气十足又居高临下的语气,傅任苒不得不打量了一番。 从外表上看,这一定是个有钱又有权的长辈! 再看夏雨昔那装的低眉顺眼的小家子模样,她心里暗暗猜测,这位贵妇大约是叶叙的母亲了! “妈,你怎么来了?” 叶叙扯出了一抹笑,握了握傅任苒的手,略微使了点力,示意她不要瞎想。 但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一番呢? 叶叙的一句话印证了傅任苒的猜测,她心里咯噔咯噔的,想打退堂鼓了! 叶叙的母亲叫范丽君,她之所以如雷贯耳,却不是因为长桥董事长夫人这个身份,而是因为宝山寺。 宝山寺的捐赠墙上,排在第一的赫然就是长桥董事长夫人,范丽君的大名! 范丽君每年都会去宝山寺撒钱,是宝山寺超重点vip客户! 都说长桥董事长夫人心善,为人谦和,热衷公益,把她传的跟活菩萨下凡一样,如今一看,传言也未必是真。 傅任苒这个人其实有个毛病,做事情瞻前顾后,拖泥带水,还爱后悔! 她不敢和裴天辞在一起,一来怕裴天辞这个人心机深沉,什么时候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但实际上,她顾虑更多的是王佩兰! 她怕王佩兰终有一天会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她恩将仇报,然后连着她父母一块骂! 她不愿意将自己置于那样被动的境地,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便觉得浑身窒息。 而和叶叙不过刚谈了两天就这么巧合的见了家长,她心里怵得很,更何况还是看起来这么不友好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她突然才意识到原来叶叙选她,还是吃亏了! 她配不上。 “雨昔今天陪我来逛逛,刚好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你在外面怎么玩都随便你,不要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来就行!” 傅任苒一听,立刻甩开了叶叙的手,脸色青白一片,她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叶叙母亲投射在她身上的是多么嫌弃的眼光。 那眼神里的余温,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脚边不小心沾上的一滩烂泥! 她是个从小没吃过亏的人,即便现在落魄了,但骨子里还是留有傲骨。 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得她都想哭! 她年纪大了,变得善良了,更加特别受不了别人这么说她! 说白了,谁他妈稀罕嫁给长桥太子爷? 傅任苒紧了紧身上的包袋,心绪百转千回,只是想尽快结婚生孩子而已,那就应该找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家世简单,穷点更好! 找了个年纪比她小的太子爷,这不是找机会让别人打她的脸吗? 叶叙握了握被甩开的手,摇头叹了口气,接着就开始嬉皮笑脸的介绍傅任苒。 “她叫傅任苒,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是我给你找的儿媳妇!” 傅任苒低垂的眸子闪了闪,内心也并不是很震惊,似乎早有预料。 叶叙除非想立刻和她分手,否则在种情况下他是一定要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毫不感兴趣的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个女人,她们毫无新意的一个震怒,一个震惊! 傅任苒挑了挑眉毛勾唇浅笑,她知道这个表情很挑衅,但她忍不住,毕竟这样示威的机会也并不多。 她现在想的是,叶叙这次站在她这一边,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他会有多孝顺。 而她真的很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这么想来,叶叙也并不适合她。 “你先跟我回家去,慢慢再说好吗?” 范丽君瞬间收敛了戾气,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傅任苒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这当妈的一下子就软了? 叶叙摇摇头,“妈,没什么再说不再说,我就是要她!” “你总要先问过你爸!” 范丽君说的痛心疾首,那爱子之心真是令人动容。 正巧这个时候,傅任苒藏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看了过去。 她有些难为情的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是裴天辞。 她轻轻抬眸迎上了叶叙的目光,知道他也是看到了。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的,有微光一闪而过,似在恳求她,不要接! 很快,铃声就断了,紧接着又再一次响起,锲而不舍的跟催命似的。 来电依旧是裴天辞。 傅任苒一直在犹豫,以她现在和叶叙的关系,她应该当机立断的拒绝,起码她不能在叶叙面前堂而皇之的走到一旁去接裴天辞这么晚才打来的电话。 “傅小姐有事就先走吧,我和我儿子也想单独聊聊!” 范丽君带着威压的语气几乎算是压垮了傅任苒最后的一丝犹豫。 叶叙并不适合她的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像一道墓碑一样又加重了几分。 “我……先接个电话!” 傅任苒对着叶叙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她忽略了叶叙骤然一变的脸色。 她刚才来时便知道这个停车场旁边有一个地下超市。 站在超市的入口处,傅任苒叹了口气,裴天辞一向不会这样夺命连环call。 要么出事,要么算账! “怎么这么久才接?” 裴天辞低沉的嗓音一在耳边出现,傅任苒浑身打了个颤。 “在外面,没听到!”傅任苒随口敷衍。 “和谁!” 傅任苒默了默,裴天辞这句问话又沉了几分,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没谁!” “听说你最近和叶叙走的很近?” “你听谁说的?” 傅任苒心底止不住的发寒,她和叶叙那么高调的秀恩爱,以他的耳目,怕早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公司里早就传遍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叶叙远一点!” 裴天辞语气又冷又硬,这么明显的在发脾气,傅任苒还是听的出来的。 ------------ 第121章 立刻分手 傅任苒冷笑了下,“裴先生,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叶叙现在是我男朋友!” 此言一出,手机那头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飞掷了出去,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心漏了一拍,她知道他在用沉默调整情绪,她甚至能听到他一深一浅的并不规律的呼吸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裴天辞的情绪看来还没有调整好,几乎是低吼出声。 “我知道啊!我年纪大了,想嫁人,他很不错,就这么简单!” “呵呵,好的很!宁愿跟他也不愿意跟我,是吗?” 裴天辞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不带任何情绪,轻的就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她有些难过。 “对!” 傅任苒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裴天辞她已经是得罪了,至于得罪的深度其实没什么区别,他都是会报复的! “傅任苒!你长大了,说的话,做的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否则我怕你承担不起后果!再见!” 话落,手机便挂断了。 傅任苒的眼泪几乎是随着断掉的电话一起滚落。 他第一次叫她傅任苒! 他的语气第一次那么公式化,那么冰冷。 傅任苒抬手拭干还在不断滚落的泪珠,她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止住了泪水。 她闭了闭眼,轻扯嘴角,随后转身重新走回停车场。 奇!书!网!w!w!w!.!q!i!s!u!w!a!n!g!.!c!c 等到傅任苒走到刚才的位置时,所有人都消失了! 而叶叙的车还好端端的停在原地。 傅任苒疑惑不已的走到车子旁边敲了敲车窗,没有反应。 她又蹲下身子,看了看车底,对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突然才发现自己有点傻! 傅任苒拿出手机拨打叶叙的电话,打了一个没人接,打第二个的时候就被拒接了! 她没有再打,握着手机的手垂到了身侧,愣愣的站在车边不知所措。 黑色的车身洗的油光发亮,倒映出她孤寂的身影,略显落寞。 难道叶叙生气了? 抛下她,就这么走了? 男人啊…… 被宠坏的男人脾气还真大! 傅任苒踌躇着等了一会,四处不见人影,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立刻分手!” 深夜,傅任苒身上套了一件宽松的家居服半躺在床上,双眼看着手机里只有四个字的信息,一脸的茫然。 刚才威胁她后果自负,现在半夜三更的又给她发了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裴天辞这是在命令她和叶叙分手吗? 有没有搞错? 他喝多了吧。 傅任苒眸色深深的,心绪不宁,手指尖摩挲着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越摸越凉,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息。 她的确有和叶叙分手的打算,但是裴天辞这么一命令,她又不想分了! 就在傅任苒犹犹豫豫的打算装没看到,直接睡觉之际,电话猛然震动了起来,伴随着清亮高亢的铃声在静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眼尾瞄到裴天辞三个大字时,掌心里原本冰凉的手机瞬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险些握不住。 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持续不断没有停歇。 傅任苒慌乱不已,眼前似乎都能看见裴天辞冷着一张脸准备踏上私人飞机直接飞到南城来打她的屁股! 终于在裴天辞的高压之下,傅任苒接听了电话,为了规避风险,她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声音慵懒的问了一声,“干什么?” “别装了!我叫你分手你听到没有!”裴天辞坐在轿车后座里,微眯着眼,单手握着手机置于耳边,另一边手肘撑在车门边,手指揉捏着鼓胀疼痛的太阳穴。 “......”傅任苒忽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浑身冰凉。 他怎么知道她装睡了?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裴天辞又在发脾气,好像还没有把情绪调整回来。 那语气又霸道又强硬,呼吸沉重,这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裴天辞吗? “裴总,这是……” “天辞!” “......啊?”傅任苒刚起了个头就被裴天辞莫名其妙的打断,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叫我天辞,需要我再介绍一遍吗?” 傅任苒这时才听出了一点不对劲,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不见往日的轻柔,却异常的富有磁性,苏爆了! 撩着她的心跟着狂烈的跳动。 “你喝了多少酒?”傅任苒知道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这样。 手机那头的裴天辞默了默,随后放下了揉捏太阳穴的手,低垂着眉眼,神色冷凝,淡淡的回答,“不知道喝了多少,好像满桌的人都倒了!光喝酒,什么都没谈!”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自接管公司以来,他第一次在酒桌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满脑子都是她躺在叶叙怀里娇笑的样子,他嫉妒的发狂! 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谁都看的出来! 除了拼命的喝酒,没别的办法,而结果仍然无法解脱。 他想立刻见到她,威逼利诱,霸王硬上弓,无论用什么方法,就算下流卑鄙也好,都要让她清楚的知道她是谁的!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任苒想象着,满桌的人都喝倒了的那种场面,挺壮观的。又联想到了上次裴天辞醉卧在酒厂里的样子! 他酒量好像也不怎么样,连她都喝不过…… “任苒,答应我,去分手!” 裴天辞的声音此刻听在傅任苒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喝醉酒撒酒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自然不能和他硬来! 也许明天醒来他就断片了,说过什么也不记得。 这么一想,她便放松了心情,呵呵一笑,耐着性子说道,“好好好,你先回家睡觉吧!” 只是没想到,手机那头的裴天辞并没有如她所愿,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她就听到他对着别人说话。 “方助理,我现在要去南城!” “……”傅任苒和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方助理都是一愣。 “裴总,明天一早有重要的会面!不能缺席!”方助理转过头,满脸为难的轻声提醒。 裴天辞没有理会,直接下了命令,“调头,上高速!” 方助理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驾驶座上的李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 为难到了头就变成畏惧。 裴天辞极少这样没有理智,应该是喝醉了,但观其神态,说话的语气又不像在开玩笑! 而方助理几乎没有见过裴天辞喝醉酒的样子,一时也无法判断。 难道大老板喝醉了就是这副不管不顾的德行?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北城。 “李秘书!我叫你调头你没有听到吗?”裴天辞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一声。 裴天辞是对着手机的话筒说话的,那语气生硬的跟阎罗王似的,李秘书吓没吓到,傅任苒不大清楚。 反正她是吓了一大跳,浑身都打颤。 “裴天辞!你是不是有病啊?喝多了就回去睡觉,发什么疯?” 傅任苒及时出声骂了两句,因为害怕万一他真的想来南城,那两条忠犬恐怕是拦不住的! “我叫你去分手!脚踩两只船你很能耐吗?” 裴天辞失去耐心,对着手机怒吼了一句。 谁脚踩两只船了? 傅任苒一听,郁结于心,差点上不来气! 叶叙是她男朋友,她踩了!她认! 裴天辞是个什么人物?她敢踩吗? “我不都说好了吗?”傅任苒软了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你这么敷衍,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我要你现在就去跟他分手!” 傅任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就算大脑被酒精麻痹,也能如此条理清晰的揣度到别人的心理,真是不得不让她心生佩服! “你真是够了!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你都是我的人了,你和别的男人还有什么私事?”裴天辞说话间,还不忘记伸手关上前后座位的挡板,将伸长了脖子的李秘书和方助理隔绝在外。 傅任苒气结,满脸的恼意,“那是意外!不是我自愿的!” 闻言,裴天辞勾唇邪魅的一笑,压低了声线,“你那天晚上一直搂着我不让我走,情真意切的挽留我,那样也叫不是自愿的?” “住口!裴天辞,你恶心不恶心?我被人下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傅任苒羞的满脸通红。 无耻! 裴天辞……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空无一人的卧室顿时风光旖旎,满室暧昧,她的眼前不自觉又闪现出他压在她的身体上方,攫住她的眼神温柔又湿软。 她羞愧,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送她去医院的,是她想男人想疯了,缠着他要了一遍又一遍! 这么丢脸的事情,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 “我的忍耐力有限!希望我到南城的时候你已经和他划清界限!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狠话一撂,裴天辞就把电话挂了。 傅任苒唉叹了一声,无力的躺倒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怕,她心里肯定是怕的。 裴天辞简直是握住了她所有的小辫子! 但是她心底那股逆天而行的优良品质却不甘心屈服! ------------ 第122章 摇摆不定 星期六,傅任苒是打算睡懒觉的,虽然她昨天晚上约了叶叙爬山,但后来不是不欢而散了嘛,她的潜意识里就一直觉得周末无事。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睡到了八点,终于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傅任苒第一反应是吓一跳,然后迷迷糊糊的迅速龟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心绪难平。 她以为又是裴天辞的夺命连环call! 昨晚那通电话简直可以媲美午夜凶铃,那种惴惴不安之感久久不散,一直被她带进了梦里。 她梦到了裴天辞满身酒气的站在她的面前,使劲的拿鞭子抽她…… 稍顷,傅任苒终于是醒透了,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窝囊。 她又没嫁给他,又不是他女朋友,更不是他亲戚,她有恋爱自由好吗! 想通了之后,傅任苒十分帅气的掀开了被子,深吸了几口凉气,气势十足的拿过手机一看。 结果…… 竟然是叶叙的来电! 傅任苒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指尖轻轻的滑开了手机。 “叶叙……” “宝贝,昨天可是你说了要爬山的,还没起吗?我已经在你小区门口了!” 叶叙略带笑意的声音一大清早的回荡在傅任苒的耳边,撩着她的一颗少女心快飞起来了! “……我马上!你等会!” 傅任苒挂了电话迅速下了床,汲着拖鞋走进浴室。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傅任苒一身运动装,外面套了一件轻便的羽绒服,拎着挎包便急冲冲的出了门。 傅任苒几乎是一路跑到小区门口,见到叶叙一个人清冷的立在冷风里等着她的时候,她心里有些难受。 他的身姿高大清瘦,却似乎很怕冷,穿着厚厚的外套,领子立着,越发衬得他的肤色如玉般白皙,毫无血色,远远的冲她笑的很苍白。 大约是在寒风里待的太久的缘故。 傅任苒愧疚不已,疾走两步,快到叶叙跟前的时候,叶叙笑着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车门。 “我以为你昨天生气了,不想去了呢!”傅任苒边上车,边笑着打趣。 叶叙却是微微一愣,回答道,“我生什么气,我还怕你生气了呢!” “......” 叶叙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挂挡离开。 傅任苒看了看还算不错的天气,眸光闪了闪,呵呵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昨天怎么突然走了?” 叶叙轻咳了两声,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昨天家里临时有事,急急忙忙就走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你生气了?” “没有!” 傅任苒急忙否认,垂下了眼睑,神色黯了黯。 就算叶叙没有说实话,就算他的解释差强人意,也都比她光明磊落! “任苒!” “嗯?”傅任苒不明所以对着叶叙挑了挑眉毛。 “早饭还没吃,想吃什么?” 叶叙没说还好,这么一说,傅任苒的肚子便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她尴尬不已的呵呵一笑。 叶叙睨了傅任苒一眼,摇了摇头,往右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 两个人就近很随意的吃了早餐,便朝着郊外驶去。 没过多少时间,叶叙的车子便开进了山脚下的停车场。 傅任苒四周看了看,青山绿水,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这里的是南城人周边游不二之选。 因为是周末,很多人带上一家老小来度假,看起来人很多。 叶叙终于找到了停车位,停好了车。 两个人像正常情侣一样手拉着手缓缓的走进景区。 郊外这几年开发建设的很好,爬山的山路全部都是青石板拼成,沿途都有小商店。 叶叙走的很慢,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的很稳,傅任苒跟在他的后方,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心里有一丝罪恶感。 昨天晚上裴天辞说她脚踩两只船,她自然是不认的。 但她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羞愧,没脸见人! 傅任苒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硬着头皮出声说道,“叶叙,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叶叙猛然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任苒感觉叶叙的身体轻微的晃了晃。 “麻烦,借过一下!” 山路狭小,傅任苒和叶叙立在中央半天不走,后面的人不断地开始催促。 “叶叙!” 傅任苒拉着叶叙又上前了两步,走进休息亭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叶叙的脸色白的吓人。 “你怎么了?” 傅任苒询问的同时,拉着叶叙坐到了长椅上,从他身上背着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水顺手拧开了瓶盖递给叶叙。 叶叙看了傅任苒一眼,接过水,淡淡的回答道,“没什么,感冒了,有些头晕!” “我看看!” 傅任苒见叶叙仰头喝水的间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叶叙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浑身缩了缩,差点呛到,他放下了喝水的手,无意识的捏了捏手里的塑料水瓶。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覆盖在他额头的皮肤上,眉头微微蹙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也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撩的他那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分。 她一句我们分手吧,能让他气的差点窒息! 医生说,若想活的久便不能找喜欢的人,果然没错! “你好像有点发烧了!” 傅任苒一手搭在叶叙的额头上,一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半天了才蹦出一句不怎么确定的话。 好像两只手里的温度差不多,又好像叶叙的体温更高一些,差距很小,她也就放下了心。 爬了这么久的山,体温稍微高一些很正常的吧。 “只是低烧,没什么关系,多喝点水就好了!”叶叙淡笑着说完,又开始喝水。 “你也真是的,生病了还来爬什么山!好好在家休息啊,哪天不能来,还在我楼下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傅任苒忍不住嘴碎,开始埋怨起来。 “任苒!” 叶叙打断了傅任苒,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瓶盖,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道,“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不希望食言,我想让你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 “可是我们……” 傅任苒刚起了个头,就被叶叙极其快速的封住了嘴。 对!用嘴封的! 傅任苒瞪大了眼睛,旁边人来人往的,无数的目光朝他们飞射而来。 她正想推开他的时候,他便放开了她。 “你刚才的话我都当没听到!不管什么原因,我不同意!好不容易到手了,哪里能你说分就分!” 叶叙微笑着说完,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轻声细语的说,“如果你介意我妈昨天的态度,我替她向你道歉!只要你坚定不移,我家里人都不是问题,我在家里说一不二,你信不信?”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好,应该值得更好的!” 傅任苒硬着头皮说了一句非常客套的官方话,却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觉得自己虚伪至极。 把她自己的牙都差点酸掉了! 叶叙将头埋进傅任苒的颈间,声音闷闷的叹道,“没有比你更好的了!你去北城那么久,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醋都不敢吃,就怕你……不回来了!” “......”傅任苒心头软了软,说不感动怎么可能? 女人都是听觉动物! 一个高富帅在你的耳边轻柔的说着情话,这杀伤力太大! 何况,这情话里,全是苦肉计! 傅任苒愁眉苦脸的,又开始犹豫不决了。在感情上,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首畏尾,摇摆不定,唯一做过的最坚定的事情就是喜欢了裴天辞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再也不愿意喜欢人。 片刻,叶叙放开了傅任苒,唇角漾开一抹笑,伸手抚了抚她眉间的褶皱,眸色幽沉幽沉,微挑着眉毛。 “你想要摆脱那个人,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对他会有威胁吗?” “……” 叶叙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 傅任苒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脸颊,她是脸上写了字吗? 怎么她的计划,这些人都能一眼看穿? 虽然叶叙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也是深不可测,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说服力! 傅任苒这时才郑重其事的仰望了一下叶叙,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纨绔! 真没想到,在猜她心思的这一方面,他竟然能和裴天辞比肩! 叶叙说的没有错,简直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头去了! 如果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分分钟就被秒杀了,那裴天辞还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大发雷霆吗? 她现在正在考虑,如果有需要,她非常乐意把热脸贴上范丽君的冷屁股上!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哈哈!” 傅任苒大手一挥,眼里闪着精光,像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叶叙,笑的前仰后合。 “真调皮!吓了我一跳!”叶叙十分满意的笑看着傅任苒,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哈哈……” 傅任苒脸上笑的欢乐,心底却凉凉的,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是对是错? ------------ 第123章 忘年交 傅任苒抬头看了看蜿蜒连绵的山路,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 叶叙持续低烧,肯定是没办法再登山了。 “我们回去吧!”傅任苒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落在了叶叙身上。 叶叙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惋惜,他苦笑了下,“让你扫兴了?” “没有!我们现在应该去医院!” 傅任苒率先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叶叙,示意他起身下山去。 叶叙愣了愣,勾了勾唇,直接拒绝,“我不去医院,还不如爬山呢!”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大人了还怕去医院?” 傅任苒忍俊不禁,推搡着叶叙,让他起来。 叶叙无奈的站了起来,伸手拉过傅任苒的手,紧紧的包裹住,笑着打趣,“我这个大个人了,一点低烧就被女朋友送进医院,我颜面何存哪?” “好吧,那你回家休息啊!”傅任苒妥协,跟着叶叙的脚步,慢慢的下山。 叶叙神色自若,挑眉问,“回你家吗?” “呃……那我们都得饿死!” 叶叙忽然大笑起来,“那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饭?”傅任苒惊声道。 “当然!总比你强吧!” 叶叙说风就是雨,立刻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助理去买菜! 傅任苒忍着笑,听着他粗声粗气的吩咐完助理,才笑着开口调侃道,“做你的助理真辛苦,周末还要被你突然袭击去买菜!” “更辛苦的他都做过!” 叶叙说笑间已经走到了车旁,刚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便被身后的傅任苒轻轻往前推,他侧目而视,略带诧异的询问,“任苒?” “你现在是病人,出于安全考虑,我来开车!” 傅任苒说完,挑了挑眉头,笑容灿烂的转身就走。 车窗外的阳光很好,傅任苒目视着前方,被晃的眯了眯眼。 中控台的导航显示的终点是碧海蓝天别墅区,距离并不远,只有十几公里。 碧海蓝天…… 裴天辞外公外婆就住那里! 傅任苒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叶叙,“真去你家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菜都买了,试试我的手艺,好让你能心甘情愿点!” 叶叙双手抱胸,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傅任苒微侧过头,睨了叶叙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十来分钟左右,傅任苒便驾驶着叶叙的车子开进了碧海蓝天的大门。 直到停好了车,傅任苒打开车门,站在路边看着正对面那栋她曾经去过的别墅哭笑不得。 叶叙和王教授竟然住对门! “怎么了?”叶叙走到傅任苒身边轻声询问。 傅任苒看了看叶叙,又看了看对面的别墅,笑问道,“你知道对面住的是谁吗?” “知道啊!你的那个小助理!”叶叙面不改色的回答完,便拉着傅任苒转身走进自己的别墅。 “别跟我说是巧合!” 叶叙的步子迈的很大,傅任苒只能小跑着才能跟的上。 “我说我和王教授是忘年交,你信吗?” “......”傅任苒微愣了一下。 忘年交? 骗鬼呢?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刁钻的笑道,“我说的是王佳琪!” 叶叙挑了挑眉毛,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睨着傅任苒,似笑非笑的问道,“王佳琪?是……你那个小助理吗?” “你装!继续装!” 傅任苒觉得叶叙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分明就是在装傻充愣! 叶叙无声的笑了起来,摇摇头,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叶总,您要的食材已经放在冰箱里了!” “嗯。” 傅任苒尾随着叶叙走入别墅,眼睛正四处打量着的时候,就见厨房里走出来一个打扮随意休闲的男人,冲着叶叙和傅任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傅任苒看着那渐行渐远,恨不得插上翅膀迅速离开的男人,心底发笑。 大周末的无缘无故被喊过来急急忙忙的去买菜,是个男人都会抓狂吧! 她改天也试试林乐言好了。 “任苒,洗菜你总会了吧?” 听到叶叙的声音,傅任苒收回了视线,转头看着他站在厨房里正在系围裙。抬步朝他走去,边走边说,“你还没说清楚呢!” 叶叙叹了口气,打开冰箱的门,取出了一把青菜丢在料理台上,对着傅任苒举了举手腕上的表,嘻皮笑脸道,“宝贝,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不想吃午饭了吗?” 傅任苒低头淡淡的笑了笑,“反正你跟王教授都是忘年交了,我也是旧相识,不如厚着脸皮一起过去蹭顿午饭吃?” 叶叙冷哼了一声,“亏你说的出来!帮忙择菜,我慢慢给你解释!” 傅任苒心满意足的拿过料理台上的青菜,低头开始择菜。 其实这几年来,她什么事都学会了,只是因为害怕热油下锅,刺啦刺啦喷出的油沫子令她望而却步。 “我跟王教授真的是旧相识!关系很好,平常有空的时候我常去对面蹭蹭饭,陪他老人家下下棋!” 听到叶叙这么说,傅任苒又抬头故作生气的骂了一句,“骗子!那你还和王佳琪装不认识!” 叶叙正在切肉,听到傅任苒骂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过头,满脸无辜的解释道,“真的冤枉!王佳琪应该一直住校吧,以前没见过!后来你来过之后,她好像就回家住了,我也就不方便再去王教授家里了!” “你知道我来过?”傅任苒满脸愕然。 叶叙挑了挑眉毛,笑的有些诡异,回过身继续切肉,低垂的眼底眸色深沉。 “你那天来的时候我在二楼的窗台看到了,你和你那假男朋友手挽着手进了门!那架势……呵呵......就跟要去游街示威似的!” 其实他没说的是,那天他本来也接到了邀请,但是看见傅任苒打扮鲜嫩的贴在王教授的学生身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一样。 他大受打击,气了个半死! 并且裴天辞也在,他如果再去,那戏就太精彩了! 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够大家下一碗饭了! 所以,最后他没有去。 “去你的!那是我弟弟!亲弟弟!”傅任苒也想起了那天的乌龙事件,不由得阵阵发笑。 叶叙只是跟着笑了两声,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这件事他后来略一打听就知道了他们是姐弟的关系,假扮情侣真是有够无聊! 傅任苒很快就择完了菜,对着叶叙的背影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你真的可以吗?你还病着呢!” “没问题!”叶叙转过头冲她笑笑。 傅任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叶叙的额头,好半晌,才叹息着问道,“你怎么一直也退不了烧啊?还是有点烫烫的,也不出汗!是不是穿的太少了?家里有没有感冒药什么的?” 叶叙被傅任苒噼里啪啦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晕头转向,他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回答,“可能是有点冷,你去我房间帮我拿件家居外套,穿着好干活!” “哦。” 傅任苒神色不太自然的应了声,硬着头皮转过身,准备上楼去叶叙的卧室取外套。 这个卧室是比较私密的地方,就比如古代的女子不能让外男见闺房一样,她也不是很喜欢见男人的闺房! 青春期过了之后,连裴天辞的卧室她都从不愿意主动踏入。 她的骨子里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她曾经甚至想到自己四十岁以后,红尘尽断,六根清净,剃光了头发,做个尼姑,余生与佛祖相伴! 转眼间,傅任苒走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剩下的偌大的空间全部打通,放着许多运动健身器材,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 叶叙像是搬了个健身会所回家。 裴天辞家里的都没这么齐全! 两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肯定就是主卧室,非常好找! 傅任苒推开门走了进去,环顾了下四周,墙纸,床单,衣柜全是冷色调,典型的男人房间,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 叶叙想要的外套就挂在床边的衣架上,一眼就看得到。 傅任苒走了过去,伸手取了外套,就准备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眼尾无意中扫到了床头摆放的一张照片,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傅任苒怔怔的看了两眼,然后无比震惊的上前两步,拿起了那张被人细心的裱在框里的照片。 她不敢置信,看了又看。 照片好像是偷拍的,上面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微胖。 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傅任苒想起叶叙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八岁……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傅任苒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内心空荡荡的。 傅任苒没怎么想,拿起外套和照片噔噔噔的下了楼。 “解释一下吧!” 傅任苒一脸严肃的把外套和照片丢到了料理台上。 傅任苒的语气很硬,正在炒菜的叶叙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当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原来就一张照片啊!” ------------ 第124章 建议你不要回去 “这是我!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拍的呗!都跟你说了,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老不信我呢!”叶叙边笑着说话,边将锅里的菜倒到了盘子里。 随后回身解开了围裙,套上了外套,继续炒菜。 傅任苒无动于衷,她手里拿着照片,细细端详,指尖时不时的抚摸着照片里的人。 许久,她才闷闷的埋怨了一句,“把我拍丑了,我哪有那么胖啊!” “......是现在太瘦了!” 叶叙将菜端到了料理台上,又装了两碗饭。 “试试吧,我的公主!” 叶叙笑嘻嘻的对着傅任苒,跟献宝似的双手捧上了一双筷子。 傅任苒抿唇,放下了手里的照片,双手接过筷子。 叶叙的手艺看起来真的还不错,色香味俱全,就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吃! 傅任苒犹豫了一会,夹了一筷子肉丝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了两下,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在叶叙充满疑惑的目光下,她淡定的夸了两句,“非常好吃!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叶叙如释重负的笑了两声,“和你胃口就好!” “你怎么还会做饭呢?”傅任苒已经配着米饭大快朵颐起来。 “为了做给心爱的人吃啊!” 叶叙面色淡淡的,说的极其顺口。 傅任苒却一下子被肉丝卡住了牙齿缝,这感觉太糟糕了,像是突然闯进了一个异类,引得她全身都在抵抗那肉丝沫子,想抠又不敢抠。 她好想躲进厕所里漱个口! 傅任苒淡定的拿过料理台旁边的牛奶倒了一杯。 她刚才已经四处打量了一下,叶叙家里没有酒,没有饮料,竟然只有水和牛奶! 叶叙这种提前进入老年人的生活状态已经完全超出了傅任苒能接受的范围。 白米饭配牛奶,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傅任苒淡定的喝了一口奶,抿唇偷笑了一下,故意找茬,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了夏雨昔学做饭的?” “......”叶叙停下了筷子,哭笑不得的抬起头看着傅任苒,语气颇为欢喜,“你这个小醋坛子!幸好我没有给夏雨昔做过饭!” “好吧!” 叶叙一语定乾坤,傅任苒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一餐饭结束,傅任苒自然是一手揽过了洗碗这个艰巨的任务。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这个人家还带病上岗,她要是还不洗碗,简直禽兽不如! “放着让钟点工洗吧!”叶叙拦住了傅任苒忙碌的手。 傅任苒愣了一下,抽回了手,笑道,“就几块我顺手洗了,不费事!” 其实她是想,要是不洗碗,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大眼对小眼,总会产生一些不太美妙的气氛。 傅任苒端着碗筷,越过叶叙,钻入厨房,将手里得碗筷轻轻的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 水声哗哗的,她四处看了看也没找见橡胶手套这种东西,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伸手拿过洗碗布。 趁着洗碗的空档,傅任苒慢慢地思索应该怎么回去? 这回去并不是不知道路,或者没有交通工具! 而是怕叶叙挽留…… 万一叶叙要是说一句,“太晚了,就在我这里睡吧!” 那该怎么办? 不行,不行,洗完碗就得回去! “任苒,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菜?” 叶叙站在料理台前对着傅任苒的后背问道,他和她吃过那么多饭,好像她什么都吃,没看出来她有特别偏爱的菜。 傅任苒正思考着怎么找借口回去,对于叶叙的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肥肠吧!” “……”叶叙的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蹙,有些为难。 “还有吗?”叶叙继续问。 傅任苒已经洗完了碗,将碗一块一块放进柜子里,擦了擦手,这才回过身来,对着叶叙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猪肚,牛百叶,鸭胗……” 叶叙的脸色越听越难看,傅任苒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不用送我!”傅任苒笑着摆摆手,就打算离开厨房往玄关走去。 “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回去!” 叶叙一个跨步拦在傅任苒的面前,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心里哀嚎,果然不出所料! 什么她不愿意,他绝不会碰她? 全是谎言! “我家里有事!真的有事!中午得回去!”傅任苒表情讪讪的。 叶叙低头笑了笑,眼底一片狡黠,叹息,“你非要回去,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辆车就好了,你生着病开车我也不放心!” 傅任苒说完,就边掏出手机叫车,边走到玄关处换鞋。 “我总要送你上车吧!”叶叙站在傅任苒身后,看着她弯腰穿鞋,眼底淡淡的含着笑意。 “嗯。” 傅任苒穿好了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因为刚叫的车,没有那么快到,需要等一会,但她不想在房子里等。 只是她一心想着离开,完全忽略了住在对面别墅里的人她更不愿意见! 傅任苒看着对面花园里正在浇花的李芝见到了站在路边等车的她,笑眯眯的放下了水壶,打开铁门朝她走了过来。 “任苒,你怎么从叶叙家里出来啊?”李芝扬起慈母般的微笑,看了看傅任苒,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叶叙。 “哦,我和叶叙去爬山,结果发现他感冒发烧了,就只好送他回家了!” 傅任苒笑着解释,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 李芝一下子敛了笑,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叶叙,低声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敢去爬山!不要命了?” 叶叙低头傻笑,一副任人责骂的样子。 傅任苒微微吃了一惊,虽然早就知道叶叙和王景琮一家认识,只是没想到这么熟悉。 李芝的话说的有些重,不过感冒发烧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了? 傅任苒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李芝年纪大了,爱管闲事。 “叶叙,药吃了没?你去我家里找景琮看看!”李芝说完,见叶叙点头,才转头对傅任苒笑道,“任苒,你也是的,也不进门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正巧修齐也在呢!你也上家里坐坐!” “……”傅任苒无言以对,任由李芝拉着她的手走过马路边。 她肯定是不想去的,但是盛情难却。 傅修齐在他们手里呢。 “我早和你说过了,现在不要走,你不听!王太太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花园里浇花!” 叶叙眉眼含笑的附在傅任苒的耳边幸灾乐祸的悄声说了一句。 “......”傅任苒如遭雷击,原谅她思想肮脏了! 活该受罪。 一进门,傅任苒见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时,就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王佳琪和裴艺菲赫然坐在红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两个人在见到傅任苒的那一刻通通绿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她昨天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爬锤子山啊爬? “佳琪,你任苒姐来了,还不去倒杯水!”李芝沉声吩咐了一声,又对着傅任苒笑道,“任苒,你先坐,我带叶叙上楼找景琮和修齐,一会下来!” 话一落,也不管傅任苒愿不愿意,李芝带着叶叙先往书房走去。 “你先坐,我一会就下来!”叶叙轻轻地拍了拍傅任苒的肩头,尾随着李芝上了楼。 傅任苒故作大方的笑了笑,迈开腿,走到最近地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年纪大,不能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否则等下人家还以为她这个人多大牌呢! 王佳琪在看到傅任苒和叶叙齐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脸色就发白了。 一来,还没走出情感的伤痛,二来,她辞职的事还没和家里人说! 她就怕傅任苒是来家里告状的! “傅总,喝果汁可以吗?” 王佳琪扭捏着起身询问,为傅任苒端茶递水这种事情,她做的也不少了! 听王佳琪喊傅总,傅任苒浅笑了一下,私底下王佳琪都是喊她任苒姐的。 “可以!谢谢!” 傅任苒点点头,低垂着眉眼,尽量不去和裴艺菲那带着仇恨的目光碰撞。 她刚才之所以没有拒绝李芝,是因为傅修齐在这里,她想见一面的! 结果,裴艺菲也在这…… 要么裴艺菲和傅修齐欢喜大结局,由爱恨情仇成功升华为友情万岁! 要么裴艺菲还不死心,继续纠缠傅修齐! 目前以她的分析看来,后者更有可能! 傅任苒暗暗叹了一口气,傅修齐这段时间过的叫什么日子? “任苒!” 傅修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傅任苒的身后。 傅任苒欢喜的回转过头,见傅修齐身量细长的立在一旁,对着她轻轻的笑。 “修齐!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傅任苒笑着站了起来。 傅修齐淡淡的扫了一眼裴艺菲,又转身对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的李芝笑道,“师母,我跟任苒有些话说,就先回去了!” “嗯!” 李芝笑着点点头。 “夫人,您帮我跟叶叙说一声,我先走了!” 傅任苒礼貌的跟李芝交待完,便跟着傅修齐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 第125章 修齐决定离开 “你和裴艺菲现在怎么回事?怎么有你的地方都有她?” 傅任苒慢慢走在路边,实在憋不住了,才开口询问傅修齐。 傅修齐默了默,没有立刻回答。 “她是不是还缠着你?还是你后悔了?你可别犯浑!” 傅任苒急死了! 傅修齐跟闷葫芦一样,完全锯不开嘴! “没有!她是老师的外孙女,经常来这里不是很正常的吗?”傅修齐淡淡的回答。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不尴尬吗?” 傅任苒摆明了不信。 “修齐,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喜欢裴艺菲呢?”傅任苒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傅修齐,神情极其认真。 傅修齐眉头微拧,思索了半晌,没有直接回答傅任苒,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我准备去澳洲留学了!” “……”傅任苒顿时呆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 她从来没想过她唯一的直系血亲会离开她! “我妈希望我去澳洲!”傅修齐低着头轻声说完,又难得嬉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舍得我,我就不去了!” 傅修齐的母亲,傅任苒没有见过,傅家人对这个女人也是讳莫如深,犹如死了一般。 只是听赵吟吟偶然说起过,在傅青山去世一年多之后,就改嫁了,去了澳洲。 因为对方不愿意接受傅修齐这么大的孩子,所以傅修齐便被寄养在傅婉清的家里。 一个母亲到底要多狠心,才能把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就这么丢开,长时间的不闻不问。 尽管这样,她还是知道傅修齐的心里对于妈妈,仍然十分想念! 谁又能不想呢? 傅任苒眼眶湿润,抬头看了傅修齐一眼。 他眉目如画,清雅俊秀,富有才华,难怪裴艺菲会喜欢! 现在不管傅修齐是真的为了陪伴母亲而离开南城,还是为了躲避裴艺菲,傅任苒都不得而知! 傅任苒唯一能做的就是扬起笑脸,伸出食指戳了戳傅修齐左脸,因为他没有笑,酒窝不好找。 最终还是傅修齐极其配合的笑了笑,她才戳到了酒窝。 “修齐,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澳洲而已,又不是外太空!我可以飞过去看你啊!” “嗯!” 傅任苒和傅修齐相视而笑,同样的酒窝在阳光下闪耀着光亮,一如他们六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 傅任苒把话说的很潇洒,但是晚上回到家里,她还是埋在被窝里痛哭了一场。 傅修齐之于她,就像是在沙漠里迷了路,别人递给她的一瓶水! 这瓶水,她珍而重之,因为有他,在茫茫的看不到尽头的沙漠之中,她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要离开南城,去另一个国度,她真的舍不得! 傅任苒哭的很大声,莫名其妙的体会到了一种父亲嫁女儿的心情! 一直到包里的手机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铃声。 傅任苒哭的很累,本不想理会,但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不得不掀开被子起来。 从包里翻出手机,毫无意外的看到了裴天辞的大名,傅任苒气的差点想把手机摔出去。 罪魁祸首! 自从和裴天辞相遇以来,她的人生就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 他简直就是灾星转世! 傅任苒心情低落,对裴天辞嫌弃的不行,总觉得再靠近他,打牌都能输一屁股! 她这么想着,便恶从胆边生,迅速关掉了手机。 铃声戛然而止,手机屏幕一片漆黑。 傅任苒的心里有些惘然,但转念一想,山高皇帝远,裴天辞能奈她何呢? 他要是真那么神通广大,还用得着一遍又一遍的打她电话吗? 傅任苒心安理得的洗洗睡了。 但她似乎忘记了,山高皇帝远只适合有皇帝的那个年代,车马很远,书信很慢…… 而现在有飞机,裴天辞还有私人飞机,从北城飞来南城只要两个小时! 所以,当傅任苒第二天早上起来,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迷迷糊糊的站在餐桌前倒了一杯水。 仰头喝水的时候,她从透明的水杯里看过去,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正常! 小天哥没有过来迎驾,而是粘在水桶边喘着粗气,伸着舌头滴答滴答的舔着水珠,好像刚到外面跑了一圈回来似的。 房间里有一股非常不一样的气息! 她喝光了水,放下了被子,鼻子用力嗅了嗅,好像是肉包子的味道! 低头一看,不得不啦! 一整盒热腾腾的包子,还有鲜牛奶…… 她满脸震惊的捧起从天而降的一盒包子,她是梦游了吗? 还是有鬼? “你在干什么?” “啊!”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傅任苒吓的差点魂飞魄散,手里的包子也应声掉到了餐桌上。 傅任苒急忙转过身,背靠着餐桌,吓得两腿发软。 一大清早的就做噩梦? 她觉得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情不是爱上裴天辞,而是把家里的钥匙亲手交给裴天辞! “亏心事少做一些,不用怕鬼敲门!” 裴天辞凑近了傅任苒,勾唇浅笑,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恼怒。 “你把钥匙还给我!堂堂的天盛总裁做这么偷鸡摸狗的事,传出去怕你丢面子!” 裴天辞故意离她很近,鼻尖都快要蹭到她的鼻尖,他应该刚跑完步,呼出的气息都冒着运动过后的热量。 极具吸引力! 她只能别开眼不去看他,缩着脖子不断闪躲着。 别无他法。 “是吗?你都给我发绿帽了,我的脸丢的还不够吗?” 裴天辞说话的语调已经变了,生硬又沉重。 她退,他就进。 她靠着餐桌,退无可退,在意识到他快要贴上她的身体时,她不得不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微微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熊熊燃烧的火焰!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是生气了,她在考虑要不要为昨天晚上的事跟他道个歉? 但是裴天辞的大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她情急之下,喊了一声。 “你不要这样!” 声音娇媚,傅任苒自己都受不了,她扭动着身体开始剧烈的反抗。 裴天辞却没有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迅速将她压向了餐桌,低头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急切又粗暴,带着惩罚的撕咬着她,呼吸沉重,杂乱无章。 傅任苒不禁嘤咛出声,双手仍旧很有意识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因为躺在餐桌上,后背又硬又凉,身体上方还被一个身材高大,满身戾气的男人压着,这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他好像是要将她身体里的气泡全都挤压出去,她快要窒息了! “裴天辞,不能这样,你放开我,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傅任苒刚睡醒,又遭到惊吓,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裴天辞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绝不会对有对象的女人感兴趣的! 只是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觉得她根本不是在降火,而是在火上浇油! 裴天辞阴沉着一张俊脸,如鹰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傅任苒,也不说话,直接将她不断扑腾的两只手压向头顶, 用一只手轻松的控着,另一只手放肆大胆的游走在她身体曼妙的曲线上。 很快,他就脱掉了她的小内内…… 太要命了! 他想干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裴天辞,我不愿意!你别让我恨你······” 傅任苒接下去的话全部消失在了裴天辞的唇舌间,仅剩呜咽之声。 他的身体往下一沉,傅任苒被迫接受他强势进入的同时,就放弃了抵抗。 其实,身体比头脑诚实。 和裴天辞共赴巫山云雨,并不是那么令她难以忍受。 相反的,他可以带领着她上天入地,欲生欲死! 她难以忍受的是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沦陷。 她的反抗看起来那么可笑! 凭什么他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傅任苒蹲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小内内慢慢的套进自己布满青红淤痕的两条腿,满脸的委屈。 一大早的,她是造了什么孽? 眼泪也流干了,声音也叫哑了,那盒热腾腾的包子也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裴天辞扫到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都这样了,裴天辞还不放过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粗鲁至极的将她拉了起来。 “知道自己是谁的了吗?可以去和他分手了吗?” 裴天辞明显怒火难消,说话又冲又轻佻。 傅任苒一肚子火,身体的疼痛未消,手腕被他捏的火辣辣的疼。 传说有一种女人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特别的不要脸。 而她觉得她就是那种把不要脸演绎到了极致的女人! “我不要!你在犯罪你知道吗?你这么霸道无耻和林远杰有什么区别?”傅任苒气极了,说话口无遮拦,对着裴天辞有着无限的怨恨。 真恨不得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他! 裴天辞双眼充血,额前的青筋暴起,全身的血液喷张的涌向手指头,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掐死她。 捏着她的手腕不断的用力用力,直到她呼痛,这才微微的松开了些。 他低头默了默,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沉着声音说道,“任苒,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爱的是我!” ------------ 第126章 谁说我爱你 傅任苒眨了眨眼,眼底铺就了一层水雾,语气调侃,“谁说我爱你?” 傅任苒觉得她就是那个得寸进尺的人,裴天辞的态度软了下来,她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哧溜一下飞天上去了。 在裴天辞布满阴翳的脸色下,她勾唇笑的讽刺,“对,没错,我以前是爱你,可那时你风度翩翩,温柔又有气度,你现在这样霸道又阴险的样子谁会喜欢?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爱你了!” 最后一句话,傅任苒几乎是怒吼出声的,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这么多年的爱恨纠葛早就该结束了! 闻言,裴天辞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认真看,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苦楚。 “你是不知道你刚才在我身下是个什么样子吗?上次是喂了药,这次可没有吧!怎么样,舒服吗?” 傅任苒一听,脸上燎原一片,心里扑腾扑腾的,有上不完的火,都灭了顶了! 是挺舒服的! 但她求他上了吗? 傅任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另一只手十分用力的甩到了裴天辞的俊脸上。 “啪!” 一声巨响冲上云霄,屋子里的气氛一霎那间从白日化的争吵转变为冰冷的北极之巅。 两个人僵硬的站着,两相无言,似乎都不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傅任苒低垂着眼睑,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的,闯祸的那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掌心通红一片,微微的打着颤。 她不要命了吗?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啊······ 甩一个男人耳光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特别对象还是裴天辞,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像在老虎嘴边拔毛,找死一样! 裴天辞痛不痛的,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的手真的很痛很痛,都麻了。 傅任苒根本不敢看裴天辞脸上醒目刺眼的红色五指山,她都不想承认那一巴掌是她打的!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我......” 傅任苒张嘴起了个头,想道歉来着,又实在放不下那脸。 一犹豫,裴天辞便面无表情的放开了拽着她手腕的手。 “傅任苒,你以为我会死缠着你不放吗?你太高看自己了!” 裴天辞声音僵硬,冷冷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拉开门离开。 门被大力的一开一合,砰砰的响了两声,室内重归静谧。 傅任苒缩着脖子,心头一凉,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要了。 他们彻底完了! 她幽幽的转过身看着玄关处一双男人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在角落里。 他应该是气疯了吧,连鞋子都没有换就出了门。 唉,完了! 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呀? 傅任苒回想了一下,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要天塌地陷了! 赶快回到床上睡一觉,就会发现现在只是一场噩梦! …… 傅任苒的回笼觉没睡多久就被饿醒了,她头重脚轻的起身拿起手机点了一份外卖,就准备继续赖床。 去了一趟北城,唯一带回来的竟然是睡懒觉的习惯,这一点真的很不好。 越睡越爬不起来,越躺越累! 最后,傅任苒为了她的五脏庙使用了超强的自制力才从心爱的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洗漱。 睡了一觉以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把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淡化了不少,没有那么鲜明的印象。 如果不是走路时,两腿之间很不自在的微痛感,以及唉声叹气的像快要死了一般低沉的心情。 她真的要自欺欺人的以为刚才可能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接到叶叙的电话的时候,傅任苒正巧打开了饭盒,准备吃饭。 她低头看着不断闪烁震动的手机,心中如万马奔腾,并不好受。 时至今日,她真的有种脚踩两只船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到这么糟糕的局面?简直里外不是人! 傅任苒接起了电话,“叶叙?” “宝贝,我烧退了,你要不要出来检查一下?” 叶叙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傅任苒却似乎正遭受了鞭刑! “不了,你烧退了就好,我今天不出去了!”傅任苒闷闷的说着,手里的筷子不断搅动着白米饭。 “怎么了?饭总要吃!要不我做份爱心便当送你家里去?” 闻言,傅任苒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接受着天雷滚滚的惩罚。 “叶叙,每天都见面你不腻吗?”傅任苒一口拒绝,她今天不能见叶叙! 她怕她自己会想要下地狱,永不超生! 电话那头的叶叙沉默了。 傅任苒放下了筷子,她心情很烦躁,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心情。 过了一会,叶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感情的世界里还真是谁爱的多谁就被动,我没有这样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过!任苒,我一点也不腻,结婚以后还要每天待在一起呢!怎么办?我想结婚了!” “......” 结婚...... 傅任苒的心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傅任苒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叶叙轻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我知道!所以我在等你!” “......” “好了,今天就让你自由飞翔,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好!” 傅任苒挂了电话,一个人默默的吃完了饭。 她走到餐厅,看着凌乱不堪的餐桌和散落了一地的油腻腻的肉包子,老脸一红。 带上了橡胶手套,傅任苒趴在地板上,将一颗一颗的肉包子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肉包子没多少钱,丢的时候却让她异常的心痛,别样的不舍。 就好像丢的不是包子,而是裴天辞。 裴天辞走了,傅修齐要出国了,她这一颗心就像悬在了半空中,无枝可依,无处安放。 周一,傅任苒如往常一般停好了车,推开门下车,高跟鞋沉稳且有规律的踩在地下车库里,往电梯间走去。 昨天丧的要死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还没有恢复,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 以至于走到了电梯间,站在人家跟前了才反应过来,这场面真是本世纪最尴尬! 没有之一! 杜熹薇手挽着裴天辞的手臂,温柔浅笑,小鸟依人的样子看的傅任苒想上前一把将其推开! 有没有搞错! 裴天辞是瞎了吗? 杜熹薇是个什么货色他不是门儿清吗? 傅任苒几乎愤恨的白了一眼冷心冷面的裴天辞。 他从她进门开始就保持着一个目不斜视等电梯的姿势,连一个微笑,一声问好都懒得和她交流! 一反常态啊! 温润如玉,儒雅有礼的世家公子改走高冷范了? 还是他说到做到,再也不当她是个人来看? 不过就一个巴掌,至于吗? 傅任苒见裴天辞不理她,她只好转过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方助理眨了眨眼,询问情况。 方助理接收到了傅任苒的询问,连一个眼神都不敢接,直接低下了头,装没看到! “天辞,我这次来南城演出,你一定要抽时间来看啊!” “好!” “天辞,昨晚那家餐厅还不错,今天晚上换隔壁那家吃吧!” “好!” 傅任苒听着身边两个人的甜蜜蜜的聊天内容,气的肝火逆行! 电梯怎么还不来啊? 她不由得抬手按了按上行键,结果...... 电梯门他妈的就开了! 傅任苒傻站着,这什么状况? 他们四个人站着白等了这么久的时间? 裴天辞是傻吗?不按电梯等锤子等? 傅任苒率先抬脚走进去,裴天辞一行紧接着走了进来。 电梯上行,傅任苒有些不要脸的想着裴天辞该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她来的吧? 杜熹薇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左一个天辞,右一个天辞的,说不完的话。 整个沉闷的电梯里,都是杜熹薇娇娇媚媚的声音。 杜熹薇有意无意的都要说下昨晚怎么样,今晚又怎么样......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整夜待在一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傅任苒听的一肚子火! 裴天辞真他妈的是混蛋! 混蛋! 电梯停在了22层,傅任苒呼出了一口浊气,大步踏了出去,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电梯走的这么慢的! 一整天,傅任苒的状态都非常差,不是字签错了,就是数字填错了,状况百出。 赵吟吟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拿着签错字的文件递还给傅任苒,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傅任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想向别人传递她满身的负能量! “不是打算结婚了吗?”赵吟吟又问。 “结婚哪有那么容易啊!双方父母,朋友,哎......” 傅任苒又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在天方夜谭。 “凡事想简单点!你就是被虐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傅任苒无法反驳,赵吟吟说的挺对的! “我受你启发,也谈了个男朋友!”赵吟吟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啊?” 傅任苒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朝赵吟吟看了过去。 赵吟吟都放弃旧爱,拥抱新欢了? 天哪,她错过了什么? ------------ 第127章 任苒求婚 赵吟吟看着傅任苒震惊的像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自此以后寻花问柳,花天酒地,再不谈一生厮守,爱到白头!不喜欢了就换,合适了就结婚!都洒脱一点吧!” 赵吟吟说完,也不管傅任苒什么反应,笑笑的转身离开。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重新关上的办公室大门,眼里有泪水滑落。压抑了一天,似乎就在等着一个契机好让泪水可以决堤,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哭。 她没有机会哭很久,因为裴天辞驾到了! “哭了?” 裴天辞站在门口,问着傅任苒的时候,嘴角向上弯起,眼尾却没有弧度,一双眸子像是浸入了墨水中,黑的发沉。 这分明就是嘲笑!等着看她出丑! “没有!” 傅任苒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她伸手淡定的抽了两张纸巾,拭干了泪痕,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句,“眼睛酸了,眼药水滴的太多了!” “有事和你说!” 裴天辞朝傅任苒走了过去,在办公桌前站定,也不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哦!” 傅任苒不得不随波逐流的站了起来,也没有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裴天辞在这个快下班的时间过来找她,肯定不会是为了约她去吃饭! 她也没那么大脸! 何况,裴天辞一向公私分明的很!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心里的气就压抑不住的往外冒! 她那一副无动于衷的像案板上的猪肉的样子,真的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昨天被她气坏了,居然那么潇洒的说不会纠缠她...... “容美......”裴天辞故意顿了一下,见傅任苒终于朝他看了过来,才冷笑着继续说道,“要搬到北城去!” “......” 什么? 搬到北城去? 傅任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情愿自己是聋了! “这怎么可能?搬到北城去是多劳民伤财的事,我不同意!”傅任苒十分硬气。 “这是公司高层一致的决策!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子公司搬到北城便于总公司监督管理!” 公司的决策? 还只搬公司,还不如直接就说逼她去北城算了! 裴天辞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傅任苒伸出颤抖的手指头大逆不道的指着裴天辞,痛斥道,“什么公司的决策,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说!你什么时候使的坏!” 她也不要脸面了,大家一块撕破脸皮好了! 裴天辞没有说话,只是温润的笑了笑,笑的高深莫测。 然后......转身离开了傅任苒的办公室! 傅任苒呆住了! 他就这么什么都不解释的走了? 傅任苒反应过来之后,着急忙慌的追了出去。 裴天辞的步子迈的很大,傅任苒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裴总,我们再商量商量啊!去北城的事情过两年再进行吧,现在就去北城对公司不好!容美的大本营还是在南城对公司才是最好的!您没理由做亏本生意啊......” 傅任苒快步走在裴天辞的身边,小嘴噼里啪啦的说着话,却在走到前台,看到等在门口的杜熹薇时,停了下来。 看着裴天辞走向杜熹薇,他们相视而笑的那副画面,简直就是往她的心窝上猛扎暴雨梨花针。 正巧,叶叙刚从电梯间走进办公室,看见傅任苒呆呆的站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他笑着问道,“怎么了你这是?傻啦?” 与此同时,叶叙也注意到了裴天辞在场,他笑着顺势揽过了傅任苒的肩头。 裴天辞的眼尾扫到那双搭在傅任苒身上的男人的手,眼底阴霾尽显,却又不得不忍耐。 忍耐是裴天辞的拿手绝活,傅任苒却不行! 一连串的打击下来,傅任苒是真的累了! 她突然觉得她根本斗不过裴天辞,她完全想不到他会拿什么来对付她!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真的玩不起! “你不是想结婚吗?” “啊?” 叶叙有些疑惑的看向傅任苒,因为她的目光是落在裴天辞的后背上,眼里满是决绝。 他不太确定她是在和谁说话! 傅任苒收回了视线,对着叶叙大声问道,“叶叙,你不是想结婚吗?我同意了!明天带上户口本一起去领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裴天辞几乎是第一时间转过了身,瞪着傅任苒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似要将这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叶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前台里的小美看了看只有一步之遥的叶叙,低声提醒他,“求婚呀!快求婚呀!” “哦!” 叶叙傻傻的笑了起来,有些意外的捂脸捂胸口,然后又挠了挠头发,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面对着心仪的女孩,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傅任苒迟迟等不到叶叙的回答,心里有些打鼓,她知道裴天辞在拿着要杀人的眼光看着她! 不成功,便成仁! 她可怜兮兮的问叶叙,“你不要吗?” “要!当然要!只是我没准备好!现在就去买钻戒,好不好?” “嗯!” 傅任苒笑着点了点头,和叶叙手拉手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朝外走去。 路过裴天辞时,被他硬生生拽住了手腕。 叶叙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裴总这样有失风度了!” “天辞!”杜熹薇的手抚上裴天辞的手臂,轻唤了一声。 傅任苒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示意他放手。 最后不知道到底是杜熹薇娇柔的声线融化了裴天辞,还是傅任苒冰冷的目光刺痛了他,最终他还是放了手。 傅任苒走进电梯,看着裴天辞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紧闭的电梯门外,她心里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折腾半生,爱恨交杂,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安好! 虽然心很痛,但这种程度的疼痛,只要待在裴天辞身边,每天都要间歇性的痛上几次! 就像扎针一样,疼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 走出电梯,坐在车里,叶叙发动了车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过头看着魂不守舍的傅任苒,不辨喜怒的问她,“冷静下来没有?还想结婚吗?” 傅任苒睨了叶叙一眼,反问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见叶叙神色冷凝,她淡然的笑了笑,继续补充道,“我可能没有想的很清楚,但是这个决定是真的,我比谁都想要一个家,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一直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 “……”叶叙回转过头,低头看着方向盘沉了沉眉心,没有说话。 傅任苒有些诧异的看着叶叙并不寻常的反应,他像是在思索要不要她! 她不禁自嘲的笑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是我一厢情愿了!” 是她错了吧,把人家的玩笑话当了真。 傅任苒说话得同时已经拉开了车门,正想下车却被叶叙拉了回来。 “你怎么这样?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求婚也要有个求婚的姿态啊,我傲娇一下不行啊?” 叶叙紧紧的拽着傅任苒,满脸无奈,生怕她真的下车走了,还走的那么潇洒。 “谁?我求婚?” 傅任苒满脸愕然,眼珠子茫然的转了转,好像是她先当众提出结婚来着。 傅任苒哦了一声,看着叶叙嬉皮笑脸的样子,她抿了抿唇,叹息,“算啦,你这么傲娇,我还是换一个求婚去吧!” 说完,她作势又要下车。 “别!我答应了!我一点也不傲娇,答应你了还不行吗?” 叶叙知道傅任苒是在调皮,故作姿态,但他乐意! 叶叙倾过身,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回来,没有再停留,挂挡离开。 叶叙停完车,走在地下停车场里,傅任苒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的原因,总觉得叶叙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太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逼婚而心生不悦?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茫然,其实对于叶叙这个男人,她也是拿不准的。 她好像就完全不懂得男人的心思。 但她现在又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不开心? 这话特别不要脸,好像人家娶她就非得欢天喜地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太不要脸了! 一转眼,叶叙带着傅任苒走进了一家婚戒定制中心。 琳琅满目的钻石闪耀着动人的光线,颗颗光芒璀璨,圣洁而明亮。 傅任苒拉住了叶叙,轻声说道,“我看我们先吃饭吧!钻戒晚点再买!” 她心里仍然是有些怵,对前路感到迷茫害怕。 叶叙却不依,四下看了看,手指头轻轻的敲击在玻璃柜面上,指挥着店员拿了好几款闪亮的大钻戒出来。 “既然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先买个对戒应急,明天我再找设计师独家定制一枚给你!” 叶叙笑着,伸出一只手抓过傅任苒的手,另一只手捏起一枚钻戒,戴进她的无名指上。 “女人的手还是无名指带上钻戒最美丽!有家室的女人!”叶叙低头看着,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 傅任苒轻扯嘴角,看了一会。 手指上的钻戒很大颗,工艺也很繁复,在灯光的照射下,整颗钻戒都在发着光,快要闪瞎了她的眼。 ------------ 第128章 夜长梦多 傅任苒抿唇想了想还是摘了下来,迎着叶叙疑惑的目光,淡定的捏起摆台上另一只比较简约的钻戒,直接戴进了无名指里。 “我喜欢这只!”傅任苒扬了扬手,对着叶叙盈盈的笑着。 叶叙愣愣的看着傅任苒。 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含水,波光粼粼,眨眼间,眼波流转,扣人心弦,一瞬间竟然掩盖了所有钻石的光辉。 “好!” 叶叙低头捏起男戒戴进自己的手里,他的心跳有些快速,却还是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两只戒指碰撞在一起,金属质地的触感微凉。 “明天一早去领证!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叶叙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嗯。” 片刻,叶叙和傅任苒在餐厅的雅间里,面对面坐着吃日料。 他看着她低垂着眉眼专心吃东西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明天早上八点看起来很近,却又好像很远! 总觉得会生变数。 毕竟情敌太强大! “任苒,晚上别回去了!我们去民政局彻夜排队!” “啊?” 叶叙冷不丁的一句话惊的傅任苒呛了一嘴的芥末,直通七窍! 那感觉真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傅任苒捂着嘴疯狂的咳嗽,叶叙见状,皱着眉头迅速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你慢一点,不过是不让你回去了,你至于吗?早知道不来吃日料了!” 叶叙看着傅任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眼眶泛红,话都说不了,他心疼不已,又不得不埋怨了两句。 稍顷,傅任苒终于缓了过来,喝了一杯清酒,才粗着声音解释,“不是不让我回去的问题!而是去民政局排队的问题!那样成什么了?” “……我怕夜长梦多!” 叶叙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些。 患得患失的样子就是爱已入骨了吗? 可……这心怎么办? 傅任苒叹了一口气,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新钻戒,啼笑皆非,“都戴上了,哪还多梦啊?不回去拿户口本,怎么领证?” “好吧,你可别睡一觉起来就反悔了!我会杀到你家里去把你绑走的!” 叶叙恶狠狠的撂下狠话。 傅任苒敛了敛神色,眉眼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深色,语气沉稳,郑重其事的回了一句。 “不会!” …… 夜色笼罩,漆黑的夜空如墨般铺开,寒风瑟瑟。 傅任苒坐在副驾驶座上,慵懒的窝在座椅上,侧头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 路边的街灯像发光的棉球,高悬于夜空中,随着车子的移动,一盏又一盏的从她眼前划过。 盯看得久了,那灯光就晕开了一层又一层,逐渐模糊。 南城的夜色和北城比起来,更像是一位小家碧玉的妙龄少女。 灯光曼妙,景致玲珑,江水,海水带来的水汽氤氲在空气中。 叶叙的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傅任苒随即推开车门下车。 傅任苒转了个身的功夫,叶叙已经踱到了她的面前。 “我进去了,你回也去吧!” 叶叙摇摇头,“我送你到楼下!” 都到小区门口了,其实没有再继续送进去的必要! 傅任苒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乖顺的点点头,与叶叙并排朝小区里走去。 叶叙拉过傅任苒的手,她的掌心有些凉,可惜他的手也不热。 互相取暖也不错!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心里有些涩涩的感受,她本来应该是娇养的千金小姐,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个人辛苦奔波多年。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都被生活蹉跎! “任苒,要不然你辞职吧,我养你!”叶叙考虑了很久,终究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那我每天干什么?等你回家吗?”傅任苒反问了两句,随后笑了起来,眼睛闪闪亮亮的。 叶叙微侧着头,睨着她的眼睛,笑道,“你可以每天逛街,做spa,打麻将!想干嘛就干嘛?” 傅任苒仍然在笑,只是摇着头,没有说话。 “再生个孩子给你玩!” “……”傅任苒呆了呆,随后笑的更大声,调侃道,“你负责生吗?” 叶叙无奈的仰天叹了口气,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我……我想生也生不了啊!没那个功能!” “我要是也生不了呢?” 傅任苒笑弯了眼,左脸颊上的一颗酒窝在夜色中似乎深邃的不见底。 叶叙怔忡了片刻,脸色微变,瞳孔加深了颜色,眼神却是极其认真的说道,“那就不生了!去领养一个!” 傅任苒但笑不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男人嘛,花言巧语乃是基本功! “是真的去领养一个!和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的!领养个黑人或者白人的小孩?一看就知道不是我生的那种!” 叶叙生怕傅任苒不信,仍然坚定不移的又极其郑重的说着生孩子的大事! 傅任苒已经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了,叶叙到底是怎么从辞职这件事联想到领养一个黑人或者白人的孩子? 还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 什么心态? 叶叙和傅任苒逐渐走到了楼下,站定之后,他见她仍然笑个不停,有些难受。 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为什么他的肺腑之言在她的眼里好像都只是玩笑话一样? 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到底是多不靠谱? “算了,算了!知道你是个工作狂!辞职后还是来长桥上班吧!让你待在家里等我下班,我会一点都不想上班的!” 叶叙用了点力气握了握傅任苒的手,实在舍不得放手。 傅任苒站在叶叙的面前,渐渐收了笑,没有在意叶叙一路上的胡言乱语。 她甩了甩被紧紧抓着的手,无果。 “叶叙,我该回去了!” 傅任苒轻声提醒,见叶叙还是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不得不再表一次忠心,“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之前的我们都管不了,但余生我会全身心的爱你!” 闻言,叶叙瞬间眉开眼笑,慢慢地松开了傅任苒的手,笑着轻声道晚安。 傅任苒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顿住脚,回过身走到叶叙的跟前。 在叶叙疑惑的眼神下,双手攀上他的肩膀,速度极快的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晚安!明天见!” 话音一落,傅任苒快步的翩然离去。 独留叶叙一个人站在冷风中,久久回不过神,只听得到自己的一颗心狂跳不止。 傅任苒推开房间的门回到家,站在玄关处边脱鞋子边开灯。 明亮的灯光在室内一瞬间铺开,那不同寻常的感觉便扑面而来。 十分熟悉的男人气息夹杂着酒气,还有一点微末的烟味,这些完全不可能在她家里出现的味道飘荡在整个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傅任苒心里知道,裴天辞在等她。 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怵。 傅任苒汲着拖鞋,路过客厅,那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数了数,她家的酒竟然全被喝光了! 完了,裴天辞是一定会撒酒疯的! “回来的挺早的!” 傅任苒正打算回卧室拿了户口本马上离开,就听到裴天辞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进来。 语气熟悉又好像不太熟悉,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到底是嫌她回来的早还是觉得她回来得太晚了? 傅任苒抬头循声望去,裴天辞站在阳台外,高大的身躯倚在门边,面色冷凝,双眸深邃有神。 似乎看起来并没有喝多。 但她深知,不能惹喝过酒的男人,因为无论他喝没喝醉,他做任何事,第二天都可以推说是喝醉了! 傅任苒没有说话。 因为像“你为什么在这里?”或者“为什么你还会有我家钥匙,你快离开!”这样子的话,她是不屑于说的! 一个女人真正的绝望是沉默不语。 傅任苒当裴天辞不存在一般,直接调头回了自己的卧室,径直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一无所获。 又走到另一边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还是没有! 傅任苒懵了,明明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呀? 接下来,傅任苒开启了地毯式的搜索,从卧室一路翻找到客厅。 刚一到客厅,傅任苒是很尴尬的,裴天辞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一根烟,烟头一点火苗,如星星之火。 烟雾腾腾,云山雾绕的反倒将他衬得多了一抹颓废的韵致。 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片刻的失神。 屋里没有开暖气,他却只穿着一件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他很少抽烟,她也很少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现在甚至怀疑他在色~诱! 傅任苒别开眼,双眼如雷达扫描仪似的四处翻找。 客厅里所有的抽屉都翻遍了,她正打算去翻玄关处的抽屉时,眼尾不小心扫到了裴天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烟掐了,一只手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并且用力甩了甩。 是户口本。 傅任苒皱着眉头认真看了几眼,不太敢确定他手里的户口本就是她在找的那本! “你在找这个吗?”裴天辞冷冷的问。 傅任苒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看来今晚是没有那么好过的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 不如狠下心,一次性解决,这样大家都解脱了! ------------ 第129章 撕碎了 “你拿我户口本干什么!” 傅任苒壮着胆子,粗声粗气的呵斥了一声,大步朝裴天辞走去。 裴天辞在傅任苒走过来的那一刻,便伸长了手臂,将户口本高高举起。 傅任苒的身高只到裴天辞的腋窝下,她垫着脚,跳起来,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把他手里的户口本夺过来! 她有些心烦意乱,她觉得裴天辞根本是在侮辱她! “还给我!” 傅任苒冷心冷面的痛斥了一声。 裴天辞双眼一眯,眸色黑沉的几乎与窗外一望无垠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没有机会了! 他很想冷静的和她坐下来好好的说话,但嫉妒已经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他开始惊慌失措了! 就在她说她同意和叶叙结婚的那一刻!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他不如死了算了! 裴天辞扭身走到阳台边,双手用力撕开手里的户口本,撕纸带来的声响清脆又美妙,令他的心多了一丝兴奋。 他撕了又撕,直到撕成碎末。 这样还不够! 在傅任苒震惊的不敢相信的眼神下,他轻轻的扬了扬手,那碎末随风而去,不知道会散落在何方! 傅任苒第一时间冲了过去,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那户口本顷刻间化为乌有。 裴天辞简直太恶心了! 但她还没有机会发火,因为她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去,阳台的下方正是刚才她和叶叙分开的地方! 如果裴天辞刚才一直待在阳台的话,那么她刚才和叶叙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傅任苒遍体生寒,阳台上凉风习习,她打了个寒颤,手指尖抓着冰凉的金属栏杆,透心的寒凉。不多时,指尖便冻的没有知觉了。 “你想和叶叙结婚,问过我同意没有!” “......” 裴天辞的声线很沉重,却又刻意放的轻柔了一些,听起来有些怪异。 傅任苒眨了眨眼,她又不是他女儿,也不是他妹妹,她嫁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想是这么想的,但傅任苒始终保持着低头看楼下的姿势,不敢回话。 裴天辞紧咬着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显示出他此刻极端克制的心情。 只要一想到她在楼底下对叶叙献的那个吻,他就差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狂风暴雨! 她甚至没有那样吻过他…… 真的不爱了吗? 裴天辞转了个身,黑如墨汁的一双鹰眸锐利的望向远处,声音沉沉的对着傅任苒说,“任苒,你不能和叶叙在一起!” 这话近乎是命令的语气,让傅任苒非常不爽! “为什么?” 裴天辞的眸光黯了黯,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灰暗的一闪而过。 沉默良久,裴天辞终究没有告诉傅任苒原因。 傅任苒等不下去,这样欲言又止的裴天辞她应付不来! 他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男人,而不是现在这样黯然神伤的模样。 “天辞哥,算我求你了!你回北城吧,别再来南城了!” 傅任苒微红着眼眶,语带哽咽,说完就走。 裴天辞一把扯过傅任苒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力道之大简直快要把傅任苒的骨头给捏碎了! 傅任苒扭了扭身体,因为身高的劣势,她的头被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听着他胸腔里剧烈有力的心跳声,她被闷的快要窒息了! “裴天辞,放开我!”傅任苒有些抓狂的痛斥道,手脚开始猛烈的反抗。 “到底要我做的多明显,你才知道我爱你!”裴天辞的双手没有一丝的松懈,低着头在傅任苒的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的。 “......”傅任苒一下子懵了。 不仅仅是裴天辞说的话,更因为他语境里那似有若无的苍凉无奈和……哽咽。 紧接着她的耳边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傅任苒心头一颤,震惊的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眼泪真的有声音。他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羽绒服上,她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根本坚硬不起来! 她的双手再也没有办法推开他! 傅任苒的身体已然超脱于灵魂之外,全都成了精,手有手的想法,脚有脚的想法。 她竟然柔情似水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了他的腰。 裴天辞渐渐地松开了傅任苒,捧起了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相接,傅任苒感受到了他极致的温柔,他温热的唇像是要融化她的身体,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蛊毒,没有意识。 心底深处隐隐有个声音在呐喊着,裴天辞是老狐狸,他在用计骗你! 可即便这样,她也无法拒绝,大脑残存的意识清晰的看着自己甘愿沉沦。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亲眼看着自己去死一般! 而这点微末的意识终于在她被压在大床上,身上的衣裳将褪未褪之际,将她三魂七魄尽数拉了回来。 傅任苒抓住裴天辞忙上忙下的一双大手,迎上他迷离的目光,摇摇头,残忍的拒绝,“不行!我要结婚了!” 裴天辞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却被她无名指里的钻戒刺痛了眼膜。 那光芒万丈的样子简直是要烧红了他的眼。 “你放心,你是结不了婚的!” 裴天辞咬着后槽牙,粗声粗气的憋出了一句话之后,便反向抓住了她的手压向头顶。 疾风骤雨般落下的吻不复温情,加重了力道。 都是嫉妒令他无法控制自己。 “裴天辞,你说过不会纠缠我的!”傅任苒没有能力反抗他,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裴天辞只是略微一停顿,心里懊悔不已! 这脸打的比她昨天甩的那个结实的耳光还要疼! 他是个极重脸面的人,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喜欢得要命呢? “我没说过!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除了我身边,你哪也别想去!” 说话间,他已经利落的除去两个人之间所有布料的障碍物。 “......你还要脸不?” 傅任苒吃惊于裴天辞的反应,一边要承受着他不断施加在她身上致命的诱惑,一边还要保持半掉不掉的理智。 他的大手像是一团火球,游走到哪里,她身体里的血液就烧到了哪里! “不要!” 裴天辞哑着声音说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身体微微下沉。 月落星沉,势不可挡。 傅任苒意识混乱,神魂已然颠倒,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今夜,裴天辞像是磕了春~药似的,格外卖力,不死不休! 折腾了大半宿,傅任苒体力不支,终于在裴天辞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梦里,身似浮萍,无枝可依,无处可栖。 她感觉到自己坐在一条小船上,在水流的作用下,飘飘荡荡的驶进一条峡谷深处。 四下无人,静谧漆黑。 身后有人抱住了她的腰,这个怀抱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她没有反抗。 “除了我身边,你哪也别想去!” “你是我的!” 裴天辞温柔又霸道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很害怕,她感觉他还是要将她带回北城去! 那个寒冷得没有温度的城市。 她瑟瑟发抖的时候,天边好像出现了叶叙的身影,模糊又遥远,突然出现又逐渐的消失。 “叶叙!” 傅任苒终于轻喊了一声,之后絮絮的哭了起来,心中激荡难平。 她对不起叶叙! 她是个下贱的女人,她不配! 都要结婚了,还在裴天辞的身下承欢,无法拒绝,怎么面对叶叙? 这种羞耻心令傅任苒止不住的哭泣,最后哭醒了! 傅任苒睁开一双满是水雾的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内心很疑惑,这天花板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和她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样子很是不同。 转头看见裴天辞躺在一边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她突然就觉得她可能还在梦里……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抬手拭干了眼里的泪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她家! 傅任苒挣扎着坐了起来,打开遮光板。 窗外绝美的风景令她浑身打冷颤! 云朵像棉花一样漂浮在底下,天边可见微光,泛着一圈金色的光芒,却并不是很明亮。 傅任苒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瘫软无力,一阵一阵的发寒。 她果然是在裴天辞的私人飞机上! 天,就快要亮了。 昨夜那些迷惑人心的东西终究要灰飞烟灭! 一句未必真心的我爱你,一两滴鳄鱼的眼泪就让她忘记了今夕何夕了! 在他面前,她从来没赢过! “醒了?” 身后传来裴天辞慵懒低沉的声音,以及按下呼叫服务的按键声。 她冷着发青的脸色,闭了闭眼。 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片刻,方助理端了两杯水进来,看了看傅任苒狠绝的神态,又看了看裴天辞轻松惬意的样子,心里不断打着鼓。 碍于气氛的易燃易爆炸,方助理迅速的把水杯放下就溜了。 “先喝杯水吧!” 裴天辞也不管傅任苒喝不喝,抬起面前热腾腾的水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他能想象的到她会有多生气,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凑到她跟前去的,否则她那个暴脾气一上来,会把一杯水全倒到他脸上来! ------------ 第130章 想要一个家 裴天辞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不断冒热气的水,挑了挑眉,这水的温度足够让他毁容的吧? 一想到这里,他竟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在这世界上,大概只有她可以这样欺负他,甚至打他骂他,他的心里头还十分乐意! 傅任苒摆了很久的臭脸,也不见裴天辞有什么反应。 他似乎还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打开电脑旁若无人的处理公事了! 她觉得自己很幼稚,像个抓狂的小孩! “你到底想干什么?”傅任苒面对着裴天辞,怒斥道。 “想和你在一起。”裴天辞头都没抬,相对于傅任苒的急躁,他显得平和很多。 傅任苒怒急攻心,脱口而出,“我不想!”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要结婚了!我和叶叙要结婚了!戒指我都……”傅任苒正想给裴天辞看她的结婚戒指,结果一抬起手,无名指上空荡荡的,连个戒指印都没有! 这心底顿时有上不完的火! 身边这个不断刷新她底线的男人还是裴天辞吗? 傅任苒一秒钟暴起,跳到了裴天辞的面前,手掌啪的一声盖在了他的电脑上,扫到了一边。 裴天辞一点也不生气,抬眸微微笑看着她,眼底柔情似水。 这副样子落在盛怒下的傅任苒眼里,却是典型的看你玩,看你闹,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戒指呢?” 裴天辞沉吟半晌,好像真的在帮她费力思考的样子。 “你的戒指可能买太大了,松松的,一不小心中途就掉了!不合适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裴天辞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眼神也十分真挚,没有说谎的样子。 傅任苒气的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拿手指着他,破口大骂,“无耻!你怎么做的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来?” “那么喜欢啊?我还一个给你!” 裴天辞淡笑着说话的同时,就抓过她放肆指着他鼻子的那一只手,像变魔术一样从胸口掏出一枚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 傅任苒满脸愕然,这只戒指摆明了不是叶叙买的那一颗! 再一看裴天辞手指上也带着一颗同款男戒! “裴!天!辞!” 傅任苒抓狂了! 她这一拳一拳的跟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用! 她用力的想把戒指扯出来,却发现那戒指跟焊在了她手指头上一般,越扯越紧! 手指头都脱了层皮,红红肿肿的,更加脱不下来! 傅任苒癫狂的就像个撒泼耍赖的小孩子,又跳又急的骂道,“裴天辞,你卑鄙无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在偷别人的东西你知道吗?你还要不要脸了!” 裴天辞面上淡淡的,看着她为了脱掉戒指,不惜把手指弄的又红又肿,心里却非常生气。 他抬手摸了摸眉头,调整了个姿势,淡定的问她,“你话说那么多不渴吗?要不要先喝杯水?” “……”傅任苒微张了张嘴,没法沟通了! 裴天辞今天是铁了心要整她了! “别玩了!你这样突然把我带走了,我公司怎么办?他们要以为我失踪了!” “我已经发下通告,容美迁址北城,你不过是先去而已!我都已经通知你姑妈他们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傅任苒气的满地跺脚打圈。 妈的,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满地打滚! 裴天辞太不要脸了! 裴天辞低垂着眼眸,紧抿着唇不说话,傅任苒这句话确实打了他的七寸,想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就没办法去考虑她那别扭的感受! 依着她的感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叶叙? 不可能的! 傅任苒越想越委屈,越来越难过。 一个转身,她趴在了座椅上,痛苦出声,抽抽泣泣的斥责裴天辞,“你昨天是不是说爱我的?爱我不是应该希望我幸福快乐吗?你现在这样对我,那是爱吗?那是霸权,是占有!你根本不懂得爱!” 傅任苒哭的很热闹,裴天辞只能硬着心肠冷哼了一声,对于她的控诉嗤之以鼻。 爱一个人希望她幸福快乐? 那凭什么她的幸福快乐要别的男人给? 爱,没有占有还配叫爱吗? “叶叙就不会像你这样强迫我!” 这一句话几乎是点燃了裴天辞心底的火苗,瞬间呈燎原之势,极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说爱一个人应不应该占有还有争议的话,那他这样为她几度失控,因为她一句话理智全无又算不算爱? 裴天辞豁然起身一把拉起了傅任苒,清澈的眼眸散着犀利的流光,沉着声音低吼道,“叶叙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给不起的我也能给!可以不要再提他了吗?” “你给不了他能给我的尊重!” 傅任苒怒不可遏,立刻冲裴天辞吼了回去,目光移到他冷峻的五官上。 看着他隐在长睫之下的双瞳漆黑深邃,倒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可见却一眼望不到底。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似乎是被她气着了! 她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有些悚然。 傅任苒红了红眼睛,软了语气,略带哽咽的对裴天辞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要一个家,我不要再一个人颠沛流离了!” 裴天辞紧紧抓着她的双臂,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叶叙他给不起!你以为他不会骗你瞒你,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跟你说了吗?” “......” 先天性心脏病,傅任苒当然不知道!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脑子略一思索就发现问题了! 先天性心脏病又不是小感冒,她和叶叙接触得时间不算短了! 叶叙有这么严重的病,她为什么一次都没发现? 傅任苒摇摇头,“不可能,你在骗我!” 裴天辞面色凝重,想了又想才回答道,“我没有骗你!十几年前他换了一颗心!就是这颗心让他活到了现在!要不然他活不过二十岁!” 傅任苒在裴天辞说话的时候,非常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眸光闪过! 他在说那颗心的时候别开了眼! 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心?谁的心?”傅任苒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甚至不知道问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裴天辞隐下了眼底闪过几不可查的一抹焦虑,叹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虽然换了心,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可也没办法和你白头到老!他活不久的!” 傅任苒眨了眨满是水雾的眼,一双眸子云山雾绕的,连裴天辞的脸她都看不真切。 眼前的男人竟是那样的陌生,接近于可怕! 心底对叶叙的那点子愧疚被无限放大,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她并不是怕叶叙不能跟她白头到老,而是伤心裴天辞那么斩钉截铁的说叶叙活不久! 活不久! 又要死吗?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好像一个一个的都注定要死? 裴天辞叹了一口气,抬起手,用拇指轻柔的拭了拭她的泪水,轻轻的拥住了她。 感受到她没有反抗,才继续补充道,“这个世界上换心的人最多活了三十几年,再过十来年,他活不了了,你又怎么办?” 她哭起来一向不管场合,大哭大闹,聒噪不休。 但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默默地淌着泪水的样子,却异常的令他心疼。 疼的像是整个胸腔都被揪在了一起。 傅任苒似乎是认了命,在这之后也不哭也不闹,就是乖乖的坐在座椅上等着飞机落地。 尽管她做足了心里建设,在下了飞机的那一刻还是被震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她设想过无数可能的终点,最后总结出来最惨也不过就是莫名其妙被绑到北城而已! 既来之则安之,终归有办法回南城的! 可饶是傅任苒自认为内心已经强大到无可撼动,也架不住自己身处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这个巨大的打击! 上天入地,求生无门啊! “这是哪?” 傅任苒喃喃的问了一句。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海鸥叫声,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以及她快要濒临崩溃的呼吸声! 裴天辞笑了笑,拉过傅任苒的手,朝前走去,边走边解释,“你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爸送了我一件神秘礼物,你当时一直缠着我让我给你看看!现在带你来了!” “……”傅任苒暗自咋舌,她没理解错的话,生日礼物是座岛屿?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同时也把她给害惨了! “前几年最难的时候都咬着牙没有把这里卖掉!” “......” 裴天辞语气颇为轻松,眼神却有些犀利,可见那段日子并不好过。 岛上只有一座别墅。 裴天辞带着傅任苒如入无人之境,门一扇一扇的自动打开。傅任苒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被别墅里奢华靡靡的装饰闪花了眼。 坐在超大的餐桌上,傅任苒低头看着面前已然摆好的早点,嗤笑了一声,“这里才是你的老巢吧?” 裴天辞不介意的笑笑,“什么老巢,说的那么难听!是我家!现在是我们的家!” 傅任苒脸色白了白,呛声道,“我要回南城!” “不可能!死心吧!”裴天辞一口回绝,什么脸面都不给。 ------------ 第131章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还是这么偏僻无人的地方!我一点也不喜欢待在这里!” 自从离开了南城,傅任苒整个人都显得很急躁,焦虑不安。对着裴天辞说话的语气可以称得上一点也不好!他们两个现在就像两只*桶,一点就着! 她以前从未和裴天辞吵过架的…… “我一点也不愿意,你这是绑架!”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无动于衷的样子,近乎歇斯底里的怒斥道,差点想摔了面前的餐具。 “好了,我要去公司!你乖点!在家等我!”裴天辞完全没有理会傅任苒抓狂的样子,提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离开。 “......” 疯了! 真的要疯了!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里,她再也支撑不住,抬手将桌上的早点用力一挥。 餐具碰撞在地面上,摔裂的声音,清脆又尖锐。 裴天辞的管家立刻上前清扫。 傅任苒管不了那么多,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开始恨他了! 傅任苒什么都没有吃就离开餐厅,走上了二楼。 昨夜大约只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又哭哭啼啼一整天,整个人显得萎靡困倦。 她迅速找了个房间,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躺在了床上,很累却又睡不着! 脑子里无数的小人在四处奔跑,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叶叙知道她突然不见了,会急疯的吧? 会不会对他心脏不好? 傅修齐准备留学,她也是没办法亲眼送他上飞机了吗? ...... 一觉醒来,已经近黄昏了。傅任苒满身疲惫,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但是她不能再赖在床上了! 下腹部一圈又一圈的抽痛着,很明显她的好姐妹来了! 为此,她有一丝庆幸,至少不用操心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总算幸运女神有一回驾临在她头上。 傅任苒下了床,光着脚走进浴室,刚想坐在马桶上,她就想起来这里是裴天辞的地方,怎么弄卫生巾这种东西? 她又急急忙忙的起身出门寻找管家。 裴天辞的管家是个中年女人,她来时魂不守舍的,也没记住管家叫什么名字,甚至没多看一眼! “管家,管家……” 傅任苒神色窘迫,着急的四处嚷嚷着。 心里已经把裴天辞那个臭男人骂了八百遍了,再不找人帮忙她就要弄到裤子上啦!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的在下楼梯口探出了一颗脑袋询问傅任苒,“傅小姐,怎么了?” “你先上来一下!” 傅任苒站在二楼轻声吩咐。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她独立了很多年,怎么一到裴天辞家里,这颐指气使的使唤起人来特别的得心应手。 管家姿态特别优雅,态度也十分恭谨,但就是走起路来实在太慢了,傅任苒眼巴巴的看着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里焦急,那火就蹭上来了。 “我要卫生巾!” 傅任苒还没等管家走到面前来,便悄声说话,语气又急又燥。 管家愣了一下,一颔首,“我去拿,您稍等!” 傅任苒似乎是听到了天籁之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到下腹一阵暖流将至,急急忙忙的往卧室里跑。 很快,正坐在马桶上的傅任苒就听到了敲门声,之后门被推开,管家递进来一包崭新的没有开封的卫生巾。 她接过一看,虽然不是她常用的牌子,但现在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她迅速的换上,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才发现管家立在一旁。 “你还有事吗?” 傅任苒面色不豫,低声问道。 “傅小姐,先生都是叫我Emma!”Emma低垂着头轻声说。 “……哦,Emma!我知道了!” 傅任苒越过Emma,径直走向了窗台边,窗帘已经被拉开。 窗外是浩瀚无垠的大海,蓝天白云争相呼应,但她的心却一点一点的硬了起来。 岛上虽然景色优美,却人迹罕至,除了别墅里的工作人员之外,大约是没有活的了! “傅小姐,您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厨房给您煮了燕窝粥,您好歹吃一些吧!” 傅任苒慢慢的转过了身,看了一眼摆在桌面的燕窝粥,咽了咽口水。 她确实很饿。利用绝食抗议这种事,太蠢! 傅任苒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开始吃。粥的温度正好,吃的很快,不过片刻功夫,一碗便见了底。 “楼下还有,我再去给您拿!”Emma非常有眼力劲的轻声说道。 “不必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傅任苒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Emma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她比较好。 傅任苒看在眼里,心底暗自冷笑了一声,这里全都是裴天辞的人,都不知道会拿什么样的有色眼光来看她。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傅任苒双眸蓦地沉了沉。 Emma注意到傅任苒突然变冷的脸色,不确定的解释道,“先生……每年只来小住几次!如果有来的话,一般晚上七点左右会到!” 傅任苒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话音一落她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虽然是询问的口吻,却是一点也不容拒绝的。 人善被人欺,她如今寄人篱下,如果不摆出一副任性妄为,霸道无理的样子,只会处处受制! “傅小姐,我陪您去吧!” Emma没有阻止傅任苒外出,只是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傅任苒飞快的走下楼梯,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裴天辞是不限制她外出的。 别墅非常大,什么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是一座私人度假村。 傅任苒绕在别墅外围的公路走了一圈,太阳已经落下了海平面,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脸映射的柔和许多,心底却如寒风过境,凉飕飕的! 她是被裴天辞关起来了吗? 这种绝望窒息的感觉似曾相识,一如六年前被任长兴关在小阁楼上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六年前她跑的了,现在她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突然意识到她根本拧不过裴天辞,如果想离开这里,她只能求他! “打电话叫他回来!” 傅任苒下了命令,便转身越过Emma回了别墅。 月亮高悬于夜空的时候,裴天辞真的回来了。 彼时,傅任苒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一个暖水袋热着微痛的肚子。 她没有手机,所幸这里还有网络,可以看的到电视。但她还是非常鄙视裴天辞这种完全没有人权的行为! 所以裴天辞敲开她卧室房门的时候,看着他风尘仆仆却依旧神采英拔的样子,那火气差点压不下去要窜起来冲过去,拿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命令他让她离开! “肚子还疼吗?”裴天辞轻笑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傅任苒的脸。 他脸上的关心溢于言表,神色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要不是她此刻身处在这渺无人烟的破岛上,她差点就信了他眼里的情深似海! “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傅任苒冷着脸反问。 “不会很久,你想通了就好!” 裴天辞站了起来,伸手扯掉了领带,边脱外套边走向一旁的衣架。 “怎么才算想通?” 裴天辞将衣服挂上了衣架,才转身对着傅任苒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实待在我身边,不想回南城了为止!” “不可能!” 傅任苒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她觉得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里建设全线崩塌了! “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就先不聊了,我先去洗澡!” 裴天辞也不生气,轻笑着说出来,随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傅任苒愤怒的将手里的热水袋丢到了门边,气鼓鼓的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专心的生气。 没多久,裴天辞再一次推门而入。 傅任苒感觉到后背有一丝凉意渗入,随后床垫有轻微的凹陷,紧接着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带着沐浴过后的湿热环住了她的周身。 她的身体不自觉的一软。 片刻,耳边响起他蛊惑人心的温言细语。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你太不乖了,我不能24小时都守着你,又不完全放心别人,出于安全起见,我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了!” 傅任苒这个时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继续吹拂在她的耳边。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一句话就让傅任苒的心像麻花一样扭在了一起,生疼。 她复又闭上了泛红的眼睛,怕眼里的泪水会忍不住滚下来。 一只厚实火热的手掌心抚上了她微凉的腹部,那浑厚的暖意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 仿佛是一股使人安定的能量。 裴天辞的手摩挲着傅任苒身上柔嫩的肌肤,嗅着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清香,心头柔软的不成样子。 只要她愿意这样乖巧的待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他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轻声呢喃了一句,“任苒,再给我们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傅任苒像是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声音,泪水便从禁闭的眼眸中奔腾而下,落进枕头里,湿了枕巾。 打动她的并不是他的甜言蜜语,而是他语境里近乎卑微的恳求。 ------------ 第132章 出岛 这种卑微,傅任苒感同身受,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像只小麻雀一般追在他的身后。 那些画面不断地涌进她的脑海里,清晰的犹如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 那么爱他的她,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水火不相容的局面? 傅任苒挣扎着转过了身,将自己埋进了他温暖的怀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腰上,脑袋缩在他的颈间小小声的哭泣着。 她什么都不想,就想这么窝窝囊囊的在他的羽翼之下苟延残喘。 …… 周末,傅任苒吃过了早饭,站在书房门前犹豫不决。 她已经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住了一星期了,。这种灭顶的无力感快要把她折腾疯了! 这一星期来,裴天辞每天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 有时候,她也未必见得到他人,但她知道,他每天都有回来。 傅任苒最终还是敲开了书房的门。 裴天辞端坐在书桌面前,淡笑着看她走进来,似乎早就知道是她。 “我要出去逛逛!” 傅任苒面无表情的说话,语气很生硬,听起来很像是在向家长请示的未成年人。 她面上淡淡的,其实心里很不平静。 她也想掀桌摔碗,大骂他不要脸,大声质问他什么时候放她走,或者怒吼一声我要回南城! 但是这些负面情绪除了让自己多长几条皱纹,别无他用!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内心的怨愤没有人会懂! 不要以为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会让她改头换面,从而安心的在这里当他的情人! 裴天辞自然知道傅任苒说的逛,是要出岛逛。 他看了一眼她倔强不屈的样子,似乎不从了她,她下一秒就能跳起来一般。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随即垂眼默了两秒,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边走边问,“想去哪里逛?” “都可以!” 不久,傅任苒坐在了直升飞机上,她趴在窗边,俯瞰这座私人岛屿,美轮美奂。 直升飞机最后降落在了中原红庄园里。 原来岛屿离北城不过一两百公里。 “你每天这样来回不累吗?” 傅任苒坐在轿车的后座里,压抑着不断沸腾的心绪,轻声问身旁的裴天辞。 “累啊,可有什么办法?女人不听话!” 裴天辞说完,十分刻意的斜睨了一眼傅任苒,满脸写着,说的就是你! “……”傅任苒被噎了一下,有些讪讪的别开眼望向车窗外,心里不断的在盘算着…… 让裴天辞同意她回南城,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内心之强大,无人能敌! 她就是喊破了喉咙,他可能也只是递上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好继续吼而已! 那么,想回去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在岛上,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生路可言! 但是…… 傅任苒看向车窗外的北城,繁华的街道,虽然寒冷,却遍地都是机会! 她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回去! 于是,在下了车之后,傅任苒极其主动并且殷勤的挽上了裴天辞的手臂。 裴天辞侧目而视,见她一双眼眸灿若繁星,流光溢彩。 在与他视线交汇之时,精致的小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笑,左脸颊上的酒窝随着她唇角的牵扯一会深一会浅。 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一如当年。 即便知道她眼底那一抹狡黠另有所图,但他依旧心动不已。 购物有时候真的可以让人发泄心中郁闷,特别是还不用自己付钱的时候! 傅任苒逛了一家又一家,看的顺眼的就拎走。 不多时,裴天辞已经是两手满满当当的各种各样的袋子。 “先休息会吧!” 裴天辞拉着傅任苒走进一家咖啡屋,要了两杯咖啡。 傅任苒抬眸看向玻璃窗外的商场,心里嘀咕着,整个商场的女装都逛完了,如果再逛一圈会惹裴天辞怀疑的! “逛够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裴天辞笑意晏晏的看着傅任苒的侧脸,神情未见不耐。 “没有!我还要逛!”傅任苒立刻甩脸过来,满口否认。 “你知道,我很忙的!为了让你开心,已经一天都没管事了!” “那你可以先回去!我自己逛呗!” 傅任苒眨了眨眼,兴奋的差点要蹦起来。而后又在裴天辞带笑的眉眼中慢慢的镇静了下来,觉得自己白开心了。 “裴总!” 方助理走到他们桌边,轻声唤道。 裴天辞移开视线,斜睨了一眼方助理。 方助理即刻会意,迅速拎起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往外走。 傅任苒看着方助理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发愁。她不能直接说她不想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 傅任苒喝完了咖啡,见裴天辞悠悠哉哉的低头看手机,神情专注又认真。 一双修长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白色咖啡杯的杯口。 虽然他嘴上说很忙要回去,但看他这副不紧不慢慵懒随性的样子,八成是闹着她玩呢。 她暗自咬了咬唇,望向窗外不远处,突发奇想的笑道,“我要去买几件男装!” 闻言,裴天辞的眼睛从手机移到了傅任苒的脸上。 他微挑着眉毛,淡淡的应了声,好。 傅任苒挽着裴天辞的手走进了那家男装店。 裴天辞仰头看了一眼店铺的logo,微蹙着眉头,轻唤了一声,“任苒!” “干什么?”傅任苒专注于挑选衣服,没有回头看他。 裴天辞想说他都穿高定的,这家牌子的衣服他没有穿过! 但他低头看着兴致勃勃的傅任苒,又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只淡笑了一声,“没什么!” “哦,你平常穿几码的?”傅任苒随口问道。 “我不清楚!” “……”傅任苒顿了一下,“也对,你平常都有专业的人来打理,哪里需要自己操心!” 傅任苒挑了两件递给店员,暗自嘀咕了一句,“我也不常给修齐买,不知道他能不能穿!” “……”裴天辞囧了。 虽说不用他操心服装的问题,但是她挑的不一样好吗? 档次不够,他也会穿的! 结果,原来根本不是给他买的! 裴天辞满脸黑沉沉的被傅任苒拉到了收银台。 “女士,您买的这两件的码数,这位先生大概是穿不了的!”收银员上下打量了一眼人高马大的裴天辞,才对着傅任苒提醒道。 “不是给他买的,你结账就是!” “好的!”收银员还是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裴天辞泛绿的神色。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往旁边走了两步,把付账的位置让给了他。 他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现在这是眼巴巴的付钱给别的男人买衣服吗? “快啊!还要去另一家呢!”傅任苒催促裴天辞。 “还买?”裴天辞瞪了一眼傅任苒。 “当然!”傅任苒心虚的低下头,又补充了一句,“修齐就要去澳洲留学了,我要多给他买几件!” 裴天辞紧抿着唇,默默地刷卡。 傅任苒又说,“对了,手机没带来,你买架手机给我!我要问问他什么时候去!我还要去送他!” 裴天辞刷完卡,忍受着店员投射在他身上莫名隐晦的目光,礼貌的接过购物袋,揽过傅任苒,一起离开。 大约七点多,傅任苒终于结束了购物之行。 看着后备箱里满满的袋子,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都买了些什么! 但是关于购买手机这件事,裴天辞就跟没听到一样,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晾着她! 真是立场坚定的男人啊,怎么一点也不为所动呢? 她坐上车之后,心里茫茫然的落不到地上,不得不又厚颜无耻的说了一句,“我要去外面吃饭!你家厨师做的饭不合我胃口!” 裴天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倾身向前,对着驾驶座的方助理吩咐道,“听到了没有?明天给她换个合她胃口的厨师!” “是!”方助理忍着想要擦汗的手,挂挡离开。 “裴天辞,你……”傅任苒瞠目结舌,手怒指着裴天辞,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想让那个莫名躺枪的厨师失业的! 但她转念一想,都能应聘上裴天辞的私厨,那厨师必定有过人之处,不怕失业! 这么一想,她又心安理得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待在北城比较好,但是傅任苒却忘记了在北城里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裴天辞本人,也是一大半人都见过照片的! 他们这样招摇过市实在太惹眼,自食恶果的滋味她立刻就体会到了。 就譬如一块吃个晚饭,都能碰到老仇人。 “天辞,这么巧?” 杜熹微走到跟前和裴天辞笑着打招呼。 “好巧!” 裴天辞礼貌又疏离的轻笑着应了一声,随后看向傅任苒,微挑着眉毛。 那深幽幽的眼神里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求救的意味。 傅任苒心底冷笑,上次在南城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使出这种表情来? 上次他不是和杜熹微有说有笑,夜夜笙歌的嘛? 杜熹微移开视线,似乎是刚看到坐在裴天辞对面的傅任苒似的,疑惑中又带点惊讶的问道,“任苒,你也在啊?” “嗯,你好!” 傅任苒礼貌的回应。 冤家路窄是真的,礼貌是最基本的,到了这个年纪,再不会随意的将不爽和不喜欢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眼便能看透! 但是也仅限于此。 ------------ 第133章 开撩 杜熹微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田媛,那恶狠狠的眼光直戳进傅任苒的胸膛。 我了个去! 裴天辞在的场合下,她怕过谁? “天辞,上次在南城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的演出你也没来看!” 杜熹微娇娇弱弱的声线听的傅任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临时有事,不好意思!” 裴天辞轻声致歉,而后仍然浅笑着看傅任苒。 傅任苒被他盯的一身发毛,眼看着杜熹微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她低头笑了笑,建议道,“杜小姐,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她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找不痛快!而是能让裴天辞不爽的事情,她现在都十分乐意去做! 他已经让她不爽很久了! “呃……我当然不介意,只是……”杜熹微明显没想到傅任苒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时间拿捏不准裴天辞的意思,显得很无所适从! 只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裴天辞。 傅任苒一直看着杜熹微说话,突然觉得温然形容的太对了! 杜熹微确实老了。 一只三十岁的老天鹅,即便保养的再好,也难以抵抗岁月带来的皱纹和衰老。 其实听人说三十岁的女人才是最有味道的,风韵犹存! 只可惜杜熹微仍旧走纯洁小白花的路数,也就只能骗骗裴一鸣那样的傻男人了! 这么一看,傅任苒又惊了惊,自己可不也是老了吗? 匆忙收回了视线,却意外得和裴天辞似笑非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到底是想和杜熹微一起吃还是不想啊? 真是看不懂。 “杜小姐,田小姐,坐吧!”傅任苒拿出了一副主人家邀请客人的姿态。 “姐,盛情难却!”田媛推着杜熹微坐到了裴天辞旁边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傅任苒的旁边。 杜熹微见裴天辞并没有表示不愉快的神色,于是便心安理得的顺势坐着,勉为其难的说了一句,“那好吧!” 傅任苒忍住了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她真是看不下去杜熹微那一脸虚伪的假笑。 还有田媛,上次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姐夫叫裴天辞叫的可顺口了,现在本尊在场,屁都不敢放出来一个! “天辞,你以前最喜欢看我跳舞了,可是我就快要退团了,你要再不来看我的演出,以后可都看不到了!”杜熹微对着裴天辞笑的娇媚。 傅任苒看在眼里,真是替杜熹微着急。 那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杜熹微是没感觉吗? 还有,那鼻梁上怎么看起来有些透明,打针了吧? 那下巴看起来那么不自然,填充的吧? 越这么想越是把自己的目光盯在了杜熹薇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恶毒。 “最近太忙了点,有机会吧!”裴天辞一个忙字敷衍了事。 傅任苒呵呵笑了两声,真是忙啊,忙的陪她逛了一天的街! 然后,所有人都被她的笑声吸引了过来。 傅任苒一惊,她心底发笑的,怎么一下子没忍住就当众笑出声来? 这样拆裴天辞的台虽然很爽,却是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 “你笑什么?” 开口问傅任苒的是田媛。那语气一听就很冲,带着点威胁。 傅任苒当场就火了,只是暂时隐忍着不发。 旧仇未忘,又添新恨! 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啊? 她之所以让杜熹微和田媛坐下一块吃饭,就是为了找机会利用裴天辞震一震她们! 省的让她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她真的吃素了! “哦,就是天辞哥可能现在都没空去看杜小姐的演出了!”傅任苒说的一脸真诚。 杜熹微自然是脸色一变,大概是见识过傅任苒的厚颜无耻,不敢言语。 “为什么?”田媛问。 “因为我不喜欢看芭蕾舞演出啊,天辞哥现在一有空就得来陪我的!”傅任苒耐心解释。 “哎哟,快笑死我了,你当你是谁?”田媛很是夸张的笑了两声。 傅任苒对于挑衅也不恼怒,只是微笑着看田媛笑,自然忽略了裴天辞深邃的眼眸,以及逐渐抿紧下弯的双唇,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天辞哥说要跟我结婚,我还在考虑,没答应呢!”傅任苒等田媛的笑声停了之后,才开始搭腔。 随后,她又转过头对着裴天辞挑了挑眉毛,询问,“天辞哥,你说对吧?” 她是故意的! 只要裴天辞敢否认,她就死抓着不放!但他就是承认了也没关系,就说是为了救他出火海,才出此下策! 同时话没有说死,给杜熹微留了一点点机会。 所有人都在看着裴天辞,等他的回答。 傅任苒看着杜熹微苍白的脸色,那双眼快要挤出泪水来了,就等着裴天辞的一句话或痛哭失声或喜极而泣。 裴天辞没有沉默很久,深深得看了两眼傅任苒,略带责备的笑道,“对!不过你也太调皮了,戒指都戴上了,居然还说在考虑!” 话音一落,便执起傅任苒戴着钻戒的右手吻了吻。 无名指上熠熠发光的钻石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傅任苒暗自叹息裴天辞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她不是没脱过戒指! 用肥皂水润滑一下,勉强可以脱出来,可是等她睡醒了之后,戒指又回到了她的手指上,同样那么刚刚好! 脱了又被他戴上,反复几次,手指都肿了,连肥皂水都没用了! 她也就死了那个心。 “裴天辞!你和我姐是未婚夫妻,你怎么能做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田媛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怒斥。 忘恩负义? 傅任苒惊讶于田媛的措辞,抬眸看向已经泪水涟涟的杜熹微。 细看之下,与往日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不太一样! 似乎满脸的绝望中又带了点狠厉。 傅任苒有些心惊,不知道杜熹微又会憋出什么坏来。 “我和杜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请田小姐不要胡乱造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裴天辞声音冷冷的,没有看向任何人,近乎于面无表情。 “天辞……我们以前的难道都是假的吗?”杜熹微哭的梨花带雨,声声催人泪下。 “熹微,这个问题,你心里应该比我还要清楚!”裴天辞终于看了一眼杜熹微,但是眼眸里积蓄着阴沉的风暴似要将她吞噬。 杜熹微泪眼婆娑的,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语不成调,“我不知道,我喝多了,那天晚上我以为是你!” 田媛,“......” 傅任苒,“......” 这句话里包含的八卦信息实在太多了,傅任苒和田媛显然都没预料到杜熹微会当众说出这样隐晦的话来。 顿时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摇头娃娃一般愣在一旁一会看杜熹微,一会看裴天辞。 “不好意思,我只在意结果!” 杜熹微浑身一颤,停顿片刻之后豁然起身手指着傅任苒,怒问裴天辞,“那她就干净吗?” 裴天辞看了一眼傅任苒,见她神色微变,便一字一句的冷声道,“与你无关!” 杜熹微向来皮薄,豆大的眼泪颗颗滚落,又不舍得离去。 只是站在骄傲的站在那里,而裴天辞却铁石心肠的没有回应,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这么冷漠确实挺少见的。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傅任苒摇了摇头,男人狠起来不想要的时候,真的无力回天! 不过,她现在倒觉得杜熹微真的是水做的,那眼泪都快流一桶了。 她正在考虑需不需要请杜熹微喝杯水,补充点水分。免得杜熹微哭的脱了水,他们还得负责送医院去。 不忍心的不止傅任苒,还有田媛。 “好啊!我都不知道你把我姐欺负成这样了!我们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田媛已经气疯了,再一次拍案而起,揽过目光呆滞,神色凄然的杜熹微,连饭都不吃,便匆忙离开。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杜熹微失魂落魄的背影,瞬间就得到了启发。 难怪之前裴天辞老问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睡过了! 还气的想打她…… 原来裴天辞有情感洁癖!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傅任苒偷偷笑了两声,收回了视线,发现裴天辞一直别有深意的望着她,她敛了笑,眨了眨眼,做贼心虚的轻咳了两声,喃喃道,“饿了,快吃饭吧!” 吃完了饭,傅任苒又借口吃得太饱,要去酒吧里玩。 裴天辞也不反对,笑眯眯的一脸宠溺,一副由你疯由你闹,我来收场的架势。 醉方休里,傅任苒放眼四周,正在挑选可以调戏的对象,得挑一个文弱一点的男人。否则万一打起来,裴天辞要是打不过,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因为才九点多,酒吧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傅任苒有些泄气。 “您好,您的酒!” 侍应生弯腰将手里的托盘轻轻摆放在矮桌上。 那弯腰的角度正好可以让傅任苒瞧见侍应生的侧脸。 这不是上次温然调戏的那个小帅哥吗? 上次她只觉得一般,这次却觉得温然眼光真是好,越看越帅! “小帅哥,坐下来喝两杯!小费少不了的!”傅任苒像个色魔一样,手指搭在了侍应生的胳膊上。 “这……”侍应生一脸惊恐,却不是看着傅任苒,而是看着裴天辞。 ------------ 第134章 还要不要脸 “裴总……我还要工作的,您的小费不敢要!”侍应生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一只胳膊被傅任苒抓着,又不敢用力甩开。 只能身体往后倾,时刻做好了落荒而逃的准备。 裴天辞冷着脸,一言不发。 傅任苒却觉得没劲,这个侍应生真是怂蛋,怎么每次都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么不经撩。 根本不能作为威胁。 傅任苒放开了手,连喝了几杯鸡尾酒,壮了壮胆。 她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态度傲慢的睨着裴天辞,冷笑道,“我倒忘了,你是这的老板,你那老相好何冰卿就是这的老板娘,你俩还有一腿啊!我告诉你啊,我这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裴天辞伸手叫来了侍应生,吩咐道,“把你们何经理叫来!” “......把她叫来干嘛?” “你不是容不了沙子嘛,我得好好跟你解释解释啊!” 裴天辞靠近了傅任苒,笑的很温润。 傅任苒却觉得他这一脸的笑老谋深算得像只老狐狸! 没有多久时间,何冰卿就来了,身后还跟着胡越。 “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你们二位一块吹来了!”胡越嘻嘻哈哈的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天辞,今天竟然这么早来?”何冰卿见到裴天辞一脸欣喜,又似乎很意外的对傅任苒笑道,“任苒也在呢?真是稀客!” 傅任苒心底嗤笑了一声,侍应生通知何冰卿的时候,肯定说了裴天辞不是一个人来的。 何冰卿必定早就知道她在这了,却还要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熟络的像多年好友一般。 “任苒想来,就陪她来了!冰卿你也坐吧,难得碰到,一块聊聊!”裴天辞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然后一双眼眸深情款款的看着傅任苒。 何冰卿面不改色的坐在了胡越的身旁,距离不远不近的,很是循规蹈矩。 胡越却是琢磨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目光不断游移在傅任苒和裴天辞的脸上,渐渐陷入沉思。 傅任苒本来是想故态复萌,借裴天辞给何冰卿来个下马威的,万一能惹他不快了呢,她不就成功了一半? 再说了,时间一晚,不就留在北城过夜了嘛! 有一就有二! 但是胡越在场,这戏就不好唱了! 她要是为难了何冰卿,胡越一维护,什么戏都黄了! “任苒,你什么时候又来北城了?”胡越笑问道。 “......”傅任苒脸色一变,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他妈的愿意来北城啊? “我带她来的,姑娘长大了想嫁人,我就娶!”裴天辞淡淡的笑着,嘴里说出的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胡越和何冰卿都是一脸的震惊。 “......”傅任苒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裴天辞说的也太委婉,太不要脸了! 她明明就是被他给强绑来的,她一点也不愿意好嘛! 还有什么叫她想嫁人他就娶?说的好像娶她,多委屈了他似的。 胡越按捺不住心中的讶异,豁然站了起来惊声问道,“你们准备结婚了?” “没有!” “嗯。” 傅任苒和裴天辞异口却不同声。 “到底结不结?”胡越急的满地打转。 裴天辞微微一笑,执起傅任苒的右手,亮了亮钻戒,解释道,“她害羞!戒指都戴上了!” 胡越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拍了下大腿,开心的重新坐了下去,对着傅任苒打趣道,“行啊你,小任苒,求仁得仁啦!提前恭喜你们了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贵子…… 傅任苒心中微痛,冷着脸不说话。 胡越自讨了个没趣,看着傅任苒一瞬间冷然的神色,一脸的茫然。 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裴天辞却不介意,当没看到傅任苒的脸色,从身旁的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签字笔放在矮桌上,推到了何冰卿的面前。 “冰卿,这里有一份这家酒吧的转让合同,你签了吧!价钱方面很公道,当我借你的,以酒吧现在的盈利,你差不多一年就可以还清了!” 裴天辞的语气很轻,却没有商量的余地,话语里公事公办的态度沉甸甸的令所有人不得不侧目向那份冷冰冰的合同望去。 傅任苒心里那愤恨的感觉又开始作祟了。 她以为是她的心机,是她在掌控全局,结果都是他的有备而来,她不过就是个炮灰! 她永远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活蹦乱跳,却始终跳不出他画下的圈。 而何冰卿则是全身都凉透了,迟迟没有伸出冰凉无力的手去接过那纸像是能够挥剑斩断她和裴天辞之间唯一联系的合同。 其实这么多年在酒吧里打滚,何冰卿早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但仍然对于裴天辞这样的冷漠无所适从。 何冰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又是因为傅任苒! 从来都是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将她推开。 胡越拿起了合同,随便翻了翻看了几眼,啧啧赞叹道,“辞哥,你这么便宜卖给冰卿呢?冰卿可算赚大了!” 裴天辞随口应道,“都是朋友,说这些干什么!” 胡越话锋一转,双眸冷了冷,又沉声道,“但是她一个女人若是失去了你的庇护,这酒吧哪里那么容易开的下去!” 裴天辞轻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傅任苒,才无奈的开口说道,“任苒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爱吃醋,说我有不轨之心,我实在冤枉!所以只好卖了,一了百了!冰卿若是担心这一点,我卖给别人好了!” “......”傅任苒听完裴天辞的话,气的胸口都在疼。 他是在把她当成挡箭牌了吗? 专门扛伤害的? 这就好比他不想出门,但他又不会直接跟别人说他不想出门,而是把她提出来,很厚颜无耻的说她不愿意出门,所以他只好在家里陪她! 听起来好像她有多重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高不可攀了似的! 其实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你说会不会气死人。 鉴于傅任苒往日的劣迹斑斑,胡越对于裴天辞的话简直深信不疑! 胡越很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傅任苒,提出建议,“辞哥,你卖给我吧!我的名字虽然没你的好用,但开家酒吧也足够了!” 傅任苒接收到胡越那满是鄙视的眼神之后,更是气的胃也开始疼了! 都他妈的混蛋! “不用了!我很早就想自己当老板了呢!一直没好意思和天辞说!今天我就厚着脸皮占个大便宜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胡越你休想跟我抢啊!” 何冰卿说说笑笑间,拿起了签字笔,打开笔帽,找到了最后一页,大大方方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冰卿签完名字之后,将属于裴天辞的那份递给了他,才继续说道,“我呢,还有些存款,虽然不够,但还是先给你吧,我不想欠钱,剩下的我会尽快还完!” “好!”裴天辞收起了合同,淡淡的应了声。 “那我明天拿给你?” 何冰卿轻声询问。 “你和方助理联系就好了!剩下的我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嗯。” 何冰卿眨了眨眼皮,轻声应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傅任苒看着何冰卿还算正常的步伐,心里真是不耻裴天辞,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狠。 胡越实在忍不住了,坐到了傅任苒的身旁,低声嘀咕了一句, “冰卿也不容易,和辞哥都已经毫无瓜葛了,你何必这样小心眼!爱一个人就是要相信他,你以前也没这么过分啊!” “......”傅任苒听的差点气晕过去,她好想赏胡越一巴掌! 谁小心眼了? 谁过分了? 她确实想给何冰卿下马威来着,可是一切好像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也不想这样的!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那么心疼得话你就去安慰安慰她呀!”傅任苒索性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 其实她是不希望胡越在场的! 难看的一面给一个人看就好了! “任苒,你……唉!” 胡越深知傅任苒的臭德行,又无计可施,只好起身离开。 人都走了之后,傅任苒直接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这才回过头质问裴天辞,“你还要不要脸?”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生气的小脸,一双眉毛都要皱的都快要连起来了,那黑瞳里尽是嫌弃。 他笑了起来,“我不就是按你的意思走吗?你说眼里容不得沙子!” 傅任苒觉得自己真是自打嘴巴! 裴天辞一如既往笑的温润,她却觉得那副伪装出来的面具极其恶劣! “少来,你根本一早就准备好了,我不过就是个挡箭牌!你能真诚一点吗?”傅任苒别开眼低斥了一声。 她之所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完全是因为她无力招架! 对他的了解越是透彻,就越是畏惧。 裴天辞瞬间收了笑,倾身靠向傅任苒,眼眸深深的,轻声道,“我对你比什么都真!” 傅任苒微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美男关,只好吞了吞口水,伸手拿了一杯鸡尾酒。 “我口渴,我喝酒!” 良久,傅任苒喝了很多,裴天辞却只坐在一旁看着。 酒吧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几乎人满为患。 ------------ 第135章 玩大了 裴天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微蹙着眉头,说了一句,“我出去接个电话!” 裴天辞一走,傅任苒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瘫在了沙发上,因为喝了酒,微醺,动作幅度有点大,震的隔壁卡座上的男人回身看了她一眼。 “美女,一个人啊?” 傅任苒正在感叹这里的酒后劲挺大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陌生男人搭讪的声音。 她瞬间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这男人是瞎吗?刚才坐在这里那么大个裴天辞他没看到吗? 傅任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同时,顺便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戴着眼镜,长相并不十分突出,一身的西装没有打领带,看起来个子不大,满身文文弱弱的书卷气。 目测是个从事文字工作的人! 虽然非常符合她今晚心目中完美的目标。 但是很可惜,裴天辞不在场,有个卵用! “你也一个人吗?”傅任苒看着空空荡荡的卡座询问。 “朋友都还没到!怎么样?一起喝两杯认识一下?” “好!” 傅任苒一口应下,拿起一杯鸡尾酒仰头饮尽。 现在先打好关系,裴天辞一来就立刻开撩,这样才显得她放荡! 时间过去了很久,隔壁的卡座里都坐满了人,裴天辞也没打完电话回来。 傅任苒一下子喝嗨了,直接坐到了隔壁卡座里和一帮男人称兄道弟的划拳喝酒。 但她其实一直有留意裴天辞最终消失的那个方向。 她现在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啊。她也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是无论什么方法她都要试一试。 最早和傅任苒搭讪的那个男人就坐在她身边,一双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上。 傅任苒非常受不了,但是又不能推开,幸好只是轻轻搭在她身上,还没有随意的动手动脚。 就在她在心底痛骂裴天辞怎么还没来的时候,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并且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傅任苒浑身僵硬,但裴天辞一直低着头边走边看手机,时机还没到! 片刻,或许是裴天辞意识到了傅任苒投射在他身上极端火热的视线,他走到半路恍然朝她看了过去,视线与她撞在了一起。 她的身边围满了男人! 裴天辞的双眼几不可查的一眯,眸色渐冷,傅任苒却似乎毫无所觉,身子一歪,就那么倒进了坐在她身旁男人的怀里。 同时,他还看到了那双搭在她细腰上的男人的手。 她玩的这么大,他是真的火了! 胸口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全身的血液愤怒的沸腾了起来,心脏里一抽一抽的,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心痛。 傅任苒忍着男人身上的味道,看见裴天辞的脚步已经停顿了下来。 不用想都知道裴天辞现在的脸上得那副凶巴巴的鬼样子有多吓人,她反正是不敢看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把她从那个男人怀里拉出来的并不是裴天辞,而是另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 傅任苒被一个大力拉扯摔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因为喝了酒,有些晕眩,还没起身就又被压了下去,只听得到女人断断续续哭诉的声音。 “好啊,你说你加班,加到酒吧来也就算了,还出轨!你对得起我吗?” “老婆,对不起,你听我解释,是她自己抱过来的,不关我的事!” “狗屁,我在旁边注意你很久了!明明就是你先找的她!” “老婆,我错了,谁知道她那么开放呢!” 傅任苒趴在沙发上,没有力气起来,也不太在意别人都说她什么,反正酒精麻醉了大脑,她知道裴天辞看到就行了! 把她说的越难听,裴天辞不就越嫌弃吗? 好事! “贱女人,叫你勾引男人!” 傅任苒感觉到女人在骂她,那抓着她衣服的力气似乎还想打她,她缩了缩脖子,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感。 随后傅任苒就被赶来的裴天辞拉了起来。 靠在裴天辞的怀里,傅任苒才看清,原来是裴天辞抓住了那女人想打她的手! “不好意思,我太太酒品不好,喝醉了容易认错人,我刚才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她就闯祸了,实在抱歉,今晚你们的单记我账上吧!” 裴天辞冷冷的说完,面无表情的拥着傅任苒迅速离开。 傅任苒自然是吓坏了,怎么还说是他太太啊? 不是应该嫌弃的丢了吗? 难道非得和别人上过床才行? 裴天辞揽着傅任苒一路快步走到停车场。 裴天辞将傅任苒塞进副驾驶座,关上了车门后,接过方助理手里的钥匙,沉声吩咐道,“你先回去!” 方助理惊讶于裴天辞语气里的火气,却又不敢多言,微一颔首,便离开了。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坐上了驾驶座,轻声问道,“去哪?” “回岛!看来你还是适合在岛上生活!” 裴天辞边说边扣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傅任苒一时激动,伸手拽住了方向盘,怒道,“我不要回去!那里整天就我一个人,我会得抑郁症的!会自杀的!” 裴天辞根本不在乎傅任苒的生命威胁,冷笑道,“你今天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不回去?” “对!” 傅任苒回答的铿锵有力。 “好!还是想回南城是吧?还是想着叶叙是吧?” 裴天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几度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发狂的情绪。 “对!我早都是叶叙的女人了,我就是想他!”傅任苒下了一剂猛药。 她想着她亲口承认和他亲眼看到没什么差别吧! 傅任苒的手臂顿时一阵剧痛。 她低头一看,裴天辞的手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极其粗鲁的捏起她的下巴。 “你和他睡过了是吗?” 裴天辞的表情实在太可怕,都有些扭曲了,那眼神里的风暴似乎要将人千刀万剐。 傅任苒心里害怕,但是做人要硬气! 至少她赌对了! 裴天辞很在意,非常在意! “对!我和他睡过了,怎么样?” 傅任苒说完这一句话时,眼眶就湿了。 对他,她还是心疼的。 就连骗他,她都要下狠心。 “很好!那你就在我的岛上待到死为止吧!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裴天辞凶神恶煞的,语气里尽是暴戾,话一落,便松开了傅任苒,就准备挂挡上路。 傅任苒惊诧于裴天辞的反应,他不是应该把她踢下车了吗? 她害怕他说到做到,真让她老死在岛上,慌忙中扯过了他的手抱在了怀里! 虽然手接触到了傅任苒胸前的柔软,但裴天辞仍旧面色不豫,低声斥道,“松手!” “不要!” 傅任苒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要开车!” 裴天辞口气不善,但明显态度好了一些。 傅任苒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她明确捕捉到了裴天辞软化的态度,心中一喜。 突然想到了一招,色~诱! 男人要是那个什么兴致一上来,哪里还会等得了一个多小时飞回岛上? 这么一想,傅任苒简直豁然开朗! 她立刻松开了裴天辞的手,伸出双手捧起裴天辞的脸,自己则嘟着嘴凑了上去。 裴天辞微愣,身上的火气便被这轻轻柔柔的一吻浇灭了一大半。 傅任苒的泪水滑入相贴的唇瓣,味道微咸。 “别闹,我要开车!”裴天辞有些闪躲。 傅任苒一听,更是来了劲,嘟着嘴唇四处亲吻。 他的脑袋躲的掉,脖子躲不掉吧?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致命诱惑的喉结,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心底发笑,又抬起一条腿跨到了他的身上。 “傅任苒,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裴天辞哑着声音低声斥道。 他语气虽然严厉,但如果他的手没有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那这道貌岸然的话或许还有点威慑力。 傅任苒很奇妙的一点也不怕。 她更是放肆大胆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纽扣,对着他上下其手,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早就想摸摸看了! “小妖精,回去你就死定了!”裴天辞下身一紧,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那双能要了他命的手。 他的眼眸染上了一丝情欲,变得迷离不清。 傅任苒咬了咬唇,娇声娇气的说道,“天辞哥,去酒店也行!我保证乖乖的,随你怎么样!” 裴天辞的眼眸逐渐加深,环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扔回副驾驶座位上。 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挂挡离开。 一路上,因为是深夜,街道上的车并不多,行人也几乎没有,裴天辞把车开的非常快,都快要飞起来了。 傅任苒左摇右晃的,都觉得很是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不断地提醒他慢些。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裴天辞的车开进了一栋别墅。 车子刚停稳,傅任苒迅速推开门下车找了个角落吐了个痛快。 “怎么开那么快!我都好难受!” 傅任苒吐完靠在了墙上,抱怨了两声。 裴天辞看了一会,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别墅。 到了二楼,裴天辞将傅任苒放置在了大床上。 随后他栖身而上,压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低头吻住了她,动作有些急切,双手忙个不停,没两下就将她脱的一丝不挂。 ------------ 第136章 老巢 一吻毕。 裴天辞就着窗外的月光看向身下的傅任苒。 眉宇间春情乍显,一双眸子浸着水光,亮的像一颗黑色的水晶球,光芒万丈。 那微醺的模样娇俏灵动的令他心动不已。 “你这么会勾人,放你出去,我怎么放心?” 裴天辞沉着声音说完,身子微微一沉,没入了她的身体里。 她微喘着,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们之间亲密的再没有别的人,整个人整颗心好像从前那般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心甘情愿的沉沦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用上了力气,像要将她吸进身体里。 也许是因为她的主动,也许是因为她的回应,他的感受很特别,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像现在这样令他如坠云山雾里,世间的天地万物在她的眼眸里化为乌有。 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放手了。 ...... 傅任苒在清晨醒来,耳边没有隐约的海浪声,没有鸟叫声,这感觉别提多振奋人心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了床,走到窗边,双手用力一拉,阳光瞬间倾泻而下,美妙无比。 傅任苒一下子适应不了强光,抬手挡了挡。 窗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是错落有致,景色优美的别墅群,路上还偶有行人。 傅任苒笑了笑,虽然她仍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至少不再人迹罕至!叫声救命,也有人能听到了。 门啪嗒一声打开。 傅任苒一惊,回身看过去。 裴天辞一身家居服长身玉立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碗热粥。 袅袅的热气不断升腾,氤氲在他面前,增添了几分迷蒙之感。 “醒了?” 裴天辞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傅任苒,视线下移,落在了她光着的脚丫子上。 他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将手里的粥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才回身朝傅任苒走去。 “脚不冰吗?” 裴天辞说完,就将傅任苒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大床上。 伸手拿过床头的热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了才凑到傅任苒面前,示意她张嘴。 傅任苒就着勺子喝了一口,并不想让他喂着吃,想傲娇点说自己不饿,又实在抵挡不住那喷香的味道,胃里空空的,极度渴望他手里的那碗粥。 她有手有脚的,想和他说自己来,又不敢惹他生气,万一一怒之下又赶她回去岛上等死怎么办? 既然他想喂就让他喂吧,她也没什么损失。 就这样,裴天辞一勺一勺的,她吃光了一整碗。 “还饿吗?”裴天辞把空碗放回了床头柜上。 “不饿了!”傅任苒摇摇头。 “懒虫!” “……”傅任苒百口莫辩。 明明就是裴天辞自己要喂她的好不好? 她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好? “这里是哪里?”傅任苒不露痕迹的问裴天辞。 努力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显得很无辜很天真。 “我家。” “你家可真多!”傅任苒冷笑了一声。 他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是他家! “呃......老巢!” “......”傅任苒恍然大悟,裴天辞的意思是这里是他最经常待的地方了? 裴天辞静静地看着傅任苒,双眸漆黑深邃,似有一抹柔情。轻轻的执起她的右手,温柔的笑道,“昨晚是我不好,一时没控制住,让你受累了,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傅任苒的脸上青红一片。 怪不得好好的要给她喂饭呢,原来就想着拿话来调侃她。 傅任苒甩了甩被握住的手,越甩他握的越紧。 “别闹了,昨天陪你一天,我今天一大堆的事,不能陪你了!你乖点,好好睡觉,好吗?” “……”傅任苒低着头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 那他倒是去忙啊! 把她的手握那么紧是打算闹哪样啊? 裴天辞另一只手捏起傅任苒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随后倾身覆上了她的唇。 他柔软温热的双唇碰触到她刚喝了粥显得滚烫火热的唇,倒显得略微冰凉,那浅尝舔舐的轻吻十分舒服。 她有些忘乎所以。 很快,裴天辞放开了傅任苒,唇边莫名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十分阳光。 比窗外的阳光的阳光还要灿烂。 那双迷人的时风眼弯弯的,深邃的眼眸里似蕴含着十里春风,灼灼其华。 傅任苒一时看痴了。 她的记忆突然开始错乱。 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这漂泊在外的六年不曾存在过。 他还是那个宠她上天的男人,她还是那个一心盼望着嫁给他的女人,就那么顺其自然的结婚生子,每天像现在这样恩爱的过一辈子。 “你笑什么?” 傅任苒闷声问裴天辞。 裴天辞见傅任苒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笑道,“你好像没有刷牙!” “……”傅任苒的脸上又是坨红一片。 他这么一提醒吧,她才想起她真的没有刷牙就开始吃早饭,和他接吻! 要命啦。 难怪刚才喝粥的时候就觉得满嘴苦涩。 傅任苒黑着脸掀开被子,下了床,直奔浴室。 以前的裴天辞就绝对不会故意把这种糗事说出来笑话她的! 到底是什么都变了! 不多时,傅任苒洗漱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裴天辞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她重新坐回了卧室的床上。 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了,她看了一眼正对面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漆黑的让人觉得电视机都在嘲笑她! 她四处看了看,翻了翻,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遥控器。 打开电视,不断的换着台,她的行为很盲目,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节目。 早上的电视节目一般服务群体是老大爷老大妈们,各台的节目都枯燥乏味的很。 可能她也只是觉得一个人*静了,想制造点噪音。 傅任苒换了一圈之后,实在无聊便停在了北城本地新闻台上。 任长兴每天早上都是守在电视机前看这台的节目。 时隔六年,世事变迁,主持人却没有变过,她再看起来倒有些不同寻常的亲切。她从小看着这个主持人长大,她都老了,主持人还是那样,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活的很纯粹。 傅任苒莫名的看着主持人发笑,至于什么新闻她倒是没怎么在听。 很快,镜头切换到了天盛集团的大楼门前。 傅任苒一愣,脸上的笑渐渐的消失。 “......天盛集团与杜氏集团或为此事决裂,目前当事人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本台将持续跟踪报道!来看下一条新闻......” 什么事啊? 天盛和杜氏要决裂? 傅任苒心头一跳,总觉得和她有关,她再也坐不住了! 急急忙忙的下了床,连拖鞋也没穿,迅速拉开门走出去。 “裴天辞!裴天辞!”傅任苒边走边叫。 直到走到书房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她犹犹豫豫的走了进去。 “裴天辞!” 傅任苒站在书桌前轻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很明显,他不在! 不是说一堆事情吗? 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傅任苒眼尾瞥到书桌上电脑上正发着莹莹的光。 一时好奇,她绕过了书桌。 这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网页时,吓得傅任苒立刻坐在了位置上。 标题是,天盛总裁夜会神秘女友,相偕回爱巢共度春宵。 傅任苒伸出颤抖的手覆上了鼠标,往下拉。 下面是铁证如山的照片。 裴天辞当着杜熹薇的面亲吻她戴着钻戒的手。 裴天辞和她在昏暗的酒吧里相互依偎的照片。 还有在车里,她跟女色魔一样扑到裴天辞身上,激吻的照片。 从和杜熹薇吃晚饭的时候就开始被偷拍,一直到他们回别墅才结束。 傅任苒越看越心寒,每张照片裴天辞完全露脸,她却只看的到模模糊糊的侧脸! 到底是她不够引人瞩目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如果杜熹薇做的,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绝不是像这样将她藏起来! 那难道又是裴天辞? 不是她想恶意揣测裴天辞的狼子野心,而是实在被他坑太多次了! 傅任苒开始专注的看文字信息。 原来当年天盛集团的危机就是杜氏挺身而出帮忙化解的,这些年来天盛和杜氏简直是千丝万缕的联系。 裴天辞和杜熹薇又是金童玉女。 两个人的结合就是亲上加亲,几乎可以横扫北城商界,乃至全国。 但是亲家做不成,很容易就会变成仇家!而这铁通般的关系现在被她给捅破了! 天盛和杜氏股市大跌,北城陷入一片混乱的大动荡中。 这绝对不是裴天辞愿意看到的! 所以不是他干的? 傅任苒继续往下拉,这条新闻已经占据了北城最头条的位置。 不过两个小时,评论已经过万。 她随便看了看,评论里有九成九都在骂她! “贱货,狐狸精,小三!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知道因为这个无耻的小三,我的损失有多惨重了吗?我诅咒他们没有好结果!” “老公是瞎了吗?怎么会看上这么普通的小三?好歹找个明星级别的啊,我都比她好看!” “这个小三是谁?人肉出来!我们组个队一块去给她扔臭鸡蛋!” ······ ------------ 第137章 天盛和杜氏决裂 “人家裴天辞一没结婚,二没订婚,和杜熹薇只是口头公布,多谈几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不知道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反正都不是长久的女人!看吧,没几天就会分了!” 这是唯一一条比较客观的评论。 傅任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口一个小三,真是冤孽啊! 这么多人咒她呢? 傅任苒坐不住了,迅速起身离开了书房。 “裴天辞!裴天辞!” 傅任苒一边快步下楼,一边大声喊叫。 “喵!” 就在傅任苒快要下到一楼的时候,面前突然急速掠过一只灰色的猫影。 “啊!” 傅任苒吓的浑身一抖,脚下一踩空,整个人直接重重的摔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排山倒海的痛感袭来,瞬间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心里委屈的直掉眼泪。 果然! 报应马上来了,还是不能做坏事的! 光是每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人淹死。 “怎么了?” 裴天辞第一个快步走了过来,想也没想,直接抱起了傅任苒,将她放在了沙发上,伸手拭了拭她脸上的泪珠,轻抚她的脸颊。 “怎么摔了?哪疼?我带你去医院!”裴天辞说着就打算起身去取车。 傅任苒疼的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伸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迎向裴天辞担忧的眼神,傅任苒轻声道,“我没事!就是太急了,摔了一跤!” 裴天辞略微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谁都不知道,刚才她倒在地上泪水涟涟的样子有多让他心疼,连手都微微有些颤抖,生怕她摔出个好歹来!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劝道,“还是去医院检查下,我才放心!” 傅任苒摇摇头,“我真的没事!这外面估计全是记者,我们还是别出去了!” 裴天辞微愣了下,而后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傅任苒点点头,皱着眉头思考。 裴天辞静静的看着傅任苒好半晌,才开口笑道,“你别操心这些事!我会解决!” 傅任苒吐出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抬眸看向裴天辞的眼睛,生硬的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裴天辞一下子收了笑,双眸泛着犀利的冷气。 傅任苒一点也不畏惧,直视他的双眼,她想知道是不是他! 从那一双深邃如大海般令人琢磨不透的瞳孔里,她甚至差点深信不疑就是他做的! “哦,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一个这么愚蠢的人!” 裴天辞自嘲的笑了笑,眼底闪现着浓浓的失望,无奈的叹息,“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一点也看不到!” 他掏出了口袋里已经被调成静音,却不断在闪烁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为了你,一早上的电话都被打爆了!这件事情对于天盛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打击,处理得好相安无事,处理得不好轻则我失业,重则整个集团陷入危机!你觉得我会蠢到做这种毁灭性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 裴天辞神情淡淡的,却极有耐心的为傅任苒阐述利弊。 傅任苒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继续问道,“他们既然跟拍了那么久,为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不是神!你在身边,我看你都看不过来,怎么还会注意到有没有人偷拍?何况平常也不是随时都有人拍!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裴天辞边说边起身,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水,回身递给傅任苒一杯,自己仰头就喝。 傅任苒接过水杯,心里有些奇怪的感受。 裴天辞说的头头是道,但她还是觉得很蹊跷。 “为什么只拍到我的侧脸?既然跟了那么久怎么没拍到正脸?还有我在酒吧里那么丢脸的事情怎么没被爆出来?” 傅任苒想到昨晚干的事情,越说越小声,最后一句话简直没脸说。 早知道没有用,就不做那么恶心的事情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她恨不得把早上吃的粥全吐出来! 裴天辞一怔,随后笑了起来。 傅任苒被他一笑笑懵了,愣愣的看着他笑,嘴巴撅的都能挂酱油了。 “你还有脸提昨晚的事?知道丢脸了?”裴天辞颇为好笑的连声反问。 傅任苒咬着嘴唇,闷闷的不说话。 裴天辞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解释道,“你是不是傻?偷拍就是要把噱头扔出来,然后等着我去公关,出高价把更劲爆的信息买来!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被爆出来了吧?” 裴天辞说傅任苒傻的时候,那语气里尽是宠溺,好像她是他甜蜜的负担。 傅任苒心里软软的,虽然还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这么一点对于裴天辞的不放心她也只当是自己杞人忧天的猜忌了。 “你和杜熹微……” “对!” 傅任苒刚起了个头,还没怎么说呢,裴天辞就说对! 她略带不爽的瞪视着他。 对个大头鬼啊? “都是假的!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天盛已经陷入财务危机了,所以我当时自顾不暇,也没能力帮你爸!” 裴天辞神情淡淡的说着过往影响他们两人甚深的事情,好像那些事都已经烟消云散,毫无轻重的可以拿来当作笑话一般付诸于口。 但傅任苒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语境里浓浓的歉意。 “我爸当时压力很大,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求我和杜氏联姻!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求我,我别无选择!而且当时的杜熹微看起来挺适合当妻子的!”裴天辞语气戏谑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停了下来,眸色幽幽的拿起了一根烟,询问傅任苒,“我可以抽根烟吗?” “嗯。” 傅任苒急着想听裴天辞继续说下去,把头点得又快又重。 裴天辞点了烟,讽刺的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和杜熹微在一起了,只不过杜氏虽然提供了帮助,却又趁机无耻的拿走了天盛的一些股权,对于我们而言根本是雪上加霜!我爸死后,我变卖了公司里的一些业务,缩小了经营范围才让天盛有机会起死回生,否则可能早就被杜文涛收购了!” “那现在这样你不是又危机了?”傅任苒急声问道,匆忙中还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为之一颤,指尖上的一根烟抖了抖,掉了些灰,轻轻的落到了地上,染黑了白色的地砖。 裴天辞对于傅任苒的担忧非常受用,心里暖暖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搓了搓她的发顶,笑道,“傻瓜!都和你说过了我现在不怕任何人威胁!你当天盛还是以前的天盛吗?” “哦,那就好!” 傅任苒心有余悸的收回了手,想起他刚才说杜熹微适合当妻子,她心里又别扭了起来,跟针扎一样难受!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要杜熹微了?”傅任苒心跳擂鼓,面上却淡淡的。 “她什么人,你现在不也清楚了吗?给我下药,第二次的时候,我将计就计,她就和一鸣搞在一起了!而且……”裴天辞停顿了下,将手指头上的烟压到烟灰缸里,使劲戳了戳,转头对着傅任苒笑道,“不止一次!顶着我女朋友的头衔和我的堂弟甚至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傅任苒自然是震惊不已,她虽然能想的到杜熹微可能和裴一鸣暧昧不清,但绝想不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绿帽戴的,跟头上顶着一整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似的。 傅任苒看裴天辞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裴天辞接收到傅任苒那怜悯的眼神,心里特别不爽,但又实在受不了她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柔情蜜意。 “别那么看着我!” 裴天辞倾身将傅任苒压向沙发上。 傅任苒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天辞,那深色的眼眸里似乎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图! 她惊声道,“我刚摔了,疼着呢,你别这样!” 裴天辞没有理会傅任苒的慌乱,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柔声道,“如果你没有出现,也许我会为了彼此相安无事,勉强娶她吧!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办个婚礼,不领证!但你出现了,我就只想要你了!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你!你知道了吗?” 傅任苒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感觉裴天辞说到最后好像都快哭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错觉! 那最后几句霸道又带有侵略性的话配合着他独有的嗓音,像是世上最好听的话,却听的她全身发麻。 许久,他又补充一句,“我和她没睡过!你信吗?” 傅任苒当然不信,但是又觉得他实在没必要骗她。 何况,她的心态有些扭曲。 她觉得自己被他睡了,杜熹微却没被他睡过,好像杜熹微听起来比她清高一些。 这感觉太糟糕了! “那你和何冰卿没睡过吗?和别的女人都没睡过吗?”傅任苒冷声质问。 这心里别扭的要命。 裴天辞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小醋坛子,这么调皮!那你只和我睡过吗?” 傅任苒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她却不能说。 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无法分析实话实说的利弊。 退一万来说,她说她只和他睡过,他就会信吗? 就像她不信他说他和杜熹微没睡过一样的。 ------------ 第138章 肉包 事实怎么样,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互不信任。 傅任苒的沉默让裴天辞的心凉了凉,他慢慢的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同时将她抱了起来,往二楼卧室走去。 身体的悬空令傅任苒十分没有安全感,她双手不自觉得环上了他的脖子。 傅任苒想起了那只罪魁祸首,轻声问道,“你这里怎么有只猫?” 裴天辞挑了挑眉毛,“刚才就是它吓到你了?” “嗯。” “它被我宠坏了,很傲慢,你住这里,我还是把它送到岛上去吧!”裴天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用,我可以帮你照顾它!” 傅任苒低垂着眉眼,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那只猫和她同病相怜。 曾几何时,他仿佛也总那样无奈的口气对别人说“任苒被我宠坏了!很任性!”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嗯。” 傅任苒身影孤立的站在窗边。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景色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卧室里一片昏暗,与窗外艳阳高照的天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任苒轻轻伸手捏开了一角的窗帘,阳光从缝隙里倾泻而入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裴天辞的车子缓缓驶出了别墅的大门。 然后极速驶离。 车后突然显现的众多记者匆忙上车追去。 犹如黄蜂过境。 傅任苒心头一跳,放下了拽着窗帘的手。 虽然记者离开了大半,但仍然有不少在门口蹲守,也许还有很多早已隐藏在这别墅附近,就等着她现身。 傅任苒心慌意乱的往外走,本来应该是回南城最佳的时机,却没想到越来越难! 她到底是有多蠢? 傅任苒下了楼梯,走到一楼,就见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抱着一只灰色的小猫。 大约是听到响声,朝傅任苒望了过来。 那只猫的耳朵短短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双眼像琥珀石一样晶莹剔透,琉璃百转。 望着她的时候却异常犀利防备。 “傅小姐!我是先生的管家,先生都叫我玉姐!”玉姐站了起来,低着头自我介绍。 “玉姐,这猫是他养的?叫什么名字啊?” 傅任苒随口一问,她养狗的,其实并不大喜欢猫,总觉得猫是种比较有心机的动物。 猫会偷偷的把死老鼠放主人枕头底下的,而狗就不会。 “它叫肉包,先生很宝贝的!” 玉姐很多余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傅任苒暗笑了一下,玉姐怕是以为她要找一只猫来算账吧? “怎么叫肉包?也太随意了!” 玉姐抿唇笑了笑,“几年前这只猫跑到别墅里来,正巧先生在吃早餐,它一直看着肉包,先生一时心软就把肉包给了它,从那以后它每天都来,先生也每天都给它肉包吃,后来索性它就赖着不走了!我还记得先生当时对猫说,和她一样爱吃肉包!你就叫肉包吧!” 傅任苒一怔,原来不是专程买的猫,而是捡来的。 还有什么和她一样爱吃肉包? 还有谁和她一样爱吃肉包? “这猫一看就知道不是流浪猫,他就这么把别人家的猫给霸占了?” 玉姐点点头,叹息,“是啊,后来肉包原先的主人家找来,先生却不舍得把肉包还回去,花了高价买下的!” “......”傅任苒呵呵一笑,他竟然还会做这种事。 傅任苒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询问道,“那它现在还吃肉包吗?” 玉姐摇了摇头,“没有了,先生决定养它以后,就不给它吃肉包了,说不健康,现在都吃猫粮!” “……”傅任苒无奈的笑了起来,又对着窝在玉姐手里的肉包问道,“你没有为了肉包再次离家出走吗?裴天辞的家你也敢来?后悔了吧!” 傅任苒自顾自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椅上。 玉姐见状,放下了肉包,回身去厨房沏了一壶红茶,放在了傅任苒的面前。 傅任苒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问道,“裴天辞都住在这?” “是的,先生一年中大多数的晚上都住在这里!” 傅任苒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又问道,“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原本只有一个司机,但是今天外面记者很多,特殊情况,先生又请了两个保镖在门口蹲守!” “......” 傅任苒心底冷哼了一声,记者还敢私闯民宅么? 那两个保镖根本就是请来看着她的! 名为保护,实乃监视。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思! 但他这回真是多虑了,现在她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既然逃不掉,傅任苒就想着回书房去继续刷新闻。 虐心的评论看的她的心简直就像是在遭受千刀万剐! 她就闹不明白了,裴天辞就算谈个恋爱,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个的都站在道德最高点,口口声声的骂她小三,第三者,狐狸精的! 吃瓜群众知道事实真相吗? 就急着骂她! 傅任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竟然没有一个人骂裴天辞脚踩两只船! 甚至还有人为裴天辞呐喊助威,隔空喊话,他应该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才算正常! 还表示愿意奉献自己,绝不吃醋妒忌! 妈的,这个世界对于男人永远是那么的宽容,对于女人是那样的苛刻。 傅任苒刷新闻刷到了天昏地暗,一直到吃过了晚饭,她终于刷到了最新的消息。 算是坏消息吧! 她被人肉出来了! 帖子里直指傅任苒就是这次事件里的神秘女主角,并表示早已失联。 她所有的黑历史都被扒了出来,小到中学的丑事,追裴天辞时的不要脸,还有在南城里的坏名声,连被扫黄都被爆出来,在酒吧里调戏有妇之夫…… 帖子里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傅任苒塑造成一个四处勾搭男人的妖艳贱货! 但是帖子里的东西还算实事求是,只是添油加醋了一些! 只是评论区里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猥琐恶心的话层出不穷,多难听的都有,她像是*裸的被文字强~暴。 看的傅任苒直接砸掉了手里的鼠标。 傅任苒呼吸沉重的靠在椅背上,尝试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心里有上不完的火。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变成了一个这么下贱无底线的女人。 又过了一会,不断有神秘女主角被爆出来,有当红女明星,有何冰卿,甚至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宁静好…… 无一幸免的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祸水东引啊! 傅任苒关了电脑,心很累。 走到了浴室里,放了一大缸的热水,她泡在热水里,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一颗一颗像豆子一般,沉重又快速的滚落,掉在水里,溅起细微的涟漪。 最后克制不住自己,痛哭失声,她挪了挪位置,将头慢慢的没入水里。 这种灭顶的滋味就像是深深爱着他的感受,心存畏惧且痛苦的要命! 窒息的痛苦稍微带走了内心深处的一点抑郁。 憋不住的时候,傅任苒终于从水里探了出来,已经停止了哭泣。 她迅速从水池里爬了起来,套上了睡衣,湿着头发,匆忙出了浴室,光着脚丫一路狂奔下楼。 “玉姐,玉姐……”傅任苒大声喊叫。 “傅小姐,怎么了?”玉姐连忙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傅任苒一头湿发,光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吓了一跳,连忙询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你快坐下,别冻感冒了!” 玉姐扶着傅任苒就想推她坐到沙发上。 傅任苒反握住玉姐的手,沉声道,“打电话叫他回来!” “这……”玉姐有些犹豫,从来都是裴天辞想回来就回来,哪里有她打电话叫他回来的道理? 但看着傅任苒决绝的神态,只好轻声安抚道,“好,你先坐下,我去打电话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叫他立刻回来见我!” 傅任苒粗着声音说话,很有威慑力,玉姐只能连声应好。 傅任苒端坐在沙发上发呆。 玉姐给裴天辞打完电话,回到客厅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电吹风和一双拖鞋。 玉姐将拖鞋放在了傅任苒得脚边,轻声道,“我给你把头发吹干吧,这么晚了,你这样容易生病的!” “嗯。” 得到了傅任苒的同意,玉姐才将电吹风打开,轻柔得帮傅任苒吹着头发。 回想起刚才打电话时,电话那头的裴天辞沉默着一言不发,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玉姐叹了口气,那样子真让人心疼。 “其实我看的出来,先生很在意你的,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应该就是你吧!”玉姐忍不住唠叨两句。 虽然玉姐的话说的很轻,但傅任苒还是听到了,她没有说话。 “先生这两年独来独往的,你是第一个先生带回来的女人……” “好了,别说了!”傅任苒沉声打断。 她不能再动摇了。 玉姐眨了眨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吹完了头发,就悄声离开了客厅,走到别墅外面去等候裴天辞。 良久,裴天辞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傅任苒的身边,揽了揽她的肩头,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急找我回来?” ------------ 第139章 不速之客 傅任苒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忍不住环上了他结实的腰。 也许是因为风尘仆仆的急忙赶回来,他的胸膛微凉,神色也颇为严肃,双眸略显暗沉,不若往日的轻松。 “天辞哥,放我回去吧!”傅任苒低低的抽噎了一下。 闻言,裴天辞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一僵,沉声道,“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担心的吗?我会解决的!” 傅任苒咬了咬牙,推开了他,蓦地站了起来,严厉的说道,“可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太累了!我想回到南城过回我以前平静安详的生活!” 裴天辞静静地仰望着傅任苒,眸色渐渐加深,淡淡的回道,“你回不去了!你想要平静的生活,我很快就能给你!再耐心一点,好吗?” “不好!现在全国人民都在骂我小三!我不想让人骂!”傅任苒激动的抓着头发,一双眼睛红红的,神色凄然,不断地走来走去。 裴天辞看着有些抓狂的傅任苒,也不安慰,而是有些困倦的靠在了沙发上,轻笑着问她,“那你觉得你是小三吗?” 傅任苒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愣愣的站着,哑口无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三。 裴天辞伸手拉了拉傅任苒垂在身侧的手,很轻松的将魂飞天外的她带进了怀里。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小三的话,那拜托你专业一点,不想上位的小三都不是好小三!如果你不觉得自己是小三的话,那你又在烦恼什么?流言蜚语固然可恨,你不听不看就好了!为别人的污言秽语而活,你会不会太傻了一点!” 裴天辞冷静的可怕。 傅任苒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窝在裴天辞的怀里,她的脸颊摩擦着他身上的西装,面料光滑冰凉,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断传递而来的体温。 她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弛了下来,越来越困。 明知道他一定忙的焦头烂额,却还是固执又任性的把他叫回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离开他还是贪恋他在身边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间,傅任苒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然后又被放到了大床上。 在那一刹那间,她睁开了眼睛,抓住了他欲离开的手。 他俊俏的容颜近在眼前,那么近,那么近,脸上有些许错愕。 “你会不会再一次放弃我?”傅任苒泪眼朦胧,声音止不住的在颤抖。 原来她怕的是他会再一次迫于压力而不要她。 她害怕先放手的人还是他。 “不会!” 裴天辞皱着眉头,漆黑的瞳孔犹如一潭深渊,望不到底,简单的两个字说的沉着有力,随后低头吻住了她。 深深的一吻似乎持续到了天长地久,没什么能分得开。 卧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两俱酮体衣裳腿尽,相互交缠,难舍难分。 一室旖旎春色。 被撂在地板上的手机不断地闪烁着光亮,裴天辞也无心理会。 美色误人,一点也没有说错。 杂事藏身,他却没有办法从她身边离开。 她的泪水像是一把把尖刀直插进他的心里,生疼。 他低头吻掉了她的泪,又寻到了她的唇,将她千娇百媚的娇喘声尽数含下。 他的心为了一个女人软的不成样子。 …… 傅任苒醒来的时候,裴天辞早就不在身边了。 她腾的一下子翻身下了床,奔到窗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的情况。 别墅门口依旧蹲守着三三两两的记者,真是烦不胜烦! 傅任苒洗漱完,下了楼,走进餐厅,玉姐正在摆弄早餐。 “傅小姐,早!” “早!” 傅任苒坐在了餐椅上,看着满桌的北城特色早餐,真的饥肠辘辘。 “这些早餐是你一早就上街买的吗?”傅任苒边咬了一口大肉包边问站在一旁的玉姐。 “都是我亲手做的!外面买的哪有家里做的干净!” 傅任苒忍不住赞叹了两声,“嗯……玉姐,你也太棒了吧!做的又地道又好吃!” 玉姐低头笑了笑,“我家里原先就是开包子铺的,先生也是看上我这手艺才让我来这当个管家!” 傅任苒眉峰微拧,略一思索才回道,“我记得他不爱吃肉包的啊!早餐他情愿吃馒头的!” 玉姐笑而不语。 傅任苒有些讪讪的别开眼,继续吃肉包。 这管家和裴天辞长期待在一起,都和裴天辞一个德行了,看起来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喵~” 傅任苒听到猫叫,循声看去。 肉包正蹲在她的脚边,十分乖巧,一双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又无辜又可怜,似乎还充满了期待的望着她手里捏着的大肉包。 那副样子真的很萌,萌的傅任苒完全没有抵抗力,和昨天那副戒备又威胁的德行实在大相径庭! 傅任苒伸手拿了一只肉包递给它,它轻轻的咬住了,咻的一下就不知道窜到了哪里去。 傅任苒望着消失不见的猫影,对玉姐笑道,“我看肉包是冲着你来的吧!” “都是我在陪它,和我确实也很亲近!” “怎么有猫喜欢吃肉包呢,猫不是喜欢老鼠和鱼吗?”傅任苒随口问道。 “要不怎么命好呢!得了先生的青睐,从此富贵荣华享用不尽!狗忠心,猫感恩!” 傅任苒没有再说话,她总觉得玉姐的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似的。好像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一只宠物而已。 傅任苒吃完了早餐,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对着黑屏的电脑,深吸了好几口气,坐了许多的思想工作,才伸手打开了电脑。 电脑启动需要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平常心,要冷静! 然后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显示请输入密码…… 傅任苒瞬间石化! 傅任苒默默地站了起来,裴天辞的密码她肯定是猜不到的! 她下了楼,走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机,按到了北城早间新闻。 作为电视台直播的新闻,那些污秽的不堪入目的东西基本是不会出现的。 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关于裴天辞神秘女友的消息,铺天盖地的消息全部是杜氏与天盛的关系降入冰点,几近决裂。 完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紧接着就是更劲爆的消息,天盛集团高层决定临时召开股东大会,改选董事会。 裴天辞高大挺拔的身影几度出现在镜头里,都是沉默不语,行色匆匆。 傅任苒看的热泪盈眶。她到底又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改选董事会,他即将面临着多大的指责? 他会失去总裁之位吧? “喵~” 肉包蹭到了沙发上,双手搭在傅任苒的腿上,闪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流眼泪。 真是有肉就是娘。 傅任苒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拿手抚了抚肉包身上灰色光洁的猫毛。 肉包温顺的握在了她的腿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很困难,你说我能怎么帮他呢?”傅任苒对着肉包喃喃自语。 …… 一连几天,裴天辞都是深夜凌晨回来,短暂的待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又匆匆离去。 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夜里,无论他的脚步声放得多轻,她总会被吵醒。 但其实早在他的车子驶入别墅的大门,铁门开启的声音,还有跑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便能轻易的将她吵醒。 醒了,他们就做情人应该做的事,他也总会几近温柔的待她。 最后柔情蜜意的说一些令人安心的情话。 傅任苒很乖巧,再也没有任性耍横的将他叫回来。 一直到有那么一天,别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以一种完全让人无法阻挡的攻势进入了别墅的大门。 傅任苒在卧室里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一时好奇,下楼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保镖和玉姐直接被捆了。 肉包不知所踪。 傅任苒看着满屋子黑压压的保镖,吓的腿软,正打算回身跑回二楼的时候,就听到了王佩兰的声音。 “苒苒!”王佩兰从客厅的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还站在楼梯上的傅任苒。 傅任苒见到王佩兰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她的手指尖不自觉用力抓着楼梯的扶手,稳了稳还在发颤的双腿。 “阿姨!” 傅任苒有礼貌的走下了楼梯,站在王佩兰的面前,点头示意。 时至今日,傅任苒才意识到王佩兰当时为什么那么反对她和裴天辞在一起,又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喜欢杜熹微。 都是怕发生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走吧,有事和你说!” 王佩兰话音一落,便抬脚率先离开。 傅任苒看着走到她面前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心头颤了颤,温顺的转身跟着王佩兰慢慢的走出别墅的大门。 王佩兰态度谦和,但那阵仗根本不容她拒绝。 傅任苒双眼湿润,她知道这一走便是回不来了。她被请到了王佩兰的车上,车子开的很慢,缓缓的驶出别墅区。 转头望向车窗外,她是第一次见到别墅外的精致。 一心一意的盼着离开,但是真到走的时候,心里头的不舍只有自己清楚。 ------------ 第140章 因你而死 “苒苒,从小我就疼你,我一直都不反对你和天辞,但你如果真的和天辞相爱当时为什么要走?既然走了就是错过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王佩兰神色激动,眼眶泛红,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傅任苒低着头,说不出话。 的确如此,当初走了就是彻底失去了和裴天辞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的机会。 “你根本不知道天辞现在面临的是什么!他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好!别人下班的时候,他在熬夜通宵,别人休闲度假的时候,他在熬夜通宵!身体都熬坏了,就是为了保住天盛,可是现在眼看着就要失去一切了!” “阿姨你别担心,天辞哥说他会解决的!”傅任苒低着头红着眼睛,轻声喃喃了一句。 王佩兰闭了闭眼,无奈的叹息,“是!天盛不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天盛,但是在杜文涛那只老狐狸面前照样讨不到好处!现在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只能让渔翁得利!苒苒,你如果真爱天辞,就离开他吧!让他活的轻松一些,你们真的不适合!” 傅任苒暗*了一把泪水,倔强的没有再说话。她骨子里流淌着那股子叛逆的血液又开始作祟。 凭什么别人让她走,她就得走? 自己走那叫洒脱,被别人轰走那叫灰头土脸! 王佩兰自小看着傅任苒长大,对于她的性情,还是能猜的出来几分。 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就算六年不见,傅任苒变的成熟很多,也不再浮躁,但她只需要一眼便能判断出傅任苒那眼神里执拗的带着一股倔强。 一如既往的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确实令王佩兰头疼不已。 王佩兰叹了好几口气,神色严肃沉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口问傅任苒。 “苒苒,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怎么死的吗?” “......”傅任苒听王佩兰突然话锋一转提起傅青山,心里就咯噔了一声。一双眸子闪了闪水花,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不是她多疑,而是十几年了都不言不语,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口提起? “不是车祸吗?”傅任苒喃喃细语。 王佩兰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哀伤,眨了眨眼眶里若有似无的泪花,并没有直视傅任苒,而是没有目的性的看向前方,焦点不知道落在何处,视线有些模糊。 “是车祸!天辞19岁那年,刚拿了驾照,年轻气盛,送青山去飞机场的途中才出的车祸,本来应该是驾驶座上的天辞受伤更重,但是青山狠拉了一把方向盘……这才去世的!” 王佩兰说到最后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 傅任苒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平静的可怕。 她眼神呆滞的看着王佩兰哭,抽了张纸巾递给过去,轻声询问,“他是来北城看我的?” “对,他每年都来几次,时间不一定!任家他不会去,他每次都是来裴家,然后把你接来住上几天,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 王佩兰用纸巾擦了擦泪,又补充了一句,“苒苒,天辞欠你的,该由我来还!” “......”傅任苒冷笑了一声,怎么还?还什么? “你还是想要天辞哥为了天盛去娶杜熹微那种女人吗?你不怕你最终是害了他吗?” 王佩兰停止了哭泣,眼神变得犀利,怒道,“害他?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永远伤害不了他!我实话告诉你吧,只要你走,杜氏就能消停!” “……”傅任苒垂下眼睑,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苒苒,别再回来了!”王佩兰抓住了傅任苒的手,轻声劝道。 傅任苒感受到手背上王佩兰温热的掌心,像妈妈一般的柔软温暖,却是要她离开!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一颗颗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却很动容。 傅任苒哭了很久,才哑着嗓音轻声道,“送我去汽车站!” 她抽回了手,别开脸,望向车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北城。 又要离开了。 竟然比六年前还要绝望,心中不舍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也没有信心裴天辞不会再一次放弃她。 很快,车子停在了汽车站门口,傅任苒透过车窗再一次看到了小刘师傅站在门口拉客。 傅任苒正想推开车门,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她不止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还…… “我身上没有钱!”傅任苒低声对王佩兰说道。 王佩兰随即转身去那包,随口问道,“你要多少?” “六千!要现金!多的我也不要!”傅任苒双眸冷然,说的十分硬气。 王佩兰不愿意在小事上和傅任苒计较,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数了六千才递给傅任苒。 傅任苒接过钱迅速下了车,直奔到小刘的车前。 “小刘师傅,还记得我吗?我今天还要回南城!”傅任苒勉强挤出一抹笑。 小刘转身看了一眼傅任苒,稍微呆了一呆,头皮渐渐地开始发麻。 “哎哟,姑娘,我可不敢再做你的生意了,你的钱不好赚!”小刘又偷摸着瞄了几眼傅任苒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双眼,那恍惚的模样简直就跟失婚妇女一般。 小刘觉得自己不能抵抗不了六千块的诱惑,而自找麻烦! “为什么?”傅任苒焦急的问。 “你上次直接晕倒在我车里,把我给吓坏了,差点车费都没的拿,幸好裴先生赶到把钱结了!” 傅任苒听到小刘提起裴天辞,心头掠过一抹绞痛,她忍了忍泪,轻声道,“我这次没有生病!你不信可以摸摸我的头,而且我可以先给你现金!求你了,我没带身份证,我只能坐车!求求你……” 傅任苒长的很美,又一副受了委屈,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眸里水光泛滥,轻声细语的哀求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当然也包括小刘。 小刘一方面受不了女孩子这么娇滴滴的求他,一方面也受不了那金钱的诱惑,就是十足十的一个庸俗的男人! “好好好!别哭了,拉你走了!但是你得加1000块!7000就走,怎么样?” “......”傅任苒哭的更厉害了,早知道多向王佩兰要点了,谁能知道小刘会坐地起价! “你上次说给我打九折,也没打,就这次打吧!再摸个零头,好吗?我身上就六千块,全给你了!”傅任苒可怜兮兮的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小刘。 小刘咬着牙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钱。 “上车!出发!” …… 凌晨两点,夜幕低垂。 裴天辞像往常一样回到别墅,里面漆黑一片。 他下意识的开了灯,见地上被捆的三个人,双眸一冷,他几乎敢肯定傅任苒已经不在别墅里了,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裴天辞撕开封在玉姐嘴上的胶带,低声质问,“任苒呢?” “被太太带走了!” 裴天辞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顺手解开了玉姐手上的束缚,便起身迅速离开。 他自己的妈,他了解,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傅任苒的。 一路上狠踩油门,没多久,裴天辞的车便极速的停在了裴家老宅。 “任苒呢?”裴天辞一进门,便对着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的王佩兰怒问道。 王佩兰睁了睁很是沉重的眼皮,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经不起熬夜了! “你来的真慢!任苒估计已经到南城了!” 裴天辞一听,面无表情的转身就准备离开。 “天辞!”王佩兰大叫了一声,“任苒已经知道青山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裴天辞不可思议的回过身,质问道,“什么叫救我而死?” 的确,那天是他送傅青山去机场,在上高速的途中,一辆载着大理石的大货车失去控制,造成了重大的连环车祸。 在那场车祸中死了很多人,包括傅青山,而他却意外的只受了轻伤。 这种天降横祸,人力根本无法避免! “救没救你重要吗?重要的是青山因你而死!并且是死在了你的面前!” 王佩兰慢慢说话时残忍的样子,裴天辞心头一凉。 “原来妈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天辞,放手吧!你有你的生活,她有她的!终归不是一路人!”王佩兰苦口婆心的劝道。 裴天辞没有再说什么,面色清冷的转身就走。 回到驾驶座上,裴天辞略一思考便知道傅任苒一定又是坐车上高速离开北城。 她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匆忙逃离。 他的心很疼,心痛傅任苒没有选择相信他,更心痛她再一次离开了他! 但又耐不过这漆黑无助的黑夜里对她无尽的担心。 裴天辞掏出手机找到了小刘师傅的电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响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你好,刘先生,我是裴天辞!” 小刘此时正好将车停在了南旎湾的门口,傅任苒的身影刚好消失在小区门口。 小刘是北城人,对于天盛集团的总裁裴天辞,自然是有所耳闻,更勿论现在天盛集团和杜氏闹得满城风雨。 ------------ 第141章 是自愿的 这么一个大金主突然打电话过来,语气礼貌有礼,如果不是之前亲眼见过,并和裴天辞打过短暂的交道,小刘一定会以为是个骗子! “你好,裴先生!叫我小刘就好了!”小刘心情有些激动,就像见到了国家领导人一般。 “任苒在你车里吗?”裴天辞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没有很多时间,如果不是坐小刘的车,他要费很大的劲去找她。 “在!”小刘刚激动的应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副驾驶座,又急忙回道,“不在!” “……”裴天辞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小刘解释。 但他并不知道这样沉默的氛围对小刘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傅小姐确实又是坐我的车,我们已经到南城了!”小刘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小区门口,才结结巴巴的补充道,“她已经回到这个叫……南旎湾的小区了!” 裴天辞略微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满身的疲惫,怀着一丝希冀明知故问,“她一个人吗?她是自愿回南城的吗?” 小刘一听,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裴总裁以为是他强买强卖硬拉傅任苒回南城的吗? 这都误会他了,怎么行? 或者裴总裁是知道他临时坐地起价,多讹了傅任苒一千块? 不对呀,他只收了六千块啊,在高速服务区里的晚饭和水都还是他请客的呢! 这次傅任苒吃的还挺多。 小刘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下急忙一五一十的开始解释。 “裴先生,她肯定是自愿的啊,我本来不想接她这单生意的,但她一直求我,眼泪汪汪的,我实在没法子了!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一个小姑娘……”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裴天辞强压着内心的烦躁,礼貌的打断了小刘聒噪的喋喋不休,一颗心沉了又沉。 挂了电话之后,四周静谧无声,像掉进了一个黑洞里,永无天日一般令人窒息。 裴天辞将手机随意的丢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发动了车子。 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惊悸。他的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满脸漠然,双眸失焦,路边的街灯一一从眼前闪过,胸口沉闷的感觉令他无法忍受,他忍不住打开了车窗。 极速的寒风从窗外强灌进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全身冰凉。 很快,车子停在了天盛集团的地下室。 裴天辞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没有坐电梯,而是慢慢的走进消防通道,慢慢的一步一个台阶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种再次失去她的感受,刻骨的疼痛,清晰又鲜活的游走在他的全身。 就好像五脏全长在了脚底,每走一步,心肝脾肺就像在跟粗糙的路面狠狠的摩擦,撕心裂肺的疼痛着,想叫叫不出来,想恨恨不起来。 想饮酒,让灵魂飞起来,好让风刮走,喝醉了,想跑到湖边,浸入冰水里,不要出来,让灭顶窒息的恐惧替代掉难以忍受的心痛。 他日夜起早贪黑,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这些年辛苦操持,拼命为之奋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连一个女人都没办法留住。 …… 傅任苒回到南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找叶叙。 但是一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的时候,又想到她在北城和裴天辞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的,她实在没脸见他。 也许别人不知道照片里的女人是她,但是叶叙肯定是知道的。 她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哪里还配得到美好的婚姻? 傅任苒慢慢的放下了手机,收拾妥当,像往常一样出门,开着她的甲壳虫。 只是心情沉重的,再也轻松不起来! “早!” 傅任苒扯着一抹淡笑,刚踏进公司的门,就见所有人看到她都跟见了鬼似的。 诧异,疑惑,不解…… 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傅任苒就当没看到,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傅任苒前脚刚进办公室,脱下的外套还没来得及挂上自家,傅婉清和赵吟吟便急忙推门而入。 “你怎么回来了?”赵吟吟急不可待的开口询问。 傅任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她们,而是慢悠悠的挂完衣服才转过身来,反问道,“我失踪了大半个月,一回来你们不是应该关心我这些天去哪了吗?怎么还一副我不该回来的样子啊?” “你跟天辞去北城,我们担心什么啊!担心你一不小心当上总裁夫人啊?”傅婉清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傅任苒撇撇嘴,看来她在北城的那点子丑事全让人知道了! “公司不是要搬北城去吗?你突然这么回来到底是搬不搬了?” “天盛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回的来?不用在裴总身边守着吗?” “天盛到底怎么了?这么大阵仗!这董事改选会不会波及到我们啊?” “你和裴总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傅婉清和赵吟吟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傅任苒的脑袋被吵的嗡嗡作响,一个头两个大。 “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傅任苒有气无力的说。 傅婉清和赵吟吟对视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傅任苒略显苍白的脸色,不明所以,心底直打鼓。 “好吧,我们先走了!你保重身体啊!” 傅任苒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傅修齐。 “修齐,你今天有空吗?” “你不是去北城了吗?” 傅修齐的语气听起来也很是惊讶。 “……我回来了,下午一块吃饭吧,见面再说!” 傅任苒挂了电话之后,心情烦躁的,一直静不下来,没办法安心工作! 她想打开电脑看看关于裴天辞的新闻,又害怕看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准确的说是害怕看到他失败或者妥协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纠结到中午,傅任苒提前下了班,开车到了南城医科大。 傅修齐早就等在了餐厅里,看见傅任苒推门进来,朝她招了招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傅任苒放下了随身的包,坐在了傅修齐的对面。 傅修齐的脸色闪过一丝愕然,似乎和赵吟吟她们一样想问她,怎么回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没有问,只是淡淡的笑笑。 傅任苒心中了然,网络上被爆出来的那几张照片,大概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能轻易认的出来吧! “你手续办好了吗?什么时候去澳洲?” 傅修齐低了低眉眼,淡淡的说道,“手续都办好了,我妈希望我春节前过去,我以为你在北城……所以机票都订了,就在下个星期!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年后再过去吧!” 闻言,傅任苒笑了起来,故作惬意的说,“你是不是傻!机票订了就去啊!可能我过几天又要出差去北城了呢!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去澳洲找你玩!你可要负责带我四处转转!” 回北城的话当然是骗傅修齐的,以裴天辞的实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要么就是自顾不暇,要么就是对她失望透顶。 总之,她这一辈子大概都是再也不会回去的了。 “好!” 傅修齐闷闷的点点头,抬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紧张的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烁。 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傅任苒着急的快要上火了! 难不成是裴艺菲还在对他纠缠不清? 很多难以启齿的话要么不说,要么就痛痛快快的说,最怕这样想说又不利索,生生把人吓破胆。 “有什么话直说!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傅修齐瞥了一眼傅任苒,然后移开,视线落在她搁在筷子上的右手无名指上的一颗闪亮的钻戒上,他硬着头皮问道,“你……到底和叶叙结婚还是和裴天辞啊?” 傅任苒夹菜的手一顿,神色一下子黯然了下来,感觉面部毛细血管瞬间冻结,没有血液流动,霎时一片苍白。 她的目光无意识的飘到那颗钻戒上,钻戒虽然不好摘下来,却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拆下来。 之所以没拆,是因为她刻意忽略。 和叶叙还是和裴天辞,似乎所有人都在好奇。 但她确实没办法回答,这两个男人的钻戒她都收了。这么一想,她心里真想痛骂自己怎么这么水性杨花? “我也知道你爱的是裴天辞!终身大事也没有父母能为你做主,你自己慎重考虑吧!但我还是要告诫你,叶叙不适合你!” 傅修齐一改刚才吞吞吐吐的样子,干脆利落的说了一番老成持重的话来。 傅任苒有种错觉,总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弟,而是找了个爹! “为什么?” 傅修齐知道傅任苒问的是为什么叶叙不适合!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任苒,沉吟半晌才开口解释道,“他心脏病复发,现在正在医院里!过几天大概要去国外了!” “什么!”傅任苒惊的抖落了手里的筷子,眼里难掩担忧,慌张的追问傅修齐。 “怎么好好的心脏病就复发了?” ------------ 第142章 叶叙的心 傅修齐摇了摇头,轻声解释,“叶叙有先天性心脏病,十几年前换了一颗心,只能勉强和正常人一样!” 这件事傅任苒已经从裴天辞那里知道了,没有了初时的震惊,反倒可以冷静的思索一番。 她没有问傅修齐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叶叙的事情。 她以为是因为王景琮的关系。 “叶叙换的那颗心是爸爸的。” 傅修齐紧接着的一句话将傅任苒震的东西南北都找不到。 她只能呆呆的望着傅修齐,无法作出反应。 “在北城,爸爸死的时候,他正好在等供体!就给他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和叶叙在一起吧!” 傅修齐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 也许医生见惯了生死,包括医学院里的学生对于这样的事情都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并且保持一种冷漠的态度。 但傅任苒却不行,她闭上了满是泪水的眼睛。 说不清什么感受,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见叶叙。 “叶叙在哪家医院?” …… 傅任苒从医科大离开之后,直奔南城第一医院。 提着一束花和一篮子的进口水果找到了傅修齐给的病房号门口。 她面对着房门站着,看不到里面得情况,心里很紧张,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叙。 就在傅任苒踌躇不前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白衣的医生鱼贯而出。她忙低头让开。 “任苒?你来看叶叙吗?” 闻声,傅任苒抬眸看去,王景琮正站在病房门口,微微笑看着她。 穿着医生制服的王景琮,她从未见过。 即使那面容和善,态度亲切,但那略微发白的头发,坚毅睿智的眼神里都平添了几分威严。 原来裴天辞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儒雅刚毅,不怒自威都是遗传自眼前的医学泰斗。 傅任苒的手指头微微有些发颤,颔首问好,“嗯,教授好,我是来看叶叙的!” 王景琮点点头,笑道,“叶叙现在情况不稳定,尽量不要和他说一些会刺激他的话题!” 傅任苒一听,脸色倏然煞白,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万一见到她就是一个巨大的刺激呢? “看把你吓的,进去吧!在医院呢,不怕!”王景琮笑着说完便带着一众学生离开了。 傅任苒一直拖到王景琮意气风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又用力拉了拉右手的毛衣袖子,以遮住无名指上那枚闪亮的钻戒。 傅任苒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轻声唤着叶叙的名字。 她是想先出点声音,他要是不想见她,就叫她滚,她也就不用刺激到他了。 “傅任苒,你躲躲藏藏的干什么?从北城回来了?现在才来看我?” 叶叙轻松又好笑的声音传来,傅任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叶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他半躺在病床上,姿势慵懒随意,脸色惨白,一双眼眸却笑意盎然。 好像他只是感冒了一般。 “你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就住院了?”傅任苒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旁,坐在病床边的小椅子上,关切的问。 叶叙敛了眉眼,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心脏病啊,我以为他会告诉你的!” 傅任苒一时无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狠戳进了她的心里,以至于难以抑制,湿了眼眶。 “对不起!”傅任苒垂着脑袋低低的道了个歉,不愿意让叶叙看到她哭。 “傻瓜!”叶叙轻斥了一声,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色黯了黯。 “从小我就知道我活不久,换了一颗心才得以勉强像个正常人,以为没事了,原来还是不行!” “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去北城……”傅任苒扭捏着尝试着问道。 叶叙微愣,随后笑出了声,“你想什么呢!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一颗心用了十几年了,总会出点小问题!” 闻言,傅任苒微微抬眼朝叶叙的心脏处看去,皱着眉头,久久说不出话。 这种感觉突然就变得很奇妙。 叶叙身体里那颗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心,仿佛中好像亲生父亲还活着。 傅任苒看了叶叙的心脏多久,叶叙便也看了她多久。 “你知道了?”叶叙轻声问。 傅任苒一听,移开目光,满脸愕然,视线与叶叙交织之后,脱口而出,“你也知道了?” 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完全说透。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似乎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消失了。 许久,叶叙才别开眼望向窗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知道给我提供心脏的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那年我才十四岁,因为北城出了重大车祸,医院里面人满为患,死了很多人,我知道我很可能有心脏可以用了,就到急诊室门口等,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大男孩的手,拜托他照顾好任苒!就是那个男人给了我心脏,我就记住了任苒这个名字!” 叶叙停顿了一会,双眸沉了沉,其实十几年前器官捐赠还并不是很受世人接受,很多人并不愿意捐赠,而那个男人是那场事故中唯一一个生前就签署了器官捐赠的人。 “那个男孩就是裴天辞?”傅任苒轻声问。 “对!”叶叙收回落在窗台上的目光,淡淡的回落在了傅任苒的身上,笑了笑,继续补充道,“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适应了心脏,第一次在北城见到你的时候,说实话心里很激动!但我观察了几天,发现裴天辞对你很好,我就离开了!” 傅任苒听完,早已低着头捂着唇,泣不成声。 怕影响到叶叙的心情,她不敢发出声音来,低垂的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张纸巾,她顺手接过,道了声谢。 叶叙深深的看着傅任苒压抑的哭泣,心里很痛苦,却没有安慰她,而是风轻云淡的说,“本来想娶你的,我这身体看来也没法照顾你!所以……” “不!你会好起来的!” 傅任苒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叶叙,双眸坚定有神的说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叙在傅任苒的注视下,略微有些黯然的眨了眨眼,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傅任苒和叶叙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 叶叙的母亲范丽君满脸肃色的待立在门口。 傅任苒有些窘迫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急忙的站了起来问好,“阿姨好!” “别叫的那么熟!我还不认识你!” “妈!”叶叙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 “好好好,你别气!”范丽君快走几步,将傅任苒推开了一点,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了床头柜上,旁若无人的柔声道,“把这个汤喝了!补心的!” 傅任苒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礼貌从容。 虽然被这样无礼的对待很让人委屈,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要笑。 叶叙接过范丽君递过来的汤碗,慢慢的喝着汤,傅任苒抿了抿唇,都能感受到范丽君斜眼扫过来的极不欢迎她的目光。 “叶叙,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傅任苒说话的同时,伸手拿起自己放置在床尾的包。 “嗯,开车小心点!”叶叙淡笑着说。 傅任苒点头,转身离开。 拉开门走到病房外,傅任苒便刻意放慢了脚步,她早就听到身后尾随着她而出的脚步声。 “傅小姐,请等一下!” 闻声,傅任苒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礼貌的笑看着范丽君,挺直着背等着范丽君走近。 虽然她知道来者不善,但好像也没有退缩的机会。 “走吧,一起到楼下聊一聊!” “好!” 傅任苒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跟在范丽君的身边低头走着。范丽君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以这种很生硬很敌对的态度来面对她。 一开始她以为范丽君对谁都这样,反复几次接触,她才发现原来只有对她才这样! 到了医院楼下花园里的休息亭里,范丽君找了把长凳坐下,并且抬眸,冷然的示意傅任苒也坐下。 等到傅任苒坐下之后,范丽君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喜欢你!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情,我儿子因为你发病,马上要去国外了!所以我拜托你别再来找我儿子了!” 傅任苒震惊不已,回答道,“叶叙说不是因为我!” 范丽君冷笑了一声,“那次在停车场,你接了个电话,他就突发心梗!从那以后身体每况愈下!你在北城那点事情人尽皆知,我们都死命的瞒着他,生怕他知道后情绪又不稳定!” “……对不起!”傅任苒又红了眼眶,泪珠不过顷刻间便滚了下来。 范丽君神情颇为激动,眼眶微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他喜欢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他,唯独你!不行!” 傅任苒没有理会范丽君的咄咄逼人,忍了忍哭声,压抑住喉咙里那苦涩的感觉,轻声说道,“我只是想每天来看看他!他去国外之前我想陪他!” ------------ 第143章 崩溃大哭 范丽君诧异的起身,低斥道,“傅小姐,我和你都白说了吗?我不希望你再来见我儿子!” “我当他是朋友,是亲人!” 范丽君微愣,随后眯了眯眼,沉重的说道,“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我信佛!信命理的!你父母早亡,孑然一身,这在南城人看来根本就是命硬!克人克己!” 范丽君说完,不顾傅任苒的反应迅速离开。 傅任苒呆愣片刻,范丽君最后几句话就像唐僧的紧箍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她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都像掉进了一个怪圈里。 只剩下范丽君怨恨的声音说她,“……父母早亡……命硬……克人克己!” 她感觉到周边的人群似乎都听到了范丽君对她说得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隐晦又避讳。 傅任苒的情绪再难压抑,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虽然她也经常哭,但大都很压抑,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影响到别人。 即便曾经为了裴天辞无数次的嚎啕大哭,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哭到差点断气,哭的完全停不下来。 傅任苒连坐都没办法坐,直接跌到了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进去,哭声震天。 周围的人有人当她是神经病,漠然的走开,有人带着好奇驻足观看,也有人不赞同的看着她。 但是哭的再久,也有停止的那一刻。 傅任苒睁着一双干涸红肿的没有眼泪的眼睛,时不时的抽泣两声,随后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离开医院。 傅任苒心情非常糟糕,她木然的把车开到了赵吟吟的家里,拿出了备用的钥匙,进门就躺在赵吟吟的床上,累的只想睡觉。 从来都是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她比谁都渴望有一个家! 她也不想父母早亡的,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她的命去换父母能多活几年! 可谁他妈的愿意相信自己命硬。 …… 赵吟吟下班回家在楼下见到傅任苒的车时,颇为讶异,急忙奔上楼,终于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找到了她。 赵吟吟上前摇醒了傅任苒,“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傅任苒悠然转醒,稀里糊涂的瞄了赵吟吟一眼,还没说话,就把赵吟吟吓的差点摔到了床底下。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啊?受什么刺激了?” 闻言,傅任苒抬手捂了捂肿的跟包子一样的眼睛。 丢脸的样子本来不能给别人看到,可惜傅任苒并不是一个喜欢独自疗伤的人,她更喜欢被关怀。 “我就是想吃姑丈做的饭了,过来住几天,你没意见吧?” “骗鬼呢!你这是被谁欺负了啊?”赵吟吟一跃而起,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的怒问道,“是不是裴天辞?” “不是!裴天辞在北城改选总裁呢!” 赵吟吟无端的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裴天辞,要是他我也没办法帮你教训!” 傅任苒展颜轻浅的笑了一下,“说的好像别人你就教训得了似的!” 傅任苒话音一落,就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到底是谁啊?你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哭过了!诶,傅任苒,我可什么都和你说!你可不许瞒我!我就算不能帮你解决问题,我也能帮你一起骂呀!” 傅任苒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将赵吟吟毫无意义的废话阻隔在了一门之外。 面对着镜子里,眼睛肿的连双眼皮都没有的自己,傅任苒心里一阵难过。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哭的厉害了,睡一觉醒来,全校都知道她哭过了! 傅任苒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凉水泼向脸颊。 那冰冷刺骨的凉意渗透进毛孔里,整张脸都变得紧紧绷绷的,很是舒爽畅意。 对于范丽君那些伤人的话,听过,哭过,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吃晚饭的时候,傅任苒又把骗赵吟吟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讲了一遍,并且略带威胁的瞪了一眼赵吟吟。 赵吟吟默默的扒饭,不敢多说话。傅婉清和赵恒远对于傅任苒的话倒是没有多大的怀疑。 傅婉清叹了口气,放下了碗,柔声道,“任苒,你是因为修齐要去澳洲了,你心里难过吧?” “......”傅任苒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傅修齐去澳洲,她自然是难过的,但还没有难过到需要她躲到这里来! 傅婉清见傅任苒没有说话,双眼呆滞,心中坚定了所思所想,与赵恒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你一直把修齐当成最亲的人!其实我也很难过,但我们要体谅修齐,他去澳洲有更好的发展!想他了就去澳洲找他!而且只是留学,说不定以后还回来呢!” 傅任苒咬了咬唇,低头拿筷子戳着米饭,明知道傅婉清误会了,却不想解释。 “任苒,你要是怕孤单,就住姑丈这,住多久都没事!你一个女孩老单独住外面也不大好,回来住,我们也热闹些!”赵恒远边说边舀了一碗热汤递给傅任苒。 傅任苒眼含着热泪,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汤,低头一口一口的喝着。 那碗口上方热气袅袅的云雾,熏得她的脸颊上微微的浮上一层的水汽,眼眶早已湿透。 原来她的心真的是玻璃做的,竟然被一碗汤感动的七零八落。 一整个晚上,赵吟吟还在不断地打听,但傅任苒闭口不提。最后赵吟吟实在困的不行了,只好放弃追问。 没过多久,傅任苒听着赵吟吟微弱的打呼声,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竟然失眠了…… 脑子里异常清晰的不断循环播放昨天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令她怎么也忘不掉的男人。 想着想着,肚子就饿了。 大半夜肚子饿起来真的难以忍受,胃里像是被扭在了一起,她翻来覆去的想要快点睡着就不饿了。 一整夜挣扎着在饥饿和孤寂中迷糊的睡去,又在半梦半醒间清楚的感知到周围,心底越凉越怕,她忍不住环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直到天光微亮,傅任苒才沉沉的睡去。 清晨,赵吟吟开始窸窸窣窣的下床去洗漱,乒乒乓乓的弄出刺耳的噪音,傅任苒本来睡眠就浅,被赵吟吟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吵,头疼欲裂。 她烦躁的拿被子盖住了头。 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在北城待了半个月,几乎都被架空了,有她没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洋洋的不想起来。 “我看你状态不好,你就再休息一天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但是要起来吃饭啊!” 赵吟吟一走,万籁俱静,傅任苒一时舒坦了又迷迷糊糊的眯上了眼。 直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傅任苒浑身一震,拿过手机,拔掉了充电线,眯着眼看了一眼才接了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来看我吗?怎么还没来?过来和我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叶叙轻柔的声音响在如梦初醒的傅任苒的耳边异常的具有魔力,她干涸的泪腺又一鼓一鼓的,想要往外冒泪珠。 “好!我刚起来!一会就过去,你等我!” “现在还没起?你真是变懒了!” “一直都这么懒!好了,先这样,一会见!” 傅任苒说说笑笑的挂了电话,抬手捂了捂脸。 她现在没办法拒绝叶叙。 好像一瞬间,就多了一个不能亲近的亲人似的。 大不了就再被范丽君骂一顿吧,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多骂几次,可能她也就习惯了! 良久,傅任苒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叶叙正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叶叙在傅任苒前脚刚踏进病房的时候,就回转过身,微微笑看着她。 好像已经知道她会这个时候来! 窗外明媚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肩膀上,他背光而立,在耀眼的阳光下,他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显的有些刺眼,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他在笑。 嬉皮笑脸的笑。 “你怎么起来了?” 傅任苒笑着走近了,轻声问道。 “在这里能看到你从大楼走进来!等你好久了!我饿了,你饿吗?”叶叙拉着傅任苒坐到病床边的沙发上,伸手打开桌面上的几个保温盒。 “我来吧!” 傅任苒接过叶叙手里的保温盒,细细的帮他打开,一样一样的放在他的面前。 “昨天我妈找你了?” “嗯。” 傅任苒低垂着头,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除了微笑,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说了什么,你别在意……” “好了,可以吃饭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别操心这些事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傅任苒呵呵笑着打趣,顺便拿起筷子递给叶叙。 叶叙深深看了一眼傅任苒,点点头接过筷子。 吃过了饭,叶叙看着傅任苒忙着收拾餐具的手,轻声问道,“你会每天都来看我的吧?” 傅任苒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眸扫了叶叙一眼,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唇色很淡,吃的也很少。 他真的是一个病人,只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闪闪亮亮的,令人不忍拒绝。 “当然!你家厨师做的饭很好吃,我每天都来陪你吃饭,好不好?” “好。” “你要不要去楼下消消食?”傅任苒又问。 “好。” ------------ 第144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傅任苒起身从病房的另一边推来了轮椅。 叶叙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喃喃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自己走!” 傅任苒见叶叙一脸懵逼的样子,笑了起来,轻叹道,“别逞强,还是我推你走吧!” 话音一落,傅任苒见状就要去扶正坐在沙发上的叶叙。 叶叙脸色又变了变,连忙起身坐到轮椅上,嘻嘻哈哈的说道,“我就享受一会老太太推着老头子一起漫步阳光下的美好愿景好了!” 傅任苒笑而不语,推着轮椅出了门。 晚饭的时候,范丽君也来了,对着傅任苒的态度和善了许多,不再疾言厉色的怒骂,也不再无礼。 傅任苒虽然心里起疑,但也只当范丽君爱子心切,不愿在叶叙面前为难她吧。 夜已深,街上早已不见行人的踪影,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南泥湾的小区门口。 裴天辞推开车门下了车,一双眸子幽深寒凉,满脸冷然,快步走进小区。 小区保安室里正在打盹的大爷只觉得一阵寒风掠过,微眯的视线里掠过一片黑影,再探出头去一看,却是什么人影都没有。 不多时,裴天辞站在傅任苒黑暗的卧室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挺直着背脊,抬手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她会在哪里? 天盛改选董事会在九点举行,他却想她了,想到不顾一切也要来见她。 哪怕只能见一面也好。 裴天辞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等了又等,没有理会口袋里不断闪烁震动的手机。 天终于亮了,她也没有回来! 裴天辞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缓缓的朝门外走去,同时掏出了手机,接起了电话。 “裴总,您快些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电话那头的方助理焦急的满地打转,没日没夜的辛苦了大半个月,关键时刻,说回南城就回南城了! “定位她的手机!”裴天辞没有理会方助理,而是沉声吩咐了另外一件事。 方助理愣了一下,裴天辞没说是谁,但方助理几乎秒懂,这个时候还能让裴天辞方寸大乱的也就只有那祸水的红颜了! “好!但您必须马上回北城!”方助理拼着被炒鱿鱼的风险提醒。 “嗯。” 许久,裴天辞刚下了飞机,一打开手机收到的定位信息是在医院。 他不用费什么脑力就知道傅任苒是在医院里陪着叶叙,甚至是一整夜! 裴天辞的心情瞬间就变得非常压抑,不知道怎么宣泄,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难以忍受的心痛。 裴天辞的车在天盛集团楼下停了下来,他冷漠的看着人群不断地涌入公司的大门,突然觉得毫无意义。 裴天辞别开眼,重新发动了车子,挂挡离开,同时关掉了手机。 良久,他下了车,走进了任家别墅。 三年前任长兴不堪债务压力终于卖掉了这栋别墅,裴天辞听闻后鬼使神差的以高于市场的价格买下了。 三年了,裴天辞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但却请了专人来打理。 虽然别墅久无人居,却是纤尘不染。 他从吧台拎了几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了傅任苒以前的卧室。 粉粉嫩嫩的墙纸,公主床,桌面上,格子上摆放的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他自己的照片。 裴天辞一张一张的看过去,心中钝痛,这是他的女孩,怎么能属于别的男人? 他站在窗台边,打开了一瓶红酒,倒进了高脚杯里,对着窗外的景色仰头饮尽。 眼神深远悠长,似是绝望似是思考…… 胡越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受王佩兰之托已经找了裴天辞一整天了! 此刻,任家别墅像鬼屋一般漆黑一片,要不是门口停着裴天辞的座驾,他差点准备调头去南城找裴天辞了! 胡越一路快步奔进别墅里,大声叫嚷着,也不见回应,他打开了手机的照明,耐着性子一间一间的找。 终于在打开一个房间之后,满屋子冲刺着浓重的酒气烟味,手机扫视了一圈。裴天辞在角落里,靠墙席地而坐,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红酒瓶。 胡越叹了口气,摸黑走到了裴天辞的身边。 “原来你在这呢!所有人找你都找疯了!” 裴天辞笑而不语,继续饮酒。 “虽然你没有出席,但你还是赢了!”胡越坐到了裴天辞的身边,轻笑着说话,语气略显轻松。 裴天辞隐在黑暗中的双眸闪了闪,淡淡的回答,“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已经拿捏到了我叔叔洗钱的证据,他如果不支持我,我就会送他进监狱!” 胡越笑了两声,赞叹道,“你够狠!现在天盛人心惶惶,都以为你是不爽这次的改选董事会才没有出席!” “后院都失火了,前头的仗打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你可以走了!” 裴天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果断的伸手拿过胡越手中的手机,关掉了碍眼的灯光。 胡越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四周滚落的酒瓶子,而后看着黑暗中裴天辞略显阴沉的一双眸子漆黑一片,他问道,“真的那么爱她?” 裴天辞默了默,眼里似乎闪了闪水雾,轻轻的说,“我现在才发现,她是我的命,刻在我的心上,她走了,我的心就死了。” 任苒整天跟在他身边触手可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就像他天天都吃一碗菜,每天都要吃,他也并不觉得很好吃,很爱吃。 但是有那么一天他突然就吃不到了,很久都吃不到,也许再也吃不到了,他妈的他就想的要命! 胡越呵了一笑,趁机说了一句风凉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胡越嘴角抽了抽,谁能想到任苒和裴天辞竟然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你爱我时我不爱你,我爱你时你不爱我,完全跟三岁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我也真的没想到这个世上伤我至深的人竟然会是任苒!”裴天辞幽幽的说了一句,默默地将手里的半瓶酒喝光了。 “既然爱,就去把她找回来!别真错过了再来后悔!为情所困的躲在这里有什么用?” 胡越说不清什么感受,一把年纪了,真看不得身边的朋友这样! 特别是任苒和裴天辞,要是两人都能各自得到幸福,见面的时候可以谈笑风生,互相问候,那该是多么美好和谐的画面。 偏偏一个死了心,一个动了心,生生的蹉跎! 裴天辞心里也是一阵恼火,沉声回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想吗?软的硬的都试了,她还是要走!” “那要不然你试着祝福她?像她一样解脱?” “不可能!”裴天辞冷着一双眸子,瞪了一眼胡越。 “这不就结了!你在烦恼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想就去做!别后悔就行!” 胡越摊了摊手,就算是裴天辞这样智谋过人,运筹帷幄的男人在爱情面前也是蠢如猪。 裴天辞握了握放在膝盖上的手,闭上了微微染上醉意的一双眼睛。 他要她! 很想要她! …… 连续几天,傅任苒都是早中晚到医院陪着叶叙吃饭,然后去上班。 晚上等着叶叙入睡了才回赵吟吟的家。 每天吃好喝好,饭量都大了不少,每天都能吃下两碗饭,总还觉得饿。 饭量一大,心情也跟着愉快了些。 只除了傅修齐离开的那一天,她哭的稀里哗啦的。 紧接着大概是收到消息的裴艺菲不死心的追到她公司里来,闹了个昏天暗地,最后黯然神伤的也哭的稀里哗啦的离开。 傅任苒虽然同情裴艺菲,但是她是真觉得裴艺菲不适合傅修齐! 裴艺菲最后离开时深深看着她的那一眼其实还挺瘆人的,好像在说,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都报完了,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这一天下午,傅任苒从医院走出来,刚坐到车里,就接到了傅婉清的电话,被告知出事了,让她立刻回公司! 傅任苒面色冷凝的狂踩油门,不过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公司的地下车库里。 刚一出电梯,林乐言便急忙上前说道,“傅总,今天中午北城一家酒店用了我们的酒,十几个客人酒精中毒被送进了医院!我们现在被指控卖假酒!” “不可能!”傅任苒震惊不已,同时脑子一闪而过的竟然是为什么事发地在北城? “这家酒店卖的确实是我们的酒,现在情况很紧急,总部已经下了通知,让您立刻去北城!” 傅任苒脚下一顿,满脸愕然,又在小人之心的想着会不会是裴天辞的伎俩?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裴天辞现在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搞她? “我现在去不了!”傅任苒微蹙着眉头,低声叹息。 两天后是叶叙飞美国的时间,她想送他上飞机。 “傅总!这是总部的命令!” “你和赵吟吟先去吧!” 傅任苒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傅任苒打开了电脑,搜索相关的新闻。 也许是因为事故发生的时间太短暂,也或许是事故的人员伤亡并不大,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因此网络上还没有出现相关的信息。 傅任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 第145章 要不你去求求? 晚上,傅任苒在医院里心不在焉的陪着叶叙吃晚饭,眼睛一直盯看着自己搁在桌子上的手机。 好像在等赵吟吟的电话,好像又不是! “我过两天就走了,你也太敷衍我了吧!”叶叙抗议。 “不好意思啊,我公司出了点事!挺心烦的!” “什么事?” “你就别管了,都是小事,我能解决!吃饭吧!” 傅任苒低头扒饭,刚吞了一口饭,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侧目看了一眼。 是赵吟吟。 她立刻接了起来,紧张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情况不乐观,你最好自己来一趟!” 傅任苒一听吓掉了半条命,急忙放下碗筷,心里咯噔咯噔的,“什么不乐观?死人没有?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的酒啊?” “还在医院,暂时没有死人,但现在涉事酒店一口咬定是我们酒的问题,说是证据确凿!可实际上是假酒换上了我们的包装,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无理说去!” “我知道了!” 傅任苒的心头一凉,回了一句便放下了手机。 一旁的叶叙看着愁眉苦脸的傅任苒,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你家酒喝死人了?” 傅任苒横了他一眼,激动的啐了一句,“乌鸦嘴!我们家酒只会让人醉生梦死,不会喝死人的!” 傅任苒深呼吸了一下,提起的一口气慢慢落了下去,继续说道,“今天刚发生的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等后天你飞美国了以后,我去北城看看!” 叶叙也不在意,微一挑眉,轻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睑,眼底却闪过一抹灰暗。 又要去北城啊!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他应该马上说,“我没什么要紧的,你快去北城吧!” 但他……不舍得! 叶叙轻轻抬眸,偷瞄了一眼傅任苒绝美的侧颜,心中微动,带来的刺痛感蔓延全身。 也许是最后一面了,多和她待一天便是一天吧! “我后天就飞美国了,你可以不回去,在这陪我吗?” 傅任苒微微一愣,淡笑着点点头。 其实叶叙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每天晚上八点多就开始犯困。 今天晚上因为傅任苒在医院,叶叙勉强撑到了十点才睡着。 傅任苒调暗了病房里的灯光,昏暗的灯光下叶叙苍白着脸,禁闭着双眸的样子,莫名的让她觉得很难过。 傅任苒毫无睡意,缓缓的起身走到了病房外面。 因为每天都要来医院,她没有再穿高跟鞋,脚下的白色帆布鞋轻轻的踩在医院的走廊上。 夜深人静,医院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 一阵冷风吹来,傅任苒抬手抱了抱自己,目光所及,瞥到了右手上闪闪发亮的钻戒。 这颗钻戒,她一直没有摘下来,除了第一次来医院时她用衣袖藏了起来,之后她再也没有刻意在叶叙面前隐藏。 叶叙一定是看到了,只是没有说。 她和叶叙之间,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之前说好的结婚的事情。 一转眼,就到了叶叙飞美国的那一天,和他同行的除了范丽君,还有傅修齐的学长,也是王景琮的学生。 来送叶叙的人也不多,傅任苒其实知道是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是去养病,又不是去度假。 人一多,再哭上几声,就好像所有人都赶来看他最后一面似的! 除了傅任苒还有叶叙的父亲叶铭峰,一个实打实的商业巨鳄,南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叶铭峰非常忙,傅任苒在医院里陪叶叙的这段时间里也不过才见过叶铭峰一面,而且来去匆匆! 而这次待的时间久一点,却也是频频看手表。 要换成以往,傅任苒必定是要分上一张名片的,但自从上次被范丽君骂过之后,她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 在叶家人面前,她默不作声的做小伏低,跟一块背景墙一般,头都不敢抬,生怕只要跟叶铭峰对视上一眼,都会让人误会她想攀龙附凤。 所以傅任苒觉得如果下回在繁华的街道偶遇叶铭峰,她估计都是认不出来的! 傅任苒无意偷听这一家三口的谈话,但作为一个多余的人,她走不开,又没办法把自己的耳朵捂上。 更何况,他们的谈话内容无非就是什么保重身体,配合医生治疗,保持心情愉快,多晒太阳多喝热水之类的话。 很快就到登机时间了。 叶叙转过了身对傅任苒说道,“来个离别的拥抱吧!” 傅任苒轻扯嘴角,踮起脚尖,伸出双手和叶叙抱了个满怀。 一接触到叶叙的胸口,傅任苒仿佛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心里头的悲伤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眶微湿,语气略有些哽咽的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叶叙轻轻的嗯了一声,拥着傅任苒的双臂紧了又紧,闭上了深黯的眼眸,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勇敢一点,像以前那样想爱就去爱吧!” “......” 叶叙说的非常非常小声,几乎是没有音量的,只有气息拂在傅任苒的耳边。 但她还是听到了,抖动着肩膀,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然后叶叙松开了傅任苒,没有安慰失声痛哭的她,甚至也不再看她一眼。 “爸,我不行,还是叫哥回来吧!” 叶叙红着眼对叶铭峰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利落的转身离去。 这一句话,傅任苒没怎么听清,只知道叶叙说了一句话之后,范丽君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并没有在意,只是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在眼前。 傅任苒忍不住捂住了唇,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奔腾而下,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心里感觉好像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面了一般。 叶铭峰呆立了许久,才轻声问傅任苒,“傅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叶董事长,我自己有开车来的!”傅任苒抹了抹眼泪,礼貌的回绝。 “好,那我先走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叶铭峰客气的对着傅任苒一颔首,便转身离开。 傅任苒目送着叶铭峰离开之后,才快步走到停车场。 她利落的打开了车的后背箱,拎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对着刚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公司前台小美吩咐道,“把我车开回去,停在公司的停车场就可以!我走了!” “是!傅总!” 傅任苒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候机厅。 她订了下午飞北城的机票,因为怕叶叙多想,所以只能这样安排。 这几天,傅任苒简直心急如焚,每天都在煎熬! 赵吟吟已经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酒肯定是假冒伪劣的酒,但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医院里大概有十几个人中毒,几乎现在都已经出院,还有两个在留院观察,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 但这件事情难就难在没法解决。 伤者给钱赔偿就能私了,但一旦给了钱,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了酒有问题,不仅对容美酒业的声誉有影响,还会伤害到天盛的声誉。 但如果不做出补偿,这事就得公了,闹大了,人尽皆知了就更糟糕。 要是在南城,托人走点关系还有的救,可是在北城,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道都找不着!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偏偏裴天辞连面都不愿见! 这可如何是好? 于公于私他都要出面帮忙解决才是,但是现在这样一副避而不见的态度,难道真的是气的不轻? 他不愿意见,她又有什么脸面去求? 傅任苒下飞机的时候,北城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 坐到了车里,傅任苒急忙问赵吟吟,“裴天辞不见,方助理呢?事发在北城,天盛就没一个人出面协助吗?” 赵吟吟摇摇头,“我连天盛的门都进不去!方助理也是个没用的,三不管!只说让你来!” 傅任苒知道收购容美是裴天辞独断专行的决定,天盛里面的人是非常看不起她们这小公司的。 赵吟吟见傅任苒皱着一双眉毛,眼神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急得又叹了一口气,“叫你来,除了求裴天辞还有什么用?” 话锋一转,赵吟吟又尝试着问傅任苒,“要不你去求求?” 傅任苒皱着眉头瞪了赵吟吟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裴天辞那个人心志坚定,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要是求他有用的话,她这些年还会这么落魄吗? 但她却没有拒绝,似乎在她心里对于他总还有那么一丝的渴望。 酒店都是赵吟吟自己订的,差不多三星级别的酒店,和天盛凯悦差的不是一点点! 位置偏僻,鱼龙混杂。 平常大概一个房间两百多,但现在是临近春节期间,价格翻了一倍! 一路上听着赵吟吟和林乐言对于这趟北城之行的埋怨之后,傅任苒甚至觉得裴天辞该不会就是为了省这点钱才不招待她们的吧? 入住了酒店之后,虽然颇为陈旧,但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傅任苒起码能忍受! 第二天,傅任苒一早醒来,化了精致的妆容,踩上高跟鞋,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便领着赵吟吟和林乐言出了门。 ------------ 第146章 曾经那么爱他 在北城,容美暂时还没有办公室,得益于天盛这块金字招牌,很快在北城找到了经销商。 容美的酒在北城都是同一家经销商销售的。 傅任苒是来了解情况的,而经销商却一口咬定是容美的酒。 当着傅任苒的面,倒是硬气十足的拍着桌子问她怎么回事,怎么能以次充好?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看在天盛的面子上才勉强代理容美的! 傅任苒听的一肚子火气,这气球踢的真是完美! 容美的酒又不是只卖北城,工厂同一批次的货全国都有,怎么就北城这家店出了事? 摆明了就是假冒伪劣的酒! 既然是假货,怎么经销商还一口承认了下来,还说是厂家的问题? 这太奇怪了! 傅任苒碰了一鼻子灰,回到了酒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那些假酒呢?”傅任苒问赵吟吟。 “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公安收走了,连一滴都不给我们留!到现在也没化验出来到底是不是假酒!北城公职人员的办事效率真是太差了!” 赵吟吟嗤之以鼻的摇摇头。 傅任苒双手环胸,站在窗台前,背对着赵吟吟,一双眼眸忧虑烦恼,秀眉紧蹙,满脸凝重。 整个事件都很诡异,应该立刻来找她算账,把事情闹大好获取利益的一群人没有来找她,全都跟大善人一样不吵不闹也不休的等着。 而本来应该和她统一战线的经销商却不嫌事多的站在她的对立面指责她卖次酒! 她突然觉得北城的天空上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所有人。 都在这片天空下压抑着,挣脱不出去。 “要不然还是你去求求裴总?”赵吟吟老调重弹。 傅任苒保持着站姿不变,幽幽的叹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会帮早就帮了!现在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我们,我就是把腿跪断了都没有用!” 赵吟吟听完后,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朝傅任苒走了两步,十分不赞同的继续说道,“可方助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你来北城,可能裴总就是想让你去求他呢?” 傅任苒转过了身,看着赵吟吟轻轻地说了一句,“他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赵吟吟微愣,随后冷笑了两声,嘲讽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你那可怜的自尊?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你知道他爱不爱你呢?” “......我还有自尊吗?”傅任苒脸上的表情滞了一滞,双眼有些失神,没有再说话。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赵吟吟走后,傅任苒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整个下午,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发慌。 直到日落西山,霞光万丈,整个北城都被笼罩在金光之下。 傅任苒的一颗心始终没有安定下来。离开是自己的决定,就算粉身碎骨,她也不愿意再求他了! 夜幕降临,傅任苒吃过晚饭,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窝在床上,打开电视机,在电视剧嘈杂的声音中拿起手机刷新闻。 大约八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闪了闪屏,接着清亮的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两个大字,胡越。 傅任苒有些疑惑的接听了电话,置于耳边时话已出口,“越哥?” “我知道你在北城!出来吧!” “……很晚了,我都卸妆睡觉了!” 胡越的语气听起来和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略有不同,傅任苒虽然感觉到了,但也并不太在意。 至于胡越为什么会知道她在北城,她一点也不惊讶。 “那就重新化了再出来!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是打算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吗?” 傅任苒低头无声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摸了摸素着的一张脸,实在不愿意出去。 “就你和我吗?” “呃……”胡越顿了下,马上回道,“当然了!” 话锋一转,胡越连声问道,“你现在住哪里?我去接你!” 傅任苒想着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便报了酒店的名字。 挂了电话,她便下了床,换下了身上的睡衣,随意的套了一件毛衣和牛仔裤,外面裹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便出了门。 大半夜的,就胡越一个人,傅任苒也懒得化妆。 二十分钟左右,一辆跑车从远处极速驶来,带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狭长幽深的小巷子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刺耳。 跑车精准的停在了傅任苒的面前。 傅任苒略一弯腰就看到了驾驶座上的胡越,她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你怎么住这么偏僻的酒店?我找了老半天!” 一上车,傅任苒还没扣上安全带就听到胡越发着牢骚,她无奈的回道,“这么麻烦你,要不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别......别!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大!”胡越急忙赔着笑脸,生怕傅任苒会下车似的,迅速挂挡离开。 车子穿梭在北城繁华的街道,灯光如织,亮如白昼。 车里的暖气很足,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傅任苒脱了身上的外套,一边随口问,“找我干嘛?” 胡越侧头望了一眼傅任苒,她正低着头整理外套,路边的街灯一轮一轮的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着那微一低头的侧颜温婉柔美。 他心里默默的暗叹了一声,他想奉劝所有的女性同胞们,死皮赖脸都追不上男神不要紧,努力把自己变的美好,多年后男神一看,根本受不了! “玩啊,没事不能找你么?” 傅任苒略一思忖,又道,“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知道我今天在北城,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可没有玩的心情!” 她自然知道胡越是从裴天辞那里得到消息的,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她不想听到裴天辞这个名字。 胡越啧来一声,满不在意的笑道,“多大点事,就把你紧张成这样?” 闻言,傅任苒挑着眉毛,谄媚的笑了起来,“你能帮我?” “呃......”胡越滞了一滞,朋友开口求助,本来应该两肋插刀,死而后已的,但是真的轮不到他! 抢人功劳,会被打死的。 “再说......再说吧!哈哈!”胡越干笑了两声,便专心开心。 傅任苒一秒钟变了脸,忿忿的转过头,满脸忧郁。 胡越带着傅任苒走进了一家酒吧,但不是醉方休。 傅任苒四处打量着,心里不免猜测大约是上次她那么对何冰卿,令胡越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这样也好,倒免了一些尴尬。 胡越选择的卡座是高脚凳,小圆桌,大约只够三五个人坐一起。 傅任苒坐下之后,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 “你那事为什么没想过去找辞哥呢?” 胡越倒了一杯洋酒递给傅任苒,询问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好像就是没什么话好聊了,随口那么一问。 傅任苒也不问胡越,怎么知道她没去找过? 在她心里,胡越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傅任苒喝了一杯酒之后,想装聋做耳的当作没听到,可是胡越盯着她看的目光专注又灼热。大有她不说,他就再问一遍的架势! 沉默良久,傅任苒回望了一眼胡越,淡淡的回答道,“我想靠自己!太依赖别人显得我太无能!” 这话实在太虚伪了! 话一说完,傅任苒自己先笑了起来,恶心的她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看着傅任苒独自一人莫名其妙的傻笑,胡越却笑了出来,面色沉郁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曾经那么爱他,为什么现在可以绝情的连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给?” 傅任苒一听,心头一沉,整个心像有千万斤,隐在桌子底下的一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看着胡越一本正经的样子,总算明白胡越今天找她来是为什么的了! 她不是绝情,她是学乖了,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再折腾了。 傅任苒正想开口说话,便见胡越对着她的身后笑了笑,喊了一声,辞哥。 傅任苒浑身僵硬的回转过身子,就看到几步之外的裴天辞,身姿挺拔的矗立在人群中央。那尊贵的气势一圈一圈的朝她扫射而来,快要晕眩了。 围在他身边的还有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但傅任苒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并没有仔细看他身边的那些人。 胡越站起来和裴天辞等人开始嘘寒问暖,客套的打着招呼。 渐渐地傅任苒就知道了,原来是他们同学聚会! 其实,裴天辞的同学之前她也都认识,只是时间过的久了,不大认的出来! 傅任苒此刻低着头背对着众人,万万不敢回头的! 她在心里怒骂胡越这个大坑货! 什么就两个人...... 打死裴天辞,她都不信胡越不知道今天是他们同学聚会! 傅任苒偷偷摸摸的捂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迅速离开战场! 就当她没礼貌好了! “任苒!” 傅任苒的运气好像一向都不怎么样,她不过刚站了起来就被一个女人拉住了手臂。 她怔怔的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的,实在难以分辨本来面貌。 印象中好像是何冰卿的闺蜜,但是叫什么名字真的不记得了。 ------------ 第147章 规矩 “真的是任苒啊!好久不见,你好像都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小女生的模样!” 傅任苒可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夸她,但话勉强也还算中肯! 她现在素面朝天,穿着随意的站在这一群精心打扮过的女人身边简直黯然的像个保洁阿姨! 但这些傅任苒都没心思在意了,不过一句不大不小的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傅任苒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好奇,看看她再看看裴天辞。 傅任苒避无可避,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啊!” 她的视线略微朝下,根本不敢看裴天辞。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能够烫死人的目光。 “任苒好啊!” “好久不见啊,任苒!” “还是那么漂亮啊任苒!” 人多嘴杂,尴尬又虚伪,话语里真是客套的不能再客套了! 傅任苒也无法一一理会,只好一笑而过。 “你们同学聚会吧,我不打扰了!我就先走了!” 傅任苒一边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和包,一边歉意满满的和众人告辞。 “别走啊,一起啊!” “是啊,人多热闹,反正你以前也经常跟天辞一起来的!” 人多力量大,一人一句话,叽叽呱呱的,傅任苒的脸都红了,她没有以前那么厚脸皮,自然不愿意留下。 更何况,裴天辞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她只是个陌生人。 傅任苒虽然没有刻意的抬眼去看他,但她完全能精准的定位到他的方位,那几步之遥的距离仿佛天堑般遥不可及。 “不了......不了,真的,家里有事,下次吧!” 傅任苒说完就打算不管不顾的离开,可是手臂又被刚才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抓住。 “任苒,还记得吗?我们有个规矩,先走的人要喝一整瓶的酒!” “美美!”何冰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低斥了一声。 傅任苒一怔,原来这个女人叫林美美。 林美美没有在意何冰卿的劝告,眼神无意识的飘到了裴天辞俊俏冷凝的脸上。 林美美觉得虽然他一直不冷不热的注视着傅任苒,但神情却未见不悦,仿佛挺赞成自己搞任苒的。 林美美勾唇一笑,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一瓶洋酒,继续对傅任苒笑道,“这还是你定的规矩,还记得吗?我们后面聚会先走的人也一直都是按你的规矩做!” 最后几个字,林美美刻意加重了语气,为了增加可信度,林美美还示意身边其他同学说话。 “是啊!”众人附议。 “别闹了!任苒又不是我们同学!”胡越站在了傅任苒的身边,拍掉了林美美的手,又转过头对呆滞的傅任苒说,“一起坐坐吧,等会送你回去!” 傅任苒低垂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眼底有片刻的失神。 她其实是想起来了,有一次也是他们聚会,何冰卿突然不舒服,裴天辞便起身准备带何冰卿提前离开。 何冰卿靠在裴天辞身上,两个人相互依偎,耳鬓厮磨的模样简直烧红了她的眼。 别说那时候年轻气盛的她了,就是现在,她照样看不下去。 不过如果现在她看不下去,她会转身就走,再不会像当年那样害人伤己。 她还记得她当场就拎了一瓶洋酒过去,重重的放在了何冰卿的面前,说喝光了才能走! 何冰卿自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活像她正在扒何冰卿的皮似的! 最后,是裴天辞喝光了那瓶酒,扶着何冰卿走了! 那一次,她哭了一整夜! 那种心痛的感觉清晰的就好像一切不过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傅任苒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欠的总要还! 谁让自己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她接过了林美美手里的洋酒,伸手将桌上的两只高脚杯摆了摆。 酒瓶里金黄的液体随着傅任苒倾倒的动作缓缓的倒入高脚杯中。 其实一整瓶也没有多少,满满两大杯而已。 酒瓶空了,傅任苒随手一丢,双眼木然却速度极快的拿起酒杯,仰头饮尽。 洋酒入喉干裂,带来了一连串灼烧感,就像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柴,丢进了她的嘴里,从喉口一路延伸进胃里。 那扎心挖肺的感受简直想死! 一杯空了,冰凉的酒精迅速流进傅任苒的血液里,浑身发了个寒颤,胃里跟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似的。 傅任苒轻轻的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低着头闭上了眼睛,满脸皱巴巴的,撑在桌边的两只手不自在的握了握。 “好了好了,够了!咱不喝了啊!我送你回去就是了!”胡越轻轻拽了拽傅任苒的衣袖。 她那满脸的绝望伤情真是藏都藏不住,看了心疼,胡越说话的同时瞪了一眼林美美。 林美美却不以为意撇撇嘴,不过就是喝了一瓶洋酒,才哪跟哪啊?任苒对何冰卿做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准人收拾收拾了? 傅任苒缓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一言不发的推开了胡越,又拿起了酒杯。 她拼着一股子的横气,将酒杯里的酒三两下就喝光了。 傅任苒再次将酒杯轻轻的放回了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没有理会任何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因为她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傅任苒出了门之后,迅速闪到了酒吧旁的一条小巷子里,窝在角落里,手撑在墙上,呕的一声,狂吐不止。 刚才洋酒怎么入她的喉,现在就怎么出来。那灼热感跟凌迟一般,傅任苒都觉得喉咙要烧起来了。 “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是作弊!” 傅任苒刚吐完,正痛苦的把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休息,身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真是让她防不胜防! 酒意上头,耳边是裴天辞略带讽刺的低沉嗓音,眼前不断闪现的是裴天辞搂着何冰卿离开的身影,她全身瞬间如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凉。 她没有理会,抬起手背擦了擦唇,站直了身体,扭头就走。 在越过裴天辞的时候,被他猛的抓住了手臂。 手肘上的疼痛让傅任苒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迅速窜了起来,疯狂扭动着身体。 “你走开!”傅任苒挣扎着怒吼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那双手就像长在她身上的铁链一样。 她似乎不知道,她越是反抗,就被抓的越紧,他身上浑厚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怎么都挣脱不掉。 这种无力感直接触发了她的泪神经,眼泪不受控制的突然就滚了下来,抽泣不已。 她并不想承认她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正水深火热的煎熬着,他却避而不见的去参加同学聚会而感到委屈才哭了。 “走开,你走开!” 傅任苒没有办法,只好放弃抵抗,她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握拳猛捶裴天辞的胸口。 “你还有脸哭?” 裴天辞不自觉的就软了软语气,他看着傅任苒泪水涟涟的样子,伸手抚了抚她的泪痕,一边心疼着,一边绝望着。 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他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怎么好像又是他错了? 傅任苒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被裴天辞强势的带到了车里。 傅任苒抽抽噎噎的报了酒店的名字,也不管裴天辞什么反应,倔强的转过了头,身体贴着车门坐着,离他非常远。 裴天辞的车最后停在了天盛凯悦。 当这家高耸入云的酒店映入眼帘的时候,傅任苒早早的就猜到了她晚上即将能睡到一张好床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傅任苒就决定以一种决绝的不下车的方式来抗议! “下车!” 裴天辞站在车边,拉开车门,对着傅任苒沉沉的吩咐。 “我都跟你说了我住的酒店了!”傅任苒皱着眉头埋怨。 “我没听到!我只听到你说酒店两个字!” “……我有事,必须回去!” 傅任苒坐着,裴天辞站着,她的眼尾只能扫到裴天辞的腿,但她就莫名其妙的能感觉到他视线里的冰冷。 其实她是害怕裴天辞的,但她更怕他像上次那样将她关起来。 两个人僵持着,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裴天辞还是叹了一口气,把腰弯了下来,一手撑在车顶,勉强可以看到傅任苒闪躲的脸。 这个姿势对于身材高大的裴天辞来说,很是辛苦,他微蹙着眉头,柔声道,“第一,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第二,我很累很忙,没有时间再开那么久的车送你回去!” 傅任苒面上露出犹豫为难的神情,心底却冷哼了一声,她这许多年都是一个人半夜回家,谁要他送? 什么很累很忙?那么累那么忙还去参加同学聚会? 再说了他有司机,有助理秘书,只要一通电话,谁还不是屁颠屁颠的立刻过来送人,哪里用得着他亲自送! 只看他想不想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傅任苒其实是有些动摇了。 裴天辞想做什么,从来都是意志坚定,哪里容得别人拒绝?她这样也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瞎蹦跶。 “下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间有两间卧室!你在紧张什么?”裴天辞还是耐着性子企图能够说服傅任苒自己主动跟他走。 ------------ 第148章 可以睡个好觉了 傅任苒本来还不觉得紧张,被裴天辞这么一问,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沸腾,紧张兮兮的,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的大脑。 只因为他站在了车门边,她便觉得连地下停车场这样毫无美感的地方,都是风光旖旎。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强行把她抱走,然后这样那样…… 即便傅任苒觉得裴天辞这句话跟大多数男人骗女人说的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的话如出一辙,但她还是轻声问了一句,“两个房间?你一个我一个?” “嗯,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如果你想两个人睡一间,我也没意见!” 傅任苒一听,利落的下了车,对着裴天辞说道,“一人一间!” 裴天辞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能够让人猜测他的心中所想,他关上了车门,率先离开了停车场。 一路上,傅任苒看着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是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的裴天辞,突然觉得自己太多虑了。 裴天辞一反常态,表现的极端高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傅任苒不免在心里猜测,他这样,是怕她顺杆爬,套近乎吧? 也许在他看来,她们早就结束了,只是碍于修养,不得不照顾一个熟识的单身女人。 傅任苒神色倦怠的垂着眼睑,手里紧紧的反复搓着包袋,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尴尬,闷闷的。 裴天辞开了酒店房门,傅任苒熟门熟路的进去,也不和他打招呼,就往自己平常睡的那个房间走去。 “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一听到裴天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任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转过身。 裴天辞笔直的站在门边,说话语气轻柔,但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傅任苒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以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但是现在这样严肃的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是他真的无能为力,还是想打击报复? 亦或者是想让她卑躬屈膝的求他? 傅任苒双眸冷了冷,求他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求过! 尊严值几个钱? 她对胡越说想靠自己,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 有权有势的人,一两句话的事胜过她疲于奔命! 纠缠了半生,她欠他,或是他欠她,早就算不清了,多一笔两笔的没什么影响。 傅任苒低下头,厚着脸皮朝裴天辞走近了两步,轻声求他,“天辞哥,我公司在北城出了点事,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你在意的只是这件事情?” “......”傅任苒想了想,这不是废话吗?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她来北城干什么? 但她似乎是听到了裴天辞的嗤笑声,冷笑声,反正绝不是什么温柔慈悲的微笑。 很明显,他不满意,甚至是生气。 “对!” 傅任苒不得不抬眸与裴天辞对视,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只需要斩钉截铁的作出肯定就可以了。 “好!”裴天辞轻声应了一声。 傅任苒喜上眉梢,却又要强行按捺住,所以她别开了眼偷着乐。 果然不出所料啊!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是不是又可以回南城过你逍遥的日子了!” 裴天辞淡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独留傅任苒一个人孤单的站立在客厅中央。 裴天辞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之后,傅任苒才回了魂,满脸疑惑的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裴天辞最后一句话太意味深长了,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他说话的语气真诚又温暖,脸上也丝毫不见刚才那冷笑讽刺的刻薄模样,仿佛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绅士微笑的看着对路边向他问路的陌生女孩一般。 如果不是那话里的意思太过反常,她也不会这般疑惑不解。 什么叫回南城过她自己的逍遥日子? 哪逍遥了? 傅任苒摇摇头,没有太在意,心情颇为轻松愉快,就差哼起小曲了! 裴天辞说好,就是答应帮她了,他一出马,哪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 之前那些别扭纠结,惶恐不安以及害怕见到他的情绪似乎都不见了。 其实见了,求了,也就那样,并没有觉得多屈辱,多难以忍受,都是自己太过于狭隘了。 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几天来,傅任苒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睡眠一直不好,夜里总是容易被逼真的噩梦惊醒。 这会儿神经一松弛下来,感觉浑身上下都累的发疼,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任苒眯着眼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临近中午。 裴天辞肯定已经上班去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准备出门回自己原先住的酒店。 许久,傅任苒坐着出租车回到了酒店,刚一下车,正巧看见赵吟吟带着林乐言慌慌张张的从酒店大门跑出来。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傅任苒边问,边回身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 赵吟吟乍然看见傅任苒,先是一怔,随后快步走到傅任苒面前,满脸焦急的埋怨了一句,“你到哪里去了?手机也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 傅任苒昨晚是被胡越临时叫出去的,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回不来,也不可能带个手机充电器在身上。 早上起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这事等会再说吧,出大事了!傅总!”林乐言一脸焦急的打断了赵吟吟和傅任苒的谈话。 “出什么事了?” 傅任苒一脸懵逼的看着赵吟吟和林乐言发青的脸色,出于对未知事件的恐惧,声音也颇为尖锐。 她生怕哪里是不是又喝死人了? “今天一早,天盛就临时宣布下午三点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裴天辞会亲自出席!” 赵吟吟一提起裴天辞的大名,傅任苒莫名其妙的就松了一口气。 不是又喝死人就好! 她拍了拍胸脯,笑了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一惊一乍的,把我吓坏了!天盛开记者招待会不是很经常的事情嘛,有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傻啊?这发布会就针对我们这次事故的!” 傅任苒一听,笑得更欢乐了,裴天辞效率就是高! “不瞒你说,我昨晚见过裴天辞了,他答应帮我们处理,没想到这么快!” 赵吟吟看着傅任苒喜滋滋的样子,转过头和林乐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昨晚…… 该不会睡了吧? 那怎么还闹成这样? 赵吟吟实在没脸说,但她可以欺负别人啊,于是她给了林乐言一个眼神,吩咐林乐言把事情说明白了。 林乐言倒没什么顾虑,秒懂了赵吟吟的意思之后,便开口对傅任苒说道,“傅总,我们公司这件事故自发生以来,一直都没有闹的很大,只有当事人清楚,不利的消息都还没有传出去,但如果裴总这么一弄,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的酒把人喝进医院了!” “......”傅任苒脸色微变,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像脑子里猛然灌进了一团乱麻,找不到出口。 林乐言看了看傅任苒,又看了看赵吟吟,想到接下去要说的话,确实难以启齿了些,她咽了咽口水才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我不知道昨晚裴总怎么和您承诺的,或者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早上方助理急急忙忙的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都在说裴总是打算把事故公开,然后承认,最后向公众道歉!” 傅任苒的脸色骤然大变,一双眼睛震惊不已。 “这不就是把我们往死里整吗?你昨晚和裴天辞怎么说的?是他想睡你,你不让,还是你想睡他,他不让,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需要这样互相伤害?”赵吟吟忍不住插了一嘴。 “不可能!不可能的!” 傅任苒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了一句。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三点一过,我们就真完了!所以现在我们立刻马上去找裴天辞确认!” 赵吟吟话音一落,就见傅任苒极速回转过身,往巷子外跑去。 “你等等我们!” 赵吟吟和林乐言急忙追了上去。 傅任苒跑出了巷子,站在马路边,伸手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不过半个小时,三个人从出租车下来。 站在天盛集团大楼前,傅任苒仰头看了看那最高的一层办公楼,全身像是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一路上,她终于想通了。 夸她还喜滋滋的以为裴天辞会帮她,搞了半天原来就是要报复她的! 她现在都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正逢午休时间,天盛集团里面的人纷纷往外走去。 傅任苒三人逆人群而行,只不过到了大厅就被拦住了。 没有工作卡,她们谁也进不去。 “怎么办?”林乐言问。 “傻等吧,他总要吃饭!”赵吟吟建议。 傅任苒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才走到前台,敲了敲桌面。 前台正在收拾文件,听见声响便朝傅任苒看了过去,用眼神示意傅任苒说话。 大约前台是因为下班了还被打扰很不爽,也并不是很热情的样子。 傅任苒总觉得这小小前台态度傲慢的很! ------------ 第149章 美人计 “我要见裴天辞!” 傅任苒硬声硬气的吩咐了一声,主要是现在气的要命,没法好好说话。 前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不敢置信的笑了笑,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声道,“不好意思,见总裁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这里没有权限帮您预约总裁!” 赵吟吟一听,泄了气一般的打了一下傅任苒的手臂。 傅任苒也知道这样做有点可笑,即便是在容美,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她这个总经理的面,更何况是天盛的总裁! 但裴天辞对她而言,更多的身份是自小就疼她爱她的一个大哥哥,而像总裁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回忆是个好东西,一直会让人忘记。 这是第一次她领略到了身份不同而带来的差距。 傅任苒犹不死心,对着前台继续说,“你给他办公室打个电话的权限总有吧!你……” “傅总!” 林乐言收起了手机,走了几步,拉了拉傅任苒的手臂,说道,“我打电话给方助理了,他说他下来接我们!” “不早说!” 傅任苒冷着脸转身就离开了前台。 一个小小的前台就敢给她脸色看,怎么不让人生气!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能掀了那前台的桌子。 傅任苒勉强镇定的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方助理是不是被困在电梯里出不来,想要报警救人的时候,方助理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 傅任苒心里焦急,见到了方助理之后,反倒更加急躁,心中更添焦虑,还有些胆怯。 “傅总,不好意思,我只能带一个人上去!” 方助理话一说完,赵吟吟就急赤白脸的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也不想想在南城都是谁照顾你的!我们三个人杵在这呢!什么只能带一个人上去,还怕我们偷你们东西不成?” “对不起!” 方助理面色严肃,低声道歉。 “你上次在南城水土不服,拉到脱水,在医院输液都是我去陪你,给你签的字……” 赵吟吟如数家珍的开始一样一样翻旧账企图打动方助理,而方助理面色未变,仅仅是小幅度的蹙了蹙眉。 很明显,赵吟吟和方助理私下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但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助理! 将公事公办,不讲情面的样子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真是不枉费裴天辞一番苦心栽培。 “我跟你去吧!”傅任苒对着方助理客客气气的说话,同时伸手拉了拉身旁完全不看场合的赵吟吟。 方助理是裴天辞的贴身助理,她以为哪怕裴天辞拉个屎,家里没纸了,方助理都能及时送来的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平常在公司里大概都可以横着走,耀武扬威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指着鼻子当众破口大骂? 得罪了大的,再得罪了小的,那真是上天无门了! 很快,傅任苒就被带进了总裁办公室,一进门,她就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那间休息室。 “你怎么来了?” 裴天辞正站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捏着西装外套,正打算往身上套的样子。 好像正打算出门。 傅任苒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心里便不断地打鼓,来的时机好像不大好。 “谁带你上来的?方助理吗?”裴天辞沉沉的问了一句。 “......”傅任苒心里咯噔咯噔的,他这意思好像就是在说方助理是私自带她上来的,他完全不知情,好像还不太乐意见到她的样子。 “你下午开记者招待会是不是?是针对我公司这次事故的?” 傅任苒心里更慌张了,结结巴巴的把来意说了出来,也没什么心思问个你好,饭吃了没之类的了。 裴天辞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一边垂着眼扣身上的扣子,边说道,“我饿了,要先去吃饭!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傅任苒见裴天辞扣完了扣子,一副饿得受不了,马上立刻就要出门去吃饭,似乎也没有打算叫上她一块去吃的意思。 她不知道他这么隆重的去吃饭,是不是和谁约好了一块共进午餐,自然也不敢厚着脸皮说她也没吃。 但她却可以厚着脸皮不让他去吃啊! 傅任苒当裴天辞正巧要越过她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身上得西装面料光滑,触感舒适,她一只手都险些抓不住! 于是她用双手扣上了他的手腕,那肌肤相触传递而来的暖意似乎给了她勇气。 “你别走,我就要你几分钟!” 裴天辞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又抬眸看了看她的脸,那一双眼眸清澈明亮,令人无法拒绝。 最后他抬手看了看表,轻轻说道,“我只能给你十分钟!” 傅任苒一听,手就松开了,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公式化的语气绝情决议的实在太惹人讨厌了。 裴天辞走了几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对着傅任苒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坐吧!” 傅任苒坐到了裴天辞的对面,心里想着既然他这样公私分明,她也不好套近乎,她试着微笑了一下。 “裴总,听说你是打算将事故承认了下来,然后道个歉争取公众的原谅?” “对!” 裴天辞的回答十分简洁,但傅任苒却仅从这一个字当中莫名的就感受到了冰冷。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容美不就身败名裂了?以后再想起来就难了!” “公众能接受,容美便洗心革面,如果不能接受,就关了吧,换个名字重新开始,对天盛来说这样是最好的止损方式!” 裴天辞说的云淡风轻,傅任苒却听的心肝脾肺肾都快气炸了! 他说帮她就是这么帮的? 简直无耻至极! 傅任苒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放柔了语气继续说道,“裴总,这件事错不在我们,是他们销售了假酒,才导致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你这么一承认就全完了!我有个更好的方法,只要偷偷的证明那些是假酒就可以了!” 说的容易,做的难,傅任苒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两片嘴皮子啪嗒啪嗒两下,裴天辞需要做多少功夫才能解决问题。 难度可想而知。 裴天辞凝眸沉默不语,眼神深邃空洞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点,近乎面无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傅任苒觉得裴天辞肯定是在思考她提的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于是,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实你这样直接承认不仅对容美是毁灭性的打击,对天盛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是子公司,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声誉上面一定是有所损害的……” 裴天辞乍然抬起了手,阻止了傅任苒继续说下去。 那双锐利的双眸扫过来的时候,傅任苒立刻噤了声,怔怔的回望着他。 “我以为你今天来是打算用美人计的,没想到还是这些废话,我实在没什么时间听你啰嗦下去!抱歉,我先走了!” 裴天辞说完,便利落的起身,整了整衣摆,准备离开。 情势急转直下,傅任苒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看着裴天辞抬脚绕过了沙发,她急忙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大声喊了一句,“天辞哥!明明可以用上上策,你为什么要用下下策?” 裴天辞顿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深深的看着傅任苒,眼里透着失望。 傅任苒看不清,捉摸不透,只觉得他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蠢! 就在傅任苒急躁的差点就要抬手抓头发的时候,裴天辞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因为我要把你在意的通通毁掉!” “......” 傅任苒如遭雷劈! “我下午三点前不会回来!你随意吧!” 裴天辞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步子迈的并不快,沉稳又有规律。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裴天辞的身影渐渐地朝门外走去。 她伤心的哭了,眼泪从眼眶滚落,但他却背对着他,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 傅任苒很无助,但她却知道还不到她哭的时候,三点过后她就是哭死了也没有关系,现在留给她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眼泪不断地流,略显混沌的大脑在高速旋转着。 他说他以为她要用美人计,美人计有用吗? 应该有用的吧,要不然他说了干什么! 他那么失望的看着她,是不是在说她也一直放着上上策不用,在用下下策? 那么她的上上策是什么? 他下午三点不会回来,是说这几秒是容美的机会还是她的机会? 裴天辞已经走过了休息的门,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傅任苒看着一室静默的办公室,内心惶恐不已,抬手抹了一把泪,跟随着裴天辞的脚步,疾跑而去。 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傅任苒只看见裴天辞已经快要走进电梯了! “天辞哥!” 傅任苒叫了一声,裴天辞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情急之下,傅任苒快步跑向裴天辞,在他就要踏进电梯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因为惯性的原因,也因为傅任苒的冲击力太强,裴天辞甚至被她撞得往前迈了小半步。 裴天辞低头看了一眼牢牢扒在他腰上的那双白嫩的手,心头不免软了软,他抬起眼,瞪了一眼看热闹的方助理。 ------------ 第152章 那么美好的人会上天堂吧 “怕凉了再热,口感不好,太太要是吃少了,先生会怪我的!”玉姐低眉顺眼的解释。 傅任苒细细的看了两眼,总觉得这次的玉姐和上次的玉姐不太一样。 上次来的时候,玉姐还和她说说笑笑,很亲和很放的开。 但是这次,那莫名其妙的恭维和敬畏令她很不喜欢,好像她是玉姐的顶头上司,手中握有玉姐的生杀大权一般。 “我没事的,我都能吃!下次不用重新做了,费时费力!” 傅任苒吃完了一碗粥,又喂了肉包一个肉包,刚起身准备离开又被玉姐叫住了。 “先生请的设计师已经来了,正在花园里等您!我带您过去吧!” 玉姐说完,便转身引路。 傅任苒尾随其后,心里暗自琢磨着,设计师,八成是婚纱设计师了! 婚纱…… 一想起来就觉得很美好的样子。 别墅的花园里有一处香舍水榭,一张方桌,两张蒲垫,听着水声潺潺,闻着茶香,心宁神静。 傅任苒知道那个设计师应该就等在这水榭里。 “裴太太,早上好!我是vivi,裴先生请我来为您设计婚纱!” “你好!” 傅任苒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便细细打量了起来,设计师看上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和平常的设计师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亮眼之处,却异常的令她移不开眼。 她总觉得眼熟的很。 其实,她在北城遇见熟人的几率非常高,这一点并不稀奇,毕竟她在这里生活过二十年。 更何况,六年前北城有名的设计师,她基本上也都认识,但像现在这样,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的情况比较少见。 “裴太太是不是觉得在哪里见过我?” 或许是傅任苒的目光太肆意,无法忽略,vivi不得不出声询问。 裴太太? 姑娘和已婚妇女之间身份转换的太过于突然,傅任苒一时间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半晌,才意识到vivi口中的裴太太原来是在叫她。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有没有见过了,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见过,可惜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即便她们现在是雇佣者和被雇佣的关系,她就算不需要刻意去讨好,也没必要搞的人家心里不爽快。 “vivi,我很多年没有在北城了,所以对你们这个圈子也并不是很熟悉!”傅任苒微笑着收回了*裸的目光。 “裴太太真爱开玩笑!金璐您总不会说不熟悉吧?” 金璐…… 傅任苒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来了,那也算是她以前在北城时最常用的一个设计师,她甚至还说过以后结婚的婚纱礼服都让金璐设计。 听说金璐的家境不好,人却长的很美,气质极好,就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因为自己没有,所以特别羡慕。 当年就已经很有名气,前途无量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倒是没什么消息了。 vivi见傅任苒晃了神,久久没有言语,便继续补充道,“我是金璐的师妹,一毕业就给当她的助理,她走以后,我就替了她的位置!” 傅任苒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金璐确实有一个助理,印象中模模糊糊的有一个像个大学生一样打扮朴素的助理。 和眼前的vivi有些出入,即便现在知道是同一个人,她仍然没有办法将印象中的人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傅任苒举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垂眸问道,“金璐去哪里了?” “......” 这一问,倒把vivi给问住了。 vivi愣了愣,面露难色,眼里有一抹讶异,随后叹息一声,轻声道,“她那样美好的人应该会去天堂吧!” “......”傅任苒浑身为之一震,双眸略微放大,实在难以接受。 是死了吗? 只是这话傅任苒没法问出口,只用眼神不断地询问vivi。 “五年前,车祸,当场就没了!都来不及送去医院!” “……”傅任苒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就算是点头之交,毕竟是曾经认识过的人,就那么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是意外,病死,还是老死,乍然一听闻身边的人死了,总免不了要感叹一番世事无常,人命的脆弱。 良久,傅任苒结束了和vivi的谈话,把人送走之后,就接到了裴天辞的电话。 说是晚上要去老宅陪王佩兰吃饭。 挂了电话,傅任苒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真的是冲动了。 闪婚的代价就是自己必须装出一副金刚无敌淡定的样子来面对所有人的震惊,甚至是怒火。 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把刀架在裴天辞的脖子上逼着他去结婚的。 傅任苒觉得反正万事有裴天辞撑着,她只需要摆出一副脸皮厚到刀枪不入即可。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傅任苒都拿来试衣服了。 柜子里全部都是裴天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新衣服,各种各样的洋装,礼服。 除里职业装,其他应有尽有。他一向这么细心妥帖,总能把别人想到的想不到的全想到。 晚上,裴天辞回来的很早。 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傅任苒正好在对着镜子抹口红。 她身上套了一件米黄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搭了一件简单的修身牛仔裤,露了一小截的脚踝。 脸上的妆容精致淡雅,特别漂亮。 那揽镜自照的模样像是无数次深夜里入过他梦里一般,鲜活亮眼。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响声,傅任苒恍然回过头来,见是他站在门口,脸上呆了一呆。 “今天这么早?” 傅任苒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语了一句,又回过头,继续抹口红,试了一个颜色不满意,又擦掉,换一只继续试。 “刚刚那个颜色挺好看的,为什么擦掉?”裴天辞随口说了一句,移开眼,看到床上摆了一件粉色的呢料大衣。 他又想起了在南城,那一次她冒充傅修齐的女朋友去见王景琮时,也是穿的一身粉。 看来又是想装嫩。 “刚才那个颜色好看吗?”傅任苒低头看了看刚才被她放下的口红。 裴天辞什么眼光? 姨妈色啊,那都红的发黑了,哪好看? “那个颜色适合去夜店的时候抹好吧,见长辈抹那种颜色,还以为我多不正经呢!” 傅任苒又擦掉了嘴唇上的口红,伸手在一整盒密密麻麻的口红中寻找着淡色一点,抹上去能看起来像个良家妇女的口红。 裴天辞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傅任苒的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她说,“你什么样子,你今天要见的长辈早就门儿清了!何必装!” 傅任苒一听,气的拍掉了裴天辞的手,转过身,生气的责怪他。 “谁装了?我装什么了?我抹口红,还不是因为你!没事买三百多只口红回来干什么?又不能拿来吃!” 傅任苒伸手怒指着化妆台上密密麻麻的口红盒子。 竟然还有紫色,抹了这颜色准备干嘛去? 装鬼吗? “女人不是都喜欢这个吗?”裴天辞无缘无故被埋怨了一通,有些啼笑皆非的反问了一句。 “是啊,喜欢啊,所以忍不住一只一只试呀!试了半个小时了,我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挑出一只合适的来!” 傅任苒其实是觉得裴天辞没那么快回来,一时无聊才一只一只试着玩。 结果被他说成她装! 好吧,她的确是想装来着,但他这么一语道破,让她很没有面子,臊的慌。 裴天辞对着三百多只口红沉吟了片刻,觉得傅任苒的意思应该是在暗示他,让他选。 这确实挺难为他的,不说在他看来这些颜色没有太大的区别,就说抹到她的唇上,不管什么颜色也都好看! 裴天辞伸手随意的取了一只浅色的唇膏递给傅任苒,“就抹这只吧!多大点事就把你给难住了!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是一婚就打算傻一辈子吗?” 裴天辞笑着调侃了傅任苒一句,就走进了浴室。 傅任苒略微有些窘迫,来了点脾气,对着裴天辞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我傻一辈子你管吗?” “管!” 裴天辞头也不回的说完,就关上了门。 傅任苒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亲手选的那只口红,心里暗暗的感叹了一句,你可真幸运啊,被他选中了! 她打开了口红的帽子,抹完了之后又放进了随身的包里,拿起了床上的外套,出门下楼。 大约六点多,裴天辞和傅任苒就到达了裴家老宅。 老宅里,灯火通明,刚进了门,还没有走到客厅,傅任苒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忽大忽小的调笑声。 有男有女,不止一个人! 傅任苒立刻顿住了脚步,眼神错愕的看着身旁的裴天辞,询问他什么意思? 裴天辞似乎也没料到今天晚上会来这么多人,微蹙着眉头,轻声安慰她,“一口气全见了也好,你都合法了,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听到裴天辞刻意加重的“合法”两个字,傅任苒心头一跳,他果然是听到了。 裴天辞揽着傅任苒的腰,需要用一些力气才能将十分抗拒的傅任苒推着继续前进。 ------------ 第153章 老宅见家长 话虽如此,但傅任苒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不够厚! 面对一个王佩兰尚且需要勇气,更何况是面对整个裴家人。 她也明白,无论是嫁给谁,她都必须经历一番他人的评头论足。 就像是丑小鸭终究要被拉出来遛一遛才能完成人生的锐变。 裴天辞和傅任苒一走进客厅里,原本热闹的景象霎时不见了,全部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朝他们看了过来。 或许是这些人已经热切的讨论过,并且观点高度一致,“你何德何能,我家小姑妈小姨妈家的女儿都比你强百倍千倍。”因此他们看傅任苒眼神大致相同,都是表面上笑的礼貌有加,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傅任苒总觉得他们看的不是人,而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裴家她以前经常来,现在这个客厅里的人她基本上都见过! 裴天辞的叔叔和姑姑,全拖家带口的来了。这些人以前就不怎么看的起她,现在任家落魄了,更加看不上了。 不过这些,傅任苒根本不在意,真正令她吃惊的是裴艺菲竟然也在场。但是转念一想,也很正常,春节都要快到了,应该是放寒假了。 裴艺菲一直维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姿势,看上去傲慢无比。 傅修齐已经去往澳洲,只是不知道裴艺菲是否已经放下了。 “来了,坐吧!” 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王佩兰,声音很寻常,辨不清喜怒。 客厅里人也很多,沙发坐满了人,只空着一张单人椅,王佩兰的话一落,也没见谁起来让个位置什么的。 下马威啊! 傅任苒今天是以裴天辞妻子的身份第一次登门,而这些人也都是为了看她才会聚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却只余一张空椅子? 这什么意思? 裴天辞什么身份?他肯定是要坐着了,那她坐哪里?坐他腿上吗? 怎可能? 就是想让她像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媳妇一样站着...... 站就站吧! 傅任苒抽出了搭在裴天辞手腕上的手,就等着裴天辞入坐以后,她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只是她的手还没落下,就被裴天辞反手抓住,轻轻拉了一下,将她拉到面前,然后他推着她的双肩,将她摁在了单人椅沙发上。 登时,傅任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烧到了耳根,如坐针毡,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窘迫。 她忍住了想抹额头擦汗的冲动,心里暗叹,真的还不如站着舒服! 傅任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抬眼扫了扫裴天辞,他已经顺势靠坐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上,姿势慵懒随意,一双深色的眼眸微微笑看着自己,像极了一汪温泉,沁润入心,温柔至极。 让人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同时,他又伸手将她紧张的蜷缩起来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不知不觉的她便放松了心情。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场面十分和谐,也没有刻意的冷落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连王佩兰也是笑意满满,但是傅任苒总觉得这些不过都是表面,只是做给坐她身旁的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看的。 仿佛都在等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裴天辞被他叔叔叫去书房商量什么需要单独聊聊的事情。 裴天辞一站起来,客厅里的人都停止了扯淡,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一楼。 裴艺菲的目光从手机上面抬起头来,对着傅任苒冷笑道,“傅任苒,你简直虚伪至极,真让人恶心!” “……”傅任苒觉得裴艺菲说话的时候,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屎,如果不是因为被骂的人是她自己,她一定会以为裴艺菲嘴里的那人真的是一坨屎。 她如果知道会嫁给裴天辞,又怎么会得罪裴艺菲,而不得罪裴艺菲,就不能拆散裴艺菲和傅修齐。 好像无解。 傅任苒这么一想,不言不语的,倒显得泰然处之了些。 “艺菲!” 王佩兰颇带指责的低斥了一句。 不过震慑到的人也就是傅任苒而已,对于裴艺菲好像没什么用! “我不会让你这么称心如意的!” 裴艺菲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留下整个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眼观鼻观心,尴尬非常,时不时隐晦的望向傅任苒一眼,却没有人出声说一句调节气氛或者是安慰的话。 包括王佩兰,也没有。 很快,客厅里的人又开始说说笑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又好像傅任苒也只不过是裴天辞带回来的很随便的一个女人。 傅任苒垂着头,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是自己不值得她们费心讨好,还是这里没一个情商高的。 毕竟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并且很爱记仇。 但是觉得憋屈又如何,要是放在以前,傅任苒一定会让她们好看,可是现在她自己见到裴天辞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裴家人看不上她,简直就是明智。 心情急转而下,傅任苒显得有些恹恹的。 一直到吃过了午饭,裴家人都离开了,裴艺菲也没有回来。 简直是把对傅任苒的不满表达到了极致,偏偏裴天辞好像没看出来一样,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人终于都走光了,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王佩兰叹了一口气,好像叹掉了半条命,率先往回走。 到了书房,关上了门,各自落座了之后,王佩兰才略有些情绪波动的看着裴天辞,又看了看傅任苒。 那眼神里和在客厅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大不相同,满满的都透着失望和无奈。 傅任苒对于这样的王佩兰有些愧疚,有些害怕。 怕王佩兰当着裴天辞给她难堪,而她还要舔着脸说没关系,尽管来。 “天辞,既然是你想要的,我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了,但是你好歹为裴家想想,好不容易太平几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结婚的事情晚点公开吧!” 王佩兰原本是看着裴天辞说的,说到后面大概也是觉得没脸,默默的别开了眼。 傅任苒听到王佩兰又是默认,又是无奈的语气,心下暗惊,不自觉的直起了腰杆子,脸上隐隐有笑意。 “婚礼的日子我已经定了,找了大师算过了!” 这话一出,王佩兰和傅任苒纷纷转头看着裴天辞,都是一脸的震惊又意想不到的样子,静静的等着裴天辞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来也是打算和妈说这件事的,半个月以后,就是我和任苒的婚礼!” 裴天辞淡淡的说完,回头看了呆滞的傅任苒一眼,微笑着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 他的这个举动异常温柔和煦,以至于傅任苒尽早的从半个月之后就是婚礼这个重磅消息中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忙转头去看王佩兰。 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憋着一股子的气,快要内伤了。 “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杜家已经让步了,你这么明着打人家的脸,你是想我们两家变成全北城的笑话吗?天辞,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王佩兰怒急攻心,痛心疾首的用力猛拍着桌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瞪视着傅任苒的。 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我儿子都是和你在一块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你!” 傅任苒无辜的缩了缩脖子。 “我什么时候结婚难道还要看杜家的脸色?在妈的眼里我竟然这么窝囊吗?” 裴天辞眼含笑意,语气却十分冰冷。 王佩兰缓和了些脸色,自然不愿意被儿子误会,“妈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明白妈不是这个意思,婚礼我已经委托专人办理,妈就不用操心了!” 裴天辞满眼笑意,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喙。 王佩兰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好,对着自己的儿子有气撒不出,犀利的眼神一扫,落在了傅任苒的身上。 “任苒,艺菲还是个孩子,她说话没大没小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傅任苒自然是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呵呵笑道,“当然不会!” 原本她从进门起就应该喊王佩兰一声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她就是脸皮再厚,这声妈,无论如何也是叫不出口的,再叫阿姨什么的,更不合适,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那就好!还有既然开始准备婚礼了,你也应该回任家了!” 一听到任家,傅任苒瞬间石化。 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世,王佩兰却是门儿清的。 王佩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继续补充道,“你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任家好歹养了你二十几年,做人不能忘本,再说,你们的婚礼就是再低调也会全城瞩目,到时候你身上的这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会让你身上扒层皮!” 裴天辞听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拒绝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傅任苒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 傅任苒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王佩兰的话像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之后,又无比赞同的补了一句,“我明天就回去!” ------------ 第154章 小贱人 没人会比傅任苒更害怕别人揪着她父母早亡这件事情来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流言蜚语的可怕之处并不是自己承受不起,而是她怕那些闲言碎语会落在裴天辞的身上。 傅任苒和裴天辞在老宅一直待到吃过了晚饭才回去。 回到家之后,推开了卧室的门,傅任苒走进衣帽间,取了浴袍就打算洗澡。 “明天我陪你回任家!” 身后的裴天辞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傅任苒只好松开了搭在卫生间门把上的手,双手捧着浴袍,回转过头。 先不说裴天辞说了什么,她只觉得裴天辞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为什么偏偏在她准备洗澡的时候才说? 这是什么意思? 想和她一起洗澡,然后边洗边聊? 窗外的夜色很黑很黑了,卧室里的灯光也不甚明亮,而他就那么站着,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这种月黑风高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端端的就让人觉得紧张还有······暧昧。 傅任苒垂下眼睑,咬了咬唇,正想应一声嗯的时候,又听到他说,“晚上我再接你回来!” “······”傅任苒傻眼了,复又抬眸怔怔的看着裴天辞,王佩兰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我怕你住外面不习惯!”裴天辞微笑着向傅任苒走了两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快去洗澡吧!我去隔壁洗!” 说完,就走了。 傅任苒等着关门声响起,才慢慢的转过身走入浴室。 什么不习惯,她在这也没住几天! 到底有什么不习惯的? 洗完了澡,傅任苒坐在梳妆台前一层一层往脸上抹脸的时候,裴天辞走了进来,穿着和他同款的浴袍站在了她的身后,一看就知道是夫妻。 这感觉太微妙了,内心深处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 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拆掉了她包裹在头顶的毛巾,打开吹风机,轻柔的帮她吹头发。 傅任苒浑身一僵,抹脸的动作生硬了许多。 他今晚不加班了? 还是专门进来给她吹个头发再回书房? 在他眼里,她是双手残疾了吗? 傅任苒抹完了护肤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无处安放,显得十分的无所事事。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却总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后脖颈。 那块十分敏感的地方。 她的后背在他帮她吹头发的这段时间里,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好像能隔空传送到她身上似的,全身火辣辣的,镜子里自己的那一张脸红的跟发了烧一样。 热的她恨不得脱了身上的浴袍! 好不容易挨到吹干了头发,傅任苒起身笑着道了一声谢,正想错过裴天辞朝外走去,谁知他把手里的吹风机丢到了桌子上,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把头发留起来,长发好看!” 裴天辞离的很近,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傅任苒,光芒万丈,眼里的情愫一览无余。 这个样子,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和她睡觉了呗。 傅任苒眼神闪躲着,心跳很快,她刚才任由他吹头发的时候,才庆幸自己是短头发,吹的快,他这边居然打算让她留长?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可能他是个直男,喜欢留长发的女人? 那他是觉得现在她短头发不好看了? 傅任苒感受着裴天辞不断靠近的压力,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紧接着,他柔软的唇瓣便覆在了她的唇上,呼吸交缠着,触感微热,热血一下子灌进了脑子里。 和他接吻的次数已经很多很多了,但这样举止轻柔,却在一瞬间就令她浑身发麻,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就融化了一般的亲吻并没有过。 她一直以来都很抗拒,并没有好好的去感受他带给她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一切看起来多么水到渠成。 浴袍只系了一根绳子,轻轻一拉,便落到了地上。 裴天辞抱起了傅任苒,放在了大床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都陷入意乱情迷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非常突兀的响了起来,铃声又急又响,惊的床上的两个人都是一顿。 裴天辞并没有停下来,似乎不打算理会,傅任苒却不行,她的感觉已经被这铃声打扰的七零八落了。 “你先接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可能有急事吧!” 傅任苒躲着他的亲吻,喘着气说话。 裴天辞听她在耳边轻声细语的说话,心里痒痒的,只能停了下来,撑起上半身,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过床头的手机。 傅任苒静静的看着撑在她身体上方的裴天辞,刚开始粗着声音说话,紧接着变了脸色,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乌云密布。 “我知道了!” 裴天辞挂了电话之后,叹了一口气,在傅任苒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对不起,出了点事,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傅任苒木然的点点头。 裴天辞下了床,走进衣帽间。傅任苒抱紧了身上的被子,她隐隐约约听到了手机那边说的是,“······杜小姐······在医院!” 很快,裴天辞穿戴整齐走出衣帽间,站在床边,看着背对着他的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卧室里一片寂静,接着窗外响起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以及轮胎和马路摩擦的声音。 傅任苒躺在床上,都能想象的到他的油门踩的多狠,车开的有多快。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进了枕头里,她恶毒的想着,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杜熹薇怕是要死了吧? 她不是不想问他在这种时候还能离开,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 但是她怕他会犹豫着不肯告诉她。 傅任苒心里一阵委屈,低声哭了起来,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她在南城的时候,半夜三更将郑隽逸从程瑶身边叫走,她终于是体会到了程瑶对她咬牙切齿的恨意了! 简直恨的牙痒痒,想立刻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手撕了那个小贱人! 哭着哭着,肚子又饿了,傅任苒从床上起来,套了件睡衣,下楼觅食去了。 “喵~” 刚走下楼梯,眼前掠过一抹灰色的猫影,吓了傅任苒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站定之后,傅任苒一肚子火,气急败坏的对着一楼的空气借题发挥,“好你个肉包,整天吓我,小心我明天就给你送走!要不然我明天就把小天哥接来,让你们整天猫狗大战,好给我看着乐呵乐呵!” 傅任苒骂骂咧咧的走进厨房。 “太太!” 傅任苒刚打开冰箱,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她身后的玉姐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傅任苒跺着脚埋怨了一句。 “对不起太太,您是饿了吗?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嗯!”傅任苒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走到餐厅边,坐着等。 玉姐煮的是意大利面,简单又快速,傅任苒刚才饿的快没命了,真正到吃的时候,反而吃不下了。塞了几口,垫垫肚子就回卧室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仍旧是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心里装着事情,起的格外的早,吃过了早饭之后,傅任苒就到地下车库,随便挑了一辆车,拿了钥匙就走。 她没忘记她今天是要回任家的! 傅任苒把车停在了任家别墅门口,下了车,深吸了好几口气,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有人来开,她不由自主的扒在铁门上往里面看了看。 花园里花团锦簇的,一看就知道有人静心打理过的,周围也是纤尘不染,她又抬眼看了看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连她小时候挂的风铃都保留着。 心头软了软,难道是不在家吗? 傅任苒裹了裹外套,决定上车等,刚打开车门,就看见被她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拼命的响个不停。 她坐了进去,拿起来一看,脸色白了白。 “任苒!你起来了吗?” 电话是裴天辞打来的,他那低哑的嗓子,不同于往日清润的声线,一听就知道又熬夜了! “早就起来了!”傅任苒讷讷的回答。 “那我回去接你,我们一起去任家!” 傅任苒双眼黯了黯,轻声道,“我已经在别墅门口了!只是我按了好久的门铃,好像里面都没人!” 裴天辞略微停顿了一会,随后笑道,“傻丫头,你爸他们搬家了,不住那了!你现在就在那等着,我过去找你!” “天辞哥!”傅任苒怕裴天辞挂电话,急忙出声喊他。 手机那头静默不语,傅任苒知道是裴天辞在等她开口说话。 “你告诉我在哪里就好了,我自己回去!”傅任苒说完,默了默,又加了一句,“我想一个人先回去看看,有些事情你在反而不好!” 其实她想说的是,昨晚那样他都能走,忙成了这个样子,像陪她回家这种小事还是不劳驾他了吧。 她承认她很小心眼,不大方不大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她自己都讨厌自己,总觉得他迟早都会想以前那样对她不喜。 ------------ 第155章 回任家 裴天辞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傅任苒心里是锣鼓喧天,不安的很,最后他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挂了电话之后,傅任苒就收到了裴天辞发过来的信息,地址,位置,一目了然。 按照手机导航的指示,傅任苒将车停在了一座小区的门口。下了车,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大致是跟南泥湾差不多的中档小区。 站在门口的时候,傅任苒深吸了几口气,敲了敲门,在等待开门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她竟然是两手空空的来,什么都没带! 就在她打算转身下楼买两斤苹果的时候,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郭琴雯,显然没见到会是她站在门外。 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就好像在家偷汉子,一开门发现丈夫站在门外。 “阿姨!” 傅任苒扯着嘴角笑了笑,轻声打招呼。 “苒苒,你回来啦?快进来!” 郭琴雯的情绪很激动,大开房门,往旁边让了让,趁着傅任苒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 这一举动并没有逃过傅任苒的眼睛,但她觉得她也不适合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坐在了沙发上,眼珠子不停的转着,上下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整个房子看起来干净整洁,餐桌上放着买菜的篮子,里面装满了菜。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气。 说实话,条件并没有很差,和她在南城过的生活差不多吧。但要是和六年前比起来,简直犹如落了毛的凤凰窝。 郭琴雯倒了一杯水放在傅任苒的桌前,笑道,“苒苒,先喝杯水,你爸出去钓鱼了,彤彤还没起来!我去叫她!” “阿姨,别忙了,让她睡吧!”傅任苒忙拉住了郭琴雯。 “好,那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我还要出去再添几个菜!”郭琴雯说说笑笑的去打电话了。 郭琴雯刚闪进厨房去,任彤就开门一阵风似的走了出来,似乎是在卧室里就听到了声响,看到傅任苒坐在沙发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你怎么回来了?” 任彤一身小碎花的睡衣,叉着腰站在傅任苒的面前,眼角好想还有什么东西糊在上面。 傅任苒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坨眼屎没有擦干净。她不忍直视,胃里一阵翻涌,别开眼无奈道,“你先去刷牙洗脸换衣服吧!” 任彤没有理会,反而口气很冲,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我问你,你回来干什么?” “你怎么和姐姐说话的!你先去洗脸吧!”郭琴雯挂了电话从厨房里绕了出来,冷了一张脸对着任彤低声斥责。 任彤不为所动,仍旧死盯着傅任苒。 “等爸回来,我一块说吧!”傅任苒口齿清晰的说道。 爸这个字,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说出口了,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都忘记怎么发音了,乍然这么脱口而出,反倒觉得没有什么。 傅任苒低下了头,她真是一个自私自利又胆小懦弱的人,如果不是为了结婚,她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来面对。 大约半个小时后,任长兴回来了,神情激动,略带着喜悦坐在了傅任苒的对面,笑着喊她,苒苒。 傅任苒扫了一眼,上次光顾着伤心难过,没有看仔细。这次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心中忽觉不忍。六年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他怎么就老成了这样? 满头的头发白了一大半,眼角的皱纹深了又深,肤色也黑了。 “爸也回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什么事啊?” 任彤已经洗漱完,却仍旧穿着睡衣,询问的口气十分急切。 傅任苒收回了视线,垂着眼,看着自己搁在膝头的小指头,微微僵硬。 “我结婚了......和裴天辞!” 傅任苒是低着头宣布的,她看不到他们的反应,其实也不想看。 多么喜剧性的事情,就好像他们家这六年来所有的一切都白受了似的。 这么一想,心里免不了又怪起了裴天辞。 尽管傅任苒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任彤最先反应了过来,一改刚才嚣张的模样,迅速摸到了傅任苒的身旁,靠在傅任苒的肩膀上,眉开眼笑的赞叹道,“姐,你真是我的偶像!婚礼什么时候办?我要做你的伴娘!” “半个月以后!”傅任苒也不介意任彤墙头草一样突然转变的态度,没有推开任彤,仍旧低着头回答。 “这么急?”郭琴雯也是一脸喜色。 “太棒了!”任彤嘻嘻哈哈的,都快起来当飞机飞上一圈了。 “好好好,我要再出去买点菜!天辞有过来吃饭吗?有的话,我多买点!”郭琴雯说着就走向了餐厅拎起了菜篮子。 “阿姨,你别忙了,他很忙,没空来的!” “哦,没事,那我们自己吃!任彤,跟我去买菜!”郭琴雯走到沙发旁,拉了拉任彤。 “不去,我还穿睡衣呢!”任彤一口拒绝。 “就在楼下小超市买,你套件外套,谁会看你啊?快点!” 郭琴雯说话一向温言细语的,这么沉着嗓子说话,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分明就是打算清场了。 傅任苒看了看坐在对面始终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太好的任长兴,心里也不舒服。 其实任长兴这个样子很好理解,当年需要裴天辞的时候,连女儿都愿意舍弃。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失去的都失去了,女儿再嫁给裴天辞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笑话罢。 叫人如何能甘心? 郭琴雯和任彤走后,屋子里沉默良久,任长兴才开口问道,“是领证了吗?” “对!” 任长兴点点头道,“那就好!他对你好吗?” “很好!”傅任苒简短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任长兴近似于自言自语了两句,而后抬起头看着傅任苒,笑道,“才半个月就办婚礼了,那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回家住了吗?” 傅任苒其实也没有真的决定要不要回来住,主要是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回来住这种话太难以启齿。但既然现在任长兴开了头,那她的本意当然回来住比较好,能少一些恶意的风言风语。 “是的,只是怕家里不方便!” 任长兴低头笑了起来,似是无奈,似是悲伤。 “傻孩子,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阿姨一直都给你收拾着一个房间,就等着你回来!带你去看看!” 任长兴说完之后,见傅任苒点点头,才起身带傅任苒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一间卧室的房门。 房间并不大,一张公主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简单明了,一眼便能看完,却格外的让人喜欢。 “房间小了些,但是也什么都有!就回家来住吧?” 任长兴站在傅任苒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恳求。 “好!”傅任苒简单的应了一声,面对着窗外朗朗的日光,湿了眼眶。 晚上,吃过了晚饭,傅任苒想洗个澡,便向郭琴雯借一套睡衣。 郭琴雯走进任彤的房间取了一套睡衣递给她,笑道,“苒苒,彤彤这孩子野惯了,你别介意!” 傅任苒笑着接过睡衣,轻声道,“没事!” 心里却有些泛酸,倒不是因为任彤午饭一过,便花枝招展的取了她开来的那辆跑车在外面浪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是郭琴雯嘴里对于孩子那惯性的维护。 就像昨天王佩兰生怕她记恨裴艺菲,嘴里连忙说着让她不要介意之类的话一样。 她心酸是因为除了裴天辞以外,从小到大没人为她这么说过。 傅任苒走进浴室,浴室小的都不如裴天辞家的一个浴缸大。她将手里的睡衣和浴巾放在高高的架子上,心里闷闷的想着,其实她从别墅开来的那辆车也不过百来万吧,也值得任彤开出去和小伙伴们炫耀。 任家风光的时候,傅任苒什么名车跑车没开过?但转念一想,那时候任彤还未成年,等任彤成年之后,家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象。用任彤的话说,就是好事都是她占了,家里有难她却跑了! 这话真是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这么推心置腹一番,傅任苒对着任彤倒生出几分怜惜来。 冲了个澡出来,傅任苒刚走回卧室,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铃声大作,她忙推开房门,直奔床头,拿起手机接听。 “怎么这么久才接?” 裴天辞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低低的嗓音混着夜色,置于耳边,这么听特别的好听。 “我刚才在洗澡!” 傅任苒回答完,裴天辞就沉默了,那边的空间好像特别的安静,静的像他已经挂了电话似的,一点别的声响都没有。 她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呀?” “不是说好了,我晚上去接你回来的吗?你睡那边了,我怎么办?” 裴天辞的声音略带些委屈,这很少见。以至于傅任苒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想起来自己已经连续在他家里独守了两晚的空闺! 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她咬了咬唇,心里暗骂道,他这话问的真是贼喊捉贼。 ------------ 第156章 什么安抚? 傅任苒越想越气,想开口骂人,又听到他说,“我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晚饭都还没有吃,你下来,我们一起回去,明天再送你过来,好不好?” 苦肉计,这绝对是苦肉计! “我家里还有饺子,下午我和阿姨一块包的,你要不要吃?” 傅任苒终究是不忍心让他饿着肚子。 “好,那我上去吃!” 裴天辞话音刚落,傅任苒似乎又听到了一记闷闷的开车门的声音,她忙道,“你不用上来了,我热一下拿下去给你吃!你就在底下等着我吧!” 说完,傅任苒就挂了电话,不用想她都都知道裴天辞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她也来不及细想别的什么,她只知道他不想裴天辞上来,她应付不来。 傅任苒速度极快的热好了饺子,放在了保温盒里,披上了一件超大超厚的羽绒服,便快步出了门。 小区门口,裴天辞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装,斜倚在车边,双手插进口袋。远远的一看,他的身影孤高清冷。 傅任苒放缓了脚步。裴天辞似有所察觉一般,恍然抬头朝她看了过去,随后微微笑了起来,直起了腰,抬步向她走过去。 路边的街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她没有错过他望过来的那一眼时,刹那间晦涩难辨。待他越来越近,她才能细细的看清楚,那脸上疲倦的神色。 裴天辞一把将傅任苒搂进了怀里,轻声问道,“冷吗?” 傅任苒双手捧着热腾腾的饺子,脸却靠在他冰冷的西装上面,心里暗叹了一声,应该问他冷不冷吧? “冷,我们先去车上吧!” 傅任苒自然知道这不是待客之道,只是裴天辞若是上去,便是以女婿的身份,无论如何她希望能更加正式一点,而不是为了上去蹭一碗已经凉了的饺子。 傅任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打开了保温盒。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和裴天辞窝在车里吃一碗饺子…… 从袋子里取出一双筷子放在保温盒里后,傅任苒就打算一起递给裴天辞,只见他整个后背都靠在了驾驶座上,微眯着眼睨她,这姿势异常的撩人,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啊……” 裴天辞张开了嘴,叫她喂饺子的意图十分明显。 傅任苒看着他累极的样子,她还是心疼的,伸手举起筷子,夹起一粒饺子,另一只手拖着,准确无误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裴天辞闭着眼咀嚼了一会,吞下之后才开口评价,“好吃,真是你包的?” 傅任苒低头笑笑,又夹了一粒塞进他嘴里,“饺子馅是阿姨做的,我就是负责包起来!” 裴天辞边吃边笑,“你包的好吃!” 傅任苒听在耳朵里,心头软乎乎的,不知不觉一整盒饺子都喂进了裴天辞的肚子里,全程他都没有睁开眼睛。她低头收拾着餐具,不由得唠叨了两句,“你今天看起来很累,怎么不叫司机来,疲劳驾驶多危险!” 下一秒,傅任苒只觉得后颈猛的被人扣住,随即唇被封住,顺势被压向了座椅,手里的东西猝不及防的散落了一地。 她被迫承受着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他的吻一反常态,激烈而霸道,吸吮的力量格外的重,她甚至感受到了疼痛。 傅任苒心里嗷嗷大叫,这男人看起来都快睡着了,居然还这么有力气。难道刚才那副德行就是为了养精蓄锐好来这么一下? 胸口一凉,睡衣的扣子被扯开,露出了没有穿内衣的胸脯,雪白雪白的,因为喘气,起起伏伏。 裴天辞的头埋在傅任苒的胸口,双唇游移在她的皮肤上,用了巧劲,她觉得疼,但却还能感受到他是在克制。 “天辞哥!”傅任苒出声唤他,本意是想让他停止,但那声音太过娇柔,反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裴天辞呼吸沉重的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任苒,我很想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傅任苒低叹了一声,他这个样子,她怎么有办法拒绝? 只是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狠狠心,赌气道,“反正你那么忙,半夜三更也要出去,我跟你回去干什么!” 这么一说,她就真的觉得委曲了,喉头一阵苦涩。 裴天辞撑起了上半身,将她困在座椅和自己的双臂之间,脸色阴晴不定,唇角却憋着一抹极淡的笑意,“我家任苒原来是生气昨天晚上我没有尽到丈夫的义务!” 傅任苒听着裴天辞调笑的语气,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女人生气质疑的从来都不是哪一件事,而是男人的态度! 她想要的是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昨天晚上去哪了,而不是这样拿一堆话来搪塞她! “对不起……” “我答应我爸住家里,你回去吧!” 傅任苒沉着脸,打断了裴天辞的道歉,然后一把推开了他,拉开车门,下车,转身快步朝小区走去,动作一气呵成。 转身的一瞬,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但凡她能忍得住,她都不会这样黯然离开。 理想的状态是,她轻声细语的和他说晚安,然后潇洒的离去。 才走了几步,傅任苒的手便被人从身后拉住,一个转身,裴天辞一脸懊恼的站在她的面前。 裴天辞好像会催泪一般,见到他,傅任苒的泪水滚的更加厉害。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裴天辞伸手抹了抹傅任苒脸上的泪水,抹完又掉,没完没了。 饶是他这样的人,面对着她的眼泪,也是手忙脚乱。最后索性拥住了她,任她伏在他的胸膛哭个痛快。 她的哭声很压抑,几乎没有声音,但他能感受到她在流泪,就是那种泪水从眼眶里溢出的感觉,他能感受到。 本来也是打算慢慢和她说的,谁知她这么心急。 “乖,不哭了,我慢慢和你说!” 裴天辞双手搭在傅任苒的肩膀上,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抬手拭干了她眼角的泪水。 傅任苒一下子就收起了眼泪,低垂着脑袋,却竖起耳朵听他娓娓道来。原来昨天杜熹薇自杀了,真假暂且不论,反正裴天辞赶到医院的时候,杜熹薇刚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 据裴天辞的描述,杜熹薇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只手腕上缠着绷带,那副样子死气沉沉的,肯定是自杀了。 他毕竟亲眼所见,并且是深爱着他的女人为了他去自杀,他无法用恶意去揣测杜熹薇,这一点,傅任苒能理解。 但是她没办法同情杜熹薇,她总觉得这里头做戏的成分居多,难道是她不够善良吗? 可又为什么那么巧,就在昨天自杀,她和裴天辞已经领证了,现在死一点意义都没有! 裴天辞在医院待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了杜熹薇才醒来,又闹着要去死,最后是裴天辞安抚了杜熹薇才没有死成。 听到这里,傅任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安抚? 大概就是轻声细语,搂搂抱抱了! 不知不觉的,她就自行脑补了那么一个画面,就那么闭眼一想,心头的怒火瞬间就要烧光她的理智了! 傅任苒使劲推开了裴天辞,转身大步往回走。裴天辞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走掉,满脸愕然的拽住了她,问道,“又怎么了?” 傅任苒情绪波动的比较大,她倒也不是非要怎么样,也知道不能怪他,甚至也知道自己这样无理取闹很惹人讨厌。但就是心里很生气,又没办法立刻调整过来。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裴天辞当然知道傅任苒是吃醋了,心里又急又喜又无奈。可是要他保证再不去见杜熹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一条人命,不管真假,都是因他而起。 “我昨天晚上在医院被杜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我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回来了,我真的会娶杜熹薇,因为杜家和裴家的利益关系确实千丝万缕。为了你,我才反了!” 傅任苒在听到裴天辞说真的会娶杜熹薇的时候,没觉得幸好她出现了之类的侥幸心理,反而心里沉甸甸的,满脸的漠然。 是不是他从来都没想过去找她,生死不管?是不是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作天作地跟随在他身后深爱他的女孩? 还是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懂事乖巧的女孩。 裴天辞握住了傅任苒的手,低声道,“我不会让你这样生着闷气回去的,你如果还生气,就跟我回家,我随便你怎么样,行不行?” 傅任苒本来还在气头上,见裴天辞一本正经的说话,却在变着法子让她跟他回家,颇为好笑的摇摇头,低斥了一句,“花言巧语!” “你喜欢就好!还生气吗?还在生气的吧?” 裴天辞嬉皮笑脸的,傅任苒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希望她继续生气好掳她回去。 “没有生气,很晚了,你昨天一夜没睡!快回去睡吧!我回去了!”傅任苒说完,甩了甩手,示意他放手。 “你可真是狠心!”裴天辞脸色一沉,使力握了握她的手,轻轻一拉,准确无误的对准了她的唇。 一记深吻结束,他松开了她的唇,头顶着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哑着嗓音对她说,“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解决好的!” ------------ 第157章 正式收养白婧 傅任苒站在小区门口静静的看着裴天辞的车离开,直到那亮闪闪的尾灯消失在视野里。 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她一回头,便看见任彤春光满面的朝她走来。 任彤走近后,傅任苒便闻见一丝酒味,她惊声道,“你不要命啦?醉酒驾驶?” “没有!我一高兴就喝了两瓶啤酒!一点事都没有!” 任彤嘻嘻哈哈的,熟稔的挽上了傅任苒的手臂,像是自小就关系甚好的姐妹一般。 任彤啧啧称奇,“我刚才在一旁看你们好一会了,姐夫看起来真的对你很好啊!哎,你就是命好!” 傅任苒听到任彤喊姐夫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姐夫就是裴天辞,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是不想和别人谈这个人。 话锋一转,傅任苒沉着脸教育道,“以后喝了酒别开车,知道吗?醉酒驾驶,害人害己!往小了说,被交警查到,拘留都算小惩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悔莫及!”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比我妈还啰嗦!”任彤随口敷衍了一句,又开始少女怀春一般,笑呵呵道,“要是有这么个男人这样爱我,我死也甘愿!那可是裴天辞啊!” 傅任苒冷哼了一声,当头给任彤泼了一盆冷水,“死也甘愿?都要你死了,还能叫爱情?” “所以说你命好啊!” 傅任苒暗叹了一口气,“命好的永远都是别人!”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过的特别的快,裴天辞每天晚上都来,有时候上来蹭一顿晚饭,有时候比较晚一些,从饭局上离开,直接就过来找她。 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还闹着让她跟他回家,被她坚定的拒绝以后,也算是歇了那心。 只是每回亲吻她的时候,越来越用力,眼神越来越哀怨了而已。 有时候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都能感觉到他力气大的想要把她捏碎了似的。 至于杜熹薇,裴天辞也是老老实实的交代的一清二楚。 反正他已经结婚了,外面的女人他都视如粪土了。即便杜熹薇真的自杀死了也不能阻止他们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连一丝愧疚都不会有。 这种至理名言,傅任苒相信杜熹薇一定听的耳朵都怀孕了! 可是最后竟然传出来,杜熹薇和裴一鸣订婚的消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裴天辞说要相信他,而他的解决办法竟然是这样的? 傅任苒唉声叹气了好几天,直到送婚纱来的那一天,心情才美丽起来。 洁白高贵,奢华璀璨的婚纱被摆在她狭小卧室的角落里,好像满室都升华了。 傅任苒闭上眼,能感受到一片白光里,她身穿婚纱的样子,徐徐走向远处等待的裴天辞,那场景一想起来,心头便是一阵柔软。 做了半辈子的梦,终于成真了! 无论她承不承认,他,都是她心中最初最美好的梦想。 只是此刻的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件婚纱她终究还是没能在婚礼那天穿在身上嫁给裴天辞。 “哇,太漂亮了吧,我好想试试,姐,可以吗?” “胡闹,婚纱哪里能给别人试穿的?快闭嘴吧!把你的手拿开!摸都不能摸!” 任彤和郭琴雯围着婚纱争论不休。傅任苒笑而不语。 “干妈,看你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和婚纱一起来的还有白婧。 傅任苒转头看了白婧一眼,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她和裴天辞的婚礼,白婧作为干女儿来参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她仍旧随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早就来了。” “······”傅任苒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看着白婧,双眸茫茫然的,静静的等着白婧继续说下去。 白婧瞥了一眼傅任苒,而后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奶奶那次摔了,其实就是得了癌症晚期晕倒了。没几天就去世了,处理完我奶奶的后事,干爸爸就正式收养我了!” 闻言,傅任苒震惊不已,微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久久说不出话。 “明年我就在北城上学了!”白婧吸了吸鼻子,淡淡的一笑。 “你怎么都没有和我说?”傅任苒揽过了白婧的肩膀,语气责备又担心。 “你那段时间手机都打不通,干爸爸派了方助理来帮我,很快就处理好了,我也就没和你说了!” 傅任苒微微一怔,大概是她被裴天辞掳到北城的那段时间吧。也确实,她自顾不暇。 她拉着白婧出了房门,坐在沙发上,问道,“你现在住哪呢?” 这话一问出口,傅任苒就觉得很多余,裴天辞还怕没地方给干女儿住吗? 只是这心里,酸溜溜的,总觉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干女儿被裴天辞抢走了。 “就在我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里,离小叔叔的家不过两条街!” 白婧不过十六岁的少女,悲伤的情绪散的很快。傅任苒见白婧提起胡越时,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心里又开始暗骂裴天辞,安排的叫什么破事? 就不能让白婧离胡越远一些吗? “胡越好像是有女朋友了吧?” 傅任苒刻意问了一句,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白婧,生怕错过什么一闪而过的神情。毕竟白婧是个人小鬼大,前途不可限量的女孩。 白婧只是略微顿了顿,眼神,脸色都没有很明显的落差,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八卦的声音,“你们说胡越吗?那换女朋友的频率太高了,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我有一个闺蜜和他在一起两个月被甩了,一时间被传为佳谈啊!这滥情的名声快赶上林远杰了!” 傅任苒翻了翻白眼,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任彤走出来了。 任彤对于北城稍微有点权势和票子的男人都如数家珍。 这几天,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任彤笑嘻嘻的坐在了白婧的身旁,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你闺蜜长什么样子啊?”白婧也不见不悦,反而一脸期待的开始八卦。 任彤抽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白婧,挤眉弄眼的,顺嘴又问了一句,“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白婧认真看了半晌,才抬眸看向傅任苒沉吟不语。 “是不是觉得很像我姐啊?我这个闺蜜人称小任苒!听说啊,只是听说,裴天辞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过!” “有完没完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傅任苒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手机,低头看了半天,照片里的女孩很是漂亮,只是妆也化的浓,还有整容的痕迹。 什么小任苒?她怎么一点也没觉得有多像! “你的意思是说,我小叔叔喜欢我干妈?” 白婧一脸恍然大悟,眼神熠熠发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一副水落石出的样子。 “白婧,你可别听任彤胡说八道!她都是瞎说的,你小小年纪学着点好!学习最重要,听到了没?任彤可连大学都没考上!” 傅任苒拿出大表姐的姿态,站了起来,把两个小的一块数落了一通,便绕过沙发,准备进厨房帮忙郭琴雯。 “这个男人啊,没有一开始就花心的,都是被狠狠伤害过了才会花心!就拿北城第一种马林远杰来说,我也是听说啊,它当年就是疯狂的迷恋着著名设计师金璐,后来人死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而胡越肯定是被我姐伤过了!哈哈······” 傅任苒在厨房门口猛然顿住了脚步,不是因为听到了胡越,而是因为林远杰和金璐。 真是道听途说! 林远杰和金璐都能凑一块,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把她和胡越凑一块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不过既然听到了林远杰,傅任苒又想起了温然,因为温然结过婚,所以不能做她的伴娘,她这些天忙里忙外的,倒没怎么和温然联系。 只是她心里总隐隐的担心着,温然和唐荣的婚外情。 造孽呀! 于是到了晚上,裴天辞来的时候,傅任苒便拉着他回卧室里,问了他关于温然和唐荣的消息。 裴天辞也几乎算是见证者,因此她问的相当直接。 “你觉得我马上要结婚了,还会闲得去调查别人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吗?” 裴天辞似挖苦,似发牢骚般的一句话,几乎就是把温然和唐荣钉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了。 “你调查的还少吗?”傅任苒翻了翻白眼。 似乎结婚了以后,裴天辞的心情得到了全面的升华,好像一只猛虎突然之间就变得乖巧温顺,对着她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这让她胆子又大了不少。 裴天辞不置可否,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圣洁高贵的婚纱,双眼亮了亮,回过头拉了拉她的手,轻声询问,“我今晚可以不走吗?” “......不可以!”傅任苒果断拒绝。 这里甚至都不是她的家,卧室里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他一进来,整个卧室的空间好像都被人硬生生的挤小了,又压抑又沉闷,把这么一个大男人留下来,成何体统! ------------ 第158章 不吉利 裴天辞似乎是预料到了会被拒绝,无奈的笑笑,指着婚纱又道,“那你穿婚纱给我看!” “现在?” “对!就现在!就在这儿!我没看过!” 裴天辞眼神坚定,大有你不换我就帮你的架势! 傅任苒一脸为难,脸色由红转黑! 婚纱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很合身很漂亮,倒是真的没有在裴天辞面前穿过,一次都没有! 穿给他看,无可厚非,但现在这样很尴尬! 他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并且婚纱要靠她一个人自己给自己穿上,难度颇大! 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换衣服,在那双锐利的双眸之下光溜溜的,无论如何都是很令人羞涩和为难的事情。 可是要她说一句“你先出去!”或者“你闭上眼睛!”之类的话,又实在难以启齿。 一方面,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已经睡过很多次了,这样的话显得又矫情又多余! 另一方面,他可能也不会照做! 于是,一番思量过后,傅任苒红着脸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下了婚纱,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她咬着牙,背对着裴天辞慢慢的脱下了衣服。 她能感受到落在她背脊上的那道火热的视线,炙热的像是要灼伤她后背的皮肤。 婚纱是纯手工刺绣,蕾丝薄的好像一撕就破,上面还妆点着珠宝。傅任苒的手轻了又轻,背后是绑带的设计,靠她一个人根本没法绑的漂亮。 傅任苒正背着双手想胡乱系个结的时候,一双温润的大手擦过她的手指头,接过了她手里的带子,轻柔的动作,明明隔着一件婚纱,却引得她后背一阵发颤。 后背一凉,傅任苒心里惊了一惊,慌忙抱住快要掉落在地的婚纱,回过头一脸不知何意的望着裴天辞。 他哪里是在帮她绑带子,根本就是在解带子! 说要看婚纱的不是他吗? 傅任苒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唇便被封住了,她颇为抗拒的唔咽出声,“婚纱······别弄坏了······” 在她张嘴说话的那一刻,裴天辞便趁机长驱直入,攫取了她嘴里所有的气息,霸道又具有攻击性。 那来势汹汹的架势,大有今晚再吃不到就枉为人似的。 裴天辞一把扯开了挡在他们之间的婚纱,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傅任苒看着地上白色的一团软趴趴的,顿时心痛不已,低声斥道,“你这样对婚纱礼服,不吉利!” “小迷信!”裴天辞说完,就把傅任苒像丢婚纱一样丢到了床上。 她身下的床是木床,好像质量也不怎么样吧,难以承受两个人比较大幅度的动作,不断咔吱咔吱的响着。 傅任苒一脑门的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耳朵里充斥着的都是身下的床铺时不时的声响,整个人都紧绷绷的。 这里是密集的小区,楼上楼下,隔壁房间都只有一墙之隔,隔音效果自然不行。比不得裴天辞家,方圆几里都没有人。 “回去!我跟你回去!今晚我就跟你回去!”傅任苒快哭出来了。 再继续下去,明天她不要见人了! 裴天辞顿了一顿,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笑容满面。 “好!听你的!咱们回家!” 傅任苒直挺挺的躺着,总觉得裴天辞笑的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 好不容易翻身做了几天主人,又被他一棍子打回了原形。 回到了别墅里,裴天辞反倒不急了,洗过了澡,特地将已经关机的手机丢到了书房的桌子上,才舒舒服服的将傅任苒压在床上,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不知道做了几次,一直到傅任苒无法忍受,腹部隐隐作痛的时候,裴天辞才歇了。 傅任苒强撑着颤抖的双腿,走进浴室,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出了一点血,淡淡的粉红色。 她心里一惊,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紧接着她掐指一算,大姨妈竟然推迟了大半个月了都不知道。她姨妈一向不准时,并且总是伴随着经痛,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 收拾好了自己,便安安心心的回到床上。刚一躺下,就被裴天辞拉拉过去,他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冰凉的腹部上,格外的舒服。 “还疼吗?” “不疼了!”其实还是疼的,但傅任苒不愿意裴天辞瞎担心,说什么去医院之类的话。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 裴天辞单手紧了紧傅任苒,吻了吻她的发丝。 傅任苒简直无言以对,让她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裴天辞一向这么无耻,先下手为强,让人怪不上他! 傅任苒正郁闷着,又听到他厚颜无耻的继续说,“你体力也太差了,我给你请个教练吧,好好去锻炼锻炼!” 傅任苒赶紧闭上了眼,只当自己睡着了,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婚礼的前一天,傅婉清一家三口从南城飞了过来,傅任苒自己开车去接机。 傅任苒的身份比较尴尬。 尽管当事人都不在了,但傅家人和任家人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笑呵呵的坐在一起畅谈一番的。 没有发展成世仇都算是两家人的大度了!但她的婚礼两家人又必须都来,所以只能在酒店举行。 裴天辞将婚宴定在了天盛凯悦,傅任苒直接将傅婉清一家三口送到了酒店,陪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裴天辞就来了。 那一推开门,他走了进来,面容和煦,春风满面的,傅任苒一下看呆了! 倒不是被裴天辞帅到了,而是从内心深处,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她而来,只为了她而来的! 裴天辞一坐下,还没和傅任苒亲近,就被赵恒远拉着喝上了酒。 傅任苒怔怔的看着,能感觉的出来,裴天辞在傅家人面前更加放松,笑容也更真切。 “任苒!我这有一本驭夫手册,专门上网淘来的,你回去好好看看!”傅婉清拉着傅任苒,压低着声音说话。同时,双手从桌子底下朝她递来了一本书。 傅任苒一看,真是苦笑不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犹豫不决,又听到傅婉清说,“没来北城,是真不知道天辞这么财大气粗啊!这个嫁人以后不比在家当姑娘,你可得用点心,别整天傻呵呵的!” “知道了!” 傅任苒摇头笑笑,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了那本驭夫宝典,姑妈一片好心,总不好让人家在那么远的南城还要不断的担心着她。 “妈,你小不小气!任苒结婚,你当姑妈的就送了这么一本破书?”赵吟吟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啧啧称奇。 “死丫头,你懂什么啊!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也送你一本!” 傅任苒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一看,裴天辞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她的笑顿时凉了一些,轻咳了两声,又转过头和赵吟吟开始胡说八道。 在回去的车上,裴天辞因为喝了些酒,眼神颇为迷离,那黑色瞳孔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你姑妈送你什么书?” 听到裴天辞问她,傅任苒呵了一声,从包里取出了宝典递给裴天辞。 这一呵简直道出了她所有的无可奈何,又不便言说,不好拒绝的苦闷。 裴天辞随意翻了翻,唇角憋着笑,“姑妈真是用心良苦,不过这宝典还确实挺让人期待的!” 傅任苒一听,快吐血了,这本宝典她刚才粗粗看了两页。她严重怀疑是直男写的书! 什么驭夫宝典,整个就是古代的女诫! 就差没把三从四德摆上去了! 傅任苒横了裴天辞一眼,他合起了书,丢在一旁,伸手揽过了傅任苒,顾左右而言他的笑道,“今天肚子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傅任苒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却是惘惘的。 这次姨妈太奇怪了,只有一点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到底会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啊? “还有比你更倒霉的人吗?明天结婚,今天来大姨妈,我们新婚夜怎么办?” 裴天辞这么说,傅任苒就想笑了,新婚夜吗?不是早都被他用过了! “任苒······” 傅任苒低低的嗯了一声,裴天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鼻子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又轻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傅任苒没有言语,心情激动的等着裴天辞说下去。 通常这种情形下,男人这样缱绻的举动之后,往往都会说一些动听的情话。比如说,“我爱你”或者“你真美”之类的话。 等了许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听到裴天辞闷闷的说,“任苒,你昨天是不是没洗头,味道有点酸了!” “……”傅任苒脸都绿了! 她耸耸肩膀,将裴天辞抖开了自己的范围,咬牙切齿的说道,“靠车门去,那边不酸!” 裴天辞听话的靠到了车门边,眯着眼睛看她,唇角的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掉不下来。 傅任苒知道裴天辞在看她,那样一副慵懒随性的样子一直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入到了梦里。 别人家的新娘婚礼前一天,怎么也得兴奋的折腾两下才能睡着,她不一样,嗜睡的很,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兴奋是个什么鬼,不懂。 ------------ 第159章 怀孕了 “苒苒,怎么还没起来啊?” “苒苒……快起来,该准备去酒店了!” “苒苒……” 门外是郭琴雯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声音,以及越来越大声的敲门声。 傅任苒觉得自己就是只猪,也能被震醒了! 她的大脑先于身体醒来,意识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软绵绵的身体,确实有点头重脚轻的难以起身。她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 天还没有亮!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像是发烧了,真的很倒霉,结婚来大姨妈也就算了,竟然还生病! 傅任苒掀开被子,艰难的下了床,移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眯着眼问,“阿姨,也太早了吧!” “……苒苒,你怎么了?” “有点烧!”傅任苒愣愣的回答,语气不是很确定。 如果不是郭琴雯脸上的表情过于惊悚,她或许会说没什么吧! “不是,你的脸!你自己去照镜子看看!” 郭琴雯推着傅任苒回了卧室里的全身镜面前。 这一看,不得了! 满脸都是一点一点的小红疙瘩,不止脸,包括脖子上都是,她抬起手看了看,竟然连两只手臂都长满了。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 杜熹微给她下毒药了吗? 傅任苒当场就哭了起来,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这回一看,反倒觉得浑身奇痒无比。 “苒苒,先别哭,化个妆盖住就没事了!” “啊……” 傅任苒什么都不想说,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痛哭流涕。今天是她和裴天辞的婚礼啊,好死不死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死样子? 好想去死! “姐……你这是怎么了?” “干妈……” 任彤和白婧也冲进了卧室里来,大约是被傅任苒惨绝人寰的哭声吸引过来的,两个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任彤看了半天,弱弱的问了一句,“姐,你这个会传染吧?” 说话的同时,任彤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退出了卧室,没有再进来。 被拦在门外的任长兴,趁着任彤出门的间隙,大步跨了进来,只看了一眼,便厉声道,“去医院,赶紧的,可能只是过敏,打一针就好了!” 傅任苒还是哭,只是声音小了许多,也顾不得洗漱,起身套了一件连帽的羽绒服,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了。 白婧扶住了傅任苒,跟着任长兴的脚步出了门。 到医院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着微光,整个世界灰白灰白,雾蒙蒙的。傅任苒的心情沉了又沉,面色如霜,她无比希望只是过敏了! 因为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傅任苒只能去急诊室。 值班医生很年轻,满脸困顿的坐在对面,见傅任苒摘下了帽子,只轻轻扫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说道,“这个很可能是麻疹,先去抽个血吧!” 麻疹?什么东西? “医生,我可能只是过敏了,你给我打一针抗过敏的针就好了!”傅任苒坚定不移的说。 值班医生值了一夜,火气有点大,顿住了手里正写字的笔,态度不善的问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是过敏还是麻疹一查就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这个多半是麻疹,传染性很高,要隔离治疗!” “……我今天结婚!”傅任苒涩涩的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你今天结不成了!改天吧!”值班医生停下了笔,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你怀孕了没有?” 傅任苒顿了顿,摇摇头,想说没有,但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的竟是,“不知道!” 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裴天辞每次都没有避孕,她有怀孕的条件! 加上自己这几日极端不正常的生理现象,整个人如坠冰窖! 想到有可能怀孕,傅任苒登时就不哭了。如果再一次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让肚子里的宝宝出什么事,她万死难辞其咎。 傅任苒拿着检查单出了诊室。 “怎么样?” 任长兴和白婧见她出来,急忙站了起来,轻声询问。 “医生说可能是麻疹,也可能是过敏,要抽血检查才能确诊!爸,你先回去吧,家里等下要来那么多人,阿姨一个人应付不来。白婧在这里陪我就好了,我等下打一针好了就直接去医院!” 傅任苒心里还是怀着一线生机,总觉得自己只是过敏,那个值班医生那么年轻,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点也不专业,看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还是可以回去参加婚礼,穿着那件洁白如玉的婚纱踩着星光大道,喜笑颜开的走向他。 想到这一幕,傅任苒又湿了眼眶。 抽了好几管血,加上发着高烧,早上什么都没吃,又哭的厉害,傅任苒有点头晕眼花,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只能软绵绵的坐在休息椅上,勉勉强强的靠在白婧的身上。 周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过堂风犹如凛冽的寒风带来刺骨的寒意,让人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女人吗? 傅任苒心里害怕,又想推开白婧,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轻声道,“白婧,可能会传染,你别离我这么近!” “没事,传染就传染吧!我不怕!干妈,我喂你吃一点东西吧!” 白婧轻声细语的说话,傅任苒感动不已,还是女儿好,她也要生个女儿! “嗯!” 白婧打开叫外卖送来的早餐,一勺一勺的喂傅任苒吃,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道,“干妈,要不要和干爸爸说啊?” “不要!”傅任苒一口就拒绝了! “可能只是过敏,我们等下就直接去酒店,时间虽然赶,还是来得及的!” 傅任苒自欺欺人的想着,心诚则灵,她这么坚定不移的想着,可能事实就真的朝她想的方向发展了呢。 白婧沉默不语,没有搭话,继续将碗里的粥喂给傅任苒吃。 大约早上八点钟左右,太阳光已经从云层上方投射下来,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傅任苒连忙盖起了帽子遮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她的脸,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比早上起来的时候更加红,更加痒。 她不敢用手抓,奇痒难忍的时候,只敢用手背蹭一蹭。 白婧起身取了几张化验单,一大推的数据自己也看不明白,连忙走到急诊室,才发现那个凶巴巴的值班医生已经下班了! 坐在诊室的是一个女医生,很明显刚上班的样子。傅任苒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医生,便坐下静静地等待。 那种煎熬的感觉有点像是被压在了狗头铡上面,等着刀下,她人头落地。 “你得了麻疹,还怀孕了……” 怀孕了…… 孕了…… 了…… 女医生后面说了些什么,傅任苒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耳边回荡的都是那句,怀孕了。就连那一丝丝侥幸的过敏被打死了都无动于衷。她的手轻轻的抚在了腹部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孩子有准备要吗?” 什么话? 傅任苒冷了脸,反应极大的怒斥道,“当然要!你们做医生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女医生愕然,解释道,“你不要误会,这个是例行询问,你若是要孩子,我们用药就要小心!好了,你可以去传染科报道了!” 傅任苒的手捂着肚子,一反来时死了爹妈一般的垂丧,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怀孕的喜悦冲淡了所有的困顿,肚子里的小生命胜过了一切。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还以为是倒霉催的,原来是老天另有安排。 什么婚礼都不重要了,即便有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她也不想的。 传染科建在医院最后面,一栋独立的小房子。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全是和傅任苒一样面目全非的麻疹病人。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她也就不矫情了,脱了帽子大大方方的坐在轮椅上,让护士推进病房。 其实说是隔离治疗,其实也就是一间单人病房,防护措施做的好了一点,窗户都由不锈钢焊死了,门外有锁,可以从门外把人锁在里面,门上有个小窗户,大约是方便给病人送药送饭的。 傅任苒一到病房,护士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也没有把门上锁。 傅任苒和白婧面面相觑,猜想着,可能她的传染级别还不是很高吧,没必要锁着。 片刻,一名医生戴着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推着一台机器进来,命令傅任苒躺好做检查。 傅任苒不敢有二话,利落得上床躺好。 “把肚子上的衣服掀开!” 傅任苒照做,心里喜滋滋的,原来是做B超。 等了一会,才听到医生淡淡的说,“怀孕一个多月了,先兆流产!” “什么?什么?”傅任苒一听流产,急得不得了,慌乱中抓住了医生的手。 医生叹了一口气,抖开了她得手,解释道,“没什么,很多人都有先兆流产的现象,前三个月很危险,你又得了传染病,要好好调养,情绪不要太激动!禁房事!” 傅任苒目瞪口呆,脸上青红一片,主要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心里痛骂裴天辞那天的不知节制。 原来那点粉色的血渍并不是大姨妈驾到,而是宝宝受到了伤害! ------------ 第160章 没有新娘的婚礼一 医生走后,白婧才哆嗦着反应了过来,面上茫茫然的问道,“……干妈,你……你怀孕啦?” “嗯!”傅任苒躺在病床上,笑着应了一声,拿起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要好好的,肚子里的宝宝才能好好的。 这个和血脉相连的孩子,将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她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白婧感染到了傅任苒的喜悦,连忙掏出手机,笑道,“太好了,我要和干爸爸说去!” “白婧,你先保密,我想自己和他说!”傅任苒叫住了白婧,同时又想起了令人头疼的婚礼。 见状,白婧似乎也想到了,手里握着手机没有下一步动作,却不由得出声提醒,“干妈,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也该让干爸爸知道你没办法参加婚礼的事情了!” “……”傅任苒怔了一怔,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事实上,这么突发的情况,裴天辞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人告诉他! 裴天辞一大清早的就集结了几十辆豪华的车队,喜气洋洋,浩浩荡荡的朝酒店而去,如此壮观,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说要低调,可怎么低调得了? 随随便便就这么多人自告奋勇的来接新娘子。 都说婚姻是坟墓,但又为何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跳入坟墓,他总算是知道了。一想到心爱之人正坐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等着他来接,这激动的心情便难以言表,久久无法平息。 今天之后,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他有主了! 只除了傅任苒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裴天辞想到这里,唇角不自觉的耷拉了一点下来,真不知道她是把手机弄丢了,还是故弄玄虚的准备好一通整他。 但他更偏向于后者吧,希望她对于这场婚礼的期待如他一般。 到了酒店,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到了酒店房间里,裴天辞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傅家人不见踪影! 要说傅婉清不愿意看到任长兴,避而不见,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既然如此介意,又何必来北城?而且赵吟吟居然也不在。 不妙! 再一看作为伴娘的宁静好,竟然没有陪在新娘身边,却是立在门外,满脸的铁青,眼神闪躲,沉默不语,一副恨不得新娘立刻去死的样子。 裴天辞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宁静好对自己的那点意思,他当然知道,可把这种不快表现的如此明显,分明就是有古怪。 裴天辞心里警铃大作,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浑身发寒,拿着手捧花的手指头都僵硬了起来。 原本伴郎团已经准备好十八般武艺准备应对伴娘团的刁难,此刻却一点用都没有了! 裴天辞不管不顾一脚踢开了房门,身后此起彼伏的响起叫好声。 一进门,他看见酒店大床的正中央坐着一位新娘,身穿大红的龙凤袍,厚重的盖头盖在头上,什么都看不到,在看到那一抹身影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以为自己多疑,患得患失的时候,下一秒他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那不是他的新娘! 第一眼看不出来,第二眼犹疑,第三眼,他就敢肯定床上坐着的女人绝不是任苒! 如果说这是伴娘团的整人计划,不得不说,很成功! 把他的一颗心整的七上八下! 裴天辞冷冷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假新娘,如鹰般的双眸极度危险的扫过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出傅任苒藏身之地。 心里不断想着,要不要先把她抓出来打一顿! 郭琴雯将门关了起来,宁静好一脸嫌弃的溜了进来。 大约是听到了声响,床上的人揭开了盖头,笑眯眯的唤了一声,姐夫。 原来是任彤。 裴天辞沉着脸一言不发,双眸泛冷,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犹如一台巨大无比的空调一般,不断对着周围的人施压。 特别是对着任彤,死盯着的那副样子像是要将耍他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郭琴雯本就胆小,但又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好心被人误会,只好上前一步,轻声解释道,“天辞啊,任苒生病了在医院,没办法参加婚礼了,任彤也是好心替姐走个场,到时候不露脸就没事!大家都好看!” 裴天辞在听到任苒生病的时候,浑身就像燃烧起熊熊烈火一般,火热的血液直冲脑门。 到底是什么病,让她连婚礼都需要别人代替? 该不会是跑了吧? “天辞,虽然很让人难以接受,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要不然你今天就不好看了!”宁静好走到了裴天辞的身边,轻声劝道。 其实宁静好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和任彤打了起来,要替也应该是她来替,怎么轮得到任彤? 裴天辞不言不语,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显得自己没品似的。他面如锅底的转身大步离开,顺手丢掉了手里的捧花,拉开门,走出去,伸手拆掉了脖子上的领结,下一秒狂奔了起来。 被无缘无故丢在酒店的几十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了车,裴天辞直接打了白婧的电话,傅任苒的电话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现在整颗心都在颤抖,慌乱不已。什么婚礼,什么笑话,他都管不了了。他就只想见到她,只有见到她,他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跑了! 一想到她有可能跑了,裴天辞就忍受不了,一只手紧握成拳,砸向了车门边。 白婧的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了起来。 “你和任苒在一块吗?”裴天辞差点控制不了情绪要怒吼出声,最后还是忍了忍,但是口气依旧不好。 “对!” “把电话给她!” 裴天辞命令完,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那娇娇弱弱的一声,“天辞哥”,只一瞬间将他心里的阴霾都驱散了。 “你在哪?”裴天辞沉着声音问她。 气反正是没办法消了,这一堆烂摊子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不过她没跑就好。 不幸中的万幸了! 电话里没有多说,裴天辞问出了位置之后就挂了电话。一路上,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不断地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他即将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新娘的新郎,丢脸的级别应该和被当众成功抢亲差不多吧。 傅任苒怎么能那么倒霉? 到了医院传染科,傅家人都一脸严肃的守在门外,见裴天辞大步上来,连忙起身打招呼。 裴天辞站在病房外面,推了推门,才发现门被锁住了,当下又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命令道,“任苒,开门!” 傅任苒坐在病床上,自然不愿意裴天辞进来看见她这副丑样子。 满脸的麻疹,她自己见了都害怕,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都能吐一地。 她不愿意被裴天辞看见。 “天辞哥,我得的传染病,你不能进来!”傅任苒略微大声了一些。 “滚蛋,给我开门!” 裴天辞爆了一个粗口,把傅任苒吓坏了,因为她自小和他一起长大,都没听过他骂人! 那是多么温润如玉,清风明月的一个男人,怎么能骂脏话呢?太损形象了! “你走吧!我现在很丑!” 傅任苒委屈的快哭了,她总觉得裴天辞突然骂人大概就是因为今天她让他出了那么大一个丑。 其实她也挺自责的,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让他跟着一块倒霉。 正期期艾艾着,病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房门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傅任苒吓了一大跳,在见到裴天辞那一张寒气逼人的脸出现在门口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遮住自己的脸。 护士也听到了声响,过来查看,却被方助理急忙架了出去。 病房里,病房外都空无一人。 裴天辞站在门口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一抹身影时,心里头那一块大石头才放了下来,一根紧绷的弦断了,浑身都有些松软。 他慢慢的走到病床边,坐在了她的对面。她的两只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红点点,乍一看,确实挺可怕,可以想象的出来她的脸会是个什么鬼样子。他伸出手把她盖在脸上的两只手掰下来,需要很用力才行。 只看了一眼,便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狂跳不止的一颗心才能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怎么那么倒霉?” 一路上,这句话,裴天辞已经暗暗骂了无数次了,此时此刻又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句,语气没有来时那么沉重,只是颇为无奈和可惜。 “那我也不想啊,我都哭一早上了!谁让你把婚纱就那么丢地上,我都说了不吉利了!” 傅任苒胡说八道一通,反正祸水东引这种事只要有脸说出口就可以。 “怪我咯?”裴天辞松开了傅任苒,拧着一对眉毛,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紧盯着她,“那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做准备,婚礼也能随便叫一个女人来代替,你真行!人家都要以为我裴天辞的新娘跑路了!” ------------ 第161章 虎毒不食子 任彤私自代替自己出嫁的事情,傅任苒已经听赵吟吟和傅婉清一人一嘴巴子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 特别是傅婉清把任彤骂的那叫一个惨。 她听的自然不高兴,但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裴天辞的婚礼上竟然只有新郎一个人,而新娘不知所踪。 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将会是一个巨大的笑柄烙印在裴天辞的脑门上,他该受多大的委屈? 即便有人肯听你解释说,新娘生病了,在医院没办法参加婚礼,那洋洋洒洒的克父克母克夫的罪名又将扣在她的头上。 试问,这世上还有比她还倒霉的女人吗?好不容易幸福一回,还要由她人代替。 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她也只好默认这种荒诞的行径。 “她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并不知情的!之所以没和你说,也是以为我来得及回去参加婚礼的!” 傅任苒瞥了瞥帅到没朋友的裴天辞,心中醋海翻腾,立刻就后悔了。她宁愿婚礼上就他一个人,也不愿意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海誓山盟。 “要不改天吧?等我好了以后再办?”傅任苒越说越小声,心里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婚礼还能改天?这回人都到酒店等着喝喜酒,你让人家再莫名其妙的回去?再说了,按你这倒霉的命格,改天了以后又生病住院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傅任苒激烈的反驳。抬眼见裴天辞带笑的眉眼,知道他有心取笑她,可是心里别扭的很,还是耍着脾气说道,“反正你不能和别人去结婚,假的也不行!不能取消那你就一个人!” 傅任苒霸道至极,一句话就把烂摊子推到了裴天辞的身上。 其实他在见到她满脸花花的坐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就想好了,婚礼不过就是个形式,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他倒想看看谁敢笑话他! 只要新娘没跑就成! 被关在这里,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他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还有空去想丢不丢脸的问题。 裴天辞正满目柔情似水的看着傅任苒,正想亲吻她的时候,又听到她说,“要不,你抱只母鸡?” “……”裴天辞哭笑不得。 傅任苒见他一张脸微微泛红,一双眼也是晦涩难辨,唇角紧抿着,总觉得他忍笑的成分居多。于是她正儿八经的解释道,“古代新郎生病没法拜堂就由新娘抱着一只公鸡拜堂,那我也是生病呀,你就抱只母鸡去吧!客人们会体谅的!你快去吧!” 裴天辞低头,笑而不语,倾身向前,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唇,“你人不在,心在就好!别人看不到,我看得到你在我身边!” 傅任苒看着裴天辞离开的背影,反复琢磨他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要她灵魂出窍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心里被溢满的幸福感不过是昙花一现。 半个月后,傅任苒出院了! 来接她回家的不是裴天辞,不是任家人,没有任何人,只有玉姐和司机。 玉姐做了一大堆十全大补汤,眉开眼笑的端给她吃。 傅任苒看了一眼,呕的一声,对着垃圾桶干呕了起来。 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孕吐非常厉害! 在婚礼当天晚上,她就被转院了,转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防护措施做的更好,只是她再也没有见过裴天辞一面,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无端端的就又被他关了起来? 她怀孕的事情就在病历本上写着,裴天辞一定是知道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是应该更加怜惜她吗? 她起初也想过,可能他就是忙,但时间越久,这个理由越说服不了自己。半个月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 傅任苒又想起那一次在宝山寺,他死活不愿意拜送子观音,心里不由得想着猜测,难道他真的是丁克? 不愿意要孩子? 傅任苒吐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端起那碗汤,视死如归的喝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她回来了,他再没有理由避而不见。他想要孩子,皆大欢喜,他不想要孩子,大不了就离婚。 深夜,傅任苒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怀孕,她格外的嗜睡,恨不得一天到晚的都在睡。 尽管心绪不宁,她绝不会委屈现在的自己。 窗外响起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很轻微,傅任苒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推开房门。傅任苒实在忍受不了,掀开被子,下了床,拉开门,一路走出去,在书房门口顿住了脚步。 门缝里倾泻而出的灯光就像是一道天堑,隔断了他们。 傅任苒弯起了手指头,紧握成拳,直接推门而入。 裴天辞正坐在电脑面前,略清瘦了些,满脸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傅任苒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笑问道,“你怎么醒了?” 半个月不见,眼前的男人竟然陌生的犹如几年不见,傅任苒忍了忍心里的躁动,冷声道,“你怎么了?” 裴天辞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想牵傅任苒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他目光沉了沉。 “我怀孕了!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对,我不想要!” 裴天辞接话接的很快,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两个月前她在南城啊,日日陪伴在叶叙的身边。 孩子,他当然想要,但是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傅任苒没想到裴天辞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一下子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说,“我们还年轻,可以再有!” “啪!” 傅任苒气疯了,一巴掌就甩到了裴天辞的脸上。 他不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意味着什么! 他更不知道她已经为他流过一个孩子了! 而他现在,竟然在要求她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裴天辞本可以接住她甩过来的巴掌,但他没有,不躲不闪的硬生生挨了一耳光,眼底的冷意都被打了出来。 缓了一会,正想抓着她的手,问她还要不要再打的时候,耳边传来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我们离婚吧!” “......” 这下,裴天辞慌了。 人一旦在生气的时候慌了,多数都会用愤怒来掩饰慌乱,就算是裴天辞也不例外。他凶巴巴的扯住傅任苒的手臂不让她离开,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 这才结婚多久?还没享受到丈夫的权利就被要求离婚,简直比婚礼那天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要难堪。 她这是为了叶叙的孩子要和他离婚? “你这个恶魔!你不要,我要!什么还年轻,以后还会有,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傅任苒竭斯底里的怒吼道,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虎毒还不食子呢! 她根本没想过裴天辞会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只有过一个男人,完全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所以也没有刻意的去表明是他的孩子,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不想要孩子。 傅任苒不说,裴天辞便一直以为她不愿意说。 这顶绿帽子怕是要戴到天荒地老了。 眼见着傅任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一样,裴天辞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好,生!你想生就生!好不好?” 这半个月,他过的比谁都煎熬,想偷偷摸摸的把孩子弄掉,又怕她知道后恨他。不过是想试探下,在她心里,他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只是没想到,一败涂地。 既然舍不得大的,小的又弄不掉,这个喜当爹只能硬着头皮当了。 心里别提多窝囊了。 就这样,两个人安安稳稳的的过了几天,说是安安稳稳,其实就是冷战,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倒也相安无事。 傅任苒心里有气,虽然留下了孩子,但那一份灭顶般的绝望时常萦绕在她脑海中。 他说,“对,我不想要”的时候,脸上那决绝的神情,总让人觉得他想一脚踩碎她肚子里的那一小块肉。 而裴天辞则是心里憋屈,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忍受不了自己妻子的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要是这个妻子他不爱,也就随便她了,偏偏是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偏偏是他恨不能藏起来的女人! 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一天,傅任苒刚起来不久,就被佟叔接到开往老宅的车上。 裴天辞去上班了,她坐立不安的,不知道王佩兰找她有什么事。 她时不时的把手抚向了肚子,她才两个月呢,还没过安全期,受不得刺激和任何肢体接触的。上一回流产,伤了身子,医生再三嘱咐需要静养,所以她最近可老实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什么都不管。 她的另一只手不断的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正考虑着要不要给裴天辞通风报信什么的。但转念一想,叫他有什么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估计比谁都乐见其成! 这么一想,她又红了眼。果然是命不好,连肚子里怀了孩子,都没有人期待。 ------------ 第162章 是你的孩子 到了老宅,傅任苒远远的就听到了杜熹薇的欢笑声,心里拔凉拔凉的,打定了主意,万事忍字为上,绝不做刺头! 至于杜熹薇好像是在她住院期间就和裴一鸣举行了订婚宴,也算裴家一员了。 傅任苒站在门口挑了挑眉头,室内一张方桌,一看就知道是麻将桌,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喝茶,舒适惬意的样子可真是贵气十足。 “任苒,来啦?”王佩兰最先打了个招呼。 “妈!”傅任苒唇角含笑的一颔首,这声妈本应该在婚礼上正式叫一声,可惜了婚礼她都无缘见上一见。 其实最先看到她的人是杜熹薇,只是装作没看到而已,不知道杜熹薇这样的小骄傲有什么意义。 “任苒,就缺你了!你妈说和你打麻将最开心了!”说话的是裴天辞的婶婶,也裴一鸣的母亲。 两对婆媳打麻将,可有意思了。 “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输的多罢了!”傅任苒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打麻将三缺一! 王佩兰爱打麻将,牌友众多。她的好人缘也都是她搓麻将搓来的。 傅任苒自然也会,只是运气真的很差,向来没有横财运,渐渐地就不爱打,慢慢的牌技越来越差。 既然是打麻将,输了郁闷,赢了开心,无关钱多钱少。 反正裴天辞多的是钱,她尽管输就是了,把这三尊佛伺候的高兴了,也就不找她麻烦了。 四人落座,几局下来,四个人都是满脸黑沉。 “胡了!”傅任苒弱弱的说了一句,将牌翻开。 其实她也不想赢的,但是真是奈何不了运气太旺! 把把都拿了一手好牌,无论如何是没办法故意拆了打的,她又不是傻子,不知不觉的,满桌的砝码都入了她的小口袋里了。 赢钱不是本意,所以赢了也不是很开心。 “任苒啊,你也太厉害了吧,钱都被你赢光了!” “看来是结婚以后转运了,以前可没这种势头!”王佩兰的脸色还算不错。 杜熹薇甜甜的笑了笑,“哪里有人结婚转运的,倒是听人说怀孕能转运!” 傅任苒一听,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杜熹薇,又看了一眼王佩兰,心里直打鼓。 杜熹薇那脸上的笑容奸诈的她想上前一把撕下来放在地上踩! 很明显,杜熹薇是知道她怀孕了,但是既然知道了,就断没有这种笑眯眯的神态,一副替你开心,祝福你的样子。 杜熹薇可是听到裴天辞结婚的消息就自杀的人,现在听到她怀孕的消息难道不应该绝食了吗? 而王佩兰显然是不知道怀孕的事情,一脸期待的样子,笑道,“任苒可以去医院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宝宝了!” “······”傅任苒语塞。 裴天辞没有告诉别人她怀孕的消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自己都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只不过就是为了她妥协了而已。 但现在就是个世纪大难题了! 说,还是不说? 不说,肚子也藏不住,索性说了算了,王佩兰可说过,想抱孙子的,总不会跟裴天辞一样无情无义吧? 这么一想,茅塞顿开! 傅任苒对着王佩兰笑的十分谄媚,“妈,我已经有了!” 王佩兰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笑道,“这么快就有了?” 傅任苒嗯了一声,就听到杜熹薇贼兮兮的又问了一句,“怀多久了呀?” “两个多月了!” 傅任苒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王佩兰一下子就沉了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样一幅景象,傅任苒有点懵,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漏掉了,一时又抓不住。 讨人厌的杜熹薇唯恐天下不乱的呵了一声,提醒道,“你们结婚才半个月,两个月前你还在南城吧,怎么怀孩子?算错了吧!” 傅任苒一听,更懵了,脸色都白了。 什么意思呀? 她们在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天辞的? “两个月前任苒在北城的,你忘了,还上报纸了!”王佩兰缓和了些情绪,耐着性子对杜熹薇解释。 王佩兰何需这样对一个小辈?但是半个月前那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已经让裴天辞颜面尽失,现在再来一个疑似来路不明的孩子,那真是天大的笑柄了! “伯母,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杜熹薇幸灾乐祸的提醒完,就被坐在身旁的婆婆拉走了。 傅任苒看着另外两人走后,顿时冷却下来的温度,轻声解释,“妈,你相信我,真的是天辞哥的孩子!” 傅任苒不说还好,一说王佩兰就一肚子火,回头瞪了她一眼,斥道,“你早不怀孕,晚不怀孕,怎么就怀在两个月前?非要落人话柄!我信你有什么用?就一个你,天辞要被人笑话多久!” 傅任苒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佩兰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丢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马上去抽个羊水做个亲子鉴定,是就最好,不是的话,打了吧!” 这一句话不断的萦绕在傅任苒的耳边,像咒语一样。 为什么她满怀期待的孩子永远都不被善待? 什么时候怀孕,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呀!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默默地哭了多久,心里想着也是没脸在老宅吃午饭的,于是便起身离开。 像孤魂野鬼一般飘飘荡荡的,一路飘到了天盛集团的大门口,被保安拦住了才惊觉自己是飘来找裴天辞的。 他会不会也以为孩子不是他的? 傅任苒踌躇不前,在保安异样的眼光下走进来又走进去,来来回回几次,终于狠了狠心走到前台,一看又是之前那个前台。她想礼貌好一点,但又觉得礼貌太好的话,这楼她肯定是上不去的! “打电话给你们总裁!叫他下来!”傅任苒皱着眉头尽显本色,反正这种欺善怕恶的嘴脸她驾轻就熟。 前台瞥了她一眼,呵呵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分明充斥的都是鄙夷,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见总裁的!” 傅任苒微微一怔,难道婚礼那天她没出场,他们就都不认识她了吗?那么大的婚纱照放在那里,天盛的员工都是眼瞎吗? “我是傅任苒,你们总裁的老婆!叫他下来!”傅任苒忍无可忍,气的差点就要当场跺脚了,为了孩子,她还是忍住了。 怀孕了之后,她脾气越来越大,非常容易暴躁,前两天还甩了裴天辞一巴掌,她后悔了好久,六年来的修身养性全喂了狗! 她也知道这样易怒不好,但真的就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全都压在她的心间,沉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委屈谁懂? 人虽然不认得,但是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前台愣了一下,眼见傅任苒被气的差点晕过去,想起有传言称这位老板娘身体不好,连婚礼都因为住院没能来参加。 当下怕惹祸上身,不敢迟疑,拿起电话接通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那里是可以看的到监控的,一个电话上去,如果真是老板娘,总裁自然会有指示,如果是个冒牌的,就立刻让保安叉出去。 结果,自然是傅任苒一路顺风顺水的坐上了总裁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 傅任苒推开办公室的门,裴天辞正好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置于唇边,双眸幽深空洞,神色颇为肃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挺闲的样子。 见她进来,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轻轻一笑。 对,那一抹笑就是很勉强!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见到她一般。 傅任苒红着眼,冲到他面前,厉声问道,“你也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 裴天辞脸上的微笑一滞,目光微闪,不过一瞬便面色如常,笑道,“你听谁瞎说的!” “两个月前?我在南城?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那是谁的?你以为是叶叙······” 傅任苒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天辞抓住了手臂,一个旋身她就被压在了办公桌上,她一下子变了脸色,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挣扎。 裴天辞先是轻轻的吻了吻她,多久没有亲近她,他也不记得了,思之欲狂。他的双唇游移到她的耳垂边,哑着声音说道,“任苒,我不想听到你嘴里提起别的男人,特别是叶叙!” 那话里咬牙切齿的语气令傅任苒浑身一凉,这样一句话分明就是给她判了死刑! 眼角有一滴泪滑下,傅任苒忍了忍,哽咽着说了一句,“你信我,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 裴天辞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已经答应你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了,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什么意思?”傅任苒瞪大了眼睛。 裴天辞反问,“如果你肚子里是别人的孩子,你会打掉吗?” 傅任苒哑口无言,讷讷道,“······可是没有这样的如果啊!” “你不会!所以重要的不是谁的孩子,而是只因为是你的孩子就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我都会善待他!” ------------ 第163章 秀恩爱 裴天辞的一席话说的大义凛然,但是傅任苒却越听越绝望。 归根结底,他不信!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贱人一样,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要死皮赖脸的骗裴天辞?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亲子鉴定······ 但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她爱这个孩子胜过一切,亲子鉴定容易做,但却让她和她的孩子这一辈子都背负着被亲身父亲怀疑的污点,人前人后受人诟病。 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些。 而对于裴天辞来说,铁证如山的来指责他错了,会比那天她的那一巴掌更疼吧。 对于这些伤害而言,真相反而并不那么重要。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要生出来就知道是谁的孩子了! “饭吃了没?陪我吃饭怎么样?”裴天辞说话的同时,将傅任苒拉了起来。 傅任苒乖巧的点点头,任由裴天辞牵着她走出办公室。 这一天以后,裴天辞每晚都拥着她入睡,体贴入微,能端过来给她的都端过来,能不让她下地就不让她下地。 如果不是那天办公室里的一番彻谈,她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期待自己孩子出生的父亲! 虽然相拥而眠,但是傅任苒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越来越远了。 不止她心里的疙瘩越滚越大,裴天辞心里的疙瘩怕也是越来越大。 他们就这么相敬如宾的日夜相处着,不吵不闹,温言细语。 直到一个月以后的一个周末,已经开春了,万物复苏。阳光,空气,温度都刚刚好,傅任苒正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手抚在微微隆起的腹部晒着日光浴,舒适惬意。 不幸的是,王佩兰再次派人来请。 裴天辞闲在家里无事,便陪同傅任苒一同前往。 一路上,傅任苒在心里不断猜想,王佩兰这回会不会又是三缺一? 上次叫她去做亲子鉴定,她也没照做,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反正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肚子里的宝宝也很稳定,再说了还有裴天辞在呢,怕什么?他不信归不信,护她总是会的。 到了老宅,傅任苒一看到那张方桌,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三个女人围着喝茶聊天,后背直冒冷汗。 上次她大杀四方,赢的张灯结彩,这三个女人怎么还敢叫她来打? 要么想把上回的钱赢回去,要么就是钱太多,乐意输。 “天辞也来啦?快过来!” 最先看到傅任苒的是王佩兰,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们走近。 “妈,你居然叫任苒来打麻将?她从小输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裴天辞揽着傅任苒边走边笑。 “天辞,你消息太落后了,任苒怀了孕就转运了!上次她可赢了不少!”杜熹微不嫌事多的又特意提醒了一次怀孕的事情。 傅任苒一听,脸色倏然一变,眼尾扫了扫裴天辞,他正看向杜熹微,轻声问了一句,“是吗?” 侧脸的线条刚毅,脸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是吗,这样的反问通常不是想要得到对方的肯定或是否定,只是单纯无话可说,不愿意搭理,却又不能一笑了之,随口一问而已。 杜熹微却极其认真的回答,“当然是了,要不然你也留下来看看?” 傅任苒真是觉得杜熹微上次是不是假自杀?面对她和裴天辞怎么能这么熟络又若无其事? “也好!” 四人落座以后,裴天辞一个大男人竟然真的不走,就坐在傅任苒的身后,看着她打。可能真的是太闲了,那殷勤的劲似乎是怕她这个大名鼎鼎的倒霉女神把他的家产输个精光。 王佩兰看起来心情也很好,不刁难傅任苒,反而眉开眼笑的对她笑道,“任苒,你怀孕怪辛苦的,叫你来搓一回麻将可不容易,天辞还跟门神一样守着,多烦人!你待会累了就说,让天辞替你!” 傅任苒微笑着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惊天动地,上回可不是这样对她的。 她默默地侧头望了一眼裴天辞,他正看着她,四目相交,他冲她勾了勾唇角,眨了眨眼。 她瞬间就懂了,一定是裴天辞和王佩兰说了什么,王佩兰已经深信不疑的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裴天辞的了。 难怪一路上老宅里的人对她格外尊重,特别是佟叔,把她当国宝级的易碎娃娃一般。 “碰!” 身后突然出声的裴天辞把神游的傅任苒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颤。 落在她视野里的是一双干净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头,细长细长的,在绿色的桌面上,从容的拾起麻将。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那双手,只听到他笑着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牌技那么差了,打牌的时候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再这么发呆下去,家产都不够你输的!还说你转运了!” 他离的极近,说话的语气还带着笑意,那两句话就像是吹拂在她耳边的清风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唇角上扬。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这次靠过来之后就不离开了,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热气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他几乎是与她并排坐在麻将桌上了,他的手彻底的替代了她打牌的手,而她无所事事的只能不断地胡乱洗着自己的牌。 “哈哈……天辞你说的什么话,任苒上次一个人把我们三个赢了个精光,牌技哪差了?”王佩兰似乎是儿子在场,心情特别的好。 “哦?是吗?”裴天辞又反问了一句,目光炯炯的盯着傅任苒,等她说话。 同样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对着杜熹微和对着傅任苒的语气完全不一样,那语气里尽是宠溺和期待,她心里微微有点甜。 傅任苒正打算推说运气好的时候,又听到杜熹微颇为不满的埋怨道,“哎呀,这还怎么打呀?任苒和天辞两个人四只手呢!要不任苒你坐旁边休息吧,让天辞来吧!” 本来应该说当众谈情说爱有伤风化的,但杜熹微大概也是说不出口的吧。 “还是我来吧!观棋不语真君子!”傅任苒低声的提醒了一下裴天辞,便隔开了他的手。 其实她想的是,杜熹微就坐在对面,说的话酸溜溜的,八成是贼心不死。让她下场,裴天辞上场的话,不是你面对着我,我面对你? 那岂不是让对面这个女人吃尽她老公的豆腐? 想的倒美! “好!我不说话!那你别发呆了!”裴天辞老老实实的往后面挪了挪,仍然不走,反而将一只手紧紧的环住了傅任苒的腰,她的腰细,即使怀着宝宝,腹部微微隆起,他的手依然可以绕一整圈。还时不时的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偷看她摸到的牌。 这些动作他做的熟练又自然,完全不顾及其他三个人投过来异样的眼神和傅任苒早已僵直的背脊。 真是迷之尴尬! 傅任苒抬眸环视了一圈,王佩兰和婶婶离的近,自然是一眼望到底,两个人神色略显窘迫,又碍于脸面没有说话。而对面的杜熹微则脸色不变,神情专注,可能是没看到桌子底下他搂住她腰的手。 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下了自己的左手,偷偷的捏了捏裴天辞的手,示意他不要这样。 “捏我做什么?你口渴了吗?我给你倒水去!” 裴天辞从容淡定的说完,便自顾自起身离开,余下三个人,六只眼睛瞅着傅任苒。 傅任苒尴尬的笑了笑,“真的好渴呀!” 无论如何,他总算走了! 只是没过多久,裴天辞回来之后,跟在他身后的佟叔端了几杯茶进来,在桌子的四个角各放了一杯茶。傅任苒装模作样的举起一杯,吹了吹热气,还没喝上一口,腰又被圈起来了,惊的她手一抖,差点溅出几滴滚烫的茶渍来。 低头一看,除了他的那只碍眼的大手,还能有什么。她想掀桌,有完没完了…… 在家里他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他也爱打牌?或者是特意来秀恩爱的? 以此来告诉别人,特别是那个坐在对面痴心妄想的女人,告诉所有人,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好到可以不知廉耻的在人前搂搂抱抱? 这么一想,傅任苒没有再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正打算伸手摸牌的时候,又听到他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又发呆了?今天怎么回事?需要休息吗?” 她缩了缩脖子,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没事!” …… 几圈下来,有裴天辞这个大财神坐镇,傅任苒再一次大杀四方,其他三个人输的比上次还惨。 “不玩了不玩了,这任苒和天辞的运气也太旺了,婶婶可输不起了!走了走了!” “下次天辞可不许来了!把你婶婶都气跑了,我都没有牌友了!” “就是就是,明天周一,天辞可不能再来了,任苒一个人来!我和熹微先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匆忙离去的两个背影,傅任苒总觉得她们不是被她的牌技吓跑,而是被裴天辞特别鬼畜的秀恩爱行为吓走的! ------------ 第164章 做你该做的事 “你们两个晚上在家里吃完晚饭再回去吧,艺菲一会就回来了呢!”王佩兰起身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傅任苒怔怔无言,裴艺菲不是开学了吗? 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王佩兰已经离开,想问也没处问,她缓缓转头,见裴天辞正盯着自己看,那炽热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戳出一个洞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的手竟然还没放开她,还隐隐有收紧的力道。这一转头,她几乎是窝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知道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微扬起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刚才当着别人的面,又搂又抱的,现在左右无人了,还矫情个什么劲? 裴天辞的吻很轻柔,流连忘返,却总不愿意深入。傅任苒全身发麻,这样的浅吻大概是要吻到天荒地老了。 她忍不住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裴天辞似乎早有预料,唇角带着笑意,双手搂紧了她。 其实这一个月来,他们之间仅仅是相拥而眠,其他任何的亲密接触都没有! 这一吻,像是等待了许久。 “三个月过了吧?” 裴天辞刚松开傅任苒,将她拥在怀里,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沉重带动着胸腔的震荡,她的老脸微微一红。 今天他的行为如此诡异,还这么直接了当的问,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越久,气氛越暧昧。 “艺菲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傅任苒瘫软在裴天辞的胸膛,转移话题,随口一问。 “她想去澳洲,我把她护照给扣下了!回来应该是找我要的吧!你等下什么事都不要管,省的她挑软柿子捏,冲你撒气!” “......” 裴天辞的声音很是低沉,在她的耳边低语。傅任苒本来已经酥软的身体在听到裴艺菲准备去澳洲的时候,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去澳洲干什么?”傅任苒喃喃的问了一句。 是去找傅修齐吗? 我的天! 正发愣的时候,傅任苒整个人被裴天辞悬空抱了起来,她回了回神,忙傻傻的问他,“干什么?” “做你该做的事!” “……”傅任苒只呆了两秒,就反应了过来,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弱弱的一句,“不行啊,我不行的!” 裴天辞在傅任苒的耳边极轻极轻的念了一句,“放心,我会注意!” 傅任苒没有再说什么,透过裴天辞的肩膀,望了望窗外明朗的日光,想到了四个字,白日宣淫。 上了楼梯,裴天辞打开了卧室的门,看着中间那张大床,傅任苒羞的头都抬不起来,窝在他的胸膛,闷闷的说道,“你昨晚怎么不来?现在回老宅才这样,让人知道了,我不要做人了!” “真是冤枉!我每天晚上抱你,你都很抗拒,有时候还把我的手丢开。刚才抱你的时候,你不抗拒,还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我怎么能让你失望!” “......”傅任苒哑口无言,她刚才明明也很想把他的手丢开的,只是怕当众给他难堪,他下不来台。 裴天辞笑着将傅任苒轻轻的放在床上,低头吻住了她。 傅任苒已经说不出话了,心中万马奔腾,任他予取予求。 …… 裴天辞的时间掐的很准,结束的时候,洗了个澡,就到饭点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脏衣服,傅任苒紧锁眉头,犹豫不决。 是穿还是换呢? 捡起来穿上吧,总觉得别扭,换一件吧,估计谁都知道他们消失了一个下午都干嘛去了! “愣着干什么?”裴天辞从衣帽间走出来,手里拿了一套新衣服递给傅任苒。 傅任苒接过衣服,顺着那条手臂向上看去,裴天辞已经换了崭新的一套休闲服,五官俊郎,神采飞扬,一双深色的眼睛犹如午夜繁星,发着亮光。 “艺菲应该已经来了,你先下去吧!”傅任苒低着头讷讷的说话。 裴天辞应了声好,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向傅任苒又走近了一步,牵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我已经很小心了!” 傅任苒一听,眼前似乎又闪现出他极度忍耐的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动作轻之又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压着她。想到这些,她的老脸又不自觉的一红,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 裴天辞走了之后,傅任苒解开了身上的浴袍,换完了衣服站在全身镜面前,看着镜子里正处于孕期的自己,肤色粗糙暗沉,身材也不复从前,每天被孕吐折磨的死去活来。 可想而知,这样的自己站在光芒万丈的裴天辞身边,是多么的黯然失色。 偏偏他还不信……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抽疼。 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傅任苒的自怨自艾。 她摸到了被丢在地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里。 是温然。 “任苒,你在哪里呢?” 电话一接通,温然便冲口而出。傅任苒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边收拾地上的狼藉,边回答,“在老宅!” “啊……”温然哀嚎了一声,继续说道,“还想约你晚上一块吃饭呢!” “……现在都几点了,天都快黑了,你这个时候约我吃饭?一点诚意都没有!” 傅任苒将手里一堆的衣服丢进了浴室里的脏衣篓里,又听到温然在手机那头说,“那晚上一块去做个美容?” “……”傅任苒犹豫了一下,之前因为没过三个月,胎像不稳,她又十分在意,便谁也没说,连门都不出。 既然刚才那样的戒都破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高兴的事情值得和好朋友分享。 “温然,美容是去不了了,我怀孕了!” 傅任苒略带笑意,心里有一点小雀跃,谁知电话那头的温然沉默了两秒,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任苒,你这简直兵贵神速啊!恭喜你了!刚发现的吗?” “呃……已经三个月了!之前一直不是很稳定,我就没有跟你们说!” “三……三个月了?婚前就有啦?是裴天辞的?” 温然笑不出来了,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说最后那一句话时,语调都提高了两度。 傅任苒的笑容逐渐凝滞。她和裴天辞一个多月前突然就结婚,婚礼又不尽如人意,结果现在肚子里怀了个三个月的宝宝。 要是他们之前就感情很好也就罢了,可事实上并不是,她口口声声的说不爱了。 “连你也这样说!” “还有谁这样说?”温然傻里傻气的脱口而出,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察觉到傅任苒低落的情绪,急忙改口道,“我相信你,如果不是裴天辞的,你一定拼着离婚也会去找孩子爸爸的!所以是裴天辞的对不对!” “谢谢!”傅任苒突然热泪盈眶,又加了一句,“可惜他不信!” “……”温然噎了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了孩子自然也不愿意建议傅任苒去做什么亲子鉴定这样侮辱孩子和母亲的事情。 手机两头都沉默了下去,傅任苒不愿意温然担心,夸张的笑了一声,“哎,信不信的无所谓啦!反正他说了重点是我的孩子就行了,对我很好,也没有区别!” “……”温然更说不出话来了,这都叫什么事? 傅任苒语气里的自我调侃太让人心疼,温然绞尽脑汁想了想,才字字斟酌的安慰道,“任苒,其实你应该这样想,反正孩子是他的,你问心无愧,毕竟是结婚前怀的,也证明不了,生下来就能证明了。再换一个方面想,他以为你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却依然待你如初,几个男人能做到,除非他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你真的没什么好伤心的!” 闻言,傅任苒大受触动,久久无言。 “所以啊,保持愉快的心情很重要,特别孕期的时候,火气特别大,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觉得烦了就出来找我玩!” 温然还在喋喋不休的传授育儿经。傅任苒低低的笑了两声,“好,明天和你一块吃饭!向你取取经!” “哈哈……我有什么好取经的,人生都一败涂地!” 傅任苒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和唐荣现在怎么样了?” 惊觉自己居然问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时,已经收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听温然的回答。 温然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我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 傅任苒的眉头一跳,这话她怎么听不懂? 其实之所以这么突兀的问温然这样的问题,也是因为在裴天辞那里听说唐荣取消订婚礼的消息。 为什么取消,所有人几乎都心知肚明,就是知道,才会觉得这个真的不算什么好消息,唐荣的仕途离不开他那位未婚妻的帮助! “……你有打算离婚吗?”傅任苒又问。 “当然想!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的婚姻也不是因为爱情,甚至不是为了利益。好了,先这样,明天见面再说!” “……” 傅任苒摇摇头,真是孽缘啊! ------------ 第165章 艺菲哭闹 挂了电话,傅任苒就起身出了卧室,下楼。 远远就听到裴艺菲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嘹亮和裴天辞说话。 “哥,我已经成年了,你别管我好不好?我一定要去澳洲!” “……” “我这次回来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征询你的意见!” “……” “你人生圆满了,有妻又有子,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地狱里煎熬?” 不知道是不是裴艺菲这句话触到了裴天辞的逆鳞,原本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他,突然出声道,“如果你的天堂只是澳洲的某个人,那我觉得你还是在地狱里待着吧!” 傅任苒已经走到门口,正巧听到裴天辞的这句话,突然就顿住了脚步,踌躇不前。 裴天辞的语气并不算好,甚至都没有看向裴艺菲,只当身旁几欲抓狂的裴艺菲是个耍无赖,不值得理会的小孩子。 不由得,她又想到了之前已经在他面前气的跳脚的样子,登时觉得裴艺菲和她简直同病相怜。 裴天辞左耳进右耳出的这种功力实在太强了! “怎么这么晚?是又吐了吗?” 傅任苒正想着的时候,裴天辞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起身朝她走过来,执起她的手,往沙发走去。 一副爱家爱子的好先生模样。 傅任苒刚一坐下,就听到裴艺菲呵呵冷笑了一声。 这一呵,那代表含义简直就是无限的讽刺。裴天辞不予理会,傅任苒也不予理会。 “哥,你当她是个宝,你知道她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裴艺菲看着傅任苒和裴天辞幸福快乐的样子大受打击,红着一双眼睛,拿手指着傅任苒厉声质问。 “我只知道你至今为止,没有叫任苒一声嫂子!无理取闹的是你!”裴天辞冷冷的望了一眼裴艺菲。 “哥,你变了!她给你吃了什么药?她自己心理有问题,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就拆散我跟……” “够了!” 裴艺菲越说越离谱,裴天辞干脆利落的打断。 傅任苒夹在中间听的心惊肉跳,她也不明白兄妹俩吵架为什么非要隔着她,难道是为了拿她当挡刀子的? 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似乎听到了裴艺菲的眼泪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声。 “不让你和傅修齐在一起的人是我,威胁傅修齐的人也是我,和任苒没有关系!” “……” 裴天辞这句话一说完,不止裴艺菲停止了哭泣,连傅任苒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裴天辞。 妈的,他竟然威胁过修齐。 “为什么?”裴艺菲抹了摸泪,沉声问。 裴天辞道,“不合适!” “合不合适应该是我和他说了算!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我三言两语,他就放弃你了。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是任苒的弟弟,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为了躲开你都跑到澳洲去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了?”裴天辞的声线很低沉,没有刻意的加重语气,几句话说起来特别轻松,好像正在争论不休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傅任苒觉得就是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才更气人,裴艺菲满脸煞白,身子都有些撑不住一般的晃了晃。 其实她想对裴艺菲说,真的也就这段时间不好过,熬过了就好了。虽然她也觉得傅修齐十分优秀,但是裴天辞说的没有错,是傅修齐自己先放弃的。 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明白了!” 良久,裴艺菲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双手紧握成拳。 傅任苒诧异于裴艺菲如此快速的妥协,望过去的同时,见裴艺菲正好抬起手指着她。 “你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牺牲我的爱情!是因为你们在一起了,我就不能和修齐在一起了,是吗?” 裴艺菲的语气还算平静,傅任苒差点以为裴艺菲是不是已经看开了,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 “那我不做这个裴家大小姐了!我离开,我把家让给你们好不好?车,房,卡,我都还给你!你把护照给我好不好?” 裴艺菲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晃了晃,歪在了地板上,轻声哭泣。 傅任苒看着于心不忍,真的特别特别惨,她忙起身走过去,伸手扶了扶裴艺菲,柔声劝道,“艺菲,你……” “你走开!” 裴艺菲一把甩开了傅任苒伸过来的手,她一个踉跄跌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腹部一沉,她下意识的用掌心护住了肚子。 “任苒……”裴天辞迅速赶到了傅任苒的身边,在见到她微笑着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之后,才冷着脸看向裴艺菲,“任苒怀孕了,你可以别碰她吗?” 裴艺菲也许是从小都没被裴天辞这样嫌弃过,一时受不了,抓着他的衣角,痛哭出声,“哥!算我求你,你把护照给我,我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傅任苒也忍不住红了红眼睛,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裴天辞,他大约是气着了,满脸都是乌云。 “怎么了?这是?” 王佩兰听到了裴艺菲不管不顾的哭声,从门口走进来,看着面前的状况,一脸茫然。 裴天辞轻叹了一声,对狂哭不止的裴艺菲命令道,“你把刚才对我说的话,跟妈再说一遍!” “……”裴艺菲自然不敢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 见状,王佩兰皱着眉头对裴天辞说道,“她想去澳洲就让她去吧,你拦她做什么?谁家孩子没去外面留过学啊?非要这么逼你的亲妹妹啊?” “妈……”裴艺菲见风就倒,哭喊着站了起来,小跑了几步,投入了王佩兰的怀抱。 王佩兰爱女心切,从小到大都不舍得裴艺菲哭泣,更何况哭成了泪人,登时心疼不已,搂住了裴艺菲轻声安慰。 “什么留学?你让她自己跟你说!”裴天辞头疼不已,一屋子三个女人,没一个好相处的。 随即,王佩兰将怀里的裴艺菲拉了出来,问道,“你说!去澳洲干什么?妈给你做主!” “我……我男朋友在澳洲!我想和他一起!妈,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特别好的男孩!”裴艺菲扭捏着说完,又埋入王佩兰的怀里。 “……”傅任苒一噎,默默地低下了头。 裴天辞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佩兰默了默,犹自想了半天,才开口对裴天辞说道,“不就是喜欢了个穷小子吗?我都没反对,你反对什么!咱们家还需要女婿的家世来锦上添花吗?只要艺菲自己喜欢就行了!你这个当哥哥的管天管地也管的太宽了!” 一席话听得傅任苒瞠目结舌,无法反驳。王佩兰真是宠女无下限,她才发现原来裴天辞这个裴家顶梁柱在家里的地位根本比不上裴艺菲,毕竟是老来女啊,贴心又保暖。 还有傅修齐是个穷小子,那她不也是个穷女人? 王佩兰意有所指的,说到底都是高攀了啊! “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裴天辞很是无奈。 “我怎么不知道?还不都是学你这个坏榜样!一个跟着一个叛逆!哦……你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你妹妹就不可以?非要按照你自私自利的想法去政治商业联姻?……你怎么不去联姻?” “......”傅任苒的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她喜欢的那个男孩是任苒同父异母的弟弟!” 裴天辞轻声打断了王佩兰的喋喋不休,王佩兰显然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叫傅修齐!傅青山的儿子!任苒的弟弟!”裴天辞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王佩兰怔了一怔,视线落在了傅任苒的身上,目光复杂多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许去!”王佩兰狠了狠心,推开了挂在身上的裴艺菲。 “妈!妈!”裴艺菲无助的又哭起来了,看了看转眼间冷了脸的王佩兰,又看了看最没得商量的裴天辞,最后落在了低着头得傅任苒身上。 没有一个人会帮她。 “好!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我和修齐睡过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傅任苒倏然站了起来,大声斥道,“裴艺菲,你说话要负责任!修齐两个多月前就去澳洲了!” 王佩兰听到傅任苒的呵斥,不住的点头,“对,艺菲……你是骗人的吧!你这么年轻,别犯傻!” “呵呵,是真的!”裴艺菲擦了擦泪,对着傅任苒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婚礼那天他从澳洲回北城来了,大约是怕和我碰面,只想偷偷参加你的婚礼吧,但因为你住院了,所以在酒店住了一天就打算回去!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 “……”傅任苒不敢相信,却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到了裴艺菲的肚子上。 “我不信,去医院吧!”裴天辞面如锅底,声音沉了又沉,站起身就打算把裴艺菲打包去医院检查。 “对,我也给修齐打电话,问问他!”傅任苒紧张兮兮的四处摸口袋找手机。 裴艺菲往回走了两步,从包里迅速掏出了一张B超检查单和血液化验单从从容容的放在了傅任苒的手机上面,制止了她打电话的动作。 ------------ 第166章 有我好吗? 既然裴艺菲敢给傅任苒看,自然是铁证如山了! 傅任苒怀孕三个月了,对这些化验检查单熟悉不已,一看就知道裴艺菲是真怀了! 裴艺菲信誓旦旦的肚子里的孩子说是傅修齐的,她也不会怀疑。 是就是吧。 难怪裴艺菲突然要放弃一切也要去找傅修齐了,说实话,她竟然有点感同身受。 “艺菲啊,你这是要气死妈妈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呀!”王佩兰愁云惨雾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天辞更加头疼了,说实话他是不信的,但是眼见着傅任苒和王佩兰已经深信不疑,他只好建议道,“先去医院吧!如果是真的就立刻做手术吧!” “……” 裴天辞一说完,三个女人都是一脸震惊,像看着刽子手一样的看着他,心思各异。 “哥,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她肚子里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怎么不打!”裴艺菲指着傅任苒厉声喝道。 “裴!艺!菲!”裴天辞几乎是怒吼出声。 三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裴天辞很少这样失控过,特别是对家人,可以说几乎没有过的。 王佩兰见势态严重,一个弄不好整个家都要散了。她一边低声斥责裴艺菲不懂事,一边对着傅任苒狂使眼色。 如果说还有人能让裴天辞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那个人就一定只会是傅任苒了。 傅任苒回了回神,她怕王佩兰那样频道又用力的眨眼睛,等下眼皮抽筋不好收拾。于是连忙对着王佩兰微微点了点头。 傅任苒的手搭在了裴天辞的手臂上,柔声劝道,“天辞,你把护照还给艺菲吧!她长大了,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管的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傅任苒顿了顿,见裴天辞回转过头来看着她,余怒未消,眼神里却是一片清明。 她继续说道,“我给你保证,修齐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虽然比我小,但是我在南城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我!什么都会做,煮的菜也非常好吃!艺菲很有眼光的,真的挑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傅任苒一口气说了傅修齐一大堆的好话,裴天辞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脸色多变,基本上她说一句,他就变一变脸,最后脸色很臭很臭了! 好半晌,他才说,“说的那么好,有我好吗?” “……”王佩兰和裴艺菲愕然。 “……”傅任苒老脸一红,竟无言以对。 按照正常情况自然是要顺着他的意思,说些什么“你最好”,“你最棒”,“你天下第一好”之类的,可是当着王佩兰和裴艺菲的面,这些话她又实在难以启齿。 正犹豫着,裴天辞又说,“煮个饭就能收买人心啦?巴巴的跑到别人家里去吃饭,我是不是没给你煮过啊?” “……”王佩兰和裴艺菲更加愕然。 裴天辞的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傅任苒总觉得他说的别人家根本就不是指傅修齐! “什么……”傅任苒愣愣的回了一句。 裴天辞讳莫如深的一笑,“不提也罢!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你会做?”傅任苒反问。 “没做过,但是能有多难?” 裴天辞的话题已经完全拐离了原先的轨道,傅任苒眼见着他马上就要摩拳擦掌的去厨房做一顿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来喂他们这几只小白鼠。 不管是为了什么,傅任苒觉得不能让他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哥!” 裴艺菲比任何人都焦急,一个箭步冲到了裴天辞和傅任苒的面前,两眼泪汪汪的痛诉,“你们能回你们自己家再做吗?先把护照还我!” 裴天辞没有说话,似在犹豫,又似不当裴艺菲是一回事,傅任苒低头想了想,劝道,“天辞哥,你把护照还给艺菲吧,说到底那是她自己才能决定的事!” 话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傅任苒的心中已经是山呼海啸,都整出怀孕了,还怎么能阻挡得了裴艺菲的脚步? 只是她深知傅修齐的态度,裴艺菲即使去了澳洲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想到这里,傅任苒不免抬头看了一眼裴天辞,也许他顾忌的也是这个吧。 “哥,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我以为我的感受你是能体会的!”裴艺菲说话的同时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傅任苒,继续说道,“现在就当是家庭会议吧,全家都同意了,你一个人反对是无效的!” “好,我给你!” 裴天辞一说完,便利落的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吃过了晚饭,拿到了护照的裴艺菲便眉开眼笑的拉着行李箱离开老宅,前往机场。 坐在回去的车里,傅任苒越想越不对劲,低声喃喃了一句,“怎么人家怀孕都那么轻松,身轻如燕的?我就这么笨重还多灾多难!” 裴天辞一听,轻笑出声,“艺菲肚子里可没有什么孩子,也就你们信她!” “……”傅任苒满脸愕然,瞬间跌破了三观,猛的转过头质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现在说你都未必信,更何况是刚才!好了,不说她了!”裴天辞露齿一笑,靠近了傅任苒,轻声道,“晚饭没机会做给你吃,明天晚上我争取早点回来做给你吃!” “……”傅任苒脸色倏然一滞。 …… 周一一早,傅任苒又接到王佩兰的紧急电话,说是又三缺一! 她就纳闷了,难道她来之前她们都不打牌的? 其实傅任苒的横财运从小就不怎么样,再加上牌技不好,以前真的是天天输。 但自从怀孕了之后,好运就真的突飞猛进了起来,就好像要将以前没得到的好运气一次性补回来似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连赢了几天,傅任苒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打牌嘛,也就那么回事,你输了钱,人家下次未必喜欢跟你来,但你要是赢了人家的钱,人家下次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从你身上赢回来。 总之是要看你输了才高兴,这是什么心态? 因为惦记着和温然的约会,傅任苒便委婉的推说有约。 初次真的感受到为人母的喜悦,她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向过来人温然请教,比如说,什么牌子的奶粉好,什么牌子的尿布好,哪家月子中心好…… 而午饭一过,就被傅任苒一个电话叫出来的温然被她一系列的问题给砸懵了! 温然笑道,“任苒,说实话啊,我生孩子的时候没那么讲究,一生下来又有专门的阿姨照顾,不用我操心的!你应该也是不需要的,只管生就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精心挑选的和别人随便挑选的怎么能一样呢?”傅任苒皱着眉头,摇着头。 “别人也是精心挑选的!”温然忍着笑想了想,又道,“知道你很在意,所以我们现在先去逛逛母婴店?” “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任苒总觉得温然最近特别不一样,好像沐浴在爱河里,满面春光的。她心想,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也许终于是和林远杰相亲相爱了吧…… 傅任苒放下了一点心,一进母婴店,就被琳琅满目的小衣服小鞋子闪的满眼放光,想把所有东西都抱回家。 “好可爱啊!”傅任苒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只小鞋子,左瞧瞧右看看的,就打算放进购物篮里。 温然斜了一眼,随口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 温然淡笑道,“你现在三个月啦,生宝宝的时候大概是夏天,你买这么厚的鞋子是打算让你的宝贝捂出痱子吗?” “哦,对哦!”傅任苒默默地放下了秋冬款鞋子,又挑了一双春夏款的小鞋子。 正看的爱不释手的时候,又听温然闲闲的说,“宝宝要到一周岁左右才走路,你这么快买鞋子,基本没什么用!” 傅任苒一听,笑容滞了滞,白了温然一眼,丝毫不考虑的把手里的鞋子放进购物篮里,同时还笑的贼兮兮的刺了一句,“我今天是不是找错人陪我逛街了?你不知道我钱多任性吗?”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逛了一下午的街,傅任苒买了一大堆用的上或者用不上的东西。 话说购物真的能使人心情愉悦,但却能让人双脚疲累。 傅任苒让司机先把东西都运回去,跟着温然走进了一家美容spa馆。 因为怀孕,傅任苒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想做,泡了泡脚之后,百无聊赖的坐在美容中心的休闲区域里,翻着一本一本无聊的时尚杂志解闷。 有句古话叫冤家路窄,就真的那么好巧不巧的,杜熹微和田媛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 仇人见面还留三分脸面,更何况是即将要成为妯娌的两个裴家媳妇。 傅任苒笑着和杜熹微打招呼,“杜小姐,这么巧,你今天没去老宅打牌吗?” 杜熹微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不来,牌也就打不成了!约了媛媛一块出来做个护理!” “哦,好,那你们忙吧!”傅任苒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觉得她笑的十分真诚,在这方面可比杜熹微强多了,杜熹微那脸上的笑僵硬的就跟整容失败了似的! 杜熹微朝傅任苒走近了一些,站在了她的面前,因为身高的优势,杜熹微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 第167章 救我的孩子 这让傅任苒很不爽! “任苒,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 听到杜熹微这么轻飘飘的说话,傅任苒的眉头顿时一跳,总觉得后面一定没什么好话。 “……什么意思?” “为了爱一个人都完全失去自我了!真是替你的智商着急!”杜熹微顿了顿,看着傅任苒一副不愿意听下去,想甩手走人的样子,大笑了两声。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那公司的假酒事件根本就是裴天辞自己搞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居然还傻乎乎的和他结婚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以为他爱你吗?不过就是利用你来摆脱我,摆脱杜氏而已!” “……”傅任苒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杜熹微越说越激动,神情都有些不正常,从那大笑中都看到了一丝狰狞,像是疯了一样。 其实她心里无比清楚,根本不需要杜熹微来提醒,她害怕的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脆弱的就像一根稻草一般,实在不愿意与人冲突。 “你还不信吗?那我说你们上次被偷拍曝光,你被全网黑成贱人小三,也是他做的呢?” “……不可能!他没那么蠢!”傅任苒笑着回了一句。这件事情她不是没怀疑过,但裴天辞当天就跟她澄清了,后来闹的满城风雨也间接证明了,这件事情里面没有一个赢家。 真的就只是很偶然的被拍到了。 “哈哈……” 杜熹微又大笑了起来,似乎笑出了眼泪,那双眼睛里隐约有一片水光。 “表姐……”田媛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杜熹微,轻唤了一声,同时还瞪了一眼傅任苒。 “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聪明的男人了!他利用你破坏和杜氏的关系,两家公司股票大跌,他趁机收购杜氏股份,要不然你以为天盛的董事会改选怎么就跟演闹剧一样!” 杜熹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失控,话越说越大声。傅任苒退一步,杜熹微前进一步,咄咄逼人。 “杜小姐,你冷静一点!这些都过去了!我没有很在意!”傅任苒伸手护住了肚子,退到了沙发边,退无可退之际才开口说话。 她望了望四周,偏偏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路过这里。 杜熹微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更加疯狂的握住傅任苒的肩膀,对她吼道,“你为什么要回来?明明就是他不要你的,为什么现在又会和你结婚?你给他吃什么药了?我等了他七年,我得到了什么?” 傅任苒被摇的有些想吐,心里又深知不能惹怒杜熹微,不敢言语,目光却透过杜熹微的肩膀,对着站在杜熹微身后已经发愣的田媛拼命使眼色,希望田媛能过来劝劝杜熹微。 她可是一个孕妇,受不了别人这样粗鲁对待的。 再说了,真的不是她的错,她也没想回来的! “七年啊,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你却怀了他的孩子!”杜熹微泪眼朦胧的向下瞥了一眼傅任苒的肚子,冷笑道,“不,你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 “对,不是!” 傅任苒见田媛整个人都傻了,半天了也不知道过来拉一拉,她急忙调转回视线,顺着杜熹微的话头赶紧承认了! 她只要承认了不是裴天辞的孩子,杜熹微会高兴的放了她的吧? 太糟糕了,她现在甚至觉得杜熹微是真的疯了! “不是他的孩子,你这么下贱,他却还是对你那么好!你到底凭什么?你有哪一点比我好?” 傅任苒气的脸色都白了,呼吸有些不顺畅,她敛了眼睑,视线落在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正思考着怎么回答比较好。 “你在看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再怎么样也比我自杀好啊!” 杜熹微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匆忙收回了手,瞪着一双大眼睛愤怒的看着傅任苒。 “……”傅任苒一时呆住了,杜熹微果然是疯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赶紧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傅任苒刚一转身,又被杜熹微拉了回去,她拼命的挣扎要甩开,同时嘴里不管不顾的大声呼救,“我怀孕了,你别拉拉扯扯的!救命啊!这里有人疯啦!” “你瞎喊什么!又没怎么样你!”田媛反应了过来,急忙赶了过去。 “救命啊!杜熹微疯了!” “闭嘴!”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最后不知道怎么失去了控制,傅任苒撞向了一边的沙发靠背上。 就是那么巧,撞在了腹部上! 一阵剧痛来袭,傅任苒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之色。 她还侥幸的想着,那么近的位置,只是轻轻的撞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只是往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下腹滚滚的热流沿着大腿根往下流去,源源不断,想用力憋住这些往外流的血,却是徒劳无功。傅任苒吓的眼泪直掉,一动都不敢动,嘴里喃喃道,“救我的孩子!快点救我的孩子!” 温然闻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傅任苒已经流了一地的血,她吓得连忙冲过去一把将杜熹微和田媛推倒在地。 “如果任苒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就等着死吧!” “温然……救救我的孩子!送我去医院!”傅任苒扯了扯温然,痛哭失声,只会说这一句话。 “好。” “已经通知120了!” 到了医院,傅任苒还在哭着求医生不要放弃救她的孩子,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当她躺在手术台上,似曾相识的场景,意识逐渐涣散,她除了不断地掉眼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麻药退去以后,傅任苒就醒了,睁开眼睛,看见裴天辞坐在病床边。 “任苒,你醒了?” 裴天辞伸手将傅任苒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置于唇边亲了亲。 温然也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眼睛有些红红的轻喊了一声,“任苒……” 傅任苒表情呆滞,就算知道结果,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没了,对吗?” 温然和裴天辞都知道傅任苒问的是什么,一下子都沉默了。 裴天辞当然知道傅任苒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满心期待的等着孩子降生。孕吐那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但只要听到是对孩子好的,无论多难喝多难吃的东西她都义无反顾的吃下去,吐了,就再吃,直到不吐为止。 他根本没办法去想象她被送来医院的一路上会哭的如何的撕心裂肺。 那一双眼睛红肿的都好像看不清生命的迹象,平静的可怕。 “没关系,我们还年轻!” 裴天辞的一句话几乎是判了傅任苒的死刑。 傅任苒猛地甩开了裴天辞的手,厉声喝道,“孩子没了,你最高兴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吗?是不是又是你让杜熹微故意来伤害我的?不是你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是吗?” “……”裴天辞脸色微变,轻蹙起了眉头。 “任苒,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温然忍不住流着泪,柔声劝道。 “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傅任苒喃喃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眼泪顷刻间便夺眶而出。 她抓着裴天辞的衣袖,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是你在背后害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坏?” 裴天辞心痛不已,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一起,一颗心生疼,他轻微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伤害你!” “你伤害我的还少吗?到底我是灾星,还是你是灾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还和你结婚?我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傅任苒边吼边哭,完全失去了理智。原本杜熹微那些话她一点也不在意,但失去了孩子之后,那些话那些事就犹如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疤刻在她的心口上,撕裂着疼。 “任苒,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和天辞没有关系啊!”温然也是被惊到了,见裴天辞莫名其妙的被骂惨了,有些于心不忍的还在劝说。 “林太太!谢谢你!我来照顾任苒就好,你先回去吧!” 裴天辞对着温然礼貌的下了逐客令。 其实被傅任苒骂也没什么,关起门来骂,随她骂个痛快,她心里会舒服些就好。 温然走后,傅任苒反而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痛骂裴天辞。 寂静的病房,窗外是一片无垠的黑暗,连一点星光都不见,令人绝望窒息。 傅任苒掀开被子下了床,想要离开医院。 见状,裴天辞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只是没想到还没碰到,便被她反应极大的抽了回去。 他看着悬在半空的手,轻声道,“任苒,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小心别气坏了身体!要去哪里先告诉我,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要回南城,我要离开你,我要去没有你的地方!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我的人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塌糊涂!” 傅任苒又乱吼了一句,她也无法去考虑裴天辞的感受,她只知道她不发泄出来,她就会死! “你又想离婚了是不是?”裴天辞沉着脸问她。 说好了随她骂,却受不了她说要离开他。 ------------ 第168章 还能生吗? “不然呢?我们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裴天辞眸色深了深,发了狠,一把抓住了傅任苒的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嘴里柔声安慰,“任苒,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你可以把气撒到我身上来,没关系,只要你能高兴!但是你不能说离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会难过?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不是巴不得孩子死了才好吗?”傅任苒用力推了推裴天辞的胸膛,无果。 “你的痛我都知道!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傅任苒听完后,一点也没有觉得解脱,反而更加沉重,原本以为生下来真相就能大白,而她现在没有机会了! 她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哭着厉声喝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为什么你不信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裴天辞浑身僵了僵,怀里像抱着一条疯了的泥鳅一样,又不敢对她太过于用力,无奈之下,只好松开一些,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声音渐歇,唇齿间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良久,裴天辞带着傅任苒回到了天溪别苑,他将怀里毫无生气的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玉姐跟在身后,手里端着一碗稀粥。裴天辞伸手接过,示意玉姐先离开。 他用勺子搅了搅粥,轻声道,“任苒,吃点粥再睡吧!” 傅任苒没有搭腔,只是木然的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天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无神的双眸,心中钝痛。他倾身凑到了她的面前,极轻极轻的劝慰道,“任苒,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找回来的!孩子没了,你可以伤心,但也一定要坚强,身体养好了才能迎接小宝宝对不对?” 傅任苒嘴巴瘪了瘪,吸吸鼻子,又想哭,只是眼泪已经流干,只能轻轻地抽泣两声。 裴天辞伸手抚了抚傅任苒的发顶,道,“其实要个孩子没那么难,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下次我们再小心一些就好了!现在你先乖乖的把粥吃了好不好?” 傅任苒的眸光闪了闪,连腹部的痛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早上它还在肚子里,晚上就没了! 她抬眸看着裴天辞,委屈吧嗒的点了点头。 一整个晚上,傅任苒睡的都不安稳,她梦到了自己六年前倒在墓地里,下身流了一地的血。 墓地里阴森恐怖,清冷孤寂。 面前是四个墓碑,她的亲生父母还有两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那她肚子里正在失去的是什么? 第三个孩子吗? 不! 她一个人痛苦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耳边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命硬,克父克母克子,注定孤独一生。” 傅任苒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已经淬满了汗珠,浑身冰凉。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屋外的阳光,卧室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枕边没有人…… 心中的恐慌愈演愈烈,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毁天灭地的向她袭来。 “天辞哥哥,天辞哥哥……” 傅任苒哭喊着,同时掀开被子下了地,赤着脚,奔到门边。一拉开门,强烈的阳光刺激了她的眼膜,她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快速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裴天辞已经快步朝她奔了过来,眼里的担忧一览无余。 “怎么了?” 傅任苒二话不说,投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一颗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天辞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裴天辞微愣,自然知道傅任苒说的昨天无缘无故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随后他轻笑了下,抚着她短短的发丝。 “不会,永远不会!” “谢谢,幸好还有你!”傅任苒将脑袋整个埋进裴天辞的怀里,昨天那些神志不清的话语,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像洪水泄闸一样一股脑儿全贴在了她的脑门上,羞愧难当。 在失去孩子这个巨大的冲击过去之后,傅任苒一觉醒来面对的就是黑沉沉的房间,没有温度的枕畔。 她心中最害怕的就是裴天辞会厌弃她,离开她,惊慌下脱口而出的也是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顺口的就好像是她还没学会说话之前就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了一般。 吃过饭,傅任苒又被裴天辞带到了医院。因为心里有些抗拒,走起路来跟蜗牛一样慢。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检查的时候不断地碎碎念着,“孩子呢,是从自己身上掉的,自己疼,下次小心些就可以了,别怪老公!你老公真的很可以了!” “……”傅任苒一阵尴尬,大概是昨天晚上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医生护士都围在门口偷听了吧? 幸好现在裴天辞不在这里! “三个多月流产很伤身的,回去要好好调养身体!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医生……”傅任苒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我还能生吗?” 医生沉默了一下,气氛有些凝滞,傅任苒以为是她说话太小声,医生没听清,想重新再问一遍的时候,医生回答道,“这个很难说!” “……”傅任苒如遭雷击,满脸血色腿尽,苍白着一张脸。 医生却似乎没有意识到傅任苒的状态,继续说道,“你之前就流过一个,这次三个多月又流了,其实已经三个多月了,昨天那样轻微的撞击,应该不会直接导致流产的。你房事也没禁吧?情绪不稳定也有关,怀孕初期还得过麻疹,总归很多原因吧,但是你很有可能是习惯性流产!” 傅任苒一听浑身凉飕飕的,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怀了就流,怀了就流! 比怀不上还可怕! “但是也别太担心了!先把身体养好,身体强壮了,孩子自然而然就来了,身体要是不好,一切都是白搭……” 医生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傅任苒没有再听,她脑子里嗡嗡的,心里沉甸甸的,一颗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落了下去。 最后,她木然的走出了诊室,见到等候在门外的裴天辞时,眨了眨眼,落了两滴眼泪。 见状,饶是裴天辞这样的人,也被整懵了,明明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又哭上了? 他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快速带离医院,心里暗忖着,是不是该带去再看下心理医生? 傅任苒坐在车里默默地流着眼泪,昨天裴天辞安慰她的那句“我们还会再有的”,是她重新活过来的希望,而此刻就像一句诅咒一样不断萦绕在她的耳边,像山一样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泪水涟涟的样子,很是无奈,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别再哭了,眼睛要哭坏了!怎么了?和我说好不好?你要相信我,没什么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 他的语气虽然轻柔,却也隐隐透着一股疲累。 窗外的阳光明媚,满大街穿梭着许许多多的孩子,大孩子小孩子,却独独没有她的孩子。傅任苒突然意识到如果裴天辞这样的一个男人因为她而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那会是多么可惜的事情? “我如果不能生了,我们怎么办?”傅任苒擦了擦眼泪,问的极其认真。 “……”裴天辞微愣,她问的是我们。 傅任苒又加了一句,“心里话,我只要你的心里话!不要骗我!” 裴天辞敛了神色,极其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回答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孩子的,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但你喜欢,我才随你高兴的!” 裴天辞见傅任苒点了点头,唇边轻扬起一抹微笑,眸色又深了深,轻咳了一声,字字斟酌着说道,“如果……你不能生,那我们正好就不生了吧!我们就两个人过一辈子不好吗?正合我意啊,我家大业大的,不需要养儿防老!” 他真是怕死她的眼泪了,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在他脑子里转了千百遍才敢从嘴里吐出来。 “……”傅任苒微蹙了眉头,想起那次在宝山寺,他死活不拜送子观音,难道真是不喜欢孩子? 现在正当年不喜欢孩子,老了又喜欢了怎么办? 裴天辞似乎是看穿了傅任苒的所思所想,又笑着加了一句,“如果你实在想要孩子,那就等着修齐或者艺菲生了孩子,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我给你抢一个回来养,怎么样?” “……”傅任苒惊讶于裴天辞的不要脸,抬头望进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好像天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也不过就跟放了个屁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但是她现在确实心花怒放了,她低头浅浅一笑,附和道,“有道理!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难不倒我!” “那要让他们快点生!” “……嗯。”裴天辞暗自敛下了眉眼,她还是喜欢孩子的。 ------------ 第169章 逼疯 等了许多天,老宅终于又派人来接傅任苒去打麻将了。 傅任苒一跳,窜了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个杜熹微,老虎不发威,把她当hello kitty了? 到了老宅,傅任苒才发现她竟然是最早到的! 傅任苒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杜熹微,茶都喝完一壶了,她急得有气没处撒,只好轻声问王佩兰,“妈……怎么人还没到呀?” 王佩兰翻腾着新配来的老花镜,戴到了眼睛上,笑问道,“任苒,你看,我刚配的眼镜,好看吗?” “好看!”傅任苒想也不想的回答,能不好看吗?那金框,那大金链子,金灿灿的。 “妈……怎么人还没来呀?”傅任苒又问了一遍。 王佩兰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没人来,我就是想叫你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看我眼睛都花了!配个老花镜也没人夸我好看!” “……”傅任苒愕然,王佩兰想叫人陪直说就好了,她又不敢不来,为什么骗她三缺一? “其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也很遗憾,但是事已至此,再去计较对错,没有意义!” 傅任苒垂着脑袋,听王佩兰云淡风轻的说遗憾,说没有意义…… 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眸光冷了又冷。 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流产而欢呼鼓掌? 是不是都不信她? 是不是都觉得死了才好? 只是遗憾吗?她可是痛彻心扉! “你还年轻,还会有的!”王佩兰轻轻的拍了拍傅任苒的肩膀。 这句话,傅任苒已经听过无数人说过无数次了。 她想问王佩兰,如果今天失去孩子的是裴艺菲,王佩兰是不是还会只是觉得遗憾,劝别人不要去计较? 但她没有说,因为这样的话才真的没有意义! 王佩兰又道,“熹微已经被强制去看心理医生了,也是天辞对不起她在先!虽然你们都是裴家的媳妇,但是见面的机会也真的不多,以后都避开就好了!一鸣也打算带熹微到国外静养。” 傅任苒仍旧低着头不言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心里特别特别委屈!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到最后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起来? “一鸣几次三番上门来要向你赔礼道歉,都让天辞拦下了!看把这事闹得,自家人见自家人都不愉快!一鸣那孩子也真是……唉,一言难尽哪!” 王佩兰唉声叹气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傅任苒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最快飞南城的机票,什么都没有带,直接去了机场。 下了飞机,天已经黑了,她也没有开手机,叫了一辆车去了梅县。 夜晚的宝山寺,格外的清冷孤寂,下着毛毛雨,青石板的台阶有些滑脚,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凉意,即便这样也比北城温暖。 虽然是晚上,但并不是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傅任苒很快就要到了一个房间。 如果不来宝山寺,她大约也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说服不了自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裴天辞对不起杜熹微,就要用她孩子的命来还? 为什么她尝尽了丧子之痛,别人都觉得她小题大做? 为什么她很可能再也当不成妈妈了,却连生气也不能? 到底是她太过分还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爱她? 傅任苒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默默地流着泪,无声的哭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了眼睛。 “砰砰砰!” 寂静无人的夜里,敲门声急促又响亮,傅任苒顿时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着火了? 怎么敲门敲的这样急? 傅任苒不敢再耽搁,抓过床头的手机,披上了外套,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傅任苒整个人都傻了! 裴天辞满身湿哒哒的站在门外,脸色不好看,略显狼狈,她正想问他怎么来了,旁边的知客僧黑着眼眶说道,“傅小姐,这位先生说是您的丈夫,家里着火了急着来找您,我只好带他过来了,你们还是快回家去吧!” “……”傅任苒一怔,转头问裴天辞,“家里着火了?” 那应该打119呀,找她干嘛?她又不会灭火! “对,我快被烧死了!”裴天辞冷着脸,一把抓过傅任苒的手,将她带离宝山寺。 一路走出来,傅任苒才知道原来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雨。裴天辞撑着寺院里借来的伞,他紧紧搂着她,一大半的伞都撑在了她的身上,而他已经浑身湿透,发梢还有水滴滚落,她连忙劝道,“天辞哥,这雨寒气大,你快回酒店去换件衣服吧!” 裴天辞面无表情的将傅任苒塞回了车里,又将伞送了回去,淋着雨下来坐进了驾驶座里,发动车子离开。 傅任苒看着狼狈不已的裴天辞,那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双手,都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天辞哥,你我来开车,你去换衣服吧!”傅任苒知道裴天辞所有的车里常年都备有一套西装,生怕洁白得衬衣上面突然沾了吻痕什么的。 裴天辞我行我素,压根没听到傅任苒说的话似的,车开的越来越快,许久,才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 一句话就让傅任苒红了眼眶。 “什么意思?” 裴天辞的手轻轻一拽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看着傅任苒,一双眼满是疲惫和沉痛的说道,“你一声不吭的跑到这里来,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会不会担心的寝食难安?你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根本不爱我?” 最后一句话裴天辞几乎是咬着牙问出口的。 傅任苒眨了眨眼睛,眼泪瞬间就消失了,看着眼前的裴天辞,浑身是水,滴滴答答的,一双瞳孔如点墨,漆黑的犹如外面没有街灯的山路一般,湿乎乎的。 因为自责,她没有回答他,而是低头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我下去帮你拿衣服!” “你坐着,我自己去!你把手机打开!”裴天辞拉住了傅任苒,制止了她下车的举动,这边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很快,裴天辞拿了一袋衣服回到了车里,一边解扣子,一边对傅任苒说,“你给你的亲朋好友通通回个电话,报平安吧!” “……”傅任苒不懂裴天辞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他野性十足的脱衣服。 雨水渗透进他的衣服里,深蓝色的衬衣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体上,健硕的身材清晰可见,慢慢地衬衣也被脱了下来,在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下,古铜色的肌肤要了命的诱惑着她。 她忍不住拿起了一条毛巾,正想替他擦一擦身上的水珠时,又听到他说,“怎么还不打?这回估计都为了你急疯了!” “什么意思?”傅任苒一怔,抓着毛巾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裴天辞顺手接过毛巾,边擦着身体边解释道,“我找不到你,把你所有的朋友都骚扰了一遍,如果宝山寺还找不到,我大约就是要去澳洲找了!” “啊……你都找了谁啊?”傅任苒急忙打开手机。 “全部,我妈,你爸,温然,还有赵吟吟他们……你手里里只要认识我们两个的人,都打个电话吧!发短信也行!” “……”傅任苒一阵头疼,手指头正在飞快的编辑短信,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头皮发麻。 是王佩兰! “妈,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来南城了!” “对不起,妈!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 好不容易王佩兰的电话挂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飞进来,傅任苒简直应接不暇。 等她报完平安之后,才发现裴天辞已经穿戴整齐,并且将车停在了梅县的一家酒店门口。 裴天辞订了一个房间,两人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背对着背,一人转一边,互不说话,中间不断地漏着风。 天都快亮了,傅任苒心里很不舒服,明明就是裴天辞不信她在先,怎么现在反倒还理直气壮地怪起她来了? 她要是没受委屈,又怎么会乱跑? 还问她是不是不爱他,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了,那还用问吗? 本来说一句我爱你也不是多难的事,就是他现在这样一副我生气,我不想理你的姿态,特别令人望而却步。 好像说一句我爱你,是多么贱嗖嗖的事情。 傅任苒打定了注意,敌不动我不动,他要是再问一句,她就说! 他不问就不说! 身后的男人突然倾身过来,长臂绕过了她的腰,与她十指紧扣,浑厚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的周身。 心徒然一软。 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傅任苒的肌肤上,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正在想着他这样是打算再问她一次了吧? “知道我多担心吗?再找不到你就要疯了!最怕你又突然的消失!” 裴天辞低沉的嗓音在傅任苒的耳边呢喃着,不像在生气,更像在说情话。 “天辞哥……”傅任苒转过了头,正巧碰到了裴天辞的唇,他加深了这个吻。 ------------ 第170章 中看不中吃 “你起码要和我说一声,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裴天辞紧紧的抱着傅任苒,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语气带着恳求和无奈,让人一听就能感觉得出他语境里的懊恼之意。 “谁都帮不了我!我想要孩子回到我的肚子里来,我想要杜熹微受到惩罚!”傅任苒哽咽了一声,回过身看着裴天辞,蹬鼻子上脸的继续痛斥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为什么杜熹微就可以让所有人体谅她?她比我高贵吗?还是她比我值钱?” “你想怎么惩罚?打她一顿?骂她一顿?还是等她怀孕了也让她流产?” “……”傅任苒无言,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打一巴掌也解不了心头之恨,不痛不痒的骂就更不用说了,故意让人家流产这种事又太缺德! 但裴天辞这样说话,又好像在为杜熹微求情一般,傅任苒很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想转回去,背对着他。 裴天辞不让,他将她扯了回来,近距离的面对着面低声道,“我承认孩子没了,我没有你那么痛!但也是因为你爱孩子胜过于爱我,而我……爱你胜过于一切!” “……”傅任苒无法反驳,睁着一双水波粼粼的眼睛,感动不已。 之前对他的怀疑,恶意的猜测通通消失不见,他的眼神无比认真虔诚,就是在佛祖前许愿都没有这么真诚的! 浓重的表白氛围,以及这样深情缱绻的目光下,她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除了我爱你以外的事情,就在她要冲口而出之时,他又开口了。 “你相信我,杜熹微让你这么痛苦,我会让杜氏断一条手臂!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耐心的等着好吗?” “……好!”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半晌,傅任苒又问,“你为什么不问我爱不爱你了?” 裴天辞愣了一下,笑道,“我这么好,你当然爱。不爱也是爱,爱也是爱,何必问!” 傅任苒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闭了闭眼,想着他等下要是说“你要是实在想说我爱你,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吧!”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更没脸? 于是,她伸手搂住了裴天辞的脖子,将他扯下来,她趴在他的胸前,轻声道,“我真的爱你的,从小就爱,比你爱得早,爱得久!” 说完,她又莫名其妙的想哭。 裴天辞紧了紧拥着傅任苒的双臂,唇边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道,“这样的话,你还是每天都对我说一遍吧!” “……” 一番彻夜长谈下来,傅任苒和裴天辞第二天早上都醒不来,直到窗外的阳光慢慢的爬上床上相拥着的两个人的脸上,刺目的日光照射在眼睛上,她抬手挡了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男人睡的安稳,闭着眼睛的样子更添温润,她轻触了一下他的唇,又踢了踢被子,正想下床把窗帘拉上,可那条横在她身上的铁臂无论如何都掰不开。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轻笑! “裴!天!辞!” 傅任苒推了推裴天辞的胸膛,嗔道,“你早醒了,对不对?” “嗯,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裴天辞微一转身,将傅任苒压在身下,吻住了她的唇。 一记深吻结束,他笑说,“这个才是正确的早安吻!以后都按这种规格来!你刚才那个吻太敷衍了!” “……”傅任苒一起来就红着一张脸蛋,无所适从。 许久,裴天辞带着傅任苒回到了南城,车子停在了南旎湾小区门口。 傅任苒有些诧异的说,“我以为你要回北城的!” “我请假了,关了手机,陪你玩几天!”裴天辞笑着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傅任苒紧随其后,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小声的问道,“你不在公司真的没事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明天去哪里玩吧!”裴天辞揽过傅任苒的肩膀,将她推进了一家生鲜超市里。 “来这干嘛?” “买菜呀!说了好几次都没为你做成,今天正好大展身手!”裴天辞态度认真的挑着菜,熟门熟路的好像经常买菜似的! “……”傅任苒全身发寒。 回到了家里,傅任苒歪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面的裴天辞系着围裙,墙上摆着傅修齐买的家常菜大全,她本来应该担心的。 但看他有模有样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有些瞎担心! 六年的时间,他怎么就不能学会煮菜了?摆着家常菜大全,可能也就是想煮的更标准一点,没什么的,傅修齐也经常那样摆着,不照样煮得好吃吗? 傅任苒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给傅婉清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过去吃饭。 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裴天辞要是煮得能吃,他们就吃完了去傅婉清家里再吃一顿,要是煮的不能吃,也不必纠结,直接闪人。 事实证明,这个世上真的有人是全能型的人才! 傅任苒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色泽艳丽,十里飘香,她忍不住赞叹道,“天辞哥,你真厉害,应该经常做菜吧?” 裴天辞递了一双筷子给傅任苒,“第一次!尝尝吧!” 傅任苒食指大动,接过筷子满怀期待的夹了一块荔枝肉放进嘴里,然后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脸了。 她的手捂在脸上,满脸皱的快哭了,她的牙不好,一块荔枝肉竟然差点酸掉了她满嘴的牙。 “哥,你当醋不要钱吗?” “太酸了?那不要吃了,”裴天辞很自责,又推了碗绿油油的青菜到傅任苒的面前,“试试这个,这个最简单,肯定好吃!” 傅任苒重燃起希望,要说炒青菜再做不好的话,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半天,感觉自己变身为一只山羊在吃草! “哥,你是不是没放油?” “……青菜要放油吗?不是在水里捞一下出来就好了吗?” “……” 裴天辞看着傅任苒欲言又止的样子,举起筷子尝了一口最后一盘清蒸鱼,半晌,他才说,“你还是不要吃了!” “哈哈……你是怎么把菜做的这么中看不中吃的?哈哈……”傅任苒哈哈大笑了出来,“终于找到还有你不会的事情了!” 裴天辞也笑,“说的好像你会一样!” “要不,现在我们去姑妈家蹭饭?” “好!” 两人厚着脸皮出门蹭饭。 傅婉清家的门一打开,一道小小的影子极速冲了出来,蹭在傅任苒的脚边上蹦下跳。 “小天哥!”傅任苒蹲了下来,将小天哥抱在怀里走了进去。 裴天辞淡淡的瞥了傅任苒怀里的小天哥一眼,面露不悦,小天哥却被那轻飘飘的一眼吓的缩了起来。 开门的是傅婉清,一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佯装生气的责备道,“你们昨天怎么回事啊?又闹别扭啦?折腾到半夜,真是,我一夜基本都没睡!” 傅任苒呵呵傻笑了两声,“没有,没有!” 赵恒远闻声走出了厨房,笑眯眯的打招呼。 傅婉清也不打算深究,看裴天辞和傅任苒黏糊糊的样子也懒得再提不开心的事情,回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唠叨着,“你姑丈知道你们过来吃饭,特意又去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炖汤给你喝,你待会多喝一点,补补身体!瘦了吧唧的怎么怀……” “婉清!”赵恒远低斥了一声。 傅婉清尴尬的笑了笑,“唉,算了,我去厨房帮忙,天辞随便坐啊!” “好!” 傅任苒脸色未变,笑呵呵的一手抱着小天哥,一手拉着裴天辞。 坐在沙发上,傅任苒拿着狗零食逗弄着小天哥,嘴里说道,“明天我们去蹦极吧,南城郊外有个极限运动中心!” “好!” “你不害怕?”傅任苒转过头看着裴天辞,笑的有些贼,其实她知道他这样的人惜命,是不喜欢太冒险的运动。 “怕啊,但是你喜欢,我就只能舍命陪娘子了!” “……”傅任苒低着头,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一时想起了天溪别苑里那只肉包,又道,“小天哥是我养的狗,不好一直放姑妈家,我想带去北城养,可以吗?” 裴天辞正喝着茶,听到傅任苒的询问,随口回道,“你自己的家想养什么都可以,不必问我!只是……” 他顿了一下,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才道,“能不能给它换个名字!我还想要点脸!” “……哈哈!”傅任苒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门啪嗒一声响了起来,赵吟吟走了进来,看到客厅沙发上的裴天辞一脸宠溺,而傅任苒快笑的疯魔了,她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什么事值得笑成这样?” 傅任苒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听到赵吟吟的声音,纷纷转头望过去,正想说出来让大伙乐呵乐呵的时候,就被裴天辞扯住了袖子。 “不许说!” 裴天辞略带威胁的低声在她耳边念了一句,傅任苒又爆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就是好开心,好想笑。 赵吟吟摇了摇头,无奈道,“疯了!” ------------ 第171章 大结局 四月的南城已经不太冷了,傅任苒穿了一套薄款的连帽运动衫。 下了车,傅任苒和裴天辞手牵着手开始爬山。 蹦极的地点位于两座深山之间,云雾缭绕,绿意盎然,空气清新的可以将人迷醉。 傅任苒排队买票的时候,想到裴天辞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热的,她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神色镇定非常,坦然自若的好像真的只是来爬山一般,她忍不住询问他,“要不我们来个双人跳?” 裴天辞立刻转过了头,面带喜色,反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两人中有一个人跳过就行!你跳过吗?”傅任苒忍着笑又问了一句。 裴天辞微愣,有些失望的回道,“没有。” “我跳过!我带你!”傅任苒骄傲无比的拍了拍裴天辞的肩膀。 裴天辞眸色深了深,半晌才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跳过了?” “刚来南城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跳楼一样!特别爽的!”傅任苒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我们双人跳!”裴天辞没有再说话,下意识的搂了搂傅任苒。 许久,两人相拥着站在塔顶,发丝迎风飞扬,斜眼一望,身下是绝美的万丈高空,傅任苒感受到裴天辞略显僵硬的身体,笑道,“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不怕!”裴天辞抱紧了傅任苒,轻声呢喃。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终身一跃,身体极速往下坠的同时,裴天辞吻住了傅任苒的唇,彼此间呼吸交缠,唇齿相连,倒是减轻了那瞬间的自由落体带来的失重感,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最后又重生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不再重要了。 只要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哪怕即刻就去死都是快乐的。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傅任苒的眼角滑落。带给她风雨的是他,为她遮风挡雨地同样是他,爱得深,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 在刚刚好的时候携手白头到老。 …… 三年后。 王佩兰坐在沙发上,瞪视着坐在对面低着头做小伏低状的傅任苒,骂道,“任苒,三年了!你连颗蛋都没下,到底是你不行还是天辞不行?” “……”傅任苒不敢顶嘴,心里十分郁闷。 三年来,裴天辞的防护措施做的滴水不漏,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不是不能生,只是容易流产而已,她都做好心理建设,怀上了大不了就在床上躺十个月。 可是他不要,仍旧我行我素。他要是真是个丁克倒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不是! 半年前,温然和唐荣生了个小男孩,他在医院里看了小宝宝大半天,那温柔的眼神她看着都妒忌了! 明明就是喜欢孩子的,这样她更郁闷了! 于是,从半年前起,她就每晚都奔走在偷偷扎小套套的路上,越走越远,一条道走到了黑,还是没怀上! 好郁闷啊! “我明天给你约了妇产科的医生,你好好去查一查!要是你没问题了,我就叫天辞也去检查!真是,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你们这种事!” “妈,不用检查,我和任苒的身体都没问题!就是还不想要孩子!” 王佩兰话还没说完,裴天辞便风风火火的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解开了西装外套,直接坐在了傅任苒的身边,对着她轻柔的一笑。 王佩兰看见裴天辞一副宠妻无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调转风向开始问裴天辞,“那你说,你想什么时候生?” “也可能不打算生了,反正都有一个孩子了!”裴天辞满脸笑意。 “……”傅任苒略显诧异。 “……”王佩兰也是一愣,随后消了些气,略带期待的问道,“有了?” “嗯!”裴天辞点点头,冲着门口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跟来了吗?” 傅任苒和王佩兰纷纷转过头顺着裴天辞的视线看了过去,门口走进来一位气质很好的长发女孩,面容姣好,浑身洋溢着少女青春的气息,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傅任苒翻了翻白眼,瞪了裴天辞一眼,不知道他是帮她还是害她。 王佩兰更是大失所望,回过头指着裴天辞大骂道,“我想抱孙子,你让我抱你干女儿呀?” 白婧一进门听到王佩兰叫着自己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的顿住了脚步,其实她跟傅任苒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佩兰! “小叔叔,我觉得我们进来的时机不太对!要不要撤?”白婧轻声问身后的胡越。 胡越流里流气的呵了一声,“怕什么!跟我走!” 白婧任由胡越牵着,跟王佩兰打了声招呼,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傅任苒的身边,轻声问她,“又逼你生孩子啊?” 傅任苒嗯了一声,“你怎么又和胡越一起过来蹭饭啊?” 说起白婧,傅任苒又是一阵郁闷,女孩大了,真是不听话! 白婧今年刚上大一,也是学的医科,这个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在傅任苒看来,却是太尴尬了! 想想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医生,弟弟是医生,小姑子是医生,现在就连干女儿也是医生! 全家都是医生,搞得她好像捡来的一样! 再说白婧和胡越这两个人,三年如一日的腻歪着,却不更近一步。 胡越也不结婚,就像专门在等白婧长大一样,但却又一个又一个的换女朋友,真让人看不透! 她和裴天辞现在对白婧和胡越这两个人已经是听之任之,不管了! “我不管了!你们爱怎咋地咋地!”王佩兰说完,拂袖而去。 “妈……”傅任苒倏然站了起来,望着王佩兰愤怒离去的背影,眉眼间的愁丝逐渐加深。 “算了,妈慢慢的就会习惯了。”裴天辞拉了拉傅任苒的手。 傅任苒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裴天辞揽她入怀,轻声安慰,“好了,没事的!” 白婧见气氛有些凝重,便呵呵一声,开着玩笑,“干爸爸真是世界第一好男人啊,以后我也就照这个标准找!” 白婧这句话一说完,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裴天辞和傅任苒纷纷摇头起身离开战场,对白婧这种挑衅的行为十分不屑。 胡越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斜睨着白婧,阴阳怪气的问道,“你居然喜欢辞哥这样的?” “那当然,我干爸爸人见人爱,可惜是我干妈的男人,我不能和我干妈抢男人啊,所以我就喜欢你了!” 傅任苒听到白婧肉麻的情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拉着裴天辞走的更快了。 “敢情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胡越收起了手机,继续睨着白婧,面露不悦。 “那可不,而且我还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干妈那一型的,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 胡越脸色微青,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白婧站起身坐到了胡越身旁,一派高深莫测的笑容,尽得裴天辞的真传! “因为干妈是我干爸爸的,你抢不走。同时我非常希望你能把对干妈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我一点也不介意,还很高兴!” 胡越呵呵冷笑了一声,走了。 …… 晚上,天溪别苑。 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哗,傅任苒穿着宽松的浴袍,蹲在床头,一如既往的拿着痤疮阵拼命的扎着套套,一连扎了三个,以备不时之需。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裴天辞兴致一来的时候是会连续发力的,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 卫生间的门啪嗒一声打开,傅任苒吓得双腿一哆嗦,做贼心虚的站了起来,朝裴天辞走了过去,拿起毛巾替他擦头发。 裴天辞长臂一捞,勾住了傅任苒的细腰,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一手轻轻地拂掉了她松松垮垮的浴袍,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大床上。 两具身体交缠着,唇齿间都是彼此沉重地呼吸和娇喘声,突然,傅任苒呕的一声,连忙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下床跑到了卫生间里,干呕不止。 裴天辞满脸愕然,眉头拧成了一条线,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浴袍,快步走入浴室。 “怎么又这样?”裴天辞将手里的浴袍盖在了傅任苒的身上,他想起了之前刚遇到她时,她就是这样一碰就吐。 而傅任苒止住了呕吐之后,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满脸笑意,又不敢太过于期待,没有理会身后的裴天辞,直接拉开了卫生间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测孕纸。 “你干嘛?”裴天辞疑惑不解。 傅任苒不敢确定,所有没有开口回答裴天辞。 半晌,傅任苒看着那测试纸上面的两条杠,心情激动得不能言表,那愉悦的心情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要开心,感觉能上天。 她又哭又笑的刚想蹦起来,想到自己易流产的体质,立刻神经兮兮的走出了浴室,乖乖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裴天辞冷着脸旁观,几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了床上的傅任苒一眼,拉开床头柜,里面赫然躺着三只开封过的小套套,还有痤疮针。 她怎么怀的孕一目了然! “天辞哥,我怀孕了!所以为了宝宝着想,你不可以再碰我了!”傅任苒喜笑颜开的冲着裴天辞眨了眨眼。 “傅任苒,你可真行!”裴天辞浑身火气,拿起了手机。 他想得是,十个月他怎么办? “你干嘛?” “打电话,请个医生全天24小时陪你啊!保证你这次安全生产!先说好了,就生一个!多了都不要!”裴天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嗯,谢谢哥!”傅任苒唇角边的笑意快要拉到耳边了。 这个世上最宠爱她的男人被她找到了! —全剧终— ------------ 外传 ------------ 温然番外一 可惜不是。我不能再给唐荣泼脏水了! 冤有头债有主吧。于是,我就把林远杰的名片拿了出来。 我爸妈看到名片上光华集团几个大字,兴奋的就像看到了大米缸的老鼠! 我爸妈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把孩子打掉。我心如死灰,得过且过,一直陷在失去唐荣的痛苦中无法抽身,根本不知道我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困境。 我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饭,但是肚子里的宝宝依旧长的很快,五个月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胎动,她轻轻的踢了我一下,那种感觉真的难以言表。 为母则刚,这个世界上的母亲大概都是一样的吧,我开始为我之前想要打掉她而心生自责。 而唐荣……这辈子终归是有缘无分了吧。 我本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一个人也能养活。只是没想到我爸妈竟然早就已经找上了林远杰! 在我顶着九个月的大肚子时,我妈借口产检将我领了出去,去的不是医院,却是登堂入室! 登的林家的大门! 老天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那一天天空下着暴雨,北城几年都遇不上一次的特大暴雨! 空气中都是密密麻麻的雨柱,下了一整天。 我爸妈也让我见识到了人的下线,到底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 林远杰正带着心上人见家长,那满眼幸福又喜气洋洋的样子在见到我时,荡然无存。 林远杰那个时候真的算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人,他见到我大着肚子站在门口,只是震惊,却没有否认和我的一夜风流。 林远杰的心上人苍白着脸,夺门而出。其实我认识她,是北城很有名的设计师,金璐。 任苒很喜欢找她定做礼服。 外面下着磅礴的大雨,金璐就那么跑进了雨中,林远杰自然是追上去的。 主角不在,这戏也就没办法唱了! 回去的路上,从我爸妈的嘴里,我渐渐知道了原来林远杰喜欢金璐很多年了,一直苦追不上。 金璐虽然是一个家境一般的女孩,但却踏实努力,又有天分,靠着奖学金读完了大学,又去国外留学了两年,刚刚回国打算和林远杰结婚生子,安乐快活的过一生。 眼见着前程,爱情一下子都有了,十足十的人生赢家。 只可惜,半路杀出了我这么个程咬金,不仅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还搭上了一条命。 第二天,关于金璐闯红灯出车祸身死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了出来,整个世界都在遗憾英年早逝。 但是我知道,她是我害死的! 我莫名的哭了很久,就在这一天,我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女孩,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糖糖,其实我很害怕这个孩子,我只能不断地对自己催眠,把她当作唐荣的孩子,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一个月以后,林远杰上门来,说要和我结婚,我当时很诧异,虽然不懂为什么林远杰可以在心爱的女人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准备和别的女人结婚? 当时不懂,但是后来我懂了。 是我爸妈威胁林家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告林远杰强~奸。 林家也不是个善茬,怎么可能任由我们温家这个没有什么根基的暴发户威胁? 可就在这个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林远杰同意了,同意结婚! 他的报复刚刚开始。在看到他不复温润,暴戾阴狠的双眸,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婚不能结! 我爸妈为了能和光华集团做亲家,不惜将我往火坑里丢,还美其名曰为了我好。 我抵死不从。 第一天,我爸说,“人往高处走,感情值几个钱?将来牢牢握在你手里的权势金钱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林远杰是光华集团的继承人,你嫁给了他就等于拥有了一半的光华集团,这种好事,几世修来的福气,你怎么还犯傻!真是脑子跟不上运气!” 第二天,我妈说,“孩子是无辜的,才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你希望她将来作为私生子被人说三道四一辈子吗?就算你知道林家可能会看不上我们,但终归对孩子是好的!” 听到孩子,我哭了! 第三天,我爸又说,“你还在等姓唐的那个臭小子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心怀不轨,全北城都知道你要结婚了,他来找过你吗?没有!我告诉你,他正和一个官二代打的火热,攀上更高的枝头去了!不要你了!” 关于唐荣,一直是我的软肋,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是一阵钝痛。 他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只要他能找到幸福就好了,错的人是我,是我。 突然我发现我对不起所有人,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不该爱上唐荣,还是不该去打杜熹微? 该下地狱的是我!如果那天被杜熹微打死了就好了。 我和林远杰的婚礼办的非常隆重,只是我知道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和他根本就没领证,他丢了一张假的结婚证给我,我乐的高兴。 婚后,林远杰彻底变了,他也不碰我,不见我,甚至连糖糖他都不见。 林远杰逐渐的开始打击报复,温家因为攀上了林家这个关系,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被逼到绝路,连同宁家也遭到了打击。 这种时候,我妈又来求我了,我就想笑了。我和林远杰结婚之后就没见过他,上哪求去? 但是我爸妈声泪俱下,弟弟还那么小,我一时心软去找了林远杰。 林远杰派人把我请到了夜总会里,我知道他玩的很开,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我没想到他玩的这么疯狂! 一群男人围成了一个圈,嬉笑着解皮带,里面全是没穿衣服的女孩,撅着屁股,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龌龊的事情。 我浑身恶寒,转身就夺门而出,却被拦了下来,又被推到了林远杰的身边。 “我老婆来了,我没法跟你们玩了啊!”林远杰退出了那个圈子,搂着我朝旁边走去。 坐在沙发椅上,我看着那些男人和女人旁若无人的做着活塞运动,那喘息声一声浪过一声。 眼前的一幕惊得我浑身都在颤抖,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只做过一次,是在喝醉的情况下无意识的和林远杰发生的,我还根本不知道怎么就会怀上孩子的。 耳边听到林远杰对着别人说,“我老婆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傻了!哈哈……太纯情了,不好玩!” “林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你要是喜欢,跟我换妻啊!反正你也没少做这样的事!” 我一听,整个手指都在发颤,怒骂道,“你真是疯了!” “哈哈哈哈……” 林远杰和那个男人哈哈大笑,那个男人时不时将露骨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身上,那个眼神就像看夜总会随时可以上的小姐一般。 “我每天在外面玩,没有满足你,好心给你找个消遣,你居然还骂我,你该不会就是只想跟我睡吧?” “……”我真是后悔来找林远杰,什么事都没说,反倒被侮辱了一顿。 “真的只想和我睡?哈哈……你可真是个好女人啊。啊……对,那次是你的第一次嘛,我就是这样被你骗了!你居然和唐荣没睡过?是你后面补的膜,还是他不行?所以才盯上我!” 林远杰说的很大声,那边圈子里还在运动的男男女女都听到了,发出不约而同的笑声。 我本来可以忍住的,但是他提到了唐荣就是不行! 我回身站起来,一巴掌就甩到了林远杰的脸上。他也不甘示弱,一把扯住我的手用力一拉,我就跌倒了沙发里,他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恨声道,“一说到唐荣你就这么激动,那么爱他,为什么跟我上床?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多少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压在他的身下,我很不习惯,扭了扭身子都是徒劳无功。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蚀骨的恨意,我毫不怀疑他的手会在下一秒捏断我的骨头。 “你来找我,是为了你爸那个破公司吧?” “……” “我告诉你,我会一点一点的把你全部毁掉,先从你爸那里开始吧!但你要是寂寞空虚了来找我,我倒是可以帮帮你!反正我今天也没开荤,就让给你吧!” 林远杰戏谑着说完,就低头开始吻我的脖颈,那陌生的男人气息充斥进我的身体,我吓得大叫,“滚!” “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求你!随便你怎么样报复都可以,只要放我走!”我大声的哭喊着。 我不管了,我管不了! 从那以后,无论温家如何落魄,我爸过的有多艰难,我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他! 直到杜熹微生日这天,因为担心任苒,我又去求了林远杰。 这次他挺意外的,没有为难我,只是在我离开前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打遍北城无敌手的闺蜜就是任苒?” 我见他唇边笑的邪佞,心中一阵恶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宁静好的那点事,他就是想睡遍我的闺蜜。 ------------ 温然番外二 惶恐不安的心情在见到任苒之后终于放下了心,有裴天辞一如既往的护着,任苒怎么都不会吃亏。 真是让人羡慕。 只是任苒说昨天晚上是唐荣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其实这四年来我从不刻意去打听唐荣的消息,我怕听到他的消息,或好或不好对于我而言都是不能承受的伤痛。而他作为市长特助回到北城的消息,我爸一早就告诉我了。 我爸,呵......这世界上我竟然找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语。他竟然叫我去找唐荣! 我没有同意,我死都不会去! 而我们两个四年来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子的,在酒吧,我的丈夫当着我和任苒的面搂着宁静好说着晚上准备去开房的话,我又忍不住打了林远杰一巴掌,因为我知道,我不打,任苒就会打,我不想任苒惹的一身麻烦。 林远杰发狠的推开了我和任苒,一个男人在背后接住了我,我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四年过去了,这个温暖宽广的怀抱我想了念了无数次,这个男人在午夜梦回无数次入到了我的梦里,这个名字我写了千百遍,但这一刻真的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是害怕的想逃开。 唐荣带着我离开了酒吧,我什么都管不了,一路上我就看着他的侧颜,很满足很满足。那张褪去了青涩的脸庞,黑了很多,以前那双眼睛虽然清冷却明亮,而现在只有沉郁,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一身深色的西装衬得他格外的帅气逼人,这该是一个怎么样会令人疯狂的男人啊? 坐在车里,唐荣开的很快,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那你......送我回家吧!” 唐荣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油门踩的更加大声,车子飞快的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唐荣的那种慌乱不安,羞涩难安的状态,我们之间的重逢竟然只有这么瘳瘳几语...... 我多次想鼓起勇气,像一个正常的过气的前任问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市长特助不好当吧?还有她好吗? 可是终究仍然是龟缩着,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车子停了下来,一路上我的思绪纷乱,也没有去注意路边的风景,这会定睛一看,才发现唐荣竟是把车子停了我曾经租住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小区里。 “下车!” “......”我有些恍惚,以前他送我回家回的都是这里的家,可是这里哪还有我的家呀?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乖乖的下车,乖乖的跟着他进了家门。 屋子里被重新装修了一遍,装修风格特别的眼熟,餐桌边巨大无比的hello kitty的镜子,那是我曾经最想要的装饰,沙发背影墙上是三张壁画,都是我的样子。 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我问他,“这是哪里?” “我家,随便坐吧!” “......” 唐荣坐在了沙发椅上,伸手捏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低垂着眉眼也不看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怔怔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唐荣笑了起来,“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为林远杰守身如玉吗?” “......”我的心头一跳,默默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又低着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呢?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总觉得唐荣低沉的语气里带着股恨意,我的头更低了,话也不敢再说了。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不能生气是不是?说你两句你就躲起来找别的男人结婚去了?至今都没有给我一个交待,到现在你还是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唐荣的话说的很轻很委屈,就好像这么多年,我们只是吵了个架,冷战了几天的样子。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们之间已经是回不去当年了,他如日中天,我已是昨日黄花。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原谅你?” “......”我眨了眨眼,泪珠像雨滴一般滚落,我缓缓的抬起头,朝他看过去,一片水雾中,他的脸清晰如画,眉间难掩伤情,我想伸手将他抚平,终归是没有勇气。 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唐荣和我在一起会万劫不复的。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我一说完,双腿优于大脑作出反应,起身转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温然!” 我刚转出了沙发就听到唐荣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一字一句像是敲打在了我的心房上。 “前事不计,你若现在敢走,我们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我知道我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但是我的双腿就像灌了沿一样,难以移动一步。回转过来,唐荣就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那么近那么近。 眼神里是我没有见过的柔情。 突然,我飞奔过去,张开双臂搂住了唐荣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吻,“我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感觉到他浑身都僵硬了,也不回应我,我更加卖力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很快,他便化被动为主动。 相爱的两个人就像磁铁一样,要么相斥,要么相吸,而此刻我们都忘乎所以的拥吻着彼此,我们分开的太久太久了...... 久到彼此的气息都是如此的陌生,身体里的欲望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将我抱了起来,走进卧室里,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他伸手解开了我身上的衣服,他的目光炽热的一寸一寸的炙烤着我的肌肤。 这一步,我们竟然走了这么久。 次日醒来,我从来没有这样舒适的一个早晨,满心的喜悦。唐荣正对着镜子穿衣服,从镜子里见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冲我笑了笑,随后转身对我说,“告诉你爸,我买了房买了车了,可以把女儿嫁给我了!” “......”我满脸愕然,讷讷的道,“我已经结婚了!” 唐荣脸色一变,快步朝我冲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被他用身体压下,紧紧的圈在了床垫上,他的手扣住了我的手,恨声道,“你是不舍得林远杰吗?你爱上他了吗?” “......”我看着他满眼的暴戾,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看着我,我吓的瑟瑟发抖,怎么四年不见,他突然就变得这么善变? 上一秒谈笑风声,下一秒恶魔附身? “你和林远杰根本没有领证,结的哪门子的婚?你昨晚诱惑我,现在又这样骗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我有孩子了!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该找个干净的!”我扭动着身子,大声哭喊着。 唐荣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黯了黯,放开了我的手,坐了起来,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对不起,那句话你忘掉好不好?” “......”哪句话?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跟我道歉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明明错的人是我啊...... 他弯着背,坐在床边十分颓废,与他身上意气风发的服装一点也不搭配,我看着心疼,我向他挪了两步,伸手拥住了他的背,柔声道,“唐荣,我不在乎名分的,林远杰从来不管我,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唐荣掰开了我的手,转了过来,伸手捧住我的脸,吻住了我的唇,柔软的触感,清新的味道,十分美妙。 “我要上班了,我会再去找你的!你乖乖的等我!” “嗯!” 唐荣走后,我也回了家。一进家门,见到停在空地上的车时,我的脸色一凛,那是林远杰的车。我快步走入,四处找了找,果然在餐厅见到了林远杰。 林远杰和糖糖正吃着早饭,糖糖见到我立刻跳下了餐椅,投进了我的怀里,叫着,妈妈。 那神情带着慌张和不安,林远杰见糖糖的次数都不如爷爷奶奶见的多,糖糖其实是很惧怕这个爸爸的。 “你怎么回来了?”我臭着一张脸问林远杰,同时抱着糖糖坐回了餐椅,拿过餐具喂她吃饭。 “我自己的家,我想回就回,倒是你,彻夜不归,还有个当妈妈的样子吗?” “......”我当然心虚。但也不想想看林远杰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这么一想,我就坦然了,我就是承认了昨晚和唐荣在一起又如何,林远杰也是不在意的。 “看你红光满面的,昨晚跟你那老相好同度春宵了?”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当着糖糖的面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没有理会他,叫来了阿姨,抱走了糖糖。 餐厅里没有人了,我才回过对着林远杰笑道,“是又如何,你明知故问干什么?” 我说完就走,反正早饭我也在唐荣家吃过了。 只是没想到,我刚出了餐厅,手臂上一痛,我侧目望去,是林远杰狰狞的面孔。 他扯着我的手臂,嘴里念叨道,“你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我戴绿帽!” 我拼命甩着手,也挣不脱,一个天旋地转我就被林远杰压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怒道,“你疯了吧,快放开我!” ------------ 温然番外三 “我上我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林远杰勾唇笑的邪气,低头吻向我的脸颊。 “你神经病啊,我和你没领证,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现在单身,我爱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关你什么事!”我捶打着林远杰的胸口。 林远杰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双眼有点茫然,随后喃喃道,“那就去领证啊......” 我还没听完,就大笑了起来,“哈哈......林远杰,你是不是上了太多女人,精虫上脑,整个人都变傻了?你和我领了证,光华集团一半就是我的了,你还怎么报复我?到时候我安排些温家的表哥表弟进你的光华集团,你看着不闹心啊?” “你......”林远杰瞬间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实话,我可以用金璐刺激他的,但我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渐渐的我尝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林远杰近在咫尺的面容犹如鬼魅,我丝毫不怀疑他会一怒之下掐死我。 我的眼泪盈满了眼眶,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咳咳......” 林远杰猛地松开了手,我的喉咙受到了刺激,狂咳不止。我坐了起来,连忙往后面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林远杰。 林远杰怔忡了一会,轻笑了一下,“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留了唐特助这么大一把柄给我!” “......什么意思?”我看着林远杰脸上欠抽的微笑,轮到我想一把掐死他。 “唐特助靠的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这么个贱人牺牲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吗?就算他爱犯贱,那他的仕途估计就止步于此了!” “......”我明知林远杰说的都是事实,我明知道的,但为什么心还会这么痛。 “从现在开始,我会找人24小时跟着你,你要加油!我争取拿到唐特助勾引*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就能想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哈哈哈哈......” “林远杰,你这个混蛋!” 林远杰的话一说完就利落的转身离开。我望着空荡荡的大门,泪如雨下。 不得不说林远杰的话踩到了我的七寸! 我再也不敢见唐荣了。 一连几天,每晚夜幕降临。糖糖睡着了以后,我总习惯性的站在窗台边,厚重的窗帘紧闭着,掀开一角,就能见到楼下街角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边立着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街灯昏暗看不真切,但我知道是唐荣来了。 黑夜寒风凛凛,他就那么站着,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烟瘾怎么会这么大。 “叮~” 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我低头看了一眼,只有廖廖几个字,“我知道你在家,下来!” 我不敢。 我关了手机,拉了拉窗帘,转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想睡觉,却怎么都没办法入睡,想念的人就站在几步之外,谁都不知道我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视而不见。 我多想什么都不要管,就这么朝他飞奔而去,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就可以了。 再一次见到唐荣是在任苒的病房里。我知道怎么也躲不开了,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楚。 我跟着唐荣刚走出了病房的门,就被他拉住了手朝外走去,他的脸沉了又沉,完全不复在病房里对着任苒时那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唐荣......” 他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走着,步子迈的很大,我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坐到了车里,唐荣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我怎么说?说什么? 两相无言,车厢里沉默的气氛浓浓的铺展开来,我竟然无话可说,好像事情又被我搞砸了。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的。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唐荣清清冷冷的嗓音打破了沉默,他是在发问,但语气却万分肯定。 “唐荣......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不要......”我哽咽了一下,不要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什么?呵呵......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 我惊讶的回头望向他,“我怎么会嘲笑你!” 唐荣眸光一凛,伸手将我拉近,厉声喝道,“你他妈的以为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为了谁!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像一根墙头草一样,我他妈的等的快疯了!要他还是要我,你能不能干脆的做出一个选择?” “......”我都不用考虑,当然是要你啊! “温然,我爱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你的糖糖我可以视若亲生,你的父母我也可以当作自己的父母,你离开他,回到我身边好吗?” 唐荣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骄傲清冷,这样的一个男人现在用这种卑微乞求的语气希望我回到他的身边。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生疼。泪水决堤,哭到不能自己,千言万语,只得一个字,“......好!” 良久,我们躺在唐荣家的大床上,*相呈,紧紧相拥,激情退却之后,我又开始慌乱了。 唐荣骂我是墙头草,不得不说骂的真对! 我眨了眨眼,想了又想,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不敢问出口。 “怎么了?想问我什么?”他问。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敛了敛心虚的眼睑。 唐荣轻笑了一下,“现在才问,为了逮你,我早就请假了!” “......” “我知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说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拉。” 其实我早就变了,什么时候变的还真是不清楚,我想了想,涩涩的问了一句,“她怎么办?” 唐荣沉默了一下,我静静的等着他回答。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曾经的确想和她在一起,但好像不行,忘不了也放不下,所以就回来了!” 我心头一紧,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酸溜溜的,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我一定不是个好女人。 “你不是要跟她结婚了吗?”我又问。 “只能和她说对不起了!” “......”我默了默,又想到他好像是靠着她的关系才能如此快速的回到北城来当市长特助的,如果说惹火了她,他会不会有事? 一想到这里,我急忙从他怀里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会不会有事?我不介意的!” 唐荣皱了皱眉头,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口问道,“你不介意什么?你不介意做我的情人?”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唐荣呵呵笑了起来,满眼全是鄙视和嘲讽,“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你先把你自己身上擦干净,要不然你还是别回去了!” “林远杰说他会拿到我们偷情的证据,然后威胁你的!” “......操!”唐荣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低声骂道,“你就为了这躲了我这么多天?你是不是傻?你和他根本没结婚!怕什么,你让他尽管来,我巴不得!” “我怕你因为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唐荣翻身将我压下,眉眼带笑的用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笑道,“最大的麻烦就是你!你不要回去了,省得又出点什么幺蛾子来折磨我!” “不行......” 剩下的话全化在了唐荣的唇齿间。 幸福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唐荣受到的压力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而这些我都不知道。 直到我们的事情被曝了出来,林远杰那个混蛋居然直接把证据丢到了报社里,他不是说拿来威胁唐荣吗? 或者威胁了,而我不知道? 唐荣被停职接受调查,我找不到他,只能疯了一般冲到了光华集团里,这是我做了四年空头的林太太第一次进入这家公司,也是最后一次,我恨不得跟林远杰同归于尽。 我指着林远杰的鼻子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林远杰对于我激烈的言辞只是冷哼了一声,靠向了椅背,一派悠闲惬意的样子,挑着眉头,极端挑衅的笑道,“我早就通知过你了,是你执意要送你那老相好去死的!” “你是不是有病,这些年来你在外面怎么玩,我有说过你吗?我哪次不是体贴大方的帮你遮掩?全北城的人都在背后嘲笑我,我都一声不坑的忍了,就连你睡了宁静好,我都假装不知道!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我厉声喝道。 林远杰听完后,脸色大变,再没有轻松惬意,整张脸阴沉沉的,倏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拽着我的手臂,痛斥道,“谁稀罕你的大方?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放弃报复你,好让你们双宿双飞?” “......”我愕然。对啊,林远杰就是为了报复我才会这样对我的,我竟然忘记了,到底是太傻了。 手臂上一阵钝痛,林远杰用了吃奶的力气使命的掐我,我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目光露骨又危险,恶狠狠的对我说,“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不知道你是个扫把星吗?你离他远一点,他就没事!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看着他失去一切去坐牢,二......和我领证,我就放过他!” 林远杰说的真诚,我差点就信了! 他倒是提醒我了,我和他根本没有领证,和他领了证,唐荣才真的死定了! 我突然就笑了,“他如果坐牢,十年我就等他十年,二十年我就等他二十年,他若平安无事,就算失去一切也没什么,我要和他在一起!” 话音一落,我用力甩开了林远杰的手,转身朝外走去,手刚搭在门把上,又被他拽了回去。 “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把金璐都害死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给你的权利?难道你不该陪我下地狱吗?陪我......陪我......下地狱!” 林远杰的眼底一片腥红之色,略显慌乱,似乎是提起了金璐,这个犹如禁忌一般,从未在我们之间被提起的一个名字。我微一颔首,红了红眼眶,才道,“对不起,我爱他就如同你爱金璐一样,我可以为他去死!我欠了你的,下辈子还你!” 林远杰听完,怔怔的松开了手。趁此机会,我拉开门走了出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他喃喃了最后一句话,“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爱她......”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